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得救了,少年!
李彦锦让两队乡勇开始搜捕杨金博后,想了想又去谢家拿了些师门出品的常用伤药, 然后才赶回了杨家染坊。 路过杨家院墙边的一棵柳树时, 他就看到那只犬枭正可怜巴巴地睁大了眼看着他。 “呀, 把你给忘了。得,七爷说你有用,那就先跟着我。”李彦锦伸手一提, 把老母鸡, 哦不, 把犬枭给提溜起来,然后跳进了杨家院子。 他先去看了眼杨金守一家, 见他们四个被捆得挺好, 嘴也依然堵着, 就放心地去找谢沛了。 待他刚进木屋, 然妹儿一见那犬枭就轻呼了一声:“二饼?!” “噗~~咳咳咳!”李彦锦强忍住笑意,一边把犬枭放下来,一边掏出两个瓷瓶子递了过去。 谢沛接过瓷瓶, 打开闻了闻道:“治外伤的, 先擦着。回头看看七爷和师父那里有没有养关节的药。” 然妹儿一听这话,就赶紧说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我来给哥哥他们擦药!” 谢沛之前已经问了这三个半大孩子的来历, 据她观察,应该都说了真话。所以她在内心里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提防他们了。 “先不忙,小然你先去烧点热水,把他俩伤口清洗过, 才好再上药。”谢沛和李彦锦一人一个,把蓝十六和幺哥搬到了他们之前休息的房间。 这里虽然简陋,但被三个孩子收拾得还挺干净。 然妹儿虽然才十岁,可干起活来,手脚麻利、条理清楚,显见是做惯了的。 她烧水的同时,还不忘大着胆子给众人都下了一碗鸡蛋面条。只是两个哥哥的碗里要比别人都多出一个鸡蛋。 平日里,三个孩子也没什么机会吃点好的,如今捧着鸡蛋面,都希里呼噜吃得贼兹拉香。 就连那只犬枭,在得了然妹儿的求情后,也被松开了嘴巴,小声嗒着喝了不少清水。 (犬枭:真是吓死鸟了,赶紧补充点水份,压压惊!) 他们一边吃,谢沛就低声把三人的来历对李彦锦说了一遍。 三个孩子都是在六年前被杨金博弄到手里的,不同的是,乔家兄妹原本是京城一户官员家的孩子。后因他家叔叔犯事,被牵连得抄了家。因两人当年都不满七岁,所以就被官府当作罪奴发卖了。 杨金博那阵子正在挑选手下,见二人资质不错,就找了公门中的熟人,把两个孩子提前买了下来。 蓝十六则是杨金博在回湖白府的路上,从一个拐子手里弄来的。 三个孩子跟着杨金博之前,最大的是幺哥,也不过六岁。最小的是然妹儿,只有四岁。所以,三人起初还以为遇到了好心人。蓝十六更是天真的以为,这位杨大叔会带着自己找到爹妈。 不曾想,到了卫川县后。杨金博才露了真面目,他竟是逼着蓝十六和乔家兄妹学起了平三门的贼道与诈术。 只是,这三个孩子竟是比杨金博预料中的还要聪明。除了最开始简单粗暴地反抗了几次没有成功后,他们竟很快就摸索出了一套,面上假作乖巧,暗中团结对抗的相处方式。 杨金博因为几年前,同伙折损了大半,也不敢在卫川县折腾得太过。 所以他就把然妹儿和两个少年分开,然后用对方做人质,互相威胁,胁迫三个孩子听他的指挥。 为了震慑住乔家兄妹,杨金博更是强迫三个孩子去见识了一些龌蹉之事。这才使得蓝十六和幺哥被抓之后,想尽办法都要赶回杨家。只因他们对杨金博的人品,实在太过了解。 而关于杨金博,三个孩子虽然跟着他六年了,却也只知道一点皮毛。他们隐约知晓,这个名义上是他们“干爹”的家伙,实际上是一群恶人的老大。 逢年过节,他们家总能收到一些奇怪的年货。其中有不少玩意都太过贵重,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能有的东西。 而平时,杨金博也经常以出门采购染料为借口,出去忙上一段时间。 可成天在家帮忙干活的乔潇然却知道,染坊里的染料根本就不缺少。 有一次,杨金守和杨金博喝醉了,杨金守还抱怨大哥,赚大钱时,都不记得带上亲弟弟…… 只是大约杨金博还信不过三个孩子,所以一直没让他们去和其他同伙见过面。 大致了解完情况后,三个孩子也吃完了鸡蛋面。 热水已经烧好,谢沛就让蓝十六和幺哥先把伤口清洗干净。 因两个少年的手指都受伤了,最后帮他二人擦洗的事情就落到了李彦锦头上。 蓝十六和幺哥还有些别扭害羞,李彦锦用帕子抽了他们脑袋一下,道:“知足!要知道给你们洗澡的可是县令大人呐!” 两个少年一愣,几乎不敢相信。直到天亮时,衙役前来禀报搜捕结果,他们才意识到,今夜搭救他们的竟是县令和县尉大人…… 乡勇们搜了一晚上,并没找到杨金博的下落。但是追踪而去的李长奎却迟迟没有回来。 李彦锦有些担忧地问谢沛:“七爷不会出事?” 谢沛淡定地摇摇头道:“放心,那人之前被我废了一条胳膊,功力就去了大半。七爷追他,恐怕是想挖出其他同伙,所以才一直没下手。而且我看七爷那样子,似乎还知道杨金博的一些隐情,之前不是就叫了声什么碎心掌吗?可见是有些牵扯的。” 李长奎没回来,却并不妨碍李彦锦审问杨金守一家人。 虽然杨金守本人拒不吐实,奈何他的妻子罗氏和两个孩子都抗不住吓唬,略用了些手段,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罗氏进门第二年,杨金守的父亲杨宝来就过世了。 虽然罗氏并不清楚杨宝来的事情,但当年办丧事时,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杨宝来按说只是一个偏僻小县城的染坊老板,可他去世时,来祭拜的人却格外的多。 有些人还专门挑半夜三更的时候来,那时候杨金守就让罗氏不要出房门,走时更是干脆把房门一锁,把罗氏给气了个半死。 起初,罗氏还以为,这是她男人不信任自己,为了独自贪下丧事的随礼,所以才不让她出来见人。 可后来,罗氏就觉得不对了。最离谱的是有一次,杨家两兄弟深夜去见过来客后,竟是丢下没办完的丧事,直接就出门去了。 到了次日晚上,杨金守一个人回来的。但他身上却带着隐隐的血腥味。 罗氏真是吓到了,又不敢多问。直到一个月后,看到大伯杨金博活着回来了,才把那颗心放回肚子里去。 她差点就以为自家男人借机把亲哥给杀了呢! 不过后来在帮大伯收拾房间时,罗氏才发现,杨金博身上是带了伤的。只是看着似乎已经快要好了。 罗氏叽里咕噜把自己知道的点点滴滴都说了一遍。 但她平日就有些害怕那个阴森森的大伯,所以对杨金博的交际来往也不清楚。只是有一次无意中发现,杨金博从一家当铺中出来时,满脸都是笑意。 因为他平时很少笑得这么开心,罗氏还特意回去对自家男人说起这事。结果就被杨金守大骂一顿,然后又叮嘱她千万不要在大哥面前提起此事等等。 有了这个线索后,李彦锦立刻带人,把城里的这家当铺封了起来。 只是不知何时走漏了风声,当铺里只剩下几个伙计,东家却跑得不见了踪影。 就在杨家的案子暂时没有别的进展时,一直缠着谢沛的墨菊却突然有了新的动作! 这日散衙时,墨菊的丫鬟跑来给谢沛传话:“谢大人,我们小姐不日就要离开卫川了,临走前,想请大人去家中吃顿便饭,就算是感谢大人这些时日的照顾了。” 谢沛心中暗道,这是缠着不耐烦了,终于要下杀手了吗? “太客气了,不知是哪日相请啊?”谢沛面上带着点笑地问道。 丫鬟默默叹了口气,道:“若是大人明日有空,下衙后,我就来请您过去。” 谢沛点点头,仿佛无意地追问了一句:“是就请了我一个吗?” 丫鬟点点头,不敢去看谢沛的眼睛。 “那行,明日晚上就麻烦你再跑一趟了。”谢沛仿佛没注意到丫鬟的神情,笑着说道。 晚间,夫妻俩躺在床上,李彦锦不放心地说道:“他们光请你一个,实在有些不妙。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双眼睛,总是好的。” 谢沛摇头道:“等了这么久,他们才出大招,可见背后之人是个非常谨慎的性子。若是见到你突然跟来,说不得就又缩回去了。” 李彦锦不满地握住了娘子的手,用手指摩挲着她掌面上的几处薄茧,心里却暗自下了个决定。 谢沛摸了摸李彦锦胳膊上硬实的肌肉,道:“明日把你那个才弄出来的小玩意给我装几个。这样总放心了?他们要是想杀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杀你是不太容易啦……”李彦锦把大头凑过来,在谢沛肩窝处胡乱拱了拱,道:“我是怕他们给你下个迷药、春/药、忘情药什么的,然后就想对你来个霸王硬上弓……” 谢沛浑身一僵,半晌才用力拧了下李彦锦的脸皮道:“你以为他们是不顾廉耻的女采花贼吗?诶?你莫不是因此才吵着要跟我一起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李彦锦:这真是六月飞了个雪的,冤啊!!! ———————— 板凳昨天下午吃错了东西,引发了急性肠胃炎。现在在医院,开了三天的吊瓶。我尝试用爪机码字,争取今天不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