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节
外，其他小国家其实早已和奥伦帝国一样变得腐朽不堪。 李歌笛甚至感觉，只要奥伦帝国的骑兵到达城下，那些国王会摘下王冠第一时间打开城门任由那些士兵屠戮自己的子民。 所以她宁愿选择和备受压迫的异族合作，这些异族有着出色的能力，却因为太过分散，没法抵抗奥伦帝国。 而如今…… 李歌笛遥望远方。 底下的钦蚍被，莱文公国的子民们热爱艺术，他们正聚集在一起为秋收做准备，他们唱歌跳舞。偶尔会有异族出现，尽管有异样目光，却不会被抓捕为奴隶。 她要守护好这片和平，更要…… 将这片和平带到更远的地方。 亚瑟和他的族人在莱文公国很受欢迎。 城堡下的城镇经常会有吟游诗人或者吹笛子的少年出现，或者有画家坐在桥边等着客人出现。 擅长歌唱和舞蹈的人鱼们化为人形，在人类赞叹惊讶的目光中展现了他们天籁般的歌喉。 人鱼少女曼妙的身姿吸引了人类少年们的目光，他们把刚摘下来的鸢尾花赠与给他们。 李歌笛更是派来许多口才好的家伙在全国各地进行演说，宣扬种族平等。 人类会唱歌，人鱼也会唱歌，甚至唱得更美妙。 精灵们也会绘画，他们拥有悠久的历史…… 异族不可怕，每个种族都有坏人，可怕的是像奥伦帝国那些践踏自由和尊严的家伙。今天他们俘虏的是异族做奴隶，以后异族都死了，就轮到他们莱文公国的人了…… 这些言论在腐朽的贵族中影响并不是很大，但是在平民中却大受欢迎。 所以在下一个集会上，人鱼少女跳进喷泉池中露出尾巴高歌时，围观的人群除了极少数还有些紧张外，其他人都在短暂的惊讶后化为赞美。 “多么美丽的尾巴！” “难怪她能够唱这么好，原来是被主神吻过嗓子的人鱼啊！” 原本流传的“人鱼会吃人，人鱼会用歌声魅惑人类”这些传言，经过人类和人鱼真实的相处烟消云散。 没看见那位人鱼少女根本不吃人，只喜欢吃树莓果酱面包吗？ 相同的，在森林中被奥伦帝国追捕的精灵们，他们带着自己的族人来到了莱文帝国时惊讶地发现，这里的人类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他们。 他们眼中只有好奇，没有以前见到的那些人类眼中的贪婪和鄙夷。 甚至有个人类的少女大着胆子走上前看着另一位精灵少女。 “听薇薇安公主说，你们精灵不会长胖……能告诉我方法吗？” 她羡慕的眼神停在这位精灵少女修长纤细的腿上。 精灵少女慌乱无措，半天才反映过来，苦思冥想道:“可能因为我们精灵只吃素，而且在森林中天天都要锻炼箭术……” “难以相信，我真的看到了不同种族和平相处的一幕。” 亚瑟坐在小酒馆里，小口抿着麦酒，眼中全是赞叹和惊讶。 “薇薇安，你真是个出色的领导者。” 李歌笛吃着薄饼，对着亚瑟微微一笑。 “我说过的，我会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国家……” “但是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她顿了顿，慢慢咽下薄饼继续道:“矮人们传回消息，现在奥伦帝国内部掀起了奴隶叛乱。查尔斯没有心思继续抓捕奴隶了，他已经直接率领骑兵进攻邻国，不久之后……应该就会来到这儿了。” 亚瑟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薄饼碎渣，笑容温和。 “让他来，我们让他看看，与暴力统治不一样的强大。” 29，如果人鱼有眼泪9 战争这个词, 对于人鱼一族来说本该是遥远的。他们一直生活在遥远的内海, 与世无争。 直到奥伦帝国的异族猎人把目标转向他们, 这些单纯的海洋生物才明白, 战争的火苗一旦燃起, 随时都会烧到他们身上。 当来自边界的快马奔入王都时, 这位筋疲力尽的士兵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奥伦帝国的骑兵已经在向莱文公国的边界发起进攻了。 被疯狂追捕的地精们早在半个月前就投奔了莱文公国。 李歌笛将他们安排在军队旁的一个小镇上, 他们现在正大口喝着麦酒，□□着上半身在铁匠工坊中打造着士兵的铠甲和武器。 精灵们数量其实不少，居然也有将近一万名。他们作为被奥伦帝国祸害最深的种族, 几乎是第一时间答应了李歌笛的合作。 擅长弓箭的精灵们几乎个个都是神射手，能在百步之外准确命中一只苍蝇。 而年迈拉不开弓的精灵也拥有来自于大森林的智慧，他们制作的伤药对于外伤来说作用很大, 充当了优秀的医疗兵。 至于水魔法使用者, 人鱼一族…… “人鱼海域里藏起来的人鱼,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过来了。至于我……明天, 我将带领我的族人们前往边界。” 亚瑟的魔法已经完全恢复, 现在的他可以随意化成人形。 此刻他身着人类的贵族长袍, 白皙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愁绪，修长的指无意识地翻转着, 变一朵又一朵小水花。 “战争……真是一个陌生的字眼啊。” 亚瑟叹了口气。 李歌笛将手中切好块的菠萝递给他, 想起他第一次吃菠萝时带皮啃就笑了。 但随即浮上心头的，关于战争的消息，她又沉默了。 是的，战争。 她其实从未想过, 本来只是普通的一个任务，竟然会变成牵扯到整个大陆的战争。 以前也曾执行过战争时期的任务，却从没有站在高处布置着一切。 李歌笛知道自己必须得万分小心，她身后站着无数个依靠她而生存的普通人，如果某个细节出错了，她死了倒是可以复活，但是这个世界的其他人…… 都将因她而亡。 起身拿起属于薇薇安的小巧匕首，那是老国王送给她的礼物，平时被李歌笛用于削苹果。 匕首削过很多苹果，却还没有见过血，刀锋亮亮的反着银光。 她紧握这把匕首，语气坚定:“亚瑟，我将与你同去。” 亚瑟柔和的眼弯了弯，却很坚定地摇头，语气中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不可以，薇薇安，你一定得好好地待在这儿，我不能让你遇到一丁点的危险。” 他毕竟是人鱼，普通的武器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威慑力。于是伸出手握住匕首的刀刃。 恢复了实力的人鱼以为轻松地就能拿走，却忘记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女是曾经将他轻松公主抱起的大力怪…… 很尴尬地，亚瑟没能从李歌笛的手中拿走这把小小的武器。 “我是公主，也是莱文公国的继承人。”李歌笛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决定告知对方:“我遇到危险，这里还有我的父王母后可以做决定，但是你遇到危险，你远游而来的族人们将无可依靠，亚瑟，你要去，我得跟着你，尽自己最大努力保护你才行。” 亚瑟眨了眨眼，精致的脸庞凑到了李歌笛的面前，近到连呼吸都可以感觉到。 那双蓝紫色的瞳认真看着李歌笛，嘴边露出看似纯洁无瑕的笑容，他温声问她:“你说得这样大义凛然，那有出于自己私心的理由可以说服我吗？” 李歌笛对上他的眼，抿了抿唇，最后缓缓道:“有。” “那……可以告诉我吗？” 亚瑟像是撒娇似的一步一步逼问她，最后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温声细语:“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啊？” 看着他像条大型犬似的这样垂着头看自己，李歌笛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摸摸他的头。 “对啊，我在担心没和坏人打过架的亚瑟小王子，所以你得让我跟着去才行。” 亚瑟心满意足地猛吩谒手上蹭了蹭，低声笑着回了一句:“好，那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啦。” 有很多人，口是心非，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这类人可称之为傲娇。 还有另外一些人，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不知道怎么想的，阳奉阴违。 这类人，代表者为亚瑟这位人鱼小王子。 当李歌笛第二天上午太阳高照才醒来时，竟然莫名地觉得自己还在犯困。 这是一个优秀的业务员不应该犯的错。 小地精精神满满地闯进宫殿嚷着:“公主，不能睡了，亚瑟跑啦！” 想起昨晚睡觉之前亚瑟来看过自己，还少见地摸了摸她的头，李歌笛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 昏睡咒！一个简单的魔法，可以让被施咒者一夜无梦睡到大天亮。实乃居家出行必备魔法，比绿林英雄们的蒙汗药还好使。 揉了揉仍然昏沉的头，李歌笛起身把桌上的茶水直接泼到了脸上。冰冷的水刺激着神经，总算是清醒一些了。 小地精在她脚边走来走去念叨着亚瑟跑了。这小家伙不愿意回地精的地盘，总爱跟在她身边，美曰其名“保护未来的老婆”。 年纪轻轻就只知道娶老婆不思进取，地精的下一代教育真可是堪忧。 亚瑟随着军队天没亮就出发，顺带着还把李歌笛的小匕首给捎走了。 睡过头的李歌笛盯着楼下的园子，最后下定了决心。 公主脱掉了长裙换上了骑装，甚至偷偷把供奉在城堡最顶层的，传说中先祖使用的龙骨法杖给偷走了。 李歌笛掂了掂手中的法杖，她没有魔力感觉不出什么。 只知道这根龙骨法杖拿着挺轻巧，而且材料非常坚硬，配上她这身大力，一棍子挥过去可以把别人头给打爆，比一般的佩剑还要好用。 李歌笛对于这把法杖的评价由随身侍女转达给了老国王，据说后者当时气得胡子翘起来压不下去，足足砸碎了四个花瓶。 亚瑟以为军队都走了，她就会乖乖待在城堡里等着他回来。 毕竟童话里都是这样，公主被坏人害了就躲进城堡等着王子拯救，被巫婆关了也是等王子到来。 包括这个世界原本的女主索菲亚，也是这样柔弱可人。 但是李歌笛只有公主身，没有公主病，其实早在她横抱起亚瑟时，后者就应该要有觉悟———— 强壮的薇薇安公主殿下，坏人也不一定能打过她的。 带上最硬的棍子， 骑上最快的马， 顺便捎上哭闹着要一起去前线的小地精，李歌笛一路翻山越岭，跨河淌溪向着莱文公国的边界靠近。 由于前面的军队有魔法师的速度加持咒语，尽管李歌笛的小红马跑得飞快，还是没能追上亚瑟一行人，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这群魔法师对于军队的加持力度由此可窥得一二。 李歌笛一路上可以听到不少关于军队的传说。 据说士兵们气势好涨，行军时也会有人唱着最近流行的人鱼的歌谣。 又听说侧翼的精灵们个个长得出色，就连男的也比人类女性还漂亮，有个精灵还射死了千米之外的敌军探子。 再听说最后方的人鱼法师们在用餐休息时会给士兵讲故事。有个农夫靠在边上听了，回来复述时满面红光，只知道嚷着“机器猫，蓝胖子，任意门”什么的…… 听上去一切都很好，但是唯独抵达前线的亚瑟明白，接下来的一仗将会异常艰难。 作为整个大陆的霸主，奥伦帝国拥有多出莱文公国数倍的骑兵。他们好战的国民更是不同与莱文公国那些喜欢在丰收时唱歌跳舞的平民，对于奥伦帝国的所有人来说，占领更多土地，掠夺更多奴隶和财富，让鲜血见证成功，这才是他们认为的丰收。 所以当查尔斯宣布远征各国时，这些家伙们红着眼灌下烈酒，丢下农具拿起武器就随军出发了。 他们信仰战争，借由战争扩大自己的收入。只要刀挥得够快，就可以收获十倍甚至百倍于劳动的成功。 至于那些庄稼？呵，就让那些下贱的奴隶去做。 亚瑟皱着眉看着地图。 莱文公国边界已有五六个小镇被占领了，哨兵传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这些奥伦帝国的兵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海神在上…… 愿死者的灵魂可以安息。 得赶快去驰援那些正被攻击的小镇才行，亚瑟凝眉，迅速地在图纸上画出了合适的路线。 可是当他心急火燎拿着地图去见领兵的詹姆斯伯爵时，对方正悠哉悠哉地喝着红茶，一点儿也没有着急的样子。 作为魔法师，他只要露出一手魔法就能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在这个詹姆斯伯爵面前，亚瑟好像比最低等的兵卒还不如。 “我们得赶紧去救援在佩德罗小镇的居民，伯爵阁下。”亚瑟微微鞠躬行礼，拿出地图指着自己特意标明的红点:“这个小镇是通往莱文公国其他城镇的枢纽，我们绝对不能丢掉。我建议我们立刻出军守住这儿！” 詹姆斯伯爵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 “不用着急，人鱼……呵，人鱼王子殿下。”他语调阴阳怪气，斜着眼瞄了亚瑟一眼，不紧不慢道:“我们就守在这儿，等着奥伦帝国的军队来自投罗网，这才是最完美的计划……” “不行！” 亚瑟语气加重，非常坚决地反对了他的说法。 “如果丢掉佩德罗小镇，我们来这儿增援根本没有没有任何意义，同时会有被埋伏的风险！” 詹姆斯阴沉的盯着眼前的漂亮年轻人，暗暗地唾了一口，这家伙可真是讨人厌的小子！ 人鱼这种海洋生物，拿来做鱼片不就好了？薇薇安公主居然要和这样的家伙合作，甚至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隐晦的嫉恨。 “够了！亲爱的亚瑟阁下！”他厉声呵斥，猛的挥拳打在矮桌上。 “我才是这次的将领，我才是领过十多次兵的人，你和你的人鱼族人们成天在水底吃小鱼小虾知道些什么？你能看懂地图吗？你明白什么地方才是要塞吗？” 见亚瑟不回话，他更来了劲儿，拧着脖子表情轻蔑:“可笑！你还想指挥我？别想了，快乖乖回你的后方躲着！” 詹姆斯狠狠怒斥了亚瑟一番，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整理着自己的徽章，瞄了一眼面色平静，一声不语的亚瑟，更是心中痛快了许多。 “您的意思是，您打算将军队驻扎在这儿，然后一直等着对方来进攻？” 亚瑟终于开口，同詹姆斯伯爵的傲慢比起来，他始终保持着克制。 “没错，这才是……” 还没等詹姆斯话说完，他就发现数十道冰锥悬在他眼前了。 它们闪着可怕的冷光，寒气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