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节
多久就“殿前失仪”被辙了职。 照昌盛帝的理论，琅琊郡主是他亲封的，别人对她这个郡主不敬，其实就是对他本人不敬。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康岳心中却很清楚，昌盛帝是嫌弃程大人夫妇段数太低，给他丢脸了。 如今，他这个礼部尚书见到王琳芝的时候，就客气的多了。 人人都说王琳芝失宠了，还说顾钺的身份配不上琅琊郡主，可话又说回来，顾钺如今也不过十六岁罢了，他的父亲如今已经是正四品，他再升职，那他父亲便只能下来。 而顾焱那位置，不知道有多少有想谋取，他在那里一天，就能为儿子积累更多的人脉，虽然文武殊途，可朝中若没有人，再能干的武将最后的命运也只能是“飞鸟尽，良弓藏”，倒不如趁势将爵位给大房，让家族先壮大起来。 大周人的宗族观念是非常强的，有时候宗族的力量甚至比律法还大，顾家如今这么多男丁，若肯好好扶持，将来总能有那么几个成才的。 顾焱能中进士，说明顾家人还是有读书的天份。 王琳芝能选中顾钺，足可以让清阳公主府再屹立十年，谁能知晓十年之后将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康岳很客气地送走了王琳芝，交待下面的人，“到时候千万别拖拉，等到琅琊郡主成亲之后，就开始翻修长公主府罢。” “那陛下会不会不高兴？” “会。” “那……” 康岳拈须，“不高兴也要做，文人最重要的是骨气。” 下面的人低声应是，心中却想着，“尚书这是不敢得罪那位琅琊郡主！” “下官本以为那陈国公世子会找来说这件事呢。”那属下嘀咕了一句。 康岳如今年纪有点大了，听力时好时不好，偏这回听清了，“陈国公世子来了，效果自然要差一些。” 好男不跟女斗，他堂堂尚书，爱惜名声呢。 若是其他人来，他自然也会使用“拖”字诀，讨好皇上，可这位琅琊郡主面前，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居然会有忌惮。 这郡主泼辣得紧，连公主和皇子说动手就动手了，何况是他这种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万一被她抓住什么小辫子，直接动起手来，可不就晚节不保了？ 309 担心 转眼到了腊月十五，京城里的积雪开始越堆越厚。 宁王妃天天看着灰黄的天空发愁，明明之前都商量好了，让赵柔在京城过完年再离开，可她这女儿却不知想到了哪里，硬是将时间改到了年前。 如今雪下得这么厚，路都堵了，万一路上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宁王妃便吩咐身边心腹婆子，“公主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瞒着本王妃，你悄悄地过去看看。” 那心腹婆子陪着笑脸应了。 却没有直接去赵柔那边，而是悄悄地将自己的女儿叫了过来，“你买些零嘴，哄一哄那边的小蹄子，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这闺女如今十岁左右的年纪，人很机灵，马上照做了。 很快回来悄悄地告诉她娘，“程侧妃这几天吃住都和公主一起。” 这可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程侧妃是七皇子妃，前几天整个勋贵圈子都还在传，说七皇子妃又病了，七皇子侧妃程氏开始掌管七皇子府。眼看着腊月中旬，到处都开始送年节礼了，七皇子这位掌家的侧妃反倒留在他们宁王府了呢？ 那婆子想不通这事，便也不再去想，而是很快地将事情告诉了宁王妃。 宁王妃不由涌起一阵不喜，难怪女儿前几天还在同她商量要怎么过年，过了几天直接告诉她说要年前去吐蕃了。 这一去，此生怕是再也难以见到了。 “这个贱蹄子，插手七皇子府上的事也罢了，还管到了我们这边来了！”宁王妃一脸不满，命人将赵柔身边的嬷嬷请到了自己这边，“公主生性直爽，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本王妃才让你们看着她，你们倒好，和外人一起欺瞒起本王妃来了！” 虽然人人都道宁王妃是菩萨心肠，但宁王府的老人却都知道，宁王妃翻起脸来一样六亲不认。 那嬷嬷一下子便跪了下去，“不是老奴欺瞒主上，而是公主特意交待了，谁要主动来告密，就拨了她的舌头。”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将她的儿女全部给本公主挑中，带往吐蕃去。” 可她心里明白，若是将这句也学了，宁王妃肯定会在心里责怪她。 宁王妃气得浑身发抖，“那提前去吐蕃的主意，也是程侧妃出的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那嬷嬷并不敢有半点隐瞒，将知道的全说了出来，“程侧妃那天来给公主添妆，告诉公主，说她得罪了凤香公主，要在她这里避上几天，她们后来说的话，全背着老奴，老奴也不知道了。” 宁王妃摆手让她去了。 女儿马上就要远嫁异邦，她自然是不想在这个时候为难她，但程氏是什么东西？也敢打她女儿的主意？ 她在赵柔那里避了几天难，赵柔就要提前远嫁，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顾了，这女人，她才不想将她留在宁王府。 “将程氏在宁王府的消息告诉凤香公主。”宁王妃吩咐道。 下人们很快去了。 凤香公主如今对程静姝已经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闯进宁王府直接将程静姝抓回去，剥皮抽筋才好。 可身边的人拦住了她，“柔嘉公主若真的要保她，肯定不会让您做这件事的。您何不多等一天？” 十六赵柔就要离开京城，那么宁王府肯定不会再留程静姝。 “赵柔是什么身份，她自己应该清楚，敢和本公主做对！” “可她马上要和亲了，吐蕃王子又在这里，若是闹出了事情，皇上心里必定不会高兴，您好容易才到了皇上的另眼相看，万不能因为程氏而毁了之前的心血。” 程氏那个贱人，竟然敢算计她！ 她根本忍不下去！ “琅琊郡主本就和您关系不好，若她说的事情是真的，那她为什么不提前说？” 凤香公主摇头，“不，她和本公主从小不对付，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自然是想看本公主的笑话！想让本公主求她说出实情，可这事本公主从程氏那个贱人的身上一样问得出来！本公主不在乎晚这么几天！你们多注意七皇子府上的事情，他若回来，速速来报与我知道。” 这几天凤香公主想了很多。 她想亲手掐死程静姝，但却不想和七皇子闹翻了，若他们姐弟闹翻，程氏就算死了，也会高兴？ 她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仇人得意，哪怕是临死前！ 最好的办法，是先将这事查明白，然后先说服七皇子，由他来逼问程氏。 可七皇子却迟迟没有回来。 看来只能多等一天，等赵柔离京之后，直接抓住程氏，严刑逼问出事情的真相，然后让七皇子知道，并且亲手处置了她，唯有这样，才能让人痛快！ 王琳芝这几天也密切地注视着凤香那边的动静，见她一直没行动，心里不由有些着急，根据她的猜测程氏不光是想借着赵柔躲过这一劫，而且还想借此兴风做浪。 这样的女人，活着也是害人，还是早死早好。 可惜，程氏对吴惠妃下手这件事，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事情还要从她快要嫁人这件事上说起。 清阳公主想着王琳芝以后嫁到顾家去，就算向夫人喜欢她，可顾钺毕竟有许多兄弟，万一将来有妯娌要王琳芝的强，她又不屑出手，岂不是让那些人白得意？所以她特意放出王琳芝想从宫中放出来的宫女中挑选管事嬷嬷的消息。 哪想没过两天，就有个嬷嬷过来长公主府，说她有重要的消息要报。 清阳公主担心对方是像李嬷嬷那样的人，所以直接命人将人带到了王琳芝那里，毕竟名义上，她已经不管任何事了，长公主府对外的事全由长史张立行负责，内务全交给了小薛氏。 既然这放出来的宫人是挑来给王琳芝的，那就由王琳芝决定她的去与留了。 哪想这宫女却讲出了吴惠妃死的那个夜晚，她看到安雅县主悄悄地在外面的树上绑了风筝的事情，还在那里自言自语，说吴惠妃已经是必死之人。 王琳芝命张立行查了许多典籍，才知道雷雨天气的情况下，也有人被这样被劈死过。 所以她便将吴惠妃的寝陵被劈，也一并算在里面，着人告诉了凤香，依凤香的脾气，必定是要去报仇的，可她就的凤香斗不过程氏。 310 毁容 王琳芝便将那宫女留了下来。 用不用她一回事，单凭她来找自已，可见就是个聪明人。 有她在，程静姝就等着凤香的疯狂报复。 她和凤香一样，在期待着明天，腊月十六。 可不管她们怎样的着急，时间总是不快不慢往前滑，经过一个漫漫的寒冬之夜，天亮了。 因为昌盛帝要给和亲的公主送行，所以宁王府的大门开的并不早。 在此之前，宁王府里根本没有任何人出入。 站在雪地上的凤香公主不耐地跺了跺脚，正准备发脾气，抬头看到了似笑非笑的王琳芝。 王琳芝站在路的另外一边，一脸淡然，可她脸上的笑容，却上凤香公主极为窝火。 她果然没有猜错，王琳芝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王琳芝在笑话她，堂堂一个公主，竟然被一个侧妃给欺负得这般惨，自己身败名裂倒也罢了，竟然还背负了杀母之仇，可她身为公主又能如何？不过是有苦不能说罢了。 单凭王琳芝这种不屑的表情，她今天就不能放过程静姝。 凤香公主冷哼两声，便不再看王琳芝，而是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看到宁王府大门打开，赵柔的銮舆一出来，凤香便迎了上去。 宁王府的护卫们相互看了一眼，却没敢上前去拦。 赵柔能嫁吐蕃，严格来说凤香公主是出了不少主意的，这些事他们这些做护卫的虽然不能知道得太多，得也扑风捉影的得到一些风声。 有些人甚至觉得这是姐妹情深。 就是凤香自己也蹙眉向护卫道：“柔嘉公主马上就要远嫁了，此地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本公主自幼和柔嘉公主极好，自愿前来送她一程。” 经她这么一解释，护卫就更不会拦了。 凤香冲上去，直接上了柔嘉的銮舆，说了许多祝福的话，猛然指着低头站在她背后的女子道：“公主这几个随从，长相未免太……” 她虽然没往下说，但脸上却有不屑之意，看热闹的人等都以为凤香是嫌那侍女长得丑，也就没人说什么。 用他们的眼光看，那侍女身材虽然妙曼，但脸上的眼睛却很小，脸色也不好，似乎还有不少雀斑，这样的人跟着公主远嫁吐蕃，凤香这个货真假实的真公主觉得她有损大周的国威，也是说得通的。 赵柔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正想说什么，却听宁王妃笑道：“凤香公主正解，本王妃也这么觉得，可惜宁王府内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了。” 宁王妃自从出了大门，就盯着女儿身边的人看，果然看到了一个面生且丑的人。 正想出言相询，听了凤香公主的话，再仔细看那背影，心中也敞亮起来。 虽然她并不明白程氏是怎么做到的，但可以肯定，这个丑不啦几的侍女正是程静姝冒充的。 凤香公主此时意外的聪明起来，直接指了自己身边的宫女，“你，上来，换了她！” 赵柔似乎想开口，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倒是意外地松了口气的感觉。 别人不清楚，赵柔心中却十分清楚，她是受了程氏的威胁。 程氏来找她之前，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若她不带着程氏一起去吐蕃，程氏就去四方馆吐蕃王子那里，掀出赵柔的老底。 留在大周，赵柔这一辈子也就是名普通的庶人了，而去了吐蕃，她却是下一任吐蕃王的王后，她费尽心机才得到了这一切，如何舍得放弃？ 所以只能接受程静姝的威胁。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半路的时候，就直接抓程静姝的错，然后动手，直接让她变成死人。 何曾想过，凤香公主会这个时候冒出来，直接解了她的危机。 赵柔甚是感激的朝凤香笑笑，“多谢妹妹成全我。” 凤香淡淡的颔首，什么话也没说。 赵柔也懒得计较。 反正她跟凤香也就面上情，她愿意收留程氏，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恶心凤香。 凤香仗着自己是公主，仗着自己将她当成姐妹，就故意让程静姝在背后败坏她的闺誉的事，她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程氏这女人，心眼太多，她颇有些担心，自己会玩不过她，凤香带走，对自己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毕竟吐蕃王子长相英俊，比之前的毛卫周好了上百倍。 她现在不赶快一走了之，难道要等到毛卫周来破坏她的亲事吗？ 尽管她并不认为他敢。 失去权势，再得到它，就更加珍惜。 她是这样，毛卫周也是。 所以还是早离开的好。 当然，赵柔也不敢有异意。 凤香敢直接点出要和她换人，必定是觉察了程氏的身份，对方又是昌盛帝的亲生女儿，万一真的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她不仅会功亏一篑，而且还会被昌盛帝降罪。 她如今远嫁，看着好似还算体面，但自己心中也明白，不过是戴罪立功罢了。 赵柔并不敢当面和凤香对上。 凤香见赵柔和宁王妃尚算识相，也就没说什么。 跟着的婢女，直接架着人回了公主府。 至于后面皇帝百官送行，这种场面事，她才没有兴趣。 “给本公主拿一把生锈的刀过来。”凤香公主吩咐道。 东西很快拿了过来。 凤香公主接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一阵，“从现在开始，本公主的问题，你若答对，本公主就放过你一次，若是答错，那就千刀万剐。” 就算如此，她也不觉得解恨！ “你为什么要对吴惠妃动手？”凤香公主单刀直入地问道。 程静姝忽地笑了起来，“她不死，七皇子就要被她害死，就是公主您，也会被她害死，她虽然生养了您，但您在她心中，也不过是攀附的手段罢了，不然您怎么会过得这般悲惨。” 凤香公主心中虽然明白程静姝是在找借口，可愤怒的火苗仍旧窜得老高，可到底没动手，只开口道：“将本宫才买来的那种可以使伤口溃烂的药涂在这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