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信息量真的不少哦!!! (9)
” 宁舒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师姐这样的性格,注定要受更多的苦,她在自己的故事里先与她做姐妹又分享快乐,最后留她一个人面对无尽漫长的修仙之路,比这个宁舒还要狠毒百倍。 “对不起……”宁舒哭着说道,尽管这个道歉不为这个故事,可她还是很想说。 楚卿如摇头,已经哭得难以言语,四周安静下来,有人走到她们身边,宁舒侧过头,愣住了。 “师叔……” 她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 容澈愣住了,宁舒从来没叫过他师叔,他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宁舒确实也想害过自己,但她没有成功,容澈并不怪她误入歧途,如今看她这幅样子也实在于心不忍,她死前忏悔,自己也是心软想要宽慰,但宁舒看着他的眼神实在奇怪,一个心中满是仇恨和嫉妒的人,怎么会用这样悲哀的目光去看向一个她曾经想害死的人?他想安慰二人,这时,他的手被紧紧攥住,容澈低头,看见宁舒沾满血的手用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已是极大的力气握住他的掌心,红色沿着他的指缝流淌着,染红了衣裳的下摆。 有人以为宁舒又要害人,提醒容澈小心,他摇头让那人噤声,靠近宁舒问道,“你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这是,忽然一阵热流狂袭,涌着空气震开周围众人,楚卿如也被掀翻在地,容澈回头只见廉真攻来,他来不及反击,心中一惊,没想到他此时偷袭要除去自己,可躲闪已经很难了,但转瞬之间,他被扑倒在地,胸口虽然阵痛,灼烧逼人,但却毫发无损。定睛看去,容澈愣住了。 是宁舒救了他。 只是宁舒中了廉真这一招,眼里已失去方才的神采,身体一点点在灼流中融化消失,尘埃扑面,还有湿漉漉的她刚才的眼泪,和尘埃一起扑在他的脸上身上。 …… “师叔!师姐!” 宁舒扑腾坐起来,哭得稀里哗啦,然而这次,她在宿舍,手机显示的是刚才发生的章节,屏幕发亮,上面还有她用力捏出的指纹。 这tm折腾谁受得了啊! 宁舒又难过又生气跳下床,抹着眼泪冲出去,宿舍走廊里的同学以为她大白天脑子出了问题,叫她的名字也没有反应。 宁舒狂奔一圈跑回来,终于冷静下来,刚才这一遭,她发现自己是真的舍不得这些人,她怎么能舍得像之前那么干啊!当时自己一定是脑子有包才想了这个办法!他们如今得是多伤心!哪怕他们的伤心已经不再存在,可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宁舒还是难以接受。 不行不行,她必须采取行动! 第二天,宁舒按照自己查到的地址,来到一个咖啡馆。 这本无聊修仙小说的作者还算是小有名气,今天是她在读者群发起的一个小小见面会,咖啡馆里大概只有十几个人,但都是她的忠实读者,他们讨论的热闹,宁舒却坐在角落假装只是个顾客,偷偷听他们的对话。 这个笔名叫乌鸦的作者侃侃而谈了足足三四个小时,无聊的对话总算结束,大家都各自结账离开,乌鸦最后走的,宁舒赶忙跟上尾随一路,直到乌鸦走进楼道,掏出钥匙拧开门锁,她用力推开门把乌鸦推进去,反锁房门,夺走钥匙,一气呵成。 乌鸦吓傻了,看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和入室抢劫一样凶残,哭着叫道:“我的钱在床底下的箱子里!在箱子里!不要杀我!” “谁要杀你了!”宁舒叹了口气,“亏你小说里写得人人嫉恶如仇,怎么本人这么怂,起来起来,别爬在地上,我不劫财也不劫女人的色,我有话要说。”乌鸦战战兢兢坐起来,仍旧惊恐的看着宁舒,“那你要干嘛?” “我要你改文!”宁舒啪一声把自己熬夜写出来的故事大纲拍在乌鸦面前的桌子上,“照着我写的改!” 乌鸦一听就急了,“你喜欢这个剧情你自己写啊!怎么让我改我的文呢?你不能不讲道理的啊!我的文你不喜欢不看就是了!” “我也想不看,我不看就变成你那文里的角色了,你写得怎么样完全关乎我的个人幸福,你不写也得写!”宁舒滔滔不绝把自己的经历全讲了出来,起初乌鸦还不太相信,但宁舒讲得声情并茂又极其精彩,她听着听着就入了迷,还叫宁舒稍等片刻她拿笔记去记一下,看这三流作者如此上道,宁舒心满意足,把自己的经历差不多讲完,乌鸦沉默半晌,却又哭了起来。 “怎么突然哭了!我不是说了不会把你怎么样嘛……”宁舒很怕女孩子哭。 乌鸦抹着眼泪,哽咽着说:“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啊,写得比你说得烂多了……” “其实你写的……也还可以……我自由发挥身临其境,肯定要比你感触更深,好啦好啦,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也不要自暴自弃……至少……至少我觉得你人设还是不错的……”宁舒拍着她的背安慰,乌鸦这才慢慢止住眼泪,答应她会写。 几乎全部改掉第一次陷害失败反噬后的全部剧情,乌鸦足足写了一个多月,宁舒干脆借住到她的房子里,指导写作,完全按照自己当初的经历让乌鸦去写,她有不明白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安排的地方,宁舒就声情并茂事无巨细把当时的情况讲出来,终于,写到最后,宁舒要她停下的地方,乌鸦终于松了口气。 她重新读了一遍,美滋滋对宁舒说道:“这真的很好看,比原来好看多了。不过,有个问题。” “哪里有问题?”宁舒问道。 “这里,”乌鸦指给她看,“你说廉真在这时被宁舒一击即中当场暴毙,这不合逻辑啊,如果他这么厉害,怎么会被宁舒打死呢?” “要什么逻辑,这样写多帅!”宁舒语重心长说道,“这叫戏剧冲突你懂吗,哇这么厉害的反派,拽得不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害得大家这么惨,你说读者恨不恨他,恨死他了!这时候主角小宇宙爆发,直接干掉,威不威风,解不解气!” “话是这么说,但……” “没有但是,就这样了!这种突然的转折也是对你写作水平的考验嘛,乌鸦同志你不能故步自封只写自己擅长的不去挑战那些有突破的剧情啊!” 宁舒说得如此有道理,乌鸦虽然一头雾水疑惑仍然没有被解答,可还是缓慢的点点头,“那我把这些整理出来,全部修改原文发表了?” “发!马上发!” 看着乌鸦修改完,宁舒心满意足,她用最快速度回到宿舍,这时是凌晨两点半了,她郑重的洗漱完毕,手机打开app,调整到她早在最初就选定好的位置,这次,她不会再搞得自己惨兮兮血淋淋,甚至还不能和大家说话就表演现场暴毙,这个剧情的位置,她选得极好,是她最想去的重新开始的那个地方。 宁舒闭上眼睛,准备入睡,这次或许是因为心中有所希冀,思虑又多,她翻来覆去睡得极慢,终于在几个小时的折腾后慢慢失去意识。 而这个意识谁去,下一个意识苏醒,宁舒几乎很快感觉自己醒来,脸上冰冰凉,周围的空气也寒冷彻骨,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成功的回到了想回到的剧情里。 宁舒睁开眼睛,容澈的脸近在咫尺,他愣住了,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雪夜的月光让他脸上的不知所措和粉红原形毕露,他本来是想给宁舒披衣服的,以为她已经入定,可谁知心智不够坚定,竟然想亲上去,只是悬崖勒马,总算没有做丧心病狂的事,他正准备回去,可这时,宁舒却睁开眼睛。 宁舒也没有想到,他会离自己这么近,他应该在归息入定才对,可怎么这么靠近,她忽然想到当时自己一时方寸大乱做过的那件丧心病狂的事,明白了师叔原来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这又怂又呆的宅男没胆子这样做,而她适时醒来,如今他们的脸近在咫尺,对视时慌乱和惊讶的目光交错,场面尴尬的惊心。 容澈能想到的只有逃,他刚想起身,却被宁舒伸手捉住了衣领。 完了,阿舒是会生气的。他绝望的想要道歉,却在说出一切看起来徒劳的解释前,被宁舒粗暴的拽着衣领扯近。 她毫不犹豫亲了上去。 从他们双唇接触的那一刻起,容澈便彻底失去意识,傻了。 宁舒狠狠亲了他一口,脸红欲燃,但真是一句痛快想要大声喊出来。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啊!!!”兔子弟弟被惊醒了,他扯着自己的耳朵大叫,怒声骂道:“这可是光天化日啊!光天化日!你们!你们竟然……不知廉耻伤风败俗!你们毫无修道之人的矜持!无耻下流!简直……” 它突然停住了。 宁舒在他开骂后,松开容澈,任由他跌坐在地双目呆滞,而她则大摇大摆走向兔子弟弟,把它抱起来,对着绒绒的脸,一边狠狠亲了一口。 兔子弟弟进入和容澈同样的状态,傻了。 一人一兔好像都元灵出窍,不动也不说,宁舒放下兔子弟弟,它便栽倒歪斜,三瓣嘴长着,还喘气,可眼睛就和暴毙一样直视前方,眨也不眨。 容澈比兔子弟弟好不到哪里去,他眼看着宁舒又走过来,脑海却还是空白一片,他只记得书里写过修道时要使得万物无扰,心中空静,可如今他确实又空又静,意识都消失不见,可怎么完全不是书里写的那种境界,至少书里没有写,心会跳的这么快。 “师叔,我至少完成了你那个……奇怪的想要我救你的心愿……”宁舒握住容澈的手,虽然她仍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别人去救这么丢脸,可想到自己第二次回去从廉真手下救了呵呵掌门的英勇场景,她自己对耍帅的自己总是很满意的,“我现在去找师姐,我要给她道个歉,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自己再冷静冷静?” 容澈没有回答,他不明白宁舒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宁舒看他仿佛死机了的样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刺激到了宅男脆弱的感情?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干脆自己开溜。 宁舒总算提前找到了师姐,她正在来找自己的路上,风尘仆仆,眼圈还是红的,宁舒准备跳到她面前给她惊喜,但她想的太多了,雪天地滑,原本设计好的惊艳登场变成打刺溜滑,尴尬极了,楚卿如眼前闪过一道红光,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声音,“师姐啊啊啊!救我救我!” 楚卿如猛地扑过去,拉住了差点撞到树的宁舒。 “阿舒!”她激动的抱住宁舒,立刻哭了出来,“我以为你不肯见我了……” “怎么会呢……”宁舒叹了口气,她最怕师姐哭了,从前是,以后还是,“我可是专程来见你们的,很拼了好么,你是不会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们的,我看这修仙界不行,离了我简直乱套,我可是这个故事线的灵魂人物!我回来了!” 听不懂宁舒在说什么,可听到她说回来了,楚卿如还是高兴极了,她问道:“那你现在有没有危险,我师父会要追来找你,到那时你怎么办?” “他死了!” 楚卿如愣住了,“死……死了?” 宁舒开始了自己的专场表演,她绘声绘色讲起自己是怎么干掉的廉真,说得声情并茂,楚卿如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听得连连点头。 说完,宁舒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仿佛千斤重负都随着这一呼消失不见,她笑着说道:“所以啊,我还是我,大家也还是大家,我一点也不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 “不不不!没什么,这个版本已经淘汰了,你就不要听了。”宁舒连忙摆手。 楚卿如笑中带泪,柔声说道:“那便没什么,只要阿舒你回来就好。” 宁舒知道楚卿如说的回来与自己的回来不是同一个回来,但她还是笑着点头,“对,我回来就好。” (完) —————————————————— 明天是第二个结局~这两个结局是平行的,互不干扰!就相当于另外一种可能! 敬请期待! ☆、大结局NO.2 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回到此时此刻的宁舒精神恍惚的看完小说,书中人物的结局和自己所经历的完全不同,善良正义的一方过上幸福的生活,反派们一个死的比一个惨,朴素的正义感焕发在结局的文字中,宁舒揉揉酸疼的眼睛坐了起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阳光照进宿舍,她在恍惚的白光里一时感知不到真实和虚幻的边界。 萎靡在宿舍里三天,宁舒才算勉强缓过神,下定决心忘记过去,重新继续自己平凡的“正常”生活。尽管在这期间,她因为想尝试自己的灵力还在不在,每天和宿舍里的绿萝深入交流还比划奇怪的动作被吓到了舍友,除此之外,一切安好。 但绿萝显得比她正常的多,除了风,否则没什么话能让它摇曳。 宁舒开始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生活,尽管她多少还不太适应,但毕竟这三天同学帮忙请的假已经到头了,作为今年刚刚入学的研究生,看到课程表那一瞬间的压力比看到廉真的脸压力还大。 第四天清晨,她走出宿舍楼,周围的一切陌生又古怪,她难得靠双腿走这么长路,路上形形色色和自己一样的学生也都匆忙极了,宁舒觉得自己其实还没大缓过神,这种身份的转换也太难接受了,就算只是丰富人生体验,但这体验也太丰富了! 作为刚入学一个月的研一新生,宁舒下课后免不了要去实验室打杂,现在她对万物的联系都有了新的认知,她一个植物学的学生,穿越到书里就是木灵根的修士,这在她看着实验室植物标本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和它们聊一聊人生谈一谈理想,然而这些死掉的植物没有回应她,还好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否则被同学看见可就不只是尴尬那么简单了。 在实验室要守的规矩比在宿微谷还多。 新的实验室使用规范已经打印出来,使用的学生必须签字然后贴在墙上,宁舒写好后找了半天,实验室没有双面胶,她出门去借,走廊里安安静静,只有楼到尽头一个贴着化学污染警告的制药专业实验室里有响声,宁舒敲了敲门,“我是隔壁学院植物学专业的学生,想来借个胶带胶水贴使用规范,请问有人在吗?” 门开了,宁舒傻了。 穿着白大褂的缨灵怎么看也还是□□难掩好身材,护目镜一抬,她仿佛完全不认识宁舒,一脸不耐烦说道:“借借借,什么都过来借,你们自己连胶带都不准备吗?要借就算了,也不来个帅气可爱的学弟来借……小易!把胶带拿来!”她回头喊了声,“先摘手套!你不摘手套碰了胶带,万一毒死她我们还得负责。” “我知道知道……学姐你这还读博呢就已经这么絮絮叨叨,将来还得了,给给给。” 易道然的出现让宁舒吓得后退一步,他也穿着白大褂,拿着胶带递给自己,宁舒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以为又回去了,但显然不是,她看着两个完完全全现代装束的两个人,一时懵逼,长得和缨灵一模一样的学生看她神色有异却突然兴奋,“同学啊,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来来来,我们制药专业有个志愿者报名表格你可以填写一下,到时候可以参与我们的试药试验,这可是大好事啊!还有补助有学分,而且我们的药绝对有效,至今都没死过人,你放心,这个课题是我和我师弟负责的,我们包你药到病除。” 这种传销一般的口吻,不是缨灵又是谁,宁舒半晌才慢慢开口,“前……前辈……你……” “叫什么前辈啊!叫学姐就行了,这么叫都把我叫老了,对了你刚才说你是哪个学院什么专业来着?” “……我是生命科学学院的……植物学专业……那个前辈……”她又看了看易道然,“小易……你们不认识我了吗?” “师姐啊,她这是致幻反应吗?怎么有点不太正常?”易道然听宁舒叫自己名字,再观察她呆滞和茫然的样子,实在有点奇怪,“我们还有氯丙嗪吗?给她来两管?” 宁舒一听他们两个又要在自己身上动手脚,赶紧摇头摆手,“不是,我是认错人了……那个,你们继续,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学妹学妹!别忘了找我们填志愿表!有学分拿!我还可以拿经费带你出去公款吃喝!还有保险!你要是死了全家就能过上富有幸福的生活啊学妹!不再了解一下吗!” 缨灵的喊声缭绕在走廊里,可宁舒连头都不敢回,更别提认真听这可怕的安利。 她踉踉跄跄跑出楼,阳光照过来她还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刚才那两个人实在太像,不,应该说他们就是自己认识的缨灵和易道然,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些人是不可能出现在她现实生活中的,而且,他们根本不认识自己,也就是说从来没有过交集,这里面毫无逻辑,就和宁舒此刻的脑子一样混乱无比。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她没吃午饭,整个人都陷入哲学的状态,下午的课宁舒也是听得浑浑噩噩,好像还没从混乱的惊悸中回缓,还好教授没有提问,她走神走得十分安详。 下课后,宁舒一个人在座位上发愣,又拿出手机查看小说,又重新去看缨灵和易道然的剧情,然而原作他们的剧情实在太少,一两句话,人又脸谱得不行,对比自己认识的这两个家伙简直可以称得上乏味。想到他们,宁舒不自觉笑了下,就算她这经历是虚幻的,但回忆却格外真实,那些愉快和刺激都无法忘怀。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都没睡好,宁舒捧着手机看来看去,没一会儿就午后困倦,教室里安静极了,走廊里没多少人,她便趴在桌子上,踏踏实实睡着了。 这一觉她没回到书里,也没梦到任何与自己经历有关的事情,这样单纯的高质量睡眠是被一阵翻书声打搅的,宁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小阶梯教室不大,但回音很响,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翻开书后参照公式,谁来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 她睡过头,这个教室里后续课程安排的学生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宁舒念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情况,这种尴尬的场面她已经可以熟练掌握如何破解,只是免不了被上课的老师和学生嘲笑。宁舒鼓足勇气睁开眼,一点点谨慎的坐直,然后在脸上酝酿了一个专门给上课老师看的憨厚的笑容,可笑容刚一浮现就僵在脸上,被恐慌取代,宁舒睡意全无,不止如此,冷汗突冒,所有恐怖的记忆都被看台上的人唤醒。 她吓得站了起来,身上不知哪来的披着的衣服滑到地下,是件米色的外套。 “这个同学,你想来回答吗?”廉真对站起来的宁舒笑着说道。 课堂上学生不多,不超过20个人,有人笑出声来,恐慌像幽罗岛的巨浪拍打礁石一样拍打宁舒的心口和大脑,她看着廉真的脸,手都在发抖,恐惧比任何感受都直观强烈,她不知所措,脑子转不动时,有人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 “教授,她是别的专业的学生,可能是下课睡过头了。” 可这声音没让宁舒好受,她猛地转头,看见说话的坐在自己身后的人正是师姐。 楚卿如还是老样子,文文静静,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宁舒,她们对视的时候,宁舒在她眼里看不到熟识的亲切,她看了眼廉真,又看了眼楚卿如,多希望现在自己经历的才是穿越后的梦境。 “我看到了,”廉真说完翻了翻多媒体使用记录,“上一堂课是生命工程学院的,我们化工学院的课她也能听懂,既然这位同学这么主动,就让她试试好了。” 宁舒已经不知道是廉真的出现更恐怖还是师姐的出现更惊喜,她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这可能只是梦里的内容,她以为自己没做梦,但这tm就是梦!一定是这样的。 这时,后排的师姐把自己的教材递给宁舒,“公式在这页,你说不会也没关系的,教授不会强人所难。” 哈?不会强人所难?这位……师姐,你认识的廉真和我们从前认识的肯定不是一个人啊! 不过在这种情况,一般教授答错了,也不会课堂上直接烧人的……? 宁舒看着师姐,她笑着朝自己点点头,拿笔在教材上圈出和提问内容相关的部分,又把书往宁舒这里推了推,宁舒看了眼,廉真倒是没说错,他们也要学这些化学相关的内容,她再看黑板,确实不算难。 “同学?”师姐又叫了她一声,宁舒见“陌生”的师姐都对自己拔刀相助,心中顿时充满力量,脑子充满知识,她朝师姐点点头,大义凛然走上讲台,在投影边上的黑板,一步一步写完推导,又心算了一下,确认没错,才放下粉笔,带着英勇就义的心情看着廉真。 廉真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对她说道:“不错,你是研一的学生?在化学方面还很有天赋,这个问题下面我的学生都不一定全都能答上来,不如考虑一下从生命工程那边转到我们学院跟着我做课题……” 宁舒听他说到那几个熟悉的字眼,狗一样冲出教室,头都不回的跑了。 教室门一开一合,气氛顿时怪异又尴尬。 “看来也没我想的那么聪明。”廉真笑着摇摇头。 “教授,她的东西都落下了,我出去还给她,马上回来。” 楚卿如在得到许可后,拿着宁舒的背包跑出门,但走廊里已经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宁舒直接跑出了教学楼,理学大楼那么多教室,怎么她就在那一个睡着了,她停下来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都被汗黏住,风一吹,透心凉,心飞扬。可她只能感觉到一阵寒意,可见廉真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她是不是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还是直接一步到位看看精神科医生?又或者她大概需要一些玄学的东西来解决眼下的问题。 宁舒靠着网状围栏休息,顺便让恐慌中不知所措的大脑平复下来,这里离教学楼有段距离,已经看不到理学楼那丑陋的屋顶,球场上吵吵嚷嚷很热闹,宁舒喘着气,渐渐的,惊恐有所缓和,学校里朗朗乾坤,他廉真还能像之前一样光明正大的横行霸道不成?可她又怎么确认这个是廉真呢?他如果不是,自己又在瞎担心什么?可是,师姐却还是那么熟悉啊!她分辨不出廉真,还分辨不出师姐吗?那个人明明就是师姐,只有师姐才这么好,宁舒几乎可以断定,但如果真的是师姐,师姐又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刚刚摆脱恐慌,宁舒又陷入了逻辑上不能自洽的混乱。 终结混乱的不是思考,而是砰一声,靠着围栏的后脑勺被球击中,宁舒眼前一黑,噗通倒在地上。 半分钟,她才能在疼和眩晕的夹击下勉强把眼睛睁开,然后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第一个映入她眼帘的脸,让她更混乱更不知所措。 “同学!你没事!你没死!” “同学!你睁下眼睛!” “同学!” 自己的脸被不知轻重的拍了好几下,宁舒为了保证脸蛋不会肿过受伤的后脑勺,只能睁开眼,看着池衡熟悉的脸,咬牙说道:“再拍就真的死了!” “吓死我了……”池衡长出一口气,“来你们学校踢球,比赛没赢,可别弄出人命来……” 宁舒扶着铁丝网站起身,脚下不小心踩中池衡放在自己脚边的衣服,绊倒再地,这意外再次吓到池衡,“你这不会是……脑震荡?同学你别动!我送你去校医院!” 宁舒来不及说话,被池衡用抗麻袋的方式抗到肩膀上,只见他迈开长腿开始狂奔,宁舒一脸懵逼不知所措,脑袋倒挂充血,耳朵嗡嗡作响。 早知道就不从教室里跑出来了……虽然有廉真,但好歹屋子里还有师姐,这下可好,遇到了这个傻冒烟的混账,自己说不定真的要再死一次然后穿回去了。 宁舒不愿坐以待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管你是不是池衡,一口咬住他的上臂,疼得池衡一下子把她扔了下来,宁舒滚了两圈,在绿化带里摇晃着坐了起来。 “同学你属狗的啊!”池衡揉着胳膊眉毛都气得立了起来。 “狗跑的都没你快!”宁舒气不打一处来,奋力爬起来,“你能不能别那么冲动!听我说完话会死啊!” “可你当时不像能说话的样子啊!” “我现在能说话了你听不听?” “可你现在说话蛮不讲理啊!” 宁舒推开池衡,扭头就走,池衡在后面还叫她,问她需不需要检查身体顺便看看脑子,宁舒头也不回,见到这么多“故友”,池衡总是最让她生气的那个。她越走越远,突然停下了,想到池衡,想到在书中的那些事情,不知怎么,宁舒突然想和他说一句对不起,情绪来得太快,刚才的愤怒瞬间消失无踪,可她回过头,只看见池衡的背影,正向着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走。 就这样算了。 宁舒叹了口气。 手机这时响了。 她拍了自己的脸两下,又揉了揉后脑勺,心想这不会也是什么认识人的电话。 来电是室友的,说是学院组织的活动缺人,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让宁舒看在这三天带饭请假的份儿上帮帮忙,充个场面,一两个小时就行,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宁舒之前让室友帮忙就很过意不去觉得麻烦人家,现在能回报,自然满口答应,她来到礼堂,这是学校平时开大会的地方,今天似乎有活动,室友在门口朝她招手,给了她一个证件,“今天有个学院办的讲座,可来的人太少了,你进去下面偷着玩玩手机看看书都行,坐前排看起来人多就行,谢谢了啊,阿宁,回头请你吃饭。” 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宁舒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勉强笑了出来,“应该的,都是小事。” 室友接着打电话拉人,她带上入门证往里走,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同学!生命科学学院的那个……那个上课睡错觉的同学!” 宁舒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楚卿如抱着她的背包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总算看见你了,他们有人说看你往这边走,我还以为找错了……给,你落下东西了。”她把背包递给宁舒,笑着说:“希望没耽误你的正事,我跑的慢,怪不好意思的。” “谢谢……师姐。”宁舒攥紧背包带,磕磕绊绊,眼睛又痒又热。 “师姐?”楚卿如笑了笑,“你是研一的学妹?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你叫我学姐就行了,我导师今年的新学生才这么叫我……不过你不要误会!”看到宁舒落下眼泪,楚卿如顿时慌张,“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啊!你如果喜欢这么叫你就叫我师姐也无所谓的!真的……你不要哭啊……学妹,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不会说话……” 宁舒用力摇头,手背狠狠抹掉眼泪,努力笑了出来,“让学姐见笑了,刚才跑太快眼里迷沙子了。” 楚卿如想找纸巾,可她没有穿外套,里面的衬衫又没有口袋,宁舒见到,仿佛明白了什么,“学姐,刚刚我在教室里站起来时,身上掉下一件睡觉时盖的衣服,是你的?” 楚卿如点点头,“嗯……我来上课时看你睡在那,怕你着凉,也不好打扰你,就先给你披上了。” 宁舒一时无言,只得点点头,“谢谢学姐,我得先进去了。” “哦哦……好,那不打扰你了。” 楚卿如走了后,宁舒一直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心中一片怃然,室友看见凑过来说道:“阿宁,你认识理学院的校花啊!你们很熟?” 宁舒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她。”说完她走进了礼堂。 这一定是个无聊的讲座,就算心绪不平静的宁舒也有些诧异,偌大礼堂只坐了小一半人,而这小一半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在打瞌睡玩手机,她抬起头,停了下来。 “呵呵,下午大家都很累了,我们长话短说,长话短说……” 呵呵掌门站在礼堂最前面的舞台上,身后是多媒体投影,头上挂着条幅,写着热烈欢迎国际知名地质学教授容澈来我校交流讲座,然而台下的氛围完全说不上热烈,容澈也浑然不觉,用宁舒最熟悉的那种没有起伏的声音,认真的仔细的将讲座进行下去。 他讲了三个小时才讲完,讲完后掌声几乎是没有的,场面几乎是尴尬的,听众几乎是睡着的,容澈和学校的人寒暄两句,倒也不以为意,转身整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这时,有人叫他。 “教……教授……你能……能给我签个字吗?” 宁舒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容澈。 他好像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表情上写着明显的受宠若惊,双手接过了笔记本,“呵呵,谢谢同学认真听完,”他笑着问,“有没有觉得有些无聊,没办法,我语速太慢,人又不会说些年轻人喜欢的话听,大家觉得无聊也是正常的。” “没有没有!讲得特别好!”宁舒使劲儿点头,“教授你对土壤……的认识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对,就是境界!他们都不懂你的好,我懂的!” 容澈被这么说倒有点不好意思,他拿出钢笔,没落笔之前又抬头问宁舒,“同学,你需要我写什么鼓励的话吗?还是名字就行?” “教授,你就写‘呵呵’两个字……” 容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不至于奇怪到写不下去,他认真写完,签好自己的名字再加上日期,本来他是想写一句励志的题词,可是又觉得这样太老气说不定年轻人觉得无聊,尽管他自己也没多大,只是还是害怕眼前的女生嫌弃自己,才多问一句她想要写什么,只是这个要求太奇怪了,他看女生极其认真的接过笔记本收好,朝他笑了笑,转过身又回了两次头,才慢慢走出礼堂。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有点奇怪的,自己真的老了吗…… 宁舒走回寝室,天已经黑了,她坐在电脑前,脑子里一直空空荡荡。 这些都太真实了,和所有人的相处,都无比的真实,和记忆里几乎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可那些记忆真的就只是不存在的臆想吗?那么她如今的处境,又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答案都在书里。 宁舒又打开了小说,她看到有一段更新,马上点开,却发现不是新的番外,而是作者想邀请热心读者一起见面茶话,聊聊小说。 这个叫乌鸦的作者明明没有什么读者,也不怕自尊心受挫,居然还发布这样的邀请,宁舒虽然这样想,可还是觉得太巧了,自己刚刚想从书里寻找什么蛛丝马迹,作者自己送上门来,还有比作者更了解自己作品的人吗?不可能有的! 按照约定的时间,宁舒在周末出现在指定见面地点的咖啡馆,这里果然一点都不热闹,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宁舒走过去,看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戴眼镜的女生,试探着问:“你是……乌鸦?” “是呀!你是我的读者?” 宁舒点点头,乌鸦邀请她坐下。 “没有其他人来吗?” “看来是没有了。” 宁舒觉得很奇怪,但她顾不上那么多,把自己的全部经历开门见山告诉了作者乌鸦,她本以为,这些没有人会相信的东西足够让人惊讶,可作者在倾听的全程都安静如鸡,丝毫没有诧异和震惊,有时甚至双目放光,还津津有味的点头。 宁舒直到把自己回来后发生的事情也都讲完,才释放出按捺的疑惑,对作者认真问道:“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呢?”乌鸦喝了口咖啡,气定神闲,“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还是想问我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办?” “书是你写的,发生这种事,你总不能不负责的!” “书是我写的,但宁舒的人生是你自己活的,你看,我的安排你明显不喜欢,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那回来后的事情呢?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解救了他们,所以才能在现实世界中见到这些人呢?” 乌鸦眨了眨眼睛,宁舒愣住了半晌,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解救?” “也许,你们都是困在各自故事里的人,但你从故事外闯进来,再闯出去,把那些原本属于故事的人带回了他们也许最应该在的地方,比如……你的身边?这样不是很合情合理吗?你是那个拯救所有人的人,就算是配角,也不是不能做到嘛!那为什么还有疑问呢?既然舍不得的人都回到了身边,那就按照自己想活的方式活下去好了呀?”乌鸦站了起来,“我也该去写下一本小说了,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拯救啊!” 宁舒再回过神来时,乌鸦人已经不见了,更可气的是,她走就走了,还没有结账。 虽然憎恨她坑了自己一笔钱,但宁舒还是对她说的话有所感触,她只是还是恍惚,似乎还差点什么让她下定决心去过自己现在的生活,是疑惑还是迷茫?她自己也不能回答。 宁舒回到学校,今天傍晚她还得去实验室值班,走进实验楼时,她还是恍恍惚惚。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门关上的瞬间又打开了,一个人挤了进来,说着抱歉抱歉,可看到她,又笑了起来,“呵呵,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宁舒的脑海忽然开阔了,容澈关上电梯,她仿佛知道了乌鸦的意思,也明白自己一直在犹疑的东西有多么微不足道,一时间,心底的云雾也都散开去了。 既然那段故事已经结束,那就让她开启新的篇章! “教授。” “同学有事?” “有,教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呵呵。” “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些天没有更新,我自己也在思考,之前的结局我自己还是很喜欢的,可是大家似乎都不喜欢,我有点郁闷,感觉自己的萌点似乎和大家不太一样,本来这个结局都不想发出来找骂,但是想了想,还是得有个交代,于是还是发了。 我真的感觉,我萌的好多地方和大家都不一样啊……所以,不太打算写番外……因为感觉又是找骂…… 没想到这个文写到完结,反而让大家这么郁闷,实在不好意思…… 我诚挚道歉,毕竟是个坑,大家支持我到现在,还有热情读我写的东西,我很感激,这次真的是太让大家失望了~sorry~ 宁哥的故事就到这里!她这么厉害,一定能活得超级精彩,还有其他人的生活也还会围绕着她继续,其实宁哥是那种会发光发热的人,很容易吸引到朋友,还是很精彩的朋友~ 我也希望大家在生活中也遇到宁哥这样的伙伴,能过着逗逼又自在的生活~ 提前祝福大家狗年快乐! 一定要心想事成啊! ☆、【番外】纯情教授的自我修养 容澈这几天心很慌。 不是因为回国巡回讲座效果太差,而是自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道德危机。 在电梯里,一个女学生,狠狠的亲了他。 她先是亲了脸,在他进入惊慌失措的状态后又跳起来亲了额头,最后把他逼入电梯的角落,熟练的吻了他。 容澈教授觉得在此之前的人生里所学过的所有知识都无法解释眼前的一切,他在巨大的冲击下沉沦了,这种感觉不是耻辱和愤怒,而是熟悉和亲切,他怎么会这样呢?他当时无法思考,只想电梯晚到一点,门开得慢一点,这样大脑空白的死机竟然有如此大的诱惑。 不过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位叫宁舒的学生根本不用他担心,她在亲过来的一瞬间早已经把电梯按到最高层。 在这个吻结束后大脑重启的时间里,宁舒飞速掏出他的手机,完成了拨打电话和保存两个环节,再像刚结束行凶的罪犯一样逃之夭夭。 容澈恢复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憎恨自己的懦弱和下流:我和那些欺辱自己学生的教育界败类有什么区别!居然不能拒绝诱惑,让一个女孩子误入歧途! 他懊悔自责的不能自已。 平心而论,容澈不是没有人喜欢过。 他从小清秀好看,小学六年级时收到人生第一封情书,隔壁班的校花羞羞涩涩,他当时没明白这封信的意义,看了一遍,友好的笑着告诉校花,呵呵,错别字太多了,语文老师看了会生气的。 校花哭着跑了。 初中的时候,早熟的少男少女开始投奔加入早恋的大军,容澈不太理解他们,是练习册不够做还是课外书不好看?可他长得越来越帅,初三毕业时一个暗恋他许久的女孩找他哭泣表白说以后就很难见面了,容澈很是心软,安慰她说,呵呵,没关系,反正将来大家学的都是一套课本,四舍五入也还算同学。 女孩哭着跑了。 高中的容澈已经长成校草一样出类拔萃的男神,但尽管有新入校的学妹不知好歹一见倾心,总是有经验丰富的学姐告知他们,这是个呆逼,别理他。 高中的女生都懂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容澈的无聊是出了名的,毕竟高中就主动用上保温杯的男孩子即使不油腻,也总是让青春期少女嫌弃。他上学放学和家两点一线,除了学习看书收集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之外,并没有其他可以称之为爱好的东西,只是大家都对他很是信赖,一个总是对你微笑和在问题时有求必应的帅气同学谁不喜欢呢? 到了大学,新的自由天地里,愈发风度翩翩的容澈生活却还是老样子,他和以前没什么变化,除了知识本身,似乎生活中没有事能触动他的心弦,他会为专业上的突破感到开心,然而楼下点蜡烛表白的外系女生只是让他觉得无奈,他笑着去拒绝别人,和从前一样温柔平和有礼貌,却被打了一耳光。 女同学哭着跑了。 容澈不太明白,是他说错了话吗?可能应该更委婉一些。 出国留学,继续深造,容澈越来越和生活脱轨了,他活得越来越不接地气,朋友虽然多,但大多是普通的点头之交,女朋友自然是没有的,他倒凡事不去深想,既来之则安之,无又何妨?除了知识本身以外,需要主动去追逐的命运都很麻烦,他想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做有用有价值的人,别的从没多想。 多好多朴素的生活理念,被宁舒毁得稀里哗啦。 宁舒想得非常简单,这人是谁?掌门!所以她一定要把他搞到手!既然书里他喜欢自己,那干嘛不让他在现实中也喜欢上自己,怎么说来着,这就是双赢!该是我的就得是我的!是肉就得烂在锅里!是掌门就得当我宁舒的男朋友! 她在强吻之后惴惴不安的等待容澈的电话,三天没有一点动静,她心想该不会是自己一步到位吓到了懵懂的呆子?对,她太冲动了!她得曲线救国!容澈这种宅男,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她直上二垒,实在太凶残了,要循序渐进,要温柔,她决定去找容澈解释清楚,问了一圈,得知他这个时间该是在给学校的地质专业本科生讲课,原本他也是受邀客座,因此课表不多,一周只有三节,宁舒毫不犹豫冲向教学楼。 他找到教室,在门口等待下课,盘算着该说什么,下课铃响了,门打开,出来的人是廉真。 宁舒傻了。 她等错教室了。 “又是你,是要来听我讲课吗?”廉真笑着问。 宁哥连连摆手后退,“不不不教授您的课太深奥了我资质有限还是……还是……” 这时师姐走了出来。 “我是来找她的!”宁舒抓住了救命稻草,拉住师姐就往楼下跑,跑到看不见廉真的地方,她才松了口气。 “学妹,你找我有事?”师姐虽然有点气喘,但还是善意的微笑着,“需要帮忙的话不用客气,告诉我就好。” “我确实有事师姐,你能不能不要……不要这么好心啊!别人找你帮忙你就帮忙,这样不行的,你得做个有原则的人,做个高尚但又恰到好处的人!”宁哥听她这么说特别着急,然而这时,走廊尽头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宁舒马上屏住呼吸问道:“师姐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好看吗?头发乱了没?” 楚卿如一头雾水,只得点头说道:“很好看的,也没有乱。” “师姐,我就要追逐到属于我的幸福了!你也一定要加油!”说完宁舒大义凛然的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楚卿如站在下课的人潮之中,不知所措。 宁舒把刚走出教室的容澈堵了回去,顺手关上了门。 教授惶然无措的熟悉脸庞让她特别兴奋。 “掌……教授,我让你当我男朋友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都三天了,这样拖着女孩子是不是不太好啊……”宁哥觉得不能逼迫他太过分,于是委婉说道。 但她的委婉对于容澈实在是太狂野了,教授却不知怎么,见到这个眉眼有点冷淡的好看女孩这么热情,胸口就扑腾扑腾乱跳,不行不行,这次他得压制住不受控制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不行,压不住,再吸一口,还是不行。 “教授,你是缺氧吗?”宁舒差点笑出来。 容澈尴尬的摇摇头,“呵……呵呵……不是……”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容澈连呵呵都说不清楚,“教授,你是不愿意当我男朋友吗?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 她走向容澈,一双真挚的眼睛里烧着火似的看着他,容澈很慌乱,不是因为她的靠近,而是因为自己竟然因为这靠近而悸动不已,他从没有过这种陌生的感觉,容澈回忆在礼堂第一次见她时,她转过身离开的那个时候,自己看着她的背影,没来由的竟然酸楚,他当时以为那只是太多人在课上睡着,自己的自我怀疑罢了,可电梯事件和今天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不,这不简单。 “你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我换个问法,”宁舒站住了,离容澈如此近,近的能看清他瞳仁里自己颤动的倒影,“教授,那天在电梯里,我亲你的时候,你虽然手没动作,可……”她纤长的手指压在容澈的双唇中间,“这里的回应我还是能感觉到的,所以,我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是?” 容澈的脸红又烫,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毕竟她说的对,如今羞愧也来不及了。 “那你要是不做我男朋友,就是对我始乱终弃,亲了我又不负责任,你说对不对?” 她说得这么有道理,容澈没法反驳,他很是惭愧,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对不起眼前坦荡真挚的女孩,只能继续点头。 “这样说来,为了对我负责,你就必须当我男朋友才行,不当的话,就是不负责任,就是始乱终弃,就是玩弄纯情少女无辜的心,就是寡廉鲜耻,就是不讲男德!” 兔子弟弟那里学来的话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宁舒很是得意,她看着呆掉的容澈,又靠得更近了一些,他的眼睛这么好看,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过呢?想到之前的种种和最后的分开,想到容澈在最后一刻还不放弃去救自己,宁舒的眼睛霎时红了,眼泪落的和脾气来的一样快。 失而复得的惊悸,她也是第一次尝试,怎么不触动呢? 容澈不是没有见过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他总是很抱歉和迷茫面对女孩的眼泪,但这次不一样,刚才还强势的不行的宁舒突然落泪,这眼泪就像熔岩淌过他心上,越流越深,深到心底从没触及过的角落,灼烧得剧痛。 容澈抓住了宁舒的手,“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 等他再次从这种失神中找回理智,他已经成了宁舒的男朋友,并且抱着自己的女朋友,双手紧紧扣在她的后背上。 完了,全都完了。 他果然堕落了,从一个教授变成了禽兽。 尽管后来宁舒宽慰他,自己又不是他的学生,他们连一个学校的都不是,哪来这些思想包袱啊,可容澈还是经常陷入谴责中,其实他和宁舒的关系,最多也只是她跑来听他讲课,其实宁舒听他讲课也是无聊极了,他语速慢,照本宣科,尽管知识讲解很到位,但就是很无聊枯燥,前几次宁舒努力看他的脸分散注意力,几次之后还是失败了,宁舒睡着在课堂上,舒舒服服一觉醒来,教室里没了人,讲台前也空空如也。 她赶忙站起来,肩上的衣服掉在地上,宁舒回过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自己身边的容澈把衣服捡起来。 他有点尴尬,最后还是先开了口,“呵呵,我先走了似乎不太好,所以在等你醒。” 宁舒感动极了,她点点头坐下,自然的把头贴上容澈的胳膊,倚靠着他。 时间好像静止了,容澈竟觉得这样的时刻熟悉又遥远,好像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的瞬间,他不自觉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她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像他人生中从没有过的好天气,散发着无法拒绝的邀请,让他走进这熟悉却又明明是崭新的生活里。他耳朵开始红热,掌心也滚烫起来,不知不觉的,低下头,亲了她的脸。 这件事后,宁舒觉得自己太棒棒了,教宅男谈恋爱是不太容易,但已经取得重大成果了!这是容澈的一小步,可是她宁舒的一大步啊!她决定乘胜追击,一步到位,本垒在望! 宁舒冲动起来是真的冲动,但脑子不笨,因此破坏力总是惊人,现在她有了机智的想法就必须付诸实践。他们专业今年研三的前辈马上要去出国交换留学,过两天就是欢送会,大家约了一起出去吃饭,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宁舒主动报名参加。 聚餐当天,宁舒开怀畅饮,连一直觉得这师妹冷艳矜持的学长学姐都觉得她酒量惊人,宁舒在喝到刚好头晕的时候偷偷溜出饭店的包房,拿出手机,给容澈打了电话,电话里她狂飙演技,胡言乱语,展示了一个醉酒女性身处危机的弱小可怜又无助,吓得容澈忙问她在哪,自己马上来接。 容澈果然来了,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把车开这么快过,到了宁舒迷迷糊糊说的地方,果然,她浑身酒气喝得烂醉,容澈很怕她吹到风难受头疼,赶忙给宁舒放进车里,摇好车窗免得她着凉,又盖上自己的衣服,安全带系好才回去自己的座位。 宁舒赶紧睁开一只眼睛,看他回来又赶紧闭上,假装说醉话,心中美滋滋。 容澈是不知道她宿舍在哪的,几次问她,她又不肯说,找她手机里同学的电话,宁舒会留下这种漏洞吗?她是谁!她早就用光了手机的电池,根本开不了机。容澈一咬牙一狠心,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这是个干净整洁的屋子,宁舒偷偷睁眼看到了,果然是容澈住的地方,规规矩矩又温馨舒适,和他这个人一样。 容澈把宁舒放在自己床上,动作很轻,脱掉外套,他又忙前忙后,拿热水给她漱口,轻轻在她耳边说话让她乖乖配合,热毛巾擦脸热敷,最后才让她躺进被子里。 宁舒听到他脚步声离开房间,一会儿,浴室的水声想起来。 诶呀掌门真的是爱干净,她有点小激动有点小羞涩,酒劲儿随着悸动上涌,头也晕晕的,等待十分漫长,可太漫长了,宁舒觉得头越来越沉,但容澈怎么还是不来跳进她的陷阱? 然后,她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当真是头痛欲裂,宁舒滚下床,捂着头哀嚎,五分钟后才站起来,结果发现身上的衣服穿得规规矩矩,房门关着,一切都风平浪静,无事发生过。 她小心翼翼推开门,这个小公寓很安静,客厅窗户还开着,阳光和风一同流泻进入,洒落半室金黄。快到中午的时间才有这样好的阳光,桌上纸张沙沙作响,宁舒走过去发现,是一张字条,容澈的笔迹干净有力,告诉她自己有课要上所以先走了,煮好的粥温保温在电饭煲里,冰箱里有清淡的素菜,他早晨做的,但还是记得热一下再吃,昨天晚上她包里掉出来的打印好的论文初稿,自己并不是有意去看,可没有什么事做,就顺手捡起来,帮她把错字都挑出来,再简单翻译了一下综述,还有些语病,不过他说她写得很好,是个出色的好学生。 宁舒看完,头疼的更厉害了。 昨天晚上,容澈说自己,没!有!什!么!事!做! 论文就放在旁边,整整齐齐,他tm还给自己装订好了?铅笔把错字圈了出来,语病也改了,综述部分的翻译他是写在几张纸上加进去的。 你真有闲心啊! 你床上睡着个姑娘你心里没点数吗! 宁舒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这是对她魅力和本人的一种否认,极大刺伤了她的自尊心!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对容澈生气,不接电话不看微信短信,宁舒觉得自己特别失败,难道是这里的掌门不够喜欢她,所以才这样的吗?她哪里不好了,明明哪里都好,却偏偏待遇还不如一篇论文。只是她等着等着,气消了,容澈的电话也不见了,宁舒也不是故作矜持,她只是真的来气,但气一去,她打电话又变成了空号,于是赶紧去学校询问,问了才傻掉,原来容澈回美国了。 他是提前结束访问的,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教课了。 容澈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糟糕的人。 他没有抵制住诱惑,居然和一个学生在一起了,他没有办法,必须负责,谁让他让人家女孩子无路可走,他不该接受她的吻,可又没法拒绝,就必须勇敢承担过错,他迈出这一步,结果发现这罪恶的结果自己竟然还很甘之如饴?太堕落了!他觉得自己枉为人师,禽兽不如,但这样的生活真的太让他眷恋。宁舒的一切都让他着迷不已,她好像有他从没有过的活力和热情,真挚又动人,最让他无法解释的是她带给他那新奇又熟悉的亲昵,仿佛认识了很久,也仿佛第一天这样亲密无间。 他堕落了,开心的堕落了,可又突然峰回路转,失去了一切。 容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后来他恍然大悟,一定是那天,自己竟然唐突的把宁舒带回了家,虽然他当时做了无数的心里斗争,可还是觉得这个方案最好,起初因为关切她的身体健康,他并没有什么杂念,可当一切安顿好,他也洗了个澡洗去身上的酒气,回到卧室后,他看着她因为酒劲儿红润的脸颊,可爱极了的睡颜,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呼吸也越来越急,竟然一时心神恍惚,靠近宁舒,偷偷的亲了她的脸颊。 容澈被当时自己的举动吓坏了,他后退着踉跄出门,惊慌失措,撞掉了放在椅子上的宁舒的背包,他看到地上掉出来的论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抓起来跑的夜风微凉的阳台,深呼吸,再呼吸,星空在旋转,他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自责和焦虑让他无法走进卧室一步,只得靠思考问题来缓解痛楚的道德危机。 他做好了一切,留好了字条,明明没有课也说有课,这个谎言也让他难过,他竟然欺骗她,这样过分的事,一天之内,他竟然对她做了两次。 容澈失魂落魄来到实验室,这里没有人,他等到晚上再回去,宁舒已经不见了。 她不肯接他电话,也不回他的讯息,他知道,她一定是生气了,她应该生气,自己这样混账这样畜生不如,她应该恨自己才对。他心中还有一丝恬不知耻的希望,期待她愿意听自己解释,可她没有,她做了正确的决定,容澈失魂落魄,提前申请离开。 他回到美国,回到自己的学校,科研和课题填满生活,原本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丰富多彩极了,可现在却只觉得空洞苦痛。 容澈总是会想起宁舒,他渐渐意识到这就是从前自己不能理解的爱,可是晚了,已经太晚了,他的愚蠢和糊涂葬送了这次从天而降的喜悦,再没有人愿意在他的课堂上撑到最后才睡着,也不会有人愿意听他慢慢悠悠说那些无聊的话。 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她。 容澈失魂落魄,好像灵魂的一部分随之而去,他在喂实验室那两只自己从生物实验室救下来的两只兔子时唉声叹气,路过的同时看到,都觉得他这段时间彻底疯了,一个从没恋爱过的人,怎么就能飞速进入到失恋的状态了。 容澈拼命投入工作中,越是投入就越是空虚,终于,一场流感趁虚而入,容澈病得不轻,发了好几天的高烧,终于退烧后人也还是憔悴支离在家休养。 宁舒追来美国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容澈。 她体验了一次极致的心碎,想到当初被廉真强行带走,会不会掌门就是这样煎熬,她越想越难过,尽管是跟在容澈身后偷偷的走,可还是没有忍住眼泪。 他大概是要去实验室,宁舒想,就像他之前一样,可是自己又在他生命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那么粗暴的闯进他安稳的人生,和从前自己最后努力逃离的又有什么区别?她本想这次能给自己和他带来幸福和快乐,可她也没有爱过人,也不知道怎么去爱才是正确的,她或许不适合给予爱喝得到爱,总是给人带来的痛苦更多。 想到这里,宁舒停下原本打算上前叫住容澈的脚步,慢慢转过身。 或许不管在哪里,离开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宁舒哭成了狗。 容澈病没有好就回到了工作岗位,在家里他空闲时间太多,脑子里又都是宁舒,实在难熬,他走在学校的路上,上课时间行人稀少,他忽然觉得呼吸憋闷,停住了脚步。 容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头,但他下意识的去看,愣住了。 他看见了宁舒决绝的背影。 这个背影,好像已经准备要离开他的生命了一样,在向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地方,坚决地走去,容澈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痛彻心扉的撕裂在心底蔓延,他好像经历过同样的痛苦,如今只是重演,但他明明没有这样的记忆,却被这种绝望和痛再度袭来折磨,陷入冰冷的绝望。 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阿舒!” 宁舒停住了。 她的背影僵直在自己面前,容澈害怕她不会回头,这种恐惧没有来由,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无法抑制。 但宁舒回头了。 她哭着回头,跑向他,扑进了他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宁舒哭得声嘶力竭,她好像总是笑很少哭,容澈紧紧抱着她,明明错的人是他,他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可还是一直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澈觉得,上天对他未免太过厚爱,他犯了这样的错,还能失而复得。 宁舒一边哭着,一边也是这样想的。 ——)))))Happy Ending! 大家新年快乐!狗年撒狗粮而不是吃狗粮! ☆、【番外】未忘 这个番外接的是结局一里,阿舒救了掌门死去后,这个故事线里的人后续的故事。 ————————————————————————————— 这是个反复折磨楚卿如的梦境,入定后不该有杂思侵扰,她修行多年大有所成,绝不会为初入道门时才有的局限所困顿,如今,她却无法抵御这低劣的构陷,夜夜在入定后进入混沌的虚幻。 一切都是在宁舒死去后开始的。 谁也没想到宁舒在最后选择的不是挣扎而是救赎,她替容澈挡掉致命一击,形神聚散,人们说她罪有应得兰因絮果,本能成就修为却落得如此下场,楚卿如哭着为师妹抗辩,她一遍遍的说不是这样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没有人听她的话,大家说她总是乐于原谅又固执善良,楚卿如不明白,她的师妹死了,为什么这些人却要夸赞自己,只因为师妹做错了事,就不值得自己为她流泪吗? 她浑浑噩噩,绝望又迷茫,幻觉里,她第一次见到了梦境中的宁舒。 起初,她不敢相信,师妹带着笑容主动叫她师姐,还凑过来和她分享宿微谷大大小小的琐事,师妹说这叫八卦,她只想流泪,却又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都是欢愉,一滴泪也掉不下来。 梦境的虚幻无法填补现实的空无,楚卿如从入定中醒来,一切未曾改变,宿微谷中的人在谈论宁舒的恶因恶果,说她的残忍冷漠,仿佛那个梦境里的宁舒只有自己最熟悉,楚卿如不是没有想过,她太内疚自责,许是心有所思灵有所感,才有了美好的梦境代偿,但渐渐她又觉得不是这样简单。 梦境里不只是快乐,还有许多痛苦,只是都格外真实,唯一始终如一的是师妹果敢又自我的陪伴,宁舒不只是叫她师姐,而是真正的把她当成师姐,她们两个人没有什么嫌隙,也不存在怨妒,楚卿如一直都渴望的事情都实现了。 回避现实的楚卿如说是闭关,却在入定中沉湎。她仿佛经历了一个完整的人生,一个酣畅的故事,然而梦境的尽头,痛苦如影随形,她晚了一步,只晚了一点点,宁舒与廉真同归于尽,他们坠入大海,消失无踪,宁舒却说:“我很开心,也不后悔。” 梦境自此终结,楚卿如再没能在如定时回味,仿佛一切关于宁舒的真实和虚幻都戛然而止。尽管回忆带来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