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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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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痕迹到底是陈蔓落下的还是系统安排的。但既然琴小姐说是,就姑且算是。毕竟和琴小姐辩究竟是不是陈蔓的手笔,是辩不出结果来的,只会让日本人想到宁可错杀不可错过。    他继续说:“看这边的玻璃与液体溅射痕迹,似乎与琴小姐第二次滑脱酒杯的痕迹更相似……”    众人目光一凝。    琴小姐也呆了呆,随即她叫道:“你想说明什么?摔也有无数中方式可以甩,你强词夺理,莫非是冯清依的帮手?”    岁闻保持克制,甚至安抚了琴小姐:“我只是提出一点小疑问而已,琴小姐不要在意,我们继续。”    他这回走到警长身旁,问经常:“信可以给我看看吗?”    警长看了眼木村,在得到对方的认同之后,将信交给岁闻。    岁闻拿起来一眼,就笑了。    他将信件上的内容拣了两句,读出来给大家听:“你拈花惹草、德行败坏,我对你失望透顶,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这看起来是一封决绝信。”    木村这时冷哼一声。    警长缓缓说:“密信,肯定不会把秘密都白纸黑色写下来,她们是用了密码信的方式联络的!这种信,要拿到密码本,才能够解开。”    至于怎么拿到密码本,不用说,看这两人看向冯清依的视线就知道了。    陈蔓这时候能够说话了。    如同岁闻一样,在最初被系统控制着参与入剧情之后,她已经可以控制身体说话做事,她旁观了一会,弄清楚了情况,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三连否定到底就好。    陈蔓:“不是,这不是我的信!”    琴小姐辛辣讽刺:“做了坏事的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做了坏事。”    岁闻又转向琴小姐:“琴小姐,你刚才说,你看见冯小姐从刺客手中接过了一封信……但这封信虽然写的比较潦草,但看笔迹娟秀,像是女性所写,不像是男性所写。”    琴小姐脱口而出:“虽然刺客给了她信,也不能直接猜测信就是刺客写的啊,也许刺客是为了别人转交信件!”    岁闻:“唔——”他说,“你的意思是,现场除了刺客、冯小姐以外,还有第三个人参与入这次的计划之中?”    琴小姐:“这……”    她就是再迟钝,也发现原本集中在冯清依身上的视线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些人正以愤怒和憎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还有日本人。    他们的眼神也变得冰冷了。    琴小姐结结巴巴:“我只是……也有可能……刺客的笔迹就是这样的笔迹?谁规定男人不能写字写得清秀!再说……既然里头是冯清依和聂承望的事情,做戏做全套,当然连笔迹也要一起伪装了……”    她说道这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赶忙弥补:“冯清依和聂承望的婚约大家都知道,信件之中提起了婚约,指的肯定是聂承望。”    岁闻点点头。    他按照先前的做法,不朝这种自由心证的事情发表意见。    他继续问:“琴小姐,请回忆一下现场。”    琴小姐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什么现场?”    岁闻和善提醒:“你说你在走廊的转角看见了冯清依与刺客的交谈。”    琴小姐:“没……没错。”    岁闻:“你看见了他们,而他们没有看见你。这就证明你是躲在转角之后的,对吗?”    琴小姐:“没错。”    岁闻:“问题就在这里。按照琴小姐所说的路线,应该是向着酒店的左边走去,不过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琴小姐可能在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酒店二楼长廊的尽头,是有八角亭的,站在八角亭中,他们可以直接看见整条走廊,也就是说,外人是无法藏在紧连着八角亭的走廊之中的。如果再藏在这条走廊之后……有点远,似乎无法听见里头的声音。”    “如果琴小姐额外耳聪目明的话,我们可以做一个实验,让木村与警长用正常的说话声交谈,看琴小姐是否能够听见他们的声音。”    岁闻说到这里,智珠在握。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走廊的尽头到底有没有八角亭,八角亭前又究竟是什么构造。    他只是能够确定,琴小姐说的所有话都是鬼扯,因为冯清依肯定不是凶手。胡扯对胡扯,谁扯得更认真,谁就赢了。    所以,岁闻很认真地扯了一通地形与声音的传播关系。    然后等待琴小姐的回应。    谈话进行到这里,所有人心中都有了想法。    警长沉思了下,说:“那就进行实验……”    话还没有说完,汗水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在一瞬间布满了琴小姐的额头,她身体抖得像溪边的芦蒿,抖了一会,她突然滑倒在地。    她结结巴巴说:“对、对不起,其实,我没有看见这一幕,我只是……只是在冯清依的包里看见了她写给聂先生的情书,我、我喜欢聂先生,所以我……”    “砰!”    枪声一响,穿透琴小姐的额头,烟花在这一瞬开出。    尖叫刹那响起,又在拿手枪的木村的逼视下被死死吞咽回去。    木村的鹰眸冷冷扫了在场众人一会,转对警长说了两句。    警长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翻译道:“琴小姐胆敢欺骗日本人,已经被执法了。冯小姐,我想问一下,琴小姐说的你写给聂先生的那封信……”    陈蔓正想回答,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冯清依控制住了。    冯清依迟疑了片刻,她缓缓回答:“我包里确实有一封信,信件并非表达爱慕之情,也并非写给聂承望的。那封信是表达重逢的喜悦之情的,是……”    “写给温先生的。    “半个月前,我与温先生在归国游轮上有幸碰面,一见如故……”    同个刹那,温茂与聂承望目光相对,岁闻和时千饮目光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掉落小红包=w=    56、搞基!支线任务2    “呵呵。”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笑声。    风流的年轻男子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张合着桃花似的眼, 走到温茂面前, 冲温茂伸出手。    岁闻认真看了一眼聂承望,在对方眼角处找到了自己熟悉的影子。    桃花开败, 锋芒隐约。    桃花是聂承望的,锋芒是时千饮的。    时千饮装在这个风流的壳子里头,像是锋锐无鞘的形影被裱了一只又一只的桃花,刚才被人抽出一半, 桃花已经簌簌落了满地。    岁闻内心还觉得蛮有趣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妖怪喝了桃花酿,酩酊半醉,整个都和软可爱了起来。    岁闻正自这样觉得的时候, 与时千饮相握的手扑了个空。    两人即将碰触彼此的时候, 时千饮忽然又收回了手。    系统操纵着时千饮,说出又风流又辛辣的话来:“温先生, 你喜欢冯小姐吗?”满堂皆惊的一句话后, 他不顾其余人的目光, 继续说,“我的未婚妻真是厉害啊, 想不到仅仅一次同船行动,就叫温先生念念不忘,不顾自身安全,也要维护她……”    他冲岁闻挑衅道:“要不要我送你们一份礼物,好庆祝你们一见如故,心心相通……”    他的话被骤然扬起的一拳给打断。    系统操纵岁闻, 给时千饮来了也拳!    下一刻,虚拟框出现,支线任务再度刷新。    【支线任务1】已被完成,逐渐消息。    【支线任务2】同时出现。    【支线任务2】    波涛汹涌: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你们发生了争执。    任务一出现,岁闻就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他看着时千饮脸上的痕迹,有点发蒙。    他在内心叫了两声系统,可搞完了事,系统就溜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时千饮,以及任务。    然后,他看着仿佛从宿醉之中醒来,脸上再也没有了桃花的绵绵情意,只剩下锋芒的时千饮。对方面无表情地开口说话。    “你打我?就为了一个女人?”    岁闻:“……”    岁闻:“???”    这个开局,你是认真的?    他指控地看了一眼时千饮,只得到对方面无表情回视。    任务还在岁闻眼前晃着,岁闻灵机一动,回答说:“这和冯小姐无关!”    时千饮:“那和什么有关?”    岁闻:“和——只和你有关。”    时千饮:“和我?”    这两个字,时千饮说得慢了一点,像是挨个在牙齿和舌尖上滚过一遍,才念出口来。    时千饮又问:“这是什么意思?”    岁闻:“这和你的态度有关。”    想要不吵架,凡事只讨论事情不讨论态度;反过来说,想要吵架,就不讨论事情只讨论态度。    岁闻一面说一面转动脑筋。    任务要求乍一看是要他们因为冯清依的事,但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系统从来没有这样要求。    系统只是说,“情敌见面”和“发生了争执”。    谁说“情敌”就是指温茂和聂承望了,难道不能是温茂和冯清依,或者聂承望和冯清依吗?    岁闻拿出做攻略的态度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分析都分析完了,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冒出了一个很gay的想法。    但是……    他看了时千饮一眼。    虽然对方脸上没有什么表示,但岁闻隐隐能够感觉到刚才的事情之后,时千饮并不高兴。    这不奇怪,要我被突然打了一下,我也不高兴。    想到这个,岁闻就屈服了。    算了,搞基就搞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放飞自己了,开始一本正经的胡扯起来,他冷笑两声,继续说:“这和你的态度有关,风流成性男女不忌的聂承望先生居然开始挑剔自己的未婚妻对待别人的态度了?这可叫人笑掉大牙,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聂先生一定没有照过镜子?否则怎么没有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呢?”    时千饮:“我——”    岁闻厉声一喝:“我愿意在这里发誓,我和冯小姐绝对没有超出朋友以外的情谊,我是百分百对得起聂先生的!”    时千饮:“我……”    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    岁闻一气不歇,再打第三下,彻底奠定自己的胜利,也说出那句最基的话。    岁闻:“聂先生呢?你对得起我吗?!”    时千饮:“……”    时千饮彻底沉默了,对上岁闻的眼神,听着岁闻的声音。    他有点哑然,哑然这种,好像有带着点欣喜……    总之,心情非常复杂。    人类的情绪太复杂了。    像他以前,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半高兴半不高兴,甜一半又酸一半。    妖怪皱眉想道。    同一时间,系统发布的【支线任务2】轻轻一震,横线划去,显示完成。    旁边适时传来一声冷哼。    木村冷冷道:“真凶没有找出来,谁也不可能离开,你们只剩下两个半小时了,如果在这余下的时间里还是没有将人交出来……那你们所有人都不用走了!”    这句话说完,木村带着人再度离开宴会厅,随后,“当当”一声钟响响在岁闻耳旁,墙上的钟直接跳跃了半个小时。    cg结束了,探索时间重新回来。    任务列表再度出现变化。    支线任务1、2都显示完成。    支线任务3开始出现。    岁闻看了眼自己的支线任务,只见上面写道:    【支线任务3】    迷雾重重:    交谈之后,你对聂承望产生了兴趣,你决定同他一起行动。    时千饮也在同时看了自己的支线,他的支线是:    【支线任务3】    喜忧参半:    温茂救了冯清依,危机暂缓,但并未解除。    任务不容有失。    你期望温茂能够帮助自己。    “那个……”    岁闻与时千饮看着任务的同时,陈蔓也在看着自己的任务。    但她的虚拟框中,在主线任务2消失了以后,迟迟没有出现新的任务。    她惊奇讶异,开口说话:    “我没有新的任务了,你们呢?”    陈蔓说话的同时,时千饮也开了口。    他看着岁闻:“你觉得我拈花惹草?”    岁闻:“并不是,我……”    时千饮没给岁闻说完的机会,他继续问:“你觉得我对不起你?”    岁闻:“我真没有!”    时千饮又说:“我在被陈蔓控制的时候,你的感觉就是现在你所说的这样子吗?”    岁闻还想进行三重否认,但这时,时千饮已经若有所思:“难怪那一段时间,我感觉你对我的态度都冷淡了……”    岁闻:“……”    突然没有话反驳了。    岁闻承认自己有一点……确实有一点,不开心小鸟就这样飞走了。    岁闻:“好,我确实觉得你……”    时千饮:“我冷落你了?”    岁闻:“……”    等等,这个对话是不是有点太基了。    岁闻开始反思。    时千饮:“其实我也是。”    岁闻:“???”    时千饮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说出来的时候,他觉得天空都明亮了几分:“看你对陈蔓说‘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很不开心,想把陈蔓给砍了。”    陈蔓:“……”    她发现面前的两个人不止在讨论很不利她的话语,还彻底忽视了她。    她想要做点什么,又发现自己没法做任何事情。    她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陈蔓的离去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cg结束以后,周围的npc也不再像cg发生时那样灵活多变,只充当能够互动搜查的人性家具。    但是……    岁闻还是有一种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时千饮讨论极其私密感情的尴尬。    他咳了两声,想要说话。    但时千饮再次开口。    做任务的时候岁闻占尽先机,现在,就轮到时千饮掌握交流了。    时千饮:“既然你不喜欢我和其他人靠的太近,那我之后就不再靠近他们了。”    说完他就目光灼灼看向岁闻。    岁闻:“……我也会的。”    时千饮不满扬眉。    岁闻回顾了下自己的话,发现自己说错了,他补充确定:“我也不会太靠近其他人的。”    时千饮这才满意,将自己扬起的眉毛重新平复下来,还冲岁闻开怀微笑。    岁闻抹了把脸,有种莫名的开着车开着车,就把车开进了沟里的感觉:“……总之,我们开始找第二条线索,那个厨师所说的暗号。”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掉落小红包=w=    57、激变!主线任务最终幕    “你觉得暗号最重要的是什么?”岁闻忽然问时千饮。    交谈之间,两人已经坐到了宴会厅中的沙发上。    奶白色的沙发旁有张小圆桌, 小圆桌上有一壶没被动过的红茶。岁闻对红茶没什么兴趣, 倒是拿了个鎏金描银的茶杯,放在手里把玩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照顾女宾客的缘故, 放置在这里的茶杯一个个玲珑可爱,小巧精细。    “隐蔽?”时千饮想了想,回答。    “不止。”岁闻说,“暗号归根到底还是标出来给人看的, 所以它要求的是——既隐蔽又显眼。它存在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但除了特定的对象之外,其余人对它熟视无睹, 而宴会厅中, 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似乎只有天花板……”    时千饮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岁闻这时继续:“不过显然不在天花板上, 哪怕天花板能留记号, 众目睽睽之下, 你也没法找个梯子爬上去留记号不是吗……”    时千饮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假装自己刚才并没有想在天花板上找线索。    “所以——”岁闻, “在所有人都聚集的宴会厅中,还有什么是所有人都必经的地方?”    他们对视了一眼。    随后,时千饮回答:“出入口!”    确定了暗号最可能出现的地点,岁闻和时千饮直奔宴会厅连同走廊的出入口查看。    出入口的两侧墙壁都贴有墙纸。    墙纸上边,画有几道凌乱的血痕。最早刺杀爆发的时候,宾客中有不少人被日本人打伤了, 出口处有血痕并不会惹人注意。    也就是这种又显眼又不惹人注意的痕迹,才叫暗号。    但是问题来了……岁闻知道这是暗号,可惜看不懂这个暗号。    正尴尬之际,身旁的时千饮突然说:“系统提示我发现了暗号,并翻译了这个暗号……九点十分,417房间见面。”    现在——    两人看了一眼宴会厅中的时间,时钟当当,已经走到九点十五分了。    一路往上,经过三楼、再到四楼。    这家似乎颇为奢华的酒店的一二楼,是宾客日常活动的场所,有宴会厅、娱乐室、餐厅、游泳池;至于三四楼,则分割为一间又一间的酒店房间。    两人走在长廊之中,灯光晃在墙壁与地毯上,照出通往417的道路。    这里房间的隔音似乎不是很好。    距离还417还有两三间房间距离的时候,岁闻已经听见前方传来的声音。    他的脚步顿了顿,侧头就想要说话。    但前后没有阻挡的长走廊给不了他安全感。    他顿了顿,凑得距离时千饮更近,压着对方的耳朵说话:“前面的声音……”    时千饮的耳朵突然失了灵。    原本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在这个刹那消失了,被岁闻的气音所替代了。    似乎被束成一线的空气,从他的耳朵里钻入,像是带着轻颤的呼吸。    让他的身体也共振似地颤了颤。    身旁的人久久没有出声,岁闻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前面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奇怪,千饮?”    时千饮这才回过神来:“是奇怪。”    奇怪的不是前面的声音,是你。    他想着,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岁闻一点,和对方保持住了个对自己安全的距离,接着他说:“前面一共有五个人的呼吸声。”    岁闻:“但是这里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同伴,根本没有必要,所以……”    前方藏有日本人!    但这不对,为什么组织秘密碰头的地方,会有日本人?    岁闻顿了顿,握住时千饮的手。    时千饮在这瞬间猜中了岁闻的心思,他将其拉入阴影状态。    两人脚步不停,一路先前,很快来到417的房间之前。    417的房间门紧紧闭着,门口没有人,但斜对面的拐角处,藏了整整一个小队的日本人。    岁闻和时千饮来到417之前的时候,正好听见417内部传来一声怒喝。    这声怒喝仿佛一道日本人的启动开关,只见日本人一下从拐角处冲了出来,踢开房间,直入房间。    随后,“砰!”    枪响只在一瞬。    一瞬之中,岁闻当机立断,紧跟日本人进入房间。    他朝房间之内看去,看见子弹穿过戴高帽的厨师的身体,厨师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慢慢往地上倒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厨师身上。    岁闻也一样,不同的是他趁机悄悄的溜到了厨师身旁。    他心理状态无比地好,对时千饮的阴影能力无比地信任,坦然地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伸手去摸尸体。    他的手探入厨师的口袋,在厨师外衣的口袋上摸到了一样东西。    他将其纳入手心,于掏出的之际看了一眼,确定其是自己想找的那个东西之后,立刻将其握在掌心。    随即他从地上站起,但并不出去,而是站在角落,朝房间里的人看去。    以木村为首的许多日本人。    还有一位手持黑色拐杖的宴会厅中年宾客。    岁闻认得这位宾客,毕竟他有手持拐杖这一醒目特征,他记得,对方的名字叫做黄学义……    “黄君,”木村突然说,“人死了。”    “可惜。”黄学义回答木村,“没有从他的口中问出第三个人的真面目。”    “那剩下的最后一个人……”木村说。    “放心,木村先生。”黄学义平静说,“我会帮助您将他找到的。”    说话之间,他们鱼贯离开了现场,房间里只剩下岁闻与时千饮。    岁闻从阴影状态脱离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闭合的房门,对时千饮说:“千饮,我找到一个洗脱你身上嫌疑的办法了……”    时千饮好奇道:“什么办法?”    岁闻:“想要证明你身上不具备嫌疑,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证明另一个人身上具备嫌疑。我们不能牺牲无辜的人,但如果碰到某些很不无辜的人……那就让对方为大业献身。”    “黄学义。”岁闻露出微笑,十分纯良,“就是他了。不过,要证明他的嫌疑,我们还需要搞到一点消息,比如他有什么怪癖,平常会做些什么事情,越了解这个人,我们越能为对方量身打造嫌疑点,他也就越具备嫌疑……”    至于有关黄学义的消息究竟能从哪里得来。    岁闻稍稍思考了一下。    他一开始想的是各处手收集,很快又自我否定。    在最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将整个酒店的npc梳理了一遍,并没有人提及黄学义,在这一点上,黄学义如同他的身份一样,十分低调。    既然不能在人物嘴中得到线索,那么线索也许和之前,需要某种触发才会出现。    而酒店之中和黄学义有关的道具……    宾客……迎宾台,来宾本!    岁闻立刻带着时千饮往楼下走去。    迎宾台就在宴会厅的不远处,半圆形的台子后空无一人。    岁闻在其中寻找了一番,很快从迎宾台底下翻出来宾本。    翻开来宾本,里头密密麻麻,记录了所有宾客的姓名。    岁闻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他将手按在宾客的姓名上,霎时,眼前跳出一个虚拟框,虚拟框中显示出这一人物的生平背景——有些三行,有些两行,全是非常简单的介绍。    果然如我所想!    岁闻精神一振,抓紧时间,立刻在本子上翻查黄学义的名字。    不花多少工夫,岁闻在本子上找到这个名字了。    属于对方的简短介绍立刻出现在岁闻眼前。    岁闻喃喃自语:“做布料生意……这个没什么用;一共有四子三女?其中两个私生子,情妇是……这个也没有什么用;喜欢下棋?固定去维明棋社?”    他收回了手,转头对时千饮说:“我记得你的人物设定之中,也有一个固定前往的地点,你会在胭脂胡同寻花问柳争风吃醋。”    时千饮纠正:“不是我,我没有去胡同。”    岁闻:“胭脂胡同也好,维明棋社也好,全是固定地点,你可以在胭脂胡同里头联络组织,黄学义肯定也可以在维明棋社中联络组织!”    替罪羔羊的计划越来越完善了。    岁闻带着时千饮往宴会厅中。    他手里拿着那块从厨师身上摸出来的怀表。    他打开表盖,站在宴会厅的入口,对照着宴会厅里的大钟看了一眼。    分秒相同。    就是因为这块怀表,厨师才能在最准确的时间里,拉下电闸,完成刺杀。    现在,他就要将这件从厨师身上摸出的怀表放入替罪羔羊的口袋之中,这将是将脏水泼向替罪羔羊的一个关键步骤。    他已经在人群之中看见黄学义了。    将将跨入室内的那一刻,岁闻猛地停住脚步,他再度打开任务栏,仔细地看了一圈,喃喃自语:    “差点忘了,在开始最后一幕戏前,还有一个准备工作没有完成……”    ***以下是重复内容,还没彻底写好,在反复大修之中,将会在凌晨写完替换。为表示歉意,到明天更新下一章为止,评论都送红包***    “你觉得暗号最重要的是什么?”岁闻忽然问时千饮。    交谈之间,两人已经坐到了宴会厅中的沙发上。    奶白色的沙发旁有张小圆桌,小圆桌上有一壶没被动过的红茶。岁闻对红茶没什么兴趣,倒是拿了个鎏金描银的茶杯,放在手里把玩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照顾女宾客的缘故,放置在这里的茶杯一个个玲珑可爱,小巧精细。    “隐蔽?”时千饮想了想,回答。    “不止。”岁闻说,“暗号归根到底还是标出来给人看的,所以它要求的是——既隐蔽又显眼。它存在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但除了特定的对象之外,其余人对它熟视无睹,而宴会厅中,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似乎只有天花板……”    时千饮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岁闻这时继续:“不过显然不在天花板上,哪怕天花板能留记号,众目睽睽之下,你也没法找个梯子爬上去留记号不是吗……”    时千饮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假装自己刚才并没有想在天花板上找线索。    “所以——”岁闻,“在所有人都聚集的宴会厅中,还有什么是所有人都必经的地方?”    他们对视了一眼。    随后,时千饮回答:“出入口!”    确定了暗号最可能出现的地点,岁闻和时千饮直奔宴会厅连同走廊的出入口查看。    出入口的两侧墙壁都贴有墙纸。    墙纸上边,画有几道凌乱的血痕。最早刺杀爆发的时候,宾客中有不少人被日本人打伤了,出口处有血痕并不会惹人注意。    也就是这种又显眼又不惹人注意的痕迹,才叫暗号。    但是问题来了……岁闻知道这是暗号,可惜看不懂这个暗号。    正尴尬之际,身旁的时千饮突然说:“系统提示我发现了暗号,并翻译了这个暗号……九点十分,417房间见面。”    现在——    两人看了一眼宴会厅中的时间,时钟当当,已经走到九点十五分了。    一路往上,经过三楼、再到四楼。    这家似乎颇为奢华的酒店的一二楼,是宾客日常活动的场所,有宴会厅、娱乐室、餐厅、游泳池;至于三四楼,则分割为一间又一间的酒店房间。    两人走在长廊之中,灯光晃在墙壁与地毯上,照出通往417的道路。    这里房间的隔音似乎不是很好。    距离还417还有两三间房间距离的时候,岁闻已经听见前方传来的声音。    他的脚步顿了顿,侧头就想要说话。    但前后没有阻挡的长走廊给不了他安全感。    他顿了顿,凑得距离时千饮更近,压着对方的耳朵说话:“前面的声音……”    时千饮的耳朵突然失了灵。    原本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在这个刹那消失了,被岁闻的气音所替代了。    似乎被束成一线的空气,从他的耳朵里钻入,像是带着轻颤的呼吸。    让他的身体也共振似地颤了颤。    身旁的人久久没有出声,岁闻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前面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奇怪,千饮?”    时千饮这才回过神来:“是奇怪。”    奇怪的不是前面的声音,是你。    他想着,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岁闻一点,和对方保持住了个对自己安全的距离,接着他说:“前面一共有五个人的呼吸声。”    岁闻:“但是这里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同伴,根本没有必要,所以……”    前方藏有日本人!    但这不对,为什么组织秘密碰头的地方,会有日本人?    岁闻顿了顿,握住时千饮的手。    时千饮在这瞬间猜中了岁闻的心思,他将其拉入阴影状态。    两人脚步不停,一路先前,很快来到417的房间之前。    417的房间门紧紧闭着,门口没有人,但斜对面的拐角处,藏了整整一个小队的日本人。    岁闻和时千饮来到417之前的时候,正好听见417内部传来一声怒喝。    这声怒喝仿佛一道日本人的启动开关,只见日本人一下从拐角处冲了出来,踢开房间,直入房间。    随后,“砰!”    枪响只在一瞬。    一瞬之中,岁闻当机立断,紧跟日本人进入房间。    他朝房间之内看去,看见子弹穿过戴高帽的厨师的身体,厨师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慢慢往地上倒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厨师身上。    岁闻也一样,不同的是他趁机悄悄的溜到了厨师身旁。    他心理状态无比地好,对时千饮的阴影能力无比地信任,坦然地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伸手去摸尸体。    他的手探入厨师的口袋,在厨师外衣的口袋上摸到了一样东西。    他将其纳入手心,于掏出的之际看了一眼,确定其是自己想找的那个东西之后,立刻将其握在掌心。    随即他从地上站起,但并不出去,而是站在角落,朝房间里的人看去。    以木村为首的许多日本人。    还有一位手持黑色拐杖的宴会厅中年宾客。    岁闻认得这位宾客,毕竟他有手持拐杖这一醒目特征,他记得,对方的名字叫做黄学义……    “黄君,”木村突然说,“人死了。”    “可惜。”黄学义回答木村,“没有从他的口中问出第三个人的真面目。”    “那剩下的最后一个人……”木村说。    “放心,木村先生。”黄学义平静说,“我会帮助您将他找到的。”    说话之间,他们鱼贯离开了现场,房间里只剩下岁闻与时千饮。    岁闻从阴影状态脱离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闭合的房门,对时千饮说:“千饮,我找到一个洗脱你身上嫌疑的办法了……”    时千饮好奇道:“什么办法?”    岁闻:“想要证明你身上不具备嫌疑,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证明另一个人身上具备嫌疑。我们不能牺牲无辜的人,但如果碰到某些很不无辜的人……那就让对方为大业献身。”    “黄学义。”岁闻露出微笑,十分纯良,“就是他了。不过,要证明他的嫌疑,我们还需要搞到一点消息,比如他有什么怪癖,平常会做些什么事情,越了解这个人,我们越能为对方量身打造嫌疑点,他也就越具备嫌疑……”    至于有关黄学义的消息究竟能从哪里得来。    岁闻稍稍思考了一下。    他一开始想的是各处手收集,很快又自我否定。    在最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将整个酒店的npc梳理了一遍,并没有人提及黄学义,在这一点上,黄学义如同他的身份一样,十分低调。    既然不能在人物嘴中得到线索,那么线索也许和之前,需要某种触发才会出现。    而酒店之中和黄学义有关的道具……    宾客……迎宾台,来宾本!    岁闻立刻带着时千饮往楼下走去。    迎宾台就在宴会厅的不远处,半圆形的台子后空无一人。    岁闻在其中寻找了一番,很快从迎宾台底下翻出来宾本。    翻开来宾本,里头密密麻麻,记录了所有宾客的姓名。    岁闻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他将手按在宾客的姓名上,霎时,眼前跳出一个虚拟框,虚拟框中显示出这一人物的生平背景——有些三行,有些两行,全是非常简单的介绍。    果然如我所想!    岁闻精神一振,抓紧时间,立刻在本子上翻查黄学义的名字。    不花多少工夫,岁闻在本子上找到这个名字了。    属于对方的简短介绍立刻出现在岁闻眼前。    岁闻喃喃自语:“做布料生意……这个没什么用;一共有四子三女?其中两个私生子,情妇是……这个也没有什么用;喜欢下棋?固定去维明棋社?”    他收回了手,转头对时千饮说:“我记得你的人物设定之中,也有一个固定前往的地点,你会在胭脂胡同寻花问柳争风吃醋。”    时千饮纠正:“不是我,我没有去胡同。”    岁闻:“胭脂胡同也好,维明棋社也好,全是固定地点,你可以在胭脂胡同里头联络组织,黄学义肯定也可以在维明棋社中联络组织!”    替罪羔羊的计划越来越完善了。    岁闻带着时千饮往宴会厅中。    他手里拿着那块从厨师身上摸出来的怀表。    他打开表盖,站在宴会厅的入口,对照着宴会厅里的大钟看了一眼。    分秒相同。    就是因为这块怀表,厨师才能在最准确的时间里,拉下电闸,完成刺杀。    现在,他就要将这件从厨师身上摸出的怀表放入替罪羔羊的口袋之中,这将是将脏水泼向替罪羔羊的一个关键步骤。    他已经在人群之中看见黄学义了。    将将跨入室内的那一刻,岁闻猛地停住脚步,他再度打开任务栏,仔细地看了一圈,喃喃自语:    “差点忘了,在开始最后一幕戏前,还有一个准备工作没有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大家    这一章的困难度超越我的想象    已经改了四五遍了otz    先更,剩下一半半夜替换,大家明天起来看就好了。    58、结局!空间崩碎    “温君,你有什么话要说?”如同最初针对岁闻的推理那样, 虽然陈蔓跑出来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 但木村并没有完全相信陈蔓。    他给了岁闻一个解释的机会。    随即,他看着陈蔓, 有趣地笑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不久之前,温君才为冯小姐辩论,说冯小姐绝对不是凶手……”    岁闻有点发蒙。    他看陈蔓一眼, 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跳出来坏事。    这一场计划,他做了很多准备,唯独没有防备陈蔓, 因为陈蔓根本没有理由站在木村那边, 从一开始,他们三人的阵营就是相同的。    然后, 隔着人群, 岁闻看见了陈蔓的双眼。    对方的杏子似的眼睛之中, 闪烁着隐秘的得意与隐秘的怨恨。    随后,她双目一垂, 视线落在了岁闻的手腕上。    于是岁闻弄明白了一切。    脱离了人群的陈蔓站在大厅之中。    灯光落在亮可鉴人的瓷砖地板上,照出她的影子。那落于她脚尖的影子微微晃着,看着似乎要自地面跳脱出来。    她冲岁闻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手上的珍珠小包。    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每个细节都这么完美,但再完美,也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陈蔓并不关心这个游戏的真正内容, 走向结果……她只在意自己能不能安安稳稳地从游戏之中脱离出去。    岁闻的计划有多少成功的可能,能不能让我安稳的离开这里?    陈蔓猜不出来,她只能猜出,真凶肯定在岁闻与时千饮扮演的温茂与聂承望之间。    所以她干脆向木村揭发一切。    就算最后,木村不放过所有的宾客也无所谓,作为真正帮助木村找到凶手的她,反正可以出去。    真正对她有利的局面,是这个可以预见的结果;而非跟在一个抢了她手珠的人后面,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    岁闻与陈蔓视线一触,随即收回。    他将注意力再放在木村身上,他沉声说话,试图翻盘:“无稽之谈,我不知道冯小姐为什么指认我为凶手。但是我指认黄学义是有充分证据的,冯小姐指认我,有什么证据呢?”    “当然……”岁闻继续说,“我依旧不认为冯小姐与这件事情有任何关系。”    木村的视线又转到陈蔓身上。    他问陈蔓:“你是因为什么指认温君的?”    陈蔓说:“我并没有什么证据……”    木村的神色变得凶险了。    陈蔓继续说:“但是,佐佐木死亡的时候,我看见聂承望站在佐佐木身旁,我相信,看见了这一幕,不只我一个人。”她的目光落在岁闻身上,她微笑道,“我很感谢温先生对我的维护,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温茂,今天晚上你一直和聂承望走得很近。我不知道该说你与聂承望很有关系,还是该说聂承望与你很有关系,基于这一点,我认为你们两个都有嫌疑。”    第三个嫌疑人被牵扯了出来。    木村眯起了眼睛,他的视线来回转动着,在黄学义、岁闻、时千饮、包括陈蔓身上移动。    陈蔓这时说了奠定自己胜利的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她笑道:“木村先生,看你的样子,似乎觉得谁都有嫌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挨个搜身审讯呢?”    岁闻面色骤变。    就在这个瞬间,他看见了木村意动的表情与跳动的肩膀。    他还能够模拟出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对方抬起了手,轻轻一挥,说:全部抓住——    陈蔓将嫌疑引向自己的时候,岁闻没有什么感觉;但当陈蔓将嫌疑牵向时千饮的时候,焦急一下击中了岁闻的心。    他猛地转头,朝时千饮看去。    对方神情镇定而平静,没有露出任何紧张之色。    岁闻又将目光转向木村。    木村如同岁闻之前猜测的那样行动。    他抬起了手,冲左右轻轻挥手,对左右说:“把这几个人都……”    不行。    木村行动的同时,一个念头突然袭上了岁闻的心。    我不能让千饮被抓!    而洗刷一个人身上嫌疑的最好方式,就是将嫌疑转稼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岁闻突然出声:“……够了!”他朝着木村走了一步,沉声说,“不要再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你要的东西在我身上。我就是这次行动的主使者……”    木村的瞳孔缩紧了。    他不再关注聂承望或者黄学义,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岁闻身上。他的手挥得比之前更加用力,他一声断喝:“抓住他!”    日本人当即冲了出来。    他们端着枪,凶神恶煞地抓住岁闻的胳膊,但还没来得及做更多的动作,灿银的弧光突然亮起在宴会厅。    时千饮抽出形影刀,一步上前,一步杀人。    刀光抹过脖颈,鲜血如同红绳。    众人呆住了,木村没有呆住,木村厉喝高喊:“杀,杀死温茂!”    “咔嚓咔嚓”    一支支冲锋枪拉开保险栓,平端于胸前,对准岁闻!    时千饮杀了冲上来的两个人,没有停止。    现场还有很多想要杀死岁闻的人。    他再返身冲向拿枪的人,形影刀处,自脖颈红绳头尾相衔,连成一处,蓬做血雾,所有的,呆在室内的日本兵,在这一刻都迈入了死亡。    可也是同时,冲锋枪的枪口吐出了火花。    火花直冲岁闻射去。    短短时间,岁闻召唤出了自己的形灵。    但是人类的动作,好像没有办法快过子弹的速度——    枪口亮起火花,子弹冲出枪口,岁闻扣住自己的卡牌。    然后,岁闻看见了时千饮。    时千饮挡在他的面前,单手将他环抱。    鲜血就像水花一样,从他的后背溅了出来。    岁闻愣愣地张开手,感觉属于对方的重量一下子压倒了他的身上。    他踉跄一下,没有将人抱稳,跌坐在了地上。    跌倒的不只是他一个。    那些由木村带来的日本士兵全都和他一样,在同一时间倒在了地上。    鲜血如泉流,顷刻间在地面画出晦涩难辨的图案。    宴会厅中,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    无数声嘶力竭的叫喊直冲天空。    夜风送来远处靡靡的歌声,那闪闪的灯,是幽幽的夜眼,静杳而美丽。    远方的城市依旧歌舞升平,而末日,似乎已降临这座小小的酒店。    没有了日本兵的看守,宴会厅中的人都开始朝出口处冲去。    男女老少,推挤着惶恐的,跑出了这个宴会厅。    陈蔓就藏在这些人之中。    相较惊慌失措的人群,她虽然也匆匆向外跑去,但她跑得慢条斯理,不止没有脱下自己的高跟鞋,就连手上的珍珠小包,也拿得好好的。    对于她而言,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夺得了属于自己的最优解。    她穿过大厅,走进走廊,再将要彻底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但这不是她对岁闻与时千饮的关心。    这只是她对属于自己的手珠的一次关怀。    然后她离开这里,逃出生天。    人满为患的大厅一转眼空空荡荡。    送入窗户的风送走了萦绕在室内的血腥气。    血战之后,硝烟之后,时间像是被按下了的弦,寂静而紧绷。    岁闻的双手按在时千饮的背脊上。    他想要堵住从对方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可是汩汩的血液无法堵住,他的动作只是徒劳地把自己的双手也给染红。    他愣了好一会,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说:“痛吗?”    时千饮:“没有感觉,这个地方没有疼痛的感觉。”    岁闻:“为什么要冲过来?”    时千饮:“那你呢?为什么要和木村说东西在你身上?这和我们最初的计划并不相同。”    是的,这和两人的计划并不相同。    他们之前制订了更完备的计划。    甚至连真正的绝密情报,岁闻也在真正踏入宴会厅前,将其藏在了一个烟鬼的身上,他让时千饮在墙上留下了暗号,相信这一情报最终会落在地下组织的手中。    哪怕陈蔓横插一手,按部就班,他们依旧有机会翻盘。    但是……    在那一刻……    岁闻:“……我想要保护你。”    时千饮将下巴抵在岁闻的脖颈上。    他嗅着对方身上的气味,莫名感觉到了萦绕于心底深处,若有似无的开心,    他将这道气味记在心里。    随后他笑了。    笑意挂上他的嘴角,跃上他的眉梢,最后在他眼睛里绽出光彩。    他说:“我也想要保护你。你可是我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岁闻,我之前忘记问你了,喜欢是什么?是不是我想要保护你,所以我喜欢你?或者是我喜欢你……所以我想要保护你?”    岁闻不知所措。    可在他想要回答时千饮之前,时千饮握刀的手突然松了。    他丧失了力道,靠在岁闻身上,像是睡着了那样,一动不动。    岁闻的手抖了一下。    无数混乱的情绪在他心头呼啸,他抓着时千饮身体的手越来越用力。    而眼前的空间,也于同时,莫名震动……    这时,前方的尸体堆中,突然有人动了动,木村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从身旁的尸体手中夺过了只冲锋枪,他将枪口对准岁闻——    再一次被枪口对准的时候,眼中的世界,突然分成了两半。    同样的宴会厅。    同样的日本人。    同样的枪杀事件,和相似又不同的结果。    真正的过去像是一卷以五倍数播放的电影,飞快的呈现在岁闻眼前。    置身过去的冯清依美丽而又聪慧,坚定而又勇毅。    她为了洗刷自己身上的嫌疑,与温茂一同调查这一起刺杀的真相,调查真相的过程之中,原本只是相识的他们相知相惜,暗生情愫。    随后,他们查到了聂承望。    聂承望的真实身份暴露,他是地下组织的成员,他组织了这一场行动,从佐佐木身上窃取到了一份日本在华间谍名单。    聂承望身上的嫌疑不止两人查到,日本人也有所发现。    危机迫在眉睫。    冯清依于此时做了一个决定。    洗刷一个人身上嫌疑的最好方式,是将嫌疑转稼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冯清依为了帮助聂承望将绝密情报送出酒店,将所有嫌疑揽上自身,死在了日本人的枪下。    临死之前,她所看见的,是同样自人群之中冲出来并冲向自己的温茂。    对方戴着自己送他的定情信物,向她跑来,再死在向她跑来的道路上。    仅仅两步,最后两步。    永远无法再跨过的距离。    鲜血扑上手珠。    物忌由此而生。    相爱的两人,为何最终不能相守?    子弹冲出枪管。    面对最后的来自木村的攻击。    岁闻闭上眼睛,抱紧时千饮。    他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个物忌的想法。    它只是想要将过去重现在人类的眼前,任何一对情侣都可以,它只想要让他们永远在一起。    岁闻抱住了时千饮。    两人手上,手珠相抵。    白光于此漫开,覆盖视野。    空间彻底崩碎——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情节不好写。    今天就这一章啦=w=    59、回归(1)    白光之中,岁闻先有了失重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从地上飞了起来, 悬浮在半空之中,紧跟着,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他又突然下坠,于极短的时间里骤然落地,浑身一震。    震动之下,笼罩在眼前的迷雾散开了。    一场源自物忌的大梦结束之后, 岁闻又回到了现实之中,回来的刹那,他立刻四下张望, 寻找自己想找的身影。    “我在这里。”小巷的安静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 时千饮自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出现在岁闻的身旁。    岁闻松了一口气:“有没有什么感觉?”    时千饮摇头:“没有任何感觉, 里头发生的事情不影响现实。”    岁闻这才有心思查看周围情况。    一团橘红的光线最先映入眼帘, 光芒之上, 缠绕有几点乱动的黑芒,仔细一看, 是夜晚里绕着灯光飞舞的蚊虫。    灯光照亮身前的蚊虫,也照亮地面长长的墙壁与一路直通黑暗的小巷,以及倒在小巷之中的陈蔓。    她并没有彻底丧失知觉。    她忽而皱眉,忽而微笑,脸上的神情来回变幻着,偶尔还有两句絮语泻出喉咙, 但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岁闻与时千饮已经从物忌之中离去了,但陈蔓似乎……还陷入在某种无法挣脱的梦境之中。    岁闻抬起了手。    黑夜里忽然亮起了盏萤灯,好比乒乓球大小的光球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徐徐自手珠之中脱离出来,如同流光,投入岁闻的掌心。    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岁闻再低头去看依旧挂在陈蔓手上的珠串。    黑色的珠子依旧闪烁着微微的红光。    浸透于其中的这抹红意,正是过往之人不甘遗恨的鲜血。    尽管岁闻已经收回了让手珠变得强大的光球,珠子上的物忌也因为完成了愿望而隐隐浮动,但毕竟还没被彻底降服,所以物忌依旧活动着,将曾经的使用者困在其形成的梦境之中。    至于从梦境出来的方法……依照这个物忌的脾性,大概需要陈蔓找到一个愿意为她死亡,她也愿意为之死亡的爱人。    岁闻看了陈蔓一会,没有拿出卡牌,而是摸出手机,替陈蔓打了个急救电话。    他没有做圣父的打算。    每一个结果都是人的选择造就的,这是陈蔓自己选择的结局。    也不知道这场民国的大梦她会做到何时。    至于拥有这么特殊能力的物忌,就先寄放在陈蔓这里,等到他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来收服也不迟。    小巷之外,灯火如星,辉煌满天。    确认了时千饮没有问题,又将陈蔓的事情给解决之后,岁闻在路边招了辆车,和时千饮一路坐车回家。    十五分钟以后,两人回到家中,岁闻换了身宽松的睡衣,平躺在床上。    疲惫在此时如同海浪,又把他的身体当作礁石,一下一下不停歇地冲刷着,他双手枕在脑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刚刚眯起眼睛,就听见时千饮的声音突然响在耳旁:“喝一杯酒?”    岁闻:“好啊。”    时千饮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    自从他学会正确的购物姿势以后,岁闻家里的冰箱就留出了一层给他放酒。    妖怪的酒品非常不错,微醉的时候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等醉得再厉害一点,就直接闭眼睡觉,并不会耍酒疯。    也可能是他对现代各色各样的酒的味道还没习惯,每尝试一个新品种的酒都有很长的cd时间并不会无节制的乱喝。    因此岁闻对他喝酒这件事还是很放心的。    他接过了时千饮手上的啤酒,尽管睡觉之前,他更想要也更习惯喝一杯热牛奶,但今天毕竟不同。    他拿着时千饮递来的罐装啤酒,抿了一口。    有点冰凉,有点刺喉。    他又看向时千饮,准备和他干一杯:“来……”    坐在沙发上的时千饮正垂眸沉思,岁闻的声音惊醒了他,他抬头朝岁闻看了一眼,突然举起啤酒,灌了一大口入喉。    岁闻吓了一跳,连忙说:“不要喝得这么急,我们慢慢来。”    时千饮没有理会岁闻的话。    啤酒入喉,他脸上即刻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将酒放下,坐直身体,看着岁闻。    对方的模样有点正式。    岁闻也忍不住坐直了。他问:“怎么了?”    时千饮很慎重,更笃定。    他说:“我们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w=    诶嘿。    60、月夜    一口啤酒呛在了岁闻喉咙中,差点让他不能呼吸。    “咳咳咳咳咳咳——”    时千饮眉头拧了拧, 他担心的拍了拍岁闻的后背:“没事?”    岁闻:“咳咳咳……咳咳……没, 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时千饮再说一遍:“我们结婚。”    “你是不是……”岁闻一顿,“用错词汇了吗?”    时千饮定定地看着岁闻。    明明对方的眼神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 但这一刻,好像有无数只蚂蚁爬在了岁闻的身上,让他坐卧不安,只有像时千饮一样正正经经地在床上坐好了, 才能让浑身的瘙痒稍微平缓。    时千饮突然换了个话题:“我接近你会有奇怪的感觉,心跳加速,浑身紧张。”    岁闻:“……”    时千饮:“被你碰触到的时候, 还会发麻。”    岁闻:“……”    时千饮置若罔闻:“而且我想要保护你。”    岁闻:“……”    时千饮继续得出结论, 他的逻辑严丝合缝,没有任何毛病:“我的长辈曾经告诉过我, 如果碰到了一个愿意为其付出一切的人的话, 无论他是怎么想的, 都把他抢回来结婚了再说。现在我碰到了,所以。”    他再看岁闻, 重复道:    “我们结婚。”    “你先等等,”岁闻脱口而出,“想要结婚,至少要两个人互相喜欢——”    “我当然喜欢你。”时千饮指出,“之前在摩天轮上,我就和你说过了。”    虽然那个时候, 他还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但是现在,他已经确定了喜欢到底是什么,就是岁闻。    岁闻:“但那个时候,你被陈蔓控制了……”    时千饮:“被控制的时候,我叫了你的名字,也只想叫你的名字。”    冬夜的月亮如同玉牒,薄而润泽。    当月光如同银练,从天上一路注到时千饮身上,照亮他认真端宁的神色。    这夜的光,犹如梦中那一夜的光。    原本因为陈蔓而消失了的感觉,又一次种入心头,于月光的洗礼之中,生根抽芽,重新成长。    他听见自己心脏的怦然跳动声。    在这一切,他明确的意识到,自己确实对时千饮有所感觉,有所期待。    意识到的那一刻,他微微别扭,于惊讶之间更多了一点点的开心与一点点的窃喜,但是……!    岁闻有一点紧张。    他不太确定,主要是不太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谈恋爱。    反正肯定不是像时千饮所说的那样,直接跳过所有前置步骤就走到最后一步。结婚什么的,距离我太远了,距离千饮也太远了。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说了:“但是结婚还是太远了……”    时千饮的眉头慢慢拢了起来。    平地叠成山峰,沟壑之间,写满低落。    时千饮:“你不愿意?”    岁闻一下就心软了,他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慢慢来,一步一步的前进,而不是一下就将进度条拉到最后……”    时千饮重复:“一步一步?”    岁闻绞尽脑汁,想着自己曾经因为各种渠道看见过的那些情侣。    他咳嗽着说:“没错,一步一步……先好好相处,了解彼此的性格和爱好,看相处是否融洽,再继续后面的事情。”    时千饮:“我们相处了不少时间,很融洽。”    岁闻看了一眼时千饮,意识到了。    他们相见于金秋,而现在,秋走冬至,今年的第一场雪,也许马上就要到了。    时千饮又说:“这一步已经走完了,下一步呢?”    岁闻:“下一步就是……更加的了解彼此,更加的亲密一些。”    话到这里,他想想未来的场面,突然有点紧张,忍不住抬起胳膊,喝了口酒。微凉的液体在这时候很好的安抚了他紧张的心,他喝着啤酒,突然在想:    刚才千饮说“结婚”的时候,也先喝了一大口酒。    他是不是也在紧张?    想想这个可能,就觉得有点甜蜜。    时千饮:“更亲密是指拥抱、亲吻、一起睡吗?”    岁闻:“……”    他先没回答,而是赶紧抬手,于惊吓之中抚了抚喉咙。    好险,差点又要呛到了。    他好好地把口中的酒咽了下去,才继续咳嗽,满地鸡毛:“这个,我,你,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时千饮将手机拿给岁闻看了一眼:“百度上面写的。”    岁闻:百度误我!    时千饮:“我们已经拥抱过了,也一起睡过了,剩下的,就是亲吻了吗?”    岁闻连忙道:“等等——”    岁闻说话的时候,时千饮已经动了。    坐在鸟巢沙发上的人坐上了床铺。    他坐在岁闻身旁,向岁闻靠近,冲动驱使他想要试试百度上说的亲吻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一路凑近,又在距离岁闻只有最后一指宽度的时候停下。    心跳突然加速,紧张突然降临。    让他的身体,僵在了碰着岁闻的前一刻。    岁闻看着时千饮。    他们只剩最后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距离了。    近得岁闻都能数清对方眼睑上的睫毛。    他专注的看着时千饮,看见浮现在其脸上的挣扎与迟疑,此时此刻,它们也变得额外可爱与可怜。    说不好此时浮现于心头的究竟是何种情绪。    也许是蛊惑。    岁闻被蛊惑着,不动声色地补完了时千饮没有越过的最后一段距离。    月夜之下,一室霜白。    他们轻轻相碰。    作者有话要说: 啾~    啾啾啾~    隔壁开了个现耽预收文,求收藏,可以从专栏里点进去=3=    自以为套路满满实际一直被受套路的攻和处心积虑套路攻的受的故事    攻:爱情总是不期而至啊……    受:不,我准备的很充分    被套路的攻vs套路攻的受。    大概发生在娱乐圈里,小甜品,6月左右开。    61、不可说    肌肤相触,触感温凉。    夜晚的声音在这时哑了, 结成了窗台上的霜, 静俯不动。    岁闻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时千饮的心跳的声。    它们挨得很近, 一起鼓噪,像是手拉着手,七上八下地跳着舞。    岁闻有点口干舌燥。    他想着:我要不要更进一步?我该怎么样更进一步……    不等他想出答案,肩膀忽然一重。    时千饮错开相碰的嘴唇, 靠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岁闻下意识抬手接住了人。    两人彻底抱在一起的时候,岁闻的心差点跳出了喉咙口。    难道千饮想要……等等,我根本没有准备。    这还太早了, 绝对不行, 我一定要拒绝他。    他的声音紧绷得跟扯紧了的弦一样:“千饮……”    没有人回答。    空气里安安静静的。    也没有人动弹。    挨在他肩膀上的妖怪乖乖巧巧的。    岁闻这才觉出了一点不对劲。    他迟疑地抬起手,轻搭在时千饮的后背上:“千饮?”    时千饮没有回答, 响在室内的, 只有悠长的呼吸声。    岁闻侧头一看, 半罐啤酒,威力很大, 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千饮睡着了。    他沉默许久,随即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放松身体,向后靠着靠着,直至轻轻地倒在床上。    他平躺在床上,时千饮平躺在他的身畔。    睡梦中的妖怪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蹭毛似的蹭了蹭岁闻的脖颈, 转出半张脸来。    岁闻看着时千饮的脸。    高挺的鼻梁,轻抿的嘴唇,不止脸上的线条如刀刃锋锐,就连已经闭合了的眼睛上的眼睫,也张扬的飞翘着。    岁闻看着看着,找回了熟悉的感觉,紧张又不自然的心,渐渐平缓了下来。    他挪动一下,换了个能够反抱时千饮的姿势。    他将对方抱在怀中,调整出一个舒适的姿势,随即闭上眼睛。    他感觉着怀中的温度,期待着梦境的降临。    今天晚上的梦境——    一定也和现在一样甜蜜。    ***    通往过去的道路再一次出现在岁闻眼前了。    岁闻娴熟轻快地朝着前方光亮之处走去,一个刹那,已经进入了光芒之中。    几个呼吸的时间,笼罩在岁闻视线的光芒消褪了。    他看见蓝天白云,迤逦于前;赳赳苍鹰,翱翔身畔。    当鹰羽被自四面刮来的狂风吹拂着扫到他的手背,在上边留下一道红痕的时候,岁闻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怀疑自己一时眼瘸了,连忙再向左右认真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真的乘坐一架四面无壁的辇车飞在半空之中。    岁闻有点发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古代还有飞车技术?    事态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本来以为自己回到过去,要么看见公主要么看见时千饮,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两个人都看见。但真实的情况是,他不止两个人都没有看见,还直接离开了一直呆着的小院,出现在天空之中。    猎猎的风刮着他的衣服向后翻飞,哗啦啦的声响像是云雀拍打羽翼的声音。    四野无垠,天若穹庐。    穹庐之上,白云如浪滚滚翻涌;穹庐之下,黑雾也在原野滚滚翻涌。    当岁闻发现地面上的黑雾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不在古代飞车上了,他朝大地看去。发现笼罩大地的黑雾如同一块喧嚣的黑水池,池中黑液正不住沸腾翻涌着,透过翻涌时的间隙,他还能够看见,一座巨大的城池,正隐隐约约于黑雾之中浮现。    这里的黑雾大到能够覆盖一整座城!    岁闻心头颇受震动。    但让他更为惊讶的是,随着飞辇的前进,笼罩在城池之上的黑雾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一股一股地冲着飞在天空上的车子而来,直冲到他的身旁,在天地之间上演了一番“龙吸水”的奇景。    只是吸水的不是天空,而是飞辇;被吸的也不是河湖大海,而是黑雾。    岁闻看着四周,黑雾已经彻底将他的车子包裹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把《森罗万象录》拿出来收服物忌了,但安坐在车座里的人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他从始至终都坐在原位,并么有做多余的事情,而笼罩于城池的黑雾就被他一层一层的吸到车子上来,然后消失不见。    他的车子刚刚在城池上转了半圈,底下的黑雾就少了一半;当他的车子转了一圈之后,肆虐于大地的黑雾彻底消散。    这时岁闻突然感觉到了一点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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