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美人市长
“滴滴滴……”
一台昂贵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此时正在一间肃静的加重病房,响起那富有节奏的滴滴声。
“你们家属怎么搞得,病了这么多天居然不知道送医院?”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医生,拿起床头的病历不耐烦地翻看着,“今天要是再送的晚一点,这人就没救了……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叶天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冷汗,有些心虚地对着医生说:“医生,今天多亏有你,我爸……他应该没有事了吧?”
“没事?急性肾衰竭搞不好就能弄成尿毒症,你还以为是小病……好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赶紧下去交钱吧。”
医生不耐烦地挥挥手,叶天看了一眼病床上憔悴的父亲,还有一直守在旁边忧心忡忡的母亲,叹了一口气,转身朝楼下的财务处走去。
“要多少?一万五?”叶天摸摸自己的口袋,全部身家也不过只有一万而已,这钱还是……
“医生,我……我身上只带了一万,你看能不能先治疗,我过两天再补交剩下的?”叶天身子撑在财务室高高的窗口,脖子卖力地向前探出去,好像自己离窗口越近,就越能打动铁栏杆后面那张冰冷的脸。
“拿来吧。”财务室的那位中年妇女看多了这种情况,虽然依旧摆着一张扑克脸,但还是收下了叶天的钱。
“不过,你还得赶紧把费用补上,不然钱不够了,上面可是会马上停药赶人,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冷冰冰的窗口不等叶天反应过来,便飞快地从里面关上了,只有一张单薄的收款单扔在叶天的面前。
叶天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抹淡淡的军绿色在他脑子里飘过,他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财务室的窗口一动不动。
八年……
八年的青春、八年的汗水就被这样一张小小的纸条抹煞了。
“叶天……”
母亲于莲大概见叶天这么久还不回来,有些担心地下来看看。
“妈,你怎么下来了?”
“叶天,你这是怎么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不是钱不够?”母亲担忧地拉着叶天的手臂问道。
“没……够呢,够呢,这些事你就别担心了,我们上去看看爸爸吧。”叶天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搀着母亲向楼上走去。
……
江南市人才大厦
“a4纸复印一块钱一张,不管你是博士还是硕士,就这个价了……嫌贵?右转出门,恕不远送!”
一个门口贴着“复印”两个大字的小门前,此时挤满了拿着各种证书奖状的莘莘学子,看着他们焦躁不安的神情,一点也没有象牙塔里,那高贵雅致的书香气。
相反,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夹杂着各种难闻体味的“人气”。
“周市长,我们别在这里看了,人实在是太多,万一挤着您,我可没法子向组织上交代啊!”
一个穿着浅灰色夹克的年轻男人,正对着一个剪着一头利落短发,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女人,焦急地说着话。
“急什么,我这才刚进门呢。”这个漂亮的女人没有理会他,反而饶有兴致地朝大厅里面走去。
“张文,今年是大学扩招后毕业的第一年,这些孩子好不容易读了大学出来,如果就业情况不理想,我们这些做父母官的,多少都应该为他们多想一些办法才是。”
“是,是,您说的有道理……”
张文摸了摸头上的汗水,紧赶慢赶走到女人身前,卖力地为她在人群中挤开一条路,嘴巴里却在低声地嘀咕。
“如果告诉人才中心的领导一声,也不至于挤得这么狼狈啊。唉,这新来的女市长,真是看多了电视剧,微服私访哪有这么轻松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尽心尽力地勉强护着这个颇有姿色的女市长,朝人才市场的里面走去。
可是,就在他自以为做好了护卫工作的时候,女市长的口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流氓,你干什么,你别跑!”
漂亮的女市长皱着眉头,一手捂着自己挺翘的臀部,一手死死拽住一个五大三粗,面露淫笑的男人。
“呦……姐们,你今天是看上我刀疤王虎了吧,咋就拉着我的手不放呢?要不要晚上陪我玩玩,我的功夫包你满意……当然要是你的胃口实在太大,我也可以让我的兄弟们帮忙。是不是啊,兄弟们。”
“哈哈,老大,我们义不容辞啊……”
王虎话音刚落,四周的人群里便钻出了一些歪瓜裂枣的青皮小子,把张文和女市长围了起来。
张文听到惊呼的那一刻,头皮顿时一麻,立刻闪身挡在女市长身前,气势汹汹地指着王虎,不断地冲王虎眨着眼,色厉内荏地装腔训斥道:“哪来的流氓!吃了豹子胆了!你可知道……”
王虎是这地头的霸王,连这个区的副区长也对他客客气气,区区张文他还没放在眼里。
今天他本来听人说人才市场来了不少漂亮妞,想趁着人挤人的混乱场面,玩一玩流氓大少的桥段,可谁想碰上第一个女人就这么激烈的反应。所以感觉有些扫兴的王虎,不等张文把话说完,就一把拽住他的头发,狠狠抽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抽的无比响亮,抽的不仅是张文的脸,抽的更是当地政府的脸。美女市长眉头紧蹙,看着狼狈不堪的张文,脸上顿时升起了寒霜。
王虎向来横行一方,哪里清楚眼下的情况,他指着摔倒在地上的张文骂道:“你妈的,哪只眼睛看到我动手耍流氓了,你丫的血口喷人啊。来啊,兄弟们,给他长点教训。”
张文猝不及防的被王虎一巴掌打翻在地上,刚想爬起来亮明身份的时候,雨点般的拳脚便从头到脚罩了下来,打得他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勉强护住脑袋,在冰凉的地面上蜷成一团。
“住手,我命令你,立刻住手!”一旁的周云静脸色铁青,沉下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里透着威严与警告。
可是,一脸威严的周市长,等来的不是恭恭敬敬地低头认错,反而是一阵猖狂的大笑。
“哟,小妞,生气的样子挺有味道而的嘛。虎哥我就喜欢带种的货色,来,让虎哥我好好疼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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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王虎嬉皮笑脸地伸出一只脏手,朝周云静探了过去。周云静贵为一市之长,平日里高高在上,下属对她都是噤若寒蝉。
可是周云静毕竟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平时哪有人敢对她轻薄无礼?碰到王虎这种色迷心窍的流氓,心里也慌乱了起来,脸上因为羞怒而涨的通红,看着王虎不断靠近的脏手全身气得发抖!
偏偏自己此番微服出访,因为不想惊动地方,所以也没有带太多的随从,自己的个人安全也并没放在心上,以至于现在弄得手足无措!
就在这位新来的女市长,惊慌失措地想要大呼救命的时候,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短发的年轻男子,猛地一把抓住了王虎的手腕。
“这大白天的,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流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这声音冷酷中透着一点不屑,让一向作威作福惯了的王虎听得火冒三丈。
这个挺身而出的男子,身形看起来比王虎还要高出一两分,白色衬衣下鼓鼓囊囊的肌肉,似乎隐藏着爆炸般的力量,而青色的发茬,只有短短的半寸长度,整个人显得英武有力,正气凛然。
王虎的手臂被抓得生疼,他眼神一紧,冲着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恶狠狠地叫嚣了一句,“兄弟,你今天是想替这个小美人出头吗?小心别伤了自己,识相的,赶紧给我滚!我王虎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谁是你兄弟?就你这样的人渣也配当我叶天的兄弟?呵呵,滑稽……真是自不量力!”
“草,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今天皮痒了,我也得成全你的心愿……兄弟们,都给我……啊!”
还没等王虎开始招呼他那群小混混动手,叶天猛地侧身,一个肘击结结实实撞在了他的胸口。
一股巨大的力量击在王虎的胸椎处,他连闪避的反应都没有来得及做出来,整个人已经被击飞在半空,像被一辆汽车正面撞击的假人一般,压倒了好几个看热闹的路人,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上。
四周的学生和无关闲人,看到真打了起来,都一个个忙不迭地朝后退去,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我草尼玛的,你个二愣子,居然敢动手伤了虎哥,兄弟们抄家伙上啊。”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看到王虎被一拳打倒在地,半天也没有爬起来,顿时招呼人手朝叶天扑了过去。
“哼,一帮乌合之众!”叶天看着冲过来的一帮流氓,冷哼一声。
叶天护着周云静朝后退了几步,身体完全挡在她身前说:“赶紧躲进人家招聘的柜台里,不然待会我可照顾不到你。”
周云静知道自己帮不上忙,随口答应一声以后,便不顾自己穿着一条修身的西装短裙,没有一点淑女样子的爬进了柜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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