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那人想为我母亲守墓,呵呵
1月16日多云 我觉得我可以放下了,我有大好的前程,完美的爱人,幸福的家庭,我为什么要纠结一个垃圾父亲。 那人活该罪有应得,我没什么可纠结的。 到了医院之后,典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不知道边父全名叫什么,他回头去问边牧,边牧别扭了一会儿,说他也不知道。 身为儿子竟然不知道爸爸叫什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但这发生在边牧身上,却也是合理的紧,不过好在边这个姓真是非常稀有非常稀有,医院前台很快就找到了边父的病房,并告知了他们。 边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他的学生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典喻拿了边牧的手机给对方转了之前垫付的急救医药费。 “你们最好多看护一下边老师,”学生很犹豫的多提了一句,“边老师才五十出头,怎么就胃癌晚期了呢?而且他的求生欲不强……但是他讲课真的很好,人也非常好。” 边牧懒得和一个外人反驳什么,只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这学生被他“关你-屁事”的眼神给震了一下,匆匆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你也不用这么凶?”典喻有些无奈,“至于这样吗?” “什么都不知道他凭什么说教?”边牧冷声道,“我最烦这种随意插嘴别人家事的人了。” “他也没说什……唉,”典喻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道,“我们等一等,等你爸醒了之后问问情况。” “他不是我爸,”边牧对这个称呼很是抗拒,“我的家人只有你和崽子。” 典喻看着他,此刻的边牧就像个小孩子:“可你也姓边,这个不能割舍?” “如果不是我妈妈她——”边牧一提到这件事,表情就变得很不甘心,“她不允许我改姓,我不会姓这个的。” “毕竟你母亲爱他,你又是他们俩的孩子,”典喻抱了抱边牧安慰他,“乖,别想了。” 他们从下午守到了晚上,连伪装了下带进来的猫包里的崽子都醒了,他一开始还懵了下,透过背包可视窗看到爹妈后就安心了下来。 崽子还挺聪明的,自己透过拉链缝隙一点一点的撑开,生生挤出了个小脑袋冲着麻麻喊饿,来得匆忙的典喻就带着儿子出去随便买点吃的,只留边牧一个人僵硬的守在病房里。 等典喻带着崽子又偷溜进医院(毕竟宠物是不能带进医院的),刚走到门口就见病房门大大的敞开着,里边的边老头已经醒了,坐在床头看着边牧欲言又止,而边牧则远远靠着墙环着胸,看哪都成就是不看边父的狠狠无视他。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尴尬。 典喻叹了口气,走进来做和事老:“那个,你们在干什么?” “我……我快死了,”边老头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我不是故意违背承诺见你的。” “是我带他来的,”典喻解释道,“您没有违背承诺。” 边老头闻言,脸上隐隐带着失望。 “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来,”边牧觉得这样的边父着实是可笑得紧 ,便不由的嘲讽道,“所以你就是这样,用你快死的事情来卖可怜的吗?” “不是这样的,”边父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典喻问道。 “别管他说什么了,”边牧不耐烦的打断他们,他一把拉住典喻的手,“既然他已经醒了,那我们快走!” 边父沮丧的看着他们俩,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典喻劝道,“我们先听听他想说什么。” 边老头连忙点头,期冀的望着边牧:“我……” “哇哇哇麻麻——”一声连贯又闷闷的叫声在典喻的背后响了起来,典喻一愣,急忙摘下猫包一看,崽子这个小傻子,竟然在猫包里尿了…… 此时,典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这包防水,没尿他身上。 于是典喻边牧又在边老头面前莫名其妙的忙活起来,一个去打热水弄热毛巾给儿子擦尿擦屁股,一个利用单人病房里的卫生间清理猫包。 边父看得一头雾水,想了一会儿才突然醒悟了什么,想说又不敢说话的看着两人忙忙碌碌。 “我能、我能抱抱他吗?”边老头指了指小崽,试探性的请求道。 边牧原想一口拒绝,就见典喻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转手就把崽子抱到了病床上。 崽子在雪白的床单上试探性的踩了踩,好奇的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老人家,懵懵懂懂的喊了一声:“耶?” “……”边父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他用手背遮住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擦干净眼角的泪,伸手抱过小崽,“我孙子都这么大了啊……” 边牧下意识的想反驳他,却被典喻拉住了衣角,他忍了忍没有说话。 “我对不起你妈妈,我对不起你妈妈……”边老头不断的重复着这两句话,“找到了你,又知道有孙子了,我就放心了。” “我很快就死了,”边老头哽咽的继续道,“我快要去找你妈妈了……我原本想着找不到你人,我就把我的遗产全部给捐了,现在我找到了你,我要把遗产留给你,然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见你妈妈了。” “……你的钱算什么?你现在的忏悔又算什么?”沉默了许久的边牧有些忍不住了,“我不要你的钱!我妈妈也不要你!你要死就赶紧死!不要缠着我妈妈!” “我……”边父的嘴里满是苦涩,“我对不起你,我是个懦弱的人,一直找着理由不敢自杀,现在我得了癌症,也算罪有应得。” 边老头哀凄凄的望着他们:“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边牧还没开口,典喻便抢先道:“什么请求?” 边牧有点生气,但看着心上人回头看他恳求的眼神又有些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沉默,勉强听听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在我最后的这点时间里……我能不能为你妈妈守墓?”边老头面上的憔悴又多了几分,“我、我很想她,我真的很后悔,我……” 还没等边父说完,边牧便讥讽的打断他:“她尸骨无存,你要守什么墓?没有墓!” 边老头的眼前一黑:“尸骨……” 典喻被突然栽倒的边父吓了一跳,连忙按了床头呼叫铃,呼啦啦的来了一堆医护人员,见到边老头手边的小崽对着他俩又是一顿骂,典喻连忙顶着骂声把崽子抱到怀里,紧接着又是一阵呼啦啦,,他们再次把边父推进了急救室。 “我……”一旁也被突然昏倒的边父给镇住的边牧,犹豫的开了口,“我说的太过分了?” “你才知道过分啊?”典喻抱着个崽子反问他,见对方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又忍不住放软了声调,“不过以你的立场,这样说也正常,只是边老师真的年纪大了,受不住打击。” “我不觉得自己有错,”边牧被这么一安慰似乎又有了底气,试图说服别人又试图说服自己的继续道,“错的是他,他罪有应得。” “是罪有应得,但他快死了,”典喻提醒他,“我觉得对于一个老人,尤其是命不久矣的老人,我们可以稍微宽容一点。” 边牧似乎听进了劝,但依旧拧着眉毛不说话:“……” “我们没有想要挽回他的生命,这大概是对于他来说最大的残忍了,”典喻见他的表情松动,再接再厉的继续劝道,“就当是做好事日行一善了,而且他如果去守墓了,那我们就见不到他了,他也没办法继续上门求原谅。” 这的确是个好处,边牧认真的思索这个可能性,他的确不想再见到这个烦人的父亲了,也不想因为血缘的关系,看到人要翘要翘的就有所松动,他想要坚守这股恨意,只为了他那死去的母亲。 之前因为有了新身份,边牧就把那座有着特殊意义的别墅做了转让手续,转给他的新身份。 那次回去后,他还特意去买了块风景很好的墓地,光明正大的给母亲迁了衣冠冢,多年因流离失所没有身份而一直不能明面做的事情,现在做到了,他的心底好像放下了一块石头。 但衣冠冢毕竟是衣冠冢,实际上没什么意义,真正的尸体早已化在了那棵树下,所以让边父去守墓也没什么,毕竟那就是个假墓。 这么想着,边牧就想到了母亲留给他的戒指,那是他母亲留给他,为了让他日后回去找到他父亲,他原本想扔了它断绝这个可能,但因为有点舍不得母亲的遗物而放弃。 而今,戒指的存在意义已经消失,他的人生圆满,也不用纠结于过去了。 而且戒指是他父亲买给他母亲的对戒,他也看到了这人一直戴着同款的戒指,可现在他一看到这戒指就觉得烦闷,因为它证明了他母亲的爱情是对的,也证明了他与这人的亲缘关系。 和典喻在一起后,边牧理解了母亲的念念不忘,可他依旧愤恨。 所以,最后把这戒指归还给这人,或许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表面上对他父亲的最后一点怜悯,实际上是真正的斩断了父子关系,并且此后,再也没有东西能够证明他这个父亲的存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之小剧场: Q:不是还有个联系都姓边吗? A:姓边的人千千万,多我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众人鼓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