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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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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几人一进山, 便直接赶去上次遇见象蛛的林子里。二十几天过去了,如果他们运气不好,那头象蛛可能已搬走了。好在它就算迁居他处,也通常不会太远,应该轻易就能找到。    褚寒汀他们已是第二次来,算得上轻车熟路,只花了小半个时辰, 就到了林子近旁。一帆风顺的开局让他们颇为振奋,又兼这一回准备得妥当,也摸清了象蛛的底细, 因此底气很足。    真正进入林子前,褚寒汀又将几人拦下,挨个细细叮嘱了一番,才肯真正出发。林中路崎岖, 有时还得翻过一两座山丘,走起来并不算轻松。然而几个少年个个摩拳擦掌战意高昂, 连丁晚岚都不如平时稳重。    还能沉得下心的,只剩褚寒汀了。褚寒汀越走越觉得这林子里的气氛似乎与上一回有些不同。象蛛居处向来死气沉沉的,可今日鸟啼虫鸣此起彼伏,平添了不少生机。渐渐的, 他们行至幽深处,周遭也只是静谧,而非阴森。    处处都是好现象,可褚寒汀心中却渐渐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 他们不久之后便发现了一个明显有象蛛痕迹的山洞,但是正主,连同它酷爱收集的那些“战利品”,都已经不见了。    “看来咱们上次恰好赶上了它的迁徙期。”林绣山无奈地说道:“找头面目可憎的象蛛而已,还要好事多磨。”    诸人附和着他抱怨了一番,唯独褚寒汀有些犹疑。这头象蛛给他的观感有些特别;它继承了庄江的仇恨和执念,好像便不该随意迁居他处。    毫无道理,而且象蛛也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铁证如山。    “罢了,咱们走。”褚寒汀又不甘心地在山洞里转了一圈,最后也只好这样说道。    褚寒汀走在最前头,为他们警戒。其实没了象蛛的林子,连鸟兽都开始狂欢,八成实在没了威胁——连鸟叫的都比原先欢腾了,难道还有什么会伤人的东西么?    后来,褚寒汀每每回想起这一天,都要庆幸一番:幸好他一直没失了警觉,这才让他们最终没有落到太过被动的境地。    ——那场变故来得实在太快,快得甚至让远远缀在他们身后的江潋阳,连救援也来不及。    救了他们的,是褚寒汀身经百战历练出的直觉。他们走着走着,褚寒汀的眼角忽然跳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扭了扭脸,发现让他不安的,只是一株枝繁叶茂的树而已。褚寒汀脚步一缓,其他几人自然也就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那风平浪静的树冠忽然动了,有只巨鸟俯冲而下,利爪狠狠切向褚寒汀的要害。褚寒汀悚然一惊,几乎条件反射地吼道:“当心!”    好在丁晚岚他们对他信服,配合也算默契,听见褚寒汀一声令下,尽管还未察觉到危险,便已条件反射地执剑戒备。下一刻,他们四周的树枝上不知何时已站满了大鸟,足有几十只。它们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密密麻麻地将他们围作一团,个个虎视眈眈。    褚寒汀瞳孔紧缩:“寒岁鸟?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寒岁鸟生来就有大妖血脉,尽管稀薄,可也与普通鸟类不同。它们筑巢、捕食、育儿、复仇,全是群体行动,纪律严明,无论生活在什么地方都得算是一霸。眼前的这一群则格外训练有素,为首那只一击不中,整群鸟便迅速分作三批,一波接着一波展开攻势,源源不绝。    饶是褚寒汀早有准备,也架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击。两三拨攻击结束后,鸟群暂且进入休整期。他们这才觉得自己浑身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可看那群鸟还个个神采奕奕。    这么下去他们很快就要撑不住了;说不定根本等不到江潋阳来,他们就要成了这群凶残鸟类的盘中餐。    褚寒汀迅速打量周遭。他们身后是象蛛的山洞,这群鸟便只围了三面。褚寒汀当机立断,带着几人狼狈地且战且退,总算在真元耗尽前退回了山洞中。    ……至于那象蛛是不是正埋伏在暗处伺机而动,他已管不了了。    褚寒汀挥手下了道禁制,暂时封住洞口,紧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带着几个少年往山洞里面走去。这个洞幽深曲折,倒更像是隧道,那么有别的出口也说不定。而就算没有也不妨事,他们左右能趁着这禁制被破开前的那一点功夫,离这群寒岁鸟远一些。反正江潋阳人就在后头,拖过这一段时间,他自会解决它们。    不过其余人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个能料理一切的江潋阳殿后,一线生机便全系在前方那个莫须有的洞口伤。也许是因为他们心诚,在狂奔了不知多久之后,他们似乎当真看见了一丝微光。    众人精神大振,脚下更快了。    渐渐的,洞中凝滞的空气似乎也流动了起来,直到汇成了一股轻风。前方愈发明亮,大概是离另一处洞口已不远了。林绣山忍不住低低欢呼了一声,连褚寒汀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一回也太过顺利了,难道他还真能时来运转?    下一刻,褚寒汀便觉得风中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腥气,萦绕在他鼻尖。可要再细细一闻,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褚寒汀狐疑地开口道:“等等……”    道路早已变得狭小,这一处根本只容一人通过。褚寒汀走在最前头,他脚步一缓,身后的几人便也得跟着停下来。他们急着捉住前头那一丝生机,不明白褚寒汀为什么要在这当口停下来,便都齐刷刷地看着他。    褚寒汀说不清心里的不安,只笑了笑:“有备无患。唔,这里先别拐,你们且在这石头后等一等,我去探一探再说。”    几人对他言听计从,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褚寒汀屏住呼吸,又将脚步放得极为轻缓,小心翼翼地踏出了一步。    而后他愣住了。    探路看来已没什么必要。他们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只通体银色、钢鬃剑尾的猛兽,正瞪着双绿幽幽的眼睛,贪婪地盯着他们。    “银狼。”褚寒汀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自打第一次在谷中遭遇了银狼后, 褚寒汀似乎就跟它们结下了解不了的孽缘。下山遇复仇、回山遭追杀,连躲群寒岁鸟,都能遇上它们趁火打劫,他简直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掏了狼窝。    褚寒汀一身威压恐怕只有鼎盛时的五分,可配上十二分的虚张声势,吓退一头狼绰绰有余——这东西最是欺软怕硬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头狼虽然也畏惧地后退了一步, 却还是努力针锋相对地冲他低低咆哮了一声。    褚寒汀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忽然想起初遇秦淮时,他曾说这一群狼是被人驯养的。当时秦淮被人一路追杀,正如同惊弓之鸟, 褚寒汀只当他吓坏了口不择言,可现在想想却又觉得不无可能。    银狼生性好勇斗狠,每一回抢夺地盘和雌性的厮杀都是生死之争,能平安活到成年的, 都不是扑火的飞蛾。这头狼明知道褚寒汀有轻易杀死它的实力,却还尽忠职守地同他对峙, 定是守着什么要紧东西,不敢失手。    银狼凶猛,但是对现在的褚寒汀来说并不难对付,何况他身后还有三个还算得力的帮手。丁晚岚他们早不是一年前被狼群追得屁滚尿流的菜鸟, 确实可以不再把区区一头狼放在眼里。    林绣山的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却被褚寒汀一把拦下:“等等。”    褚寒汀又往前逼近一步,那银狼却不敢再退,绿幽幽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 一身钢毛都抖了起来。褚寒汀忽然轻笑了一声,对林绣山道:“好了,上。”    林绣山眼睛一亮,提剑迎上。    林绣山气势汹汹的一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吓破了胆的银狼终于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逃了。    林绣山还根本没回过神来,褚寒汀越过他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不错。赶紧跟上来。”    接下来,他们没再紧追不舍,而是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免得它狗急跳墙。又过了一会儿,前方豁然开朗,寻了许久的洞口终于近在眼前。山洞外面便是条清澈的溪流,阳光撒在里头金光粼粼。    他们竟已出了那片林子。    银狼早跑得不见了踪影,可坚硬发亮的狼毫却洒了一地,褚寒汀他们便是循着这点踪迹找过来的。走着走着,丁晚岚却忽然拦住了他:“再往前会不会是陷阱?”    褚寒汀惊讶地看了这聪明的姑娘一眼,继而笑道:“无妨。”    他手中握着一朵桑椹花,愈发有恃无恐。    ——江潋阳已赶上来了。    越过溪流,又转过山丘,眼前便是一大片空地。褚寒汀眉头紧蹙,将几个少年尽挡在身后,不许他们上前。    一群银狼,正在围攻奄奄一息的象蛛。    褚寒汀惊讶于这群狼的强大的战斗力,它们竟然能把一头象蛛逼到这个地步么?可他现在来不及追究背后隐情,因为这头象蛛已快撑不住了。    褚寒汀只能救它。    象蛛即使已奄奄一息,可托了法力高深的福,对付起来依旧相当吃力。褚寒汀再一加入战团,狼群更是腹背受敌。忽然,头狼咆哮了一声,一爪子拍向刚才逃回来的那只狼。    褚寒汀都被这变故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它直挺挺地飞了出去,头撞在岩石上,登时瘪进去一大块。    然而下一刻,它的同伴们被血腥气所激,再次战意抖擞。随着头狼一声咆哮,竟有近半数的狼悍不畏死地朝褚寒汀攻了过来。    褚寒汀对付银狼游刃有余,步伐分毫不乱,似乎并不急着救那头已是强弩之末的象蛛。期间,象蛛又被重创几次,终于连撑起身体都变得困难。褚寒汀余光一瞥,这才加紧了攻势,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缠人的银狼。    狼群死伤过半,头狼狼狈逃窜,象蛛还剩一口气没死透,褚寒汀则非常满意。他甚至有些感谢幕后人了,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结果却是他给自己省去了好大的麻烦。    做黄雀的滋味当真不错。    趁着象蛛还剩下一口气,褚寒汀迅速掏出引魂丝,让其中一头轻轻落在它额间,另一端则系在自己右手食指指尖。甫一触到象蛛,那条柔若无骨的透明丝线便自然而然地绷直起来,隐隐有光华流转。褚寒汀缓缓阖上眼,外部世界渐渐变得虚幻起来,他整个人仿佛都被吸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再“睁”开眼时,已是满眼黑暗。    褚寒汀觉得自己忽然疲惫极了,两条腿几乎都没了知觉,却还迅速而机械地奔跑着。褚寒汀知道,他这是附在了庄江的意识上,引魂丝起作用了。    但愿能看清凶手的脸,若是得知什么关键证据所在则再好不过。    身后有人紧追不舍,褚寒汀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庄江不回头,他毫无办法。    终于,庄江力竭,重重滚在了山石上。    绝望盈满心头,而凶手已追了上来。    庄江终于回过头去。    然而让褚寒汀失望的是,这一晚连月亮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凶手又刻意蒙了面,庄江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庄江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    冰冷锋利的匕首穿过胸膛,心尖上那点热血迅速冷却下来。庄江无力地探着一只手,五指成抓,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仿佛想要抓住一线生机。    褚寒汀静静看着他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人的腰带,然而入手只有丁点坚硬的触感,庄江一头栽下了山崖。    而后褚寒汀便被甩回真实世界,他满头大汗,缓缓摊开手,掌心正冷冰冰地躺着一枚猫眼石,已磨得模糊的背面依稀刻着一个“曲”字——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曲”这个姓氏并不常见, 至少在毓秀山庄,褚寒汀只知道一个姓“曲”的人。    曲长老其实与褚寒汀并无瓜葛,可他是真心实意待他这具身体好;况且褚寒汀根本不用费心替他找理由,也免不了要疑惑:曲洵那样与世无争的人,是出于什么理由要杀庄江呢?    鬼使神差地,褚寒汀偷偷将这块石头收进了袖口里。    此时褚寒汀方才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林绣山与谭青泉忙跑过来, 一左一右地扶起他,急切地问道:“是谁?这回看清了么?”    褚寒汀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    褚寒汀不算说谎, 他确实什么也没看见;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看得到连庄江也不知道的东西。并没有人对这个结果起疑,谭青泉和丁晚岚都见过庄江的记忆是什么模样,那一夜实在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最后, 几个少年也只能失望地叹息了一番。    好在吞噬了庄师兄的象蛛已经死了,虽然不是死在他们手里。尽管结果不尽如人意, 可意外地却同他们最初的设想殊途同归。按说他们再不该有什么遗憾,然而心里那股怅然意却一直徘徊不去。    因此归程也异常沉默,连褚寒汀似乎都被那股惆怅感染,尽管他认真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疑惑。才过了晌午, 他们就从后山出来回了山庄,并不引人注意。    褚寒汀回到芰荷苑,不意曲洵竟在家。他愣了愣:“师父。”    曲洵依旧顶着一张云淡风轻的苦瓜脸,这些年里无论悲喜也未变过。曲洵一见他便笑着嗔道:“又跑到哪里去野, 也不管管你师弟。”    提起宋东亭,褚寒汀的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笑意:“东亭晨起之后做功课的时间都紧紧巴巴的,就又要午睡了,哪里有功夫听我啰嗦。”    曲洵也跟着笑了,笑罢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呢,什么时候能有你三分用功,我也好放心。”    曲洵说这番话时固然无奈,却并没有对宋东亭的不思进取表现得如何急迫,连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也没透出半点——他教导弟子一向同他的为人一般,乃是实打实的“无为”。法门教了,个人用不用功全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顺其自然。    再看这偏僻破败的院子,他一住就是几百年,好像连向他的庄主师弟提一句换院子都惫懒,褚寒汀很难想象他会处心积虑地谋杀同门师侄。    曲洵见褚寒汀沉默,奇怪地问道:“寒汀,你怎么了?”    褚寒汀忙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发愁东亭不肯用功,待我有功夫定要好好说说他。”    曲洵失笑道:“你管他这些做什么?修行一道最讲个缘法,有人毕生追求大道,得道飞升自然要紧;可也有人只求快活随心,你又怎知他不似仙?”    褚寒汀从未听人讲过这样的歪理,一时哭笑不得。他暗忖,自己以往对曲长老的“与世无争”似乎有些误解——他简直就是不思进取、得过且过。    曲洵见褚寒汀又不说话,大概是担心他找小徒弟麻烦,忙转了个话题,道:“你的修为也算小有所成,按着规矩,为师该给你备一块猫眼石了。”    褚寒汀不意他会提起这个,愣了愣,索性顺势问道:“师父,你的猫眼石呢,是什么样子?”    曲洵笑了:“说的什么傻话,猫眼石还不都是那副模样?唔,可惜为师的那块丢了许多年,没法取来给你看了”    褚寒汀一愣:“丢了?”    曲洵的表情没有任何不自然:“做了长老,哪还有人系猫眼石腰带的?是以许久没有拿出来过,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褚寒汀满怀心事地回到自己房里,佯做修行,心却一直静不下来,真元也怎么都转不起。他阖着眼,听着院子里的平静被午睡起来的宋东亭打破,过了一阵又重归寂静;到了傍晚,曲洵出门往长老堂去值夜,芰荷苑大门落锁。    今日的芰荷苑,依旧是一成不变的与世无争的皮相。    晚上,江潋阳照例来爬窗。他如今愈发敷衍了,只仿了声不伦不类的虫鸣,也不等褚寒汀应门,便干脆自顾自推开窗子跳了进来。褚寒汀却并未像前几回一样找他麻烦,只是抬眼望了望他:“你来了?”    江潋阳心下暗喜,快走了几步来到他床前,合身将人抱进怀里,问道:“你这是等我呢?”    他嘴上占了便宜,可已经做好了被褚寒汀奚落的准备。可谁知褚寒汀竟什么也没说,只“唔”了一声。    如此江潋阳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异常,他微微松开褚寒汀,问道:“出什么事了?”    褚寒汀摇摇头:“倒也没有,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说着,他自顾自下了床,到柜子旁开了抽屉,取出个小盒子,从里头拿出一块绿莹莹的猫眼石递给江潋阳,道:“这是今日我从象蛛额上拿来的,你看见了的。”    江潋阳便笑了起来:“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说着,他瞥了那石头一眼,挑了挑眉,道:“哟,曲洵的?”    褚寒汀不满他这副轻佻模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可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江潋阳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寒汀,你做这件事,起初可不是为了给庄江报仇。”    褚寒汀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自然不是,我是为了揪出幕后人,给自己报仇啊。”    江潋阳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那曲长老与庄江之死有没有关系,与我们何干?”    江潋阳说得不算错,可褚寒汀总觉得这样未免不负责任。他垂下眼帘,低声道:“既借了人家的名头,后来也想过顺便替他讨个公道的。”    江潋阳叹了口气:“我早知道的,你一贯如此。寒汀,你一个人又能管多少不平事呢?也罢,你既然心里过不去,我便告诉你件事,好让你安心——我手里有另一根引魂丝,你在庄江残魂中看见的东西,我自然也都看见了。十三年前的那一夜,我正在毓秀山庄里,恰好还见过曲长老。”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褚寒汀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遭, 顿时目瞪口呆。江潋阳摸摸他的头发,道:“那天我为了你的病,亲来毓秀山庄求一枚定魂丹,一路上草木山石皆铭记于心。我的一缕神识一附在庄江的残魂上便认出来了。恰好那一晚,我去找曲长老道谢,还遇见了……唔,姑且算是你。”    褚寒汀略一思忖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他蹙了蹙眉,道:“有人故意要引我们发现这石头,好撇清关系?”    褚寒汀的思维愈发顺畅:“是了。我们头一回进山行踪就被人发现了, 到今日一共二十天的时间,足够旁人将一切他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摆在我们眼前。”    江潋阳点点头:“正是。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算漏了一个我。只不过这话你听听便罢,口说无凭, 当不得证据。”    褚寒汀叹道:“倒是那枚猫眼石算得上正经证据。那凶手可能刚刚发现自己的猫眼石遗失,就拿了旁人的好有备无患;又或许是他一早就存了嫁祸的心。唔, 不过曲洵那样的人,永远不会挡旁人的路,嫁祸他也没什么意思。”    褚寒汀捋顺了其中关节,当下也不再踌躇。他将那猫眼石往桌上一丢, 道:“毓秀山庄这潭水竟比咱们想的还要浑,明日我就要将这波澜掀起来,叫他们什么也掩不住!”    江潋阳笑了起来:“现下又不忧心他们的公道了?”    褚寒汀摇摇头:“是我糊涂了。事涉他们山庄长老,断没有草草了事的道理, 他们掘地三尺也得查出真相。”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褚寒汀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江潋阳却不管这些,他小心摆出一副恰到好处的自在模样,将搭在褚寒汀肩上的手一路滑下去,停在他腰间。见褚寒汀无甚反应,便大胆作乱起来。褚寒汀猛然被人打断了沉思,回头冷冷盯了江潋阳一眼。    江潋阳见好就收,忙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好,又不甚诚心地连声告饶:“一时不慎,不慎。”    而褚寒汀今日脾气实在好,不一会儿,江潋阳又赶紧抓住机会,熊一般又凑了上来,幽幽叹道:“你要罚我到什么时候?肉就在嘴边却吃不着,苦煞我也……”    他说到后面,竟还真情实感地一声三叹起来,褚寒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江潋阳赶紧飞身跃到床里侧:“不说了不说了,可我今日出了大力气,可该允我睡床了!”    而后也不等褚寒汀说话,他手疾眼快的抱了枕头,把自己滚进最里侧。    褚寒汀又好气又好笑,盘膝坐在床边,终于安心修行了一晚。    次日一早,褚寒汀便拿着那颗猫眼石,将丁晚岚几人一并约了出来。不多时人便到齐了,褚寒汀先不由分说地对着他们施了一礼,把三人齐齐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褚寒汀满脸情真意切的愧色,道:“昨日有事隐瞒各位,回去之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到了今日,终于连自己的良心也瞒不过了。”    丁晚岚几人相互交换了个疑惑的目光,褚寒汀慢慢摊开手,掌心赫然躺着一块猫眼石。    “这便是昨日我在那头象蛛身上取下的。”    他们本来不明白褚寒汀为什么要隐瞒一块石头的存在,但是在看过背面的那个“曲”字之后便都沉默了。良久,林绣山勉强笑了笑:“褚师兄高义。”    褚寒汀脸色不好,什么也没说。    事关他的师父,林绣山他们都格外理解褚寒汀,反过来安慰他道:“褚师兄也别想太多,我看曲师叔必不是是那样人。”    褚寒汀平静地点了点头:“我问过师父,他却说他的猫眼石一早就丢了。”    无论曲洵为人如何,这块石头都让他洗不脱干系。他们几人商量之后,决定由丁晚岚出面,将“物证”交给曾久锋——他是掌管刑庭的人,确是该由他处理。    因为事涉褚寒汀的师父,他得避嫌,但是丁晚岚对他保证他们这边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他。    做完这件事,褚寒汀愈发心安。他回到芰荷苑,整整修行了一白天。他的修为最近隐隐已有要突破第五重的兆头,若不是恰逢这多事之秋,他本该找个地方闭关一段时间的。    傍晚时分,丁晚河亲自到芰荷苑,说是奉曾久锋之命,请曲洵师徒过刑庭一叙。    曲洵刚从长老堂回来,正在院子里喝茶,一听便有些发慌,连声追问丁晚河是不是他的弟子又闯了祸。丁晚河半个字也不肯吐,只反复请曲洵带人过去。    曲洵一天一夜没休息,实在不想去。可丁晚河虽然恭敬,往曲洵面前一站,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竟有八分像曾久锋。曲洵最后只好无奈妥协。    丁晚河把事情咬得这样紧,愈发叫人惴惴不安。路上,曲洵低声安慰褚寒汀道:“别担心,到了刑庭你就站在为师身后。你曾师叔人虽然严厉,可从不会无端发作弟子。”    ——到现在曲洵还以为是弟子闯了祸,十足无辜,倒叫褚寒汀无端生出些愧疚。    一进刑庭,曲洵意外地发现陆仰山和曹相安都在座。他不由得担忧地看了褚寒汀一眼,大概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褚寒汀闯了什么大祸,将毓秀山庄的两个实权人物尽惊动了。    曾久锋见曲洵终于到了,忙和颜悦色地请曲洵落座,然后才问道:“师兄,你还记得庄江么?”    曲洵一怔,点了点头,道:“大师兄的得意门生,怎会记不得。我记得他下山游历很久了,怎么,他还好吗?”    曹相安的眼眶隐隐有些泛红,至此终于忍耐不下,一掌击碎了面前的桌子。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火气压了回去,厉声问道:“庄江已经死了。曲师弟,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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