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节
,语焉不详,使得昌盛帝很不耐地看了她一眼,“这八字当真是从寿安宫大殿门口拾到的?” 丽妃连连点头,“若不是她们陷害,王……皇后娘娘……” 她本来想称王庶人的,可到了此时此刻,心里却希望她还活着,又不由自主的改成皇后娘娘了。 昌盛帝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关于王皇后的事了。 明明活着的时候巴不得她马上从他眼前消失才好,可她真正的消失了,他却开始不习惯起来。 甚至会经常做梦,梦到她在冷宫里的样子,瑟缩着肩膀,靠墙抱臂蹲在角落里,那模样哪像个母仪天下皇后,简直就跟个叫花子差不多! 他忍不住跑到面前去,指着她的鼻子训斥她,然而以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王氏,却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我活着时候你嫌弃我也罢了,现在我已经被人给冤死做了孤魂野鬼,你就放过我!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安好就安好,看不到王氏他应该会心情更好! 不知为什么,梦醒时却怅然所失,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自此,他开始怕听到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相关的任何事情。 现在,丽妃的话虽然很零散,但昌盛帝的脑海里却马上拼凑出了当时的画面,至于结果他根本不敢细究。 “朕累了!你跪安!” 昌盛帝的话比冬日的冰还让人感觉到寒冷,丽妃却浑然未觉,“是吴惠妃!她故意使手段,诬陷了王皇后,现在皇后娘娘死了,又来陷害臣妾和两位皇子了!” 她有预感,她今天不说,以后永远也没机会再说了。 “陛下,您醒醒啊,琅琊郡主专程来宫里告诉过你的,她做的梦,梦到过这一切的!”丽妃不停地叩头道。 184 送礼 “送丽妃回宫。”皇上很不耐烦。 凡事要讲究用事实说话,不可能因为他宠爱王琳芝,就会在国之大事上被她左右。 丽妃很快被两个内侍架着出去了。 “你说,那凶徒是怎么进入后宫的?骁卫里面又为什么会混入刺客?”昌盛帝问道。 这话冯浥尘哪敢随便回答,唯有哈腰缩肩拱背地站着。 不过昌盛帝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说到底还是怪他自己,就算想弥补宁王,也不该将骁骑卫交给宁王世子掌管,不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 好在宁王是个识情识趣的人,很快在家里称起病来,宁王世子一回去侍疾,这差事也就算交付了,以后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宗亲了。 至于太子和二皇子,差事也都给卸了,直接拘在了东宫和二皇子府。 掌管六宫的权利又回到了吴惠妃的手中。 可吴家毕竟比不上从前了,已经没有了任何暗中经济来源不说,反倒遭到了仇人的忌恨,吴氏兄弟全部被杀死在府中。 昌盛帝早在去岁就已经下了口谕,让吴家人全部在魏国夫人墓前结庐守孝,可这家人哪里有一个能吃苦的? 茅草屋住了几天,以冬至需要祭祖为由,早搬回了吴家。 因吴家有个做宠妃的娘娘,也就没有那等没眼色的主动将这事捅到昌盛帝那里,此事就这般不了了之。 可惜就在七皇子大婚的那天晚上,吴惠妃的两个兄长兼吴二娘全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昌盛帝震怒,下旨明查此事。 可自从吴家开始暗中操控安公园开始,不知做了多少令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夫妻失和的事情。市井坊间说到吴家一案时,有许多人直接拍手称快,声称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也有人认为太平盛世,天子脚下,居然有人如此丧尽天良,理当严惩凶手。 柳尚书大展拳脚,短短数日内,便从吴家的下人口中查到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很快捉到了人,但那人却一口咬定此事是太子身边的人指使,柳尚书欲上报了昌盛帝结案。 薛家得了消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就像安公园的纵火杀人案一样,和太子一系根本不沾边,但最后那行凶之人却硬一口咬定是丽妃买凶杀人。 好像背后有人专门操控着这件事一般。 薛夫人感叹了一句,“若是咱们朝上有人,说动御史,弹劾柳尚书以权谋私,故意污陷太子,要求三司会审吴家一案就好了。” 这道理薛老夫人自然也明白,“最近龙体有恙,皇上已经好几天没上朝了!” 京城却到处传得绘声绘色,称太子不满意惠妃重掌后宫,为了给丽妃报仇,故意报复在吴家身上,还说太子心胸狭窄,眦睚必报……甚至有大臣开始上书,要求重立太子。 薛老夫人实在没办法了,“你拜访一下琅琊郡主。” 薛夫人十分意动。 根据薛清云的描述,王琳芝在宫里似乎比公主还要受宠,说不定真的有办法呢? 此时正是下学的时候,去公主府正好。 薛夫人收拾妥当,带了几盒糕点便过去了。 双方礼毕,薛夫人便开口道:“公主如今去了外地,郡主若是觉得冷清,可多去敝府玩,我们太夫人时常念起您。” 王琳芝笑了下,随意地点个头,“有空定会过去。我路上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件好笑的事。” 这么久还没说到正题,薛夫人心中未免有些着急,却不得不顺着王琳芝的话往下问。 “听说陈御史的母亲陈老太太进京了,现在正需要上年份的老参续命,人家都说陈家那宅子阴暗潮湿,光线不好,会加重陈老太太的病,可惜他家太穷了,换不起大房子,也买不起老参。陈御史这么大的官儿,您说他家中会这么穷吗?”王琳芝掩着嘴笑。 陈御史,御史台大夫,是大周御史台的最高监察官员。 若陈家的老太太真需要上年份的老参,薛家肯定能拿得出来,只要将这礼送出去,太子就得救了! 薛夫人急急地站起来,“多谢郡主告诉我这件事,我得赶紧回去安排,等这件事过了,我再来叨扰郡主。” 王琳芝微微点头,起身送客。 薛夫人回了薛家,忙忙地将这件事告诉了婆婆。 薛老夫人让儿媳妇去找王琳芝,本以为对方会从皇宫入手,哪想王琳芝却从陈御史家入手。 可陈老太太需要老参续命的事情只要一宣扬出来,只怕会有无数人抢着给他家送人参,但陈御史又非常清廉,必定不会接受,所以这事才没有多少人知道? 薛家最近为了和那些御史们搭上话,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可陈御史又岂是普通人能见到的?薛家想送礼,又怕弄巧成拙。拦在陈御史上朝的路上,人家看都不看她眼。让下人去打听,送回来的尽是些没用的消息。 陈夫人出身名门,陈夫人一向和薛夫人关系也不错,但薛夫人却不敢开口求她帮忙。因为官场的事向来都有自家的立场,万一她开了口,陈夫人却不答应,那两人以后再见面就会很尴尬,所以没有五成以上把握的事情,贵夫人一般都不会开口求人。 薛夫人焦急得头发掉了一堆,也没有任何办法。 没想到薛家恨不得挖地三尽都没有得到的消息,王琳芝却偏偏知道了。 薛夫人顾不得思考此事的真伪,开库房拿了支三百年份的老参出来,亲自装好了,又带了一处离陈家宅子不远的房契,心急如焚地去了陈家。 陈夫人接待了她。 两人寒暄片刻之后,薛夫人将房契拿了出来,“我家这宅子,一直空着,如今家里遇到了点事,就想着先将房子租出去,或多或少,也算有些收益,比坐吃山空好,刚好这宅子离夫人家很近,还请夫人多帮我留意一下。” 薛家这处宅子陈夫人是知道的,面南朝北,宽敞明亮,而陈家的房子却面北背南,刚好背对着薛家。 “请问夫人想怎么租?” 薛夫人:“就照附近的行情,一个月一两银子。” 这行情,平时倒也租得到,不过今年又是大比之期,入京的举子如过江之卿,一房难租。 “那不如就租给我们家,我们家老夫人今天才从老家过来,嫌弃我们这房子住着不够敞亮,一直在念叨。”陈夫人苦笑道。 薛夫人很了解地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那老爷,天天花银子像流水一般,前天又写信要了两万,我现在穷得啊,变卖了不少家产,手上现在还存着棵老人参,夫人也帮我找下买主,急着要用银子,因放得有些久了,便宜些,三百两卖了算了。”边关连年战事,长兴侯若是筹不到军饷,找家里暂解燃眉之急倒也有情可原。 可偏偏陈家就缺这些东西! 送礼也要讲究技巧,要算得恰到好处,还要使人无法拒绝。 薛夫人说完,又随意聊了些家常便告辞了。 185 反噬 等到陈大人归家,陈夫人就说了这件事。 “咱们老太太才刚入京,您说这薛夫人怎么就知道咱们想要敞亮向阳的宅子,还有这人参!” 她才派了下人去药铺里问过,三百年份的老参要五千两! 陈御史刚正不阿,家中十分清贫,哪里拿得出这许多银子! 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娘就这般受病痛的折磨。 陈大人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那咱们就买下来。” 五千两买不起,三百两还是能拿出来。 陈夫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忧虑地开口道:“他家该不是为太子的事而来?” 陈大人点头,“应该就是为此事而来,不过他们没来之前,我已经准备向皇上进言了。” 陈夫人:“不是说皇帝身体有恙吗?” 陈大人摇头,“最近这几宗案子都和太子有关系,但是太子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又是长子,自小宽厚仁和,皇上又是个多疑的,估计安公园出事之后,已经派人盯着太子了,现在又闹出吴家的事来,皇上身体有恙得十分蹊跷……我估计……也就这两天就该好了。” 果然被陈御史言中,昌盛帝第二天就上朝了。 陈御史果然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自幼宽厚仁和,别说杀人,只怕杀鸡的事都没有做过,如何肯屡次三番的对吴家动手?就算想毁掉安公园,只需和京兆尹孟知礼说一声,让他多派人去安公园几次,吴家的生意自然也就做不下去了。何必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招式?” “柳大人是七皇子的岳丈,但凡审起和皇子们相关的案件,就算没有偏袒某一方的嫌疑,也该主动回避!” “臣恳请此案须三司会审,再定案。至于人犯,理应关押大理寺。” 此话一出,便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赞同。 皇上也果然如陈御史所猜测的那般,同意三司会审。 薛家又放出风声,京城里的百姓们不免又开始议论纷纷。 “太子是被人诬陷,堂堂太子,就算想要打击吴家,兵不刃血的方式多了去,怎么可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不过百姓们议论几天,鲜新感一过,又开始关注起别的事情了。 半月之后,吴家案子审出来了。 推翻了柳尚书之前的判词倒也罢了,居然查出之前的证人做了伪证! 原因,皆是因为证人翻供了。 那证人是吴家的下人,声称是有人给了他五千两银子,交待他说出凶手的特征的,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看到凶手。 再审那凶徒,却发现此人正是刑部大牢里的死囚,受刑不过便招认了,“一切皆是狱中牢头让我这么做的,我答应照他说的做,他便会给我家里银子若干。” 顺着那牢头往下审,居然审到了柳尚书身上。 由清官到贪官也不过一步之间。 昌盛帝大怒,当时就将柳尚书贬到了甘州做通判去了。 吴家的这场大案,以太子报复开场,以刑部尚书错判结束,简直成了家喻户晓的话题。 吴惠妃折损了一名最为有力的盟友。 “吴家大爷和二爷到底是谁动的手!”吴惠妃抓住了程静姝的头发,狠狠地朝墙上撞去。 程静姝反过来,照着她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娘娘问我,我去问谁?” 没错,就是她授意人动的手,包括丽妃的事也是她策划,不然陆阳春也不可能刚好立了这天大的功劳,得到了昌盛帝的重用,但她又如何肯对吴惠妃承认? 程静姝不仅不承认,而且还趁着吴惠妃吃痛松手的时候,狠狠地将她给推到了地上。 “你若是再敢打我,我就告诉七皇子,安公园里面的事是你做的,吴家的人也是你杀的。你不光对着吴家动手,心里还想着用我来留住皇帝!” 吴惠妃听了这样的话,几乎要跳起来,“你!你敢乱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程静姝冷冷地笑,“那你就杀,杀了我,只怕不用我动手,七皇子以后也会为我报仇!” 吴惠妃反而被程静姝的气势给慑住了。 “我是他亲娘,你算什么,怎么可能为你报仇。” 话虽是这般说,但吴惠妃心里却很清楚,七皇子确实更看重程静姝一些,反而对她这个生母十分疏远。 难道是吴氏母女和昌盛帝的事被程静姝这个小贱人知道了?她这么狡猾,肯定是知道了,不然也不可能反过来威胁自己! 可没有一个做生母的,希望儿子知道自己曾有有这么恶毒的时刻,吴惠妃也不例外。 “你,真把这事告诉七皇子了?” 程静姝笑了,“为什么不说?因为你会这般对吴氏母女,就会对般对我!我要是死了,为什么让你好好的活着?你这种女人,自己抓不住男人,守不住母族,管不了儿女,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可你却想着利用我绑住你的男人,你能这样做,我为什么不能找人替我主持公道?” 吴惠妃亦笑了起来,“若皇上真是有心,就算收用了你又如何?七皇子还敢反抗不成?” 程静姝照吴惠妃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又啐了一口,才道:“若真是那样,等我得了宠,就弄死你和你儿子!” 吴惠妃脸上现出一抹狠厉之色,想张口叫人进来,可又怕别人知道自己挨了程静姝的揍脸上无光。 正在犹豫,只听程静姝道:“你现在没有银子了!你敢动我,马上就会有人去告诉陛下,你害死了王皇后!你就等着为王皇后抵命!” “陛下宠的是我,王皇后早变成王庶人了!”吴惠妃仍不死心。 “可王庶人死了,皇上真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