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节
燃是个彻头彻脑的不良少年，只要招惹了他，自己恐怕就得掉层皮。 但是知道内情的李歌笛，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的人，面对他也没有其他学生那样的紧张和恐惧或者是讨好，这样自然的态度反而让程燃觉得轻松愉快起来。 左拐右拐，程燃领着李歌笛到了一家小小的，连招牌都有些歪斜的酒门口，一只橘猫正高高抬着后腿认真地舔着菊花，程燃便熟练地拎起了这只肥猫抱进怀里，吊儿郎当地就要往里面走。 李歌笛拉住了他的衣角，问出了一句很乖宝宝的话：“程燃，你成年了吗？” 成年了吗？程燃很尴尬，他还差两个月才十八呢。李歌笛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现在是未成年，不应该进酒。” “我进去不喝酒，也不是进去消费的。”程燃高举着手发誓，眼看李歌笛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意思，他哎了一声，单手抱着橘猫，另一只腾出来的手毫不扭捏地拉住了李歌笛的小胖手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外表破败的酒在里面看起来却装修得很不错，面积也很大，也没有想象中那些嘈杂喧哗，更像是一间文艺小清新的清。 ”哟，这不是小鬼头吗？今儿个不上课又过来了啊？” 卡坐上坐了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几乎是在程燃进来的一瞬间他们就笑了出来，这幅态度虽然有些笑弄的含义在其中，但是也充分表明了程燃和这些人关系很熟稔。 脾气火爆一点就炸的程燃被这样叫成了小鬼头居然也没气，反而是亲昵地握拳碰了最前面为首的男人的胸口，“给我来一杯……”刚想说来杯冰啤酒，程燃就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两道凌厉的眼神盯在了他背上，嘴边的话变成了“给我来一杯冰水。”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才是老大，怎么就被这个小跟班给唬住了！ 终于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李歌笛，顿时来了兴致，要知道程燃这小子虽说也是这儿的常客，但是可从没带女生来过这儿。“唉哟，小鬼头今天还带了个小胖妞来，怎么？你口味这么重找了个这么……这么不寻常的女朋友啊？” 程燃倒是不痛快了，他的小跟班被别人给嘲笑了这可了得？毫不犹豫地挡在李歌笛面前替她反驳：“谁让你叫她小胖妞了，懂不懂尊重女生！她叫李狗……”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才记起李歌笛的原名，“李歌笛，我同学，是个好学生。她可跟我不一样，你们别欺负她。” 其实和李歌笛也没有太熟悉，只是觉得她都认了自己做老大，那要欺负也只能是自己欺负她，做老 大的不能好好保护好手底下的小妹算什么老大，至于好学生什么的那也是程燃自己瞎说的，反正他自己也觉得安城中学属他最坏，跟他比起来别人都可以算是好学生，说李歌笛是好学生也不无道理。 “唉哟唉哟，护短了护短了，小鬼头可真是个爷们。”众人哄堂大笑，程燃也不理会，哼了一声便给李歌笛找了个座位一起坐着不再理会这些人。 “你不是说要来这儿教训……”李歌笛还是捧着那杯柠檬水小口地喝着，多喝两口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这柠檬水有多酸了。 “对啊，就是来教训这些人的。”程燃点点头，指了指酒最中央的舞台：“看到那儿没有，我等会儿就要上去，用我的歌声征服这些人！” 李歌笛这才注意到那个舞台，之前酒里那轻柔的歌声原来不是音响放出来的，而是有个漂亮的短发女生正在那儿唱着歌，此刻她也唱到了末尾，对着底下的人挥了挥手，干脆利落地跳下了舞台。 李歌笛身边的程燃吹了吹口哨，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好啦，到我了！新学的歌，这回可不会输给他们了！”他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歌笛：“李狗蛋，等会儿可别被小爷的歌声给迷倒了！” 他朝着被光束聚焦的舞台走去，微微卷曲的发梢随着他轻快的脚步在头顶跳动着，似乎是感觉到李歌笛在看他，程燃回头看了她一眼，对着李歌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舞台上的程燃和其他时候截然不同，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懒散漫不经心的，又或者是情绪不好时露出的凶巴巴恶狠狠的样子，现在的他表情认真，目光坚定，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似乎是初升的朝阳，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 他微微闭着眼，唇动了动，令人难以置信的温柔嗓音像是清澈的水流一般安静倾泻而出。 I've been living with a shadow overhead I've been sleeping with a cloud above my bed I've been lonely for so long…… 他唱的居然是英文歌，并且毫无违和感，自然而然地，那个舞台上的少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唱着一首节奏平缓的英文歌，少年独有的清澈嗓音具有难以想象的吸引力，刚开始没有伴奏，随着他的开口，后方的键盘手也慢慢地给出了完美的伴奏。 这个少年，这个被所有人认为只是个仗着家中条件好而为所欲为无所事事的少年，站在舞台上用他那天使亲吻过的嗓子唱歌时，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一曲唱毕，程燃帅气地跳下舞台，斜着眼冲自己那伙儿熟人笑：“怎么样，嘲笑我上次唱英文歌忘词，这回总没毛病？就问你们服不服气小爷我完美的歌声！” 被他放在座椅上的那只橘猫看样子与程燃是老相识了，这时候也喵喵叫着，很有耀武扬威的意思。 “你们瞧瞧，可把这小鬼给得意坏了！” “程燃啊，这可不行，你这唱的歌可是男女对唱的，你自己一个人就把它唱完了算什么，带着你那小女朋友上去，你两再给我们唱一遍我就服你。“ 这明显就是故意为难人，李歌笛那副土里土气的样子一看就跟他们不是一类人，谁也不相信她能唱好歌，更何况这首歌流传度并算不得广，她听没听过都是个未知数呢。 程燃眼看这些人又故意为难起了李歌笛，顿时有些急眼了，李狗蛋是他带来让她长见识的，可不是带过来让她出糗的，如果自己害得她在这儿尴尬丢脸，那自己可不就是跟那些把李歌笛关在鬼楼的人一样不算东西了吗！ 正要理论，却没想到安静坐在那边听他们讲了半天话的李歌笛忽然站了起来，胖胖的女生还穿着安城中学的校服，带着土土的黑框眼镜，厚厚的齐刘海，谁也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她似乎本来就该坐在角落当个透明人才对。 可是现在她却站了起来，并且毫无畏惧地朝着那个舞台走上去，在爬舞台的时候动作笨拙，引来了底下一群人的嗤笑。 程燃看傻了眼，冲上去想把她挡在自己身后：“喂，李狗蛋你在做什么！” 李歌笛推了推程燃，站在了众人眼前。 她有些矮了，要踮起脚才能够着话筒，花了些功夫才调好了话筒的高度，众人乐不可支准备看笑话，程燃准备拉她下去时，李歌笛开口了。 “I've been watching but the stars refuse to shine I've been searching but I just don't see the signs I know that it is out there……” 如果说程燃的声音是清澈透亮的湖水，那么李歌笛的声音则像是泠泠落下的雨水，带着清冷，几乎是在她开口的一瞬间，那些嗤笑声忽然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 她的外表是如此的平凡，而她的歌声，却是这样的具有感染力！甚至在唱歌的技巧比刚才的程燃还要显得专业一些。如果不是看她还穿着安城中学的校服，恐怕没有人会不认为她是来自某个音乐专业学院的学生。 她安静地唱完一段，拉了拉程燃的袖子，目光已经变得狂热的程燃马上反应过来，接着唱了下去。 明明是相同的一首歌，可是男声独唱和男女对唱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程燃忽然觉得，他这回随意收的小妹，恐怕是捡到宝了！ 14、今天开始做小妹 ... 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得刺耳，李歌笛抬头看了看挂在黑板正上方的钟，指针正指在八点。 当老师把试卷分发下来的时候，她揉了揉眉心，没吃早饭肚子好像有些不舒服。 这是安城中学最寻常的一次月考，但是考试嘛，基本就是学生的催命符，周围的同学疯狂的挠头叹气。李歌笛脑袋里有事务所配置的光脑，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考试的事。 只要拿起笔看着试卷，就会自动地浮现出最合适的答案。 教室里只有翻动试卷的声音，时钟滴答滴答走的响动此刻也显得无比清晰，窗外是陌生又熟悉的砖红色教学楼，那株高大的玉兰树也矗立在篮球场边上，栀子花的香味弥漫在每一丝空气中，再远一些，还可以听见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在呼喊着什么。 而其中喊的最大声的女声，居然是程燃那个家伙的名字，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还有个粉丝团。 收了试卷，学生们三两成群地围在一起对着答案，就这一点上安城中学的学生和普通的高中生还是没多大区别的。 “第四道选择题到底选A还是D啊！” 前桌的两个学生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论，别的学生也就这讨论起来，有的翻着书说是A，有人拿着手机查百度信誓旦旦说是D。 “……”李歌笛昨天被程燃拉着去嗨了好久，现在坐在教室里还有些困，原本想趴着睡会儿的，但是现在教室里这激烈的氛围让她根本寻不到半点清净。 考试只需要把答题卷交上去就行了，试卷还是在自己这儿的。李歌笛懒懒地把试卷盖在头上挡光，趴着闭上眼养神。 “哈，你们看，李歌笛选的居然是C！” 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了李歌笛盖在头上的试卷，随手就拿了起来，这一看就乐了，这道题基本所有人都选的A或者D，C？这个选项看一眼就被排除了好吗？ “哈哈这道题选的也是C！” “卧槽她全部选择题都选了C！” 被拿走头上的遮挡物，李歌笛眯着眼醒了，有些不爽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 “得了？李歌笛以前就是在乡下读的，哪里懂这些啊？” “她上次月考好像是我们班倒数，用脚都想的出来她根本就是瞎蒙的，说不定题目也看不懂诶！” 这些人笑嘻嘻地说着，虽然说得很不好听，但是倒也都是实情。 原本的李歌笛的确有些跟不上安城中学的教学，原本在乡下读书的她基础就比不上这些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孩子，再加上她在这儿一直被欺负，每天担惊受怕又自卑…… 学习能好到哪儿去呢？ “你们很吵，安静点。”李歌笛用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示意这些人闭嘴，她的表情平静，说话语气也没有什么波动。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众人愣了愣，随即大家爆笑出声。 “哈哈哈这么拽？你以为你是程燃吗？” “别以为程燃前两天关照了你一下，你就真傍上大腿了啊，他也就是看你可怜图个新鲜而已。” 刘瑜笑吟吟地看着李歌笛被众人围着嘲笑。她悠哉悠哉走到李歌笛的课桌前，敲了敲李歌笛的桌子:“你还有心思睡觉，我估计你这回考试怕又是垫底呀。” 李歌笛却好像一点儿也没觉得尴尬，她眨眨眼看着刘瑜:“要不要打赌？” 刘瑜有些愣住，下意识地问:“赌什么？” “就赌这次月考，如果我考得没你好，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如你愿。” 李歌笛打了个哈切，又懒洋洋地趴回桌上:“如果这次我考得比你好，以后别再来烦我。”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随后掀起了比刚才更加激烈的爆笑声。笑话！李歌笛这样的倒数成绩，居然敢和全年级前十的刘瑜比成绩？ 刘瑜虽然是娇纵又爱打扮，但是成绩却一直很好。 李歌笛这回可真是自取其辱，没等刘瑜答应，教室里众人就开始起哄了。 “得了，你要是考得比刘瑜好，那我就把新买的苹果给你！” “加我一个！我直接给你转一万块钱！” “哈哈，你要真的考得比刘瑜……不，考得比我好！那我以后叫你姐！” 眼看大家情绪越来越兴奋，一个个纷纷加上了赌注，一点儿也没有害怕风险的意思。 废话。李歌笛那张写满了C的试卷，还有她以前那幅样子，还有她上英语课时结结巴巴带着口音读课文的蠢样，就她能考过刘瑜？ 下辈子！ 李歌笛和二年C班其他同学打赌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其他班了。 所谓蚍蜉撼树莫过如此。 就连老师在看李歌笛的时候也不由得有些敬佩起来，虽然学习不怎么好，但是这位同学上进心很强嘛！ 大家都在等着看李歌笛的笑话，上午考的是数学，下午还要考语文，大家都等着到时候再看看李歌笛的试卷上的草稿。 中午吃饭的时候，照例是被程燃带着去了旧校舍的大礼堂。 原本总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今天看着却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脸愁容地看着低头吃水煮鸡胸肉的李歌笛，不停地叹着气。 “我决定了！” 少年重重地挠了挠自己自然卷的头发，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我今晚翻窗去给你把你们班的试卷偷出来！” 对了，试卷失踪了，考试也就不做数了。那李歌笛和那些家伙打的赌也就不算数了！到时候自己再去她们班吓唬一下那群菜鸡，看谁还敢欺负他的小胖妞。 捏了捏拳头，程燃开始深思熟虑如何能够翻窗进办公室，又该怎么避开摄像头…… 一连串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仔细酝酿着，就快要成型的时候，却被李歌笛忍不住的笑声给打断了。 程燃有些不爽:“你笑什么啊！” 李歌笛摆摆手，喝了一口鲜榨的胡萝卜汁，自从她当着程燃面喝芹菜汁喝吐了后，午餐的饮料就变成了胡萝卜汁了。 “老大，你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