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
“男...男一号？梁导要转行拍爱情动作片了吗？” “要真是爱情动作片, 我会舍得让你被人看吗？”梁宇生把人放到床上，惩罚性的在他唇上啃了一口，“爱情片，我陪你演，国内上映不了我们去上国外的场，没人看也不要紧，我们自己拍了留念, 好吗？” “我是开玩笑的。”卓奕璟抬手环上梁宇生的脖子，讨饶：“我哪里会拍电影，放过我。” “你不会, 但是你有我啊。” “你是认真的？” 梁宇生笑道：“再认真不过，待我拍完这一部电影，就开始筹备，你只要准备好给我当男一号就行, 别的都不用考虑。” “那...剧本呢？” “剧本我自己来写。”这部电影，从那日在医院, 听完两人前世的大概，梁宇生便开始构思，只是现在还不方便透露给卓奕璟罢了。 具体怎么拍，他打算待将所有事都处理完, 自己的记忆也都恢复后，再做考虑。 卓奕璟是真不会拍电影，否则之前徐顺立一直让他多栖发展时，他也不会那么抗拒。 此时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梁宇生, 想从对方脸上看出几分玩笑的意味来，却都没成功，梁宇生神色再认真不过，显然是已经决定好只等他答应的样子。 “你不怕...毁了你的名声吗？” “不怕啊，要是真没人再投资我的电影了，不是正好提早退休，带你出去玩？” 若是那样，他们就算是真正可以每天腻在一起了，卓奕璟闻言心念一动，默默将未出口的拒绝咽了回去。 这件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两人洗漱后很快睡下。 ### 从市区到那个著名的景区，开车需要近八小时时间，若是出发太迟，就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到。 隔日一早梁宇生原本打算先起床，买好当地知名的早点回酒店后再叫起卓奕璟，但卓奕璟一直窝在他怀里睡着，他才一动作，卓奕璟便也跟着醒了过来，一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一边问道：“要起来了吗？” 梁宇生低头给了一个早安吻，“你再睡一会儿，迟些我喊你起来。” “你是要去买早饭嘛？我也去，听说这里有好多特色早点，买回来就凉了。” 梁宇生略一思索，“行啊，那不如收拾完行李，我们直接退房。” 来之前他在网上约好了租车服务，车也已经送到酒店，梁宇生带着卓奕璟在市区吃完了早点直接开车上路。 前往景区的道路有几条，两人选了一条景色相对优美的国道，沿途还会经过不少县城，可以顺道游玩，因为路程相对其他几条相对远些，来往几乎看不到货车的踪迹，全是来旅行的私家车与大巴。 原本他们是计划着在天黑前赶到落脚的酒店，这样避免夜间行车，相对安全一些，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两人本就是来度假的，途中遇上好的风景都会忍不住放缓车速拍照留念，又在当地的一个小镇上用了午饭，买了些当地村民编织的小玩意和特有的水果，时间免不了有些迟了。 梁宇生与卓奕璟每开一段后就会下高速，找地方停车交互着驾驶，这样一路玩玩闹闹向着目的地前行，最后天色暗下来时距离目的地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两个多小时了，你休息一下，我来开。”卓奕璟一觉睡醒，看着窗外依旧显得有些荒芜的景色道。 “不用，再有四十多分钟就到酒店了，这边沿着山，天又黑，我对路况比较熟悉。” “好...啊——”两人正说着话，整辆车忽然晃动起来，卓奕璟不由惊呼出声。 起先他们只以为是爆胎，降了车速，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爆胎，这是地震了。 梁宇生从小生长在B市，从未经历过地震，但之前他在附近取景时，有听村民讲述过之前大地震时的情景，多少知道些逃生技巧。 也就在两人反应的几秒时间里，山顶开始陆续有大石头滚落，梁宇生踩了刹车，解开安全带对卓奕璟道：“你先坐着，我过去接你，前面不远处就是开阔地带，先过去避避。” 卓奕璟有些害怕，当初他不怕死，是因为看不到希望，但此时，他与梁宇生好不容易再次心意相通，走到现在这步，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死去。 没给他太多害怕的时间，梁宇生已经绕到副驾的位置拉开了车门，半抱着将他带出车外，“别怕，会没事的。” “恩。” 男人的怀抱踏实有力，卓奕璟冷静下来，与他尽量远离山壁，往斜前方快步走去。 不停有山顶的落石砸在两人脚边，身后他们开来的越野车也被一块石头砸中了后排，陆续又有不少石块落在它车顶，它看起来岌岌可危。 天色很暗，几乎看不到任何月光星辰，梁宇生让卓奕璟用手机照明，自己则用双手尽量护住他的脑袋，又向前走了些，透过微弱的光，依稀能看见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块相对平坦的沙地。 忽然又是一声巨响，山壁上巨石滚落下来，正砸再两人前方一米处，挡住了本就不算宽敞的山路。 梁宇生低咒一声，顿住了脚步。 山间的温度极低，两人离开车时太过匆忙，随身的行李都放在后备箱中没有取出，这时越野车已经完全变形，之后又还有余震的危险，也不可能再退回去找行李。 梁宇生不敢冒险，找了处大石与山壁间的夹缝，将卓奕璟塞进去，自己则半蹲在外侧，为卓奕璟挡去山间吹来的寒风。 车内暖和，两人都只穿着短袖，但夜间山里的温度甚至不到十度，哪怕被护在石缝中的卓奕璟，都冻得瑟瑟发抖，更何况梁宇生。 “宇生，你也坐进来些，别挡在那儿了。”卓奕璟的声音几乎都在发颤，但他更心疼还挡在他身前的梁宇生。 “这侧空着，我若是坐下来，不过是两个人一起挨冻罢了，还不如这样，你能稍微暖一些。”许是地震破坏了通信基站，两人的手机均找不到信号，梁宇生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我先把手机关掉，节约些电，你开着，一会儿万一有信号就可以联系外界。” “恩...” “没事的，吹点风，大不了就是感冒，躲在这里还算是安全，余震看起来也不算太强，到了明早哪怕依旧没有信号，也肯定会有救援人员会来搜救的。” “恩...”卓奕璟依旧只是点头，又过了一会儿才微微带着些鼻音道：“要是我中途不在镇子上停留那么久，早些到酒店，也许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傻，地震是天灾，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真的到了酒店，也未必就安全。” “何况当初说要带你来这儿的人是我，若真说起来，也该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里是著名的地震带，会有安全隐患。” “才不是...这是我们一起选的地方。” “对，在小镇上逗留也是我们一起的决定，所以不要自责，现在我们只要安心等着救援的人就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时会有轻微的余震，但山体再没有大面积的向下落石，梁宇生安心了一些，对身后的卓奕璟道：“你睡一会儿，留着些体力总是好的。” 卓奕璟毫无睡意，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入目所及满是大小石块，虽然梁宇生极力护着，但总归还是有风从各种缝隙中灌入，冷的刺骨。 “宇生你坐下，这风你坐着一样也能挡去不少。” 梁宇生此时其实腿早已经麻了，头也被这风吹得生疼，完全靠意念支撑着，听卓奕璟说完，他权衡了一会儿，这才一起坐到地上，让卓奕璟枕在自己腿上，依旧侧身替他挡去大部分的寒风。 这时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轻响，梁宇生苦中作乐道：“我们现在这样，真是饥寒交迫，也算多了一种生**验了。” 两人一点左右用的午餐，之后一路只吃了些备着的小吃、饼干，原想着先赶到酒店再找些吃的，哪里能预料到会被困在这里。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找到我们。” “不会太久的，你休息，就算睡不着闭目养神也好。” “恩”为了让梁宇生安心，卓奕璟就算再没有睡意，也还是乖乖闭上了眼。 ### 两人就这样撑了几小时，直到卓奕璟依稀能感受到头下枕着的身体不再冰凉，而是微微开始发起热来，他吓了一跳，再去看，梁宇生闭着眼，已经有些迷糊了。 这下他再顾不上其他，微微推开梁宇生，跨出石缝外半跪在地上。 一阵刺目的白光闪过，原本地上的男人不在，化作一只通体雪白，带着厚实绒毛的绵羊。 绵羊身形相对与人类来说更为庞大，挤不进那石缝之中，只能将梁宇生向外挪了一些，尽可能的趴伏在他身上，用满身的长毛覆盖住他。 刚刚那阵白光其实已经让梁宇生醒过来，此时徒然的温暖令他奇怪的睁开眼。 天色已经开始微微发亮，不再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能清楚的分辨自己眼前的物体，是一片微卷的白色毛发。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绵羊回过头，两人的视线相对，一秒、两秒、三秒，梁宇生烧的有些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他眯了眼，压制着心里翻腾的怒意，费力抱起面前一脸无辜的小羊。 “卓！奕！璟！你想干嘛，啊？变回去是想让我烤羊肉吃吗？” 只见原本看起来蠢萌的绵羊霎时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刚刚一直努力进行着的，想将绒毛往他身上挤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仿佛能读懂它的眼中的疑问，梁宇生叹了口气，无奈道：“早就知道是你了，笨蛋。” 绵羊状的卓奕璟挣脱开他的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转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趴回他身上给他当大型的棉被，同时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咩’的一声。 “撒娇也没用，快变回人，你站在这里，万一一会儿上头再有落石怎么办？”因为着凉，梁宇生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但依旧能听出其中的不满。 卓奕璟满脑子都是梁宇生知道了他是妖的事，头脑一片混乱，哪考虑的了那么多，也不愿意变回去，只是执意凑过去用身上长长的羊毛包裹着梁宇生。 他知道自己原型时体重不轻，不敢完全趴到梁宇生身上，只能自己用四肢撑着地，虚掩着对方。 “感冒发烧不是什么大病，养几天就行，天快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人，你快些变回去，别让我担心。” 感冒原本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这里是高原地带，若是感冒发烧严重，还是会有危险，更何况，救援人员不知多久才会到，卓奕璟不敢再让梁宇生受寒。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到了天色大亮。见说服不了卓奕璟，梁宇生只能往里挪了挪身子，让卓奕璟尽量靠近石块。 长久以来卓奕璟不是没想过该跟梁宇生坦白是妖的事，因为他的容貌样子不会随着短暂年岁的增加而改变，迟早会对方发现，可他一直没想好该如何开口，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他怕对方会无法接受。 结果谁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以原型出现在梁宇生面前，最最关键的是，梁宇生还未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与嫌恶。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头在梁宇生的脸颊上舔了舔。 梁宇生也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回答道：“之前，我去找你的时候，在医院遇到过一个叫杨碌的男人，是他告诉我，你本体的事，他想知道我是否能接受。所以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了，不说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打算告诉我。” 卓奕璟回忆了一下，杨碌只来过一次医院，听说隔日就要送龙玖的父母回岛上，所以说，梁宇生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了他非人类的事。 而他！！！还一直蒙在鼓里，想各种办法在梁宇生面前掩盖他伤口早已经痊愈的事。 “你要还有什么想问的，就快变回来。”梁宇生见他神色不明，一副憋坏了的表情，趁机出声提醒道。 “咩”卓奕璟叫了一声，不理会他，依旧趴在他身侧。 梁宇生头依旧很晕，见卓奕璟实在不愿，也就不再勉强。毕竟他同样不想对方生病，羊形的卓奕璟，那一身厚毛确实保暖，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保暖方式了。 又过了几小时，卓奕璟的手机在狭小的石缝中忽然响了起来。 梁宇生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手机有了一格微弱的信号，他赶紧接起电话，那头是他们之前所定酒店的老板。 昨晚经历了地震，整个地区的通信都被迫中断，但救援人员依旧很快就抵达了震中地区附近，一直在努力寻找被困在各种房屋中和道路上的游客。 因为卓奕璟与梁宇生一直未入住房间，通信恢复后，老板第一时间打电话确认两人的所在位置。 在梁宇生描述完位置后，那头很快表示已经通知了救援官兵，但由于道路都被落石堵死，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抵达他们那处。 挂了电话，梁宇生安心不少，此时出了太阳，气温回升了几度，经历一夜的余震后，一切似乎都已经开始逐渐平稳。 “你变回去，我们去车那边拿衣服。” 刚刚乍看到卓奕璟的原型，梁宇生光顾着担心他被落石砸到，根本没来得及想其他，现下安心之后才有精力细细去看。 卓奕璟的原型在绵羊中也并不算十分大，背部之前被剃掉的毛发长出不少，仍明显能看出与其他绒毛的区别，他的头比较尖，两侧也有许多绒毛，上头则是竖着的两个耳朵，大体上与之前梁宇生上网查的样子无异，只是毛发看起来更柔软雪白。 曾经梁宇生也设想过会见到卓奕璟原型时候的心情，以为自己多少还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 但真见到了他才发现，只要自己心里认定了这是他的阿璟，无论是人是羊，他都觉得一样的亲切。 卓奕璟点了点脑袋，想起什么，又拿前爪指了指被留在石缝边缘的一小堆衣服裤子，示意梁宇生回过头去。 梁宇生这才注意到那衣服鞋子，猜测道：“你初变回去时，该不会是裸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