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节
得水嫩漂亮,浓密的睫毛随着她轻轻眨眼而翕动,好像挠在他心上似的。 她忽然抬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收回手,毛巾扔进盆里,“浴室的水温还行,你可以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 他试图抓她手:“你扶我起来。” 她犹豫一下,心疼他醉,也就跟先前那样扶了,但见好就收可不是秦祐的风格,果然又得寸进尺,“扶我去洗呗。” “醉成这样还调戏人,有意思吗秦祐?” 谢予念刚说完,秦祐就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醉成这样就得你扶,我要是在里头摔倒,那……” “别瞎扯,”谢予念打断他,“司机还在下面等我呢,我不能跟你在这耗,你自己去秦祐。” 那一瞬间,秦祐怀疑自己真的醉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温柔,轻声软语的,让他有点受不了啊。 “你今晚留我这得了,我睡沙发,床给你,这么晚就不要回去。” “这么晚,我一定要回去。” “那我洗澡摔了怎么办?” 谢予念已经分不清他这是纠缠还是撒娇,“你自己起来不行吗?” 秦祐上一秒还晕乎乎地躺床上,一见她要走,瞬间那力气就来了,猛地站起来,跃下床,把她手一抓,“别走成么,我今晚真不想一人待着。” “不是有猫陪你吗?” “它又不是人,”他毫无廉耻地狡辩,并且拽着她的手不放,“我要你。” “而且你答应过我,毕业后在一起,是时候兑现!” 她震惊不已,“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这个?” “你想反悔?”一言不合他就容易暴躁,“谢予念,你明明说过,而且当着我面说的,说毕业后就跟我在一起。” 他这一吼,她好像有一点点记起来,似乎是她跟他在大树底下对峙的那时候,可她当时原话“毕业后再说”,现在怎么就成了他解释的这意思?可她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想掰回来都不成,他绝对会生气。 她现在还没说一句,他就已经躁动不安,越过她,哐当一下直接把门关上。 “你说毕业后,我就一直忍耐着,等你等到现在,结果又是骗我?”他不止愤怒,还夹杂着委屈,从小到大没被这么耍过。这么久以来,难道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场梦?不甘心,绝不甘心。 他这个样子,让她心里非常复杂,有一点点疼,她柔和地站在那里,缓缓开口:“秦祐,我不会骗你。” 她走到他跟前,静默片刻,突然把他抱了一下,他有片刻的呆滞和僵硬,继而狠狠回抱,恨不得把她拧碎。琉璃夏 她让他抱了一会儿,感觉他情绪稍稍缓和,又试着跟他讲理:“我真的要回家。” 她这样,他是扛不住的,心里早就软下来。 “不就睡一晚么?在哪不是睡,”他声音哑哑的,“明个一早我把你送回去成不?” “父母都在等着我,我要是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 秦祐蓦地安静了。对他来说,在哪睡都一样,但对其他人而言,是有“家”这个概念的,总得回去才行。 她好半天都没听到他吭声,以为他应该是妥协了,于是双手松开他,准备离开。可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握住她两侧腰,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凶悍的力道把自己往上一托,她身体瞬间悬空。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他压在床上。 “我马上让你回家,”他跟她面贴面,深深望进她眼里,“但至少,我必须要回我的那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他的眼睛很烧,里面早已燎原。炙热。 他忽然低头,她下意识地闭眼,嘴唇被柔软地贴住,然后狠狠碾压。 不知那一刻是被他的情绪感染还是什么,她不由自主地轻哼出声,亦不由自主地跟他交换唾液。 她背部陷入一片柔软,被他摁着摁着,越陷越深。耳边缠绕的,是他的呼吸,一声比一声重。 他不是醉了吗?不是没力气么?可今晚,他仍是,想有力就有力,想无力就无力。 根本没醉,甚至一点都没。 在恍惚和灼热中,她感觉到某种微妙的变化,脸上腾地红了,不妙,真的不妙,不能这样下去。 她强行拽回一丝清明,用力推开他,他应声而撤,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迷离。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没好意思对着他,更不敢看他,脸红的像是要滴血。 摊上棘手事的,明明是他,可她背过身去后,仍旧听到他拽拽的声音,“不就亲一下么?害羞成这样。” 哪里是害羞,都有点尴尬了好么?他是耗多大力气才能装出这种波澜不惊的样子,她用余光扫到,他把腿架了起来。 “你这样……没事?”她忍不住问。 “我说有事,难道你会帮我?”他还是那样不正经地笑,根本没有一点先前的醉意。 她不停地吞咽口水。 他忽然又把腿松开,她吓了一跳,但下一秒,他又交叠起来,“谢予念,赶紧走,你再待下去,我可不保证。” 她迅速调整一下情绪,仓促地抛了句“再见”,然后一溜烟地跑出去。 司机没说难等更没起疑,她把手机拿来一看,原来才过十分钟。 她舒了口气,却忍不住想,秦祐今晚到底图什么? 50、结局(3) 谢予念也是昨晚发现, 秦祐那住所离自己家并不远, 车程大概一刻钟。 抵达后,她以为秦祐还在睡大觉,毕竟昨晚搞得那么晚,而且她走了之后他还有“麻烦”要自行解决, 第二天肯定睡懒觉,但她摁完门铃后,竟很快就开了, 秦祐站在她面前, 齐楚端正,衣着甚至还比较正式。 他开门时面无表情,但一见到是她就露出惊喜的微笑,“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 “你家里来了人吗?”她视线落在秦祐身后,那里坐着一位妙龄女郎。 “进来。” “你要是不方便, 我可以在外面等。” 她这么体贴, 他倒是不领情,一抬手就把她拉进来。她没有乱想,最多猜测那女人是他家人亲戚,他却脑洞大开,谢予念听到他笑哼, “吃醋了?只是律师。” 她在过来的路上买了些好吃的点心,被他一看到就从她手里截过去,还扯开袋子翻看,“是杏仁酥和榛子饼吗?” 谢予念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一直在打量自己跟秦祐,看着看着还笑了起来,她伸手推了推他,“你把事情弄完再过来。”然后她就提着袋子进到卧室,并且把门关了起来。 她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却又不经意瞥到脚边的垃圾桶,记得昨晚过来里面还是空的,可今天至少堆了三分之一的卫生纸团,啧啧,她跟触电似的赶紧把目光挪开。 秦祐那床都没整理,整个乱乱的,她不好坐上去想了想还又给他整理好。 十分钟后,卧室的门被推开,秦祐心情极好地倚在门边:“宝贝啊,不劳你动手,钟点工都会做的。” 她拆了一枚饼干吃,问他要不要。但桌子那儿只有一张椅子,他就走过去把吃的拎起来,又把她的手拉起来,俩人一起坐到床上。 “你为什么会见律师?”她有点好奇。 “财产啊。”他轻描淡写。她听得懂一点,但没有往下细问,他却笑着调侃,“予念,我马上会有好多钱,你要不考虑一下,嫁给我?” 她沉吟片刻,“我家也有好多钱。” “钱这玩意,你会嫌它多余吗?越多越好嘛,况且你父母有钱,不等于你的,除非遗嘱里明确写了,否则其他兄弟姐妹会跟你抢,但结婚就不会,夫妻财产共同所有。” “钱够用不就行了?”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遗嘱什么的,”她眉头微蹙,“秦祐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我爸妈……”她用力捶了他一下,他握住她的手一个劲地道歉,“呸呸呸,是我说的不对。” “我是独生女。”这是第三句话。 “你这样,我还真拿你没辙。”秦祐试图捏她脸。 谢予念现在不会拒绝他的触碰,只要不太过分,他把她搂在自己怀里,慢悠悠地跟她唠,“既然你家境这么不错,那以后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你看我就很符合,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家长呗?” 她想到母亲说可以带他回来吃饭,她头一点就应了,“好啊。” 秦祐还想跟她磨嘴皮子呢,结果她这么爽利答应,他倒愣了。 她眺他一眼,“怎么?来真的就不敢?” 他一拍胸脯,“哪的话啊,敢!必须去,随叫随到。”炮沫 她笑了下就过,也不跟他贫,慢慢靠到床头上去。 秦祐也跟她一起靠,双腿随意交叠,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闲适地略微眯起眼睛,“四年后,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好吗?”他淡淡一提,仿佛不经意。 谢予念此刻很放松,并起来的双脚轻轻摇晃着。听完这话她笑了一下,然后沉静地回答:“到时候再说。” “不行,我怕你被抢走。” “秦祐,你自己也可能不履行诺言。” “绝对,不可能,我跟你发誓。” 她刚想开口说他傻,他就黏黏腻腻地缠上来,轻轻拨弄她的手指,“我要是娶不了你,这辈子我就一个人。” 他一直顺应本心,直来直去,不会一边喜欢但又一边傲娇地表现厌恶。最初的好感、一见钟情是真的,后来追她不成功的沮丧、郁闷亦是真的,再后来追急了,气愤、愠怒、迫不及待也是真的,现在的温柔稳重、照顾体恤亦是真的。其实别看他脾气不好,但本质上不难相处,不需要太多的弯弯绕绕和误会解释。 “你不用管我傻不傻,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心甘情愿。谢予念,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意吗?” “如果我说不愿呢?你大学四年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啊,但四年后却让我嫁给你——你不觉得这对我不公平?” 他静默了一下,“嗯。” “秦祐,我说‘走一步看一步’是认真的,不是敷衍你或者婉拒。我说毕业后再讲感情,现在不就跟你兑现了吗?承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如果你非常想要,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但这真的有效力吗?比不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她说这话时也柔柔的,此刻并不是争执,而是俩人的沟通交流。 “你说得对,是我太急了,其实还有一点,我在乎你比你在乎我更多,我觉得你随时可以抽身离开,所以我渴求一个保证……你大概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喜欢你,”说到这句时,他似乎苦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心理医生说,我心里可能缺了一块,以前我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只觉得故弄玄虚,但认识你之后我懂了,因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特别圆满。” 谢予念抬眸看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一开始我很渴望得到你,但后来我慢慢发现,自己可能不配拥有你。我年龄不够阅历不足,脾气性格也很暴躁,不够成熟强大。我知道,你对我好,是心软是善意——跟爱情无关。后来我认清了这一点,没有要求你跟我非要谈恋爱,跟你在一起我就满足。我妄想,等以后自己足够成熟,你就会被我吸引,但又怕在这个过程里,你喜欢上了别人。” “没错,我对先前的你不感兴趣,但是后期,你的表现越来越好,甚至让我有点惊讶。”谢予念平和地说,“你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不说别的,就你现在的坦诚,已经足够让人心动,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你撩到了。” 她平平淡淡地说出这番话,秦祐倒怔忡了。停顿片刻,他抬起眸子,朝谢予念投去深深的一瞥。 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他眼底的锐利锋芒和逼人神采——一如既往的充满勃勃野心。秦祐的嘴角突然弯了一下,在微笑。 谢予念继续:“高中我很克制,因为学习很重要,这绝对荒废不得。你追我越紧,我越讨厌你,所以你反而适得其反。” 她神情认真,语气却轻松自在,好像也跟他一样,是真的放开了,“好感跟学习,这两者我从没奢望能够统一,但在你身上实现了——秦祐,遇到你挺好,是我的幸运。”看来予念同学的情话技能也是爆表,只要她愿意,只要敞开,三言两语就能说到他心坎上。 遇到你挺好,是我的幸运——这句话让秦祐的心脏猛烈跳个不停。丝毫不亚于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的威力。 她鸣溪般的声音,散发着娇媚的脸庞,以及贴心窝的话语,无一不充满了迷倒他的魅力。 “秦祐,你现在可以抱我。”她徐徐地,用清澈的嗓音进行着最极致的诱惑。 秦祐那热血骤然沸腾,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那一刻,他几乎是明显感觉到她跟他之间有一股隐隐的但十分强烈的冲动。 他果断先抱了再说,“宝贝,你太迷人,”他喉结都动了动,“感觉毕业后你开朗很多,那这样我更不敢放你一个人在如狼似虎的大学里待四年。” “你才如狼似虎,”谢予念笑了,“语文还是没有一点进步。” “我要天天给你打电话,每两小时查一次岗,每晚都要跟你视频,每个月飞回来一次,总之把你看的牢牢的。” 她平静地问:“那你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呢?” 秦祐沉默片刻,再次抬头时,目光强势极了。 谢予念跟他对视,“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两个都想得到。” “我想变强,想让你一辈子幸福。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不去。” ——可她怎么会呢? 秦祐捧起她的脸,“你愿意等我吗?” 谢予念沉默一会儿,点头,而且是看着他眼睛点头。 他紧绷的眉目一下子就柔和,什么戾气什么不耐全都消散,只剩下一种——深情。 他说:“我爱你。” 她摇头,轻轻拧眉:“……你想要我。”就那个意思。 听到这话,他先是一愣,而后笑起来,但笑完后没吭声。 “予念,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因为我爱你,我就想给你最好的我。当然,在离开之前,我想你跟我的羁绊更深。”这话说得挺漂亮,尤其最后四个字,“居心叵测”啊。 她直截了当:“不给行吗?” “当然可以,”他也跟她一样直白,“因为你是我理想型,看到你我就有**——这根本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