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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公主喝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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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只听到“啊”一声!那舞蹈停了下来。婉静郡主手捂着右脸, 众人望着她皆是惊愕失色, 难不成是划伤脸了?    敬妃率先开了口:“婉静, 你的脸可有事?”    只见婉静无所谓的笑了笑, 将手放下。回道:“没事的敬妃娘娘,剑舞用的剑都是未经开刃的, 即便失手也不至于受伤。还是婉静学艺不精, 让娘娘受惊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敬妃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却也看到婉静的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红痕。这没开过刃的剑虽不会划破脸, 却也会留下个印子。    婉静郡主坐回了自己位子,嫪婉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沮丧的样子,跟上台时是一样的骄傲。饶是嫪婉不爱跟她多言,可坐位挨这么近, 发生这种意外不慰问两句也着实说不过去。    “郡主,脸上可疼?让下人去拿些冰块敷着?”    婉静郡主却摇了摇头,“没事,不疼的。嫪婉妹妹不用担心。”之后她唤来贴身女官,没让她去拿冰块,而是让她回司乐府去拿一种叫什么掩瑕膏的。    嫪婉回过头没再多说什么,继续看起歌舞来。    不一会儿婉静郡主那女官就回来了,带着一个精致的镶宝石的小银盒。婉静横着拇指轻轻一抠, 那小盒就打开了。    嫪婉有些好奇的状似无意瞥了一眼, 盒子里面乃是一种介于膏粉之间的白色膏体,看上去幼滑无比。    只见婉静用小号的银勺仔细舀出一点儿,磕在左手手背上。然后右手翘着兰花指, 以中指在其上沾取一点,对着婢女捧着的铜镜在红痕处轻轻点敷。    待她将掩瑕膏敷匀,先前那条突兀的红痕瞬时不见了踪影!    嫪婉没再盯着她多看,假装继续看歌舞,可她眉心却淡出一抹愁云,心中亦是郁结难疏。    这掩瑕膏与当初张孺人脖子上遮盖伤痕的东西何其相似!    又一曲歌舞休了,嫪婉决定探一探究竟!    她假装随意的转了下头,眼神落在婉静脸上时故作惊讶的“咦?”了一声。继而又一脸惊喜的问道:“婉静郡主,你方才受伤的地方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了?”    婉静有些得意的摸着案几上那个小银盒子,笑道:“这掩瑕膏格外好用,可以将任何印痕遮盖于无形。”    嫪婉拿起那小盒子,打开仔细端详,若只看性状确实与张孺人身上的无异。她又低头闻了闻,味道也似曾相识。    “婉静郡主,你看我的手。”嫪婉故意摊开手心露出之前的伤痕,虽说二皇子的药膏已令伤口修复,可刚养好的伤口还是泛着难看的红印。“这个可管用?”    婉静扶着她的手瞧了瞧,随后淡然笑了笑,便沾起一点掩瑕膏涂在上面,很快那红印就不见了,一双纤纤玉手又是嫩白如玉!    “有劳郡主了,这东西当真是神奇。”嫪婉笑着转回身子,待婉静不再关注这边时,她突然将茶杯里的茶水倒在手上……    她知道张孺人脖子上所涂的药膏特性:遇水不溶,风干却会脱粉,且有着淡淡的丁香花味道。    直到宴会结束,嫪婉看着自己手上涂的那掩瑕膏已有了脱粉之状,那丁香花味也渐渐现了出来。    如此,她便对此事有了定论:这掩瑕膏就是张孺人当初脖子上所涂的药膏无疑!    敬妃娘娘退席之后,嫪婉拉住了也正欲离去的婉静郡主,殷勤说道:“姐姐这掩瑕膏着实好用!可否告知嫪婉是在哪里买的?嫪婉也想去买一盒以备不时之需。”    婉静郡主今日也是格外的好说话,有问必解惑。    “妹妹若是喜欢,姐姐明日派人送一盒去汀兰斋就好了,这东西外头是买不到的。”    嫪婉微微呆愣:“买不到?”    婉静继续言道:“是啊!因为我自小练习黄倡郎舞,脸上身上的难免会受些伤,总不能时时涂着那些黄黄的药膏……是以,母亲就让府医为我特地研制了这种掩瑕膏。它既能舒缓疼痛,又能掩盖住伤痕。”    “噢,原来是这样……”嫪婉此时便更笃信,杀害张孺人的,不是婉静、便是从她处要过掩瑕膏的人。    而以嫪婉对婉静郡主的了解,她性情上善妒善使小心计,虽不算善类,却也是没有胆子干下杀人这等行径的。况且以她想嫁入皇族的迫切心理,拉拢张孺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加害?    嫪婉想了想,便又说道:“那嫪婉就先谢过姐姐了,不过这么珍贵的东西姐姐可是头回送人?”    婉静犹疑了下,然后翘手指了指另一侧的案几处,“我还曾送过歧王一盒。”    “歧王?”嫪婉是又惊又觉得好笑,“岐王一个堂堂男儿要这东西做何?”    婉静突然面带羞涩的侧垂了下头,娇声嗲道:“我们大梁……是有这样的俗礼的。”    嫪婉明白了。婉静郡主的意思是说成阳公送她进大梁宫时,便是摆明了意图的。是以,一进宫她便送了歧王自用的妆盒。    悉池也有类似的习俗。男子遇到心仪的姑娘,便会将贴身的腰佩相赠;而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亦会将平日里用的闺中之物相赠,诸如发簪、胭脂扣、妆粉盒之物。    如此说来,萧寐和婉静郡主,竟是早已私相授受定情信物……    “嫪婉妹妹,你身子可是不舒服?脸色怎的这般难堪?”    ……    嫪婉顾不得与婉静寒暄告别,只记得自己转身离去时她在后面一直唤着自己。    像一个胜利者调侃落荒而逃的溃兵一般。    嫪婉还记得在转出鶱舞池时曾与萧寐走了个对脸儿,他依旧满面春风,见身旁无人还小声唤了她句:“嫪婉妹妹”。    只是她头都没抬一下,甩下他就离去了。她记得他一直跟到了净香园外,直到她坐上了轿子。    之后的事,她便记不得了。    因为她从宴席上顺了一壶上好的桃花酿,藏在广袖里连巧彤都没察觉。从上了轿子她便畅快的仰头一饮……    不多会儿,轿子驻了下来,嫪婉听到外面传来巧彤的声音:“公主,已到汀兰斋了,奴婢扶您下轿。”说着,嫪婉便见轿帘被人从外面轻轻撩起。    她一把将帘子拽回落下,很快便又听到巧彤纳闷:“公主?”    嫪婉声音急切的怒吼道:“谁让你们抬本宫回汀兰斋的!”    巧彤心下冤枉,一般上轿不特意吩咐的话,自然是默认回汀兰斋啊。难道这也怪她?    她只得又可怜巴巴的问道:“那公主是要去何处?”    去何处?嫪婉也迷惑了……诺大的大梁宫也没有一处是属于她的清静之地啊。    最后她吩咐道:“去广宴殿。”    巧彤心中不免疑惑,去那儿做什么,如今又没有宴席!可是她也不敢多嘴去问,只乖乖的嘱咐好轿夫,便老实跟着。    嫪婉也说不清为何,她就是突然想去张孺人出事的地方看看。况且那边自打出了那事儿,也确实算宫里难得的一处‘清静地’。    待轿子缓缓停在广宴殿殿前,嫪婉便命巧彤与轿夫们先行离去,待两个时辰后再来接她。    巧彤虽不放心,却也不敢多执拗。因为嫪婉掩饰的极好,既未让她看出有酒气,却又着实借着酒气将她好生训诫了一顿!    她们散去后,嫪婉才放心的来到广宴殿前头的那片花林中。如今林里的桃花开的还艳,一片水木清华,全然不似发生过命案的样子。    那处湖心亭据说是前朝就有的,之前有些年久失修,可发生了张孺人的事后,却是整体又重刷了遍。    嫪婉坐在新镀过清油的木栏上,望着池塘。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    她终是在池子里寻到了一丝灵动,那是一条红鲤。她借着醉意将它唤作张孺人,隔空交谈。    “张孺人啊,你告诉本宫,你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她先是恳切的凝着神,随后又顾自傻笑,然后端起酒壶长长的饮了一口。    似是被这一大口玉液状了胆,她竟直问道:“是歧王害的你吗?”    ……    这样疯言疯语了好一会儿,嫪婉才突然察觉到异样。她微微转过头,美眸斜睨,望向亭口处……    “二皇子?你怎么会来这儿……”    萧驷没有作答,只是脉脉的看着嫪婉。    她白皙的脸颊染着淡淡的红晕,宴席上还工工整整的发髻,如今背靠在柱子上蹭来蹭去的,已飘落下许多散乱的青丝。    她这般褪去了平日里拒人千里的气场,反倒撩人心扉,让人欲罢不能的想要靠近她。    萧驷莫名感到有些心慌,用力咽了咽口水,镇定了下,才说道:“公主又为何来此处?”    嫪婉看了看他,然后转回过头去。    她不可能告诉他真相,却也不想去骗他,那么便干脆不理会了。    萧驷在她身后一臂左右的距离坐下,看着一旁的空酒壶,嘴角泛起一抹浅笑,他自然懂得投其所好。    “公主若是想要饮酒,我这里还有。”说着,他将手中握着酒壶放到栏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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