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许梓念看着消息, 敲了敲手机边，没有回他信息。 剧组新来的女三号比冉青宁靠谱多了，有许梓念带着, 几乎都能一条过。 第一场戏开拍, 小周搬着自己的小马扎在一边坐着，又和美工小姐姐聊起来了。 “许姐今天状态很好耶。”美工小姐姐星星眼地盯着前面正入戏的人。 “对呀对呀, 刚才化妆还困着呢，化完妆出来就换了个人一样。”小周嘀嘀咕咕, 有一点她没说破, 许姐化完妆出来, 眼角微挑，满脸的春风得意。 下午有人来探班，来的人出乎许梓念的意料。 是冯子霖。抱着一大束玫瑰花。 场记跑过来通知许梓念的时候, 许梓念都没往他身上想，和导演说了一声就去看是谁。 远远地，只有一个背影，许梓念一眼认出来不是江译, 有点失落，等她走近了，那人转过身来。 许梓念脸上的神色更淡了。 原本朝他靠近的步子也定住, 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他。 “念念，我听说你在这边拍戏，我过来出差, 正好来看看你。”冯子霖比上次见面时要沉得住气了，西装革领的样子倒是有了点精英的样子。 不过也是，当年还在学校里他就是那群尖子生里的佼佼者，后来又顺利地出国深造。 许梓念朝他微微点头，“谢谢冯先生。” 冯子霖脸上苦笑，抱着玫瑰花的手紧了紧，犹豫着该不该递出去。 “念念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冯先生上次该说的还没说完吗？晚上不太方便，被记者拍到我的经纪人会说我，就在这儿说。” 许梓念踩着高跟鞋，冯子霖又站在台阶下，和他平视错错有余。 冯子霖终于还是把花递过去，许梓念不接，目光清澈地看着他。 两个人僵持住，冯子霖不肯收回手，许梓念也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冯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要追我不成？”许梓念微微抬了抬下巴，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冯子霖看她一眼，精致的眉眼，熟悉又陌生，到底和十八岁的她不一样了。 “念念，我们之间有误会。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当年，我不是……” “冯先生！如果你是来找我叙旧的那么完全没有必要，到底是误会还是事实，当事人最清楚。同学一场，就同学一场好了。” 那些情窦初开时动过的心，早就记不得是什么感觉了，她十八岁后的人生里，认准了江译，也只有江译。 “我还要拍戏，谢谢冯先生过来探班。” 说完，许梓念转身又回了片场里。 冯子霖拿着花的手无力下垂，看着许梓念的背影，自嘲地笑。 —— 许梓念这天忙了一整天，起先是不知道怎么回江译的信息，因为江译太反常了。 他那个迟钝劲儿，怎么可能反应过来他喜欢她，还表白？ 后来就是真的忙忘了。 江译等了她一天的回音，手机都没动静，那个急啊。 因为江老爷子病危和江译倒下住院的消息，江氏股票一跌再跌，江译一出院就开始忙着解决烂摊子。 晚上，江氏顶层的会议室里还亮着灯，江氏的一众高层都聚在一起。 江译看着电脑上的报表，一只手拿着钢笔一下一下敲在实木会议桌上。 赵秘书坐在江译的右手边，眼皮跳了跳。 江总的注意力明显不在报表上啊，那眼神不断往旁边的手机上瞟是几个意思啊？ 底下坐着的一众高层，心里也忐忑不安，这会议开了十分钟了，江总一句话都没说啊，那手上敲桌子的声音就像催命曲一样恐怖啊！ “王经理，你……”江译皱了皱眉，叫了一个人。 被叫到的王经理一脸苦笑，为什么拿他开刀啊！他这段时间兢兢业业，肥肉都少了二两啊。 “你来主持会议，我有点急事儿！”江译说着已经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拿上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和桌子上的手机。 “……”虚惊一场。 众人呼出一口气，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江译又突然停下，“哦，对了，赵秘书你跟他一起。” 被点名的赵秘书：……阴晴不定的江总比智障儿童江总难伺候多了。 江译发动车子前又看了一眼手机，许梓念还是没回他消息。 第一个小时没收到回信，他咬牙切齿。第二个小时没收到回信，他暗自疑惑。第三个小时没收到回信，他一脸受伤。 现在还是没收到回信，他一脸的果然如此。 江译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郁郁地开车回了老宅。 老爷子那天抢救回来后医生说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江译听了挺平静的，他想，只要人在就好。 结果谁知道老爷子躺了大半个月居然清醒了，精气神还出乎意料的好，第二天就吵着要出院，回家修养，江译是开心的。 但医生说这并不算什么好事，甚至突然的好转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江译听完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 他没办法去证实医生猜想的真假，但他记得老爷子是想看着他成家立业的。 业已经立了，只是这家一时半会儿没人和他成。 念头一旦冒出来，很快就做了决定。 许梓念是他第一个就想起来的人，不多不少的几次接触，他和她待一块挺开心挺乐呵的，想来结婚过日子也是不错的。 他现在冷静下来又有点后悔，他这样做好像对许梓念太不公平了，但一想到自己未来老婆可能是个无趣的人，又不愿意了。 他私心里还是自私的，在对许梓念不公平和娶一个无趣的人中间，他选择了前者。 到了江宅，老爷子和老太太正等着他吃饭。 “江译，你说你有媳妇儿了是骗我们俩的？”他刚在老太太对面坐下，坐在主位上的老爷子就对他吹胡子瞪眼。 “没有啊，哎哟，我在您这儿的信誉就这么点啊！” “确实不太多就对了，那你说你媳妇儿是谁？叫什么名字？哪儿人？”老爷子抽空瞪一眼老太太，眼神里写满了“那个臭小子又不是没长手，跟他夹什么菜”。 江译扒了一口饭，“许梓念啊！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奶奶特喜欢那闺女！她最近在魔都拍戏呢，等她回来就带回来看你们，啊！” 老爷子齐了齐筷子，伸手照他脑袋上就是一筷头儿。 “嘶！老爷子你干嘛啊，我多大了你还这样收拾我，我不要面子的啊？”江译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委委屈屈地使眼神朝老太太求救。 老太太假装没看到，瞥开了眼。 嘶！情况不太对。 江译挪了挪位子，估摸着老爷子伸手打他的时候他能轻易躲掉的位子。 “咋、咋回事儿啊，这是？那个你们要不信，我跟她打个电话？啊，还是不了，她说今天晚上还有夜戏要拍呢。”江译掏出手机又讪讪地放了回去，许梓念还没给他回音呢，要是人拒绝了，这通电话打出去就真的露陷了。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自己看新闻去！” 啊？江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了一天确实没关注娱乐新闻，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一边扒饭一边拿手机看今天的头条。 看完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因为有人想撬他的墙角。 下午冯子霖抱着玫瑰花去剧组找许梓念的事被娱记拍了。 哎哟嘿，一通天花乱坠的描写，把冯子霖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呸！那人哪有他十分之一的帅气？哪有他十分之一的能力和手段？哪有他十分之一的…… 额，身高还是有的，资料上写着冯子霖净身高180。 呵呵，就比他高了零点几厘米而已。 江译放下筷子，两只手捧着手机，把新闻上的那张图片放大了仔细看许梓念的表情。 然后又有胃口了。 因为念念脸上大写的不耐烦三个字告诉他，那男的被拒绝了，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江译又想起自己好像也被拒绝了，顿时又没了吃饭的兴趣。 老爷子和老太太看他跟变脸似的，一会儿一个表情，忍不住嘴角抽搐。 “人还是你媳妇儿不？”老爷子沉声问他。 “是！怎么不是！我媳妇儿长得美，招人喜欢很正常！不就有人去剧组找她表白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新世纪了，老爷子，你们不能这么保守。”江译死鸭子嘴硬。 老爷子抽了抽嘴角，得嘞，教出来一个跟他年轻时候一样德性的小东西。 —— 另一边，许梓念忙完了回到酒店才想起来江译。 接了巫瑶一个电话把这件事跟她说了，巫瑶沉吟半分钟后突然正经，“念念，你想过你对江译是喜欢还是感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