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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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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郦清妍血脉倒冲, 为了解栖月刁钻的点穴术差点走火入魔时,身上的重量蓦地一轻,灼热气浪顿时褪去, 一笼凉丝丝的被衾将僵硬的她团团裹住,身上环着的手臂变作了另一个男人。    “皇兄可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了?莫要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做出后悔一生的事情来。何况得了她的身子, 她也未必会是皇兄的人。”    从一个魔头的恶爪之下逃脱, 气都没喘一口就落入另一个魔头怀抱,郁卒到胸痛也就罢了, 听到慕容曒和栖月那些没有营养千篇一律的, “你是下定决心要和我抢她”,“是又如何, 当初是你亲口说不会娶她, 不在意她”之类聒噪的对话,这种几男抢一女的俗套戏码, 让身为其中主角的郦清妍觉着一阵阵作恶。    没了扰乱心神的栖月, 郦清妍得以认真凝聚内力,穴道甫一冲破, 赶忙脱离慕容曒的怀抱, 在被衾里整理好衣裳, 翻身下床, 一句话不说,大步往门外走,一刻也不愿多待。她就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乖乖的选择不抗旨, 将自己送入虎口。    不知是身后两个男人中的哪个拍了一掌出来,巨大的宫门为掌风所迫,陡地在面前合上,在郦清妍提气准备瞬移出去之前。    即曳说的没错,她的内力的确澎湃到吓人,可是招数匮乏,在栖月面前还是不够看,现在多了一个慕容曒,她想从华阳宫逃出去,简直异想天开。    郦清妍再次为自己得了重病的脑子默哀。    一身正气宁死不屈什么的,不会让她的处境更好,郦清妍平静转身,拢紧被栖月扯坏而无法扣紧的衣襟,淡然道,“不知两位此举何意?”    慕容曒一直坐在栖月床上没起来,搓着手中貔恘手牌道,“你趁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时候跑了,一个多月来,无论怎样也查不到你的下落,连温阑也说不知。好容易回来,还进了宫,你觉着朕和皇兄会让你再次逃脱么?”    郦清妍皱眉,看了看他,又看向不知为何以背示人的栖月,不太能搞清楚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这两个人,前一刻还在争她究竟该是谁的,现在看着一点也不像互相离心反目成仇,吵得你死我活的兄弟。在她的预料里,以慕容曒的性子,看到栖月侵犯自己,不打一架,也会让栖月不好受。    所以……    郦清妍背在身后的手慢慢蜷起来,指甲快要刺进掌心,十指连心的疼痛提醒她必须保持高度的戒备。    离间计失败,什么怀疑栖月,褫夺他的权力,种种事迹,只是这两兄弟为了引自己回来。唯一真实的,大约只有敬王爷主动放权而已。    脑中闪过万千想法,最后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留我在此处,又想作何?我对你们的用处,不过是血而已。”    慕容曒无奈地扭头看栖月,“她居然问留下来做什么,皇兄,你方才的话,她倒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朕真是好奇,你当初究竟是怎么让她爱上你的?”    栖月终于回过头来,目光直直凝在对面的女人身上,却没说话。    郦清妍走到桌边,从托盘中取出一只倒扣的杯子,从银冠上取下束发的簪子,挥手往腕间刺上去。银簪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有血流出来。不过郦清妍没有感觉到疼痛,血也不是她的。栖月和慕容曒同时捉住了她的手腕,簪子扎在栖月的手背上,二人同时怒喝,“你做什么!”    “给你们想到的东西。”郦清妍挣了挣,无法挣脱,两只手紧紧抓在手腕上,快要捏出淤痕来。只得用拿簪的手指了指栖月,“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霜降不在,若不喝血,伤及根本,你准备如何处理?”    栖月眸中有东西激荡,她还是在乎他的。    名为感动的情绪还没充盈满心房,郦清妍就打断了他的幻想。“别误会,只是想他恢复正常说话的能力,把该说该问的理个明白。”    “我不需要。”栖月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不要更好,那就把该说的事情一次性说清楚,之后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还要说几遍你才会懂?你哪儿也不许去,只能留在宫里!”两兄弟异口同声。    “凭什么!”郦清妍毫不畏惧,与其对视。    “凭朕是你的君王,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你敢踏出皇宫一步,就是抗旨,定国公府,将军府,康郡王府,敬王府所有的人,朕一个个杀给你看。”    郦清妍笑得浑身都在抖,脸上有笑意,却冷得骇人,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捏起两根银针,直向腕间多余的两个男人的手刺去。张狂的笑容仍在继续,笑里有淬冰般的声音,“我郦清妍是会被他人性命胁迫的人么?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我还真做不出来,你们委实高看了我。”    剧毒的针见血封喉,慕容曒喝了那么多药酒,一眼看出这两根相貌普通的针的非同凡响,飞快收回手,同时拉开栖月的,一齐躲开毒针。    打斗一触即发,两兄弟不知郦清妍究竟实力有多强,实际上慕容曒是在她出手后才知道她已经会武功的事实。他们不想伤她,每招每式不敢真的往她身上招呼,又得躲避不知会从哪个刁钻的方向射来的冰锥冰箭,颇有些畏手畏脚,可很快发现如果不伤她,根本没有办法把人抓住。这人只要一得空隙,立马往宫门处跑。    郦清妍想着,只要跑出去,随便放个信号弹,让即曳看到自己的方位,着手营救,就算最后跑不出皇宫,也不会被困太久。    一个半月,能让一个从零开始习武的娇娇小姐练到各种境地?郦清妍看着面前若只有一个慕容曒,说不定能够逃脱,但是加了栖月,这事儿想都别想的处境,觉得自己空学了那么久,除了各种打偏的毒/药将清心殿里的房梁地板腐蚀得坑坑洼洼,她最终还是没能躲过被这两兄弟欺负的命运。    郦清妍终于明白一个沉痛的道理,如意算盘不能打得太响,不然结局一定十分惨淡。    慕容曒反翦她的双手,把人扣在地上,让其不能在随意动弹。栖月跪在一旁大口呕着血,地上都快积起来了。这惨到极致的模样,让郦清妍忍不住怀疑,他是故意展示给她看的。    “痛痛痛!放手!”郦清妍被慕容曒压得手关节都快脱臼,两条腿胡乱蹬动,就是不肯安静。    “一放手,你就跑了,朕还没有那么蠢。”慕容曒扯了腰间络子,把人结结实实捆起来,“朕后悔放任即曳在你身边了,还是以前那软绵绵的姑娘看着可心些。女孩子家家,学什么武功。”两指并起,就要废掉郦清妍的功夫。    郦清妍吓得哇哇直叫,什么你敢下手我和你不共戴天,什么我马上把血放干,绝对不给你们一滴之类的话全部嚷出来,身子挣扎得更厉害。    背上负载的重量突然轻了,落入一个不住闷咳得胸膛,含着半口血的声音轻而含糊,“不会的。”    我怎么舍得让别人伤害你,已经离得那么远,我不想彻底失去你。倾尽所有,不过求一句“我会乖的”。    但是对上这个此刻如同发怒的豹子般,随时都能张口啃咬目之所及一切活物的人,首当其冲的,是让她安静下来。    郦清妍只觉脑后一麻,然后不省人事。    被人囚禁是个什么感觉,郦清妍总算知道了。以前不明白温漠被庄希南困住,为什么想方设法逃跑,连命也不要;也想不通即曳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在怅亓那儿关个几天,整个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现在她对他们的心情,感同身受。    看着手上脚上似曾相识的锁链,郦清妍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玩意儿有一天会套在自己身上。似乎男人都爱玩这套把戏,把人关起来,看人抵死反抗到虚脱,然后任其这样那样。    虽然栖月并没有也不敢对她如何,事实上已经事无巨细关心到无以复加,但是郦清妍就是不爽,凭什么把她关起来,凭什么不让她踏出清心殿,凭什么她做了那么多,结果这两兄弟的感情一点也没受损。    栖月对她的感情不像假的,慕容曒的也是,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是吵架就是斗殴这种事根本没有发生。这两个人的脾气异于常人,脑回路也是。他们的反应让郦清妍觉得自己才是傻子。    真是让人挫败。    郦清妍趴在窗边宽大的矮榻里,手臂漫过窗棱垂在外头,皓腕从绛红纱袖中露出来,如同一块羊脂美玉,有一下没一下晃着。下巴枕在手臂上,懒懒的脸上只差用毛笔着重写出:她不高兴,几个大字。    窗外天气很好,此处视野开阔,可见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有宫女拿着扇子在花间扑蝴蝶,传来断断续续的轻灵笑声。    过了半晌,趴得麻了,郦清妍缓缓动了动,换了个姿势。脚踝碰到一个冰冷硬物,不用看也知道是栖月吩咐下人放在她身边的水果盘子。果子都是番国进贡,十分珍贵难得,长得也鲜艳好看,勾人食欲。    脚踝没有半瞬停滞,打造成莲花形状的赤金果盘直接被踢下榻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鲜艳果子洒了一地。    然后她被人从后抱住,软软的腰肢被揽在一双大手里。“你这样不吃不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灼热呼吸喷在脖颈里,如同耳鬓厮磨。    被沸血折腾得如同死过一回的栖月终究没有喝她的血,也不知这人究竟在矜持矫情些什么,不过他没有直接死掉,郦清妍觉得挺可惜。    心情不好的人眼皮都没抬一下,“把我放了,我就又吃又喝给你看。”    “不要。”栖月整张脸埋在她散下的头发里,“你会跑掉的。”    “本来就是要跑,找不到我,是你自己没本事,与我何干?”栖月太重了,郦清妍被压的难受,往一旁躲闪,酥筋软骨里听到手脚上的链子哗啦直响。    该死,被封了武功不说,不知为何这身子连应该有的力气都使不出来,软趴趴的只能任人搓扁捏圆,连以前咬慕容曒时的劲头都没有了。而且,这链子明明和困住温漠的那条一模一样,为什么半个接口也找不到,想把它弄断都没有办法。    宫人上来打扫干净洒了一地的瓜果,又捧上一盏来。栖月伸手挑出一颗红宝石葡萄,含在齿间,一手捏住郦清妍的下巴,一个巧劲儿,让其上下齿列错开,然后吻了上去。    葡萄在郦清妍无力的反抗以及栖月霸道的推进里揉烂,甜蜜的果肉在唇舌间炸开,推推搡搡地挤进郦清妍的喉口,让她不得不咽下去。    听到吞咽声栖月才退开,吐出果皮和籽来,无视怀中人儿眼眸中燃烧着多么旺盛的怒火,笑道,“瞧,连籽也帮你剃出来了。”    “卑鄙。”郦清妍咬牙切齿。    “总得让你吃点东西才行,你再不乖乖用膳,我便继续这样喂你。”说着露出一种期盼她继续有骨气下去,然后他就可以趁机吻个够的期冀神情,看得郦清妍直想将他大卸八块。    “可恶!”郦清妍捏起软绵绵的粉拳,捶在栖月胸口上,力道还没有挠痒的程度大,于是火气燃得更旺,连名带姓问候他,“慕容栖月,你给我死远点!有本事放了我,比拼真本领,把人关着锁着,算什么男人!”    栖月单手轻松捉住她不住乱打的两个小拳头,轻笑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取过另一侧盛了清水的碧玉杯,“方才喂你东西,你的嘴唇干的快起皮了,不渴么?喝点水。”    郦清妍警觉地把手往回缩,整个身子朝后躲开,连连摇头。不过已经晚了,栖月饮了清水含在嘴里,不顾郦清妍如何拒绝,双唇再次压上去,一点点将水渡到她嘴里。    与其说是喂水,其实更像是个彻彻底底的亲吻。那人不肯乖乖喝水,液体溢出嘴角蜿蜒着顺着脖子一直流到衣襟里,唇舌抵触时发出黏腻勾人的声响。到最后有些控制不住,将人牢牢按在榻间,按着后脑,勾着郦清妍退无可退的小舌,几乎要将其吸吮入腹才罢休。    “唔……”郦清妍掐他,踢他,使劲打他,对方不为所动。    “松……松开……”声音也被吞到对方肚子里。    郦清妍快要喘不过气了。    栖月吻到心满意足,察觉到再吻下去就会控制不住往另一个方向发展,才恋恋不舍地松开被染得一片湿亮的唇瓣。    拨开额间散乱的发丝,露出光洁圆润的额头来,栖月低头抵在上面,离身下人距离一指不到,呼吸交错,暧昧甚浓。    “你脸红了。”温润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流连不去。    “憋的。”即使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也一刻不停地不忘躲避。    “瞎说,憋气只会让脸变白。”栖月如同吃了一颗蜜糖,“你是喜欢我吻你的。”    “滚!”    “我也喜欢吻你。”栖月将人紧紧抱住,“所以不能走,离你远了,还怎么吻你?”    给此刻的郦清妍一把刀,随便什么刀,她能把栖月戳成筛子。    每天要被栖月吃数不清次豆腐,占数不清次便宜,调戏数不清回。久而久之,郦清妍都快麻木了。她不是没想过顺着栖月的意,与他虚与委蛇一番,降低对方戒心,然后寻个机会出逃。可心里梗着的那口气让她怎么也做不到,她真是恨死了自己这不分时间场合冒出来的所谓骨气。    不知栖月和慕容曒达成了什么协议,除了第一次慕容曒及时出面,阻止了不可挽回事件的发生,之后就再没来过。郦清妍每日所见,闭眼前是栖月,睁眼后还是栖月,连洗漱,沐浴,更衣,他都会在不远处待着,誓要占据她的每时每刻,把名字刻到她生命里,再躲不开,甩不掉。    即曳师傅啊,你要是再不来,你的乖徒弟就要被人吃干抹净了,拜托您老在和怅亓恩爱缠绵的间隙里,分出一点子心神,想想你正在被人为所欲为的可怜徒弟,可好?    郦清妍透过窗户看着外头将满未满的月亮,仿佛要将一生的气都叹光。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不在状态,写不出来,所以没有替换,连请假都不敢,大家留评,我给大家发个红包,金额不大,当请大家看这章了,爱你萌,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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