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玄陈洗澡时,北夏翻箱倒柜找出她一套比较宽松的衣服。 给他穿上,还是显得小。 北夏透过贴在他身上的衣服,几乎可以看到他整个身体,肌肉线条一览无遗。 ……她愁,洗干净他的衣服,拿吹风机吹,希望干快点。 玄陈把脑袋凑过去。 北夏知道他想什么,把吹风机给他,“你自己吹。” 玄陈一看就是生手,出风口对着空气,还丝毫不觉得。 北夏无奈的接过来,“过来。” 玄陈乖乖靠近。 北夏手指穿梭在他浓密黑亮的头发里,暖风吹得发丝蹦跶着。 玄陈可能是困了,竟然靠在北夏怀里,睡着了。 北夏吹干他头发,轻手轻脚把他腿抬上沙发,托着他脑袋,垫上靠枕。 最后拿来薄毯,给他盖上。 北夏蹲下来,看着他,突然觉得,又被这个猴儿精的小无赖给骗了。 看脸的社会她就不能幸免吗? 她叹口气,“还没跟你说,昨天,谢谢。” 谢谢你出现,谢谢你带我走,谢谢你那句‘我保护你’。 她无意识的摸上他软呼呼的头发。 偏头看向窗外,天微微亮,看一眼表,已经早上了。 她收回手来,把他衣服晒到阳台,拿来两片感冒药,跟接上热水的保温杯一起,放在桌上。 洗个澡,换身衣服,想给他发条短信,告诉他喝药,走时给她锁门,拿出手机才发现,她没有他的号码。 她又翻箱倒柜找出一张纸,写上—— ‘把药喝了。走时记得给我锁门。最后允许你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开门了。’ 她上了车就开始打瞌睡,司机关切的问:“BOSS昨晚上没休息好吗?” 北夏满脑袋那个小无赖,“再被他折腾两回,我可能会因为过于疲惫猝死在工作岗位。” 司机笑呵呵,“BOSS真会开玩笑,小陈不是那么不节制的人。” 北夏精神了,猛坐起来,“谁?” 司机肝儿都颤了,“玄……玄陈啊……不是您的男朋友吗?” 北夏上火了,“谁跟你说他是我男朋友的?造什么谣?” 司机哆哆嗦嗦,“你们住在一起……您生气搬走……他还追过去……不是您男朋友吗?” 北夏抑着火,“我是问你,谁跟你说的。” 司机被空调吹着,汗依然掉下来,“画廊……博物馆都在说啊……说您换男朋友了……” 居然还不是‘交’,而是‘换’!北夏黑着脸,不说话了。 司机仗马寒蝉的把北夏送到画廊,然后群发消息,汇报因他嘴贱而导致的这一悲剧。 立马,一堆人在群里骂他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北夏阴着脸上楼,助理门都不敢进。 她坐下来,喝一口咖啡,又吐出来,“这是谁买的?一块儿糖不放,是要苦死我?苦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工资还想不想要了?年终奖还想不想要了?” 助理在门口一拘灵,差点哭出来。 尽管怕的要死,为了年终奖金,助理还是一步三顿的走进来,“BOSS……” 北夏抬眼看过去,“关于谣言,你最好有的解释。” 助理差点没给北夏跪下,带着哭腔,“起初是几个画家在传,说您跟夜店驻唱的歌手好了。” 起初?北夏佯装镇定,“然后呢?” 助理攥着裤线的手心全是汗,“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整个圈子都在传,说您包了一个小白脸。” 北夏这个屈得慌啊,早知道一回都没跟他要过还能传成包养,她一定要两回! “还……” 北夏睨过去,“还什么?” “还有人说……他是未成年……” 北夏伸手,“把你手机给我。” 助理怂啊,不敢不给。 北夏用她手机看群聊,这帮人这会儿正嗨。 ‘BOSS把他从酒拉走时候,甭提有多帅了,女子力爆棚!’ ‘主要那小哥们儿长太帅了,要是我,我也愿意当他一个人的霸道总裁。’ ‘BOSS跟那个姓蒋的,做那么久扶贫项目,也该对自己好点了。’ ‘我不管你们,反正这小鲜肉我站了,赌五百块钱会结婚!’ ‘听说外界也在传欸,感觉BOSS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到时候修理我们怎么办?’ ‘你不八卦也没少挨BOSS修理,反正她嘴硬心软,顶多骂我们两句。’ ‘你们说,那小帅哥跟咱们BOSS怎么认识的?’ 北夏摁住说话,声音冷飕飕的,“想知道,过来问我。” 三十多人的群,一瞬间,全退干净了。 北夏把手机扔回给助理,“看来是我给你们工作安排少了,让你们一天到晚闲得发慌。” 助理神经被搓成粗粗一股,完全不知道该不该回话。 幸好北夏人美心善,没继续这个话题,“给我约蒋圣源,下午见面,让他带上闺女。” 助理应声,倒退着出了办公室。 刚出门,一群人围上来,“怎么回事啊?BOSS怎么会拿着你的手机?” 助理挨牌儿瞪他们一人一眼,“BOSS问我要,我能不给吗?你们也是,上班时间就不能收敛一点?这下好了,被逮个正着!” “那,那BOSS有说怎么处置咱们吗?” 助理回忆她的话,“她说我们一天到晚闲得发慌,一定是工作太少了。” 话毕,办公室外整个走廊,一阵鬼哭狼嚎。 北夏和蒋圣源约在下午,画廊附近清静悠闲的下午茶餐厅。 她难得到的早,本来想刷刷新闻,谁知被吕妙电话打断这份和谐。 她接起来,“人-妻怎么有空慰问我这孤家寡人?” 那头鼻腔一个重重的‘哼’擤出来,“别跟我装!你是不是对那未成年下手了?” 北夏真想给她挂电话,“你有事儿吗?” 吕妙那头关车门的声音,“我下午出趟国,看看我那混蛋儿子。” 北夏一直知道她有个大儿子,但一直也没机会见一面,“你是在跟我汇报吗?” 吕妙:“我是问问你,你跟他朋友搞到一起这件事,你希望我跟他讲吗?” 北夏蹙眉,“你别胡说八道,我俩没事儿!” 吕妙啧啧啧,“没事儿?你糊弄谁呢?现在你们圈儿里都传炸了,说你包了个嫩的。”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北夏头一回感受到,什么叫苍白的解释。 吕妙一个‘嗯’拉的千回百转,跟唱戏一样,“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北夏脸沉下来,“挂了。” “等会儿,”吕妙赶紧说:“我上回忘了跟你说了,你俩是不是一天内见了两回?” 三回。短时间内,北夏是忘不掉的。“怎么?” “知道我跟我老公为什么能到结婚这一步吗?”吕妙问。 北夏琢磨两下,“男渣女贱,互相成全,造福社会,拯救人类。” “滚!”吕妙说:“是因为一算命师父说:一天内,偶遇一回是缘,偶遇两回是份。” 北夏内心深处,毫无起伏,“所以呢?” “我跟我老公就是一天之内偶遇两回,所以我们有缘,也有份,所以我们结婚了。” 北夏不信这个,随口问:“那要是三回呢?” 吕妙说:“偶遇三回是命。有缘有份还命中注定,这种太少了。” 北夏神情一滞,无限接近于石化。 吕妙还在说:“反正我告诉你了,要不要这缘分,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挂断,北夏还没从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 直到蒋圣源带蒋漪过来,坐在她对面,才把她漂往银河系的思维抓回来。 蒋圣源穿的很正式,就连蒋漪,也一身洋气的小礼服。 北夏觉得,他们可能误解了她约他们前来的目的。 蒋圣源望着北夏,“夏夏,你叫我们来,是有话要说吗?” 北夏把照片拿出来,画面中是那几个登徒子。 蒋圣源不认识,“这是……” 北夏瞥向蒋漪,“这是你闺女给我准备的大礼。” 蒋圣源耸眉,偏头看蒋漪,“怎么回事?” 蒋漪是个无所畏惧的问题少女,把经过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说给蒋圣源。 蒋圣源听到一半,就甩过去一巴掌,“你知道你是在犯罪吗?” 蒋漪还能笑出声来,“反正跟你对她死心塌地相比,我倒觉得,我没错。” 蒋圣源眼里全是对蒋漪的失望,他不知道,为什么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儿,变成了这样。 北夏说:“幸亏我早有准备,才没让你得逞,这几人也被收押入狱。” 她目光一直在蒋漪身上,“我知道你想什么,想到时候公开庭审,我爆出这种丑闻,一定会身败名裂。然而,新刑诉法明文条例注明,‘涉及个人**,当事人可以申请不公开审理’。” 蒋漪眼里的随性渐渐消失,被怨气代替。 “现在,你应该好好想想,到时候法院传召,你用这种态度上庭会不会先被判个蔑视法庭。” 北夏在蒋圣源说话之前,紧接着又说:“我不是宽容的人,不要试图劝我放她一马。” 蒋圣源一把攥住她的手,“她还小!还是个孩子!夏夏你不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人!” “我是,”北夏把手抽回来,“小不是她犯罪的借口。” 蒋圣源又甩蒋漪一巴掌,“给夏夏道歉!给我跟她道歉!为你做的荒唐事!” 北夏站起来,“不用,会有人让她为她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蒋圣源也起身,一把搂住她,“夏夏,求求你,漪漪是我的命啊,求求你不要赶尽杀绝。” 北夏推了两下,没推开,正要报警,一截结实的臂膀扯开他,随后长手一捞,把她揽进怀里,不悦的眉目投给蒋圣源,“自重。” 蒋圣源最近确实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北夏包了个小白脸,眯眯眼,“你又是谁?” “玄陈。”他望一眼北夏,淡淡道:“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