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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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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安回去的不算太晚, 但是天色已黑,房门骤然开锁, 走廊中的光线成圆弧状按部就班扩散进屋子,投映了客厅沙发上某个单独的人影身上, 大概逆光,凌宗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转过头来看她一眼, 看见时安愣在原地刹那间合不拢嘴。    顿了下,时安问,“你,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抬手开灯, 听见身后的人站起身来,然后慢悠悠靠近自己。    可能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她的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却要表达出极大的镇定。    凌宗的气息靠近她也不过几秒钟的过程,和寻常一样, 他回答说,“刚回来不久, 想给你个惊喜。”    时安刚从超市回来, 她的手冰冰凉凉,就连新鲜的食材都蜷了一道。    时安换鞋,凌宗问她,“今晚吃什么?”    时安想了下, “煮条鱼,我最拿手的,再抄两个小菜。”    凌宗“哦”了声,闲淡的问她,“你不是都吃过了吗?”    时安对上他漫不经心的眼睛,蓦然间的怔忪,转而浅淡一笑,解释说,“谢生和刘洋同事过一段时间,刘洋想见我,谢生拖得情,”她撒谎现在已经炉火纯青,“腾运和nibaby纠缠太久,他们的小智零利润抛售每卖出一份都是对人力和生产的拖累,他说腾运快支撑不住,想要和解。”    凌宗只静静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像是没来由的话头,随便问一句。    她扫了眼他的中指,因为实验室的测试接近尾声,所以他也能戴上之前新西兰买的戒指,和时安同样的位置。    他说,“你很累了先去洗个澡,我来做菜。”    她有点担心的问,“你可以?”    他笑了下,回头看她一眼,“不信我噢?又不是没吃过。”    时安悻悻,她说,“你做饭的兴趣时有时无,谁知道呢?”    厨房里就算清鱼的声音都静悄悄的,他做事有条不紊,去鳞,刨鱼肚,采摘菜叶,下油,蒜姜小炒去腥,鱼片正反切痕下锅小炸,发出悦耳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芳香扑鼻,时安却皱着眉头,因为热水器的温控器发生了点小故障导致温度死活上不去,她修修整整半天才好,不知道什么细节上的问题花洒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喷水,起先保持着恒温,后来越来越凉,卫生间顿时水漫金山。    时安衣服鞋子全身都湿透了,现在出去哪儿落脚都不适合,倒是凌宗端菜到客厅的时候顿了好一会儿,皱眉怔了好久才迟疑说,“海啸?”    他很快折返进来关门,水声淅淅沥沥,梳妆镜面上氤氲着浓浓的雾气,他将她抱在盥洗台上坐着,水阀在洗衣机后面,他挪开洗衣机,伸手进去一拧,花洒顿时偃息,只剩下潺潺的水声流进下水道,很快,整个卫生间的狼藉展露无遗。    没有一处角落一寸化妆品没经过温水的洗礼和浸润,凌宗起开热水器的进水阀,前前后后找来扳手和皮垫,大概几分钟后,重新在漏水处换上,又开了总水阀,花洒脱水开始正常。    凌宗咳嗽了声,打开窗户,外面下着湿冷的小雨,有清冷的风吹进来,整个屋子的潮闷有所缓解,镜子上的雾气快速消散,时安身着单薄的白色浴衫,水灵灵的勾勒着圆润的胸*型,有尖尖若有似无的挺立着,乌黑的头发一簇一簇搭在额头,脸上挂着精英的雨滴,细长白泽的小腿腾在空中,小脚丫子粉通通的。    凌宗看她几秒,随后将窗户关上,水声也渐渐消失了。    只剩下了呼吸。    凌宗的喉咙动了下,他喜欢她茫然无助的样子,无论是真是假,她还会需要他。    可是这又是一种苛求,女人只有拥有独立的经济与灵魂的基础上,她对某个人的爱与尊敬才显得赤城,那不是她迫而不得的依附,而是主动的争取。    时安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真实的得到。    包括凌宗。    可是有一天他总会失去了她的爱,是不是就意味着两个人的命运南辕北辙终不可逆转。    那两颗空落落的心,带着彼此的□□合缝的另一半相互靠近。    他抱着她,她亦如是。    他低头吻在她的唇侧,舌.尖掠过她的唇角,而后温柔的探入她的唇.齿之中,相互碾磨。轻轻探索,细细吮.吸,良久,他放开她,两个人轻抵着额头微微喘息。    时安的神情有些迷乱,额前的几缕碎发垂在他的眼睛上,有着意乱情迷的性*感,几乎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个人个忙个活少说能碰上面,更遑论肌.肤相亲,她真的很想他。    她笑了下,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心中其实低落,语气却还是漫不经心,她小声怯怯的耳语,“家里的避*孕*套都用完了。”    凌宗埋首在她细嫩的颈项细细琢磨,他说,“那就不用了,也到时候了。”    她愣了下,问他,“什么时候?”    他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平坦绵软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他叹息说,“我们也老大不小了,再等下去你就成了高龄产妇了。”    时安的表情瞬间塌落,她失落说,“要是以后都没有孩子呢?”    他亦顿了下,身体上的,终于,他只是说,“总会有的,”他坏笑着抬起头说,“我多努力一点,大差不差总能有个。”    时安呢喃着他的名字,又喊了一遍,眼泪就落了下来。    凌宗抬首抱住她,知道她脑海里浮现了他正回想的往事。    她喃喃说,“我可能怀不了孩子。”    尽管很努力的调理着,受孕的机会也只有三成,这算是给当初彼此失去的那个孩子的眷念,和报应。    到此,凌宗所有的欲念都结束了,两个人空空相望。    许久,时安赤脚落地,她主动抱着他,也理解他,“我知道你会永远记得我,有一天我们的缘分尽了,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瞎说什么。”凌宗拨弄着她的耳垂,心里精致盘算,一时间却很难找到出路。    “没有瞎说,”时安抬头吻他,两个人心里明镜似的享受着片刻的欢愉,只是这次换成时安抬头压上他的嘴唇,她专心致志的勾.le着他舌.尖的清醇,轻轻引.you碾压着,渐渐和他的紧.密缠绵。    炙热的气息在方寸之间徘徊往返,他嗖的抬起胳膊将她束缚在自己怀里,他淡淡说,“你乖乖的不要动什么坏心眼,很多事我就不会怪你。”    无所谓了,听见没听见都无所谓,语音渐渐弥散,像是一场持续又亢奋的证明,一次比一次热情激越,斗志昂扬。    晚间,时安精疲力竭的躺在了床上浅眠,身边的人醒了,她下意识的也就醒了,他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随后去到隔间接了个电话,大约是凌魏国打过来的,凌宗语气中有少有的恭敬。    他多是“哦”“好”之类敷衍的回复,这方面多和工作相关他心里有数,再之后,他突然浅躁的回他一句,“你有没有耐烦,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结婚对象定了,你别瞎操这个心不行?”    那边说了句什么,凌宗吊儿郎当的回复,“又怎么样,你要传宗接代不止我这一个儿子,要那么想要,您现在自个儿也可以再努力努力。”    那边狂怒的说了句混账,凌宗讪笑着说,“我这事儿还就混账了。”    他又说,“我知道我拿您没办法,您还真别拿普科威胁我。”    那边不知骤然间说了什么或者出了什么状况,凌宗突然噤声。    最后他说,“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他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之后回到卧室,时安依旧恬静的躺在床侧。    凌宗低头摸了摸她的脸颊,小声说,“我出去一趟。”    时安吟哦一声,翻了个身。    身后的人窸窸窣窣换上衣服,好像踟蹰了一阵,之后,所有的动静消失耳边。    她慢慢睁开眼,其实今晚的月亮,也没有多少不同。    时安是在几天后知道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因为凌魏国专门见了她一面,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窗明几净,配置宛然如高级公寓,一楼是住院大厅,人声嘈杂摩肩擦踵是一道鲜明对比,有些人已经瘫在了长车上推着进来,却被医生告知病床告急。    她看不出凌魏国身体哪儿有问题,因为他照旧精神矍铄,就连不屑和厌恶的神情,都拿捏到恰到好处。    凌魏国抬了抬下巴,五十多岁戴着金框眼镜的男秘书便起身出了病房,就此,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时安不等凌魏国招呼,坐在了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她听见凌魏国倨傲的嗤了声,像个国王一般不可一世的发话,“你就是那个时安?”    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他咳嗽了声,便接着说,“你跟着我儿子的事情我听说了,男人嘛,在外面少不了莺莺燕燕,但是我已经和小宗说好了,只要你不影响他正常的事业家庭,我勉强能允许你待在他身边。”    仿佛这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他说,“你规矩一点,有什么物质条件就都可以提提看。”    时安冷笑了声,面前这位六十岁的男人,还依旧保持着年轻时候的犀利和世故,他一直活在优越的环境里,即使在世事最艰难的时刻,通过一些内在的运作都能有惊无险安然度过。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俯睨世间,习惯了万事万物以最划算的理性经济视角出发,得到最大公约。    而现在,他认为让时安能够留在凌宗左右已经是自己的格外开恩,这种情况下,他以为时安自然是感激涕零不求名求份。    无论是用权还是用钱堆砌的精英阶层,在芸芸众生中总是隔了层虚无而蒙昧的神祗,距离天上地下,看见他们,普通人因遥远的幻像自然潜移默化对他们怀有的敬畏忐忑。    凌魏国神祗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可一世的内化。    但是实际上,时安也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外表或许因为素养保持着恰当的谦虚,但其实都是假象。    凌魏国的假象对上时安的假象,没谁能说的上单纯或无辜,这两个单词实在可笑。    时安点了根女士香烟,她努力壮大自己纨绔不羁的形象,淡淡吐出一口,也没有咳嗽。    因为很少有弱势的受害者,能够和傲慢的施害者,平等的对坐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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