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架
“又是新一天！新的任务和新的队员，希望今天你们也依旧能一切顺利！” 廖才伩说着摊开了手掌心，将手中的三张纸片递到六位嘉宾眼前。 程修好看了舒鸾一眼，上前抽走一张纸片。 蒋昊不着痕迹地朝两人瞟了又瞟，面上一片春风和煦，心底气得昏厥。 要忍住，这是在镜头前呢，不能打人！ 程修好和舒鸾抽到了留守本部，蒋昊和裴萱萱则是随后勤人员翻山越岭去另一个行动营参观和带回一些这里缺少的药物，而幸运的，依旧同组的张云溪和乔纳斯夫妇则是到城镇采购。 裴萱萱都要哭出来了，虽然很想出去看一看，但也不是这么个出去法啊！山路崎岖，离开了附近后就不能用车子了，而且他们得扛着一大堆药物和东西走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蒋昊安慰道：“没事，你负责走就好。东西我可以拿的，别担心。” 裴萱萱愣了愣，微微低头“嗯”了一声。 其余两组都出去了，舒鸾和程修好一块儿去找今天当值的组长报道。程修好昨天已经在这里服务过，此刻熟门熟路地领着舒鸾去签到和杀菌。 “程和舒，你们好啊！”组长是个年轻的男医生，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你们今天就跟着我，帮我配药。” 组长在最大的草棚里给人看病，草棚两旁摆着一排排柜子，上百个标着学名的格子让人眼花缭乱，而舒鸾和程修好的任务便是从这些格子中找到医生与病人所需要的器材与药物。有时候两人也得帮组长和病人扇风、扶住病人等等，总归打杂便是了。 也如廖才伩所说，确实是相对外出来说较为轻松的工作，虽然依旧很耗费精神力与集中力。 两人忙到了晚上，待所有人都回来后才收工，洗澡吃晚饭。 夜幕低垂，病人依旧源源不断，志工自然还在忙碌，但嘉宾已经完成了轮班，围在土屋后头的圆桌上吃晚饭。 晚饭并不丰盛，味道也欠佳，但累了一天后什么都好吃。 廖才伩笑道：“今天你们觉得自己表现如何？” 裴萱萱愧疚道：“今天麻烦昊哥了……” “怎么了？” 裴萱萱低头道：“今天出去的时候我脚受伤，走不动了，昊哥背着我回来的。对不起……” 乔纳斯一愣，蹙眉对蒋昊道：“我们这里距离另一座行动区大约有二十多公里，还没算上来回，你要带一大堆药包器材，还得背着一个人走回来，脚没事？” 乔纳斯是个严谨与精打细算的典型德国人，说话一向不会给人留情面与委婉，观众都戏称他为正义小卫士了，现在想来是不满意裴萱萱今天的表现。 “没关系，真没什么。”蒋昊罢手道：“萱萱很轻，我一点都没觉得累，这事咱们以后就别提了。” 裴萱萱脸颊一片通红，将自己碗中的鸡腿夹给了蒋昊。他们每人都分到一碗饭，一勺野菜和一支鸡腿。 蒋昊一愣，裴萱萱抱着自己的碗道：“你别还给我，我要减肥。” 裴萱萱态度坚决，蒋昊也不好坚持了。 蒋昊心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两只鸡腿都被自己这个只啃干草都行的人吃了着实是浪费啊。看了看自己身边一语不发吃饭的舒鸾，蒋昊于是将鸡腿转夹给了他。 “你总不需要减肥了，这么廋，多吃点。” 裴萱萱和舒鸾齐齐一愣。 舒鸾确实很廋，虽然是个男的，但比裴萱萱和张云溪还要单薄。 于是那只鸡腿在辗转颠沛之下，最终在舒鸾的碗里安定了下来。 “这段会不会播呢？”张云溪出声打圆场和缓和气氛，朝摄影机眨了眨眼。 众人都笑了。 之前蒋昊在抱着舒鸾时说的话已经变成一个流行语和段子了。起源是有人给蒋昊做了一个表情包，图片是蒋昊信誓旦旦，笑得自信张扬的脸，配上一行“这段不会播的”。 表情包瞬间火了，适用于各种场合，打脸、节目尴尬片段、电影雷人情节……总而言之，现在大家一看到这个表情包就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后续还出现了各种“昊哥说什么都是对的.jpg”、“蒋式自信.jpg”、“给你插一根蒋式flag”…… 可以说是很有才华了。 几人正聊着，却听见前头传来一阵喧哗和骚动。 廖才伩蹙了蹙眉道：“我先去看看。” 廖才伩还未起身，后门却“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来到了后院，指着舒鸾用标准的英语恶狠狠问道：“下午就是你给我老婆配的药？” 男人是这里罕见的美国白人。廖才伩蹙眉道：“他是前些日子政府派来监督城中水坝建筑工程的士兵，罗杰·森，仗着势力为人嚣张狂妄。” 面对男人的质问，舒鸾一愣，随后起身颔首。 “You **ing cocksucker! ” 蒋昊站到舒鸾身旁，面色不善地看着那男人。 男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蒋昊周身气场也很可怖，裴萱萱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悄声问程修好道：“那个男人说什么了？” 程修好蹙眉道：“反正是难听的话就是了，侮辱男人的。” “哦……” “冷静！先生，我们有话好好说。”从屋子里追出来的几个医生拉住了罗杰劝道：“这是一个误会！” “误会？刚才你们医生和我说，我老婆就是吃错了药才会一直吐，病情更加严重了！而今天给我配药的就是这个人！” 罗杰说着将一包药扔到了舒鸾身前。 舒鸾倒不害怕，看了看包装坦然道：“是我配的。” 组长冲了出来喊道：“我不是让你拿K-1136吗？这是M-1136啊！” 舒鸾微微蹙眉，似乎是在回忆下午的事。 “我想，是我搞错了。”舒鸾九十度朝罗杰深深地鞠躬，恳切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万一我老婆运气不好，被你的药给害死了呢！谁负责！你们无国界医生就是这样办事的？” 罗杰说着朝舒鸾冲去，眼看就要动手了。 “啊！”裴萱萱捂住了嘴。 然而，罗杰的拳头还未靠近舒鸾就被跃上前的蒋昊给伸手攥住了。随着“咔嚓”一声，罗杰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蒋昊笑道：“有事好好说，动什么手。” 罗杰面色发白，捂着自己的手后退了几步。 蒋昊没有下重手，然而这对于罗杰而言，挑衅意味却是更重了。 “Fuck you…”罗杰眼神一黯，看着似乎要不顾一切扑上去和蒋昊拼个你死我活。蒋昊心底也有火气，两人下一刻便打上了。 两人也没拿武器，径自用拳脚招呼对方，看着赤红着眼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众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根本无法介入！ 罗杰和蒋昊都是血性重的人，这下遇上了可以交手的人，久违地“释放”，两人的招式不由得越发狠厉了起来，桌椅都被撞翻，摆在一旁的木桶四处滚落。 “怎么办……”裴萱萱双手颤抖。 “碰————” 几人被突如起来的巨响捂住了耳朵，裴萱萱更是直接叫了出来。 蒋昊和罗杰听到这熟悉的枪声随即下意识地停手，矮身摆出防御的状态。 无国界医生的随行军，一个柬埔寨国籍的男人握着长.枪，枪口对着天空道：“都给我住手！” 几人也上前将两人拉开。 “蒋昊你冷静些！不要惹事！” “罗杰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会赔偿的！” 蒋昊左眼乌青，罗杰鼻子被打歪了，鼻血横流，看着还是罗杰惨些，于是蒋昊对着他嘚瑟地龇牙笑了笑，还特别欠揍地甩了甩脖子，活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罗杰气得浑身哆嗦。 “你等着！” 之后，罗杰被人半拖半请地带走敷药了。 舒鸾愣愣地看着身上挂彩的蒋昊。 ＸＸＸＸＸＸ 吃过晚饭后摄影师便休息了，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嘉宾也可以自由活动。 深夜，营地总算安静了下来，只有林中传来的蝉鸣声和偶尔的狼啸。 舒鸾在蒋昊房门前犹豫了一阵，最终决定敲门。 “怎么了？”蒋昊还没睡。 舒鸾举了举手中的鸡蛋道：“云溪让我来看看你。” 蒋昊笑眯眯地看着舒鸾。 舒鸾撇开头，坐到蒋昊身边用囊着鸡蛋的手帕给蒋昊揉眼睛。 蒋昊感叹道：“我希望那个罗杰天天来找你麻烦，然后我天天和他打和受伤。” 舒鸾抿了抿唇，将鸡蛋塞给了蒋昊。 “自己揉！”说着又要走了。 咦？等等？ 蒋昊起身拉住了舒鸾道：“怎么了？” 舒鸾试图挣脱蒋昊的钳制。 蒋昊微微蹙眉，直接一个使力将人拉到床上。 “来，鸾鸾，和我说说话。” 蒋昊觉得，舒鸾的心情就像天气那样，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变化也很快。 舒鸾大多时候都是高高在上的，看着淡漠且没有人情味，甚至有些厌世的感觉，但偶尔，毫无预兆的，尤其是对他却会忽然暴躁与发脾气。 蒋昊手揽着舒鸾的肩膀道：“哪里不高兴，和我说说？” 舒鸾低头不看蒋昊。 “乖，和我说说，不然就不放你回去了。” 蒋昊伸手轻轻揉了揉舒鸾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