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节
是不敢追,竟然让背后下黑手的人白白地跑掉了。 “顾二公子想一想,最近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顾钺:“之前师父没回来的时候,我天天在公主府根本没有出去,若说得罪人也就是因着魏铭的事,和陆公子斗蛐蛐,从陆家赢了一万两银子。” 这几人一下子来了兴致,“下次顾二公子再去斗蛐蛐,再上哥们儿去开开眼界呗。” 顾钺璨然一笑,“这事有点难办,我赢了他们那么多,他只怕已经不敢再和我斗了。” “不如公子将那“平原将军”交给我们,赢了钱一样是你的,怎么样? 顾钺:“我也不敢保证每一场都会赢,有时候靠的是运气。” 这几人竟然连正事也忘了,只和顾钺聊起家常来。 顾钺年纪不大,却十分懂交际应酬,只接吩咐人从知味楼订了酒菜,直接送来了。 大家就这么喝上了。 酒没喝完,公主府的几个侍卫就开始拍着胸脯保证,“公子身上的伤,短时间内只怕我们是帮您讨不回公道了,但是让陆家输点银子的事,包在咱们身上。” 说完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提着蛐蛐笼子出去了。 在大慈恩寺旁边的空场子上荡了一圈,酒醒了不少,一个就拉了另外一个,“咱拿了这么多银子,万一输了咋办啊?”他现在才看出来,这笼子里装的根本不是那只斗赢了的平原将军,而是另外一只。 另一个就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还没开始就认怂了?” 旁边过来一个马脸汉子,“输的人多了去,你们玩不起,还是别在这儿晃了,刺眼睛。” 前面那个不乐意了,他们本是公主府的侍卫,往那一站,就是皇子们也要给两分脸面,哪来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竟然敢睢不起他们! “要比就开始,不比就滚,耍嘴皮子不顶用。”公主府的侍卫色厉内荏地说道。至于能不能赢,其实他一样没底。 哪想对方也是纸老虎,“要比就五千一局,不比就算了。”公子这几天输多了,心情十分不好,但又想翻本,这才让他们上场,但毕竟不是自己的银子,心里总归是觉得没底,但又不能不听公子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上! 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不跟他们比,哪想公主府的侍卫早看出了那马脸汉子的犹豫,很爽快地交银票交给了中人。 半柱香不到已分胜负,马脸汉子那蛐蛐腿残了,无力再斗。中人将银子递给了公主府的侍卫,两人喜滋滋地揣着银票离开了。 哪想才转过一条巷子,肩上同时中了一箭,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估计他们这回要像顾钺一样中毒了。 反正这毒刘太医可解,他们现在只要能跑回公主府也就得救了,有这么多银子,中毒就中毒! 哪想转眼间,五六个人围了上来,“识相的,赶紧把银票交出来!” 两个侍卫心中暗呼倒霉,却不得不去掏银票,比起银子当然是自己的命更值钱。 哪想银票递过去,对方还没接到,又被穿着公主府的护卫给制住了。 两侍卫这会儿见到同伴,简直比见到亲人还亲,但人却支撑不住了,好在马上被扶住了,口中犹道“顾二公子年纪不大,这份心计还真难得。” 他们原来是不太相信顾钺的话的,但他们相信银子。 顾钺说了,只要来的人,就可以分到银子! 043 孙将军 公主府的侍卫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将六个人全绑了起来,送到刑部去了。 可惜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有用的东西。对方就是一群混混,前几天突然有人找到了他们,给他们租了房子,买了衣裳,请了人做饭,只要求他们将这些斗蛐蛐赢钱的人全都抢了。 可以抢到银子,还能人管衣食住行,这群闲汉没多想就同意了,现在见了官才知道抢劫要判流放,悔之晚亦。 公主府的侍卫这时才暗暗后悔,己方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捉到那放冷箭的人。 对方肯定是有主谋的,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但背后的人太狡猾了根本抓不到。 就算怀疑是陆家的做,没有证据也不能无故抓人。 公主府这边挺高兴的,“挨一箭换五千两银子,还是挺值的。” 侍卫们轮番来找顾钺,要帮他去斗蛐蛐。 “已打草惊蛇,对方估计不会再出来了。”顾钺摇头道。 任谁在同一个坑里跌了三次,肯定不乐意再跌第四次。 安乐侯世子同人斗蛐蛐输了暗箭伤人,明着抢银子的事却如长了脚一般,一夕之间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陆阳春带着重礼来了公主府,口口声声说要见顾钺。 那两位被暗箭所伤的护卫被同伴搀扶着出来了,“顾二公子此时已经去了孙将军那里,并不在公主府。” 陆阳春暗骂顾钺狡猾。 他本来是想借着到公主府来看顾钺的机会,告诉众人虽然顾钺误会了他,但他是风光霁月的人物,根本不与顾钺计较,不仅如此他还关心顾钺的伤势,这下原本就怀疑这件事真伪的人肯定会觉得顾钺故意诬赖他,从而挽回一部分形像,但顾钺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而顾钺那个师父,虽被人尊称为孙将军,但是他如今已经不再做将军,而是跑到大慈恩寺出家做了和尚,据说法号还是主持不空大师亲自取的,叫什么悟坤。这样的人,连荣华富贵都舍得下,自然不会将康乐侯府放在眼里,与其跑去自取其辱,还不如自己找个台阶下来算了。 “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不便再打扰了,告辞!”陆阳春很快离开了公主府。 他是勋贵子弟,尽管落魄了,但仍有一套自己的原则,就算强撑也要撑到底。 王琳芝虽然离开京城去了同州,但是她心里却十分好奇顾钺为何会伤得这般重,于是乎她只带了璎珞和珊瑚出行,将琥珀和琉璃留了下来,并且特交待了她们,“找人盯着程家、吴家和陆家。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实在不行可以用粗使的婆子去盯人。” 大丫鬟的目标太明显了,不若粗使的人,谁也不会在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钺这件事给了她一个极大的警醒,万不可以为暂时的风平浪静,就以为万事大吉了,一定要先防患于未然。 所以陆阳春一离开公主府,琥珀就交待了小六儿,让她娘去跟着陆阳春了。 离开公主府之后,陆阳春就让管事的抬着礼品回康乐侯府了,而他自己则是大摇大摆地去了西市。 康乐侯府如今外面看着花团锦簇,可实际上已经像开败的花儿一般,到处显出颓败之像了,可他却一下子输掉了这么多银子! 这些银子全是康乐侯夫人的私房财产,若不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柳枝儿对他有意,这银子根本到不了他手里,可现在全输给了顾钺,总要想个生钱的门路才行。 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他在街上转了好几天,也没有想到任何办法。 他在街上转悠了三天,小六儿的娘也跟着他转悠了三天。 琥珀的要求很简单,也不用跟着太紧,只看好他到底见过了哪些人,谈话内容能听到就听到,听不到就算了。 跟踪别人终归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若是被曝出来,郡主的里子面子可都被她们给丢了。 小六儿她娘虽然慎重,但仍是探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安雅县主跟前的丫鬟过来,交给了陆公子一万二千两银票。” 琥珀皱眉,“这么多!” 小六儿的娘咧嘴笑了,“俺当时并没怎么在意,直到那丫鬟过来,自报家门,俺才觉得肯定有事发生,就装做卖菜饼,打他们跟前过,那丫鬟给了陆公子一个荷包,说里面是她家姑娘制薰香的收入,一共一万二千两银子,让陆公子收好。” 一万二千里银子虽然不少,但在程静姝那里,只是制四次薰香帮人消除狐臭的费用罢了。 等到王琳芝从同州回来的时候,琥珀没有任何隐瞒,先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王琳芝十分意外,没想到程静姝为了陆阳春倒是挺舍得的下血本的,明明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 她本以这一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和陆阳春有任何纠葛,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到她和她的家人,她才不愿意管他们的事非,但程静姝却投靠了吴惠妃,上一世就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在背后使坏,王家才落得那样的下场,这一世她不得不防。 “宫里来人了,请您明天去寿安宫赴宴。”李嬷嬷笑眯眯地送来了一张请贴。 最近公主府里的下人都爱到清莲居来,李嬷嬷也不例处,不过璎络想得更远一些,李嬷嬷是公主身边的第一心腹,根本用不着做这些跑腿的事了,她拿着宫里的请贴过来,肯定是有话要交待王琳芝,她很体贴地将人全部带了下去,“走,我们去给嬷嬷煮茶去。” “太后娘娘请我赴宴?” 李嬷嬷点头,“记得上次那边还让您给吴太后画像呢。” 王琳芝:“多亏您提醒,不然我可能真忘了。也不知寿安宫这次摆的什么宴?” “住在宁王府的七皇子回来了,太后娘娘特意给他设了接风宴。”李嬷嬷一脸淡色地说道。 七皇子是吴惠妃的亲儿子,可惜在他之前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皆没有满月就夭折了,宁王妃素来心软,没等七皇子满月就抱过去帮着抚养了。 这事王琳芝多少也知道一点,也就没再往下问了,李嬷嬷唯有自己开口,“只怕也有为几位皇子选妃的意思。” 王琳芝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二皇子前几天送她的鸡血石印章,不由抿了抿嘴,但捉摸不透李嬷嬷的意思,也就没有开口。 “皇后递了消息出来,说丽妃和淑妃都在打探这件事。” 王琳芝不过一笑,“我一直将几位殿下当亲哥哥一般看待,一切要看陛下和父亲母亲的意思。” 六皇子和七皇子年纪还小,就算指婚也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皇帝若有意王家,必定会先和王皇后商量,而现在皇后却只透露出二妃去探话的消息,只说明皇上根本没这种心思。 既然如此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至于刘太后根本不足为惧,她自有拒绝的办法。 044 论亲事 璎络进来了,放下几盘点心和一壶茶,又退了出去。 王琳芝站起来,亲自沏了两杯茶,一杯给了李嬷嬷,一杯留给了自己,“这山药枣泥最近放的糖都比以前要少一些,嬷嬷尝尝可还合口味。” 李嬷嬷依然品尝了一块,方道:“郡主要想身材高,就不能挑食,要荤菜搭配着吃。您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饿得会比大人更快一些,节食万万要不得。若是怕胖,我到时候抄一份食谱给你。” 王琳芝笑着道谢,“早想向嬷嬷开口了,又有些不好意思。” 李嬷嬷:“若是你那奶娘在就好了。” 对于这个奶娘,王琳芝是有印像的,姓余,长得圆圆胖胖的,笑起来一团和气,可惜家里的婆婆病得不能自理生活了,只怕时日已经无多,这才找王琳芝和清阳公主请了假,家去照顾婆婆了。 清阳公主念在她对女儿一片忠心的份上,准了她长假,“等她好了,你再来。” 哪想余氏那婆婆不仅没好,而且还更严重了,王琳芝这边有人照顾,就没有让她过来。 王琳芝:“您在也是一样的。” 李嬷嬷摇头,“我啊,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有些事总会忘掉。” “那您还记得康乐侯府是为何被陛下不喜的吗?” 李嬷嬷讶然抬头,“郡主怎么知道陛下对康乐侯府不喜?” 王琳芝:“陆阳春是康乐侯的独子,如今已经十四岁了,想必康乐侯早递上了为他请封世子的折子,但陛下却一直没有封康乐侯世子。” 李嬷嬷点头,“仔细算起来,康乐侯夫人和陛下的生母亲杜德妃是亲姐姝,听说陛下当年起事的时候,去找过康乐侯……” 虽然李嬷嬷话未说完,但康乐侯现在却没有圣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康乐侯当时拒绝了昌盛帝。 而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庶,就算康乐侯府愿意锦上添花,可惜昌盛帝已经不需要了,陆家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急着想保住爵位,不然上一世也不会急于和王家联姻。陆家怕的不是昌盛帝不封陆阳春为世子,而是怕他厌弃了陆家,找理由收回爵位。 程静姝虽然有个县主的封号,但父母早亡,只能依赖着忠勇伯府,但忠勇伯自己还有好几个孩子,怎可能将她看得比儿女还重要? 王琳芝可以断言,这一世就算没有自己,陆阳春也不会娶程静姝。 至于程静姝为什么会对陆阳春倾囊相助,那就更好理解了,程静姝再有能耐,不过是闺阁弱女,怎么可能无故知道那么多的高门隐秘? 诸位贵女就算身上有狐臭,也不可能到处宣扬,偏偏全部被程静姝给遇上了,估计这中间必定有陆阳春在背后策划。 可陆阳春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只为让程静姝赚点小钱吗? 依照王琳芝对这二人的了解,直觉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这般让程静姝左右逢源,似乎也太便宜她了! 李嬷嬷见她表情严肃,便以为她在担心明天宴会的事情,“到时候您就跟着公主,不要单独去其他地方就是了。” 这话虽然平常,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王琳芝笑着应了,李嬷嬷这才放心的去了清阳公主那里,“姑娘看事越来越透澈了,好多话我只说一半她就完全明白了。” 清阳公主笑笑,“你看着她,自然哪都是好的。” 李嬷嬷也笑,“确实是好,跟我说‘一切要看陛下和父母亲的意思’。” 昌盛帝肯定没有让王琳芝给他做儿媳妇的打算,但却可以参考王家的意见和她自己的喜欢,给她指一门好亲事,将陛下放在首位,这金大腿是抱牢了。但王琳芝又特意表明了,这事她听父母的。 “一听说话就是极明白事理的孩子,也难怪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颇有一副为王琳芝自豪之意。 “她年纪还小,哪有您说得这么好。不明白的地方,还请您多教导她。”清阳公主虽然也很高兴,但又和大多数做母亲的一样,时时刻刻都在为儿女担心着,总希望能为孩子们再多考虑一点,让他们不要走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