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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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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迈进周家前,脑子里始终回旋着谢彦斌的那句话,“男女生之间没有纯友谊。”    周易看她脸红成一片,不大对劲,拉着她到身前要探体温,戴殳的第一反应是,大力地甩开他的手。    31、开窍 ...    周易被甩懵了。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 戴殳立马挽救,瓮声瓮气道:“热死了热死了!你先让我进去再说。”说完,“跐溜”一声过去了。    周易倚在墙上, 想及刚才看到的一幕, 目光微沉。    一楼客厅,沈荞正坐在沙发上通电话,厨房里在炒菜的,是周志民。    对此,戴殳丝毫不感到奇怪,周叔叔沈阿姨的剧本一向是反着拿的。    但凡在家,沈阿姨负责美美地制造亮丽风景线就好,而周叔叔就是操劳命, 钟点工不干的活,都他干。    即使两人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聚不到一起,感情依旧和美,具体表现为沈阿姨让周叔叔往东, 周叔叔不敢往西。    周易常年作为半留守少年,一点都没长歪, 多少归功于此。    沈荞打完电话,招手让她过去,四位长辈中, 戴殳一直最听沈荞的话,乖巧脸坐到她旁边,前者掐了把她的脸, “听说军训的时候晕倒了?”    戴殳一愣,意识到是谁打的小报告,眼角寒光歘歘歘地往某个方向射去,然后打起马虎眼,“就晕了那么一下下而已。”    沈荞摸摸她的脑袋,“刚做完一个项目,我也给自己放了几天假,你们正式开学还要三天,这三天你就待在这,沈阿姨给你好好补补,嗯?”    如果说温静汀的话叫做懿旨,那么沈荞的话就得叫做圣旨,戴殳哪敢反抗,继续乖巧脸答应:“那就麻烦沈阿姨了。”    “说什么傻话。”    之后的饭桌上,周志民提起搬新家的事。    戴殳从吃饭伊始就埋头苦干,只差把鼻子拱进饭碗里,听到周志民说要搬家才放慢动作。    周家居然要搬走?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对面。    周易正夹了只虾仁送进嘴里,他吃饭永远是这样,不紧不慢,在戴殳看来,往好听了说,是优雅,难听点就是像小老太婆,不爽利,这时候颜值的作用就凸显了,看上去还是赏心悦目。    可她今天注意到的不是其颜值,而是……    谢彦斌的话再度蹦了出来。    正巧,大概是感觉到她的注视,周易抬起眼。戴殳立即撇开目光,这下子是真要把鼻子都拱进碗里,一张脸红透。    周志民的话还在继续,“现在两个小的都上嘉中了,还是住市里方便点。我再和老戴商量一下过户的事,看什么价钱他比较满意,最好,钱别给了……”    周志民说到这就停了。    饭桌上突然一静。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戴殳抬起脸,惊恐地发现周家三人的目光皆聚在她身上。    目光之炯炯,给她一种群狼环伺的错觉。    她用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看向沈荞,呆呆地问:“沈阿姨,怎么……了吗?”    沈荞微微一笑,“没怎么。就是看我们殳殳长得这么可爱,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回家当媳妇。”    长辈对晚辈开这种玩笑并不稀罕,放到平时,戴殳听过就算,可今天不一样,尤其刚经历过“童养媳事件”,她无意识地扫向对面,发现对面的人也正直直地盯着她,目光亲昵。    戴殳觉得自己这样不行,咬咬牙,突然整张脸皱成包子,她捂住喉咙,摆出一副被鱼刺卡住喉的痛苦表情,说了句“不好意思”后直奔一楼卫生间。    沈荞瞥了眼餐桌,正中的那尾鱼还完整地躺在餐盘里。她目带赞赏地看向斜对面,“看来是知道害羞了,有进步,不错。”    ******    是夜,戴殳史无前例地失眠了。    她之前不是没住过周家,甚至她现在躺的这个房间还是她专属的。    可她居然花了一个小时才入睡,又相继被两个梦惊醒。    “啊——”    她闷在被子里,懊恼地低叫。    那两个梦,她还记得清楚。    主角都是周易和她。梦境和谢彦斌的描述吻合。    第一个梦还好接受,也就是她睡着,周易把她抱到腿上。然后,她醒了。    戴殳用“梦都是反的”催眠自己,继续睡。    第二个梦就让她难以接受了,梦里,周易神色温柔,拂开她额前的发,先是亲吻她的额心,接着是鼻尖,再是嘴角,最后……    戴殳抱着被子,“啊啊啊”地在床上滚作一团。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梦居然连、起、来、了,地点都不是秋游的那座亭子,而是周易房间的那张床!    太可怕了!    在床上滚得太投入,戴殳冷不防从上面掉了下来。    她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睁眼盯着压根看不见的天花板,再度崩溃地低“啊”了一声。    这个谢彦斌,有毒!    躺了一阵,她重新爬上床,盖起被子,努力酝酿睡意。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紧接着又被人关上。    戴殳内心一个激灵,迅速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一点多。    脑子自发地联想到《柯南》里的小黑人,她抓紧身上的空调被,边充活死人,边密切地关注其举动。    小黑人先是走至窗边,探查起房间的窗户,之后,往床边走来。    就在小黑人俯身的刹那,戴殳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周易。    他身上有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两款她都很熟悉,也很喜欢。除非这位小黑人先去了周易的房间洗头洗澡,否则是他本人无疑。    而接下来小黑人对她做的,更确证了她的推断。    因为小黑人不但替她把搁在床沿的脚搬回床上,还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确定她的小腹被遮盖严实了,才在床沿坐了下来。    房间一时间针落可闻。    如果不是床尾还下陷着,戴殳都以为他走了。    也不知周易坐了多久,就在戴殳思忖着要不要来声“哇”给他个惊喜,一只手伸至她的颊边,反手轻蹭了下。    暗夜里,一道略为低沉的声音响起,颇有几分无奈,“你到底什么时候开窍?”    大概是周围太静,戴殳迟钝地发现,周易已经不是公鸭嗓,他现在的嗓音,就跟张年年说的磁嗓很像,听得她心里有点酥,有点麻,整个人都不禁软了下来。    突然,额上被轻轻一弹,再是小心的抚弄。    戴殳有点想不明白周易打算干什么,正在这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    她在心里大喊“不要不要”。你这样,我会很难做人的。    下一秒,两片软软的东西印在了她皮肤上。    哦,不!    32、晚安 ...    戴殳唯一庆幸的是, 她活死人演得多,演得到位,气息一丝未乱。    因为很快, 周易的唇掠过她的鼻尖, 盖在了她的唇上,他的鼻息绞着她的呼吸,很烫,难以言喻的亲密感让她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闭着眼睛,心思在醒与不醒之间拉锯,转念想到周易是半夜三更来她的房间偷亲她,应该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于是强忍着不动声色。    好在, 两片唇也只短暂停留了几秒,不过撤离前,似意犹未尽地又在她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戴殳眼睫颤了颤。    嗷,你还有完没完了!    周易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还没完。紧接着,一只手伸向她的右颊, 掐了一把。最后,连她的耳朵都没放过,一只耳朵都快被磨破皮了, 才见他住手。    一句低低的“晚安”散在空气里,划破一线夜色。    等周易出房门,戴殳一把掀掉被子, 坐起身,“呼呼”地直喘气。    想到周易临走前,似乎还打高了空调,她利落地下床,奔至窗前找到遥控器,一下把温度打到20℃。    然后,她开始赤着脚在房间里团团转。    你个假周易!啊!平时对她一副嫌弃得不行的样子,没想到啊,居然大半夜跑到她房间,对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晚安?晚什么安,她现在就差原地爆炸了!    戴殳转了十来圈,停下来喘气的间隙,终于意识到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所以,周易对她这样那样,是……喜欢她?    视线落在床头柜的闹钟上,凌晨两点。大概如沈阿姨所说,他是刷完题后才来的她房间。    那她可不可以用周易刚才是神经错乱来说服自己?    脑子里回想着这些天的种种,戴殳越想越觉得可疑,最后她闭上眼,双手交叉抱臂,紧紧地抱住冷冷的自己。    嗷,空调打太低了。    ******    失眠约等于熬夜,熬夜对于戴殳而言,堪比满清十大酷刑。最恐怖的是,熬夜之后,她反而睡不着了。    六点起床,非强迫状态下,她是第一次。    没想到她刚打开门,对面那扇门也那么凑巧地开了。    两人俱是一愣。    戴殳有点不敢置信,这厮两点才睡,六点就起了?少年,你果然是要干大事的人啊。    周易愣的倒不是戴殳早起,而是他第一次见戴殳披发。    戴殳的头发已经很长,过了肩,以往睡觉,她会把头发松松地束在背后,免得痒痒,可今早她滚了太久的床,束发影响发挥,就把发带取了下来。    披散的长发裹着她的脸,那张脸看上去就巴掌大小,大眼睛因为诧异忽闪忽闪的,像是能闪出水光来。    周易的手停在门把上,动弹不得。    有那么一个瞬间,戴殳觉得周易是打算用目光烧死她。    她开始原地热身,踢踢腿,弯弯腰,“偶尔早起的感觉不错。啊,我下楼看看今天早餐有什么好吃的。”    说完,趿拉着拖鞋,“咚咚哒哒”地下了楼。    早餐很特别。    一碗红色的粥,两小片黑乎乎的块状物,块状物上又星星点点分布着白色不规则的小块状物,看着让人略反胃。    戴殳愣了,看看其他人的早餐,这两片黑乎乎的东西是归她独享,“呃,这是什么东西?”    沈荞做出解答:“阿胶膏,小易说你贫血,特地让你周叔叔去搜罗来的。”    戴殳瘪着嘴,趁沈荞去厨房,向着慢悠悠过来的周易道:“周易,你上辈子一定是只老母鸡,而且一定是只被迫搞计划生育的老母鸡!”    对幼崽倾注了所有的爱,这辈子管她才会管得这么娴熟。    周易没有直接走至自己的座位坐下,他一手搭着戴殳身后的椅背,俯低身体,凑到她耳边,“你说什么?”    戴殳“蹭”的一声,弹跳而起,捂了下耳朵,“我又没聋,你有话就好好说,贴这么近做什么!”    周易瞥向她眼下隐约的黑青,“昨晚熬夜了?”    昨晚,你居然还敢提昨晚?戴殳怒,“你不是也一样!”    周易嗓音含笑,“你知道我熬夜了?”    戴殳转了下眼珠子,不行,她是善良的人,不能揭穿他。    “不是沈阿姨说的?你这些天都熬夜刷题。”说到这件事,戴殳颇有微词,“听说竞赛都是高二高三出成绩,你也别太心急了,又没人在你脖子上架刀,一定要你高一进省队甚至国家队。好好一张小白脸折腾没了,以后就真不能靠脸吃饭,只能靠才华吃饭了。”    周易走至对面坐下,“你还知道竞赛的事,这么关心我?”    “你忘了,我们寝室有两个是竞赛班出来的。”尤其程筱,卧谈会发起者,每晚必定歌颂他的丰功伟绩。    好在周易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靠向椅背,难得坐没个坐相,“昨晚没有刷题,只是睡不着。”顿了顿,他的视线定在她身上,“然后,破罐子破摔了。”    破罐子破摔?    意涵无限的五个字加上他意涵无限的表情,戴殳皱了下眉。    这厮该不会发现她昨晚……    就在她打算试探之时,周易示意她坐下来,“药补不如食补。你胃不是太好,我会告诉温姨,阿胶每周吃个两三片就行。现在我报下哪些东西补血,在学校你尽量点这些吃。我会定期检查。”    “你怎么检查?”军训的时候,戴殳就打听过睡觉和吃饭的问题,关于吃饭,高一要比高二、高三晚十分钟,而牛逼哄哄的竞赛班则和高二、高三一个作息。    不在一起吃饭,怎么检查?    “检查你做深蹲,具体能蹲几个,以及,”周易淡淡睨她一眼,“最后起不起得来。”    戴殳沉默地盯着他,突然张嘴,发出长长的一声。    “咯咯哒——”    正遇沈荞从厨房端东西出来,她微愕,笑问:“怎么了这是?”    戴殳重新坐下,淡声,“没怎么啊,沈阿姨,只是突然想模仿一下母鸡叫而已。”    ******    吃过早饭,戴殳征得沈荞的同意,进周家的书房玩电脑。    搜索框里,她键入第一个问题:一个男生偷亲女生是为什么?    她相继点进几个回答里,前两个回答让她很满意,一个是“不是每个男生都会偷亲女生的,这男的绝对闷骚款”,另一个则是“这取决于女生啊,女生不介意说明龌龊,女生介意说明猥琐”。    她看得点头如捣蒜。    其他答案就让戴殳比较头疼了,因为不外乎以下字眼——疼爱、爱、喜欢、觉得她可爱。    她又去搜另一个问题:一个男生对女生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开窍是什么意思。    让她震惊的是,刷出来的问题主宾是反的。    所有的问题都是女生对男生说你什么时候开窍……    戴殳头顶“咣咣咣”,一脑门子的汗。    好。    她叹口气,双肘支在书桌上,双手托着下巴,接受那个事实——周易喜欢她。    那么问题来了,她喜欢周易吗?    年年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在别人面前正常,在那个人面前不正常。    她在周易面前,除了自理能力降了点,风格中二了点,脑洞大了点,明明一切正常啊。    想了想,戴殳在搜索框输入另一个问题: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结果,答案五花八门各种多。    她点完这个点那个,最后找到一个精炼的——喜欢一个人就是每天想到他,看着他,梦见他。    这一看就是女生的回答,还用上了排比,其大意就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戴殳两只手握拳叠放在桌子上,然后把下巴搁上去,一脸苦恼。    看了这么多,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周易和她可能都不适用这些,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从幼儿园同班到初中,基本抬头不见低头见。    看不见想得要命?没到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步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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