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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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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过, 要把你的心给我,我也要把我的心给你,你拿着它去,就当做是我在陪着你。” 胡彦手紧紧攥着元征的胸襟,一双葱白的玉指被他捏的通红。    悠悠的梆子敲响,提醒着两人立刻便要到了分别的时刻,元征深呼气, 放在胡彦后背的手掌扣着他的脑袋往自己胸膛捂,“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回来。”    “唔,一定要回来。” 胡彦窝在他的下巴下点头, 咬着牙重复着。    元征搂他搂的紧实,胡彦的后腰都感觉到痛了也不肯让元征松开,他过来王府还未过半年,杀人、瘟疫、战争、都让他碰上了, 胡彦害怕都能害怕死。    门外终于想起沉重的敲门声,老管家站在外面, “王爷,章将军已经在大门外侯着您,应出发了。” 老人家说到最后也放慢了速度,他也着实担心元征, 不愿看见从前便打过丈的元征再去那充满鲜血的疆场。    元征咬着牙松开胡彦,感觉到自己胸前的濡湿,狠心的扭头,大步往外走, “乖乖等我回来!”    被撒开的胡彦扶着一旁的桌子看着头也不回的胡彦,高大的身影越来越朦胧,心里像是吃了未熟的枳,又酸又涩。    元征接过丁管家递过来的战甲,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嘱托随行往大门的去丁管家,“这么晚了,我便不去打扰母亲,你在王府切要照顾好上下,过寒出门多找几个人跟着他。”    “王爷,您就放心去,战场上万万小心呀。”    “停步,莫送了。” 元征上了马,章武给他重新配的马,从前陪他打仗的老马该好好度过它的晚年了,元征定睛凝视着定王府,毅然拉着缰绳调转方向,章武在他身侧,刚欲驾马,身后又传来胡彦的声音。    元征转头,深沉到底眸子看着跑过来的胡彦,手里拿着给他收拾好的包裹,胡彦小跑着跨过门槛,一直跑到他的马下,拿着包裹举着给他,“东西。”    胡彦气喘吁吁,夜里黑黑的,身后掌灯的小厮垂着头元征不知道胡彦能不能看清他脸上的湿润,结果包裹,“快些回去,乖乖的。” 说完,再不等胡彦回他话,夹着马肚子往外疾走。    抱歉,我的过寒,这次不能再抱着你上我的马。    “少爷,快些回屋。” 丁管家看着久久呆站在原地不动的胡彦,好心劝他回去。    胡彦抽了抽鼻子,颓丧的转身回府,他不让小厮跟着他,自己挑着灯笼回后院,走到卧房才想起来没有问元征什么时候才能打完仗,懊悔不已,合着外衣滚到床上,抱着元征的枕头把脸埋进去,一夜无眠。    元征不能像胡彦那样无精大打彩,他和章武领着四万兵向南走,日夜不息,将士们兴奋的很,雄赳赳,气昂昂的只用两日两夜便赶到南陲边界。    路上徒步行军气势浩荡,甚至招揽了一万年轻的壮丁,元征深为欣慰,给他们配了马匹和武器,鼓舞将士们定能打胜仗。    边陲的县长摆了酒菜为将士们接风,章武和他了解了一下状况,自从屠村之后,河对岸的蛮子还没有动静,吃完了酒菜,将士们安营扎寨,元征提醒他们切莫放松警惕,今晚或许就会有战事。    孙维、孔效两位军师寻了几个打猎的猎户询问对蛮人的习性风俗,大致对他们的敌方有个了解。    军帐扎好了,元征拎着胡彦给他收拾的包袱放进里面去,一张不到丈宽的行军床四四方方的横在里面,初次之外,再无别的东西。    元征站着打开那包袱,几件他常穿的衣物,发带,腰带,还有一包油纸包起来的东西。他皱着眉头打开,原来是一包裹了厚厚油纸的红豆糕,元征心里一阵揪痛。    细细地包好油纸,再把包袱放在穿透靠里的一侧,握着腰间的青剑掀帐出去。    玄色营帐中,元征坐在位上听着两位军师各抒己见。    孙维是他父亲的随性军师,对战术了如指掌,曾经献过不少出奇的战策,元征从前跟着元淳在战场时就十分佩服这位和他老师差不多年纪的老前辈。    孔效拜孙维门下,并且又是老前辈的得意门生,孔效自幼熟读兵法,排兵布阵出口成章,且心思渗密,孙维此次带他来,便是要考验考验他这位得意的徒弟到底能否成大器。    “将军,羌蛮人好胜好酒,我们对其战策上一无所知,不可冒进。且在兵力上看,彼多此少,我军只能固守,不可强攻 。” 孔效向元征禀告,一旁坐着的孙维欣慰的看着他。    元征点点头,“传令下去,军中纪律保严,任何人不许大意,只可固守,不可莽撞强攻,违令者战!”    后面单膝跪地的小兵抱拳出了帐,通知外面的兄弟。    “援军从京城赶过来再快也要七日,你我所有人莫要掉以轻心,时时刻刻都要绷着,莫叫羌蛮钻了空子。”    元征沉声看着他们,心里却又一万分的不甘,那群畜生杀了他一个村子的百姓,因为兵力,他们却只能缩在对岸等待支援,当真窝囊。    不过他也看的清时局,拎的轻大小,为了日后日后击退且降服这群畜生,他现在能做的便是守好这条边界线。    此时的元征并不知道,他派人加急送往京城的信并未传到皇帝元晟的手里,而是在温公公呈着信送往御书房时,被迎面走过来的司马鉴夺了去。    又过几日,司马鉴才把信拿给元晟看,韩逊也是后来才知道边疆已经开战的事情,新下着急的了不得,连忙请求元晟派兵前去支援。    然而氐羌部落首领留宿在国丈府的事情,司马臣如却闭口不谈且不承认,任凭韩逊怎的说都不承认,还想元晟装惨说他这是要把他往叛国的罪名上安,无辜的韩逊被元晟停了半月的职。    最令人生气的是,从那天元晟知道元征已经带兵前往南陲后便病倒了,高烧不退 ,上朝的事宜听了,没人敢拿琐事再去打扰皇上的龙体。    本来说要司马鉴派出支援的十万兵马一条马也未动身,韩逊知道之后气急败坏的去了趟国丈府,用尽量平和的态度盘问司马鉴为何迟迟不发病,司马鉴气定悠闲的喝着茶,只一个粮草还未备齐便把他打发了回去。    元晟命令司马鉴派出的兵马内,还有元征从前的五万亲兵,因为训练有素,战斗威猛,被元晟极其看中,五万军的首领岑进更是出色,被元征破例从御林军处调遣,认命他为其中之一的主帅,协助元征再次击退敌人。    万万没想到的是,司马鉴竟然敢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违抗圣旨。    又过三日,按捺不住心性的岑进拜访韩逊请求他再去求一求皇上,请他快些让司马鉴发兵,这边疆的战事等不得人,万一元征他们已经开打,晚到一步都会酿成大祸。    到时候,国破家亡,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韩逊对司马鉴起了疑心,天子脚下,粮草怎的会如此难以筹备,他只担心司马家果真想要叛国,之身去了宫里想要去求一求皇上。    却没想到温公公带着其他人把他拦在了金銮殿前,任凭他说什么也不许他见皇上,韩逊激动起来,被身后的御林军卸了双臂,又说他这是要无视龙体,不想皇上龙体安康。    无事待在家的韩钰看着自家哥哥被人抬回来,心里气的要死,却没有任何法子替他哥哥报仇,更别说向皇上禀报司马鉴不发兵的事了。    元征这方只消停了一日,一早,他趴在床边给王府写回信,刚落下笔,敏锐到底耳朵便听得外面杀声呼啸,他立即放下笔,薅出配剑往外跑。    将士们按照早已安排好的计策迎敌,临危不乱,元征虽哄着胡彦说他不会在战场杀人,可又怎的不亲自上阵,只有他这个主帅起了好头,战士们才能更加士气高涨的杀敌,他必须亲自上场。    没有什么战术的羌蛮仗着人多越了界,横冲直撞的朝他们的营帐杀过来,战鼓擂擂,敲击着所有人心,提刀的明军左右逢敌人,即使对方人多也叫他们吃了亏,挥舞着粘了血的刀剑和敌人硬拼。    大块头们笨重的狠,元征一个箭步冲上前,潇洒挥起利剑,凌厉的转过身,三颗人头滚落在地,他的眼睛变成血红的眸。    狼烟四起,飞沙走石,两个时辰的呼号,地上已经躺了一层的尸体,明军踩着死人奋勇杀敌,固守自己的领地,氐羌人一看他们杀红了的眼便已经很后悔这次主动送上们来,逃的逃,撤的撤,并没有因为他们人多长得高壮而占到一点便宜。    滔天的杀喊声渐渐停了,躺在清水河里的尸体把清澈的水染成血红,元征身上未受一点上,健壮的将士们把他们这边的尸体抬到看不见的地方,丁甬带着自己的学生给受了伤的士卒们包扎伤口。    胡彦和章武盘腿坐在河畔,日头在正上空高高挂着,战场恢复了一片平静,对面的林子长的密实,已经看不到羌蛮的身影。    站着血的青剑被插进土地,血珠顺着剑身往下流,元征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也不清洗,两个人久久不说话,半日过去,营帐这边又被人收拾的干净,清水河里的血红沉淀下去,又恢复了清澈。    水流到下游,百姓又能接水做饭洗衣,从来没有想到过,上游这里的水色还是充满杀戮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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