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节
解决的。 她扪心自问,当初虏她去的人,是存心要毁了她,就算没有那群半路杀出的土匪,她的后果也好不了多少,甚至会更糟糕。 她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让自己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用最大的毅力活下去。 “她不就是不甘心嘛,我也是傻,用了十五年才看清她的真面目。”宁瓷冷撇着嘴角,手上不紧不慢摆弄着面前一排的珠钗,便是自嘲的笑了一声。 绿萝替宁瓷梳着头发,待理的整齐了,才放下梳子,说道:“近几日她正在查阿弃的来历,许是有所怀疑,但是消息都已经压下了,短时间内,应该查不到什么。” 有些事,小姐虽然不说,但是从她的态度和这些蛛丝马迹当中,绿萝也能晓得一些,只是不该她管的,便自然不会说。 宁瓷点点头,站起身来,忽然被窗前那一束梅花吸引了视线,正是新鲜绽放,还挂着露水 ,入眼颜色极是好看,瞧着,是刚折过来的 。 “顺贵儿来过了?”她记得,上回也就顺贵儿奉大哥的命令,来给她送过一次梅花。 绿萝想了想,好像不记得有人来过,便是摇摇头,道:“好像......没有。” 宁瓷还在疑惑,当时忽然便察觉到什么,起身,开门,看见萧青山站在门外,沉着脸,手上提着个锦什盒子。 “给你的。” 24、鹿肉 ... 萧青山将什锦盒子打开。 瞬间便是满满的肉味飘了出来。 盒子里有好几个碟子,一眼瞧过去,煲鹿骨头,清蒸鹿肉,还有鹿筋汤,香气扑鼻,顺着这风儿,便往人鼻子里钻了。 “这是今儿早上才打到的鹿,我是请国公府的厨子做的,趁热,快吃了。” 他早上从林子那边过,本只是想折两束梅花过来,却正好碰见了一条野鹿,他想着以前在千阳的时候,阿瓷爱吃,就把鹿给打了下来。 这一早上,剥皮抽筋,又急匆匆的送来,就是希望她能吃上新鲜热乎的,冬日里,暖着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绿萝当时却是一看到那盒子里的东西,脸色便白了,但是偏偏面前这是萧青山,小姐不说话,她也不敢有所动作。 宁瓷下意识的捂住鼻子,不想去闻这味道,当时面色也是冷的厉害。 “拿走。” “我们小姐不食肉食的。”绿萝在旁边弱弱的出声。 哪怕她是跟着在宁淮身边练武的丫鬟,在萧青山面前,绿萝仍是莫名的提不起那股气来。 萧青山却是不相信绿萝说的,或许说,他根本就没有听,只是把那盒子往宁瓷这边递,生硬道:“拿着。” 阿瓷明明是喜欢吃这个的。 宁瓷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但是面色显然的冷了下来,然后抬头,看着萧青山,道:“萧青山,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喜欢吃这些?” 没等萧青山回答,宁瓷扯着嘴角笑了一声,又继续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不喜欢吃肉,一点儿都不喜欢,你的那些东西,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想吐。” “你看,你连我真正的喜好都不清楚,却又何必信誓旦旦说那些话,其实只是你自己,从来没有用心关心过我,所以才会连这些都不了解,一点儿都不了解。”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而你现在,又何必做这些无用功?” 她宁瓷,宁家的女儿,生来便应该高高在上,不应该是轻易被打败,她的骄傲,和她的尊严,让她绝不容许有欺骗和背叛的存在,如果有,那她绝不原谅! 就算她知道,他对她很好,是真的很好。 可是那些隔阂和裂痕,也是真正存在的。 “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你可以永远待在那儿,那儿不是有你的责任,有你要守护的人吗?” 在外人面前,她总是时刻的端着,用一副温和的面目来应对,但是一看到萧青山,便是所有的怨气都出来了。 宁瓷一伸手,就将他手里的盒子挥落在地,所有的蒸肉羹汤,稀零散落,满满的一地,那热汤溅了出来,大半洒在了宁瓷的手上。 绿萝一惊,伸手还来不及碰到人,萧青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看着那莹白的手背上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他瞳仁一紧,就拉着她进了房间。 两指捏着她的手腕,力道虽不算的大,但宁瓷也是挣脱不开的,进了屋之后,他直接关上了门,将所有的人都隔在了外头。 出门在外这么多年,是难免发生意外的,身上有伤,那也是经常的事,所以随时在身上,都是带着药的。 萧青山也知道,阿瓷身子弱,就算是受了同样的伤,那在她身上看起来,也比旁人要更重一些,有些伤不及时处理,那留了疤,就更加的棘手了。 于是这会子顾不得那么多,他动作飞快,握着她的手放到盆子里头,里面是凉水,正好可以凉一凉那热汤的温度。 他可是刚出锅就捂着拿过来了,动作也快,里头的热度几乎是没散去多少,自然是晓得,这一碗汤,究竟是有多烫手。 “你别碰我。”宁瓷方才给碰的烫着了,手上也疼,一时间被他拉着,便没反应过来,现下在凉水里缓过来一些,意识自然也回过来了。 可是毕竟力气不敌,完全是挣脱不开。 “别动,你受伤了,要快些擦药,不然会留疤的。” 萧青山着紧说着,语气依旧是如以往那般,是带了命令的肯定。 然后一手将她的手腕握着,另一手从腰间掏出个药瓶子过来,打开瓶子,倒在她手上,动作迅速,却是十分小心翼翼的。 他都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力道确实是过大的,那是他习惯的,不晓得男子和女子之间是有区别的。 之后才晓得因为他,让她身上多出许多伤来,所是那以后,就算再生气,再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也一定不会再放重半点儿的力气。 “你如果不喜欢,那你同我说,我又不会逼你吃下去。” 那些都是他最喜欢吃的,所以他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也喜欢吃,而且,他看她都吃的很开心,凡是他夹给她的菜,都吃完了。 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怀疑的。 却是没有想到,原来,她不喜欢。 “你放开我,留疤就留疤,死了也不用你管。”宁瓷也怕疼,但她更不喜欢让萧青山碰,便是看着他已经收了药瓶,就是硬挣扎着手,收了回来。 “阿瓷。”萧青山见她执意挣扎,也怕这原本就有的伤又给加重了,才将她给放开,但是听她这么说,心里头,自然不悦。 “你便是存心想死,但只要我活着,你也不准死,永远都不可能。”在萧青山眼里,是他的东西就永远打下了他的烙印,他有很多方法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不希望,让她受伤罢了。 “绿萝,绿萝――”宁瓷知道多说无益,往后退了一步,张口便是大喊,然后,抬腿往门口走去。 只是一开门,却是看见,站在门口,怯生生的一个身影。 宁瓷一愣,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只看着面前的阿弃,不晓得刚才的那些话,被他听去了有多少。 他本就在意这些,虽然年纪小,但有些事情,未必就是不懂的。 阿弃愣愣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便是慢慢的移到了她的手上,方才被烫到已经红了一片,虽然上了药,但是也没那么容易就下去。 “姐姐,疼不疼?”阿弃软软的出声,伸手想去碰,但是又怕碰到伤口弄疼了她,伸到一半,又把手收了回去。 “没事,我不疼。”宁瓷摇头。 “你不要怪爹爹好不好?”阿弃知道,这伤一定是疼的,只是他刚刚看见爹爹和娘亲吵架,也是着急心疼,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们在一处,那总是要吵起来的。 他看得出 ,娘亲不喜欢爹爹,一点儿都不喜欢。 “没关系的,阿弃喜欢吃鹿肉,你不喜欢吃可以拿来给阿弃,阿弃一定全部都吃完。”阿弃顿了顿,接着说话,声音都弱了许多。 “可是爹爹今天一大早就抓了这鹿回来,手都因此受伤了,忙活到现在,连饭都还没吃一口.......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25、西山 ... 宁瓷低头看着阿弃。 她紧抿着唇,面色甚是不自然,张口似是有话要说 ,可是瞧着阿弃这样子,她还是说不出来,于是直接转身,拐了出去。 脚步踏得很急,像是要急急的逃离这地方似的,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阿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呆愣的怔了好一会儿,许是有些落寞,才抬头,低低的唤道:“爹爹。” 这几日里,他待在这府邸里,无论是谁都对他很好,便差点让他以为,那些所有的困难和烦恼,都已经烟消云散。 可其实是一直都存在的。 阿弃走过去,到萧青山的身边,目光顺着往上,便瞧见他手掌上的伤口,虽不那么容易被发现,但这一下划的深重,便也晓得,不是轻伤。 “爹爹,阿弃帮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明明身上有药,可是自己受了伤就是不管,好多次,还得是阿弃看见了,才会帮他处理好。 萧青山却是丝毫没有在意他手上的伤,低头看向阿弃,略微一顿,便顿下了身来。 目光停怔在阿弃的身上。 比先前似乎是胖了一些,面色也要更红润了。 萧青山仔细的打量着。 看着他这模样,这些日子过的应当是好的,也定然不会像之前跟着他那样,受那么多的苦。 只要阿弃欢心喜悦,他也能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不用担心,爹没事,只要我还喘着有一口气在,就死不了。” 萧青山摸了摸阿弃的头,冷毅的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柔意,唇角微微弯起,像是勉强带出来的笑意。 阿弃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阿弃。”萧青山唤了一句,便冷了声音,道:“你忘记爹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爱哭是小孩子的天性。 只是萧青山不喜欢阿弃哭。 最重要的原因,许是因着,他一哭起来,那样子便像极了阿瓷,含水的眸子,柔的不剩一点儿的坚硬,他便是只看着,心里也一阵一阵的抽疼。 阿弃吸了吸鼻子,点头,便硬是把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爹爹让他不哭,他便不哭,阿弃是男子汉大丈夫,以后,还要好好照顾爹爹的。 “再给爹一点儿时间。”萧青山粗砺的指腹触在阿弃的脸颊上,滑滑嫩嫩的像是软白的豆腐,他轻触着,不敢多用半分的力气。 “再过一些时间,爹爹就会好好的陪着你,还有娘亲,所以现在,你要乖乖的好不好?” 他知道,现下这样的情况,阿弃一个孩子,一定是会担心害怕的。 阿弃点了点头。 他相信爹说的。 ...... 往年的西山围猎,都是在深秋时节。 但是今年因为虎啸军的整顿之事先行提上日程,又顾着兵器的锻造,各方面离不开身,这事关重大,便是耽搁了一两个月,直到这入了冬,皇上那边,才是准备起了围猎之事。 随身陪同的,自然就是宁淮大将军了。 其余的,便是些世家子弟。 大祁本就民风开放,加之如今皇室,为当年起义之军,从那乡野之地,一路攻入皇城,靠的,便是一身英勇无畏和奋战本事。 所是如今大祁,不仅重骑射本领,也重沙场之战,世家子弟,无论男女,只要武艺上乘,拔的头筹,那便是最为让人欣赏的。 西山在皇城之外,离城郊倒不算远,但由于山行地势的缘故,颇为难行,一大队的人马,用了将近一天,才抵达目的地。 天色渐暗。 各人的营帐之所,早便安排好了,自然便是,先休息一晚,再论其它。 在马车上,宁瓷是陪着宁虞一路坐了过来,两姐妹说了许久的话,此番亲近着,倒是让楚睿坐在一边受冷落了去。 抵达西山之后,宁虞还想着让阿瓷同她住在一处的,只不过宁瓷瞧着楚睿的脸色,显然已不如之前那般明朗了,便是轻笑着拒绝道:“我还是去我自个儿那儿,不然光姐夫这眼神,都快要剐了我了。” 宁瓷打趣的看了楚睿一眼。 楚睿却是突然听到这话,脸色颇为不自然,一下被戳破了心思,那皱着的眉头不知道是该继续皱着还是舒展开来,只能是抿了抿唇,略微垂眼。 “可是――”宁虞担心的,还另有其它。 “姐姐和姐夫都在呢,谁敢把我怎么样。” 宁瓷晓得宁虞在担心什么,面带笑意轻松,倒是不那么在意的模样,道:“而且大哥的营帐就在我旁边,有大哥在,定然不会出事的。” 这么说来,却倒也是。 于是宁虞也不再多说了。 宁淮就在外头等着宁瓷,见她出来,忙是上前来,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这路途遥远,又颇为陡峭,坐在马车上,是难免的摇摇晃晃,宁淮担心宁瓷体弱,会受不住这般的颠簸。 “车上太闷了,闷的头有点晕,但是下车来透了会儿气,现在已经好多了。” 宁瓷如实回答。 她往周围看了看,应当是没看到想找的人,便问道:“阿弃呢?” 他是和宁淮一同骑马来的。 “他刚刚睡着了,我便把他送回我的营帐了,现下,正睡着呢。” 宁瓷点点头。 她接着又想起,来的路上,似乎在大哥身边,看到了萧青山。 只是她还来不及问―― “阿瓷。”舒姒笑着唤了一声,便是上前来,站定之后俯身,朝着宁淮行礼。 “舒姒见过大将军。”她的声音倒颇是轻快。 宁淮淡然的点了点头。 “前头有晚宴呢,阿瓷你要不要和我一同过去,大家现下可都在。”舒姒挨的宁瓷又近了一些,眉眼弯弯,笑意满溢。 宁瓷回头看了宁淮一眼,眼神一顿,便是询问的意思。 “你先去,我还有些事要安排,待会儿便过来。” “那好。” 宁瓷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舒姒说着,一把便挽住了宁瓷的手,宁瓷倒是没什么反应,也没再说话,跟着舒姒,往前头去了。 ...... 这晚宴上的,都是以往世家圈子里的那些人,左右说起来也就那么些个,是互相认识的。 大家难得这么出来一趟的聚在一处,这次有机会,自然要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才是。 而宁瓷同舒姒到的时候,只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