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3)
大叔一眼认了出来:“你是上《无限挑战》的那个rapper?” “是,我是thinker”,他回答道,“本名郑智雍”。 他听出来司机大叔的英语发音有点别扭,顺口说了一句自己的本名。 “那期节目我们一家都看了”,大叔半开玩笑地说,“我女儿很喜欢你这张脸”。 郑智雍的反应很平静:“谢谢。” “没有其他要说的?” “您的女儿审美观正常。”郑智雍笑着说。 虽然是郑智雍花钱买司机大叔的服务,不过在不是同行的情况下,一般都是按年龄说话,司机大叔岁数越活越大,这样说话的公众人物还真没见过几个——要知道,韩国出道以及出道过的人那么多,又几乎都集中在首尔,他载几个公众人物倒不是稀奇事,只不过不一定认得出来。 “我要感到幸运吗?”司机倒没有很生气,郑智雍的话只是另类,算不上冒犯。 “总不是坏事,您不是说了吗,喜欢的只是脸。大叔也不希望有个看上去很邋遢的女婿。” “我还以为你要说长得难看。” 郑智雍本想到此为止,司机却像是起了谈兴,虽然知道出租车司机与乘客聊天是司空见惯的,心下仍然稍有不豫。“把自己打理得利落点,看上去就不坏”,他在应付的同时,脸上还挂着微笑,“前面路况复杂,请注意安全驾驶”。 在这个时候用导航软件里那种播音腔,听上去不是那么上纲上线。司机也就没生气:“我比你熟。” 然后专心开车,没再说话。在下车的时候,郑智雍应司机的要求给她女儿签了名。司机大叔说“听说你学习还行就鼓励她好好学习”,郑智雍想了想,签了句:“希望能成为校友——有能力做赚钱的事,才有能力做不一定赚钱的事。”签完以后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抬起头问:“大叔,那个……您女儿的成绩不是上首尔大那个级别的?” 司机大叔:“……不是。” “那就没事了。” 真的到了工作的年龄,女孩会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韩国的经济近年来陷入了停滞,没有足够的资源与人脉,想要在自食其力的同时有余裕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不是那么容易。可是在学生时代多花点精力在学习上,还真不是什么坏事。平凡人家的孩子,考试已经是相对公平的一个向上爬的渠道了。 “那是《无限挑战》啊”,zico对此毫不惊讶,“上一期《无限挑战》能顶一季其他节目了,尤其还是歌谣祭”。 “很累?”郑智雍看到zico眼里隐隐的血丝,问。 “嗯,昨天没怎么睡,我觉得过来的时候都算疲劳驾驶”,zico说,“diss要用的歌词不太容易想,我们能找到diss韩海哥的事,可是也不能说得过分了啊”。 “等等——你自己开车过来的?”郑智雍想起他过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zico那辆玛莎拉蒂。 “是。” “回去找代驾。”郑智雍不由皱眉,道。 “不用,我走的时候给经纪人打电话,叫他送我回工作室。” 那倒也行:“你的工作室……那带我一段,顺路。” “疲劳驾驶”这一章翻篇,话题重新回到了三天后就要录制的diss战上。郑智雍所在的队伍和zico他们没有撞上,聊起来也就没什么禁忌。 zico;&paloalto与san e;&verbal jint这两队用的是另一种对决形式,三对选手之间两两对决互相diss,andup对阵microdot,jamezz对阵basick,宋闵浩对阵的则是曾经同组合的大哥郑韩海。 “我还以为会是闵浩对ck nut,《show me the money》应该期待这个期待很久了”,对于上次节目录制中郑韩海晋级而ck nut被淘汰的结果,zico也觉得很意外,“韩海哥晋级的事很适合用来diss,不过让闵浩来做,不知道会不会变味”。 “那为什么要让韩海哥和宋闵浩碰到一起?节目组要求的?”一个声音插到了郑智雍和zico的对话里。 “不然呢?” “辛苦了我们zico。” 说话的人是今天生日party的主角——blockb的成员朴经,他和zico是多年挚友,也和zico、郑韩海、宋闵浩、.同为blockb前身block buster的成员。zico个子高骨架大长得也有点凶,本人其实很谦虚坦率,朴经恰恰相反,他个子不高,行事低调,脸上总挂着和煦的微笑,说rap声音里都带着糖分,不过真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甜,zico曾经对郑智雍提过,朴经在地下活动的时候用词相当强硬,后来偶像出道,就收敛多了。 从生日party来看,学会隐藏自己尖锐一面的朴经有着不错的人缘。除了zico这帮队友,郑智雍还看到了teen top的cap和niel,f.t.ind的李在真,圈外的也有一堆。 虽然人多,郑智雍不打算多用心地去勾搭,等朴经把zico拉去唱歌了,郑智雍就安静地坐着看别人闹,人家过来打招呼了就好声好气地说话,没过来的人郑智雍也不上赶着去认识。这么多年过去,郑智雍友善依旧,可是身心的重创多少留下了些后遗症,他已经不像当年那样主动了。 反正他是zico带来的,没人闲着没事找他不自在。相反,还有人能和他一起围观zico如何在视线中心炒热气氛。 说实在的,现在zico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深度疲劳,像在评委席上憋久了一拿话筒就爆发出rapper之魂…… “圈内的人基本上都开嗓了,你打算来一段吗?” 此时坐在郑智雍旁边的是block b的成员b-bb李敏赫,郑智雍跟着张贤胜一起给《二十代的初恋》打歌的时候和同期活动的block bastarz小分队见过几次,就和李敏赫混了个脸熟。 “来什么?”郑智雍问。 “什么都可以”,另一名block b的成员——安宰孝说,“表演的人是thinker,这就够了”。 郑智雍现在名头大,透出去的信息看上去多,但都是一条条攒起来的,跟小道一堆睡姿都能扒出来的偶像没法比,刷屏也是近几天的事,流传出去的舞台不多,论大众已经看到的和想要看到的比例,其实和hyukoh一样少得可怜。 别的不说,郑智雍镜头前露脸表演,现在加起来就三段,《show me the money》已经播出的两场,还有在《无限挑战》里应iu之邀唱的《幻听》,《midnight》都是戴面具的。 言之有理……郑智雍看了看李敏赫,又看了看安宰孝:“我自己的rap恐怕破坏气氛,《品行zero》怎么样?” 《品行zero》是zico给block b的小分队写的歌,内容也挺积极向上,在这里唱再合适不过了。至于原唱者是三个人……这不还有原唱之一李敏赫在吗? 安宰孝也兴致勃勃:“我来.的部分。” 于是,在没喝酒却装成醉死了的zico表演完他的经典曲目《tough cookie》之后,李敏赫和安宰孝把郑智雍夹在中间,往场地中央走去。 “thinker也……也来?”zico装醉似乎装上了瘾,左摇右摆“醉醺醺”地说,嗓门还特别大。 “对,《品行zero》”,郑智雍面不改色,“今天是zico专场”。 “唉,我的生日,就不能来几首我的歌吗。”今天的寿星朴经在一边双手抱臂,玩笑道。 “比如《何时,何地,以及如何》?唱起来有点害羞呢。”郑智雍说。 全场哄堂大笑。 ☆、111.失控(已修+极小修) 《何时,何地, 以及如何》是朴经的一首solo曲, 曲子的质量是不错的, 就是内容……有点黄。地下内容色|情的歌成百上千,比如ag就是一个有名的小黄歌生产基地,不过朴经那首歌特别就特别在它放在了block b的专辑里,相当挑战年幼女粉丝的纯洁心灵。虽然随着现在的男偶像越来越污,小女生们也离“纯洁”这个词越来越远了…… 言归正传, 尽管郑智雍拒绝唱朴经的歌所用的理由听上去有那么点道理, 他用的“害羞”这个词,还是引来了一些人的调侃:“thinker还是处吗?” 别以为男人就不八卦, 只是他们关注的地方不一样, 反正“经验”的多少, 算得上是热门话题之一。 别人不带恶意,郑智雍虽不喜欢, 也没有表现出一丝负面情绪, 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是”, 他展颜一笑,“缘分未到”。 他站在视线汇集的地方, 身姿笔挺却不僵硬, 气场温文却不怯弱, 说话的声音沉静动听, 长相更是无话可说, 再加上众所周知的才气……这样的人怎么看都是因为挑剔而不是没人要才单到现在的。 要知道,就算是在地下,拿ck nut的单身说事,可以直说“low得没人看得上你”,拿郑智雍的单身说事,却只能从性向和功能入手。 郑智雍现在给大家的印象还不错,他们不至于想得那么没节操。 熟悉郑智雍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在舞台上有个特色——绝大多数时候都跟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原地不动,偶尔动几下动作幅度也都不大。如果不是他自己弄了一套还算有气场的姿态,hip-hop对于“swag”的要求是绝对没办法满足的。 不过这次郑智雍还挺给面子,至少脚下没长钉子——说实话,在团队任务的时候朴宰范虽然没有对郑智雍不算自然的动作发表什么评价,他眼里的忧虑却让郑智雍浑身都不自在。 自己在舞台动作上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看来真的应该好好了解一下了。身体局限没办法,心理上的局限至少要早点卸下来。 party这样的场合,不妨试一试。 “你们可不知道什么叫帅气,看看你们那糟糕的举止,站在stage上毫不拘束的玩闹才是正解,break it up ready go。” 郑智雍斜倚在旁边的桌上,眉目清朗,笑容里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不是故作叛逆,而是:放纵一下而已,这不是什么坏事,你们应该知道的。 他撑在桌上的左手用力,做出一个“起”的动作,同时右手猛地向上一抬:“今天开始。” 李敏赫与安宰孝一起抬手:“品行zero。” zico和朴经也很捧场,也一块举起手:“品行——zero!” 这才是生日party的气氛。 在场除了zico都是陌生人,郑智雍当然不可能完全地放开,但迎合现场的气氛,他发现这没什么问题。 “你应该多唱点high的歌”,走的时候zico还教育他,“给别人苦大仇深的印象没有好处,你又没到那个程度”。 “还是有点,是?”心里在盘算现在改进动作方面是否来得及要不要等着两个节目忙完了再说的郑智雍,有些敷衍地回应道。 散场以后,来参加party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朴经他们另有事,不和zico一路,郑智雍和zico、还有一个郑智雍不认识的圈外朋友一边走一边说话,在路边没等多久,zico的经纪人就坐车赶到了。兴奋劲过去倦意上来的zico掏了好几次,才把车钥匙找出来给经纪人,然后拉开后排的车门,让郑智雍与他一起坐后面。 郑智雍对此当然没有意见,低头探身,坐到了驾驶座后面的位置,zico坐在他旁边,另外一个人说他有点晕车,就坐在了副驾驶——zico顺路要带的人,不止郑智雍一个。 经纪人问车上两个搭顺风车的各自目的地是哪里的时候,那位也顺便提到了他的情况,喝酒稍微有点多,虽然走路是没问题,还是送到家门口比较好。 郑智雍就不是,他一滴酒都没喝,精神也好得很,只是仗着和zico关系好又顺路,省着自己站路边打车没准还要应付认出他的出租车司机什么的。 不过说到喝酒……郑智雍抽了抽鼻子,“哥”,他拍了拍前面那位酒喝多了的朋友的肩膀,“你喝的是西柚味的烧酒对?”这位开party的时候就坐在他旁边,郑智雍还去闻了闻味,不过他事情多,今天就没有沾酒精。 那位点头:“是啊,没错。” “我好像闻到了另外一种酒的味道。”郑智雍的眉毛在不知不觉中皱了起来。 “你想多了”,闹过之后倦意上来正打算在车上眯一阵的zico揉了揉眉心,“我们可没人把酒弄洒”。 郑智雍一想也是,正要坐回去,目光却在无意之间扫过了车里的照后镜。 ——照后镜里,坐在驾驶座上的、zico的经纪人,牙齿咬着嘴唇,目光游移。 “等一等。”郑智雍说。 他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竟直接下了车,又一步迈到驾驶座旁边。透过车窗,他清楚地看到了zico的经纪人心虚的表情。 郑智雍后背的肌肉绷了起来,他吸了口气,把身体里的躁动暂时压下去,伸手敲了敲车窗。 没有反应。 “怎么了?”zico问。 “把车窗降下来,让我闻闻味道”,郑智雍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朗声道,“就闻一下”。 他把身体贴在车窗上,姿势明白地写着:不答应我就别想把车开出停车位。 “哥,把窗户降下来”,睡意上头,zico的耐心不多,“然后跟我们说说,你闻到了什么”。 驾驶座旁的车窗终于被摇下了一条缝,但不足以让郑智雍把脑袋伸进去,只能让里面的人的声音比较清楚地传到外面:“那个……来之前……我喝了点酒。” 本来昏昏沉沉的zico愣了一秒,然后猛然清醒。 而郑智雍已经一把拉开了车门——车子还没打火,因此车门也没有锁上,“你喝了酒,不是吃了烧酒味的巧克力对不对?” 用的是非敬语。 “你怎么说话!”zico的经纪人年龄是比郑智雍要大的,对非敬语的敏感一下子就把心虚给盖过了。 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一记拳头。 郑智雍的一拳正打在他的鼻梁上,立即就见了血。但郑智雍毫无感觉。 不,应该说,他看得见眼前人的惊愕与鼻下的两道红色血流,听得到对面的惨叫和zico在喊他“智雍”,也感觉得到拳头与鼻梁相撞后因为力的相互作用传来的疼痛,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愤怒正在熊熊燃烧,在他的大脑里,在他赤红的眼睛里,在他右手蜷起的手指里,在他手臂的肌肉里,在他至今时不时会酸痛的脊椎里,在他一度不敢面对的左腿里,在他曾经健康、现在却连完成一个“活泼”点的舞台都不自然的身体里,它接管了郑智雍,让他毫不犹豫地做着不合时宜的行动。 他的左手拉住对方的衣领,想把对方拖下车,但是因为经纪人系着安全带,郑智雍只把他的上半身拉出了车子。 无所谓。 郑智雍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脸上没有分毫松动,如同一块冻了几千年的寒冰。他抬起右手,对着那张露在了外面的脸又是狠狠地一拳。 “啊!” 经纪人终于稍微地回过了神,本能地抬起手臂挡住脸。 第三记拳头带着风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火辣辣的错位一样的痛感,比起打在脸上的那一拳也是毫不逊色。 张贤胜到警察局的时候,郑智雍正面无表情地回答警察的问话。 看到他的时候,郑智雍明显有点惊讶,身体还往后缩了一下:“哥,你怎么知道……” “你对我说过你在哪里参加party,我搜了最近的警察局。”张贤胜扬了扬手机,手机地图这东西就是要活用的。 郑智雍默然,他刚才通知张贤胜自己有事要爽约的时候,就不应该把他在警察局的事给说出来。张贤胜不是聪明人,也没笨到他不说位置自己就找不到的程度。 “行了,你也差不多镇定了”,对面坐着的值班警察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把前因后果说一下”。 在韩国干哪行的见艺人频率都不少,但他们这种管治安的警察绝对是垫底的。艺人们吸毒赌博偷税漏税的有,打架斗殴的绝对少之又少,当街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同样看过《无限挑战》歌谣祭的警察叔叔警察阿姨们觉得,艺人荧幕上的形象,果然是不可靠的。 虽然做出当街打人这种事的thinker在镇定下来以后,真的看不出一点戾气。 “这里有酒精测试仪吗?”郑智雍轻声问。 对面的警察一愣:“有。” “让他吹一口气”,郑智雍转过脸,对着旁边坐着的、被zico他们从自己拳头下拯救下来的经纪人,“那就是原因”。 警察接到报警与zico他们毫无关系——这种事闹到警察局对zico方面而言纯属损人不利己,警察是接到了过路的不知情的人的报案,当街从玛莎拉蒂的驾驶座把一个人拖下来然后饱以老拳,怎么看都像比较严重的暴力事件。把人带到警察局以后警察们才发现当事人的身份特别,但是人都带过来了,只能公事公办。 郑智雍这么一说,他们再前后一联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呼之欲出了。 “让他吹一下。”负责记笔录的警察说。 虽然没处理过艺人的打架斗殴事件,但听后辈们说卷进来的两个艺人都挺有名,最近热度正高,写笔录的这位老警察头发都白了一小半,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了,心思要更缜密一些。他觉得这次的事可能会有很多媒体关注,把能做的程序都做了让人挑不出问题来,总是没有错的。 国家的暴力机构的命令,并不像面对郑智雍时那样可以推诿拖延,经纪人老老实实地吹了口气。 所有人都看到了酒精测试仪亮起的红灯。 “他没有开车。”老警察说。 “没有开出停车位,连发动都没有”,郑智雍淡淡地、一板一眼地说,“不构成酒驾”。 他低着头,时常挺直的脊背,这时也佝偻下来,手臂撑在前面的桌子上,眼皮下垂,翕动的睫毛下面目光涣散,整个人透着一种浓浓的疲惫。不是自暴自弃,也不是摇尾乞怜,是单纯地……累了。 老警察低头在笔录上刷刷地写了几行,再抬头看郑智雍一眼,叹了口气:“你……别人喝酒要开车是不对,可你动手打人也……”动手就算了,作为一个艺人还当街把人打得和调色盘一样,不明智啊。 后面的话政治不正确,老警察没有说出口。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平常就管管治安问题的警察牵扯到艺人的事,确实稍微有那么点麻烦,“我没有驾照,我的朋友怕自己疲劳驾驶,找他过来帮忙开……”,郑智雍的声线还在颤抖,而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压在左手手臂下的右手,又在不知不觉间收紧了,“我太生气了”。 “冷静点。” 郑智雍正对面那个原本还有点不耐烦的、年轻一点的警察说。 现在他们的想法已经变了,原本是觉得“看他在电视上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暴力分子”,现在他们觉得“看上去优雅礼貌的没想到是个暴脾气”。 不是每个警察都有着高尚的道德情操和坚定的守法精神,不过作为警察,酒后驾车会有多大的风险,还有酒驾司机的同乘人员如果没法证明自己不知道对方饮酒就要承担连带责任的事,他们都很清楚。郑智雍打人的事情另说,生气还是有些道理的。 “嗯”,郑智雍应了一声,“事情已经做了,我接受处罚——这样的情况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郑智雍那几拳看着吓人,造成的也就是鼻青脸肿的效果,连轻微伤都不算,他打人的事只能算作治安问题。“一个是受害者是否谅解,另外,如果今天就要走的话,你需要找一个人保释你。” “我来。” 说话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陪同郑智雍和自己的经纪人一同来到警察局,刚刚一直坐在经纪人旁边听警察和郑智雍说话的zico,另一个是来了以后在手机上戳了半天不知道再给谁发消息,现在终于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的张贤胜。 ☆、112.收拾(已修+小修) “哥,你就不要掺合了。” 郑智雍看着张贤胜, 无奈地说。 用膝盖想都知道张贤胜过来这件事是自找麻烦自讨苦吃的不明智之举, 可他现在的那点精力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 实在没有心思去想张贤胜那儿的事,可是现在……差不多就行了啊,一个艺人为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给人做担保,亏你想得出来。 “我说,郑智雍。” 张贤胜往前走了几步, 走到郑智雍的身边, 半蹲下来,精致清秀的面孔上, 是满满的沉重与同情。 “你这里的伤”, 他的手覆在郑智雍左边的膝盖上, “是因为酒驾吗?” 郑智雍闭上眼睛,下颌轻轻地往下一点。 “自己经历过了……会变得敏感些。” 警察局内冰冷的灯光下, 郑智雍的声音很轻地从他的唇间逸出, 又很重地落在人的心里。 “我来”,这话是zico对着张贤胜说的, “无论如何,这件事我摆脱不了干系”。 既然干系已经摆脱不了, 积极地解决问题反而胜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是这样。”郑智雍言简意赅地说, 说完还看了张贤胜一眼, 空洞的眼神让张贤胜不由皱起了眉:“你真没事?” “脱力而已, 哥也知道, 我平时不会有很强烈的情绪,一旦有了……就是这样。” 正是因为清楚自己有多么情绪化,在事关他人的问题上,郑智雍一直致力于自我控制,才给人留下了他在外比较温和冷静的形象。而事实是,情绪对理智的侵蚀能力从来不曾消失,一旦超过了郑智雍能够自我克制的准绳,后果就如同火山爆发。当年李泰民的事情,郑智雍的愤怒与恐慌让他口不择言,但好歹还剩下点理智残留,让他没有在店内就直接说出来。后来郑智雍对自己的要求提高了,这一次的怒火却也更胜以往,将他正常的思维能力烧得一点都不剩。 现在郑智雍勉强地平静了下来,但全身的力气和大部分的思考能力,已经被愤怒给烧光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和虚脱了一样,甚至耳边都能听到嗡嗡的响声,刚才的那些应对,说到底只是他的本能驱使而已。 感谢良好的教育和还算丰富的人生经历,失控过后,郑智雍还有余力依靠直觉。 “受害者”的原谅不是问题,郑智雍做的再“过分”,也无法改变zico的经纪人在饮酒状态下给艺人开车、并对乘车的艺人隐瞒的事实。zico没有像郑智雍那样暴走,但明显也动了怒:“也许你觉得酒量好,喝点酒开车不会出事,如果被交警拦下来检查呢?我要负什么责任?” 他一个没喝酒的艺人小心翼翼,怕疲劳驾驶出事找经纪人来代驾,他经纪人可倒好,刚喝完酒就过来了还不和他说。真要是出了什么安全问题,或者被警察拦下发现了酒驾的事实,他zico是有多冤? 拿艺人前途不当回事的经纪人哪个公司都不敢要,虽然被郑智雍打得鼻青脸肿,zico的经纪人还真不敢把事情闹大,何况seven seasons整个公司基本上都是zico一个人在撑的,经纪人可没那么有话语权,于是乖乖地在谅解书上签了字。 zico紧接着又给郑智雍签了担保,也做了他的一份笔录。作为一起除了当事人身份以外都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打架事件,它的各种手续和记录已经齐全得不能再齐全了。 然而关键的就是当事人的身份,真正重要的事情,也是他们离开警察局之后所要面对的。 “thinker。”zico当然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了解,正因如此,他这时面对郑智雍,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想道歉”,郑智雍想站起来,但脱力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散,他踉跄了一下,边上的张贤胜连忙扶了他一把,这才稳住身体,不过,对于现在的狼狈,郑智雍显然不以为意,“先回去,要通知的人有很多”。 瞒得住就平安无事,瞒不住的话,就是一场大风浪了。无论zico还是郑智雍,对瞒下这件事都不大乐观。 “你想怎么做。”zico问。 “如果瞒不住,实话实说”,郑智雍淡淡地说,“你为难的话,就沉默,本来也没有你多少事”。 他自己的事都没有脑力去想,实在没有心情管zico这边了。 最后是张贤胜开车把郑智雍送回去的,一路无话,但到达目的地以后,张贤胜叫住了郑智雍:“你不急着上去?” “没事”,一个人坐在后排发呆了一路,郑智雍的精神回复了不少,“怎么了?”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如果事情传开了的话,传的一定要是真实情况”,郑智雍语气平淡又有气无力,但好歹不像刚才在警察局那样,声音从头到尾都飘着,“舆论我说不准,随便,我不会道歉的”。 “你的情况要提前说?” “不知道,我只是在想……我这一次准备往台前走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什么事都顺着大多数人。” “哦”,张贤胜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把手机拿出来,解锁屏幕之后递给了郑智雍,“你看,这个有用吗?” “什么。” “警察局里,你们对话的录音。”张贤胜若无其事地说。 郑智雍:……“哥,你觉得这东西如果放出去,他们会不知道是你录的?” “然后?”郑智雍的语气现在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张贤胜却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 郑智雍的嘴唇动了动,想到人家也是在为自己打算,有些话终究说不出口,“把录音给我,我来看一看情况,警方对外捏造事实的可能不大,能不用就不用”,他说,“哥,你今天……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最后还是没忍住——郑智雍一时气昏了头当街打人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张贤胜跑警察局来找郑智雍还偷偷录音,也没强到哪里去。 “‘关心朋友’有问题吗,还是说你我不是朋友?” “公司不一定这么想。”郑智雍说。张贤胜这事舆论上其实好办,毕竟他和郑智雍的暴力事件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关系,难办的是舆论之外。 “我管他们怎么想”,张贤胜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失言,“回归的事和公司弄得不是很愉快”,他解释道,“现在你先关心你自己”。 他都没有提到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商量的“合作”,这事要是不能平安度过的话,beast和郑智雍对外撇清关系都是应有之义。 郑智雍确实没空管张贤胜那边的事,虽然想到现在的cube他也觉得很有些糟心。 “一起上去吗?”郑智雍说,“喝杯咖啡再走”。 郑智雍独居的地方空间太小,从来不曾用于招待客人,这种场所只能对付亲人朋友,怎么敷衍都不算失礼的那种。 可是张贤胜是什么时候被归到“朋友”那一档的? 郑智雍想不明白,也没空去想。他烧上热水就去给安硕俊打电话了。自己和cj的暗通款曲,《show me the money》和《无限挑战》方面都知道,安硕俊如果能帮忙通知一下自然没问题,要是没有谈拢,他只能再自己去联系两个节目组了。 “什么?你……你给我解释清楚。” 虽然管的是cj下面的音乐分社,安硕俊好歹也是一个公司的老大,像现在这样惊讶得一时间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还真不是一个多见的情况。 当街把zico的经纪人给打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郑智雍会做出来的事情啊,郑智雍看上去就不像是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是一方面,他的身体情况摆着呢,就没几个人是他打得过的。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晚上和zico一起去参加生日party……” 郑智雍从这里开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尽地对安硕俊讲了。虽然脱力这个后遗症依然存在,说话的条理还是有的。等他讲到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安硕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他:“说结果。” “受害人谅解,zico保释了我。”郑智雍说。 “你……” “我失控了。”郑智雍说。 郑智雍说得干脆利落,安硕俊心里的那股说不上因何而来的气,反而发不出去。他在原地转了几圈,终于也接受了事实:他看好的、想招到麾下的人,在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就犯了公众人物的大忌。 “你想怎么办?”能把消息压下去固然好,可是以安硕俊的经验来看,这恐怕够呛,就算能瞒一时,后面爆出来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容易让大众因为隐瞒而产生看法。 “警方对外说的是真相,我想这应该不难。” “是不难,然后?”郑智雍目前还没有侵犯哪个集团的利益,除了媒体博话题可能会在报道的时候怎么刺激怎么来导致有所偏颇,应该没有谁为了坑郑智雍还劳动警察局配合。 “我不会认错的。” 公众人物出了什么有争议的事,最常见、也几乎是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道歉,程度轻的话发个声明就行,如果问题比较严重,就要暂停当前的活动表示反省,甚至隐退一段时间,这已经算是惯例了。 但郑智雍并不打算遵循这样的“惯例”。 “为什么。”安硕俊的声音里并没有愤怒,而只是单纯的询问。 “我不认为我有错”,郑智雍说,“代表,我曾经说过,我并不准备什么事都顺着多数人的想法来”。 郑智雍打完电话,回过头就看到张贤胜已经自己拿了个杯子喝了起来。“请我喝咖啡,喝的居然是速溶,不过味道也还行”,张贤胜说,他只是吃货,对咖啡却没什么鉴赏能力,“说完了?” “嗯。” “你也没比我强多少。”张贤胜仰起头,喉结滚动,咽下了最后一口,郑智雍打电话用的时间不短,他等水烧开以后倒好咖啡一边喝一边听,现在一杯都喝完了。 “啊?”郑智雍的神经还处于迟钝状态,没反应过来。 “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你不也做了,因为乐意。”张贤胜说。 郑智雍哑然失笑,“是啊”,他随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因为乐意”。 人生在世总有些时候要忍耐,可是如果事事都要为了眼前的利益忍气吞声,反而没什么意思。在这一点上,郑智雍和张贤胜的看法是一样的,要说有什么矛盾的话,就是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不该忍的问题。 “你决定了?” 郑智雍沉默了几秒,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决定了。” 事已至此,说后悔还是不后悔都已经没有意义了。郑智雍只能就当下的情况做出选择。 他将手伸向热水壶,想给自己也沏一杯,但中间被张贤胜按住了:“你不想睡了?” “你觉得我睡得着?” “那也不是现在。” 张贤胜固执己见,郑智雍最后在自己的家里选择了让步,“好”,他收回了手,转身坐在了沙发上,无力地往后一倒,“我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样”。 现在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看这件事会在什么时候爆出来,如果爆出来又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张贤胜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上面显示的时间。 凌晨两点三十五,外面正值深夜。而天亮以后会发生什么,还难以预知。 “你的咖啡好像没什么效果”,张贤胜默默地将他用过的杯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然后说,“有地方让我将就一会儿吗?” 郑智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沙发,怎么样?” ☆、113.事发(已修+中修) “我好像重新认识了你。” “觉得以前受到了欺骗吗?” “没有,你挺敬业的。” “‘敬’说不上, 只是把自己担下的工作做好。那些不好的地方、缺点什么的, 没有必要向工作上的伙伴展现。” “你那算缺点?那我呢?” “也算。” 难得多说几个字, 却被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直接呛了一句,张贤胜一时有点上不来气,不过现在他对郑智雍还真发不了火:“我不觉得那是很严重的问题。” “我的还是你的?” “……都有。” “那么,哥,有人讨厌你吗?” 张贤胜哑然失笑:“有, 还不少……你是对的。” “我知道有的人不在意, 只当做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却看不惯, 觉得不一样就是罪过, 我没做好应对后者的准备, 不过早晚要应对。” “祝你成功,我是做不到了”, 张贤胜说, “对了,你和我说一下《show me the money》第三轮你做了什么”。 “因为可能会被剪掉?”郑智雍哭笑不得, “……好”。 确实有可能会被剪,和张贤胜说一下也没什么。 最后, 原以为自己会失眠到天明的郑智雍, 说到后面的时候, 竟有了几分睡意, 说话的声音在恍惚之中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迟缓, 最后陷入一片朦胧之中。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张贤胜刚从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来,水珠正顺着脸颊往下流。 “几点了?” “六点,我刚刚用手机看了一下,新闻还没有出来。”张贤胜说。 郑智雍点了点头,他看上去镇定,一睁眼发现天已经亮了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升起了类似“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关键的事情”的恐慌感。 现在他彻底清醒,适才短暂的恐慌也已经消退,不过那一激灵的后遗症就是,郑智雍的后脑到脊背都和抹了清凉油一样——好像不用担心白天会精神不振了。 一觉醒来,再看站在面前、眼里犹有睡意的张贤胜,郑智雍又有了点新的感受。 “哥,你是不是在同情我?”他玩笑似地问。 以他之前和张贤胜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会让张贤胜站出来为他担保、现在又陪了一晚上的程度,剩下的解释除了张贤胜是个助人为乐的热心肠,就只有同情这一种了,郑智雍觉得还是后者更靠谱一点。 作为语癌晚期,张贤胜撒谎且不被人看出来的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何况他也不觉得有必要那么做,“开始去警察局,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出什么事了我能不能帮上忙”,平常连动作幅度都很小的郑智雍进了警察局,稍微熟悉他的人都会觉得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后来……是同情”。 “哦。” 郑智雍的反应平静,张贤胜反而有点不习惯:“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不需要’这样的话呢。” “电视剧看多了”,郑智雍毫不留情地diss了韩剧爱好者张贤胜同学,“至少那说明我是可以被同情的那种人”。 “也是,垃圾遇到了更糟糕的事情,好像同情不起来。”这种情感也是因人而异的。比如岁月号的事故反响强烈,原因之一就是船上的人都是参加高中毕业参加修学旅行、人生刚刚开始的学生,要换成一船往某个监狱里送的少年犯,也许打歌期撞上沉船事件的那些歌手就不用暂停宣传了。 越美好的东西遭到厄运越令人遗憾,这是人之常情。 李源珠作为“粉丝”,却没有把郑智雍与“美好”二字扯上关系。她喜欢郑智雍的原因很简单:帅。 不是说郑智雍长相多么惊天地泣鬼神,虽然人家外貌确实是一等一的,李源珠作为多年外貌协会会员已经锻炼出了免疫力,还不至于看到一张好看的脸就走不动道,李源珠在意的是郑智雍身上的那股“劲”,那种“我不想和你一样但是你挑不出我毛病”的感觉,实在太对李源珠这样思想开始成熟但还残留着青少年的中二劲的人的口味了。 放下笔,李源珠拿起了手机,继续看那个“我爸爸昨天开车载了thinker”的帖子。 现在正值暑假,写作业的间隙她偶尔也上上网,而为了今天晚上空出时间收听《tablo的梦想电台》,李源珠早早起床,写得手都酸了。 没办法,这就是高中生的假期,她早就习惯了。 那个帖子没有配照片,只把thinker给的签名上传了。李源珠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字写得一般,属于字不好的学生考试时常用的那种“尽量让老师看清楚”的字体,内容倒有些意思——“有能力做赚钱的事,才有能力做不一定赚钱的事”,放在郑智雍自己身上再合适不过。 刚好群里谈到了这件事,李源珠就说了她的想法:“我觉得那是真的。” 抛开那些主观的东西不谈,想法有点独特但又很有道理,再加上签名的内容,都很符合郑智雍在荧幕上的形象。 想法类似的人在群里并不算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发加入粉丝群讨论的人,至少对郑智雍在镜头前的表现是绝对的印象深刻。很快她们就开始讨论帖子里的其他内容,比如说:“thinker好像很在意交通安全?” 开车的时候和旁边的人说话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特别是在市区里。郑智雍的话虽不算失礼,未免还是有些用力了。 交通安全?李源珠眉头微蹙,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奇怪,还未待她想到奇怪在哪里,群里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快看新闻,thinker有麻烦了!” 什么?李源珠退出聊天窗口,切换到网页那边。 na|ver的实时搜索一位是: thinker 暴力 而点开新闻,李源珠第一眼就看到了新闻下面点赞数最高的热评: 电视上的形象果然不可靠,keke。 不出所料,郑智雍去警察局转了一圈的事还是被消息灵通的媒体知道了,如果说有什么意外的事的话,那就是这一次的报道不是单纯的文字版,还配的有视频。从一行人相继进到车里开始,到郑智雍被zico拽开。 “这视频是谁拍的?”郑智雍百思不得其解,这也太巧了。 “多半是私生饭,然后卖给了记者”,tablo说,全面入侵艺人私生活的私生饭在韩国司空见惯,虽然有不能乱传消息的所谓规矩,拍到的东西非常有价值的话,卖给媒体也不是没有可能,“也有可能是dispatch他们,你们还是值得跟一下的”。 郑智雍恍然大悟:“明白了。” 智商还是有待提高,他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你想怎么办?”tablo可不知道郑智雍在想这个,他知道的是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那个人居然还在很淡定地为diss战排练。节目组也是,郑智雍出事以后就通知了,结果是该怎么录就怎么录,新闻出来了也只是先把摄像机关了让yg队先练着,打个电话回来就重新打开摄像机继续录,说不打算变动拍摄流程,这是觉得不会有事? 他觉得他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了,特别是《show me the money》节目组的。想到在郑智雍的事情之前他才听说brand new music那两个(san e和verbal jint)居然在比赛结束几天过后反悔改了淘汰人选,让郑韩海被淘汰ck nut重新上,tablo就觉得一阵头痛。 不是他疑心病,今年的节目组在他眼里实在不可靠。 可是tablo必须要弄清楚,今天晚上还有电台节目,zico、paloalto、朴宰范、loco他们都回去,他必须要弄清楚该怎么应对,不然他只能在“搞砸”和“跳票”之中二选一。 “等警方公布消息”,有现场的视频不是什么坏事——方便解释来龙去脉,等警方出面证明zico的经纪人那时是饮酒状态,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明明白白地展现在大众的眼前,而且没什么可以推翻或者质疑的地方,“事情的经过定下来,我就可以表态了”。 “你的态度是?” “我情绪失控,但是——没有歉意。” 郑智雍刚刚对superbee和incredivle讲了diss战中需要他们一块造势的地方,现在正对着镜子调整动作。郑智雍不喜欢随便人身攻击,可是diss战本来就不是什么适合其乐融融的地方,他的肩膀松垮,表情平淡漠然,看上去又懒散,又傲慢。而在回答tablo的问题的时候,郑智雍的口气依旧淡淡的,哪怕来录diss战准备情形的工作人员就在旁边。 “呵”,superbee用这个语气词表示他的感叹,“他们让你这样做?” 《show me the money》还好点,实在下不来台让郑智雍淘汰就是了,《无限挑战》精心准备的歌谣祭又不可能临时让郑智雍下车给郑俊河换个搭档,郑智雍这样真的没问题? “有些看上去合理的行为不一定是真的正确,先不说我是不是做错了”,郑智雍露出了一个文雅却毫不动摇的微笑,“在我不认为有错的时候道歉,后面发生什么,就不在我控制的范围内”。 “ag队会用这个diss你吗?”incredivle问。 “不知道,即使有想法,宰范哥会阻止的”,郑智雍说,“公众人物为这件事骂我,可能会被当成酒驾支持者……继续练吗?” superbee:“我原本以为thinker只是不喜欢动。” incredivle接上:“没想到居然这么镇定。” 郑智雍对此只是一笑,他的“活泼”程度,也只有在这样的背景下才显得没那么格格不入:“其实还是挺急的,想把应该通知到的人都通知到,可是时间不够。” 但没必要表现出来,郑智雍是“因为愤怒当街打人”,并且不打算道歉,因此在镜头前表现得焦虑难过痛苦畏缩实属没有必要,“我已经够惨了所以放过我”并不能解决问题,相反,他要展现出的是问心无愧的样子。 十四个小时前还坐在警察局里精神恍惚的郑智雍此刻却沉稳淡定地和两位关系平平的队友一起准备diss战,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精神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逐渐恢复。 不过他这样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jinusean,两位队友,还有在场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的工作人员,都用“我的天啊thinker居然这么疯”的眼神看着郑智雍。 只有tablo若有所思地不说话,视线一路下坠,最后落在郑智雍的腿上。 郑智雍自认为他练习的态度尚可,也没说什么冒犯的话,但他周围的人明显都各有心思。 jinusean倒还好,重新开始录制之前tablo把他们两个叫走说了些话——郑智雍猜他是把自己知道和想到的事告诉了jinusean,等回来继续录的时候jinusean的态度便正常多了。 至于两位队友……就只是公事公办地排练,从头到尾都是如此。私下的交流只有前面有数的几句。 郑智雍倒也理解,关系好的还有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一说呢,他们和郑智雍的关系又没多亲反而有竞争,好不容易现在只剩十二个人了,因为郑智雍的事染上麻烦才不正常。再说,郑智雍现在这样子看着真的不太对劲,也就张贤胜那样多少对郑智雍身上的事有些了解的才会有同情之类的情感,其他正常人的想法都是:这个人看上去好奇怪他到底想干啥? 当然,想着郑智雍因为这事失去了价值以后会不会给他们腾位置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要是真到了那个地步,郑智雍也管不了——还是操心自己的事。 比如说,他开了ins。 “你这时候开ins?”虽然与郑智雍的关系微妙,录制结束以后,incredivle和superbee却并没有立即撤退,而是在旁边围观。 冠冕堂皇的理由是郑智雍的事对他们这些做队友的也有影响,但在郑智雍看来,就是因为好奇。 “没有经纪公司,我总不能通过节目组表态。”他和cj还在暗通款曲的阶段,不适合摆到明面上,节目组顶多能发个简短的文字声明,表达不全郑智雍的意思,让他们给人发长篇通稿又实在太勉强,所以对舆论的回应,只能郑智雍自己来。以前一直不开社交主页,最后竟然为了这样的事给自己开了ins,郑智雍也是很无奈。 “我要录视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练习室会剧透我现在是晋级状态”,他说,“唉,等等……” 警方已经发布了声明? ☆、114.露面(已修+基本没改) 在郑智雍打人的视频刚放到网上的时候,舆论是: 那个人是thinker?在和zico一起参加完朴经的生日会以后当街打zico的经纪人, 真是有一套呢。在电视上还挺能装。《无限挑战》和《show me the money》应该让他下车了, 这种人出现在镜头前简直误导青少年。 无论是郑智雍, 还是两个节目组,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对这件事作出回应,类似的舆论不断发酵,直至警察公开了当晚的情况: zico与thinker在生日会结束后一同离开,因zico较为疲劳, 找来当晚在另一位置的经纪人前来代驾。上车后thinker闻到经纪人身上有酒气, 便下车走到驾驶座旁追问,在经纪人承认饮酒后拉开车门对其进行指责与殴打。几人被带到警局后, 警方对经纪人进行了酒精检测, 确认其为醉酒状态, 但因为在场的人均作证那时汽车尚未启动,不构成酒后驾驶, 经纪人的伤不构成轻微伤, 又放弃对thinker进行追究,在有人担保的情况下, thinker被释放。 网民们对此表示……他们需要时间缓缓。 如果只是由口角发展到斗殴,而不知道内容是什么, 网民们喷起来丝毫不会含糊——“无论如何打人都是不对的”这话说出来非常轻巧。可是现在警方说了具体原因:zico的经纪人酒驾。 公众人物酒驾的时候没少开喷的网民, 在这个时候就有点问难, 公众人物酒驾当然是要骂的, 公众人物因为别人要酒驾而愤怒得挥拳相向, 这该怎么评价呢? 大部分人在喷之前还是要过一下脑子的,所以这一条新闻下面评论的增长速度并不像视频出来的时候一样快,但还有些人是“公众人物有点问题就要开骂”的类型,有点理智的人又在沉默,评论区就成了这样的画风: 经纪人想追究也不行的。 普通人会这样轻易地了结吗? 打人是有理由的,所以这就过去了?我们的法律对艺人真宽容呢。 想要理由总是可以找出来的。 喝酒开车不对,动手就对了吗? 再怎么解释也不能否认thinker就是个暴力分子。 …… 能在这个时候迫不及待地继续指责郑智雍的,几乎都是戾气比较足的那一类。所以评论区很快就变得有些不堪入目,即便是先前还骂过郑智雍的人都觉得有点过了。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你打人就是不对”,这样的群众舆论可不怎么正面啊。 在一般的情况下,“说话的大多数”的态度都是正确、至少是政治正确的,但并不是每一回都是这样,要不然韩国艺人压力大的事也不会全亚洲都知道了,网民们喜欢揪着错处不放是一方面,有时候也有人会鸡蛋里挑骨头硬找出错处来。郑智雍的情况就是后者,如果直接揪出一个理中客让他发言,听到的恐怕会是“事出有因不要做得太过”这样的话,但是事情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理中客一般不喜欢开口,评论区里一堆喷子在蹦跶,要不是最开始那个视频下面骂郑智雍的热评点赞近万,警方的解释下面骂郑智雍的热评点赞却一千都不到,单看热评内容绝对会以为郑智雍的风评从此彻底完蛋。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算乐观就是了,郑智雍没什么铁粉,无论是喜欢他的人还是单纯关心他的人,几乎都是被那几期节目所吸引,要让他们为郑智雍澄清辩驳,那太强人所难了。再说,郑智雍在荧幕上露脸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目前留给大众的印象主要集中在才气方面,在人品上还没什么正面印象,又添了这么一个黑点,短时间里要让大众转变看法,那是难上加难。 就算是有心为郑智雍说话的李源珠,在对着手机冥思苦想了半天以后也不得不承认,她能做的只是就事论事强调zico的经纪人做的事多么过分thinker会感到愤怒也在情理之中,要举其他的例子说明thinker并不是个暴力分子,李源珠可举不出来。 “现在你做什么都没有用”,“thinker 暴力”在搜索榜第一挂了半个白天,小半个韩国都知道那个在《无限挑战》歌谣祭中亮相的rapper打人的事情了,于是李源浩也知道,他妹妹难得喜欢上的一个明星出了事,“至少要等到thinker那边表态”。 “thinker没有经纪公司,他会不会通过节目组?” “不知道。”李源浩说。 李源珠愁眉苦脸,都说.家的团事情多,她当年饭shinee的时候倒是一路风平浪静直到她自己脱饭,没想到十八岁的时候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对口味的,没过几天就出了全韩国都知道的□□。虽然她在警方的消息出来以后确实松了口气——因为差点坐了一辆酒驾车怒而打人,按她的道德观是可以接受的,可是不见得每个人都会这样想。 刚出头就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因此从《show me the money》和《无限挑战》中下车,以后可就不好翻盘了,难道从此当地下rapper和幕后制作人,再也不走到台前吗?那也太可惜了。 李源珠越想越觉得心塞,然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李源浩有点急促的声音:“看ins,thinker开通了ins账号。” “他是想在ins上回应?”李源珠反应很快。 “我觉得是。”李源浩说。 郑智雍的ins账号是“thinker_j”,发的第一条ins是他的自拍照,配了两个字“认证”。 就是说这确实是他thinker郑智雍的ins,不是别人冒充的。 两分钟后,郑智雍的ins又更新了,是一段视频。 李源珠大概猜到视频的内容是什么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她哥哥,而她的哥哥明显有着类似的想法,“点开”,李源浩说,“看看他说了什么”。 手机屏幕前凑了两个脑袋,李源珠是真的紧张,李源浩则是单纯地有些好奇——考虑妹妹的心情,他没有把这说出来。 视频的性质确实如兄妹俩所料,是郑智雍对那场正闹得沸沸扬扬的、与他有关的风波的回应,可是视频的内容,却与他们想象的大不一样。 “大家好,我是thinker。” 单凭视频看不出郑智雍是在哪里,只知道是在室内,背后是经过装潢的墙壁,郑智雍穿着一件蓝白色的格子衬衫坐在黑色的椅子上,木质的桌子挡住了他胸膛下面的部分,郑智雍的右臂伸向前方,应该是在固定手机,左手则放在桌下,暖色的灯光下,他的神情严肃郑重,然而又昂首挺胸,盯着镜头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畏缩与躲闪。 “看到这个视频的人,应该大多都知道我的事情了”,郑智雍的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忧伤痛苦,声音清晰和缓,仿佛只是单纯地在叙述,“视频是真的,里面的人是我,警方的说法也是真的,昨天晚上我与zico一同参加聚会,zico不想疲劳驾驶打电话叫来经纪人代驾,上车以后我闻到了与同行的另一位朋友不同的酒气,出于不安下车追问,在经纪人承认他来之前喝了酒以后,我因为情绪失控,动手打了他”。 “关心我的朋友前面几个小时里可能因为新闻过得很难熬,对不起。”郑智雍低下头,两秒以后才重新抬起,这是一个表示道歉的动作,但只适用于无伤大雅的错处,如果说这是“公开致歉”的话,还远远不够。 郑智雍接下来的举动印证了这一点。 “有一些话,我觉得现在应该说出来,我的真实想法。” “我现在后悔的只有一点,就是我当时情绪失控当街动手,给很多人带来了麻烦,但是,对于动手这件事本身,我至今没有后悔。” “道歉的前提是一个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承诺改正。我无法承诺当我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不会失控——自己饮酒,让车上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处在交通事故的危险之中,如果被交警拦下,同乘者还会有辅助罪的嫌疑,我对这些非常敏感,如果再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仍然会失控,所以在现在,我不能就能否‘改正’这一点,向大家做出保证。” “当然,根本的原因不是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虽然对于我来说,在情绪强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去控制它是非常困难的事。更重要的是,我还没有认识到错误在哪里。我失控的场合给别人带来了麻烦,我也希望能够避免这点,不能保证效果如何,但以后会尽量注意。而动手这件事本身,我直到现在还不认为它是错误的,良知让我不能看着他发动汽车,愤怒让我无法止步于语言上的指责。” “我看到了一些评论,知道有很多人认为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但出于对大家的诚实,我无法为自己还无法认同的错误说出道歉的话。” 郑智雍的双眼直视镜头,深棕色的瞳仁里一派坦荡清明,又郑重又专注的样子看起来诚恳极了,只不过“诚恳”这个词和郑智雍联系在一起,好像总会被赋予一些新的含义。 “如果我有哪里是不对的,请明白地告诉我,当我认识到我的错误在哪里以及为什么它是错误,我会为我做过的事道歉、许诺改正并承担后果,但我现在只能做到最后一项。” 这时,郑智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挪开椅子,往后退了两步,让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进入了镜头。 “还有,对因为这件事而无辜受到困扰的人,我想说,我很抱歉。” 郑智雍对着镜头,缓慢而严肃地弯下了腰。而当他直起身的时候,又是堂堂正正的姿态。 视频结束。 屋内一片寂静。 李源浩和李源珠兄妹二人的表情难得同步了一回——一样的目瞪口呆。 “啊————”自诩早早告别小女生阶段的李源珠,这时居然又少女了一把,“我要饭thinker——就算他因此隐退了也不脱饭——” 李源浩:“别说不吉利的话!” 唉,不对,这有我什么事啊。 不过,再怎么同性相斥,李源浩也必须承认,这位有想法也有锐气的thinker,简直是为她妹妹量身打造的……偶像。 出了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丑闻还拒绝低头,真不是一般地有种。李源浩不是艺人一出事就要开喷的网络暴民,他站在旁观者的视角思考了一下来龙去脉,然后不得不承认,这位thinker说的还很有道理,除了他所说的“情绪失控时没有注意场合”,他的其他做法都不算过分。可是事情本身的性质是一回事,舆论环境又是另外一回事,拒绝为打人的行为道歉还说出类似“想让我认错就告诉我错在哪”这样的话,这样的勇气非同一般。 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关,李源浩想,娱乐圈里能有一个有真本事也足够有性格的艺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李源浩和李源珠平日自诩冷静,在看完视频后尚且花了半天时间才缓过劲,并且多少都有些失态。见惯了艺人各种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大多数人的反应更不必说,无论是郑智雍上传的那个视频的点击数还是关注郑智雍ins的人数都和疯了一样地往上涨,ins下面评论数目的增长速度却缓慢得可怜,有的那几条都是: “天啊” “thinker你——” “啊啊啊啊啊” “疯了” “我要去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 被骂的公众人物不按常理出牌,看客们表示他们受惊过度一时想不到应该怎么评价,暂时只能在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