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显真容 (1)
场面就这样僵持下来,康熙眼中划过一道深邃的光芒,抬起倾雪的下巴,声音淡淡,“雪丫头,你是自己洗?还是朕帮你洗?” 下巴被迫抬起,倾雪只能垂眸,她默不作声,希望能借此蒙混过去。 可是,康熙怎能容忍,倾雪逃避的态度,她越是这样,康熙心中的怀疑越甚。 “李德全,传御医!” 所谓易容,也算归类于医术这个大类别! 听到这道命令,倾雪惊慌抬眸,恰好对上康熙深邃的眼睛。 倾雪咬了咬牙,态度犹豫不决。康熙接下来的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索绰罗.科泰行为有差…” 借口!这是借口!倾雪心里愤怒,可又别无他法,再让康熙说下去,指不定会给阿玛,按个什么罪名! “我自己来。”这四个字,是倾雪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端着物品的两名宫女,倾雪冷声道,“把东西放下,你们出去。” 两名宫女面色犹疑,康熙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 下去前,两名宫女极有颜色的,把物品放在倾雪手边,然后行了一礼后,徐徐退下。 倾雪挣脱康熙的怀抱,衣衫略显不整的走到水盆前,拿出一个小瓶,往盆里滴进几滴液体。 醇厚的绿色的液体,在水中悄然散开,倾雪等水重新变得澄澈,缓缓将双手放入,水一点点没过双手… 如葱白的双手,逐渐变得晶莹剔透,如如肌如玉! 从倾雪动作开始,康熙深邃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自然看到了,倾雪双手上神奇的变化!康熙眼中划过一道深沉,丫头,你瞒朕的究竟还有多少? 倾雪动作未停,等双手的易容去除,又把手腕、玉颈的易容洗去。 洗完后的肌肤,冰肌玉骨,泛着光彩! 纵然,倾雪此刻没把脸上的易容洗去,单单是一身世上罕有的肌肤,便给她增加了数分。 康熙的眼神很灼热,几乎要将倾雪拆之入腹。 深吸一口气,倾雪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皇上可否应允,倾雪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康熙这时的心情很好,他低头在倾雪额头落下一吻道。 “皇上,倾雪年龄还小,请求皇上,在册封前,暂时不要临幸倾雪!”倾雪清冷的性子,说到临幸两字,也禁不住脸红。 “哦?”康熙语调淡淡上扬,身上带着威压和成熟的魅力。 见康熙反映平淡,倾雪抿了抿唇,伸手拽住康熙的袖子,晃了晃。 撒娇意味的摇晃,让康熙眼中多了抹笑意。 倾雪眼巴巴看着康熙,内心却无比鄙视自己,为了清白,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可知欺君之罪?”康熙神色蓦然一敛,威严道。 被突然的冷喝镇住,倾雪双膝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康熙伸手扶住她,神色若有所思,“雪丫头,你是怕露出真容,朕会强行临幸你?” 一语即中! 倾雪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皇上,可愿答应?”倾雪面容清冷,硬撑着道。 康熙伸手抚上倾雪的脸,眸中带笑,“雪丫头,朕本就不想委屈了你。只是,你总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朕,甚至逃跑两次,你知道朕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倾雪抿唇不答,或者说她是不敢答,这个问题太敏感了。 “朕曾想过,依你的性子并不适合待在宫里,而你又不愿,不如干脆放你离开!”康熙喟叹道。 倾雪继续保持沉默,她其实心里很想问,为什么不放她? 康熙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可每每下决定的时候,朕都舍不得!一心想着,只要宠着你,纵着你,你终有一日会喜欢上朕。” “可回报朕的又是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逃跑!” “把你的那些小把戏收起来,无论你愿不愿意,朕今天一定要你成为朕的人!” 康熙语气深沉,让倾雪浑身发寒,现在该怎么办?看到倾雪处于呆愣中,康熙随手拿起手绢,浸入水中,帮倾雪擦拭面容。 易容一点点除掉,倾雪的真容,开始渐渐显现。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鬓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康熙情不自禁的将《洛神赋》念了出来。 身体猛然一颤,倾雪回神,慌乱后退一步,脚步刚动,康熙一把抓住倾雪手腕,手臂用力,将其整个人带入怀中。 “哈哈哈~”拥着怀中柔软、清香怡人的娇躯,康熙胸膛震动,笑声低沉而愉悦,“雪丫头,易容的好,朕不怪你的欺君之罪了!” 一个措不及防下,倾雪扑入康熙怀里,淡淡的龙涎香扑鼻,她试着挣动一下,却反而被抱得更紧。 “皇上不怕我现在这幅容颜,同样是易容?”倾雪清冷的面容带着不忿。 康熙爱怜的低头,倾雪偏头,却没避过,吻落在了眼角,康熙无奈摇头,语气宠溺,“别耍小性子了,你今生注定是朕的人。” “皇上,倾雪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这…皇上给不起。”倾雪清冷着面容,声音如空谷幽兰,娓娓动听。 “此番,皇上纵然得到了倾雪的人,也得不到倾雪的心!”明知道,这么说会激怒康熙,倾雪还是这样做了。 康熙深沉的眸中染上怒意,语气冰寒透骨,“那你的心在哪?老八那?” 倾雪直接闭上眼睛,整个人做出一副出尘的样子,不看不闻。 康熙冷笑了下,声音带着隐藏的怒意,“朕的好几位阿哥,都喜欢你,你真以为朕不知道吗?太子,更是向朕求娶过你!” “若换成他人,引起皇子们争执,朕早就命人处理了,可偏偏是你,朕不忍,也狠不下心。” “索绰罗.倾雪,你姓为索绰罗,阿玛是正三品丰台大营提督,兄长是四等侍卫。而朕是大清的皇上!可曾听过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倾雪身体颤了下,睁开眼,波光潋滟的眼中,有着愤怒,也有无奈。明知这是威胁,却毫无办法。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后宫中多倾雪一人不多,少倾雪一人也不少!再加上皇上日理万机,用不着在倾雪身上花费太多心思!”倾雪压下脾气,缓缓道。 “你对朕后宫的嫔妃在意?”康熙神色若有所思。 清朝男权至上,此类的话语,倾雪之前提过,可康熙只是认为她年幼任性,不以为意。但倾雪一连数次提及,神色认真,康熙稍稍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倾雪很懒,懒得去争宠,说是善妒也好,不愿和他人分享夫君,只要唯一!”倾雪声音淡淡,她尽量用清朝这个时代,能接受的方式,把话语说出。 康熙目光深沉,“唯一,朕给不了你。你不喜欢争宠,不用去争,朕会一直宠着你,护着你。” 倾雪摇头,内心有些莫名哀伤,“这不是我想要的。” 康熙伸手抚着倾雪的发丝,神情高深莫测。“雪丫头,此事由不得你愿不愿,朕今天就会宠幸你。” 话落,康熙大掌一把将,倾雪身上雪白的中衣撕裂,晶莹剔透的肌肤大片露出,体香幽幽,康熙的呼吸沉重起来。 倾雪清冷的面容布满慌乱,没想到康熙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慌忙拽住身上披的外衣,遮住自己。 康熙将倾雪拦腰抱起,向明黄色龙床走去,倾雪大惊失色,奋力挣扎,可全是无用功… 宽大豪华的龙床,明黄色床缦徐徐落下,将一切遮掩… ※※※※ 第二天午时,明黄色龙床上,倾雪悠悠转醒,浑身的酸痛,和遍布的青紫痕迹,无一不述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她目光失神的望着帐顶,心中被苦涩溢满,终是逃不过啊! 康熙处理完政事回来,看到的便是倾雪悲伤、绝望的样子。康熙目光深沉下来,走进床榻,“倾儿,在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倾雪躺在明黄色龙床上,态度冷淡。 康熙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把倾雪抱在怀里,“心里还在怨朕,强要了你?” “怨有何用!”倾雪垂眸,淡淡道,待在康熙怀里,让她很是不适。 因为昨天不顾倾雪的意愿,强要了她,康熙对倾雪的小脾气很纵容,当然倾雪是唯一的特例。 看着怀中乖顺的(浑身酸疼,动不了)倾雪闹别扭,康熙眼中带笑,“等回京,朕就会正式册封你。你不喜欢行礼,有了皇贵妃头衔,以后在宫里,除了太后,不用再向其他人行礼。” 62、宠幸 ... “如果, 我要皇后之位呢?”倾雪面容淡淡,像似只是随意说说。 “好。只要你给朕生下一位皇嗣,朕许你皇后之位。”康熙神色未变,目光柔和地落在倾雪小腹。 倾雪惊讶, 真的很惊讶,说要皇后的位置,她只是想挑衅一下康熙。可没想到,康熙这般容易就答应了。如此纵宠的态度, 倾雪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咕咕咕!”倾雪的肚子发出响声,她的脸上腾起一抹晕红。 “来人, 传膳!”康熙目露心疼。 “奴才遵命。”守在外面的李德全,躬身应是。 不一会儿,膳食行云流水的端了上来,十荤八素, 粥、汤三道,甜点两盘,这些都是合倾雪口味的。 在宫女的服侍下换好衣服, 倾雪坐到桌案前, 临近动筷她道, “皇上,我师兄受了伤, 能否派名御医前去看看?” “朕倒是不知,倾儿你竟然有一位师兄?是不是还有位师父?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朕的?”康熙目光带着探究。 “皇上想知道什么?”倾雪淡定从容。 康熙沉吟了下,“你第二次逃跑, 是受何人所助?” “是师父帮忙,我师父是奇人异士,行踪常年飘忽不定。”看出康熙眼中带寒光,倾雪在最后加了一句。 可这,一点也不能,打消康熙胸中的杀意!“倾儿,你是满州八旗贵族格格,怎会与江湖中人熟识?” “这一点,皇上不是应该调查过吗?倾雪八岁身染重症,性命垂危之际,师父现身索绰罗府救了我。”肚子饿的难受,倾雪干脆执筷,边吃边回答道。 如此大不敬的举动,倾雪做起来轻车熟路,这一切都是康熙纵宠的。 “师兄是无关人等,倾雪请求皇上放了师兄!” “为了一个外人都能如此,倾儿你现在是朕的人,因何不把心放在朕身上?”康熙深沉道。 倾雪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因为,倾雪怕受伤。” “皇上的女人很多,一颗心能装载很多人,而倾雪分得到的很少。倾雪是个贪心的人,要么不要,要的话,只会要全部!” “朕太惯着你了,以至于让你这么任性。”康熙神色冷沉,站起身,拂袖离去。 明黄色身影在门外消失,倾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毫不在意的继续用膳。 身体难受,倾雪用完膳,等宫女把饭菜撤下,接着回龙床上躺着,不一会儿,整个人沉沉睡去。 自那日谈话不欢而散,连续几日,倾雪一直没见到康熙,她表现的很淡定,一点没有女子**后的情绪失落。 不让出房间,倾雪闲来捧着书看,偶尔兴致来了,用琴弹奏一曲,一个人自娱自乐,日子倒过的很是悠哉。 李德全每次看到倾雪这个状态,都欲言又止,格格唉!您就不能服个软吗?皇上因为您的缘故,这些天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训了几位大臣了。 一天,李德全又跑到倾雪面前晃悠,倾雪停下弹琴,淡淡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每个人有每个人坚持的东西,我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说完,倾雪继续抚琴,李德全神色复杂,初一见,倾雪的真容,他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想到这些时日,阿哥们一直明里暗里,查找和硕格格的消息,李德全不寒而栗!如此容貌,本就不该存于世间,现在阿哥们不知情,便对和硕格格如此上心,一旦真的发现和硕格格容颜,那结果……李德全没那个胆子,再继续想下去。 李德全因为心中惊骇,情绪不知不觉间,表现在了脸上。 倾雪神色淡淡,将李德全心中所想,猜得**不离十。她摇头,如非知道自己容貌会引来祸患,她又怎会一直易容,以假面目示人。 可纵然如此隐藏,仍旧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卷进皇宫这个大旋涡。 想到这里,倾雪情绪有些低落,手中琴音一转,变得轻缓起来 “每一次都在孤单中徘徊中坚强 每一次都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优美的歌声,在空中飘荡,此刻的倾雪真的很美,恢复真容的她,容貌倾国倾城。一身简约白衣汉装,广袖长裙,墨发随意散落在身上,带着如仙的气质。一阵微风吹过,白衣、发丝飘扬,整个人恍若欲乘风归去。 如斯美景,李德全和纳穆哈一众侍卫看得入了迷,连外面传禀的声音都没听见。 康熙迈步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幕,心狠狠一震,大步上前,将还在弹琴的倾雪,抱于怀中。 弹琴受到阻碍,不得不停下,倾雪颦着眉头,想挣脱康熙怀抱。 感觉到倾雪抗拒,康熙眼神暗了下,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向屋内走去。 双脚离地,被抱于半空,倾雪清冷的面容布满气愤,康熙这是什么意思?一来便用强!将她当成什么? 倾雪的抗拒没有丝毫用处… 第二天,倾雪从明黄色龙床上醒来,感受着身体的难受,面容寒冷,几乎凝结成冰,让伺候的宫女战战兢兢。 等倾雪精神恢复,李德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的自由不再受到限制。可以想去哪去哪,但是有一点,必须带上侍卫,倾雪面无表情的应下了。 知道自己的面容,过于引人瞩目,倾雪打算易容一下,却发现手中易容的物品,已经全被康熙拿走了。 无奈,倾雪换了身蓝色广袖汉装,脸上蒙上同色系的面纱,谁知薄薄的面纱,根本起不到遮掩容貌的作用。若隐若现的,反倒给倾雪添上神秘之美,让人想把面纱摘下,一览容颜。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倾雪颇感头疼,算了,就这样。 御驾现在停留的地点,为江宁织造的曹家,对于曹家,倾雪也有所耳闻。 康熙年间,曹家颇得康熙倚重,声势达到顶峰,之后,雍正即位,曹家才逐渐衰败下去。 倾雪四处逛了逛,发现曹家很大,其布置精美、华贵、雍容,若不清楚内情的人进来,恐怕会以为到了皇宫。 有了这样的认知,倾雪对曹家在雍正年间衰败下去,一点也不奇怪了,如此堪比皇家的布置,没了康熙庇佑,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 正在想着事情,在走廊拐角处,倾雪一个不留神,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倾雪身体摇晃了下,知道错在自己,回过神,首先开口道歉。 “小姐,你没事?”被倾雪撞到的女子,身后的侍女,慌忙上前,查看自家小姐有没有事。 “我没事。”绿衣女子挥了挥手,不在意道,她看向倾雪,“你是何人?我怎么没在府里见过你?” 说着,绿衣女子忽然双手一拍,浅笑嫣然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倾雪满脸讶异和困惑,自从来到曹家,貌似她没出来过,眼前这位曹家小姐,怎么认得她的? “看你用面纱遮掩面容,身段窈窕,你应该就是江宁第一名伶花月盈!”绿衣女子用肯定的语气道。 听完曹家小姐说的话,倾雪感到好笑,她细细打量,发现这位曹家小姐容貌也不俗,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可在她的语气中,却无比推崇那个,江宁第一名伶花月盈,一点也没有身份之见,这让倾雪对她的感官很不错。 刚想摇头说自己不是,就见曹家小姐一把拉住她,风风火火的向前跑去,“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快走。” 倾雪目光惊愕,身体被扯的踉跄了下,为了防止自己不摔倒,倾雪不得不迈动脚步,跟着那位曹家小姐跑。她心中无语之极,好不容易出来玩玩的,没想到被他人错认,拉着跑。 面上带着不满,倾雪实际上却对这个率性的曹家小姐,好感增加不少,这个性子真的很难得。 一路跑呀跑,曹家很大,不知道跑了多远,绿衣女子总算停了下来。倾雪身体不好,这么远跑下来,有点难受,她捂住胸口,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大口喘息,平复絮乱的心跳。 好一会儿,倾雪才缓过来站直,她迎上的是,绿衣女子满怀歉意的目光,“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体不好。” 倾雪拿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水,声音清冷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看了看周围,倾雪发现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纳穆哈等一众侍卫没有跟上来,准确的说是跟丢了,她的心情莫名变得愉快起来。 “这儿是哪?”倾雪兴致颇好的问道,她不愿意去哪都有人跟着,那会让她感到受束缚。 绿衣女子奇怪的看了倾雪一眼,“这里是你要来的地方啊。” 倾雪嘴角抽了抽,解释自己的身份道,“我不是花…” 话刚说到一半,一名婉约的女子焦急过来,“月盈,你总算来了,下下一场到你,快去准备准备。” 63、神秘物体 ... 倾雪很无语, 又是一位认错人的! 这回,婉约的女子,连给倾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拉着人就走。倾雪触不及防之下, 被抓个正着,她用力挣了挣,发现婉约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力气着实不小, 完全挣不开。 倾雪苦笑,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呀!难不成, 今天真不应该出来? 一路拉进,一个装潢华丽的房间,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腕的手,力气减小, 倾雪使力挣开,声音清冷道,“你认错人了, 我不是花盈月!” 陌生清冷的声音, 让婉约女子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倾雪,“你是?” “我是满族的格格, 听说今天江宁织造的曹府很热闹,特意换了汉装,隐匿身份, 过来瞧瞧。”倾雪淡然道,遇到过这么多事,她早已学会了处变不惊。 对于倾雪的话,婉约女子倒是没有太多怀疑,曹府可不是普通的地方,谁想进就能进的!再加上经过这么一说,婉约女子觉察到倾雪气质确实不凡,身份想必是位格格无疑。 这般想着,婉约女子呆愣住了,花盈月不在,接下来谁上场? “木氏给格格请安。”一位端庄的余韵犹存三十多岁女子,上前向倾雪行礼。 “起。”倾雪淡淡道,她本就是满族格格,根本用不着装什么。 这真是位满族格格,木氏可以肯定,干她们这一行的,什么人没见过。眼前这位神秘格格虽然一身汉装,但说话的语气和气质,都是那种满州姑奶奶气质。 “格格,您看现在怎么办?”木氏态度谦恭,清朝满族人身份凌驾于汉族人之上。 一个满族一个汉族,同是四品官员,汉族官员要向满族官员行礼。 “该怎么办怎么办。”倾雪淡然道,跑了一路也有些渴了,她坐下倒了杯茶水,观看茶色茶汤,所用茶叶只能算是中等。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倾雪端起茶盏,放在鼻前嗅了下,验过没添加什么东西后,才一饮而尽。 倾雪一副放任不管的态度,让木氏有些琢磨不透,她唤过婉约女子,让她去外面找花月盈。 婉约女子甚至还没迈出房门,外面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不好了班主,花月盈病了,来不了。” 木氏的脸色瞬间变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房门,严厉道,“小六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灰色布衣的小六子哭丧着脸道,“班主,月盈姐病了,来不了了。” “完了。”木氏一下子脸色变得惨白,双眼无神道。 听到这个如天塌一般的消息,屋内五六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下子崩溃了,她们相互抱头痛哭出声。 如噪音般的哭声,让倾雪不耐烦皱起眉,清冷喝道,“别哭了。” 冰冷的沉喝,让众人的哭声,霎时全部止住,目光唰唰落到倾雪身上。 木氏如梦初醒,看见倾雪,像是遇到救命稻草一样,跪了下来,“求格格救命!” 班主这么做,其他人纷纷效仿,一名名女子梨花带雨的跪下,哭喊,“格格,救救我们。” 倾雪气笑了,用力把茶盏放在桌面上,声音冰冷,“你们来到曹府,想必对现在住在府中的人清楚,认为我救得了你们?” 众人懵了,回想起现在住在曹府的,顿时一个个满目绝望,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木氏咬牙,“只要格格肯帮忙,木氏愿赠送您一样东西!” “你想送什么东西?”倾雪面容清冷,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是这个。”木氏起身,小心翼翼的在一个包袱中翻找,最后拿出一个年限老旧的木盒道。 倾雪淡淡扫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出奇的,只是一个木盒子。 见倾雪不以为意,木氏急了,她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木盒, 露出里面的物品,一个白色长方形物体。 这是……倾雪蓦然睁大眼睛,迅捷站起,把白色长方形物体抢过来,熟悉的物体落入掌中,倾雪心情激荡。 强压下激动的情绪,倾雪拿着白色长方形物体,神情严肃,向被惊吓住的木氏问道,“这是从哪来的?” 木氏缓过神,听到倾雪的语气,赶紧解释道,“这是二十年前,我无意间救得一名女子,她作为报酬给我的。” “她还说什么没有?”倾雪问道。 木氏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低声道,“她说,如果把这个东西,给一位身份尊贵的贵人看,可以向其提个要求。” “没了?”倾雪有些失落。 木氏咬牙道,“有,那名女子还说,只要把这个东西,送给那位身为尊贵的贵人,高官厚禄,金钱财宝,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之前,对白色长方形物体,不以为意的众人全惊了,各种意味难明的目光,落在了倾雪手上。 倾雪脸色沉下来,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扫过四周,众人纷纷低头避过,满族格格的身份,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见众人想法都压回心底,倾雪淡淡收回目光,继续问,“这个物体既然有这么大作用,你之前为什么不用?难不成是骗人的?” 这句话问到重点了,众人也都很疑惑,木氏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轻声道,“白色物体的作用是真的!这一点,我可以用全家人的性命做保证,至于为何不用…” 说到此,木氏面容苦涩,“这个物体,只有给特殊的那位贵人,才有用。换而言之,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众人默然,大清国这么大,人海茫茫,怎么去找呀! “这个东西给我!你的要求是什么?”倾雪淡定出声。 木氏惊喜抬眼,“我能提要求?” “说!”倾雪语练简单。 “我要班子的所有人,此次都不出事!” “可以。”倾雪点头答应,这对她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如此,那就快做准备。” 准备什么?倾雪疑惑。 木氏板着面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行动,男的全部出去,女的留下,准备梳妆,衣服等一应用品。 倾雪看的呆了呆,好久才回过神,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李氏是要她假扮花月盈。 一名女子伸手过来,想要揭开倾雪脸上的面纱,倾雪清冷着面容,侧身避过,之前因为闪躲不及,被抓住了两次,她又岂会再犯错误。 看着其他虎视眈眈的人,倾雪缓缓道道,“不用再换了,时间紧急,你们拿的衣服有我身上好吗?面上带着面纱,更不用上妆!” 其他女子一听,纷纷恍然大悟,也对,她们着急之下疏忽了。 “盈月姑娘可准备好了,马上就到你了。” “准备好了,马上就来。”听到房门外传来的声音,木氏忙应声道。 转过身,木氏深吸一口气行礼,“格格,我们全班上下四十多条的性命,都拜托给您了!” 其他女子跟着行礼,“吾等身家性命,都拜托格格了!” 倾雪沉默了下,才道,“放心,你们不会有事。” 她的心中现在很无奈,原本救她们很简单,只需求求情便可,可事情一点点偏离了轨道,现在她只能选择冒充花月盈。 用手理了理衣服,倾雪莲步轻移,推开房门走出。 守在外面的曹府下人,看到蓝色面纱遮掩,隐隐约约姿容绝世的倾雪,眼睛一亮,态度谦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这位想必就是月盈姑娘了,姑娘请。” 倾雪点了点,曹府下人在前带路,倾雪和侍女婉如(婉约女子),跟在后面随行。 曲曲弯弯,行过如迷宫一般的走廊,来到一个平院,从小门进入,倾雪发现里面都是莺莺燕燕的女子,每一位容貌竹兰秋菊,各有特色。见她进来,所有人停下议论,目光注视过来,这些女子的目光有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 倾雪目光淡淡的,从她们身上一略而过,知道她们真正嫉妒的,是那个江宁第一名伶的称号。 “月盈姑娘,马上便到你了,你看你还需要什么准备的?”因为名声的缘故,曹府的下人,对倾雪态度都很温和。 “劳烦帮我准备一把琴。”倾雪改变了一下声色,声音轻软道。 “古琴一把,这就为月盈姑娘准备。” 片刻,一把古琴被呈了上来,倾雪伸手接过,一位蒙着面纱的美人,抱琴而立,在众人眼中,仿佛如诗如画,站在那里,自成一道风景。 倾雪脚步轻移,蓝色广袖飘扬,带着绝世之风姿,带着婉如跟带路的下人,前往前院。 花月盈走后,一众被无视的女子,议论纷纷,“你们发现没有,花月盈好像比以前更美了!” “是啊,之前花月盈虽美,但比着现在少了分脱俗气质,现在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移不开眼。”一名容颜娇俏的女子感叹道。 若差距小,她们会嫉妒;但距离达到天与地之差,没人会无聊的嫉妒,只有折服和感叹。 … “怎么了?”倾雪抬眸问,婉如眼中的崇拜视线,实在让她有些消受不了,想想之前拽住她就走,多厉害呀。 婉如摇了摇头,继续崇拜的看着倾雪,见她这个样子,倾雪不再问了,专心走路。 64、真假花月盈 ... 后院、前院相距不远, 远远地还没到地方,便听到前院传来热闹之声,倾雪挑了挑眉。相较于倾雪的淡定,婉如开始紧张起来, 里面的都是身份尊贵之人,权势在握,得罪了其中任何一位,下场都不会好受。 看出了婉如的紧张, 倾雪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其放松, 倾雪姿态从容而自信,渐渐地让婉如放开心结,绽放出一抹笑容。 带路的下人停在门前,弯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倾雪点了点头,轻移莲步,走了进去, 婉如低头跟在后面。 前院说是院子, 其实是委婉的说法, 看其场地,约有近千平方米。康熙坐在御座首位, 下面依次是诸位阿哥,参加南巡的大臣们。 环视一周,倾雪惊讶的在侍卫里面, 发现了大哥索绰罗.多罗的身影,波光潋滟的眼中带着一丝开心,倾雪忍下找大哥的想法,现在的事情要紧。 倾雪迈步进来,蒙着面纱的她,配合着广袖蓝色衣裙,气质神秘悠远,一进来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御座上,康熙的眼眸深邃了下来。 前进几步,倾雪盈盈跪下行礼,身后婉如动作略显慌乱的,跟着她照做。 “起。”上首康熙面无波澜开口。 倾雪谢恩起身,走到表演的地方,将琴放好,坐下开始弹奏。 琴音一起,上到太子、下到十阿哥面色都凝重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倾雪,想要看出什么端倪。 遵循着朴实无华,倾雪这回弹得是清朝的曲子。她在琴方面造诣不凡,堪称大师级别,一首中等的曲子,硬是被弹奏的,抬高了几个档次。 一曲终,面带笑容点头的大臣不少,倾雪再次行了一礼,任务完成,打算退下。 这时,外面传来喧哗之声,众人皱紧眉头,怎么回事? 江宁织造曹大人曹寅站了起来,跪下来向康熙请罪,在皇上面前竟然出了疏漏,实在让曹寅惭愧不已。 康熙挥了挥手,没有怪罪的意思,让人前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一会儿,前去查看的御前侍卫回来了,并押回来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御前侍卫单膝跪下禀告,“回皇上,外面嘈杂皆因这位女子而起。” 看见这名女子,婉如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倾雪若有所思道,“这就是那位自称生病的花月盈?” 婉如快哭出来了,这位格格怎么若无其事,一旦身份被揭破,那可是欺君砍头的罪名!她惶恐不安的,拽了拽倾雪的袖子,“格格,现在怎么办?” “看戏。”倾雪站在一旁,眼神玩味,抛出两个字。 看戏!婉如呆了。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真花月盈敏雅跪下,面纱外的一双眼睛,波光流转,带着楚楚动人之姿。 “何事在外喧哗?”太子胤礽一身明黄,面容俊美,负手站起。 “奴婢是江宁第一名伶花月盈,有人假冒奴婢。”花月盈娇弱的跪在地上,美眸含泪,满目委屈。 唰唰唰!众人的视线落在倾雪身上,同是面纱蒙面,身姿绝美,这两人究竟谁真谁假? “可有证据证明?”太子胤礽拿出储君的威势道。 花月盈美眸中泪水欲落不落,令人心生怜惜,她抬头对倾雪身边的人轻声道,“婉如还不过来!” 婉如身体一颤,面容浮现挣扎之色,倾雪静静看着不语,等待她的选择。 犹豫了好一会儿,婉如眼中坚定,摇头道,“月盈姐,错在你,我不会过去。” “婉如,她是假的啊!”一滴泪水划落脸颊,花月盈眼带伤痛道。 这演技真不错!放到现代可以去拿奖了!瞧瞧那姿态楚楚动人,台词精美,语气委屈可怜,泪流的时间也恰到好处,正好能让人心生怜惜,倾雪饶有兴趣在心里评价道。 “月盈姐,明明是你…”婉如辩解道,话才说一半,便被花月盈哀痛打断,“婉如,我知道平时待你有些不好,可你也不能这样呀。” 婉如情急之下,语气有些结结巴巴,“月盈姐,不,不是…” “太子殿下,求您为奴婢做主呀!”花月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伏身拜下,随着她的动作,裙摆在地面上散开,如散开的花一样。 太子胤礽深深看了倾雪一眼,语气稍稍放柔和,“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太子殿下,是舍妹胡闹,一切罪责,奴才愿一力承担。”索绰罗.多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来,跪在地上肃容道。 见大哥冲出来请罪,倾雪轻皱起眉,热闹再也看不下去。 “奴婢恳请太子,严惩冒充之人。”花月盈样子楚楚可怜。 “闭嘴。”倾雪冷声喝道。轻移步伐,一步步走出,蓝色衣裙随风飞舞,墨发随意束缚住,气质出尘脱俗。 看倾雪比自己还美,花月盈指甲深深陷在掌心,眼中流露出嫉妒之色,收敛起眼中的情绪,花月盈楚楚恳求,“太子殿下,此人实在是不敬,应加以处罚。” 一而再再而三的卖弄,倾雪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耐烦,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花月盈美眸睁大,这么多人面前,完全没想到倾雪竟然敢这么做,触不及防,被狼狈的踹倒在地。 “雪儿,好了。”见倾雪踹了一下,还想接着踹,索绰罗.多罗跪在地上,满目无奈道。 倾雪冷哼一声,站好。 满院寂静无声,因为倾雪波光潋滟眼睛的缘故,有不少南巡的大臣们一开始,便认出了是深得圣宠的和硕格格。 此刻,一位位朝中重臣,抬头望天的望天,看桌子的看桌子,目光四处游移,全都是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李德全手拿浮尘,站在皇上身后,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祖宗唉!您真厉害!其实那个,您还想继续踹的话,咱可以把人绑回去,踹过瘾的。 阿哥席上,诸位成年的阿哥,不约而同的握拳掩唇,遮挡住唇边溢出的笑意。 “咳。”太子胤礽眼中带笑,握拳掩唇,轻咳一声。 “你…”面纱掉了,狼狈倒在地面上的花月盈,露出的面容扭曲。 “我从来没说自己是花月盈。”倾雪淡定道,像似刚才粗暴踹人的不是她。 一下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花月盈愤怒快爆炸了,倾雪的话严重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她猛然起身,一把将倾雪推倒在地上。 轰! 这一下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院中近乎所有人,全部站了起来, “放肆!”阿哥席上,大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一连六位阿哥。瞬间全部站起,怒喝道。 御座上,康熙的脸色沉了下去,深邃的眸中带着寒光。 李德全面带惊恐,手中浮尘“啪”的一下,掉在了地面上。我的天哪!这位小祖宗,要摔出个好歹……估计得死上不少人! 倒在地上,感受膝盖处火辣辣的痛,倾雪惊讶,真的惊讶!自从来到清朝,在家里有阿玛、额娘宠着,到了宫里皇上、太后护着,根本没人敢对她不敬。像这种事,倾雪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免有些诧异。 索绰罗.多罗反应快速,面色不善的,大力把将花月盈扔到地上。一个男子的力气有多大,他算是成功演示了,因为愤怒有人欺负妹妹,索绰罗.多罗手下根本没有留情一说。 花月盈被扔到地上,胳膊撞击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她痛苦的惨叫出声。 “来人,传来太医。”看着倾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康熙眼中划过一丝担忧,从御座上站起身道。 花月盈疼痛中恢复一丝清醒,心中带着惊喜,难道是为她传太医吗? 这般开心想着,砰!又是一脚踹在她身上,瞬间将花月盈从天堂揣入地狱 。 身体在地上,横移了一段距离,花月盈扭曲了面容,愤恨抬头,究竟谁干的? 胤禛面无表情收回脚,从一旁走过。然而,这一切只是开始,每个从此不经意‘路过’的阿哥,都会给花月盈来上一脚,就连表面温文尔雅的八阿哥胤禩,也不例外。 一众大臣们看的是目瞪口呆,阿哥们的做法,真是彻底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一脚又一脚踹在身上,怎么都躲不过,对花月盈来说,这就是场噩梦!她口中满是血腥(被踢出来的血),咬紧牙关。极力保持清醒,她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份尊贵的阿哥,会如此对她? 花月盈眼睁睁的看着,一位位从她身旁‘路过’的阿哥,走到假扮她的女子身边,对其关怀备至,终于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很快再让她活生生痛醒,不得不睁着眼睛看着。 四阿哥胤禛疾步走到倾雪身边,一撩莽服下摆,屈膝半蹲,冰冷的声音带着担心,“怎么样?” “太医呢?”这是五阿哥胤祺,平逸的面孔带着几分焦急。 “哪伤着了?”八阿哥胤禩声音温和,同样半蹲下来,查看倾雪的伤势。 几位身份尊贵的阿哥过来,倾雪的亲大哥索绰罗.多罗,反倒被挤到了一边。 65、关进地牢 ... “没事。”倾雪恍然回过神, 看着周围围了一圈的阿哥们,摇了摇头,右手按在地面上,想借力站起。 “嘶!”不使力还好, 一使力,猛然从膝盖传来的痛处,让倾雪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不稳, 便又要摔倒。周围几位阿哥同时伸出手,欲扶。 四阿哥胤禛像是想到什么, 冰寒着张脸,伸到半空中的手,硬生生收回,负在身后。 五阿哥胤祺在半空中顿了顿, 最后还是无奈收回。 八阿哥胤禩面露苦涩,也收回了手。 就这样,诸位阿哥们因着各样理由, 不约而同的收回了手。 看见阿哥们的动作, 倾雪勾起嘴角, 嘲讽一笑,她自然知道, 这些阿哥们为何会收手,无非因为她现在是他们皇阿玛的女人,不好有过多接触! 闭上眼睛, 倾雪等待疼痛的来临,这时腰间蓦然一紧,整个人被带进了,一个淡淡龙涎香的怀抱,她睁开眼睛,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康熙。 “倾儿,哪伤着了?”康熙低头询问。 看到人群外大哥惊异的视线,在康熙怀里,倾雪不自然的抿了抿唇,“小伤而已。” 随着南巡的太医接到命令,拎着药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快看和硕格格有没有事?”康熙挥手赦免了太医的请安。 “奴才遵命。”太医连额头的汗,都没来得及擦,慌忙给倾雪诊脉。 良久,太医松了一口气,“启禀皇上,和硕格格只是皮外伤,身体没什么大碍。” 一个绿衣身影,莽撞冲进院中,手指着倾雪,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欣儿,见了皇上还不跪下?”眼见康熙面色不悦,心头一惊,曹寅站出来厉声喝道。 名叫欣儿的绿衣女子,在家中一直颇受宠爱,哪受过父亲呵斥,顿时满目委屈,“爹爹,她不是花月盈!” “大胆!你知道她是谁吗?敢这样说话!”太子胤礽长相俊美不凡,从旁边踱步走出,缓缓道。 “她是索绰罗.倾雪,八旗贵族,皇阿玛御封的和硕格格!位同公主!” “和硕格格肯屈尊降贵,用一个名伶的身份玩,她应该深感荣幸!” 太子胤扔一席话落下,阿哥和大臣们纷纷点头,全都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 “曹家曹欣儿出言不逊,责令打二十大板!”康熙淡淡开口,直接将其罪名定下。 曹欣儿脸都吓白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说出实话,还要被挨打。 倾雪轻皱眉,伸手拽了拽康熙的袖子,“皇上,曹欣儿也是无心之失。” 康熙看了倾雪一眼,沉吟片刻,“念在和硕格格为你求情,责罚减半。” 话落,两名御前侍卫上前,将脸色苍白的曹欣儿带了下去。 倾雪不经意间回头,正好对上了曹寅感激的眼神,她面色不禁滞了滞。 大庭广众之下,被康熙这样抱着有些不妥,倾雪挣扎了下,想要脱离康熙的怀抱。 用力将倾雪纤腰锢紧,康熙低头警告的看了倾雪一眼,示意别乱动。 收到康熙警告,这么多人在,倾雪也不好再继续挣扎,只好僵着身子,呆在康熙怀里。 一直被众人忽视,倒在地上的花月盈,忽然大笑出声,“什么和硕格格?我看应该是皇上的嫔妃才对!” 倾雪面色变了,变得很难看,嫔妃这两个字,是她心中无法治愈的伤疤,代表着她接下来的余生,都将在皇宫那个牢笼度过。 嫔妃,无数女子向而往之,但对倾雪来说,是耻辱的代名词。这些日子,过得太悠闲,她为了保护自己,刻意将其忽略了,这下猛然被人提起,痛!痛入骨髓! 倾雪脸色苍白,伸手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喘息。 康熙一把拥住倾雪瘫软的身子,目光冷冷的扫过花月盈,“来人,将其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个人这个时候,都看得出来,康熙正处在盛怒之中,无数大臣们惶恐跪了下去。太医哆哆嗦嗦上前,再次给倾雪搭上脉,心里一遍遍祈祷,这位主子千万别有事。 倾雪捂住胸口,脸色苍白,挥手打掉太医搭脉的手,康熙神色越发深沉,大掌抓住倾雪手腕,命令太医道,“继续” 身子一颤,太医忙不迭的把脉,过了一会儿,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出一枚清心药丸,给倾雪服下。 药丸下肚,渐渐地,倾雪感觉心口不那么痛了,康熙接过李德全递过来的手帕,给倾雪擦了擦汗。 “感觉可好些了?”康熙低头关怀问道。 倾雪转头,她现在不想看见康熙,怕会隐藏不住心中的恨意,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于两人位置最近的李德全,恰好将这一幕收进眼底,头颅深深低下,不敢乱看。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过问的。 倾雪的排斥意味很明显,康熙目光深了一瞬,直接当着阿哥、大臣的面,将倾雪打横抱起。 双脚离地的感觉,让倾雪惊了下,随后平静下来,已经**了,事情再糟,还能糟糕到哪里。只是,人群中大哥震惊、担忧的目光,让倾雪有些羞愧。 “恭送皇上!” “恭送皇阿玛!” 皇上抱着和硕格格离去良久,朝中大臣们从地上站起,每个人的脸色都略显奇怪。 皇上宠溺和硕格格,朝廷上下皆知,但宠到这一地步,明显不对劲,!想到之前,花月盈提及的嫔妃两字,每位大臣神色都若有所思。 从地上站起,四阿哥胤禛的脸色,冰冷的几乎能凝结成冰,拂袖离去。 其他阿哥的脸色,也都不好看,起身后,一位位快速离开。 太子胤礽负手望天,索绰罗.倾雪,红颜祸水啊!让皇阿玛和诸位阿哥,都对你动了心!甚至,彼此之间起了隔阂!想到这点,他摇头轻叹,自己何尝不是也陷了进去。 但是…太子胤礽捏紧拳头,只要皇阿玛在一日,他便不会和皇阿玛争! ※※※※ 回到房间,倾雪被扔到明黄色龙床上,康熙掐着倾雪的脖颈,语气寒冷,“你刚才想寻死?” 面对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清圣祖仁皇帝,倾雪根本没有打算能混过去,再加上嫔妃之事,让她心情不佳,于是出言顶撞,“是,我是打算寻死。” 康熙神色沉了下来,眸中带着怒火,“如果不想你的家人,为你陪葬的话,倾儿你最好还是乖乖听话些。” “皇上是大清的皇上,怎能因一己之私,牵连他人?这样岂不是,有违皇上圣明!”倾雪也怒了,动不动就拿她的家人威胁,她不想再忍受了。 康熙手中用力,目光冰寒,“倾儿,你是仗着朕喜爱你,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朕吗?” “皇上可以把宠爱,给其他人。”倾雪直视着康熙,忍着脖子上的刺痛,不落下风道。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的宠爱我不稀罕要,你爱给谁给谁! “放肆!”康熙挥手将倾雪摔到床上,语气冰寒道,“朕太纵容你了。” “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闪身进来,神经绷紧,大气也不敢出,刚才两位主子的对话,他全听到耳里了。 “将和硕格格关押进地牢,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放出来。”康熙负手而立,面色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怒色。 李德全对倾雪猛使眼色,格格哎!万岁爷都松口了,您服个软,咱什么事都没有了。 回了李德全一个歉意的眼神,倾雪知道他是好意,可她有她的傲气,不就是进地牢吗?进就进! 小说中的清穿女主,哪个没进去过,她正好也可以进去看看。 倾雪打算倔强到底了,李德全使眼色,使得眼都抽筋了,可还是没有丝毫用处。 康熙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还不将格格押进地牢。” “奴才遵命。”李德全慌忙应道,万岁爷这个时候,是动真火了。 忍着膝盖处传来的痛处,倾雪对李德全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劳请李总管前面带路。” 感受着身上冰冷的视线,李德全浑身一寒,目光祈求,格格求您别笑了,您对万岁爷都没这么笑过,您这是要了奴才的命啊! 倾雪跟在李德全身后,一路来到曹府的地牢,地牢很大,除了光线暗了点,里面还算干净。 李德全命看守的衙役,挑选了最干净的一间,恭恭敬敬的请倾雪进去。 “李总管,我触怒了皇上,被关进地牢,不必再对我如此恭敬。”倾雪弯身揉了揉膝盖,漫不经心道。 “格格说笑了,皇上从未撤掉格格的身份,格格现在依旧是,身份尊贵的和硕格格。”李德全躬身答道,根本没有因为倾雪落魄,而有一丝不恭敬。 站直身体,倾雪轻笑,“你就不怕,我永远也出不来?” “格格只要想出来,随时都能出来。”李德全一甩拂尘,认真道。 66、换一种方法 ... 听完李德全的话, 倾雪不置可否,转身进入牢房。 牢房之中,光线比外面更昏暗,空气隐带潮湿之气, 地面还算干净,倾雪环视了下,走到简陋的木板床前坐下。 “格格,可还有什么吩咐的?”地牢中湿气重, 到了夜晚越发阴凉,李德全特意让一名小太监, 准备了一床被褥。 “没了。”倾雪轻轻摇了摇头。 李德全一甩拂尘,行了一礼,带人退了下去。 地牢的侍卫,都在外面把守, 李德全一离开,整个诺大的地牢空寂无声,随便说一句话, 都能引起回音传荡。 倾雪躺在床上放松身体, 睁着眼睛, 认真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逃跑的路是行不通的,那接下来怎么办?跑不掉, 逃不脱,难道就乖乖留在宫里,去当皇贵妃? 倾雪皱眉, 苦思良策,可思考半天,一个法子都没有,她轻叹一声,算了,事情走到哪算哪! 申时,又名为哺时(北京时间15时至17时) 地牢负责送饭的仆役过来了,用钥匙打开牢门,态度冷淡的把托盘递进去,“吃。” 倾雪低头看去,托盘中摆放着,两个馒头,一碗清水,简陋的不堪入目。 抿了抿唇,倾雪还是拿起馒头,咬了一口。馒头无味,寡淡之极,她就着清水,才勉强咽下。一口一口,味同嚼蜡,倾雪知道如果她不想饿肚子,就必须要把馒头吃了。 “两个馒头,你一个女子吃不完,可以分一个吗?” 隔壁牢房忽然传出一道声音,倾雪惊了一下,仔细辨认后,语气不确定,“秦隐?” “你认识我?”秦隐衣衫狼狈,脚步踉跄,从暗中走出。 “认得,我是索青。”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倾雪眼色复杂。秦隐、蓝心若的下落,她不是没打听过,可变相被囚禁的她,消息完全封锁,焦急担心的情绪,只能压在心里。 “你不是格格吗?怎么也进来了?”秦隐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牢房中回荡。 “犯了错被关进来,不说这个,和你在一起的蓝心若呢?”倾雪语气略显焦急,蓝心若一体双魂的事情,至今还没解决,她不免担心。 “她也在这,只是情况不是很好。”秦隐摇了摇头,向旁边挪动几步,露出蓝心若昏迷不醒的身影。 牢房内光线昏暗,隔着栅栏,倾雪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蓝心若的情况,确实不是很好。 回想起,秦隐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倾雪沉默了下,道,“你们几日没进食了?” “两天两夜。”秦隐声音低沉中带着嘶哑,其实情形比他说的,还要糟糕,前两天他们是吃东西了,但食物是两碗清水,连垫肚子都不能。 心中愧疚溢满,倾雪将馒头和清水,从栅栏缝隙中递过。 谨慎的接过来,秦隐把馒头掰开一半,一点点吃着,这些时日,他全是靠武功扛着,不然身体早就坚持不住了。他吃完,走到蓝心若身边,耐心的喂了点。 “你们是从那天开始,被关进来的?”倾雪轻皱眉。 “不错。”秦隐点头道。 …… 第二天,仆役依旧送来的是两个馒头,一碗清水,把昨天的碗、木盘收拾好,一言不发离开。 馒头掰开,倾雪只吃了一半,把剩下的全部给了秦隐、蓝心若。 喝水的问题,虽然有些尴尬,不过不难解决,可以唇不沾碗边,倒着喝。 昏暗的环境,犹如死寂,能给人精神带来极大的压迫,若真的只有倾雪一个人,估计昨天晚上她就坚持不住了,想到这里,倾雪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她还是太天真了。 一日两食,仆役第二次来送饭,馒头竟然变成了一个。 “等等。”倾雪目光清冷,开口叫住人,“馒头怎么少了一个?” 仆役目光扫来,“一个就够你吃的,自然用不着第二个。” 听到这话,倾雪怔然,仆役端着托盘离去,秦隐若有所思,“看来这里有人监视着。” 自仆役开口,倾雪也想到了,若不是盯着,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到底因为什么进来的?据我所知,和硕格格是亲王之女,地位很高,”秦隐盘膝坐下,问道。 “我是触怒了皇上。”倾雪目光淡淡,像是在说一样普通的事情。 秦隐笑出声,“惹怒皇上,你胆子真是不小,被关在地牢算是最轻的处罚了。” “最重的呢?”倾雪伸手揉了揉膝盖,伤处仍旧很痛。 “你是满族格格,这点应该比我更清楚。”秦隐目光犀利。 顿了顿,倾雪声音冷嘲,“知道又如何,可我有要坚持的东西…”到后面,倾雪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不见。 第二天过去,第三天到来,依旧是昏暗的地牢,食物再一次减少,只有半个馒头,倾雪看着嘴角露出冷笑,默不作声的分成两半,递给秦隐一份。 这个时候,换成是谁,都感觉到不对劲了,秦隐直接拒绝。 “既然你不吃,那干脆扔了。”倾雪作势欲扔。 待在牢中这么多天,没有人比秦隐更清楚食物的重要,不忍心浪费,他只好伸手接过。 申时,李德全的身影,出现在地牢中。 “格格,牢中多受罪,您就和奴才回去。”一进来,李德全开口哀求道。 倾雪眉眼清冷,“不是食物减半吗,怎么不继续?” “格格,那是奴才擅作主张,想让您早些出去。”李德全卑躬屈膝,承认道,“格格,您不想救这两人出去吗?您出去了,才能想办法呀!” 不得不说,李德全最后一句话,说动了倾雪,她看了看隔壁牢房,仍旧昏迷着毫无动静的蓝心若,和衣着狼狈的秦隐,转过头,声音清冷道:“打开门。” “喳!”李德全满面欣喜,动作快速的打开牢门。 “他们的食物供给?”走出牢房,倾雪顿下脚步,语气平静道。 “格格放心,他们的食物不会少!”李德全一甩拂尘,笑着允诺。 倾雪点了点头,给秦隐使了一个眼神,移步离开。 怕倾雪反悔,再有回牢房的意思,李德全紧紧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回到原先的住处,倾雪摘下面纱,命人备水好好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干净衣物。 “皇上,格格出来了。”李德全跪下回禀道。 康熙停下批阅奏折,“她知道错了?” “格格自是知道错了,在牢中的两日,格格人看起来清减了不少。”知道皇上想知道什么,李德全恭恭敬敬答道。 康熙眼底浮现怒意,“还不叫太医过去看看。”。 “喳!”李德全领命退下。 倾雪在宫女侍奉下换好衣物,头发梳好,出来便撞见了王太医。 “奴才奉皇上之命,来给格格看看。”王太医恭敬行礼道。 听到康熙,倾雪心里复杂,太医经过诊过脉之后,开了一个滋补身体的方子,让倾雪每日服用,一个月不能断。 漫不经心的点头应下,倾雪有些纠结,面对康熙,她应该做出什么姿态?态度柔和些?没等倾雪想太久,康熙便浩浩荡荡的来了。 跪下欲行礼,康熙伸手扶住倾雪,将人带入怀中,“太医怎么说?” “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补补。”倾雪垂眸,尽量让声音放柔和。 定定看了倾雪一眼,康熙低头愉悦的在倾雪额头,落下一吻,“倾儿今天面对朕的态度,比以往好很多。” 李德全暗自庆幸,自从格格进了地牢,皇上这些日子心情也一直不好,幸好他把格格劝了回来,只要有格格在,皇上的心情极大多数都是好的。 “倾儿,这两天在牢中受了不少苦?”康熙轻抚着倾雪的发丝,笑言道。 “嗯。”倾雪低声应道,天天馒头加清水,很难吃。 “以后别想着逃跑,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乖乖听话,待在朕的身边,朕会一直宠着你。”康熙满目爱怜。 从康熙怀中抬起头,倾雪波光潋滟的眼睛流转,语气轻和,“皇上,能不能把我身边,那两个人放出来?” 康熙伸手把倾雪面纱摘下,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颜,他深邃的眸子中,浓郁的黑色云雾翻涌,“今天,你对朕笑容以对,是为了救他们?” “是有些原因,还有一些是倾雪自己想通了。”倾雪认真道,经过牢中的日子,她是真的想通了,面对康熙这样的帝王,逆着来只会激怒他,惹得身边的人不好过,倒不如顺着些来。 “倾儿,真是这么想的?”康熙语气深沉。 “当然。”倾雪勾唇一笑,绝世的容颜上,绽放出笑颜,实在是美的惊心动魄,惑人心神。 康熙眸子暗了一瞬,俯身强势压下,两唇相交,倾雪双手抵在康熙胸前,下意识推拒,却换来口中唇舌更霸道的掠夺,腰间被结实的手臂禁锢,根本挣脱不得,倾雪只能选择承受。 一吻结束,倾雪被吻得窒息,面色嫣红,浑身无力地倒在康熙怀里,樱唇红肿,张开小口,轻喘着气。 67、裕亲王 ... 在倾雪额头落下轻浅一吻, 康熙声音低沉而韵有磁性,“好好休息,朕还有些折子要处理。” 倾雪抓住康熙的袖子,目光清和, “放人。” 康熙无奈一笑,吩咐李德全,“将那两人放出来。” “奴才遵命。”李德全躬身应是。 没想到康熙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直到康熙离开, 倾雪还有些愣神。 因为要去地牢放人的事情,李德全暂时留下, 仿佛看出了倾雪的疑惑,李德全低声道,“格格,自从奴才跟着皇上开始, 还没见过皇上对哪个女子如此用心,皇上是真的将格格放在心上了!基本格格提的要求,皇上都会答应, 甚至不提的, 皇上也会想到。可格格呢?格格对皇上是怎样的?” 心里一震, 倾雪清冷一眼,扫了过去。 “是奴才多嘴了。”李德全躬身, 抬起右手,重重扇在自己脸上。 “走,去地牢放人。”李德全的话, 给倾雪感触很大,但她只能将这些心思压下,不去理会。 面纱重新带上,倾雪轻移脚步,四名宫女紧随其后,贴身跟随。 倾雪来到曹府,不是被囚禁,便是被人拉着走,像这样闲逛的时间很少,她静下心打量,假山池沼,亭台楼阁,一个个精心别致,栽种的树木花草,也多是珍稀品种。 “给裕亲王请安。”倾雪正在欣赏景色,李德全和身边的宫女纷纷行礼。 心下一惊,倾雪没来得及抬头,连忙福身行礼。 “起。”一位面容斯文的中年男子,身着亲王常服,负手而立。 一众人等缓缓站起,裕亲王福全目光停留在倾雪身上,一笑道,“皇上回宫便会封你为皇贵妃,你不必向我行礼。” 倾雪清冷的面容,有些尴尬,明白是一回事,可从别人口中听到又是一回事。她福了福身,“不打扰裕亲王了雅兴了,倾雪告退。” “嗯。”裕亲王福全收起眼中审视,负手应了一声。 绕过裕亲王,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前行,途中没在遇到什么人,一路顺利来到地牢。李德全以皇上的口谕,命看守的侍卫打开了牢门,秦隐抱着蓝心若走出来。 “蓝心若还没醒吗?”倾雪询问秦隐。 “没有,自从昏睡过去,到现在还没醒。”秦隐无奈摇头。 “李德全?”倾雪轻皱了下眉,唤道。 “奴才在,格格有何吩咐。”李德全一甩拂尘,谦恭弯下腰身。 “帮我找一个人,一个全身都白的道人。” 李德全面露犹豫,“格格,这事奴才做不了主,需要请示皇上。” “嗯。”倾雪点了点头。 接下来,蓝心若、秦隐被带去安置,因为无事可做,倾雪只能用看书来打发时间。 听到这个爱好,康熙从接见大臣中抽出空,命人收集些话本,给她送了过去。 倾雪清冷着面容,半靠在榻上,随手翻了翻话本,掷到桌案上。 “格格心情不好,可以出去走走。”一名宫女夏竹,轻声提议。 倾雪眼中光芒闪了闪,起身在宫女们服侍下,换了身雪缎旗装,黑色长发用几根簪子挽起。 “格格要去哪?”见倾雪从院中出来,纳穆哈带着一众侍卫,神情紧张道,上次因为跟丢了格格,他被罚的不清。 倾雪挑了挑眉道,“我去见皇上。” “那奴才等,跟在后面。”纳穆哈说完,和众侍卫们,一起快速站到倾雪身后。 看了看身后跟的十几个人,倾雪清冷着面容,一甩袖,当先而行。 倾雪的院落,距离康熙所住上清园,并不是太远,半刻钟的功夫便到了。 上清园,李德全听到下边太监,禀告和硕格格过来的消息,先惊后喜,马上迎了出来。 “奴才给格格请安。”李德全行礼道。 “起来,李总管,皇上呢?”倾雪的声音如珠落玉盘。 “皇上这会儿,正在接见裕亲王,格格先随奴才进去?”李德全一甩拂尘,笑吟吟道。 倾雪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