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在一起
三人从超市出来,每人提着一大袋食物。 盛文涌的是各种熟食饼干薯片瓜子和饮料,程理是一袋色彩纷呈的新鲜水果,邹麦仁则是一袋速冻食品罐头和小菜。 打的回了华雅花园,在楼下的卤味店转了一圈,饿得嗷嗷叫着到了公寓。 邹麦仁洗菜切菜和烧水煮面两不误,盛文涌则把买回的卤味倒进碗碟里,看到程理手拿一包薯片干站在门口,啧啧有声道,“女王,能打个下手吗?” “你都认命叫我女王了,还说什么废话!” 程理凉凉道,塞了一片薯片到邹麦仁嘴里。 “嘁。” 盛文涌看不得他两黏糊,侧过身子眼不见为净。 正准备捏一块卤牛肉尝尝,手背就被打了,他怒目看过去。 邹麦仁拧眉道,“你怎么能手捏呢?多不卫生啊!面条也没好呢,大家一起在桌上吃不行吗?!” 盛文涌讪笑,还没开口服个软,就见程理的手一伸,一块牛肉被她美滋滋的嚼在嘴里。 他指着程理,看向邹麦仁。邹麦仁眼神一晃,哆哆哆的开始切火腿肠。 盛文涌那个气啊,“麦仁,你双标!” 邹麦仁一个转身,把面条放进锅里,当做没听见。 “阿程,要吃煎蛋吗?” “不要。” “我要!” 邹麦仁看小孩似的看着盛文涌,“好好好,给你煎一个。” “哼!” 早过了饭点,三人饿得厉害,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面条和所有卤味,瘫在椅子上揉肚皮。 程理平常晚上吃得很少,毕竟要控制体重和身形。 但她最讨厌到点没吃东西的心慌感,百爪挠心,特别烦闷! 所以她一旦饿了,就会食量加倍,尤其在两个饭友特别有滋有味的时候,她不禁吃撑了。 好难受,眼皮一翻,看着水晶灯发愣。 一只手忽的伸过来,亮黄色毛衣上的手指白皙匀称,她侧过头,唤他,“豌豆。” 邹麦仁抿嘴笑了笑,帮她揉了会,柔声问,“喝点山楂茶?” 她刚在超市买了新鲜的山楂,红彤彤的很诱人,迟疑道,“很酸?” “酸,但消食啊,”邹麦仁边帮她揉肚子边说,“肚子有点大了。” “噗~” 电灯泡盛文涌喷笑,他哥们儿这动作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程理怀了呢。 程理斜瞪了他一眼。邹麦仁则咳了咳,脸色爆红,“文涌你收拾。” “又是我?” 盛文涌无奈,看了眼肚子‘显怀’动也不动的程理,哈哈大笑,“真的太像了,哎哟,女王别动胎气,小的来小的来。” 程理捏起一根骨头丢他,MD,臭贫! 一通收拾后,程理端着山楂汁窝进沙发,小心试探的喝了一口,眼睛一亮,抬头看着邹麦仁,“有点甜?” “恩,我加了蜂蜜。” 邹麦仁见她又喝了一口,宠溺的笑了笑。 “程理,我有话和你说。” 盛文涌走过来,神情郑重恳切,看了一眼邹麦仁后,双手在膝盖上无意识的搓了搓,似乎在积攒勇气。 程理眼神在两人之间瞄了瞄,按下心中的困惑。邹麦仁噙着笑容坐在她身边,手指戳了戳她腰。 恩?她眼角扫过去。 邹麦仁溜圆的眼眨巴两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冲着一边的盛文涌扇了扇。 她勾了勾嘴角,浅笑,右眼眨了下算做回复。 两人的眉来眼去只有当事人清楚,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盛文涌什么也没看到。 “程理,我想和你借笔钱。”盛文涌终是开了口。 程理啜了一口果汁,淡淡问,“做什么?” 盛文涌头一撇,抿紧了嘴,膝盖上的双手紧握,骨节都捏得泛白了。 邹麦仁着急,之前在厨房,盛文涌和他说得挺顺溜的,怎么一到阿程这儿就卡壳了呢? 他替哥们儿说,“文涌的经济来源断了,他现在……” “一条流浪狗。” 盛文涌自嘲的截断邹麦仁的话头,一米八的个头坐在那儿,垂头丧气又满面不甘。 “……文涌” 邹麦仁想安慰,但他哥们身上走投无路的绝望挣扎,令他怎么也张不了口,自己也莫名感伤起来。 不自觉的,紧靠程理。 透过散碎刘海,程理看见那边自称流浪狗的人有一双受辱后的饮恨眼眸,一闪而逝的漆黑厉芒,令人如芒在背。 可就因为这一点拼命隐藏在阳光背后的阴暗,程理决定相信这条少年流浪狗迟早变成撕碎敌人的凶狠狼犬。 刚要说话,一只手悄摸摸的掐了把她的腰。 不疼,巨痒!她差点岔气。 “要多少?” 程理开口,倾身放下杯子后,借着靠回沙发的动作,捏了捏作乱的手。 “五十万。” “什么!?”邹麦仁惊得弹起。 程理赶紧按住他的手,“你怎么先急了?” “不是,文涌你……” 邹麦仁吞了吞口水,生气问,“你刚在厨房怎么没说要借这么多?阿程去哪里弄这么多钱?” 盛文涌脸色难看,下颌绷紧,他站起来激动得踱来踱去,额头都憋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他压抑得撑不住了,嘶吼道,“我真的急需钱,程理你帮帮我!这周再筹不到钱,爷爷奶奶还有我妈的坟都会被平了,祭奠亲人的地儿都没有,你们知道——” “我有多懊丧吗……” 他靠着墙慢慢滑倒,像只受了重伤的丧家犬。 揪着头发呜咽着‘帮帮我’,仿佛跌落山坑里的一只狼,爪子磨得出血也于事无补。 没有同类,也没有援手,盛文涌绝望的把头藏在膝下。 客厅悲戚的氛围在蔓延,邹麦仁的脸色也惨白难看。 程理拍了拍他、轻声唤道,“豌豆?” 邹麦仁怔了怔,看到程理时,立刻反握住她的手,五指张开,紧紧相扣。 窒闷胀痛得眼红鼻酸,他软声依赖的小声喊,“阿程啊……” 纯澈的透亮眼睛里,是感同身受的悲哀。 她的豌豆也是个被抛弃的孩子啊,表面上笑着长大,实际上不知忍受了多少嘲讽谩骂,到如今却还有一颗再心软不过的同情心。 大概是因为,一直向往着。 “好了好了,”她环抱着邹麦仁,“会好的。” 邹麦仁瘪了瘪嘴,“恩,我知道会好的,大家都会好的。” 眼角扫了眼还蹲在墙边的盛文涌,卷翘的长睫轻盈扇动。偷亲了下程理的耳朵,然后没事人似的,马上放开。 傻乎乎的甜豌豆…… 程理冲他一笑,邹麦仁顶着兔子一样的红眼眶,龇了龇牙。 她走到墙边踢了丧家犬一脚。 “起来,我家墙壁不需要种毒蘑菇。” 丫的,悲伤和哈欠一样,是可以传染的啊!瞧把她的豌豆惹得~ 盛文涌本来动了动,听到毒蘑菇三个字后,又窝了回去。 “还赖上了?快起来,有事说事。”程理不耐道。 盛文涌别别扭扭的站起,一张俊脸被压出道道红印子,和他收紧的袖口能对上。 颇为滑稽。 程理嫌弃的扯了扯嘴角,邹麦仁则不厚道的撇过头笑了。 “说,坟和五十万有什么关系?”程理问。 盛文涌拍了拍自己的脸,道,“三座坟都在房子后院的山上,五十万是用来买下爷爷的房子,我自己还有十万,可以继续承租后山。” “你爸爸不是入赘的吗?你爷爷怎么会把房子转给他?”程理疑惑。 盛文涌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这消息是村长告诉我的,说我爸带人回去看了房子也看了山,那人答应买,前提是我爸得迁走我家的坟茔。” “我爷爷于村里有恩,进村的那条路都是我爷爷出资修的,所以村长压下来没同意,不肯迁坟,后来就把这消息告诉了我。” 程理沉吟片刻,“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盛文涌眼神迫切。 “村长中午告诉我,我爷爷死后,我爸从没上过坟,他不敢动迁,但已经和村里一些人家打了招呼,请他们帮忙,所以我想尽快买下来。”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的积蓄至少可以续租几年后山。” “别这副死表情,好吗!”程理道,“我没说不乐意帮。” 盛文涌眼神灼灼。 程理看了邹麦仁一眼,问盛文涌,“借款条约会写?” 盛文涌懵逼了一瞬,站起来急切道,“我去网查一下。” 程理敲了敲自己左手上的表,提醒道,“几点了都?豌豆,你带他进书房,百度搜一搜,打印出来。” 邹麦仁攒紧眉头,不安的盯着程理。这笔钱太大了,阿程去哪里弄? 程理亲昵的推了推他肩膀,下巴朝书房杨了扬。 他叹了口气,再次觉得自己好没用。 蔫蔫的打开书房门,盛文涌就冲到电脑桌前,他则垂头丧气的靠在椅子上。 啊——他多希望阿程遇到困难,能第一时间想也不想的就求助自己。 那一天会不会好远?好丧气哦…… 程理在卧室拨通了老二哥哥的电话,还没说几句,就像炸炮似的气得跳脚。 “刚说了,是普通朋友!”程理握紧手机,“等等,这跟豌豆有什么关系……男颜祸水?二哥,我就不能有其他的普通的男性朋友吗?” “什么?” 程理叉腰不敢置信,“那本来就是我的红利?凭什么不能取出来?……啥?你让我初中毕业就去公司实习?二哥你想压榨我?信不信我把这段话录音放给老爸爸和大哥听!” 她暴躁的舔了舔嘴唇,继续和老二哥哥斗智斗勇。 霹雳巴拉又是一阵机锋,最后手机砰的被她砸在床上,大骂道,“奸商!” 邹麦仁听到动静出来,紧张问,“怎么了?” 程理苦逼得揉乱自己的头发。 “没事,钱要过三天才打过来,”程理扑到邹麦仁怀里,搂着他的腰道,“就是答应了老二哥哥两条不平等条约。” “什么条约?我能帮忙吗?” 邹麦仁环住她,摩挲了下程理乱糟糟的头发。 “他们一直想让我留长发,我不想,”程理仰头看他,眨了下凤眼,“要不,你替我留?肯定比我好看得多。” “……阿程,”邹麦仁一脸无奈宠溺,“另外一条呢?” “被抓了壮丁,可恶!”程理握拳砸了下邹麦仁的后背。 邹麦仁吃痛,憋住闷哼,“什么壮丁?” “程辰钢让我初中毕业的三个月里就去公司实习,贼TM奸诈,豌豆你说是嘛?” 邹麦仁捏了捏程理气得撅起的嘴,笑得两眼弯弯,“二哥为你好嘛。” “放屁,我还不知道他?”程理愤愤不平,“他就想隔开咱两,担心咱两天天黏一块出界,操的那份心比太平洋还……” “我写好了,程理麦仁你们过来看看……额,等会过来看看也行。”盛文涌连忙捂着眼睛转身。 “你没关门哦?”程理问。 邹麦仁脸红红的,松开程理道,“家里啊,注意什么。” “也是,走,先把盛文涌的事解决了。”程理道。 经过邹麦仁时,想偷亲他一下,忽然发现要踮起脚了。 “咦,豌豆,你什么时候比我高半个头了?” 邹麦仁笑笑,手掌抚到她脑袋上,轻吻了下额头,“以后还会比阿程高的。” “呵,了不起哦。” “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是想处理两只崽和干崽的成长戏,特别是奶豆的,还有他们重要的内心戏…… 还想衔接上下,呵呵(自嘲),戏多了哈 啊,我的这些想法,小可爱们,你们能感觉到一点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