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晚膳摆上桌, 魏昭一个人坐在一张长条饭桌前, 身边右侧站着书香、萱草、秋月、秋枫, 左侧站着芙蓉, 独幽、湘绣、香茗。 一顿饭, 八个丫鬟侍候,燕侯夫人排场真大。 魏昭小口吃, 细嚼慢咽,她朝那个菜多看两眼,秋月和秋枫两个急忙夹到她跟前盘子里。 “芙蓉, 你把那碟子里的点心,给我夹一块。” 魏昭也不看她,眼前碟子里多了一块点心。 “独幽,你给我盛一碗鸭架汤。” 眼前多一碗汤。 魏昭看一眼, 说:“太油腻了, 独幽你喝了!” 半天, 眼前的汤碗没动。 “奴婢不吃鸭子。” 独幽平静地语气说。 魏昭抬头看了她一眼,独幽眼中神情倨傲。 “奴婢替她喝了。” 秋枫怕主子下不了台, 赶紧抢着端起碗。 魏昭拦住, “你要不喜欢可以不喝。” 她也不是霸道的主子,强迫别人吃不想吃的东西, 她不喜欢的是这个丫鬟的眼神,这可不是下人该有的, 这个丫鬟是得了徐曜尚方宝剑, 底气十足。 那厢秋枫已经把一碗汤喝干了, “奴婢愿意喝,这么好喝的汤,在家里喝都喝不着。” 噗嗤一声,独幽笑出声,魏昭瞥见独幽讥笑表情,这丫鬟太清高了。 独幽不喜欢这个夫人,上午拜见时,明显看出魏昭朝她多看两眼,魏昭对侯爷嘲笑她的名字,听说这位侯夫人出身低,没见过世面,丫鬟取的名字俗气,独幽的父亲曾是朝廷三品官员,因贪被斩首,家眷官卖为奴,到徐曜身边后,没受过什么磋磨,自有几分傲气。 书香给姑娘又盛了一碗清汤,魏昭慢慢地喝。 吃完,净手,漱口。 魏昭这才开口,对着独幽说:“既然卖身为奴,主子给你□□你都得喝,我不管你们从前是大家小姐,还是平头百姓之女,认清自己的身份,第一次,就算了,没有二次。” 独幽站着,不发一言,倔强不服气。 魏昭呵笑,“真是个清高有骨气的,既不愿当奴婢受辱,为何还留一条贱命。” “别在这里杵着,把那碟核桃酪端给秋枫吃。” 独幽鄙视秋枫,自觉跟秋枫不同。 又对秋枫说;“你不是愿意吃这个吗?想吃顿顿吃,吃够为止。” 独幽站着,小脸煞白,半天没动地方,魏昭看都没看她,“不想在这屋里呆,我叫牙婆领你走,有本事,你坐我这位置,没本事,还舍不得死,别端着。” 魏昭说完,屋里丫鬟大气都不敢出,独幽咬着唇,上前把一碟核桃酪端给秋枫,秋枫心里感动,“谢夫人。” 独幽瞧不起她,夫人没瞧不起她,叫独幽侍候她。 魏昭余光扫了一眼,芙蓉等三个丫鬟都低下头。 她以这种方式告诉独幽,她跟秋枫是同等的,她甚至还不如秋枫,主子抬举谁,给谁体面。 晚间,沐浴后,魏昭吩咐萱草,“留门,侯爷晚上回来。” 角楼鼓打二更天,徐曜没回来,魏昭困了,不等了,上床睡觉。 睡至半夜,魏昭被徐曜弄醒了,徐曜在她耳边温柔地问;“疼不疼了?” 魏昭迷迷糊糊,就想继续睡,含糊不清地答道:“疼。” “我看看。” 大手很讨厌,魏昭扭动下身体,感觉到身体的凉意,很快男性滚热沉重的身躯压上来,魏昭彻底没了睡意。 大半夜的徐曜折腾得没玩没了,徐曜精力太旺盛,最后,魏昭像抽干了所有力气脱水的鱼,任徐曜抱着去沐浴。 床头灯盏发出淡淡的晕黄的光,徐曜看着阖眼软软地窝在他怀里的魏昭,面色未退的潮红,无声地笑了。 调整了一下她舒服的姿势,手一挥,灯盏熄了。 天刚一亮,徐曜就醒了,看着身旁魏昭沉沉地睡着,露出香肩,雪白的肌肤没消退的青紫,把被子往上盖了盖,遮住□□的香肩,他习惯早起,去后院练剑,等他练了一趟剑回来,卧房里纱帐垂落,隐约看见魏昭还在昏睡。 他脸一讪,纵.欲过度,魏昭吃不消。 魏昭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半阖眼,伸手摸了一下身旁,床已空了半边,她又起晚了,拉开床帐,招呼书香和萱草。 书香和萱草等在外面,听见屋里夫人唤人,赶紧走进去,书香把床帐挂在两边鎏金鹤钩上,“侯爷不让叫夫人。” 萱草拿过衣裳,魏昭身上的被子滑落,看见她身上青紫痕,脸红了,“难怪侯爷方才又给了一包草药,夫人泡药汤,这刚消下去,又……” 魏昭都觉得脸上挂不住,徐曜刚及冠,便赶上守孝三年,禁欲,这是拿自己消火。 书香帮姑娘穿衣裳,说:“今夫人三日回门。” 差点忘了。 魏昭穿好衣裳,看徐曜没在外屋,问:“侯爷去哪里了?” “侯爷起得早,练一套剑回来,沐浴完,看夫人没醒,就出去了,没说去哪里。” 书香和萱草侍候魏昭洗漱,秋枫急匆匆走入,“夫人,桂嬷嬷病了,奴婢给桂嬷嬷送早膳,桂嬷嬷躺着没起身,桂嬷嬷她老人家每日都早起,桂嬷嬷不让告诉夫人,说夫人新婚,她不能给夫人添乱,奴婢看桂嬷嬷病得厉害,不敢拖延,告诉夫人一声。。” 魏昭脸都没顾上擦,急忙带着书香几个人去倒座,桂嬷嬷住的屋子,进屋看桂嬷嬷躺在炕上,闭着眼,魏昭走过去,把手放在桂嬷嬷额头,滚烫,桂嬷嬷睁开眼,看见魏昭,强打精神,“夫人,奴婢没事,昨晚没盖被,冻着了,过两天就好了。” 魏昭吩咐书香,“你把我的药箱取来。” 书香急忙去上房把药箱取来,魏昭取出一颗药丸,叫书香拿水化开,亲手喂桂嬷嬷喝下去。 还是不放心,说;“我叫人请大夫。” 桂嬷嬷一把拉住她,“夫人,别因为奴婢给夫人添麻烦。” 侯府是大夫人管家,请大夫要通过大夫人。 魏昭站起来,“我去找大夫人。” 嘱咐书香几个,“照顾好嬷嬷。” 说完,快步走出屋子,朝大房院子走,走了一半,突然醒悟,大夫人这个时辰多半在老侯夫人屋里请安。 掉头朝积善堂方向走。 进门,看见大夫人果然在徐老夫人屋里,慕容蕙也在,行礼,先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看见她,也不太热络,“今儿怎么都来这么早?” 大夫人提醒一句,“今是二弟和弟妹回门。” “给亲家的东西都备好了?” 老夫人问。 “备好了,母亲。” 魏昭着急,不得不打断两人的话,“母亲,大嫂,我嬷嬷病了,我想请个大夫,给我嬷嬷诊治。” 老夫人淡淡地说;“一个奴婢,有病吃点药,还用请什么大夫。” 奴婢怎么了,奴婢就不是人了吗?侯府太冷漠,不近人情了。 魏昭低眉顺目地说;“母亲,这个嬷嬷跟别的奴婢不一样,她是从小照顾媳妇长大的。” “奴婢不就是侍候主子的吗?一个下人有病要请大夫,那以后其她下人病了,效仿起来,我侯府不是乱了规矩。” 老夫人神情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母亲,请大夫的钱媳妇自己出。”魏昭说话声音虽轻,透着坚定,“如果母亲觉得这样坏了侯府规矩,儿媳把嬷嬷带出侯府到医馆看病。” 老夫人心一堵,这是你同不同意都要给人看病。 “母亲,就按魏昭的意思请大夫。” 徐曜走了进来,站在魏昭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魏昭手一暖,看过去,徐曜安慰地目光,意思是放心,有我。 徐老夫人不能不给侯爷儿子面子,“好!念在她从小照顾你的份上,今就破一回例。” 魏昭道谢,急忙走出积善堂,到前院叫常安去请大夫。 看着魏昭出门了,大夫人看母亲俩有话说,起身告退,慕容蕙也识趣地出去。 老夫人叹息一声,“她是我徐家的媳妇,我是她婆婆,你看刚才她是我答不答应都要按照她的意思办。” 徐曜说;“母亲,这个嬷嬷对她意义不一样。” 徐曜从积善堂走出来,走到东院门首,魏昭匆匆走回来,他站在门口等魏昭。 魏昭走到跟前,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侯爷。” 早晨天凉,魏昭走得急,鼻尖一层细汗,徐曜抬袖为她拭汗,“你我是夫妻,跟我还客气,放心,桂嬷嬷会没事的。” 两人一起走进院子,魏昭奔桂嬷嬷的住处,没想到徐曜跟了来,桂嬷嬷看见徐曜,就要起身,徐曜大步上前,“妈妈躺着!” 桂嬷嬷看看魏昭,又看看徐曜,“侯爷,你们新婚,桂嬷嬷给你们添乱,病得不是时候。” “有病还挑时辰,我出去等大夫。” 徐曜看留在这里,桂嬷嬷躺着不自在,借口走出去。 一炷□□夫,常安领着大夫来了,请的是常去魏府看病的宋遇,彼此熟悉,不用客套,宋遇给桂嬷嬷把脉,看魏昭神色紧张,说;“夫人,嬷嬷的病没什么大碍,吃几剂药,先把烧退了。” 送走宋遇,魏昭看着书香煎药,药煎好了,亲自喂给桂嬷嬷吃,桂嬷嬷说:“夫人新婚,三日回门,魏家是夫人的娘家,礼数不能错,嬷嬷没事,夫人赶紧跟侯爷回魏府。” 魏府,魏家所有人都抻长脖子等在同禧堂,魏谦跑进来,“来了、来了。” 当魏昭和徐曜扯着手,走进同禧堂,众人眼前一亮,好一对璧人,见过礼,魏昭和徐曜坐在下首。 魏廉跟徐曜说话,魏老太太扫了一眼孙女,“昭丫头,你在夫家,老身放心,你是个知进退的。” “祖母夸赞,魏昭惭愧。” 今早就得罪了徐老夫人,过门才两日,就得罪了婆母。 徐曜听见,伸过手握住她的手,“阿昭懂事,祖母放心。” 魏昭心里一麻,一直叫她魏昭,突然改成阿昭了,过分亲昵,一时之间不太适应。 魏老太太笑容慈祥,“你小夫妻恩爱,老身欣慰。” 说了一会家常话,气氛融洽,突然,魏萱端着茶盘从后堂走入,径直朝徐曜走过去,把茶盘放在魏昭和徐曜中间的桌上,朝徐曜妩媚地笑着,“侯爷请用茶。” 捧着茶盅端给徐曜,燕语莺声。 魏昭看着她,魏萱今日精心打扮一番,穿着嫩黄裙,早春这种俏丽的颜色,更显娇嫩,香气扑鼻。 魏昭几乎想抽出绣帕捂住鼻子。 徐曜没接茶盅,冷淡地说:“我不渴。” 望着魏昭,神态极温柔,“阿昭,你不是渴了吗?喝盅茶水。” 魏萱脸僵了僵,只好端着魏昭,两人松开紧握的手,魏昭接过茶盅,细细地品了一口,放下,“姐姐泡的茶,脂粉味太浓了,破坏茶的清香悠远。” 魏萱脸一红,眉目含情地望着徐曜,徐曜视而不见。 魏萱行为不得体,魏家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制止,就连魏老太太都没有说话,魏家人心里有盘算,魏萱被侯府退婚,嫁人难,如果徐曜重新纳为妾,魏家两女在侯府,更把握。 魏昭看着徐曜,“我嬷嬷有病,我想回府看看我嬷嬷。” 徐曜叫她阿昭,她不能称呼阿曜,称呼侯爷,又显得生分了,就含糊过去。 徐曜宠溺地看着她,“这就回府看看你嬷嬷。” 魏家人脸色难看之极。 姑娘回门,在娘家一顿饭都没吃,坐了不到盏茶功夫就要走。 魏廉气恼,“难道你的家人还不如一个奴婢。” 魏昭不答,脸上笑容嘲讽,徐曜专注地看着她,“走!” 魏家人气得干瞪眼,魏昭如今有燕侯撑腰,他们拿魏昭没办法,眼看着两人离开。 魏家人忍气送到府门口,恭送二人上车。 马车离开魏府,魏昭看着徐曜,“谢谢你!侯爷。” 徐曜揽过她,“我说了,以后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夫妻,不是外人。” 魏昭心里生出一丝暖意,垂头小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薄情?” “不,你一点也不薄情,你重情义,像对你嬷嬷,还有那两个丫鬟,你把她们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徐曜很认真地说。 魏昭抬起头,徐曜黑曜石的眸雪亮,摸着她的头,“你做得对!你对有恩于你的人,懂得回报,你的家事我不是很清楚,他们对你薄情,不是你的错。” 魏昭靠在他的肩头,暗想,也许这桩婚事没有想象的那么差。 两人回侯府,先去徐老夫人的积善堂,徐老夫人看了一下滴漏,时辰正中,问:“你们回来这么早?亲家没留吃饭吗?” 新婚夫妻三日回门,岳家一般都隆重对待,置酒席,款待新姑爷,太阳落山前回婆家即可,徐曜夫妻走得晚,前后不到一个时辰。 魏昭刚要说话,徐曜把话头拦过去,“我军营里有重要的事要处理,等以后有空,我在陪她回娘家。” 自古家丑不外扬,魏昭看了徐曜一眼,徐曜替她挡了,她如果实话实说,惦记桂嬷嬷,徐老夫人定然怪她不知轻重,不懂人伦孝悌。 “母亲,我们告退。” 徐曜知道魏昭心里惦记桂嬷嬷。 两人走出来,魏昭侧头看他,徐曜扬起唇角,“谢我?” 魏昭想起他在车上说的话,谢字到嘴边咽了回去。 徐曜突然站住,“你先回去,我有点事跟母亲说。” 魏昭以为他跟母亲之间有话,自己不方便听,惦记桂嬷嬷,也没等他,先回东院了。 魏昭在徐府给桂嬷嬷安排一个房间,桂嬷嬷不放心魏昭,只是偶尔家去,兴伯常年在外面跑,她们老夫妻俩没有儿女,把魏昭当成亲生女儿。 书香和萱草在桂嬷嬷跟前守着,桂嬷嬷看见魏昭进来,埋怨道;“夫人,这才走了多一会功夫,你们就回来了,这回彻底得罪了魏家,侯爷会怎么想夫人。”又自怨自艾,“都是老奴,早不病晚不病,偏赶这裉节上病。” 魏昭坐在炕边,温柔地问;“嬷嬷,别想太多,侯爷没怪罪,魏家人愿意怎么想是他们的事。” 问书香,“嬷嬷吃点东西了吗?” “奴婢叫大厨房煮的粥,嬷嬷吃了半碗,夫人放心!” 晚膳,魏昭叫书香告诉厨房做了几样清粥,几样小菜,清淡无油,喂桂嬷嬷吃。 一个二等丫鬟叫金桔的推门走进来,“夫人,侯爷等夫人吃晚膳。” 桂嬷嬷着急,“夫人快去,别让侯爷等急了,奴婢这里有书香她们俩。” 魏昭坚持把一碗粥给桂嬷嬷喂下去,桂嬷嬷没胃口,一时着急,勉强吃下去。 魏昭回到正房时,徐曜坐在东屋炕桌旁,正等着她吃饭,秋枫倒水,魏昭赶紧净手,坐在徐曜对面。 秋月盛了一小碗饭放在她面前,魏昭埋头吃饭,不停地往嘴里扒拉白米饭,一双银箸伸过来,绿油油的青菜放在她碗里,“慢点吃,小心噎着。” 魏昭抬了一下头,看徐曜正看着她,顺手往徐曜碗里夹了一筷子鱼肉。 旁边芙蓉低柔的声音说:“夫人,侯爷不喜欢吃鱼。” 魏昭朝徐曜歉意地笑笑,“我不知道。” 徐曜却夹起鱼,放在嘴里,魏昭看着他,心想,他饮食习惯自己该了解一下。 魏昭吃完饭,跟徐曜说一声,去倒座看桂嬷嬷,桂嬷嬷喝了退热的汤药,烧退了,天晚了,催着魏昭快回去,说新婚小夫妻,热乎劲没过,别叫老婆子耽误了。 书香拧了一把巾帛,给桂嬷嬷敷在头上,“夫人放心,今晚我跟萱草在这里看着。” 萱草睡觉死,魏昭不放心,低声嘱咐书香,“你二人睡觉警醒点,嬷嬷上了几岁年纪,勤看着点。” 魏昭回房时,以为徐曜已经睡了,徐曜捧着一本书坐在灯下看,新婚三日,徐曜已经脱掉大红喜袍,穿着一件竹青棉袍寝衣,身材颀长,眉目清隽,淡黄的暖光为他镀上柔和色彩。 徐曜放下书,问;“桂嬷嬷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还没睡?”魏昭问。 “等你。” 徐曜朝她暗昧地一笑。 魏昭佯作没听见,走出去告诉秋枫备水沐浴。 灯盏里的烛火摇曳,徐曜在背后抱着她,两人紧贴在一起,魏昭疲惫地慢慢地阖上眼睛,徐曜狠捣了几下,不餍足,咬她香肩,又咬又掐,轻微的疼,她一阵哆嗦,身体变得越来越敏感了。 心里有事,天际透出微光,魏昭就醒了,床帐里光线昏黑,徐曜的手臂紧箍着她,她刚一动,徐曜的手往里收了收,早晨暗哑的声音,“睡觉,你嬷嬷没事。” 天大亮了,徐曜放开魏昭,两人起身,秋月、秋枫和芙蓉、湘绣进来侍候,洗漱完,徐曜提着剑去后院练剑,魏昭去桂嬷嬷屋里。 桂嬷嬷病了五六日,方痊愈,魏昭总算松口气。 徐曜早起去军营了,正午时,萱草进来,“夫人,兴伯回来了,在门外。” “叫兴伯进来。”魏昭高兴地说。 兴伯走进来,书香走出堂屋,把门关上,站在门外看着人。 “兴伯,路上还顺利?”魏昭问。 “夫人,一路顺利,金葵来了,那匹马也带回来了,金葵住在我家里,我们连夜赶路,怕耽误夫人的事。” 两人正说着,书香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侯爷回府了。” 打断两人的话,魏昭说了句,“我找机会过去一趟。” 徐曜进门,兴伯赶紧作揖,“奴才拜见侯爷。” 徐曜认识兴伯,知道是桂嬷嬷的男人,“自家人不用多礼。” 魏昭没想到他能说出自家人的话,徐曜真是能在细微末节处用心,攻击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魏昭说:“兴伯接桂嬷嬷家去几日。” “嬷嬷病刚好,家去住段日子,想魏昭就回府看看。”徐曜温和地说。 “谢侯爷体恤。” 徐曜对魏昭说:“我要出门几日。” 徐曜进门后,芙蓉跟进来,徐曜对身后的芙蓉说:“给我取点散碎银两,衣裳带两件。” 芙蓉去外院,徐曜住的庆泊堂。 魏昭透过窗扇,看着芙蓉匆匆走出院子,徐曜的所有东西都放在前院庆泊堂,贴身大丫鬟芙蓉打理,想起徐曜说夫妻的话,自己还有几分感动, 开口问:“侯爷去什么地方?” “北封县,三四日回来。” 魏昭把徐曜送出院门,站在门首,算计徐曜去三四日,金葵今日刚到萱阳城,歇息一晚,明早启程,来得及。 过了半个时辰,魏昭吩咐萱草,“你去前院看看侯爷走了没有?” “奴婢过去说什么?”萱草问。 魏昭随手拿过徐曜放在她屋里的一件大氅,“把这个给侯爷送去。” 萱草拿着走了。 魏昭对书香说:“你去跟大夫人说我下午上一趟街街。” 魏昭坐在屋里等着,萱草先回来,“夫人,侯爷已经走了。” 一会,书香回来,“大夫人说夫人要上街,多带几个家仆,早点回来。” 魏昭知道大夫人不会拦着她,她只要不是跟大夫人抢掌家权,大夫人凡事通融。 魏昭带着萱草乘车去魏府后街桂嬷嬷家,堂屋里,兴伯、桂嬷嬷、金葵带着两个弟兄,看见魏昭进来,都站起来,抱拳行礼,“姑娘。” 大家坐下,魏昭对金葵说;“金叔,你们辛苦了。” “习惯了。”金葵说。“姑娘叫周兴给我们拿去的银票,我们受之有愧,那是姑娘嫁妆钱,姑娘准备把那匹马卖给谁?” 金葵兄弟等拒绝不收银两,兴伯再三解说,这是姑娘的心意,不收姑娘怪罪事情没办好,金葵才收下,给弟兄们分了。 “卖给燕侯。”魏昭道。 金葵和周兴都愣了愣,金葵问:“这使得吗?”姑娘跟燕侯毕竟是夫妻。 “金叔,你明早带人把马运到北封县,你们化下妆,别让人认出来,公开在大街上卖马,叫价一万两,记住,燕侯买,少一文钱不能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