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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28(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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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浅收到陆劲的电话时, 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繁杂的古代服装一层包裹着一层,穿起来费尽, 脱起来更累人, 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纱层给扯破。    彼时她一手拽着裙摆,一手从背包里掏出手机, 接起后,陆劲开门见山:“学校论坛上顶出了个帖子, 说刀片是杜若若放的, 杜群现在正纠察是谁发的帖子。”    司浅气极反笑, “到他自己闺女头上倒是挺积极。”    “西倩已经被请去办公室了,我现在刚出教学楼。”陆劲语气急促,“你等下过来?”    “嗯, 换完衣服就去。”    收线后,司浅去学校论坛逛了一圈,果真,名为“某教导主任之女为抢夺领舞位置不惜……”的帖子前挂着“热”的标签, 跟帖量达两千人。帖子里详细写了自从杜若若加入舞团后如何如何看不惯首席,内部争斗多么激烈。    好不容易撵走司浅,乔西倩算个什么?    司浅当作段子看完, 没认真,快速换完衣服,推门而出发现秦砚坐在单人沙发上,膝上摊开一本杂志。眉宇间没有丝毫不耐。    然而, 她自己知道,她在更衣室待了近十五分钟。    他合上杂志放到身前的小几上,起身,白炽灯于他周侧打上一层细密的光晕,“换好了?”    对视几秒后,她颔首,抬步与他并肩,“我得去趟杜群办公室,BBS上出了点事。”    秦砚拿出手机登入BBS后看见那条帖子,没仔细看,粗略浏览几眼,沉声道:“我跟你去。”    礼堂在综教楼隔壁,路程不过十分钟。行至杜群门前,他们便听到争吵声,杜群纷纷不平同人争论,努力为自己女儿辩白。司浅敲门应声而入,室内围了不少人,除却杜若若、西倩等当事人外,副校长竟也坐在沙发上,指尖掐着支没燃着的眼轻皱着眉头。    “杜主任,这件事影响恶劣,关乎咱一中的名声呢。”副校长叹一口气,眼神锐利,“你要给大家个说法。”    “我会的我会的。”杜群连忙应道,“不过这件事肯定不是若若做的,我敢打包票!”    司浅和秦砚推门而入没引得他们注意,两人索性站在外围静观其变。    杜若若显然哭过,眼眶周围的红还没消下去,刘欣然则坐在她旁边轻声安慰。    “那你们觉得,生事者就是杜若若?”副校长问陆劲和西倩及为确保公平随意从舞团内部挑的两个成员。    “这个,团里的人都知道,杜若若一直想跳领舞,但是……”    小学妹没说下去,因为杜若若没忍住哭出了声,司浅撇嘴,当真是从小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人儿。    “碍于前面有我和西倩压着,所以她没能如愿。”    这么得罪人的话让一个学妹说出来,她这团长的脸往哪搁?司浅缓步穿过外围人群,于办公室中央站定。想来最近真是和这间办公室过不去,三番两次的造访。    杜若若情绪起伏过大,尖着嗓子喊道:“司浅,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对不对?!”    司浅淡睨她一眼,“我可没那闲情雅致。”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刘欣然时突然变得凛冽,翘起唇角,讥讽道,“你才是来看笑话的?”    刘欣然猛的抬头,“你什么意思?”    司浅淡淡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如果我没猜错,平常出勤率并不高的你,选择第一个去休息室,为的,就是往西倩鞋里藏刀片?”    在场人看着他们三人剑拔弩张,愣怔住,不知如何插话。    “你没有证据,这么说就是污蔑。”刘欣然仍存几分冷静,不甘的回视她。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是你呢?”    陆劲调出监控视频,于办公室电脑上播放,七点十五分,刘欣然的身影出现。    刘欣然并不承认:“我只是恰好早到,证据不足。”    似乎早料到她会否认,司浅平静无波的眸底藏了笑意,“那如果,我知道你的动机呢?”说着,她拿出口袋里让她撕碎的信,察觉到刘欣然脸色骤变,司浅漫不经心的将信封上话再看一遍,声音冷然问道,“为爱相杀?”    刘欣然作势要把司浅手里的信抢过去,但扑上来前,司浅便侧身躲过去,饶是好脾气的人被这样纠缠也会恼,司浅不再给她留情面,“我昨天晚上想,为什么会使西倩,今天早上看到这信,我就知道了。”她顿了下,扬起手中的纸,抛向空中,室内寂静万分,独余风吹过窗帘留下的飒飒声响。    半晌,她说——    “你喜欢陆劲,喜欢很久了?”    “所以你觉得,冤有头在有主,往西倩鞋里塞刀片。”    没有理会陆劲他们的震惊。    西倩抬眸盯着身侧的少年,像是打趣的吐出几个字眼:“是情债啊……”    她认了。    司浅不想再和她产生口舌之争,上前借着身段高的优势,擒住刘欣然的衣襟,在场的老师终于有所反应,觉得司浅会以暴力手段解决问题时,连忙出声:“同学,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谁料,司浅下一秒缓缓松开手,还煞是温柔的给她抚平褶皱。    “不过,我倒是奇怪了。”她侧目看了下西倩和陆劲,笑开,“你是怎么发现的?竟然比我都早。”    刘欣然被激怒,红着眼吼道:“她乔西倩算个什么东西!我喜欢陆劲不比她少,凭什么!”    她承认了。    “欣然……”杜若若出声制止她,但没有任何效果。    刘欣然的理智顷刻消失,“她乔西倩只是伤了脚,我呢,我失去的是什么!”    “只是”。    多么轻易的言辞。    司浅的脸冷下来,视线像夹着冰碴子般的冷,勾唇反讥,“你觉得你的喜欢很高贵吗?”声调突然扬起,“高贵的过舞蹈生的腿?你也是这条路上的人,不会不清楚!”    刘欣然霎时安静。    是的,她不会不知道舞蹈生的苦,从小被家里送到当地的舞蹈室,撕腿时哭得昏天黑地的日子她同样受过。曾经她也是南城初中的舞团里翘首的人儿,带着满满自信来到市一中。    长得稍微漂亮点的女生都会有追求者,不择手段者亦有之。当二中赫赫有名的年纪扛把子把她堵在包厢里,威逼利诱。    男生伸过手拦住她的肩膀,正要下手拽她的衣服,陆劲走出对面包厢,眯着双眼翘着现场情况。    懒散,漫不经心。    他说:“陈二,你就这么点本事,喜欢强迫女人?”    从进入舞团的那一天,从看到陆劲的那一眼,她觉得,就算是市一中舞团的吊车尾,她也要坚持下去。    然而……    就当她准备好要告白时,看到的却是心怡的男生把女生压在巷子深处的角落里拥吻的场景。    刺目,难堪。一颗真心让人狠狠的蹂.躏,践踏。    陆劲交过许多女朋友。    高一学妹至高三学姐,御姐萝莉,高矮都有。她想过,陆劲是喜欢玩弄感情的那类人,可她仍不能自拔的喜欢上他。    她承认司浅的漂亮与优秀。    但,他选择乔西倩,她不服。    一场闹剧。    副校长低叹,青春时期的孩子哪个没有喜欢的人,不过,这样做出这样的事,的确欠妥。起身抚平西装上的褶皱抬步离开,“杜主任,剩下的交给你了。”    杜群一颗高悬的心放下,公事公办的说道:“好的。”    事情到这步已经明了,只不过推波助澜让舆论扩大不可收拾的发帖者至今仍未知。    “与这件事无关的都离开。”杜群揉着眉心挥手,片刻屋内的人散去大半,“乔西倩,受害者是你,你想怎么办?”    “主任,”西倩目光停留在刘欣然身上片刻,蜻蜓点水的移开,脸上没多少表情,“校规校纪上有些,蓄意伤害他人的相关条例?按校规来,我不介意。”    校规校纪,蓄意伤害他人,是要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A等处分。    杜若若立刻求情:“爸,处分太严重了!”    恰时,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陆余走进来,站到秦砚身侧,冲他颔首。陆余是学生会分管新媒体的部长,BBS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会追查下去。    “老师,发帖者的IP地址找到了。”他沉声道,“是我们学校门口的网。”    杜群摇头直言道:“这怎么查?”    陆余抬眸看了眼屋里的人,缓缓道来:“因为发帖时间是上课期间,重文一班的班长说,刘欣然请假去医务室,时间与发帖时间重合。”    杜若若面如死灰,不敢相信的抓住刘欣然的肩,“欣然,是真的吗?我不信,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们是闺蜜啊……”    刘欣然惨淡一笑,有种无所顾虑的洒脱,“是我。”    真应了那句塑料姐妹花情谊天长地久。    司浅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眉眼深处藏着疲惫,抬起腕子看了眼时间。悄然过去半个小时。    走至秦砚面前,声音软下去,她说:“能陪我走走吗?”    “好。”他轻声应道。    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编织而成的罅隙于柏油路布上光斑,夏天在不知疲倦且绵长的蝉鸣声中延长,风中未能察觉到南城的秋意。    已是九月份。    司浅停住脚步,耷下眼帘,轻声问他:“爱真的会使人疯狂吗,我不要这样。”    刘欣然对陆劲的执念,让她想起了她的父母。    确如司家人所言,她的母亲是个追求梦想的舞者,却因与司父欢好意外怀孕失去进入中央舞团的机会。    既然事业与家庭两者不能兼得,她便安心养胎,等待孩子的出生。    然而,司父从未告知她,司老爷子早已为他觅得门当户对的妻子。如同每段豪门恩怨中的桥段,富家子弟碍于家里原因,两人无法朝暮相伴。    她母亲啊,真真是爱他爱到骨子里。    不然,怎会轻易放弃进入中央舞团那个所有舞蹈家梦想的栖居之地。    于是,她驾车撞向载着司父与他未婚妻的车子。    带着无望的爱与无尽的悲痛。    一场车祸让司父在病床上躺了近两年,而她,则带着不满一岁的司浅落跑至南城。    司老爷子手段狠辣,断掉她的后路就像碾死蚂蚁般容易。然而,他没有任何举动。    放任她离开。    上世纪九十年代,A市流传着这样一则笑闻,司家老幺因爱上舞女戏子,在司家地位大不如前。    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成了大家酒后饭前的谈资,司老爷子深感司父让司家蒙羞,以分公司需要管理的名头将他发配至南城。    司浅的童年,是无数流言蜚语包裹住让她喘息不上来的压抑。她不想回忆,初次跟着司父来到司家,本以为会见到慈眉善目的爷爷。    但等待她的,却是一声“野种”。    司毓得知司浅要住在司家后,嚎啕大哭,抱着老爷子的腿不放手,“爷爷,我不要和她住。”    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因为她的母亲是司家这样传统氏家族不能容忍的戏子。    她身上流的那一半属于母亲的骨血让司家人难堪。    司浅的性子生来坚韧,懂得忍耐,唯独受不了别人嘲笑她是野孩子。陈家的小少爷曾恶作剧的从她背后挂上一张纸条,上书:我是野种。四个歪七扭八的字。    司浅放学回来后,将始作俑者骗到湖边,质问道:“你说谁是野种?”    “你,除了你还有谁?!”    于是,才十一岁的司浅,一手把他推下冰湖,冷眼看着他在冰水里绝望的挣扎。    “知道,什么叫冷了吗?”她咬字清晰的说道,“你们的心,比这还冷。”    陈家小少爷让人救起后,到司爷爷跟前告状,“司爷爷,司浅她故意把我推下湖。”    病房内围了不少人。    众目睽睽之下,那六十多岁的老人,扬起手重重打了司浅一巴掌。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白皙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    司浅小心翼翼维护的自尊,顷刻被他打散。    你知道吗,这就叫绝望。    司浅从往事中拉回绵长的思绪。    “秦砚,我明天回A市。”她说,同样恢复一贯的神态,桃花眼尾上挑着,只是眸底深处的水雾未全散去,“你现在送我去校门口,就当是送我离开了。”    恰时,下课铃打响,高二高三的学生涌出教学楼。寂静的氛围被打破,但司浅仍负手笑意盈盈的等他的答案。    直到他说:“可以。”    市一中门口的的士成排的等着,司浅随意招手唤来辆,“那我走了。”她手触及车门,忽然想到什么,趁无人看见,信步上前,双手搭上秦砚的肩,翘起脚尖。    秦砚垂眸,女生黑漆漆的眸中透出几分狡黠。    下一秒,微凉的唇贴上来。    他愣怔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好像是在说:我吻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那般霸道的吻,几乎是撞上来的。    司浅宛若做错事的小孩,手指曲起抵住唇瓣,下意识看他一眼,之后快速躬身钻进车厢。    笑吟吟的扬声报上地址:“师傅,御河山庄!”    目睹一切的中年男人笑道:“小姑娘啊,是男朋友吗?”    司浅摇头,意兴盎然的回味刚才的吻,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现在不是。”    “但以后肯定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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