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结婚
莫应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紧抿的唇角表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下一个最艰难的决定,“队长……我想和莫树仁划清界限!” 啊?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有同情的有鄙夷的有不解的。 这小伙子向来孝顺, 本来不用来农场的, 为了他爹跟过来。 他日常怎么孝顺老父亲, 大家也看在眼里。 冬天莫树仁脚丫子冻烂了,他把自己棉裤的两个裤腿剪下一块来给莫树仁包脚, 自己冻得脚踝都生冻疮。 比起那些父亲出点事就赶紧划清界限的孩子, 他们都很看好莫应琦,也非常喜欢他, 所以大家对莫树仁也愿意暗中照顾一下。 没想到,他居然也顶不住了? 有人觉得心灰意冷的,住在这鬼地方,还有什么希望? 原本寻思有人不一样,是能抗住的,结果呢,还是一样的。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压, 谁也顶不住。 听了莫应琦的话,钱队长比其他人更惊讶,他应该知道就算不当亲家, 自己也会帮他照顾莫树仁的,怎么还这样? 不过他只是用力盯了莫应琦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等莫树仁被带走以后,莫应琦表示要划清界限, 其他人立刻就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看他的眼神就非常复杂。 莫应琦却没有心情在乎别人如何,自从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已经学会为活下去而努力,必然就要弱化别人眼神带来的杀伤力。 其实划清界限、娶钱高粱这个问题,他自己考虑过,也和莫树仁商量过。 要是他愿意娶钱高粱和莫树仁划清界限,这样钱队长就能帮他保护父亲,自己的成分也能搞定不会连累子孙。 其实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莫树仁是很支持的,让他不要有任何压力和顾虑,要为将来做打算。 莫应琦如果稍微有点私心,一早就该答应的,毕竟钱队长也是个正直的军人,钱高粱也不是那种泼辣恶毒的女人。 如果结婚,自己家受益。 可人家越是好,他反而越是不想答应。 自己家这么不幸,就不该连累别人。 钱高粱他认识的,虽然没什么文化,却是个勤快善良的姑娘,认识他以后经常偷摸给他送点吃的,如果不是她暗中接济,他哪里有粮食救助老父? 三年饥荒的时候,劳改犯们吃的比鸡还少。 可以说他是靠着钱高粱接济活下来的,心里自然感恩。 而且他知道钱队长之前并不同意闺女接近他,他自然也不想让人家为难。 所以他一直都保持距离,在钱队长试探他的时候,他也拒绝了。 前几天钱高粱又悄悄告诉他,她爹同意了,要是他有意,就让他提亲。 可他拿不出一样像样的东西来,搁啥提亲?空着手去,多不给钱队长脸? 只是他也不能看着别人再这样欺负他爹,决定先找钱队长当靠山,他和爹划清界限,既能让钱队长暗中照顾老父亲,自己也能换个工种攒点钱粮去提亲。 钱队长却寻思着怎么回家教训教训闺女,也让她知道知道自己这个当爹的多不容易,自己好好养大的闺女,怎么就对别个男人痴心一片,敢跟自己闹腾逼着不要彩礼! 这要不是看在自己去当兵她在家里帮着娘养弟弟妹妹吃尽苦头熬大了年纪的份上,他非得大巴掌狠揍她! 这会儿那臭小子答应了,哼,自己还不高兴呢! 他心里有气就朝着别人撒,冲进了宋兆祥被关押的房间,一拍桌子,“宋兆祥无凭无据捏造谣言,制造混乱,不利于改造,先关禁闭反省!” 宋兆祥怎么也没想到,明明是他举报莫树仁,怎么就给他关禁闭? 以前只要敢举报攀咬,基本都会让人倒霉的。 不曾想这会儿居然换了作风? “我不服,我要上诉,我举报的都是实话!”宋兆祥还想挣扎。 “啪”的一下子,钱队长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关禁闭,再敢胡说八道就塞马粪!” 说完就走了。 宋兆祥简直晴天霹雳! …… 钱队长又跟莫树仁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想亮出底牌,告诉他莫应琦要划清界限的话。 他相信莫树仁一定会答应的,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感激自己把莫应琦拖出泥潭。 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外面小队长来报,“队长,大队长让把莫树仁立刻带过去。” 钱队长诧异道:“怎么回事?” 小队长也不知道。 钱队长只好带人亲自把莫树仁送过来,路上悄悄跟他交代:“问什么说什么,都不用怕。” 莫树仁点点头,感激道:“钱队长,大恩不言谢,懂。” 钱队长就领着莫树仁进了办公室,进屋的时候扫了一眼,发现屋里除了侯咏,还有俩年轻男女,脸生,都长得怪俊的。 莫树仁一直低着头,不让说话不吭声,静静地站在一边。 侯咏点点头,跟钱队长说了几句,笑道:“行了,这里没事,钱队长先去忙。” 钱队长犹豫了一下,笑道:“大队长,这莫树仁是不是又犯……” 他也不明问,相信大队长懂。 侯咏摆摆手:“没事,你只管去。” 钱队长见侯咏的态度,不像是要拿莫树仁开刀做筏子的,也就松了口气,又拍拍莫树仁,“大队长问啥就交代啥。” 莫树仁躬了躬身,“是。” 待钱队长一走,侯咏就笑道:“莫大叔,坐。” 莫树仁吓了一跳,这是啥待遇啊?还让坐?难不成是古代那种牢狱里要上路之前吃顿断头饭? 不怪他害怕,自从被抓以后,他除了挨斗就是挨打挨饿,在村民以及干部面前都不敢坐,只能低头哈腰地站着,更别说在农场的军队干部面前。 最初来的那一批,有好些人已经……他能活到现在,实属大家照顾。 莫茹和周明愈已经走到他面前,扶着他,“大伯,坐。” 大伯? 莫树仁没忍住,微微抬头瞅他们,他左眼看不清东西,要看完一个再扭头看另外一个。 这小伙子不认识,这丫头看着眼熟…… 就算眼熟,他也没敢往傻妮儿身上想,疑惑地看着他俩,“两位?” 莫茹看沧桑的脸,不由得抓住他枯瘦的胳膊,鼻子泛酸,“大伯,我啊,妮儿啊,我好了,不傻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清楚了。” 莫树仁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太好了!你爹和你娘可算了了一桩心事。” 他却没主动说什么,更不叙旧,生怕自己说多错多再连累孩子们。 那边侯咏见他们叙旧,就说出去抽袋烟把空间让给他们,却也让士兵在门口监听着,这也是规定。 莫茹就简单将自己的情况和家里人的情况说了一下。 听说二弟现在是兽医,大侄子当兵,二侄子在家,三侄子读书,莫茹也嫁给周明愈如今俩孩子,他高兴地眼泪直流。 “好,好,都是党和政府的恩德,孩子,可要好好跟着党和政府走。” 莫茹就问大哥。 莫树仁道:“好,好着呢。” 外面侯咏抽完一袋烟,溜达出去,招呼一个士兵,“去把莫应琦也叫来。” 那兵麻溜地跑去找钱队长。 钱队长心里还纳闷呢,这会儿问了一下,那兵就告诉他是莫树仁老家侄女带着男人来探亲,不是大队长要审问。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事儿,侯咏自然不会瞒着人。 钱队长把信息一整合,敏感地觉得莫树仁这是要苦尽甘来? 那要是这样……自己那女婿,可别黄了啊! 他亲自去找莫应琦,告诉他大队长找,想了想还是跟莫应琦先交底,恭喜他家里来人探视。 末了,他试探:“应琦,你有啥打算啊?” 莫应琦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队长,不管谁来探视,我和我爹肯定还要住在这里,要劳烦您照顾。” 钱队长直接点明:“那……?” 莫应琦微微垂下眼帘,“老队长,我是怕耽误了您家姑娘。” 钱队长眼睛一闪,“不是嫌她不俊?”莫家的人还真是俊,今儿看了那个女的,别说在这农场,就是他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俊的呢。 的确是莫家的人。 莫应琦笑起来,“钱队长,原本晚辈以为这辈子要么不娶媳妇,娶媳妇也要娶富农地主家的,您把高粱嫁给我,您不觉得亏心?” 长得美丑莫应琦还真没考虑过,美丑能当饭吃吗? 美丑能不让他爹挨整吗? 再说高粱那姑娘健康得很,青春朝气,自有年轻人的美好,谁能嫌她丑? 莫应琦都觉得钱队长这是不是坑自己闺女呢,嫁给一个富农的儿子。 钱队长见他没反悔心里也松了口气,就让人带莫应琦过去。 看着莫应琦的背影,他心里还想,这小子倒是说话算话,就算现在不用自己庇护他老父亲,他也愿意娶高粱。 哎,高粱那丫头,黑黑的,粗手大脚的确不算俊的,跟人家那个媳妇没法比。 这要不是社会变了,搁以前,他想和地主家攀亲,那还真是攀不上。 没想到真的是风水轮流转,这会儿掉了个个儿,地主攀不上他家了。 且说莫应琦跟着进了大队的院儿,先找侯咏报到。 侯咏也不多说,只让他进屋里去,“老家来人儿了,去叙叙旧。” 莫应琦听钱队长说老家来人的时候,他心里直纳闷呢,当初爹不想连累二叔断绝关系。 而据他估计,二叔一家也就自保,想活得体面都不能够的,也就比他们略好一点。 这会儿还有人来探亲,除了二叔一家还有谁呢? 进了屋一看,爹正和一男一女说话呢,他有些不敢置信,“妮儿?” 莫茹立刻站起来,“大哥,是我啊。” 眼前的大堂兄和莫应龙模样相似,只是看起来温暖明朗得多,不似莫应龙那么阴沉。 她又给莫应琦介绍周明愈。 莫应琦高兴得握住周明愈的手。 又是一番寒暄叙旧,莫茹再把家里情况大体和大哥透一下。 莫应琦啧啧称奇,跟莫树仁道:“爹,你可以放心了。” 莫树仁点点头,“嗯。” 这时候也晌天了,他们得去食堂打饭,莫应琦就让他们先聊,他去打饭。 侯咏进来道:“今儿就在这里吃,我做东。” 他已经打发勤务兵去打饭。 莫树仁很拘谨,“怎么能劳烦大队长。” 侯咏笑道:“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吃饭的时候,还有一瓶高粱酒,侯咏亲自倒了一圈。 酒足饭饱以后,侯咏道:“莫大叔和老弟都是文化人,咱们农场缺文化人啊。 这样,从今天开始,你们到办公室帮忙,帮着处理文书账目什么的。 宿舍嘛,也不要在原来的地方,搬出来俩人一间,住得宽拓点。” 对于莫应琦说什么划清界限的话,他就当不知道,只要没有文书白纸黑字记下,那就是一句气话。 莫树仁都呆住,做梦也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他有些惶恐,“大队长,这……俺们怕不够格,带累了大队长。” 侯咏:“党的政策好,只要好好改造,能改造好,就是进步的,就一定会有所改善的嘛。” 几人连连点头。 饭后,侯咏就让人腾了一间屋子给他们父子二人,厨房带着卧室,厨房也当客厅、饭堂。 “今儿下午就不用去上工,休整一下,带着俩劳模参观一下。” 他又对莫茹和周明愈道:“我去水渠看看,就先失陪。” 他们知道侯咏这是给他们空间,让他们去帮着布置一下呢,自然感激得很。 莫茹和周明愈就陪着大伯大哥去了新住处。 这是一个套间,外面是厨房、饭堂、客厅,里面是卧室。 房间自然不大,一共能有二十几个平方。 周明愈跟着莫应琦去把他们的铺盖搬过来,莫茹在屋里帮忙收拾一下卫生。 她悄悄地用空间之力给把边边角角的虫子、灰尘甚至是潮气都收了一遍,还把老鼠洞给堵了堵。 等两人带了行礼回来,莫茹发现他们俩的所有物品装在一个藤编的篓子里,都装不满。 莫树仁有一床破被子,莫应琦是没的,他的给了爹,自己和别人挤。 另外就是两人的几件破烂衣裳,补来补去,这会儿都补不住。 再就是俩破了口的碗,两双筷子,一个破汤罐,再没有别的。 莫茹看得直心酸,盘算着明天去买点日用品过来,买两床被褥。 正忙活着,侯咏打发俩兵来给送东西,小炕桌,俩凳子,一小车煤炭,一套崭新的军用被褥,另外还有几个碗盆的,凑活一下也够过日子的。 待那俩兵走了以后,莫树仁简直不敢相信,还是惶恐得很,“这可真是破例了,不合规矩。” 周明愈轻声道:“大伯、大哥,你们且不管别的,更不用管别人,只管好好的照顾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只管跟着M主席走。” 两人一起去了办公室,接触文件和广播的时候多,肯定会听到一些消息的。 莫树仁点点头,“大伯省的,孩子,你们也别再来,有这一趟就够。” 莫茹笑道:“大伯,这哪里够啊,当然要常来啊,以后每半个月我给你们写信。 你们要是不方便不用给我们回信,我们会问侯队长的。” 莫树仁一个劲地点头,怎么都想不到,一家人的希望居然在妮儿身上,怎么也想不到,妮儿居然和她女婿能把一家人脱离苦海。 做梦都想不到,以往想都不敢想! 莫茹看大伯大哥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就从空间里挑了两套周明愈的褂子和裤子给他们穿,都是劳动布的,结实耐磨。 她只说是来的路上在城里买的次品布,赶着做起来的。 莫树仁不肯要,“家里攒布票也不容易,我们在这里习惯了没人笑话。” 他们本身就是来劳改的,穿破烂很正常也没人笑话,在村里可不一样,要是穿破烂人家指指点点骂穷,他可不想让侄女婿遭罪。 周明愈道:“大伯,没有的事儿,妮儿当劳模还奖了好些布票,够的。” 再三劝说莫树仁才含着老泪儿答应了,只是自己不舍的穿,想留着给莫应琦穿。 老高的大个子,穿条破棉裤露着半截腿,哪里能行啊。 很快,整个整个劳改队都知道了莫树仁父子俩的事儿,劳模侄女来访,调换工作、挪窝,这可都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儿了。 宋兆祥知道的时候,忍不住跳脚大骂,“太黑暗了!太黑暗了!这就是权钱交易,这就是受贿!竟然给反/革/命平反……” 结果蹦跶了没十分钟,又被钱队长下令直接关七天禁闭。 …… 傍晚莫茹和周明愈没跟他们一起吃饭,而是跟着侯咏回家吃的。 吃饭前,两人说先去买点东西,自然又买了不少礼品送给侯咏,还给莫树仁父子俩买了一些。 她还跟周明愈在街上问了问,说要买旧棉袄棉裤。 农场场部这里的百姓算国家的农业工人,按月拿工资,比村里的社员们要富裕很多。 还真让他们买到一套旧棉衣,虽然也很旧,却比莫树仁和莫应琦身上的还好。 一共花了一块五毛钱。 莫茹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套周明愈的旧棉袄棉裤,他个子和莫应琦差不多,可以给莫应琦穿。 侯咏看他们买那么多礼品,也不好再说啥,只是道:“就此打住了,不要再花钱。 你大伯需要什么,我会安排。” 莫茹感激道:“多谢侯大哥,要不是有你,我和小五哥来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呢,只怕见一见都不容易。 真没想这么多好事的。” 他们这么感恩,侯咏心里还是非常舒坦的。 第二日吃过早饭,侯咏把他们买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还另外添了几样,对莫茹和周明愈道:“这些拎上,去给你大伯和钱队长送些,他们归钱队长直接管辖。” 莫茹忙道:“那我们再……” “再什么啊?”侯咏催道:“走。” 他率先拎起俩网兜就走,丝毫不管王志远那黏在礼品上的幽怨的眼神儿。 到了劳改队,结果不等两人去给钱队长送东西呢,钱队长先来找侯咏了。 听了钱队长的话,侯咏瞪了瞪眼,“老钱,你说啥?” 钱队长道:“大队长,我想给高粱和莫应琦办婚事,请你当个证婚人,行不?” 侯咏:老钱你中啊,你厉害啊,你还真会。 这才看着俩人有点好苗头,你就立刻抓上了。 中,舍得下本钱! 人家老钱乐意,莫家再乐意,侯咏当然不说啥。 他带来的东西,也不用该莫树仁了,就直接全给老钱当莫应琦提亲的礼物。 莫树仁知道以后,见儿子同意,那择日不如撞日。 莫茹和周明愈在呢,正好让他们参加婚礼,也算是有家人出席婚礼,不至于太寒碜。 莫茹拿了十块钱给大伯,让他给钱家当彩礼。 十块钱,莫树仁年轻时候可不当回事。 可这时候,十块钱,他到死也赚不来的。 就算在场部上班的干部,一个月有三十块钱的工资,可要想攒十块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人情四事儿,全都要从这三十块里出呢。 更别说那些没有工资的普通百姓,一年到头攒不下三五块呢。 他忍不住老泪纵横,“妮儿,好孩子……” 他让莫应琦把钱拿去给钱队长下聘,钱队长自然不肯要,又当嫁妆给陪送回来。 钱队长毕竟有点身份的,婚礼看起来仓促,闺女嫁妆可早就准备好的。 嫁妆没的多,却也很好的,两床被子,闺女的几身衣裳,针线笸箩等常用品。 不说别的,那两床被子就非常难得。 钱队长还把之前给儿子申请结婚的一间场部的砖瓦房给了闺女,让小两口以后去那里住。 这样莫应琦的身份也就不一样,不必再整天关在劳改大院里,只需要每天来上班即可,也不耽误他照顾莫树仁。 提亲、下聘、送嫁妆,一天搞定。 第二天迎亲,直接让莫应琦骑着队里的自行车把钱高粱从场部大院驮到劳改大院,在这里举行婚礼,之后再去场部大院住。 侯咏等干部凑份子,让食堂加餐吃一顿犒劳大家伙儿,再把队里存的一些瓜子花生给新娘子拿着,让她撒给来闹洞房的热闹一下,这个婚就算结成了。 莫茹觉得钱高粱是个实在媳妇儿,这种情况还能嫁给大哥,结婚第二天就帮忙做饭洗衣。 这是大伯大哥熬出来的福气,祝福他们。 她悄悄给钱高粱五块钱,算是给大哥结婚随份子的。 钱高粱不肯要,“妹妹,下聘的十块钱还是你的呢,俺和爹娘说过了,这个钱俺们不能要,当嫁妆陪送过来,还是要还给你的。” 昨晚上新婚之夜,没机会说这事儿,她想着今晚上和莫应琦说呢。 谁知道不等她还钱,人家莫茹又给钱。 她可不好意思再要。 莫茹就笑道:“大嫂,下聘礼的钱是俺们莫家给你的,你还给谁去?这个随份子的是,是我给侄子侄女的。” 听她说侄子侄女,连平日里很大方的钱高粱也忸怩害羞起来,自己才刚结婚,哪里来的侄子侄女嘛。 推辞了几次,她只好收下,又对莫茹道:“妹子你放心,以后你大伯和大哥就交给我,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 莫茹点点头,由衷道:“嫂子,遇到你,真是俺大伯和大哥的福气,我代表我爹娘我们全家,感谢你。” 钱高粱被她说的脸颊都发烫,“啥福气不福气的,就是看对了眼儿呗,你回去告诉达达和娘娘,让他们不用记挂。 以后等俺们条件好了,就回去看你们。” 莫茹和周明愈住了几天,觉得大伯和大哥以后有侯咏和钱队长照顾,会越来越好,也就不再担心,他们就告辞。 临走以前,莫茹找机会私下问问莫树仁关于谭英杰的事儿,当年他拿了证据说要揪出崔发厚这个汉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