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魏昭跟书香走进卧房,靠卧房东墙有一个紫檀六扇衣柜,书香走过去,打开北面数第二扇柜门,“奴婢挂衣裳,不小心碰了什么地方,衣柜后面隔板开了,又自动关上了。” 书香把衣柜里的衣衫挪到一边,衣柜紧靠在墙壁上,魏昭细看发现衣柜后隔板固定在墙壁上,衣柜里面隔板没什么异常,她伸手敲击,声音发空,如果衣柜隔板贴着墙壁,声音应该发闷,隔板和墙壁即便有间隙,好像也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魏昭心细如发,她拉开旁边的门扇,用手指叩击两下,发出不一样的声音,这扇门里的隔板后应该是墙壁。 她晃动一下衣柜,衣柜固定在墙体上,很坚固,纹丝不动。 魏昭把衣柜里这扇门里所有衣物拿出来,手在衣柜从上到下仔细地摸,衣柜顶摸了一遍,沿着四壁摸,没有发现什么,最后她蹲下,书香在身后说;“奴婢好像蹲着拿衣物不小心碰到的机关。” 果然,魏昭在衣柜后角摸到一个凸起的东西,用力一按,衣柜后隔板奇迹般地像两扇门朝两旁开启,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魏昭吩咐身后的书香,“拿盏灯过来。” 书香拿过窗台上的打火石,移开琉璃罩,点燃灯盏,端着灯走过去,把灯盏递给魏昭,魏昭接过,朝洞里照,黑咕隆咚的,好像有一架梯子通往底下。 灯盏只能照到洞口范围内,魏昭回头吩咐书香,“找一颗最大的夜明珠拿来。” 书香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箱笼,捧出一个缠枝莲描金纹乌木匣子,打开小锁,一匣子十几颗夜明珠,挑了最大一颗,拿给魏昭。 魏昭接过夜明珠,朝洞口里抛下去,夜明珠落地砸在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洞里的情形一下看清楚了,十几级台阶,下面一间方方正正的屋子,里面有家具床,好像一间卧房,房间里空无一人。 魏昭拿灯盏朝下照了照,“你在这里等我,看着别让人进屋。” “夫人,奴婢下去?”书香怕夫人下去有危险。 “我下去,” 魏昭边说一只脚已经迈进衣柜里,端着宫灯,小心地沿着石头台阶下到底下暗室。 举起灯盏照一下四周,屋子不大,有一张紫檀镂空雕花架子床,床两边金勾挽着纱幔,床旁边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把玉梳,漆红胭脂盒,螺子黛,琉璃瓶里半下头油。 妆台前摆着一个绣墩,仿佛有个女子坐在这里梳妆。 魏昭又望了四周一眼,屋里还有一张紫檀玉石圆桌,两把玫瑰雕花椅,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盏,相像着一对男女对坐饮茶。 靠墙有一张书桌,青石镇纸压着一张纸,魏昭走过去,挪开镇纸,拿起底下的宣纸,洁白的纸上滴着一滴墨迹。 屋里的一切显示,这屋里曾经住过人,而且是一个年轻女人,像刚刚离开一样,也许突然发生状况,这女人不得不离开。 魏昭注意到靠里墙有个竹书架,书架旁有个衣柜,魏昭走过去,打开衣柜门,里面全是女人的衣裙,她看一下衣裙的样式,不是时下流行样式,好像很久远。 她随手推了一下立柜后隔板,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她刚才就是从衣柜进来的,衣柜后隔板竟然动了,她一推,开了一扇门,魏昭端过灯盏,朝里照了照,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魏昭打算进去看看。 上面传来书香的声音,“夫人,没事?” “没事。” 甬道低矮狭窄,魏昭端着灯盏不便,把灯盏放在桌上,拾起地上的夜明珠,拿在手里,弯腰钻进甬道里。 甬道不是直的,中间拐了几个弯,猫腰不能站立,但好在甬道不算长。走到尽头,洞口封死的,一块石板堵住出口,魏昭略算了下路程,大约有五六百米。 魏昭揣摩,这条通道,出口石板应该有机关,她在石板摸了摸,又在周围石壁上摸,突然触到一块凸起的石头,通道尽头的石板打开了,阳光照进来,魏昭探头看一眼外面,这是一个干枯的水塘,水塘不大,她是在水塘石壁中间位置,离水塘底部还有一段距离,她低头朝下看一眼,半米的距离的青石有很深的水印,看样这个水塘是后来干涸的,原来是蓄水的,石壁上有铁环,便于朝上爬。 魏昭爬出甬道口,抓住石壁上的铁环,踩着爬上去,水塘不深,魏昭爬出后,趴在水塘边朝下看了看,刚才爬出来的石壁已经合上,外面一点看不出来。 魏昭站在水塘上面,四周看了看,她站的这个地方还在徐家别院里,只不过已经到西侧小花园里。 别院的小花园不大,冬季萧瑟,没什么人。 魏昭从小花园绕回后院,突然出现在书香身后的魏昭,把书香唬了一跳,心口咚咚直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夫人怎么……” 魏昭简短地解释,“底下有个通道到小花园。” 灯盏还留在暗室,魏昭又下去把灯盏取上来,原封不动合上通往暗道的门,跟书香把衣裳挂上,遮住隔板,一切恢复原样。 魏昭嘱咐说:“今天的事对任何人不许说。” “知道,夫人。”书香嘴严,魏昭思忖,房间里隐蔽的暗道,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这时,房门外叩门声,传来金橘的声音,“夫人,步将军夫人过府给夫人拜年。” 书香把门打开,金橘进来,“夫人,步夫人初一投贴,想来拜见夫人,夫人回新北镇,她今日过府给夫人拜年。” “请步夫人进来。” 步夫人是步叔同将军夫人,魏昭搬到寒城住,步将军在燕侯手下,上司夫人自是不能不理。 燕侯夫人到寒城有一段日子,步夫人没过府贸然拜见,步夫人哪里多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在燕侯夫人失意时过来,这不是成心让人脸上下不来,借着过年走动,顺理成章。 魏昭带着丫鬟出迎,穿过二进通堂,看见一个面容清丽的年轻少妇翩翩走来,走到近前,蹲身行福礼,“步氏拜见侯夫人。” “步夫人不需多礼。” 魏昭上前一步扶住步夫人,让进厅堂。 互相谦让,最后魏昭上座,步夫人侧坐相陪,丫鬟端上茶水,两人边品茶边闲聊,步夫人客气道;“早就想来拜见夫人,怕冒昧来访,打扰夫人,夫人莫怪罪。” 步夫人贤良温婉,魏昭对其很有好感,“我初到寒城,没什么熟人,夫人以后常来常往。” 步夫人惊艳燕侯夫人年轻美貌,亲热有礼,不再拘束,“承蒙夫人不嫌弃,我高攀夫人。” 两人说了会闲话,魏昭问;“令郎念学堂?” 提到儿子,步夫人神色越发温柔,“刚请了先生坐馆,淘气得很。” 魏昭心道,步公子今年应该五六岁,跟魏元差不多大。 “有小孩子,家里热闹。” 步夫人说到儿子,话多起来,“可不是,他父亲管教严,埋怨我溺爱……” 魏昭听出步将军夫妻感情很好。 聊起孩子,打破初次见面缺少话题的尴尬局面。 听步夫人说儿子的趣事,魏昭生出羡慕来,她蛮喜欢小孩子的,道;“夫人那日把令郎领来。” “没的闹夫人。”步夫人含笑说。。 步夫人坐了一个时辰,才告辞。 魏昭自到寒城没见过步将军,通过跟步夫人闲聊,知道步将军府里没有一个小妾,连通房都没有,夫妻恩爱,相信步将军是品德极佳的男人,寒城是北安州的门户,军事重镇,徐曜派步将军镇守寒城,足见对他的信任。 走回后院,看着卧房里挂着的年画,如果灵验,她想生个长得像徐曜的男孩。 正月初六,金葵和宋庭上京城,过来寒城,金葵去桂嬷嬷屋里,跟周兴喝酒。 魏昭跟宋庭走在别院西侧小花园石子路上,宋庭望一眼白雪压着枝头,心头有点沉重,“夫人,宋庭以为你嫁给喜欢的人,能过上美满幸福的日子,大过年的阖家团聚,你却一个人住在别院,徐侯就这样对你吗?” “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他一定会来接我的。” 魏昭说时,不知为何缺一点底气。 “徐侯的心里装的可不仅仅是夫人。”宋庭长叹一声,“当初就不该……” “宋庭哥,我没有后悔嫁给他。” 魏昭截断宋庭的话,她知道宋庭想说什么。 “你这样维护他,但愿他不辜负你。” 宋庭今生只要看着她幸福,别无所求。 金葵和宋庭一走,周兴也回萱阳了。 窗外寒风凛冽,屋里地上生着炭火盆,魏昭站在书桌前临摹徐曜的字体。 徐曜的名字在心里滚过无数遍,手心发热。 萱草站在一旁研墨,看夫人一直写侯爷的名字,不知疲倦,夫人定是喜欢极了侯爷。 萱草看见夫人总算搁下笔。 就听夫人问:“萱草,你愿意嫁给田校尉吗?” 萱草一愣,不好意思低下头,魏昭又道:“你如果愿意,我做主把你嫁给田华。” 萱草跟田华越走越近,甚至萱草跟田氏的关系都很亲近,魏昭便想把这桩心事了了。 萱草忍住害羞,“奴婢的命是夫人救的,奴婢全凭夫人做主。” 魏昭看看萱草,这个她曾救过的女孩,有一日也要嫁做人妇。 晚膳后,魏昭走到厨房,看见厨房里就田氏一个人在拾掇。 田氏背身擦灶台锅盖,魏昭叫了一声,“田娘子。” 田氏转过身,看见魏昭,赶紧放下手里抹布,在围裙上擦擦手,搬过一个矮凳,“夫人坐。” 怕魏昭嫌脏,用袖子擦了两下,田氏一直对夫人感恩,夫人救了她一命,又给她一份差事。 魏昭坐下,指着一旁板凳,“田娘子,你也坐,我有话跟你说。” 田氏不敢坐,最后在板凳搭个边坐下,魏昭口气温和,“田娘子,我的丫鬟萱草从小跟着我,早已经超越了主仆关系,我把她当成亲人,萱草跟你哥哥田华我看挺般配的,两人又能合得来,我想做主把萱草嫁给你哥哥,你看如何?” 田氏一喜,“夫人,那敢情好,我怕兄长配不上萱草姑娘,我爹娘也有这个意思,不知道萱草姑娘能不能瞧得上我哥,夫人如果撮合我哥跟萱草姑娘,我替我爹娘和哥哥谢谢夫人。” 双方都有结亲的意愿就好办了。 “田娘子,既然你田家二老同意,你哥如果也有这个想法,你从中撮合,按照规矩,你田家央人来提亲。” “谢谢夫人。” 田氏欢喜地道。 次日,田华便带着媒人上门提亲,魏昭当即应允,把萱草的生辰八字拿给田华,男女双方合婚。 到寒城没想到意外收获,促成了田华和萱草的婚事。 田华乐得合不拢嘴,跪在地上给魏昭叩头,“谢谢夫人成全。” 魏昭笑着打趣说;“田校尉是不是第一次见萱草就动了心思。” 田华难为情,“第一次见萱草姑娘,小的心里有点意思,怕萱草姑娘嫌弃,一直不敢说。” 萱草在一旁羞臊,跑走了。 书香笑着说;“成了亲,你可要好好对待萱草,对萱草不好,夫人可是不依的。” 田华连连说:“岂敢,岂敢。” 魏昭笑说;“别以势压人、” 田华乐不可支地走了。 寒城官道上,两辆马车行驶,前面一辆马车上的车夫隔着棉门帘朝里说了句,“到了,前面那户宅院就是咱们侯府的别院。” 徐玉嫣掀开门帘,看一眼前方广亮大门,门口挂着红灯笼。 骑在马上的四爷徐询对地上仆人说:“上前叫门。” 魏昭听说徐家人来了,急忙带着书香几个丫鬟出迎,走到垂花门,迎头遇见四爷徐询,四夫人容氏和徐玉嫣并四房的丫鬟双喜,和徐玉嫣屋里的一个小丫鬟。 徐玉嫣兴奋叫了声,“二嫂。” 容氏上前,蹲身一福,亲热地叫了一声,“二嫂。” “你们怎么来了?” 这几个人突然来寒城,魏昭很意外。 四爷徐询躬身施礼,“二嫂,我等奉母命来给二嫂拜年。” “我没给母亲叩头,母亲还记挂我这个没有尽孝的儿媳,说来惭愧。” 徐老夫人这个婆母过年能想起她,魏昭心里挺感动的。 “二嫂,本来大嫂也要跟着来,过年家里亲戚走动,大嫂忙着招待,脱不开身,叫我跟二嫂说一声。” 容氏挽着魏昭的手臂,往里走。 容氏披着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端庄中添了娇艳,徐询跟在三人身后,书香几个丫鬟跟在身后,跟双喜两个说悄悄话。 走进后院,推开堂屋门,一股热气扑面,徐玉嫣说;“寒城比咱们萱阳冷,马车里生了两个炭火盆。” 书香赶紧抬出火盆,放在堂屋地上,拨炭块,好让火烧得旺,魏照招呼三人,“烤烤火,散散湿气。” 容氏和徐玉嫣把斗篷解开,递给跟随的丫鬟,徐询也解开氅衣,容氏伸手去接,徐询却递给丫鬟双喜,容氏尴尬地收回手。 一个小动作,魏昭便看出四爷徐询对容氏的态度,当着人连容氏的脸面都不顾,一点不给容氏留面子。 容氏不似方才高兴,极力掩饰住情绪。 三个人围坐烤火,魏昭对书香说:“告诉厨房准备酒宴,给四爷他们接风。” 金橘端上热茶,三个人边烤火喝一盅热茶。 魏昭又吩咐金橘和萱草,“把西厢房收拾一下,四爷和四夫人住。” 对徐玉娇说;“玉娇妹妹你今晚跟我住。”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今晚跟二嫂住。”徐玉娇歪着头高兴地说。 魏昭对几个人说;“你们没来过寒城,既然来了,就多待几日,我带你们各处看看。” “我们在寒城玩两日,不急着回去。”徐玉嫣道。 徐询烤了一会火,站起身,“二嫂,我出去转转,别院我还头一次来。” 双喜方才把徐询的氅衣放在热炕上,这会热乎了,赶紧拿过来,服侍徐询披上,徐询对双喜态度就很自然,习惯了双喜侍候。 容氏站在哪里,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怕上前徐询给她没脸。 徐询走出门去,魏昭看一眼容氏,暗自松口气,招呼容氏和徐玉嫣,“四弟走了,我们不拘着,到西屋炕上坐,咱们边喝茶吃东西,边说话。” 三个人进西暖阁,坐在炕上,没有外男,随意不拘束,书香沏茶端上来,拿出核桃、榛子、花生、瓜子,大枣摆在炕桌上,三个人边嗑瓜子边闲聊。 容氏拿出一个手绢包,放在桌上解开,里面有二十两银子,“大嫂叫我捎来的,二嫂的月银。” 魏昭看一眼雪花银,笑说:“弟妹这么远跑了来,难道就为了送这几两月银,我不缺钱使,我有你二哥养,他还能饿着我不成。” 容氏解释说:“大嫂这个人你也知道,办事认真,该你的,一文钱不少。” 徐玉嫣叫小丫鬟去马车里取包袱,“过年府里做新衣裳主子每人八套,二嫂的衣裳我给带来了。” 魏昭的身量府里的针线上人有数,因此她没在侯府,也都一块做了。 “我衣裳也不缺,你留下穿,还大老远拿来。” 徐玉嫣说:“我衣裳的尺码跟二嫂不一样,你个头比我高,我穿你衣裳长。” 魏昭身材纤细修长,徐玉嫣略矮。 一会,双喜提着包袱回来,把包袱放在炕上,魏昭翻看了一眼包袱里的衣裳,都是冬衣,她身上穿的袄裙料子,是金葵带商队去江南捎回来的衣料,都是几百两银子一尺。 府里发的水貂皮氅衣,她冬季氅衣最名贵的紫貂皮,凫靥裘、雀金裘样样不缺,对她来说也不是稀罕物。 魏昭也没打开包袱,叫书香收起来了。 这时,前院的婆子来回,“夫人,府门外有一位少年公子,说是夫人娘家人,要求见夫人。” 徐玉嫣道:“二嫂,你娘家魏家来人了。” 这倒是稀奇,她娘家魏府的人,“叫进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书香走去堂屋里,打起大红猩猩毡门帘,魏泓走了进来。 进屋后,魏泓行礼,“给四姐拜年。”来人是魏泓,她的庶弟,魏昭稍显意外。 “泓哥,你一个人来的?” “是,四姐。” 魏泓有些许不自然,姊弟间关系生疏、冷漠。 “泓弟,难得你这么远来看四姐,住两日再回去。” 魏泓面色有些为难,魏昭看出来,“泓弟,你还有别的事吗?” 魏泓看看容氏跟徐玉嫣,魏昭淡淡地道:“说!她们也不是外人。” “父亲叫我来问四姐,当初四姐出嫁时,祖母给了四姐一万两银子,如今府里几房分家了,父亲俸禄朝廷还没发下来,父亲命我来跟四姐说,把祖母给的银子拿出一部分给家里用,等父亲手头宽裕再还给四姐。” 魏泓平常跟自己不亲近,突然来了,除了家里过不下去了,又怎能想起她,舔脸朝她要陪嫁银子。 她在离寒城不远的榆县住了十几年,父亲没派人来看过她一回,年节都没问她怎么过的,缺钱想起来找女儿要,真让人无语。 魏泓怕她不给,按照临来时他姨娘教的话,“三房分家后,家用各房自己负担,原来公中出束脩费,现在元弟跟我念书,都是三房自己出钱,过年人情往来送礼,一大笔开销,父亲请同僚又是一笔开销,还有薛姨娘在尼姑庵住,也要交钱,三姐以后嫁人陪一笔嫁妆,七七八八的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还有吗?”魏昭瞅着魏泓认真地问。 魏泓想了想,“就这些了,以后还有什么额外使费,到时再跟四姐说。” 魏昭爽快地道;“不就这些吗?行了,元哥生母走了,元哥的束脩费我掏,到时我派人送去,至于别的,你们自己想办法,我的嫁妆,属于我个人私有财产,任何人不能侵占,别说娘家人,夫家人都不能染指。” 魏家落魄,难道连脸都不要了,唤书香,“拿二十两银子给泓哥。” 魏泓脸孔涨红,很气愤,极力忍住,“四姐,二十两银子够干什么,差得远了。” “二十两银子够小户人家一年的花销。” “四姐,我们不是小户人家。” 魏泓不满,二十两银子打发要饭的。 “不要就算了,想过富贵日子,靠自己本事。” 魏泓终究年纪小,忍无可忍,怨愤道:“难怪我姨娘说四姐薄情,六亲不认,一点不假,父亲还打着你能帮咱们魏家。” 魏昭冷眼看着他,“泓弟,你说句心里话,你把我当你姐姐了吗?” 魏泓语塞,他确实没把这个四姐当成亲人。 “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娘家的事我管不了。” 魏昭淡淡地说了句。 “你不借钱,我回家禀明父亲。” 魏泓说完,一甩门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