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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不能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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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陈雨彤的惊叫, 徐安容费力地睁开眼,只看见上方围了一圈脑袋,将屋子里的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她闭上眼, 再睁开——还是这一圈脑袋!    “诶呀!她真的醒了啊!”    “容容小姐你还好吗?”    “我的容姐诶你可算醒了呜呜呜……”    七嘴八舌的声音忽然之间炸响,湮没了徐安容微弱的抗议声。    徐安容:“……”    她按住跳动的眉心,闭了闭眼, 气运丹田:“给我——闪开!”    “诶?”    “诶?”    一连串惊讶的声音响起, 很快,所有人和妖都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空气终于清新了, 徐安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目光从左往右一个一个扫过去。最左边的是大黄, 趴在病床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往右是时家兄妹,再边上是一对有些眼熟的青年男女, 他们俩隔壁是一手抱着一只熊猫团子的医生——徐安容看了看他头顶那两只黑色的圆耳朵, 认出了他的身份。    最右边也是咋呼的最厉害的那位, 显然就是她的好朋友陈雨彤了。    陈雨彤这次也受了伤, 脸上贴了两个创可贴, 一只手裹成了粽子用绷带吊在了脖子上, 她挥了挥手另一只空着但同样缠了绷带的手,脸上的笑容倒是和以前一样灿烂。    “容容你可终于醒了,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不?”陈雨彤一开口就是一嘴的东北口音,也不知道是从哪的电视剧里学来的,说得还像模像样。    徐安容恹恹地白了她一眼, 同样是受伤,这家伙体质还真好,居然这么快就活蹦乱跳恢复活力了。    “对了,楚柯——”徐安容问道,话还没说完,肚子先“咕咕”叫了起来,她顿了顿,伸手捂住小腹,直到这时她才察觉久病卧床后带来的虚弱,对食物的渴求也从未像这一刻这么强烈。    “楚柯啊……他在呢……”陈雨彤支吾着,“你要不先吃一点东西缓缓,我慢慢讲给你听?”    她说完,周围的人和妖恍若如梦初醒,一个个涌了出去,很快一个个又跑了回来,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然后又不约而同地退出了病房。    熊猫妖是最后一个走的,被陈雨彤推出去前,他拿着病历本龙飞凤舞地记录观察情况,一反常态的振奋,一边记一边语速飞快地说:“除了饿和体虚,还有什么感觉没有?妖丹的力量让你恢复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但毕竟我是第一次见不清楚有没有副作用,其他地方还……”    “行了行了,等会儿再问。”    陈雨彤推着他的背把他请了出去,“咔哒”关上门,转身,病房里只剩下徐安容和她两个人面对面。    “呃……”    徐安容捧着粥碗靠在床头看着她:“我的问题可以回答了吗?”    “那……我就说了?”陈雨彤小心翼翼瞄了她一眼,挠了挠头说,“其实你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不少事情,大腿他为了救你,把自己的那什么妖丹给了你半颗,当时大家都想拦着他但是没拦住,结果就是他紧跟着也昏了过去……”    徐安容一边听她叙述,一边也想起了梦中曾迷迷糊糊听到的争吵,心中了然,原来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说起来,我当时也晕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和你说的这些也是他们后来给我转述的。”陈雨彤摸了摸鼻尖有点不好意思,“反正他们说我们四个看起来像是差点团灭的样子,特别惨,一个比一个伤得重,竹医生和时先生他们到了现场之后就把我们给拾回来治疗了。”    徐安容慢慢喝着粥听她讲述,对昏迷之后的经历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早在楚柯和周檀同恶妖战斗的时候,竹小猫和时家兄妹就注意到了封印之地的动静,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怕不小心卷入其中被殃及池鱼,所以都只是远远观望,后来见情势缓和,恶妖败下阵来,才敢渐渐靠拢,哪知等走近一看,迎接他们的却是四个伤员。    竹小猫看着长得粗糙,气质也很颓废,却是青城山一带小有名气的神医。他还不是普通的神医,不仅精通中医药,曾经还留过洋学过西医,甚至拿了个医学硕士学位。见到现场四个伤员,他立刻就给徐安容等人做了急救,但就在担架快要抬上车的时候,昏迷中的楚柯忽然转醒,不顾阻拦跑到徐安容身边,把先前喂给她的一颗妖丹取出一分为二,又令妖丹与她融合,这才配合地继续昏迷……    “哇,你不知道那会儿差点吓死竹医生他们几个,好好的黑蛇说诈尸就诈尸,完了跑你身边咔咔就往你脖子上咬了两口,本来竹医生说你还中了蛇毒,脸青黑青黑的,他两口咬上去,你的脸立刻黑得跟炭似的!”陈雨彤夸张地说道,说到兴起忍不住伸手比划了几下,“我估计就你和第一次学做菜时的那碗番茄炒蛋一样,漆黑漆黑的……嘶!”    大约是牵扯到了伤口,她疼得咧了咧嘴,眼睛眉毛鼻子都皱了起来。    “……活该。”徐安容小声吐槽道。    当着伤员的面还揭人老底,太过分了点。    陈雨彤瘪瘪嘴,接着说道:“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大腿是想和你殉情呢,后来看妖丹发挥作用,你的情况逐渐稳定才知道他这是用他的妖丹在救你,而且还真的有效了。我听时先生说,人类的身体很难承受妖丹的力量,你能活下来说明你的运气特别好——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有我这样的小仙女一直在给你转发锦鲤!”    徐安容提了提嘴角:“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那是。”陈雨彤一点也不心虚地收下了谢意,拉了拉身上披着的外套,在床边坐下。    “你只说我和楚柯,你和周檀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徐安容看着她手上的绷带问道,她明明记得她昏迷前陈雨彤还好好的。    “周檀为了救那个女孩子中了计,又受了重伤,先前的伤也没好透,雪上加霜,大伤了元气,正在隔壁病房躺着呢。至于我——”陈雨彤眨巴眨巴眼,这回终于有了点心虚,“我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就稍微缝了两针。哎呀,那会儿不是情况紧急嘛,我一时热血就扑过去了,擒贼先擒王嘛,干掉boss我们就胜利啦,所以就那什么……而且我还是咱们四个里面伤得最轻的呢,你都昏迷半个多月啦,我第二天就醒了……“    她的声音低下来:“主要是我在底下的时候捡到了一根桃木钉,就是原来钉着那副骷髅的,我就想按照设定这说不定就是最后的制胜法宝啊,然后你们当时都扑街了,也没人可以解决,所以就上去补了一刀,一不小心被那妖怪临死前的反扑弄伤了。”    “但是!”她忽然抬起头来了个转折,“这么说起来我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呢!你干嘛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啦,要心怀感激知道吗?”    徐安容默默看着她不说话。    “……”    “……”    “笨蛋。”徐安容说道。    陈雨彤洋洋得意:“笨蛋也比你第一个扑街好。”    徐安容:“……”信不信她真的打人啊。    玩笑过后,又是沉默。    沉默了有一分钟,徐安容轻轻地问道:“楚柯呢?”    从知道楚柯分了半颗妖丹给她后,她就一直在担心他,醒过来后也第一时间关心他的情况。这个问题她刚才问过,却被陈雨彤避重就轻地绕开了话题,所以,她又问了一遍。    陈雨彤这次也不开玩笑了,表情严肃地看着她:“楚柯就在你边上。”    徐安容心里一惊。    她边上有没有人,她从醒过来就看得一清二楚,别说人了,就是蛇也没有半条,楚柯怎么可能在她边上?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    她一愣神的功夫,陈雨彤严肃的表情就破功了,“噗哧”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刚才的表情,不会是在想什么恋人死后变成星星或者守护灵之类的东西?”陈雨彤一点也不顾忌形象地大笑着,等笑声停下,她才看到徐安容眼神凶恶地盯着她,“咳咳……”    陈雨彤清了清嗓子,不再开玩笑,正经道:“你把手抬高,摸摸你的头发……对,再往上去一点,对,你男朋友就在那里。”    徐安容顺着她的指点迟疑地摸索过去,入手的不是自己的头发而是一条细细的、滑溜溜的……蛇?    黑蛇大约只有筷子粗细,长度看起来比筷子还短一点,紧紧地缠绕着一缕发丝,半挂在她脑袋上,因为重量实在不明显,所以徐安容从醒来到现在才在陈雨彤的提示下发现它的存在。    看着手心里的小黑蛇,徐安容的表情没忍住,崩裂了一下。    男朋友忽然变得这么小是一种什么体验?    徐安容觉得,体验感真是……糟糕极了。    陈雨彤似乎看出了她满腹的疑惑,给她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竹医生他们说可能是因为受了伤,又把妖丹和妖力分给了你,出于身体的自保本能和防御机制,所以变成了现在的大小。本来他和周檀是在隔壁的,但是他好几次不知不觉地爬过来,拿他没有办法,只好让他留在你身边了。”    说完,她耸了耸肩,对此事也感到很无奈。    尽管妖怪的存在已经很不科学了,但是明明还处在昏迷中却依靠身体的本能一路溜过来这种事,在妖界看起来显然也很不合理。    徐安容听了她的解释,又低头去看楚柯。    细细小小的黑蛇被她从头发上摘下来后就直挺挺地倒在她掌心上,既没有缠住她的手腕,也没有将自己盘成蚊香圈,就像一根僵直的筷子,蛇麟也不复之前的光泽,晦暗无光,看不到多少生机。    徐安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楚柯把自己变得这么小,也没有见过他这么死气沉沉的模样。她端详着楚柯的原形,下意识凑近了一点,温热的呼吸喷在黑蛇身上,黑蛇微微动了动,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你醒了?”徐安容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激动。。    蛇妖似乎被她惊喜的样子吓到,歪了歪脑袋,尾巴晃了晃,轻轻勾住她的手腕,眼睛一闭重新睡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    “唉,正常现象啦,周檀也这样呢。”陈雨彤叹了口气摆摆手,“别担心,没事的,人类伤了元气都要缓上个把月,妖怪也是一样的。按照竹医生的说法,这是身体修复过程中的应激反应,”    她想到隔壁那只缠满了绷带的黑猫,一开始见到好友苏醒还算不错的心情也跟着降到了谷底。    虽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撸猫了,而且每次捏周檀的耳朵他都会不自觉地蹭她的手,但她还是更想见到那个会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女孩子要矜持的妖怪。    唉……    坐在床上几乎可以说是同病相怜的两个女人齐齐叹了口气。    “只能这么等着,让他们自己恢复吗?”徐安容问。    妖怪不像人类,必须要医生才能治疗,他们的寿命很长,体质也十分特殊,很多时候他们可以靠着时间的流逝,让身体慢慢地自我修复,只是究竟要多久才能好,这就完全是个未知数了。    万一等楚柯自然醒来已经过去了十年八年什么的……那时候她都要老了。    徐安容打了个冷噤,不敢想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一定有别的什么方法……    她抬头向陈雨彤看去,多年朋友积累的默契让对方瞬间读懂了她的眼神。    “没有别的办法。”陈雨彤揉了揉眉心说道,“我问过竹医生他们了,他们说大腿和周檀都伤得挺重的,尤其你男人还作死把妖丹给了你一半,普通的药材治不好,效果也一般,顶多只能起个辅助的作用,基本上还要靠他们自己恢复。”    “普通的药材治不好?”    “是啊,青城山这一带虽然也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但是耐不住人和妖都多,有点什么宝贝早被摘去了,根本留不到现在,剩下的都是常见的大路货了。”    “也就是说,好的药材能治?”    “呃……”陈雨彤一愣,旋即挑起大拇指,“卧槽天秀啊,我怎么没想到,而且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你居然还能找到里面的重点。”    徐安容:“青城山这边没有,其他地方有没有?”    陈雨彤沉吟了一下,耿直地摇头:“不知道。”    念头转过,她已经站起了身往外走去:“我去找竹医生他们问问。”    认识竹小猫他们还没多久,她就好像已经忘记了对方的妖怪身份,相处起来也没半点隔阂,徐安容看着她的背影回忆起自己当初认识楚柯一家时的心态,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夸陈雨彤的粗神经。    她目送着陈雨彤把病房门关上,低头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黑蛇的脑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问陈雨彤的那个问题,渐渐的,一个答案在她心中悄然浮现。    昆仑。    ……    无论是在小说还是民间传闻,亦或是电视剧等等创作中,昆仑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地方,传闻中它是百神所在的地方,是西王母居住的仙山,而事实上,虽然现实中的昆仑并没有那么神奇,但它依然笼罩着一层特殊的光环,至少在妖怪们的眼里,昆仑与长白山是圣地一样的存在。    当然,徐安容也并不关心这些,她只在意昆仑有没有能帮楚柯治疗的东西。    前去缴加油费的司机一路小碎步地跑了回来,汽车发动,车身传来了微微的震动,借着有些昏暗的车灯,徐安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筷子粗细的小黑蛇缠绕在白皙的手腕上,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造型有些奇怪的手镯。    她侧头看了眼坐在边上的人,陈雨彤闭着眼酣睡的侧脸映入了她的眼帘。陈雨彤穿着一件军绿的厚棉袄,怀里抱了一只黑猫,黑猫乖顺地趴在她腿上闭着眼,一双耳朵却警惕地支棱着,竖得尖尖的。    长久的注视引起了黑猫的注意,他疑惑地睁开眼,看向徐安容。    徐安容无声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伸手将从陈雨彤身上滑落的毯子拉好,同时也遮住了周檀的视线。    她仿佛能看到周檀透过毯子传递出来的视线,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将自己的毯子拉过了头顶。    车身颠簸,她的身体随着汽车的行动而微微起伏,思绪也跟着上下浮动。她闭上眼,记忆回到了出发前的那几天。    陈雨彤无意中说的话让她生出了到昆仑看一看的想法,问过竹小猫等妖,也都说或许可以试一试。那天夜里她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称被她祖上救过的白蛇。她把问熊猫妖的问题又问了白蛇,白蛇听完后只笑而不语,她再问,他才说了两个字——瑶池。    神话中,瑶池是西王母的住处,而西王母又身处昆仑,也就是说,要找到瑶池就要去昆仑。再换种方式说就是,去昆仑找到瑶池或许能治疗楚柯和周檀的伤。    是不是真的存在瑶池,徐安容不知道,瑶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她也不知道。不过既然白蛇和熊猫妖他们都那么说了,那她就只能试一试。    大黄与小灰“母子情深”,徐安容不忍心拆散他们,时家兄妹和熊猫妖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她更不好意思麻烦他们,因此最后她和陈雨彤两个人轻装上阵,搭了时家兄妹特意派来的车一路朝着昆仑进发,走走停停,倒也离昆仑不远了。    而要说出发以来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离开青城山后周檀终于醒了。尽管他还没办法变成人形,尽管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但至少醒了。    徐安容轻轻地碰了碰手上的黑蛇“手镯”,小声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也能醒呢……”    ……    汽车又摇摇晃晃地开了一天,太阳落山时,总算驶入了离昆仑山最近的一个小镇里。    冬天的夜晚黑得很早,远离城市的天空繁星点点,连月光也出奇的温柔。徐安容把自己的行李箱在房间里安顿好,顺手拿了睡衣去洗澡。    水温适宜,一不留神就泡了半小时的澡,等吹完头发走出浴室的时候徐安容才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房里的椅子倒了。    去洗澡前她特地把小黑蛇放在了椅子上,窗户是关着的,即便开着,外面的风也不可能把椅子吹倒……等等!窗户!    客房的窗户是飘窗,徐安容注意到窗台上似乎多了一个奇怪的黑影,长长的,直条条的……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楚柯警觉地回头,下意识地支起了身体,蛇瞳不受黑夜的限制,清晰地映入了徐安容现在的样貌:她刚洗完澡,身上的水汽还没干,发尾湿漉漉的,有几缕搭在前襟洇开了衣服;她瘦了,下巴变尖了,腰好像也细了……唔,该胖的地方还胖着。    欣赏完自家女朋友隐藏在加厚睡衣下的曼妙身姿,楚柯满意地眯了眯眼,开口:“是我。”    话出口的下一刻,正准备等着女朋友说点什么的楚柯忽然看见一滴泪从徐安容眼眶里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啪”的一声,砸落在地。    那声音其实很轻很轻,但楚柯听见了,甚至他不仅听见了,他觉得这滴泪好像砸在了自己的心里,震得他心里的一汪池水都开始波翻浪涌。    他急切地想要变成人形像以前那样把徐安容抱入怀里,等直起身体才发现他只能保持着现在的样子。    徐安容看着他,又是一滴眼泪滑落。    一滴。    两滴。    接二连三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争先恐后地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呆呆地站了几秒,忽然笑了,用力地抹了一把脸,重重点头:“我看到了!”    她哭起来也很好看,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楚楚动人,可是,楚柯不喜欢。没办法化形的郁闷与此时的烦躁一结合,等他回过神时,蛇尾已经卷着徐安容一起倒在了床上。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徐安容眨了眨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巍巍颤颤地晃了晃,蛇妖大人看了一会儿,下意识伸出了猩红的蛇信去舔,却在触及的前一刻,被徐安容抵住了头。    “?”    “我想起来了,你没刷牙也没洗澡。”    ……    等楚柯觉得自己快被洗掉一层鳞的时候,他才被允许从浴缸里出来爬上徐安容的床。    对此,徐安容表示一点毛病也没有。    “讲卫生我们从幼儿园就学了!”    楚柯:“……嗯。”    刚才暧昧的气氛被打断,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又有些痛了起来。他好脾气地点着头,一副“女朋友说什么都对”的姿态,把头往徐安容那边蹭了蹭,低声道:“头疼。”    “怎么会头疼?”徐安容瞬间就被转移了话题,摸了摸黑蛇脑袋,没摸到什么伤口,只有两个微微的凸起,“是不是之前脑震荡了?怎么办?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没事,你揉揉就好了。”楚柯绕着她缠了一圈,自言自语,“有媳妇的感觉……确实挺好的……”    徐安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好奇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楚柯闭上了眼。    徐安容给他揉着脑袋,又想起来他忽然间苏醒的事,问他:“你怎么突然醒了?”害她从浴室里出来还被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突然就醒了。”楚柯摇了摇头,“可能是这里环境比较好。这里……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昆仑?”    “嗯,是昆仑。”徐安容点头,她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你刚才在窗台上干什么呢?”    “吸收月华。”楚柯仍然闭着眼,“昆仑和长白所照到的日月精华比其他地方更纯粹,所以这两个地方的妖也比其他地方更多。我大概是受到了月光的吸引,所以就爬过去了,而月光也正巧促使了我的苏醒。”    “那我再把你放回窗台?”    “不用了,已经过了月光最充足的时间了,多晒没用。”    “哦……”徐安容若有所思,“要是早点知道,我就天天带你晒太阳晒月亮了。”    说不定多晒晒还能醒得更快点?    “也不是所有的日月光华都有用,昆仑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楚柯说道,他忽然反应过来,“你带我来昆仑干嘛?”    黑暗对于蛇妖来说不是阻碍,但对于徐安容来说,视物却很困难,她看不见楚柯此时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慢慢垂下眼,说道:“来找治疗你的办法。”    楚柯没有说话,徐安容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把你的妖丹给了我一半,可你有没有想过,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楚柯僵了僵,别别扭扭地撇过头:“不就是半颗妖丹吗,再修就是了。”说完,他又小小声补充道,“那会儿不是情况紧急要救你吗……”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思绪有一点点不集中都会错过,但凑巧的是,徐安容听见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救你还是我多管闲事咯?”    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令蛇的小心脏都怦怦跳的危险意味,楚柯连忙否认:“当然不是。”顿了顿,他又接了一句,“其实当时你不救我我也有一定把握躲开的……”    所以还是在嫌她多管闲事!    徐安容霎时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都为爱情不要命了,虽然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但是好歹也为爱挡过刀嘛,结果居然嫌弃她,既然这样一开始就别带她去蜀中啊,还省得她添乱了呢……她越想越委屈,手下的力道也不由自主地重了两分。    “我没有……”    “哼。”    “我不是……”    “呵。”    “都是周檀的错!”楚柯突然说道。    徐安容停了下来:“嗯?”    “他的计划不周密导致最后出了纰漏,所以一切都是他的错。”楚柯理直气壮地把锅推给了别人,“要骂就骂他!”    徐安容忍不住笑了:“周檀也来昆仑了,和陈雨彤在隔壁房呢。”    楚柯:“……”    他叹了口气,直起身体,温柔地亲了亲徐安容的额头:“不要乱想了,我没事,而且就算不是为了救你,我也准备这么做的,你不需要自责什么。”    徐安容好不止住泪水的眼眶又红了:“你就算心里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啊!”    这一回楚柯终于没有任何阻力地吻上了她的眼睛,徐安容紧张地闭上了眼,他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因为紧张和情绪的激动一颤一颤地扫在他的脸上,有些难耐的瘙痒。    他的吻逐渐下移,封住了对方来不及出口的细碎呻/吟。    半晌,他挪开,盯着徐安容因为缺氧而红扑扑的脸蛋,认真说道:“我真的没事,很快就能恢复的,更不要把责任都压到自己身上,真要说这次有什么错,那也是因为我…………总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骂骂周檀,反正都是他带出来的麻烦。你愿意保护我,我……”    他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凑到徐安容耳边:“我很开心,也……很喜欢。”    和徐安容交往的时间久了,他也慢慢地改了一点脾气,比如说在坦白心迹上比以前直率多了,当然,让他直接说出那三个字还是有点为难。    楚柯别扭了一会儿,正考虑着要不要再加上那三个字,徐安容已经喘过了气,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起来有点难过:“你还是不能化形吗?”    楚柯摇头。    徐安容纠结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那……你要快点变回来噢,我还是、不太能接受人/兽的……”    楚柯:“……!”    谁说没事的!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情况很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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