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节
比起要逃出灵溪岛,他可以找出个借口,就是说去接蓝蓝姑娘上山。可这借口显然更能惹火楚玄墨,他就只能沉默了。 “好,睡柴房就睡柴房。柴房在哪?” 楚玄墨手指一指,不带丝毫犹豫的。 话已经摆在那了,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往柴房走去。然而还是一步三回头,望向楚玄墨的脸上写着“你真舍得让我睡柴房”? 那果然是个很狠心的家伙,像极了他的爹。甩下让他睡柴房的话后就真走了。 虽说这是个暖冬,但毕竟还是占了个冬字,该冷的还是很冷,特别是在晚上冷飕飕的阴暗角落。居然真狠得下心让他去睡柴房? 不过柴房还是蛮大的,除了推门进去后被风卷起的一堆木屑外,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了……才怪,他真怕自己睡在这呼进这些细碎东西窒息而死,但话已经放出去了,他也不可能再去楚玄墨面前认怂讨间好屋子。 他开始打量起这间柴房,企图从中能找出一床被子或是一件加厚版的外衣。但显然,不管是楚玄墨还是他爹之前都没有让别人睡柴房的习惯,以至于这里完全没有有人住过的痕迹。 顾绝心里想着楚玄墨心中的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的,他得受点伤算作惩罚帮着楚玄墨出气。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就是怕以后楚玄墨一旦又生气了再罚他睡柴房可怎么办?这种脾气养成了可不好。所以伤还是得受,就是得受点大伤,伤个七天七夜只能睡在床上,楚玄墨心疼了,才不会再打发他去柴房。 在柴房里能受什么伤?受冻发烧吗?还是自己在手上划一道扯个谎说碰上刺客了?看这里那么多柴火,说着火了怎么样? 不过顾绝的心还是没那么大,脑中自己想想爽快爽快就算了,还是不敢为这么点小事去骗楚玄墨。 从一堆柴火里挑了几根细的堆到一起,再清空身边的一些易燃物,顾绝就打算在柴火边取暖睡一夜了。 转了一圈,找到了墙上的蜡烛台,小心翼翼将蜡烛取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道细缝,还轻微地往后移动了下,顾绝用脚轻轻一踢,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全黑的通道。 顾绝心中惊叹一声,心说这是找到密室了吗?这会是楚玄墨他爹藏宝贝的地方吗?哈哈,楚玄墨,让你赶我去睡柴房,没想到我会有这奇遇。 他没带一丝犹豫,拿着蜡烛就进了那秘密通道。 当年灵溪教在中原武林名声大噪,楚玄墨他爹因此也敛了不少财,却从未见他在哪儿过过大钱,顾绝一早就觉得楚玄墨他爹把他搜刮来的宝贝儿都藏起来了,现在发现这个密室,越来越觉得楚玄墨他爹就是把宝贝藏在这儿了。 一个人在心中的地位发生了改变,紧接着的就会是对他称呼的改变,就像顾绝对楚玄墨和洛渊。一个从洛渊的儿子变成了好阿墨,一个从洛渊变成了某人的爹。 在密道转了两个弯,在往前走就看到了亮光。周边有一股暖气与湿气,之前笃定的藏宝室的想法,渐渐有点站不住脚了。他不知道楚玄墨他爹会藏些什么宝贝,但无论藏什么都该是在干燥环境下才能保存东西。 迅速走入那亮光,眼前的竟是他期盼好久的大浴池。在某些方面有点失望,但很快这阵失望就被兴奋给盖了过去。 周边没人,楚玄墨不在这,那他就能一人独占这浴池了。浴池边还有一张躺椅,那他睡在这也完全没有问题, 向浴池张望了下,是非常骚包的花瓣浴。楚玄墨是那种受伤了舔舔就好的糙汉子,完全想象不出他面无表情往浴池里撒花瓣的模样,想来是下人帮忙准备的。 浴池还往外冒热气,他猜不出楚玄墨是还未来过还是来过又离开了。但不管怎样,这热水澡他蹭定了。反正他和楚玄墨都是那样的关系了,让他泡泡自己泡过的洗澡水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脱光了衣服直接跳进了池子里,露出水面的部位便沾满了花瓣。他把手伸到鼻子下闻了闻,闻不出是什么花的气味,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像极了这几天在楚玄墨身上闻到的味道。 从腰际处突然传来了触感,他整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右手下意识往左边伸过去。然而光溜溜的他身上哪有什么武器啊。 “是我。” 听到楚玄墨的声音,顾绝才放心下来,可又有点沮丧:“阿墨,你好厉害,如果你成心想杀我,刚才我就死了。” 可能楚玄墨早就知道柴房里有暗道能通向浴池,所以故意让他睡柴房引他过来,刚才躲在池子里也是为了突然现身吓他一跳。 楚玄墨甩了甩头发,头上依然沾了不少花瓣,顾绝看着他去扯那些花瓣,脚尖点地,默默地往后飘去,给自己留了一个可以随时逃跑的空间。 “过来。”楚玄墨头也不抬一下地就说道。 顾绝故意岔开话题道:“我以为以我的功力在中原武林就算不是第一,也能排进前十,可没想到我连你靠近我身边都没有发现,这要是放在以前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只是以招式诡谲取胜,并不能算高明,是你小瞧了中原武林。” 顾绝“嘿”了一声:“我听着你这话怎么那么生气呢。” “过来。”楚玄墨又说了一遍。 顾绝“额”了半天,却还是不敢往前进一步:“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一水池不容俩男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动,非礼你别过来。” “非礼?” “你饶了我。”顾绝干脆认怂,趴在浴池壁,苦兮兮地说道,“抱抱摸摸亲亲我还可以做到,那种……那种事不可能的。” “我说了要做吗?” “啊……是……是这样的吗?”原来是他自我意识过剩了吗?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总算保住了自己那可怜的部位,放松了下来。拍了拍胸脯,靠近楚玄墨,“你今天中午是故意吓我的吗?可吓死我了。” 楚玄墨伸出了手,顾绝顺手牵了上去:“你爹怎么会在柴房弄条暗道?”是为了送小情人过来的吗?顾绝在心里说道。只是他怂,这事他不敢去调侃楚玄墨。 “方便把柴送进来。” 这答案还真是一点都不有趣,白瞎了他那么多想象。 “这些花瓣呢?” “风把窗外的梅花吹了进来。” 那这梅树得秃了。顾绝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墨,你肯定不招姑娘喜欢。” “能招你喜欢就行。”楚玄墨让顾绝转过身去,“我帮你擦背。” 顾绝觉得有点痒,缩起脖子又笑了几声:“今天是怎么了?”对他又是鞭子又是糖的。 “我既对你感到生气,又想对你好,免得你被那不知道哪儿来的姑娘勾去了心神。” 这话说得顾绝全身都哆嗦了下,他转回头,按下楚玄墨的脑袋又是亲了亲:“你信我。” “我信你,但我的心还是会难受。” 他只是陪着蓝蓝去逛了一圈后山,没想到这就能伤到楚玄墨? “教主大人的心有点脆弱了,得多练练……啊,痛。” 刚才楚玄墨故意加重了帮他擦后背的力度,让他忍不住吃痛叫出声来。 “你能知道我的不安吗?半吊子?” 这个不安指的是他半吊子的感情吗?顾绝不敢去问,因为他无法回答。 “再给我点时间。” 了无痕 顾绝猛地睁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做的是什么鬼梦。面红耳赤地喘着粗气,一边对所做的梦嫌弃的要死,一边内心又空荡荡的,对刚才的感觉有一点留恋。 春梦。顾绝自嘲地笑着。有多久没做过这种梦了?实在太丢脸了。昨天还怕楚玄墨强来而担惊受怕了一天,而那梦却是与楚玄墨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一遍。 想起了那个梦,顾绝的整张脸都快烧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居然……居然那么色?梦中的楚玄墨对他……都说梦反映的是自己的潜意识,难道在他内心深处是希望楚玄墨这么做? 他偷瞥了眼旁边的那张床。昨晚他睡地上,楚玄墨睡床,可做了那样一个梦,他都觉得自己没脸再见楚玄墨了。 侧翻了个身,顿时感觉下半身光溜溜的。见鬼了,昨晚他可是穿了两条亵裤才敢睡下。 当即坐起身子,翻开被子。发现那两条裤子竟被退到了小腿处,大腿根部还有…… 顾绝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吼道:“楚玄墨!”然而那床上连个鬼都没有。 在简单整理完自己之后,顾绝直接冲去了楚玄墨的书房,他也知道除了那里楚玄墨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粗暴地踢开门,冲到楚玄墨跟前,用力敲了敲书桌:“哇,你这次太过分了,大色狼!” 楚玄墨的脸微微红了红,但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怎么了?” “你还问我?我腿上的东西是不是你的?” “是你自己的。” “我的?”一瞬想到了那个梦,怪不得触感那么真,原来现实也是那样做的,“那你不是更变态了吗?” “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样的梦,我一醒来就听到了你的口申口今声,你以为我忍得住?” “我哪有?”他恼羞成怒,“那你至少得帮我收拾干净再走。” “这是我的错,抱歉。只是我怕再留在那……” 顾绝做手势阻止楚玄墨再说下去,一脸“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的表情。 明明以前的楚玄墨是正经到甚至可以说是迂腐的人,还长了张冷漠的脸,很轻松就能把他归类到不好长久相处的人。没想到那是假正经。跟他确定关系后与他相处的这几天,就感觉楚玄墨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真色……”顾绝发出最后的谴责。 “我喜欢你,自然而然就会对你产生**。我只对你一个有感觉,也只会对你这么做,这也算色吗?” 没想到会在此时听到告白,可刚才的气势也不能弱下去,嘴硬说道:“色死了。” 虽然楚玄墨看起来不太喜欢蓝蓝姑娘的样子,但就凭着那姑娘长得像自己的姐姐,他就不会把那姑娘冷落在一边。不过还是得顾虑楚玄墨的心情,不会跟那位姑娘独处,因此他就把蓝蓝姑娘约到楚玄墨书房来了。 楚玄墨刚任教主之位不久,为了熟悉教中事务忙的不可开交。连抬头多看顾绝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顾绝自娱自乐,搬了桌子和椅子过来,还从楚玄墨那借来了围棋,推开大门,蹲在门槛上,等着蓝蓝姑娘过来。虽然冬天的风吹在脸上还是感觉冷,但他想既然自己能承受这点冷意,那楚玄墨应该也不会在意的。 蓝蓝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她是端了锅滚烫的鸡汤过来的。既解释了自己晚来的原因,还堵住了楚玄墨准备找茬的嘴。 顾绝想着自己好像还从没喝过姐姐做的鸡汤,就端过蓝蓝放在楚玄墨桌上的那只瓷锅,自己连喝了两大碗。 蓝蓝看了眼一旁的围棋盒,问道:“顾公子是想与我下棋吗?” “你会吗?” 蓝蓝不知道顾绝想做什么,犹豫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不会,你教我。” 一只毛笔突然从两人中间飞过,就听楚玄墨在后面冷冷道:“出去。” 顾绝缩了缩脖子,偷看了眼楚玄墨的表情。这是又生气了?他好像也没做什么能让楚玄墨生气的事?刚才的对话也很正常啊。便小声讨饶道:“外面很冷。” “出去。” 想着可能是楚玄墨看不懂账务,拿他出气。还是不在这待着碍他眼了,叫了蓝蓝让她一起跟着出去。 “蓝蓝姑娘留下。” 顾绝“啊”了一声,不懂楚玄墨的意思:“留下她做什么?” “为我磨墨。” 楚玄墨的视线一直在他手里的书上,顾绝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门外下人那么多,你让他们帮忙就好。” “她是侍女,让她磨墨难道不可以吗?” “但……” “没事的。”蓝蓝阻止了顾绝还想说的话,“既然是教主的命令,蓝蓝不敢不听。” 顾绝一个人被赶出去了,他呆站在门外,摸了摸后脑勺,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明明还没到春天,怎么感觉周边景色那么绿呢? 从远处传来几声鸽子的叫声,顾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那是从寒台飞来的九吱鸟,外貌像白鸽,叫声也像白鸽,只是比白鸽多了个寻人的功能,是寒台特产,也是唯一可以进出寒台的生物。 九吱鸟稳稳地落在顾绝的脑袋上,顾绝把它抱下,取了绑在他脚上的信件。 在寒台,唯一还在联系他的就是严大哥了,如果不是姐姐离开了寒台,严大哥就会是他姐夫。对于严大哥,他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 信上先是问他的近况,又说了几件在寒台发生的喜事,最后说自己一切安好,让他不用担心。信中只字未提姐姐,那是属于严大哥的温柔,但他不能因为严大哥的温柔,也避而不提。 他该告诉严大哥他的姐姐已经死了,断了他空等姐姐的念想。严大哥是好人,他该找个好姑娘相伴一生,他该幸福的。 心里是这样想,可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提笔回信。他话不能说得太直,怕伤了严大哥的心,但太委婉,严大哥要为姐姐终生不娶可怎么办? 找了只笼子把九吱鸟关在里面,在他想好如何回信前,九吱鸟就像只普通宠物鸟一样活着。 找到了姜蔑,把九吱鸟交给它,并反复叮嘱要将这只鸟当做祖宗一样供着,若是伤了分毫,就等着我在你房门前上吊。 “老大,不是,你怎么也像女人一样玩一哭二闹三上吊啊。不过也对,你是要做教主夫人的人,是男是女也无所谓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顾绝举起拳头就要打,姜蔑赶忙闪过,边讨饶大喊“我错了”。 这话可真的是气着顾绝了。不过他气得并不是被说像女人这点,“女人”这个词只用来区分性别,不是贬义词,有什么好气的?他气的是连姜蔑都认为他是楚玄墨的附属品。想到了之前听到的“男妾”二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就是他没用的意思吗?只能靠楚玄墨活着。然而现实好像还真是如此,现在的他剑术一塌糊涂,如果没有楚玄墨他还真早死了。无法反驳,怎么那么气人呢。 楚玄墨也是眼瞎,怎么就看上他这种废人了? 忍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