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对不起24
第二天莱伊醒来的时候西泽还在沉睡。 虽然有点腰酸背痛腿抽筋……不过他看着西泽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 其实他对谁上谁下并没有太多追求，西泽昨天的表现让他觉得在下面也不是不可以…… 莱伊红着脸闭上眼睛，听着耳边西泽有规律的呼吸声，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 非常可惜的是——请了七天假，莱伊的发、情热只有一天。 不过反正假都请完了，莱伊打开光脑给詹姆斯发消息，告诉他自己这几天都不回去，也没再看他回复了什么，直接把光脑调成了勿扰模式。 西泽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对莱伊勾勾手：“宝宝，过来呀。” 说实在的，alpha西泽做出这种柔美的动作非常不伦不类，甚至有点不忍直视。 但是！ 莱伊自带十层滤镜，即使这样也觉得西泽美炸了！ 他有些害羞，拒绝道：“不。” 西泽遗憾地在床上滚了一圈。 他的光脑放在床边的书桌上，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动过一下。 莱伊只不过失踪了一天，刚才看消息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在找他在哪。 他问到：“不看看光脑吗？” 西泽愣了一下，抬手把光脑环扣在手心，拿到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无所谓道：“没事，反正也没人找我。” 然后他拉开抽屉直接把光脑丢了进去。 …… 军校很少放假，两个人突然多了七天的假期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他们并没有出门，在西泽家里腻歪了三天，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第三天夜里，突然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莱伊半梦半醒间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却发现西泽不在身边。 他环顾四周，看到卫生间的灯亮着，这才放下心来。 莱伊打开窗户向外看了几眼，不远处是冲天的火光与烟尘，居民楼下人头涌动，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么大的火光，居民楼的自动灭火系统都没能成功阻止火势蔓延，还不知道有没有人伤亡。 但是又不免心中侥幸——幸好不是这里。 西泽半天没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有些担心，走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西泽？” “嗯？宝宝你醒了？”西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隔着一层纤维墙壁十分失真。 听见他的声音后莱伊松了一口气，坐回床上等他出来。 两分钟后，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西泽打开了门，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平常你都睡到天亮的，今天怎么醒了？” 莱伊指指窗外：“外面不知道因为什么起火了。” 西泽的动作一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前看外面。 “怎么了？”莱伊走到他身旁，问道。 西泽面色凝重，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听莱伊问他，他只是咬了咬下唇，回答道：“没事。” 这根本就不是没事的样子，难道这场火灾和西泽有联系？可是西泽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莱伊把想说的话咽回嘴里，扳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别怕，有我呢。” 西泽哭笑不得：“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怕了？” 莱伊不在意地笑笑：“不怕就好。” 西泽偏头又看了一眼被映得红彤彤的天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说道：“明天咱们去C-26星度假？听说那颗星星上有联邦和帝国最美的天空，我想去看火烧云。” 莱伊没有任何异议，答应道：“好。” …… 人总是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第二天两个人带上几套换洗衣服，由莱伊背着背包，直接赶往车站，准备坐上前往C星系的星际列车。 车站人来人往，有几个人在检票口拿着测试器对每个登车的人进行身体扫描。 西泽好奇地问车站警卫：“这是做什么的？” 警卫beta解释道：“好像有ega逃犯伪装成beta想混进列车逃跑，那帮人手里的机器可以识别性别。” “ega逃犯？这倒是稀奇了，ega不是犯了多大的罪都可以确保生命安全衣食无忧吗？他逃什么？”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警卫道。 今天西泽对陌生人的话有点多。 莱伊选择不问原因。 他们排队随着人流一点点前进，通过测试器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列车缓缓开动，驶入无垠的太空。 莱伊买的是高等船票，两个人在飞船船舱中分到了一间小房间，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可以很好的确保**性。 从昨天晚上开始，西泽就心事重重的。这会儿进了房间，他像是稍微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好一点儿了吗？”莱伊问道。 西泽在房间的座椅上坐下，湛蓝的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太空：“为什么……”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什么都不问我？” 这些天他的表现十分反常，莱伊却他从来都不问他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太过相信他吗？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问的话，你就会告诉我？” “当然。” “那好，你为什么想让ABO三性平等呢？”莱伊问道。 西泽：“如果我说，这是我之所以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任务，你会相信吗？” “任务？”莱伊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 之所以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这两句话听起来就像是——西泽活下来的意义只剩下这个。 “其实我骗了你。”西泽道。 莱伊：“……”这话好耳熟，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那间公寓只是我租的，照片上的也不是我父母。”西泽说着话转过头来，用右手握住莱伊的左手，“他们是o协的实验员。而我，是他们ega基因完善计划的实验品。” 莱伊表情震惊：“实验？” “他们认为ega在基因排列上远高于alpha和beta，人类可以通过人为改变基因排列方式，来使ega可以拥有等同于alpha的体质。” 从来没有学过基因学的莱伊：“……”大概听懂了。 “O协挑选了一堆无父无母的alpha孤儿，抽取他们的信息素进行研究，偶尔还会给它们注射一些奇怪的药液。”西泽闭上了眼睛，让眼皮遮盖住他眼底的悲伤，“这些alpha里，有的在注射药剂之后当场死亡；有的因为副作用而死；还有的……因为受不了折磨选择了自杀……” 莱伊心中一紧，反扣住西泽的手。 他的西泽是不是……也受到过这样的折磨？ 他不敢往下想，只知道自己的心底同被一只野蜂蛰了一般，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西泽说：“u型药剂是我研究出来的，o协只完成了一个失败品。我给自己服用了药剂，假装自己因为实验导致基因重组，变成了一个没有信息素的ega。” o协的人研究观察了几天，在确认西泽无法变回alpha之后，根据他自己的意愿将他送到了军事学院。 后来他秘密加入了一个反O协组织，这个组织的代号叫“天平”，里面的人要么就是对O协十分不满，要么就是心怀鬼胎。 o协与联邦议会密不可分，“天平”高层管理者的计划是改变整个政权，彻底打破重a轻o的联邦现状。 之前他们期末考试时所遇到的突袭战舰就属于“天平”，西泽出现在考场，一半是因为他，另一半就是因为突袭。 而之后他联系不上西泽也是因为他正在战舰上，不方便打开光脑。 一切全都水落石出，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随着西泽的娓娓道来浮现在他的眼前。 真真假假，交错相接。西泽的假话太多了，现在的莱伊无法判断西泽的话是真是假，但他不在乎，他选择相信。 “车站的警卫是在找你吗？”莱伊问道。 西泽面色凝重起来：“对，应该是o协的人，他们认为我背叛了协会，在光脑上对我发布了逮捕通知。” 莱伊又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大火，将事情捋了一遍：“昨天晚上的事也和他们有关？” “不，这正是我要说的。”西泽否定道，“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得罪了‘天平’中的一个高层，他也在追杀我，昨晚的事应该是他们干的。” 和着他们现在被人两面夹击…… 西泽：“莱伊，我身边现在很危险，一不小心可能会失去性命。飞船上还没有人发现咱们在一起，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到站之后咱们分道扬镳，假装互相不认识，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你乖乖回军校，争取毕业之后混出个名堂，再来帮我实现我的梦想；二是和我走，咱们一起面对，接下来会出现的危险和困难，无论是生是死，咱们都在一起。” 莱伊想到了远在首都星的亲人，又想到了室友詹姆斯，他说：“我跟你走。” 其实明显第一个选择更好，但是这是他的第一次恋爱，他现在还年轻，正是愿意为了爱情付出一切、奋不顾身的时候。 西泽：“相信我，我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俯视所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建立出一个新的秩序。” 这话太中二了。 但是莱伊选择陪他一起中二：“到时候我可以站在你身边吗？” 西泽沉默良久。 【检测到宿主心跳过、快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您心动了？】 【我不知道。】 【希望宿主不要被无关紧要的剧情人物所影响，完成任务才是最终目标。】 【如果我放弃任务呢？】 【您前两个世界的积分将会清零——这不像您的作风。】 西泽说：“会的。” ……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到达终点站。 飞船在半空中遇到了袭击，有“天平”的人混进来并且发现了西泽和莱伊。 不知道这些人是怎样带着武器混过安检的，他们手持激光枪一路开火，根本不顾船上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两人从船舱东北角向着飞船最南的位置一路逃命，莱伊为了保护西泽中了两弹，血流不止；而西泽驾着莱伊跑了一段路之后，也耗尽了体力。 逃生舱已经近在眼前，可是后面却还有追兵虎视眈眈。 西泽咬牙把半昏迷的莱伊塞进逃生舱，狠心挣开他的手，然后点击摁钮启动，逃生舱瞬间就被发射了出去。 追兵追了上来，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再启动另一台逃生舱了…… 【宿主？你疯了？！留下来你的任务肯定会失败！】 【我没疯，随时准备脱离。】 【莱伊就是个npc数据啊！】 【老子就是不想他死在这里！】 灼热的激光刺破心脏，西泽缓缓倒下，眼前浮现了莱伊哭着说太想他了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然后重重地砸到地上。 对不起，莱伊……我又骗了你…… …… 半个月后，C—26星，第一医院。 莱伊睁开眼睛，从修复仓里坐起。 他张开右手——那里紧握着一片衣角，边缘十分整齐。 他的手开始颤抖，却控制着自己重新合拢手掌，把这片衣角放在自己心口前，闭上了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开始下滑。 “骗子……” 窗外的整片天空都是壮丽的红色——艳丽的火烧云绵延万里，遮住了湛蓝的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