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节
着便朝安复临微微点头致礼,目光淡然,并无波澜。 “好、好久不见。”安复临显然很激动,说话都有些磕磕跘跘的,一双眸子盯着她,目光就再没有离开过。 “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安复临笑了笑,接着道:“看你气色还不错,我便能放心了,这些时日,你过得......还好?” 安复临同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细心斟酌,小心翼翼。 “安公子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我就先走了。”宁瓷觉得,哪怕她已经当他是陌生人,但就以他们之前关系来讲,还是应该避嫌才对,所以,自然不愿意多说。 宁瓷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安复临就着急的喊住了她,瞬间声音都大了不少:“我有话要和你说。” “这三年,你一直都不肯见我,所以我憋了很多的话,也没有机会和你说。”安复临一口气说完,生怕宁瓷接下来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只顿了顿,便又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的,我以前就喜欢你,现在也是一样的,我的心意没有半点儿改变,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可以等,再等多久都行。” 他已经等了三年,不外乎再久一些。 只要,她愿意,就可以。 宁瓷分明记得,有些话她虽然没有当面和他说,但是已经让大哥说的很明白了,这几年的态度也一直很明确,可为何他还是......如此执着。 “安公子,我――” 当时间宁瓷的话还来不及说完,阿弃便是拉了拉她的袖子,突然出声道:“姐姐,这儿太冷了,我们快些走。” 这处位于两座假山之间,有风直通而过,呼啸的往人脸上吹,倒真是冰寒的不行,阿弃此时一张小脸已经被吹得泛红,鼻头也是红红的,瞧着可怜。 “好,姐姐马上就带你走。”宁瓷的视线移开,便不再理会安复临了,俯身摸了摸阿弃的脸,便是拉着他从一边走了。 阿弃跟着宁瓷往前走,拐过弯时,阿弃回头看了一眼,目光飞快的从安复临身上扫过。 “姐姐,那个......是你的什么人啊?”阿弃一双眸子带着疑惑的神色,轻轻眨了眨,问道:“他是不是姐姐的情郎?” “这话可不能乱说。” 若是旁人问出这样的话来,那宁瓷一定是要生气的,可是阿弃还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宁瓷自然便不会计较那么多。 “我同他没有关系。”宁瓷强调了一句之后,便点了点阿弃的额头,笑着转头问道:“你说你还这么小,怎么就晓得这么多?” 还情郎呢...... 阿弃听了这话,忽然便笑了,不知在庆幸什么,抬头看着宁瓷,认真的道:“我觉得他不好,配不上姐姐。” 这小娃娃还知道什么配不配的上呢,宁瓷听着,便顺口问了一句:“那你觉得谁才配得上我?” “当然是我爹爹,我爹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阿弃没有的丝毫的犹豫,回答的斩钉截铁。 宁瓷不免失笑。 当然,当时她也没有想多,只当是小孩子胡说罢了。 ...... 因着宁瓷来的晚,这到了舒府,也近午时,进了内院寒暄一番后,没多少时辰,宴席便是开始了。 原本来说,应当是女子聚在里头,男子们安排在前厅,可是因今日皇上也在,礼数自然与之前不同,便是所有人都聚在了一处。 宁虞让宁瓷坐在她旁边,宁瓷没答应,毕竟比起以前,现在的她,并不愿意受到太多人投来的目光。 便是自个儿带着阿弃坐到了一边去。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时不时的往宁瓷这边看,明里暗里,那目光是意味不明。 这些人,有的是因为太久没有在这样盛大的场合见到宁瓷,觉得新奇,便多看了几眼,还有的,是在打量她身边的阿弃。 许是这孩子同她相似的缘故,引了不少人窃窃私语。 有些话宁瓷早就听得够多了,自然不在乎,扯着唇角,面上笑意始终不改,还在不时低声询问阿弃,问他冷不冷,吃这些食物,是不是习惯。 “姐姐,我憋尿了。” 阿弃放下手中的筷子,突然凑过身来,小声的在宁瓷耳边说。 宁瓷这个时候也不好离开,便吩咐让绿萝,让她带阿弃过去。 这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两人回来,宁瓷频频往后打量,忧心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的又过了一会儿,宁瓷捱不住了,便是起身,也往外走。 才刚刚出踏了这门,就看见绿萝一个人急匆匆的跑过来,一看见宁瓷,便着急道:“小姐,阿弃不见了。” 她刚刚带阿弃去净室,让他自己进去,她便在外面等着,可是好一会儿不见人出来,她进去看,才发现阿弃不见了。 “那净室就只有一道门和一扇窗户,窗户是开着的,奴婢猜测,人应当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这舒府人多杂乱,阿弃一个孩子不见了,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宁瓷自然是一听就着急了,来不及想其它,急忙吩咐道:“快,快去寻,多唤几个人,一定要找到阿弃。” 绿萝不敢耽搁,匆匆应下,就依着吩咐去找人了。 宁瓷也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目光环转,在四处不停的打着转,忽然间,一打眼,瞧见前面假山处,有一个黑影闪过。 宁瓷一顿,当时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心里的恐惧随之而生,马上便转身,要离开这儿。 但是尚未来得及有动作。 一双大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巴,顺着身子一转,将她带到了假山后面去。 17、受伤 ... 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就是在这个地方,突然失去了意识,然后,便被掳走了。 所以当时那一瞬间,她看见有人影闪过,宁瓷心里是十分害怕的,想到自己如今是一个人在这,四周又都不见有人,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所是当后边有人将她拉走的时候,她的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猛然一抖,下意识的,手脚乱动,便开始奋力挣扎―― 但那人很快就放开了她。 宁瓷慌张的回头。 “你为什么在这?” 不知为何,看见是萧青山,宁瓷一怔,反倒松了一口气。 至少她知道,如果是他的话,不会伤她性命。 永远都不会。 “别说话。”萧青山微皱着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微微侧身往外面看去。 有几个侍卫走过去了。 看着没了人影,他才转过头来,盯着宁瓷,许久,才开口,缓缓道:“我来找我儿子。” 宁瓷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有些事她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提起,却并不代表,那些事就不存在。 她认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有些事情,能慢慢忘记。 但是刚刚听见萧青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猛然就揪紧了,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脑袋里一片空白,像是有许多的记忆涌来,却又什么都想不起。 “阿瓷,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可是你为什么选择一声不吭的离开?” 萧青山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再次沉声强调道:“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声音坚定,无可反驳。 “我不想听。”宁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便是想甩掉他的手,可是他两指间扣的死死地,一点儿都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宁瓷太清楚他的力气了。 她是根本不可能反抗的。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怒火就燃的越甚,看着眼前的人,她便是狠狠咬紧了牙。 “我已经都忘记了,那些所有的事都不想再管,你喜欢谁,你想如何,我任你去,但是,不要再来招惹我了好不好?” 宁瓷看了他一眼,目光一狠,便是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你的妻子。”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萧青山猛然就瞪了眸子,瞳仁紧缩,按着她的手往上一压,便将人抵到了假山上。 “你说什么?” 萧青山的声音嘶哑低沉,瞪着眼睛,在她眼前,便活像是一只发怒的野兽。 宁瓷还从没见他这样过。 以前他虽然也会偶尔生气,但是,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时候,就好像要将她直接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她忽然就不敢说话了。 却就在这时候,一阵亮光闪过,似乎有刀刃闪在日光之下,萧青山眸子一眯,伸手去挡,下意识的拦在宁瓷身前,当时,便是一剑直接刺进了他的手臂。 鲜血直溅。 “宁瓷。”来人急促的唤了一声。 萧青山将她整个人都揽住,她看不见一星半点儿,可是从声音她能听出来,是安复临。 安复临手腕一转,便将剑抽回,一滴血顺着刀刃飞速滑下,他尚还来不及有下一步的动作,阿弃便是突然从假山后面冲了出来,扑到萧青山跟前。 “爹爹 。”阿弃看到萧青山手上的血,顿时脸都白了,抬脸十分着紧问道:“爹爹你没事?” 爹爹! 这两个字清晰的传入宁瓷的耳朵里。 她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看向萧青山,脑袋里一时闪过很多的念头,她很努力的想理清楚 ,可是越想越乱,所有的思绪混在一起,完全成了一团乱麻。 怎么会是这样......这怎么可能...... “放开她。”安复临这当头间,已经将剑搭在了萧青山的脖子上,接着便是冷声说道。 刚才宁瓷从宴上起身的时候,安复临也跟着出来了,因着他害怕她发现,便只是远远的跟着,可是到一处,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他寻到这假山后面,一眼便看见这凶神恶煞的男人将宁瓷钳制住,当时几乎没有多想,他就拔了剑。 当初就是在这舒府之中,同时也就是这一日,宁瓷无故失踪,再之后便是一年之久,想若不是因为这场意外,他们早就成亲了,许是......连孩子都有了。 所以安复临真的是十分懊悔,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那一日能多上心一些,能够多注意些宁瓷的行踪,那便绝计不会再发生之后那些事。 “把剑放下!”宁瓷冷眼看着安复临,出声喝了一句,话语间,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是我府里的人,不干你的事!” 安复临的剑却依旧搭在他的脖子上,疑惑的看了眼宁瓷,当时心里在想,她是否是受了胁迫,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男人一看便并非良善,又是现下这般情景,真的很难让人不去多想。 安复临实在担心宁瓷的安危。 “我让你放下!”宁瓷再次出声喝了一句,声音已然,又是冷冽了不少。 宁瓷似乎是生气了...... 安复临顿了顿,还是把剑放了下来。 此时萧青山协制着宁瓷的力气也已经是小了不少,许是因为受伤松了力道,宁瓷便趁着这时机,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 “你受伤了,跟我回去。”宁瓷淡淡扔下这句话,便抬腿往前走。 已经走出了一段路,后边萧青山却还是丝毫未动,就只是紧紧盯着安复临,目光狠厉,那阴郁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还是阿弃伸手去拉他。 “爹爹,快走了。” 没有人看见,宁瓷那隐藏在衣裙之下,已经虚浮的脚步,若不是她努力撑着,怕会当场倒在地上。 她尽力压制着自己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没有丝毫的,可察觉的异样。 ...... 这边的宴席还在继续。 舒姒坐在熙乐公主旁边,一言不发,只是目光闪烁,频频往下头打量,似乎是在寻着什么人。 那身影已经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好一会儿,舒姒瞧着他还不出现,便有些慌张了,再看宁瓷也不在...... 舒姒咬了咬下唇,便要起身来。 身子微动,熙乐公主的视线已经投了过来,冷然道:“你去做什么?” “母亲,我――”舒姒皱眉,顿了顿,胡诌道:“我头有些晕,想出去透透气,马上便回来了。” 她不能告诉母亲实话。 可是自家这个女儿,熙乐再清楚不过,所是自然不信,半点也不给后路,便是断然道:“不准去。” “皇城中优秀的男子,比比皆是,而今日在场这些,他安复临未必就能比得上,所以姒儿,娘劝你还是早点断了这心思的好。”熙乐的声音很小,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可以听见。 “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和他就永远没有可能。” 舒姒的手隐在宽大的衣袖下,垂在桌子下方,手指紧紧的握在一处,指骨隐见泛白,偏偏有无数的话想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喜欢安复临,一直很喜欢,那时候她鼓起勇气同母亲说,说她这一辈子,非复临不嫁。 母亲应承了,便去同文德侯商量,说让他考虑考虑这桩婚事,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 安复临说他要娶宁瓷,还当着众人的面,向皇上请旨,说他只要宁瓷。 熙乐她贵为公主,当今皇上的同胞姐姐,那身份如此尊贵,自然是受不得半点碍面子的事,这都已经屈尊降贵的去求人了,可到头来,却是受这般屈辱。 怎么可以忍。 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允许舒姒再同那安复临有半点瓜葛。 她熙乐的女儿,要什么男人没有,都该是巴巴的求上来,让她来挑才是。 18、进宫 ... 绿萝带着警惕的神色看着面前的男子。 这男子身材庞大,满身健硕,光看着便给人一种压迫感,特别是那眉目之间的冷峻,让人不寒而栗,而且以绿萝这样一个习武之人,天生的警觉性来看,这必然不是善茬。 她也正在疑惑着呢,小姐说出去找阿弃,怎么还多带了个男人回来。 只是看小姐面色也不是太好,从回来到现在,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绿萝就算心中疑惑,但看她这样子,也是偏的不敢多问。 “你从大哥房间里拿些伤药过来。”宁瓷转头去吩咐绿萝,顿了顿,又是憋出几个字来,道:“拿些药效好的 。” 宁淮身为武将,经常便是舞刀弄枪的,自然容易受伤,房间里多了去了的就是伤药,不少还是御赐之物,珍稀至极。 绿萝应下,没一会儿端了个漆金描红的托盘过来,本想着递过去给宁瓷,但她面色淡然的站在窗户那一边,似乎并没有要理会那人的意思,所是绿萝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