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 = = 大年三十晚上的赵家, 热闹非凡。 赵家人多, 都聚集到了祖宅过年。 这虽然不是赵融与第一次在祖宅过年，但每一次都会被母亲杜若溪警告：不该说的话别说，见到人就要叫, 仪态尽量大方得体。 今年听说大哥赵粤森不会回来过年, 赵融与松了一口气。他每一年最怕的环节就是见这个哥哥了，虽然哥哥从未对他冷言冷语, 也不曾凶恶过他, 但他就是说不上来的一种害怕。有些人身上有一种气场，赵粤森就是，不怒自威。 杜若溪无奈, 对赵融与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也是赵家的孙子, 也就是比你那个哥哥晚出生几年。” 这话杜若溪也就敢私底下偷偷地对儿子说。 赵融与很少会反驳母亲的话，这么些年一直是母亲带着他，他知道母亲也不容易。 反观赵家上下最活跃的鞠之尧，他倒好像在哪里都吃得开。 赵老太太看到鞠之尧那一头长发就头疼, 不止一次说了：“你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正式一点？” 鞠之尧一把抱住赵老太，嘻嘻哈哈地说：“外婆啊，我都给你送礼物了你还说我，我真的不开心了。” 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 说：“之尧听说你刚得了个国际的导演奖, 恭喜你。” 鞠之尧不以为意, “哦，那是夏天的事了，现在我在拍新片。” 赵家的人，似乎一个个的都非同一般。 今年亦是赵融与第一次坐在爷爷奶奶身边，说起来他还有一些紧张。他看看一旁的鞠之尧，有些拘谨地朝他点点头。 鞠之尧其实比赵融与还要小一岁。 两人不熟，席间只是点头微笑的关系，鞠之尧倒是主动地喊了赵融与一声哥。 赵融与有些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接下去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赵老太给了赵融与一个红包，拉着他的手说：“明年你就跟着你哥哥身边做事了，你们兄弟两个也该培养培养感情。” 赵融与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很多时候，赵融与都感觉自己与这个家格格不入。懂事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妈妈抢了别人的老公。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觉得有些抬不起头。但他很庆幸，那么多年他和母亲都在国外生活。 可是从明年起，他们就要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了。 年夜饭过后赵融与独自一人到了小院子里看着池塘里的鱼。 今天没有月亮，但是这里灯火通明。 赵融与突然很想自己如果是一条鱼就好了，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后来母亲杜若溪出来找到他，问他：“怎么了？你不开心？” 赵融与摇摇头，其实他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用纯正的美式英语对妈妈说：“妈，我们能一直待在国外吗？或者像前几年一样，每年回来一次。” 赵融与没有想到，妈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红了眼眶。 “那么多年了，我一直不被赵家人认同，你就像是一个私生子一般被养在国外。现在好容易我们可以回来了，你却说这样的话。” 杜若溪很年轻，她二十岁的时候生下了赵融与，今年她才四十五岁。 赵融与舍不得妈哭得那么伤心，转而抱住她，跟她保证：“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努力被认同，努力被肯定。 这个二十五岁的单纯小青年，总会随着时间的变化发生改变，因为他不会永远生活在象牙塔。 = = = 年初二的时候田歆随父母一起回了州南市，然而赵粤森在昨天就回去了。 这两天田歆的脸色有点不大好看，虽然还是跟人有说有笑的，但好像大年夜过后她就有点不一样。 田丞依稀能够猜到是什么事情，但他没有机会开口问姐姐。毕竟田歆不给田丞这个机会，每当田丞想开口的时候田歆的爆栗子就来了，而他又不能还手。 田歆一直捉摸不透赵粤森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为什么不求婚？ 他难道一点都不想跟她结婚？ 他为什么一直不联系她？ 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啊啊啊啊！ 田歆一个头两个大。 回州南市的时候田歆没有第一时间去那套和赵粤森同居的房子，而是住在了父母这里。 初二晚上的时候赵粤森给田歆发了消息，问她晚上回不回来。 田歆冷淡地回了一句：【不回。】 没想到他也就回复了一句：【好的。】 后来田歆捧着手机反复查看这条消息，实在无法想象赵粤森居然不叫她回去！ 他是不是不想她回去？ 啊啊啊啊啊！ 男人心海底针！ 大年初三的时候田歆已经开工了。 《废柴柴》在州南市的室内拍摄工作计划在两周内完成，紧接着就是整部电影的后期制作了。 即便是那么早开工，但剧组的人员都十分敬业地到齐了，顾烟岚第一个跑过来拉着田歆的手，大喊：“姐！” 田歆：“……” 好不习惯。 紧接着就是顾烟岚的轮番狂轰滥炸：“田丞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呀？” “田丞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能不能帮我约一下田丞？” 算算时间，距离田歆给顾烟岚田丞的微信过去整整两天，顾烟岚几乎已经确定了自己未来的目标——追到田丞。 “你打算倒追田丞？”田歆问顾烟岚。 顾烟岚点点头，平日里的高冷和矜持全都烟消云散了，花痴起来倒也很可爱。 既然是关于弟弟的终身大事，田歆也是关心的，于是一一地跟顾烟岚交代：“其实我弟这个人有点大男子主义诶，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顾烟岚：“能能能！” 田歆：“……然后他还……” 不等田歆说完，顾烟岚就说：“能能能，无论怎么样我都能接受。” “如果他不喜欢女人呢？” “啊？” “开玩笑的。钢铁一般的直男就是他。” …… 陆陆续续透露完弟弟的情况之后，田歆的心情好了很多。毕竟当媒婆这种事情，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成就感。 末了，田歆拍拍顾烟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我弟就交给你攻克了！还请务必拿下！狠狠虐他不用手软！” 顾烟岚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好的！没问题！” 正在家里认真看书的钢铁直男田丞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似乎背脊一凉。 电影拍摄期间摄制组陆续也剪辑出了一些精彩搞笑的花絮，出人意料的是，田歆居然是笑点担当。 看过花絮的田歆二话不说就到《废柴柴》官博去转发微博了，顺带就给电影宣传了一把。虽然作为电影的女二，但因为知名度不广，田歆的宣传效果甚微，也就几个死忠粉转发一下。本来么，田歆也知道自己的人气，没有想过一条小小的宣传片会有什么水花，就是因为觉得这条视频挺好玩的于是就转了一下。 但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转发过后两个小时，田歆再次打开微博的时候，显示被转发量已经超过两万。 “我的天，什么情况？” 田歆翻着手机的消息提示，猛然间发现一个让她更加震惊的情况。 溯光居然转发了她的微博…… 小天王溯光啊，他居然转发她的微博，是单纯觉得搞笑吗？ 虽然田歆的确认为这个花絮挺搞笑的。 点开溯光的微博，第一条微博就是直接转发她的。 大概是真的觉得好玩？ 短短几个小时，田歆的微博评论区就被溯光的粉丝给轰炸了。 【这个小姐姐怎么那么眼熟哦。】 【围观打卡……】 【咦，是上次跨年夜跳舞摔倒的那个小姐姐吗？】 【好像是个十八线小网红啊】 …… 评论区乱七八糟的留言，田歆大致翻阅了一下，几乎每一条都是有关溯光的。 粉丝的效应果然是很可怕啊，真不知道如果溯光谈恋爱了，他的另外一半会被喷成什么样子。 田歆送了耸肩，关掉了微博。 拍摄任务在即，田歆暂且还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这边溯光的情况。在影棚里主要是绿布背景，到时候要做后期。这是田歆第一次参与到这种模式的拍摄，觉得新奇又好玩。 为了赶进度，拍摄的时候也是连轴转，从早上八点钟拍到了晚上十一点才收工。田歆累得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直想倒头就睡。 蔡晓连忙上前将外套给收工的田大姐披上，顺便说：“赵大佬在外面等你呢。” 田歆闻言一个激灵，瞌睡虫瞬间跑走了大半，“他怎么来了？” “九点多的时候就来了，那时候你在拍摄，他也就没让我说。”蔡晓说。 田歆今天几乎一整天都没有跟赵粤森发消息联络，她心里还在怄气，想到他大年三十这种特殊的时刻都没有给她求婚，她就觉得特别沮丧。这件事田歆谁也没说，一直放在心里。她憋着憋着都感觉要憋出病来了。 赵粤森在外面的那辆保姆车上，他当真是一直等了好几个小时，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办公，只是一直默默地等着。 田歆刚走出来就看到赵粤森从车上下来了。 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只要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就什么别扭都没了。傻乎乎的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虽然很想高冷一点，但是看到他那张脸就忍不住想要笑。 “你怎么来了呀。”田歆故意板着脸，可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赵粤森说：“接你回家。” 上了车，他拉着她的手，倒也没说什么话。 田歆偷偷看看他，又看看车窗外。 今天还是大年初三，市区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难得的是今天田歆在工作，而赵粤森休息。 到了家，一切还是跟往常一样，洗了澡上床睡觉。 田歆甚至怀疑赵粤森到底知不知道她在怄气这件事，想想觉得不甘心，她终于从床上坐起来，问他：“你知道不知道我在生气啊喂！” 赵粤森正靠在床上，抬眼看着她，问：“气什么？” “我……”她又说不出口了。 “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对么？” 他怎么没有看出来，三十那天晚上她后来失落的样子。本来计划一起跨年守岁，她却故意说去睡觉了，再也不出来见他。倒是像极了小时候她闹别扭时候的样子。 其实赵粤森也不知道田歆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可以确定，她不喜欢他送的礼物。初一一大早他又不得不赶回去祖宅，赵家上上下下都在等着他。 田歆气呼呼地骑坐在赵粤森的身上，开始指控他：“你这个猪头，你到底会不会送礼物啊！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要玫瑰花。” 赵粤森以为她会喜欢玫瑰花的，毕竟他没有忘记前段时间她在他面前提过想要玫瑰花的这件事情。 “你想要什么？”只要她说，他一定都给。 田歆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她趴在他的身上张口就在他脖颈处重重地咬了一下。 “讨厌讨厌讨厌，你讨厌死了！” “嗯。”他不否认。 后来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地就滚在了一起，这件事情也似乎就这么翻篇了。 很多事情的发生似乎都是因果相连，以为这件事情翻篇了，其实好像是一个种子埋在了心里。 = = = 年初五的时候苏景清给田歆发了一则消息，说：【你不是介绍土豪给你认识吗？抱歉了，今天晚上我就要去勾搭土豪了。】 田歆无语地给苏景清发了一个白眼，然后就见到苏景清给自己发了一张照片。 苏景清：【看到了没，这种土豪的品质可不是你一般石井小民能认识的。】 田歆：【……】 她能说自己昨天晚上就跟那个土豪抱在一起睡觉的么？ 但她懒得跟苏景清说。 转了个屁股田歆给赵粤森发消息，问他：【你在干嘛？】 今天一大早田歆就出门去拍戏了，其实她一般都没有过问过他的行程什么的。赵粤森说是说过他今晚要去祖宅一趟，但田歆也没听进去。 赵粤森倒是很快回复消息：【今天爷爷奶奶这边有客人，我在这里吃晚饭。】 田歆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无奈摄制组在喊拍戏了。 她快速地回复给他：【我拍戏了，等会儿找你。】 赵粤森：【好的。】 接下去的戏份田歆拍得心不在焉。 她的心里突然有点乱，满脑子都是赵粤森。 田歆想起苏景清说过的门当户对，想到自己和赵粤森之间的差距…… “卡！”鞠之尧无奈地抓了抓头发，对田歆说：“状态不对，重新来。” 然后这场戏田歆拍了N条。 顾烟岚都发现了田歆的不对劲，过来询问情况：“怎么了？” 田歆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 她强迫自己调整心态，逼着自己暂时忘记一切。 重新来过的时候田歆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这场戏后面完成的也十分出色。 戏一下，田歆从蔡晓手里拿了自己的手机，第二话不说给赵粤森呼过去一个电话。 刚接通，她就气势汹汹地问：“赵粤森，你现在在哪里？” “你想我在哪里？”他问。 “我不管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嗯，你转身。” 田歆闻言转过头，就见到站在不远处的赵粤森。 蔡晓弱弱地站在一旁，她刚才一直想跟田大姐说赵大佬已经来了，可是田大姐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田歆不仅看到了赵粤森，还看到了站在赵粤森旁边的苏景清。 苏大小姐嘴里嚼着口香糖，朝田歆挑了挑眉，一脸的笑意。 田歆气得牙痒痒的，跑到赵粤森的身边一把抱住他，像是宣誓主权一般地对苏景清说：“这个男人，我的我的我的。” 苏景清白眼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啧啧啧，你要脸不要脸啊。” 田歆一把勾住赵粤森的脑袋把他往下压了压，然后到当着众人的面在他脸上啄了两口。 所有人就看到这个一脸宠溺的高冷男人双手抱住了田歆，随她任性妄为。 没一会儿鞠之尧出来，也是一脸的嫌弃，说：“行了，别老在我们这些单身狗面前显摆。” 鞠之尧又把矛头指向赵粤森，“哥，你管管成吗？” “管不了。”赵粤森笑的那叫一个发自肺腑。 晚上苏景清的确是赵家吃饭的，而且她还奉父母之命去“好好”接近赵粤森。 但很快苏景清就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一般，这个赵粤森怎么越看越眼熟啊？于是她给鞠之尧发了个消息，说：【这人为什么那么像你？】 仔细看，赵粤森跟鞠之尧真的很像啊，鼻子眼睛什么的。 鞠之尧顺手就回复了：【傻逼，这是我哥，你说像不像。】 苏景清：【操。】 鞠之尧又说：【哦，对了，田歆就是我嫂子，你滴明白？】 苏景清：【操操操操操！】 说起来啊，赵粤森真的不是苏景清的菜。虽然两家关系好，但苏景清却是今晚第一次见赵粤森。而且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鞠之尧和赵粤森的是表兄弟。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今日的戏拍摄结束之后一帮人去吃宵夜。 年轻男女都没有什么讲究，地点就选在夜市的大排档。 但对赵粤森来说，他却是第一次来这种环境。他没有排斥，甚至很早就想融入田歆的生活和朋友。虽然他对于那些满是香料的烧烤食品并不感冒，但他还是会象征性地吃一口。 嗯，多数时候都是田歆喂他。 田歆今晚一晚上几乎都赖在赵粤森的身上，简直就是一个狗皮膏药。 “你行了啊，别到处显摆。”苏景清可谓十分嫌弃这副模样的田歆了。 田歆不以为意，抱着赵粤森的手臂，对苏景清说：“要你管啊，吃的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赵粤森也觉得今晚的田歆有点不大对劲。 俗话说得好，人与人的关系，没有一顿烧烤拉近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吃东西的时候说说笑笑，聊天南地北。 不知道谁提起了关于那天的花絮，接着有人便道：“还真是得感谢溯光啊，直接给《废柴柴》一波宣传，这真是让人怎么都没有想到。” “就是说，市场部和宣传部的真的高兴疯了，看到微博上话题量越来越高，都不用花钱买水军了。” “话说回来，溯光怎么突然转发那条微博啊？” “好像转发的田歆的？” 于是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田歆，问：“你和溯光认识？” “不认识。”田歆如实回答。 要说真有交集，也就是跨年晚会的是她当过溯光的舞伴，并且非常难看地摔了一跤。但当时她和溯光真的零交流，而且她可不敢高攀。 “那可真奇怪了，我看溯光微博关注了你诶。”顾烟岚道。 迅速有人点开了微博，为了证实一般打开溯光的关注人一栏。 果不其然，溯光的最新一个关注人是田歆。 田歆也很意外啊，她都不知道有种这种事情，连忙探过去看了眼。 还真是。 因为溯光转发她微博的原因，这两天在田歆微博底下留言的人不少，而且她的微博也增加了很多粉丝。田歆权当做是溯光带来的粉丝效应了，加上这里两天她拍摄任务重，一直没有怎么关注微博上的动态。 “你们真的不认识吗？”有人问田歆。 田歆摇头，一脸迷茫。 这种惊喜降临到自己身上，其实当时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总觉得不真实。 “还想说你能不能去跟溯光邀个歌当电影主题曲，不然你私信问问溯光，反正他都关注你了。” 田歆：“……” 她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