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只婴诺
“我的亲娘欸，是车子突然失灵我才撞上的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坐在马路边的树坑里，因为情绪激动满脸通红。 唐天霸驻足，只见一辆破旧的电动车横陈在地上，车筐里的散落出来七.八个土豆和一颗破了相的大白菜。而它的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门的地方被电动车的车把硬生生刮出一张中国地图来。 “大姐，您违规闯红灯，监控摄像头可是拍下来了的。您也别这么折腾了，站起来歇口气好不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树坑边，满脸无奈地劝着。 唐天霸没有看热闹的习惯，正准备直接走过去，那个西装男却在看到他时眼睛一亮，高兴地挥了挥手：“小唐弟弟！” 郑泽驭转身和车里的男人请示了下，得到允许后才将唐天霸拉到身边：“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要接你哥哥出院吗？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啊？” 唐天霸这才发现自己忘记脱掉便利店的工作服了，赶忙扯下来塞进了书包里，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打工呢，内什么，麻烦您别和我哥说。” 郑泽驭也是从小老百姓一步步上来的，民间疾苦这种事他深有体会，“好孩子，放心哈，我保准儿不说。” 说话间，交警来了，勘察了事故原由后，违章闯红灯的中年妇女负全责，要赔偿的数额庞大。那妇女的眼睛向上一翻，眼看就要厥过去，被郑泽驭一把揽住了：“大姐，这车也不用你赔，但是你一定要吸取教训，不遵守交通规则真的害人害己呦！” 中年妇女的眼仁儿又回到了原位，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围观的人们都不由感叹这大姐命真好，遇见个人傻钱多的车主。 唐天霸因为要赶时间，告别之后便进了地铁站，郑泽驭重新回到车上，“您在稍等一会儿，小陈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韩城点头，静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唐苏的弟弟还没有成年？” 郑泽驭：“还没呢，在老城十九中读高一，据说成绩在年级排第一，是老师们手心里的香饽饽。” 韩城这段时间里对于婴诺和唐天霸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婴诺靠着自己在圈子里打拼供养弟弟上学，也知道因为这次腿伤，让他们兄弟俩的境况变得有些糟糕。 郑泽驭观察着自家老板的脸色，小心问道：“唐苏现在所在的风齐公司已经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了，关门歇业是迟早的事，要不然......把唐苏签到咱们晟星娱乐来？” “不必，”韩城回答地很干脆，声音平淡无奇，“以晟星基金会的名义资助他弟弟念完大学，其他的事都不用再管了。” 郑泽驭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是。”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老板迟早要被自己打脸。 医院里，婴诺百无聊赖地坐在病床上，两条腿自如地盘着，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换掉了，正对着病房门口望眼欲穿。 护士小姐姐抽空过来，笑眯眯地打趣道：“唐先生，您现在是不是有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 婴诺叹口气，淡金色的柔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整个人沉静又温柔：“对啊，终于不用再闻着消毒水味儿睡觉了。” 护士小姐姐又心神荡漾了一下，掏出揣在兜里的手机，惴惴不安地问道：“唐先生，你能不能......嗯，能不能和我拍张合影呢？” 婴诺愣了下，旋即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睛：“可以。” 拍了几张带着兔耳朵的合照过后，唐天霸正好走进病房，一边走一边纳闷地拿着手机：“哥，晟星基金会是什么组织啊？” 婴诺愣了下，也跟着不明觉厉：“为什么这么问？” 唐天霸把书包扔到床上，皱眉道：“我刚刚接到了一个号称晟星基金会的电话，那人说我的情况符合他们基金会的资助标准，让我去晟星大厦办一个手续，以后上学的全部费用他们都包了。” 难道是金主爸爸下达的旨意？ 婴诺顿时觉得有点感动，赶忙问系统：“进度值是不是涨了？” 系统：“你想多了。” 婴诺懵逼：“那金主爸爸为什么愿意资助小天上学？” 系统：“看你弟弟可爱。” 婴诺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 “哥你怎么了？”唐天霸看到婴诺皱着脸对着空气发呆，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 婴诺摆手，“我没事儿，晟星基金会有一个项目就是资助条件差的学生上大学的，你的资料应该是郑先生报上去的。” 最近这两周唐天霸天天都能见到郑泽驭，对那个风趣幽默的大叔很是有好感，他挠挠头，有些遗憾地说道：“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我还碰到郑大叔了呢，早知道就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婴诺因为进度值迟迟不涨有些郁闷，也没再追问什么，收拾好东西后跟着唐天霸离开了医院。 兄弟俩人挤地铁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座等待拆迁的旧楼前一改往日的萧索，十来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老太太正裹着大棉袄站成一堆，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正聊得热火朝天。 “赵奶奶，您们这是聊什么呢？”婴诺将双手放在嘴跟前哈着气取暖，凑进了人堆里。 “小唐出院啦？”赵奶奶惊喜地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在婴诺的脸蛋上拍了拍：“长胖了，哈哈，看着有精神头了。” 住在婴诺家楼下的白奶奶也凑过来，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唐你不知道，咱这楼房不是早就听说要拆迁了嘛，今天政府终于派人来量面积啦，说是一平米换一平米，量好之后可以在政府提供的几个楼盘里选一套差不多面积的，多退少补呢！” 赵奶奶红光满面，咧着嘴露出残缺的门牙：“没想到到了我这个年级还能住上新房子啊，小苏和小天啊，你们房东刚刚来过了，说等你们回来了给他打个电话呢。” 婴诺为几个老人家感到高兴，但心里又开始犯了愁，整个市区都没有比这里的房租更低的地方了，现在一拆迁，他和唐天霸还得另找地方租房子。 两个人回家给房东打了电话，房东是个热心肠的老爷爷，当年把房子租给他们的时候就看他们兄弟俩命苦而少收了一部分租金，现在租期还没到就要收回房子，老人家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实在对不住啊小唐，爷爷也是没办法了，你们两个有地方住吗？实在不行，我帮你们打问打问？” 婴诺怎么好意思麻烦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连忙说不用不用，还扯谎说自己所在的公司就要分宿舍了，他和弟弟两人都有地方住，冻不着，您放心。 挂了电话，唐天霸一屁股坐在床上，拧着眉问：“哥，公司给你分宿舍是假的？” 婴诺无奈一笑，将医院里的换洗衣物拿到浴室泡进塑料盆里，缓缓说道：“没关系，我明天就去四处看看，说不定就有合适的呢。” 唐天霸走到门边靠着，压着嗓子问道：“咱家的钱还够吗？” 原本出演《破寒》能得到不少的片酬，但是如今戏份被楚秋白撸了，哪里还有钱可挣。唐苏之前倒是有些存款，但若是等再交了房租和押金的话，两个人的生活难免紧巴巴。 “这些都不用你操心，”婴诺推着唐天霸的肩膀将人按到书桌上，语气轻松：“快期中考了，说好了要拿第一呢。” 唐天霸垂着脑袋在婴诺的腹部蹭了蹭，才乖乖拿出课本开始做作业。 婴诺洗好衣服后，身心俱疲地坐在小板凳上，脑袋后仰靠着冰凉的瓷砖：“系统，我现在不仅没有新戏可拍，还即将流浪街头。” 系统淡淡一笑：“楚秋白的卡不是还在你这里？” 婴诺安静几秒，一脸警惕：“不许诱惑我崩人设，你这个坏银！” 接下来的几天，婴诺都在收拾东西和四处找房子当中度过，直到某天清晨，他接到了Jane的电话。 “苦命的小苏苏，有句话真让妈妈说中了，风齐娱乐真的他妈倒闭了。”Jane还是轻松的强调，像是在讨论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饭。 婴诺正在各大租房信息网上忙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婴诺：金猪爸爸说不管我了，生气（＞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