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137中文网 > 都市言情 > 在渣攻头顶放羊 > 第75章 7只咩

第75章 7只咩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骁柏坐在铺有軟垫的椅子上, 他低垂的眸, 这个时候猛地掀起来, 令一直看着的谢鸿远心中一颤,昨日第一眼见到骁柏, 就知他貌有殊色,但那时他站于三皇子楚凤楦身后,因他身份的关系, 谢鸿远并未仔细看。    到现在, 少年与他有过肌肤之亲,谢鸿远心中已备一个亡故的人占据所有, 没有多少空余的位置,可不妨碍,他为骁柏的绝色容貌有所触动。    而紧接着,骁柏玲珑精致的面庞上,忽然有了笑意。    “将军刚才说, 要对我负责?”骁柏微微扬起眉, 面色间原本有的悲戚,好像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谢鸿远不知骁柏问这话有何缘由, 但他既然说了, 自然不会否认。    于是谢鸿远郑重地点头,声音更是掷地有声:“对。”    骁柏垂目眨了一下眼, 复又抬起来,嗓音里更是忽然间有了些笑意:“将军对我了解多少,就开口说这样的话。”    谢鸿远不清楚骁柏的过去, 就知道他名字,扶月。    扶月?谢鸿远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非常奇怪,他隐隐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姓扶,这个姓原本就特别,本朝上下,有这个姓的,只有那么一个,就是前礼部侍郎,因犯下重罪而直接斩首午市的人,面前的少年也姓扶,他和前礼部侍郎有什么关系?    谢鸿远心中思索的,多数表现在脸上,骁柏察言观色能力突出,从谢鸿远忽然的沉默里,知道他大概想起来一点。    “我父亲是前礼部侍郎,之所以会被斩首,却不是真的犯了重罪,而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本来该被流放出京的,不过后来没有离京。”    谢鸿远瞧着骁柏说起自己过往,却不见多少悲伤的脸,他心里想的是,少年怕是已经痛得麻木,所以向别人诉说才会如此平静,其实心底,怕是在流血。    他不会主動揭人伤疤,看情形,却是骁柏在自发提及,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没离开?”    “想来是知道我体弱,也许刚出京,就会死在半道上,之后我同家中女眷一并被卖给了风月场所。在接客的那天,遇到三皇子,三皇子给我赎身,免了我被千人骑的命运。”骁柏微笑着说着这一切。    谢鸿远知道这还只是开头,骁柏的话没完,所以没有出声打断。    骁柏话语顿了一会,他接着道:“三皇子将我买进王府,却不是让我伺候他的,而是……”    骁柏眼里星火璀璨,谢鸿远心中蓦地隐隐不安起来,甚至于想打断骁柏的话。    不等谢鸿远开口,骁柏手扣着桌沿,指骨弯曲到微微泛白。    “三皇子用最好的药材给我调养身体,待我身体好后,便把我送出王府,送到了别人的府上。”    “宗尚书府,我去过,溧阳侯府,我也去过,更前面,还有一些人,现在,我到你将军府。”    “谢将军,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我用这副身体服侍过很多的人,你还确定,要对我负责吗?”谢鸿远心中有个白月光,那是他的挚爱,对骁柏的情,也只是一种怜惜,目前是无关乎爱的,这点骁柏前所未有的清楚,会直接将一切都坦白出来,也清楚谢鸿远不会去找三皇子做什么,他一个给人暖'床的,不会有谁真那么被他迷得没有理智,而直接对上三皇子。    谢鸿远面色直接呆住了,他在消化骁柏的话。    少年说他被三皇子送去给过很多人,宗尚书,还有溧阳侯府。    徐凌安?    那么昨夜喝酒那会,三皇子同他说的,就是假的了。    不,也不能算是假。    三皇子说一件玉器,在他眼里,面前的少年就是一件可以随意送人的精美玉器,一件物品。    “如何,将军,你的回答是什么?”骁柏坐着,而谢鸿远站着,他上半身往前倾了一点弧度,然后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似乎非要谢鸿远给一个答案。    谢鸿远心中剧烈震动,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他拳头猛地一握,指骨摩擦出咔咔的声响,周身气息霎那间就锋利起来,俨然像一把利刃,已经出了鞘。    他这个状态,若在战场上,就是对方都会一惧,反观骁柏,弯起的唇角笑意依旧,眼尾都荡漾着浅浅迷人的笑。    “你说的都是真的?”谢鸿远声音极低,眼神凌冽,显然在圧制着怒气。    骁柏颔首:“当然,我没必要骗你。”    伸出右手,左臂将袖口往上掀,手腕内侧的蓝色蝴蝶跃然而出,蝴蝶羽翼展开,栩栩如生,美丽非凡,甚至于眼睛一直放在上面,凝视的时候,会有一种下一刻蓝蝶就会冲破骁柏的手臂,然后真的飞出来。    “这是几日前三皇子找刺青师刺上的,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何原因,现在大概清楚了,这是为了将军你。”    “你这样,三皇子可知道?”谢鸿远让自己先冷静一番,问道。    “他知道或者不知道,对他要做的事,没有任何影响,还是将军你会为此做些什么?”    “不会。”谢鸿远想也没想就道,三皇子和二皇子间的争斗,不是现在才开始,他极力让自己不参与到其中去。    经过昨夜一事,到现在,已经身处在里面了。    三皇子好计谋,把骁柏送到他榻上,光是这个自然拉拢不了他,他的真实想法,怕也只是不想让他独善其身。    其实谢鸿远又如何不知,未来的某一天,哪怕他身在边疆塞外,也要被迫站队,他的母亲还在这座都城里,他和二皇子还是表兄弟关系。    他不会支持谁,三皇子这么做,他也不会主動站出来支持他。    这天下谁当帝王都可以,他守护的是这个国家的百姓,是楚姓江山,不是其中的某个姓楚的人。    “所以我说和不说又有什么影响。”骁柏一手扬起,撑着下颚,这次的渣攻楚凤楦,不断将他来回送人,自己给自己头上戴绿帽。    大概也不算绿帽,楚凤楦还不喜欢他,但不会太久了,在马车那会骁柏看清了楚凤楦有一瞬间的动摇,那就足够了,足够证明一些东西。    想得到一个人的喜欢,要说难也难,可要说容易,相当容易。    这具皮囊外形非常好,比他之前那几幅都还要优异许多,他会寻找到机会,逼楚凤楦一把。    骁柏一脸轻松,明明在说自己的事,却给谢鸿远一种,他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换了任何一个人,一个男子,被人作践,来回送给人亵'玩,心性差点的,怕是要直接自尽了。    可骁柏没有,他甚至好像不受到影响。    是真的没有,还是已经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谢鸿远更宁愿相信是后者。    然而知道了所有事实,知道三皇子故意设计将骁柏送到他身边来,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平静地面对的骁柏,可把人送回三皇子府又是决计不可能的。    他也是身不由己,命被捏在三皇子手里,只能由其摆布,谢鸿远昨晚的记忆非常清楚,他不认为骁柏能演到那个地步,他反抗是真的反抗,哭也是真的在哭。    若真的是自愿,既然自己都醉了,该主動配合才是,可没有。    而且谢鸿远认为有着这样一双清澈明亮、干净眼眸的人,是不可能会故意欺骗人的。    他对三皇子有怨,对骁柏,只有怜。    “我谢鸿远说话,从不作假,我说了会对你负责,就会对你负责。”谢鸿远肯定地道。    骁柏以为他说这么多,谢鸿远会有动摇,可结果谢鸿远还是那句话,他顿时惊愕不已。    “你在将军府安生住下,放心,我不会再動你。”谢鸿远道了这话,就径直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走到门外,同候在外面的仆人低语了几乎,在谢鸿远背离着越走越远时,仆人进屋,向骁柏行礼。    “公子,将军吩咐让奴才送您到旁边梨园去,请随我来。”仆人躬着身。    骁柏在椅子上沉默坐了片刻,缓缓起身,走到仆人面前。    “梨园?那里没住人?”骁柏问。    仆人毕恭毕敬:“没有,那是客房,如果有客人要在府里住,多是安排到那处。”    骁柏瞬间明白谢鸿远的意思了。    这人到是比徐凌安看得透,从他的话里知道他在这里住不了多久,迟早会离开,所以安排客房给他。    也行,无所谓,多一个谢鸿远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但就这么急着将他推开,是不是可以说,谢鸿远其实已经有点在意他了呢?    “这个世界你好像都不怎么出来?”行到梨园里,骁柏进到居中的一间卧房,身体经过昨夜的一番折腾,浑身都泛着酸軟感,他坐在了床榻边缘,仆人送他过来后,跟着就走了。    骁柏看着斜对面一个青瓷花瓶,同某个存在说着话。    96从虚空中挤了肥滚滚的身躯:“看小白你这么投入卖力地演着,我觉得不好打扰。”    “是吗?”骁柏语调轻扬,显然不怎么相信。    “当然是,说起来有个事。”    “什么?”    “在王府那里,你不是让侍卫把衣裳送给徐凌安吗?他送是送了,但没有把你的话一起带过去。”96道。    “他记性不好?”    “我觉得不像。”    “那就是故意的了。”骁柏笑容里起了些兴趣。    “他那样的身份,没什么用处?”96眯着眼睛。    骁柏不置可否:“现在是没有,但以后的事,谁说的定呢,对?”    96愣了一瞬,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点头:“也对。”    这天过后,谢鸿远就没在出现在骁柏面前,但却安排了两个仆人给骁柏,将骁柏照顾得很好,骁柏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对方不想见他,他亦不会主動跑到人面前去惹他的眼。    不过也不是说骁柏就真的在寝屋里待着什么都不做,这府邸不只谢鸿远一个主人,还有另外一个,那人喜静,虽稍有出来走动,但偶尔还会到院里走走。    骁柏于是在96的告知下,得知到谢鸿远母亲要经过哪条道,就特意提前在那里等着,他清楚自己的容貌会给人什么样的冲击,具有极大的蛊惑性,无论对方是男还是女。    且他在将军府里住下的消息,老夫人也是知道的,他特意让下人拿了一点香料,在96的帮助里,把香料加工了一番,这个季节虽泛着点寒意,但院里花朵开得绚烂,和溧阳侯府的花朵可以说不相上下。    香料涂抹在自己衣服上,骁柏站在一处花丛外,装作赏花的模样,不多时,远处就有人影出现。    原本在盛放的花簇里翩飞的蝴蝶,在香料的吸引下,朝骁柏身边聚拢,慢慢的越聚越多。    各种颜色的蝴蝶,无声扇动着羽翼,围在骁柏周遭。    脚步声由远处渐近,骁柏随即转身,看到一个面孔陌生的老妇,对方衣着素雅,一张脸满是慈祥,是个善良的人。    所以才会养育出像谢鸿远这样优秀的人才。    骁柏低垂下眼,向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    骁柏依旧是一身蓝色衣衫,先前背对着老夫人,身姿颀长消瘦,若不看前面,只从后方看,加之周围那些飞舞的蝴蝶,不仅老夫人,就是她身边的婢女,也都误以为骁柏是个女子。    等对方转过身,胸前平坦,声音也是清朗的男声,众人无不惊愕。    “你是……”老夫人不只府中何时来了这么一个似仙子般的俊美人物,只当那是儿子谢鸿远的朋友,目及到旁边的蝴蝶,心中又隐隐有另外一个念头。    然后左边一绿衣婢女贴近到老夫人耳边,用比并不小的声音说:“老夫人,这是三皇子数日前带到将军府来的,将军上次来你屋里说的,也正是他。”    “他啊。”老夫人恍然过来。    “你叫什么?”老夫人转向骁柏,音容都祥和。    “扶月。”骁柏一副温顺柔軟的模样。    虽面貌上,同蓝蝶没有相似之处,可通身气质,清冽干净,到是与蓝蝶有重叠。    老夫人不常离府,儿子是做将军的,手上沾染了许多鲜血,老夫人在屋里吃斋念佛,给儿子祈福,到是有许久没有见过骁柏这样清净的人。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老夫人就喜欢上了他。    之前听谢鸿远提及到有这么一个人,她到是相信谢鸿远的眼光,所以这么些天来,都没有唤骁柏过来见面,现下这么一看,儿子眼光果然不错。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老夫人很放心。    “扶月?不错的名字,你过来。”老夫人伸出手,向骁柏挥到。    骁柏从花簇边离开,他一动,身体四周的蝴蝶被惊到,纷纷四散开。    老夫人拉着骁柏的手,感觉到骁柏手腕微凉,又抬眸去仔细观察骁柏的容颜。    “怎么穿这么少?”老夫人面有关切。    骁柏解释道:“原本只是在屋里待着闷,出来走一走,见这里景色不错,一时就忘了时辰,我一会就回去加衣服。”    “这里离我屋不远,你随我来。”老夫人拉着骁柏的手,儿子喜欢的人,她自然爱屋及乌。    骁柏跟老夫人到她房里,老夫人让婢女去拿了件披风给骁柏披上。    骁柏受宠若惊,连推拒不解:“老夫人这……我不能收。”披风上面戴着白色貂毛,一看就不是常物。    看骁柏不接,老夫人佯作不高兴:“怎么,是嫌弃它吗?”    骁柏顿时脸上都有了急色:“不不,不是,是太贵重了。”    “你披着,这东西放着也没有人用,鸿远这孩子体热,用不到这些。”老夫人暖暖笑着。    骁柏只好接下老夫人给的衣服。    “晚上留下在这里用饭。”老夫人随后又道。    骁柏哪有不从命的,点头应承道。    夜深,风卷花香入房,骁柏同老夫人吃过饭后,两人聊了些话,老夫人渐渐有了睡意,一边婢女要上前服侍人,骁柏挥手让对方退开,然后他给老夫人洗手,将水帕拧干水,递给老夫人擦脸,伺候老夫人上了榻,等着人睡过去,方从屋里离开。    等他回到自己屋子时,意外发现屋里的蜡烛被人点燃了,纸封的木窗上印出一个高大黑色的人影。    待他走进屋,视线往左边一转,就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谢将军。”在谢鸿远沉然的注目下,骁柏行至男人面前三尺处,站定了身。    谢鸿远瞳孔微微一缩,声线不那么平稳:“你见到我母亲了?”    “是,刚才老夫人那里回来,她已经睡下了。”将军府虽然同溧阳侯府差不多大,不过里面的人却不多,所以骁柏但凡有什么行为,跟着他的人,都会同谢鸿远报告。    “你想做什么?”谢鸿远刻意将骁柏安置在客房里,就是想减低骁柏在府里的存在感,但他却跑去见他的母亲。    谢鸿远本不想去揣度骁柏的意图,可骁柏身份敏感,他的存在,就不是随意为之。    这里就不能说实话了,骁柏于是编造谎言:“我没想做什么,只是一个人待在园中觉得孤寂,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就离屋到外面走了走,在一花簇边偶遇老夫人,真不是故意的。你若是不喜我去见老夫人,好,从今天开始,我连这个屋子都不会踏出去。”    骁柏虽是噙着抹浅笑说的,可眼里已渐渐有被人误会冤枉的伤痛浮现出来,他笑着,却好像是在哭。    谢鸿远本来就是这样打算,见到骁柏主動提出来,又像是才后知后觉,瞧到骁柏身上披着的一件披风,那是他母亲亲手缝制的衣袍,曾经给他穿过,不过他不喜这种太过素净的颜色,于是就没再穿。    却不想,母亲给了骁柏。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母亲很喜欢骁柏。    “过几日我母亲生辰,会请一些朋友来,其中有徐凌安。”谢鸿远这些天里,约徐凌安见了一面,对方似乎不知道骁柏目前在他这里,从和徐凌安的交谈中,谢鸿远发现徐凌安似是真的喜爱着骁柏,那是他的至交好友,他心中隐有一个念头,不如将骁柏还给徐凌安。    至于三皇子,他既把人放他这里,在他将军府里,他做为主人的,就有处置权。    如果后面有什么事,他会一力承担。    骁柏惊讶不已,看着谢鸿远:“将军的意思是……”    “凌安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他喜欢你,你知道?”谢鸿远问出这话来,忽的,有种莫名的情绪升了起来,那情绪他不知道是什么,但让他觉得想立刻结束这个话题。    骁柏咬着唇,点头:“我知道。”    “我可以给机会,让你和他见面。”谢鸿远眉倏地一紧,大概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此刻什么表情。    那是一种不舒服的表情。    “不了。”骁柏笑容悲凉,“不会有结果的,他不该喜欢我。”    “是,他不该喜欢你。”谢鸿远沉暗的目光直盯着骁柏。    “夜已深,将军也该歇息了。”骁柏往一边退了两步,将道让了出来。    谢鸿远走过去,走到骁柏身边时,忽然一停,他忽然想知道一个答案:“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三皇子?”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里,已经笃定。    骁柏身体蓦地一僵,表情呆呆地看着谢鸿远。    谢鸿远从骁柏的神情里,知道了他要的答案。    猛地一挥袖,谢鸿远大步踏出了房门,留骁柏身形僵直着,愣了好一会才晃了一晃身体。    不过眉目里,却陡然浮出意义不明的笑来。    溧阳侯府,尹澄在徐凌安的书房里。    男人坐在书桌后,没有要就寝的打算,这些时间来徐凌安都将自己投入到忙碌中,以借此来忘记某个人,忘记某些事。    “凌安,你真那么喜欢他?你可知道他……”    “尹澄,好了,不要再提。”徐凌安直接打断尹澄,他不想听到那个名字。    看好友这番模样,可以说是为那个人入魔了,尹澄微微叹了声气,情之一字最是伤人,稍不注意,就伤筋动骨,所以他才不想去沾染那东西。    “你想不想见他?”尹澄消息比徐凌安灵通,徐凌安刻意不去注意周围情况,但他不会。    徐凌安搁下手里的毛笔,隐隐有着血丝的眼睛看向尹澄。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