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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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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宴结束,任丰年便回了殿。有了先前的事体, 这场宴请已然并无多少意义。有个宝妃坐在上头, 而她这神情也讲不上多愉悦,谁还敢上前触霉头?    就是襄妃也心里不快活, 但也没有旁的法子,因为她即便与任丰年相看两相厌, 但也自认是个识趣的人, 更会审时度势,又岂会被自己的喜好所左右, 做出太多不利自己的事体?    先头那件事,襄妃出口意带挑衅, 这已然是冲动了,虽则陛下没说甚么, 但襄妃知晓, 他只是没兴趣,更不会大费周章叫她难堪。    但他的态度更令襄妃觉得心口发酸,她头一次如此清醒的意识到, 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或许微末如芥子, 看不见也不在意。    任丰年出了宫门,并没有直接回飞游宫, 而是启程去了紫宸殿的方向。    殿里头并无人拦着她,任丰年见到他,纤长的眼睫轻颤, 伸手抱住他修韧结实的腰,柔软的面颊轻轻蹭他的腹部。清淡的松木香味包围着她,叫她紧绷的心神慢慢柔缓下来。    皇帝摸摸她的脸颊,低沉道:“宝贝是怎么了?嗯?”    任丰年抬头看他,眼眶微微红了:“我叫人打了嘉和郡主六十大板。”    他早就知晓这件事,遂亲亲她的面颊,低低道:“嗯,朕知晓。”    她还叫张氏嘉和郡主,可见张氏当年给她伤痛和恐惧有多深沉,以至于今时今日,任丰年仍旧这般叫她。    任丰年红着眼睛,泪盈于睫:“这是我……我头一趟做这种事。虽是为了想容,但是……我还是有些惶恐。”她长到这么大,手上从来是干净洁白的,但今天却沾染了血渍。    皇帝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姑娘。他意识到自己当年,是真的没有保护好她。    自从许多年前,中宫之事后,他变得寡情冷漠,即便一夜大火烧去叛臣尸骨家宅,他仍可以侍弄花草,慢悠悠对月独酌。而他所要做的一切,都紧锣密鼓的安排好,即便是她也不能叫他驻足。    他从不觉得年年的妹妹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因为她厌恶那个妹妹,曾经恨不得让她消失。    他错在以己度人,而世上却并没有那么多心境相似的人。    任丰年是少数有赤子之心的人,她脾气很坏,性格娇纵,但她的恶意从来只像一层糖霜,舔掉之后里头还是秾甜的蜜意,从来都不会斑驳留存。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永远都是干净天真的样子。    她是他的小仙子。    所以当她还是为妹妹的死而悲恸,他却不惊讶于她的良善。可他甚至冷漠地告诉她,想同他在一起,就必须经历这些相似的痛苦,别无选择。    小姑娘就退缩了,因为她不止有他,还有深爱的家人。    而他不觉亏欠任何人,却只舍不得她难过。故而今次知道张氏的事体,也并不曾说些甚么。    张氏有个好父亲,把她嫁给袁相的主意很不错。镇国公盘算得很明白,皇帝不会为了私事去为难一个忠臣,即便是他爱的女人,也无法使他做太多有违理智的事情。    但张氏太愚蠢,求来的平安不要,却自投罗网。    而任丰年为了惨死的妹妹,亦绝不会放过她。    这些他都料到了。    至于镇国公,他是个聪明人。既然暗地里与他谋划,还能亲手把胞妹从那个位置上推下来,说明他也是个狠心人。    故而皇帝并不担心镇国公会有动作。    因为镇国公不会把这份从龙之功,无端端浪费在女儿身上,这般一点都划不来,还不若为了子嗣后代好生规划,这条路才能越走越阔。    皇帝轻轻抚摸任丰年的如缎子一般顺滑的黑发,在她额间轻问,低沉哄道:“睡,无事了。这不是我们年年的错,忘记这些事体,好么?嗯?”    任丰年抓住他的袖口,迷茫道:“我……我不知道。”    皇帝轻笑一下,亲亲她:“想想咱们的儿子,那些都过去了。”    任丰年想起自家小老头软团团的样子,心里才涌上了暖意,在他怀里挣扎着起身,想看儿子。    陛下的脸有些阴沉,但任丰年回过身来,他还是温和的样子,对周正德道:“去叫人把小殿下抱来。”    儿子软软的团在襁褓里,睡得香甜,浑身都是温暖的奶香。任丰年抱着他,才觉得踏实。她不舍得弄醒他,只静静的守在一边看小婴儿睡觉,胸中涌起深深的柔意,痒痒的,又暖呼呼的。    陛下的脸有些阴郁:“…………”    任丰年回头,轻轻对他道:“您去处理政务罢,我在这里静静便好了。”    陛下对着她,面色又温柔起来:“朕陪着年年不好么?”    任丰年说:“但是您有事要做啊,我有儿子陪着便好。”    陛下看着儿子呼哧呼哧睡得沉,小肚子起起伏伏的,淡淡道:“他睡着,还是叫奶口抱下去罢。”    任丰年不肯,懒得和他讲话。继续满脸爱意地蹭蹭儿子的襁褓,搂搂抱抱不肯撒手,转过头不理他了。    陛下:“…………”    任丰年回飞游宫时已经用好晚膳了。    她之所以回去,乃是给皇帝气得。她也不知怎么了,反正陛下后头便有点阴阳怪气的,处理政务不搭理她,还叫周总管逼着她吃了一顿养生餐。    后头她嫌他有毛病准备走了,他也当作没听到。反正这人就是古里古怪的,不晓得成日在想些甚么呢,她都不晓得哪里惹到他了。    任丰年前脚回宫,后脚陛下就从书房出来了,问周正德:“人呢?”    周正德眼珠都快瞪到地上了,只干干道:“娘娘凤驾刚去不久。”    陛下皱眉:“她没同朕说一声?”    周正德想那不是您说甚么事都别扰着您的奴才才不敢通报啊,然而还是憨厚道:“娘娘走的急,看您在处理政务,便没强求。”    陛下嗯一声,面无表情拿着银著用起膳,四下寂静无声。他在灯火下一个人挺直坐着,真的很像孤寡老人啊……    任丰年第二日起了大早,便听闻张氏死了。    张氏被打了六十大板,但苟延残喘的被挪出宫时还没死,回了家请了大夫,却没能撑过一夜,撒手人寰了。    任丰年没什么表情,只颔首表示知晓了。    然而事没完,午膳时候没到,阿莲便报道:“宫外消息,您的外祖他老人家……快不成了。”    任丰年脑袋嗡嗡两声,顿时一片空白。    全场最佳:陛下    她攥紧了帕子,扯了唇角道:“你说……什么?”    阿莲道:“路大儒,快要不成了……”    任丰年不知哪里起的劲道,突然起身,紧紧攥住阿莲的手臂道:“我要出宫!你去同陛下说,放我出宫!我要看他去……我要看他……我、我……”她的唇瓣有些颤抖,喉咙口却哽住了。    阿莲温和道:“您莫着急,陛下已经知晓了,已经为您备了马车。”    任丰年很茫然,心里空落落的,才勉强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陛下这脸变得飞快,非常有戏剧天赋啊=,=    另:外祖父不会那啥,猜猜怎么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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