第7章 给大佬献上膝盖
半夜里，邢柒躺在硬板床上，半睡半醒间发起了低烧。 裴木撕了一片退烧贴糊在他脑门上，跪在床上给邢柒做按摩推拿。 邢柒闭着眼，不停的小声哼唧，“难受，好难受…” 裴木按摩点都在穴位，揉得特别疼。 裴木哄，“忍忍。” 奶牛睡衣太麻烦，邢柒被哄着迷迷糊糊脱了上衣，趴在裴木的枕头上，露出光洁的背脊和美好的腰线。 因为混血，他的皮肤非常白嫩，像是煮熟了的鸡蛋清。 小少年平常不运动，肌肉很单薄，按下去哪里都是软的，很好摸，皮肤细腻，凉凉滑滑的。 为了能让他明天好受点，裴木下了狠手，邢柒啃着手指甲，疼得小声呜咽，跟泥鳅似得扭着想躲。 “好难过，太疼了。”邢柒右手揪住床单，身体不安分的扭动着，“我疼…” 这场景，这配音，太容易让人冲动。 裴木的手扣在他腰上，用力箍紧不让他乱扭。 “快结束了。”裴木帮他把筋顺了一遍，总算肯放开桎梏。 邢柒撑起身体，慢吞吞的坐起来看了裴木一会，身上果然舒服了很多。 可刚才实在疼，他委委屈屈的朝裴木张开胳膊，哑着嗓子说，“要抱。” 裴木又变成了尽职尽责的男朋友，把人抱在怀里安慰一会，又给他讲了特别幼稚睡前故事。 邢柒紧紧的搂住裴木，胳膊缠在他身上，脸埋在他怀里。 已经是凌晨了，不用听睡前故事也很困。他嘟囔地跟裴木说了两句话，再问话就不接了。 邢柒模模糊糊的睡过去，梦里体温升高了一阵子，到后半夜才降下来。 裴木守在他身边，听着他念叨的梦话。 邢柒母语不是中文，甚至很可能不是英语。他说的梦话大多数都是听不懂的语言，充满了惶恐和惧怕。 偶尔有能听懂的句子。 “男朋友…要亲亲…” 裴木低下头在他额头没贴退烧贴的皮肤上，特别敷衍地亲了一口，跟哄小孩似得。 邢柒感觉到了，在梦里弯起唇，很幸福的样子。 生病了还这么会撒娇，真是个勾引人的小东西。 裴木想着，握住他软乎乎的手。 昨天他早上醒来的早，就拉开了跟邢柒交握的手。 小家伙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手愣了好久，脸上的表情特别落寞。 天蒙蒙亮，邢柒朝裴木怀里挤了两下，睁开了眼。 邢柒彻底退烧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裴木整晚没睡，眼圈有些发黑。 两个人躺在床上对视了半分钟，邢柒彻底清醒过来，忽然用手掌捂住他的眼睛。 裴木说，“该去集合了，不能睡。” 小男朋友的想法总是很简单，裴木已经能从邢柒的动作判断出他的意图。 裴木抓住邢柒的手腕，邢柒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 “都是我的错。”邢柒皱着小脸，难过的说，“我不应该生病。” “要是生病可以控制，医院就可以倒闭了。”裴木骨子里是地地道道的老中医，照顾病人几乎已经成了本能反应。 昨晚即使不是邢柒生病，他也会看诊。 只是不可能守一夜。 即使裴如海发烧，他都不会守夜。 裴木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但不太愿意多想。 邢柒虽然是他男朋友，但裴木想—— 他对自己，或许并不是那种意义的喜欢。 洗漱完，裴木凑近了些，拿额头抵住他的脑袋试了试温度。 邢柒撒着娇要亲他，裴木没有躲开，还顺从的张开嘴，让漂亮的男朋友把舌头探进来，黏黏腻腻的厮磨了三分钟，糊了他满嘴带着薄荷牙膏味的口水。 接吻很舒服，裴木会搂着自己的腰，拍着他的背。 男朋友嘴巴里外都温温软软的，还有点甜。 但感觉还是不太对，邢柒舔了舔下唇，闷闷不乐地想，没有看萧狸亲谢春红接吻的刺激。 邢柒讨厌生病，即使早饭喝了甜甜的玉米汤也没让他变高兴，整个人都恹恹的。 可半个小时后，他又不讨厌生病了。 教官见邢柒生病怪可怜的，允许他坐在旁边休息一上午。 邢柒抱着裴木的书包坐在操场看台的阶梯上，顶着大太阳看他们操练。 中途裴木买了瓶常温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他，要邢柒去阴凉处避避太阳。 “你刚退热，别又晒伤了。” “可是那边看不到你，”小可怜邢柒委屈巴巴地说，“我好无聊啊。” “我书包里有笔电，你可以看视频或者直播。”裴木给他戴上迷彩帽，又说，“你想坐在这里也可以，但是要多喝水避暑，你免疫力太差了。” “知道了。”邢柒点点头，认真地跟他保证，“我不能生病了。” 自由活动的时间很短，裴木没办法跟邢柒多说什么。 他回到队伍里，萧狸绕到后面拍了下裴木，神神秘秘的打听，“呐，你俩感情不错？连瓶盖都得给拧开，这男朋友当得跟亲爹一样”。 “嗯。”裴木应了声算是回答。 “我怎么觉得，你们有点貌合神离？”萧狸自来熟的想把胳膊肘压在裴木的肩膀上，发现搭不上去。 裴木有点高，起码一米八五，萧狸只有一米八二。 “没有。”裴木不想跟他讨论自己的感情状况，而且也没什么能讨论的。 “红红昨晚从你俩宿舍回来，跟我说你俩处的感觉不对。”萧狸揉了揉自己的绿毛，琢磨了下说，“他觉得你俩不是搞对象，像是在假装搞对象。” “可他是我男朋友。”裴木对萧狸的印象不太好。 萧狸看上去太会玩了，放得很开。 而且听谢春红的意思，他跟萧狸的关系比较自由。 裴木不确定他对邢柒有没有那种程度的兴趣。 “那你搞过他吗？”萧狸往邢柒那边瞅了瞅，小可爱从裴木的书包里抽出来一个笔记本电脑，“他长得好看，又很嫩没经验的样子。多玩几次教好了，按在床上一定很爽。” 裴木当做没听到，没有再理萧狸。 他不想任何人对邢柒有幻想。 邢柒登上自己微博，按照惯例转发了今天份的锦鲤。 右上角提示新增了几百条@，比之前多出来太多。 邢柒在个人动态里瞧了两眼，发现这些@的来源是一个营销号。 ‘主播小西的学霸人设崩塌了，这两天恶意卖腐搏出位，恶心！’ 配图有两张。 第一张是来学校时那个福利向的七阶魔方，上面配了大字：没有现成的科研论文能借鉴，伪学霸小西用拼魔方凑数。 第二张是昨天晚上邢柒脚上水泡的截图，同样配了超大的黑字：靠卖惨卖腐固粉，这年头是个男的能靠搞基上位了？！ 这条微博评论里吵翻了天，邢柒太不懂奇奇怪怪网络语言，对于被抹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自己应该感觉愤怒，可他很难有愤怒的情绪，只是觉得有点闷。 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只是想跟大家说说话。 邢柒没有在网上做出任何回应，退出微博把下巴搭在笔记本棱上，专注的看男朋友好看的军姿。 裴木正好望过来，发现自己男朋友有些异样，好像不太高兴。 邢柒的表情没有任何古怪，姿态也很从容，然而裴木能看出来他不开心。 裴木跟教官请了假，走过去坐在邢柒身边。邢柒看他走过来，把怀里的电脑塞了过去。 “训练还没结束，你怎么就过来了？因为累了吗？”邢柒站起来绕到裴木后面，给他捏肩揉背。 邢柒的力道很小，手法也不专业，捏在身上痒痒的。 “见你无聊，来陪陪你。” 裴木没有问邢柒为什么不开心，因为他重新开心起来了。 真好哄。 好哄的招人疼。 午饭还早，裴木坐在台阶上任邢柒揉着，顺便用笔记本查看证券股价。 邢柒揉了一会就累了，贴在他背上，胳膊环住裴木的脖子凑过去看屏幕。 “这根线要涨。”邢柒指着其中一条线说。 裴木讶然，“你怎么知道？” 邢柒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给他解释，“综合回归函数和图像逻辑递推关系…” 裴木沉默地听着，他不理解邢柒说的东西，但他清楚邢柒说的是对的。 他指的那根线是星瀚，已经跟公司确认商议过了，等下一个小时就会揽购抬高股价。 邢柒又指着另外几根，“这些会降。” 裴木听完，拿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让她抛售邢柒指过的那几家的股票。 邢柒靠在他旁边，低下头玩了会手，突然开心起来。 裴木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无视他的内容，这感觉真是奇妙。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邢柒满足的宣布。 回去的时候，裴木给邢柒买了冷饮店的甜筒。今天他没有训练，可以吃一点冰的。 邢柒舔着奶油味的冰淇淋，心里所有的不愉快都消失了。 走到宿舍楼前，裴木接了个电话。 “哥，小西被人黑了！”江术抽抽嗒嗒的说，委屈地跟小白菜似得。 他把放学后看到的新闻鹦鹉学舌跟裴木讲了一遍，裴木越听越沉默。 不知道邢柒有没有看到…他应该看到了，所以才有一阵子不太对劲。 但是邢柒什么都没有说，还来关心他训练辛不辛苦。 “你接完电话了吗？”邢柒吃完甜筒，手里黏哒哒的，“我们快上去，我想要洗手了。” “小柒。”裴木挂了电话，脸色有些沉。 “嗯？”邢柒站在楼梯口，软绵绵应了声。 “我…背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