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啊啊啊啊。”尖叫的不是小男孩, 而是冲过来准备拉信小男孩的余枚。 他一把把自己眼睛捂住,完了,看到不该看的,会不会被朗哥灭口。 捂完才发现不对劲,该捂的不是他的眼睛。 他赶紧挪开,把手捂在小男孩眼睛上,翻着白眼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然后拖着小男孩往外走。 也不知脑子是抽了还是咋,他居然还来一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本来余枚打算拉着小男孩往外走,哪想到他刚刚的尖叫将外面的众人吓一跳, 以为出了啥事,慌里慌张的冲过来,再一次与相拥的任榆二人对上。 不大的门口,挤满了人。 虞红干笑了下, 还没说话,任榆已经冷冷的开口, 似乎处于爆发边缘:“出去!” “快快快,出去。”虞红赶人,“全都出去,杵这儿做什么。” 感受到杀气的众人非常识相的退出去, 还体贴的把门关了。 “妈呀……”余枚拍着胸口,任榆刚才那个眼神,盯得他心方方。 房间里。 任榆沉着脸,如果忽然他通红的双颊, 或许这个表情能镇住人:“你也出去。” 朗稔:“再等等,这会儿出去会被围起来观看!” 任榆怒:“等会儿出去就不会被围观?” 撸毛可以,但不能撸得太重,朗稔深知这个道理,再待下去,他铁定得被任榆揍。 “但我衣服怎么办……”他指着桶外湿漉漉的衣服。 任榆翻手丢出去一件衣服和裤子。 朗稔也不嫌弃,赶紧穿上,任榆的衣服对他来说小了许多,穿在身上绷得紧紧的,连腹肌上的八块肌肉都露了出来。 他刚要出去,任榆叫住,他回身,任榆扔给他另一件:“换这件。” 重新换了一件之后虽然仍有点紧,但至少不像之前那件绷成塑身衣。朗稔心想:小榆仔这是不想让别人看他的好身材,啧,这小屁孩,典型的口是心非。 “那你好好泡。”他高高兴兴的出门,迎接外头一众具有深度的目光。 好在他脸皮厚,表现的非常坦然。要是任榆出来,肯定得被盯得满脸臊红。 “刚谁闯进来的?”朗稔明知故问。 虽然是被误认成他和任榆在做某些不可描述之事,但是如果任榆没有第一时间化成双腿,他的身份那不就暴露了。 门是坏的,锁不了。大家伙很觉自,他说过不能进去,众人就绝对不会进去。 可是有人偏偏要闯,朗稔可不是脾气好的人。 “是我。”小男孩一脸冰冷的站出来,“谁知道你们……”他铁青着脸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们怎么了?”朗稔挑眉反问。 小男孩咬唇,撇过脸,眼里明显有厌恶:“恶心。”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 刚刚大家伙还当戏来看,但小男孩的话立刻把大家伙的火给挑起来了。 “你怎么说话呢。”余枚第一个怒道,“小小年纪,嘴怎么那么脏。要不是朗哥他们,你和你爸已经死了。” 小男孩嗫嚅着嘴唇,没说出声音来。 哑巴赶紧抱着小男孩,不住向朗稔鞠躬,啊啊啊的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朗稔倒没觉得什么,他还不至于对一个小男孩做出点什么来。 小男孩:“苏乐阳。”他又指哑巴,“他是我爸,苏彬。” 苏彬听到自己的名字,朝大家鞠躬。 苏乐阳拉着苏彬的手:“两个星期前,来了一群人,他们抢走我们的食物,还把我爸的舌头拔了。” 众人皱眉,什么人这么狠辣。 “我爸小时候烧坏脑子,智力在十岁左右。”苏乐阳面无表情的说,“他能听懂话,能交流,有时候反应也很慢。” “我生病,发了几天烧,他不知道怎么办。听到你们在隔壁有声音,怕你们像上一群人那样。但他又想你们救我,所以准备开枪来威慑你们,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胆量。他枪法也不好,瞄准的是墙,结果打出去子弹却朝人去了。” 苏乐阳说着,旁边的苏彬猛点头,眼中有沉冤昭雪的激动。 众人听后,皆是恍然大悟,难怪黄天峰冲进他们房子揍苏彬的时候,苏彬不仅毫无反抗之力,反而一脸害怕。 当时还频频指向楼上,嘴里叫着,反身想上楼跑。黄天峰出手很快,几下他就没了反抗之力,被拖着走。 既然误会解除,虞红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反正她也没受伤。当然,要是受伤了,那肯定得另算。 苏乐阳问他们要去哪,余枚是个活泼热情的,又觉得他们挺可怜,大的大的脑子有问题,还被那么惨的被人拔了舌头。小的那个小小年纪被逼的比他们还成熟,便回答他:“要去W市的基地,你们呢?” 苏乐阳抿了抿唇,看了眼眯眼的朗稔,低声问:“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以他和苏彬的本事,想要平安到达基地,无异于痴人说梦。 再龟缩在这个村子,要不被丧尸吃了,要不就是饿死,要是再碰上人,谁知道会碰上什么人。 他和苏彬两人手中的枪,还是他们运气好,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枪有点问题,被苏乐阳琢磨着修好了。 但无论如何,他和苏彬两人的战半力太低。当时遇上那群人,他们毫无反手之力。 那些人意在折磨他们,并没打算杀了他们。 事后离开时,放了丧尸进来,幸好他们有枪,活了下来。 之后的一周两人可谓在生死关头中游走,苏彬到底是成年男人,他的伤势渐渐稳定下来。 苏乐阳身上的某些伤倒是好了许多,却一直反复发烧。他想过放弃,可一想到苏彬,一旦他死了苏彬怎么办。这样想了之后,萌生的死志也就灭了下去。 余枚看了眼朗稔:“这个你要问问朗哥。” 想起之前苏乐阳说的‘恶心’二字,余枚说:“没有朗哥和小榆儿,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得死。这条件命是朗哥和小榆儿给的,所以你要是再敢说‘恶心’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乐阳斜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确:就你也想对我不客气? 不是他自大,如果他和余枚对上,能分分钟撂倒余枚。 当然他没有这样说。 余枚总觉得苏乐阳看他的目光怪怪的,正好应薇薇喊他,他也就没多想,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苏乐阳站起来,苏彬见他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被苏乐阳按下去了。 “你在这里等着。”他说。 他朝朗稔走过去。 “喂。”苏乐阳喊了声。 朗稔闭着眼睛,没吱声。 “诶。”苏乐阳皱眉,“你醒醒。”他想伸手去碰,又点不敢。 “求人可不是这个态度。”朗稔淡淡开口,仍然没睁眼。 苏乐阳咬了咬牙,脑海里浮现之前朗稔和任榆赤条条抱在一起的画面。这个画面闪过,另一个画面接踵而至。 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了下去,人也颤抖起来,那是他最不想去看的回忆。 朗稔半天没听到声音,但他感知力好,能敏锐的感觉到苏乐阳有点不对劲。他睁开眼,正看着苏乐阳往后退,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 “嘿,小子。”朗稔喊。 苏乐阳浑身一颤,从那场记忆中回过神来,他额头全是冷汗,脸色惨白,加之他本就年纪小,瘦瘦小小一只,这样看起来,跟普通的孩子没两样。 朗稔愣了下,语气软和下来:“如果没地方去,跟着一起,W市的基地相对安全一些。” “谢谢。”苏乐阳嘴唇张了张,吐出低低的两个字。 朗稔点了点头。 苏乐阳往后走,两秒后又转过身来:“之前说的‘恶心’,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们。” 说完掉头就走。 朗稔摸了摸下巴。 当天晚上,众人便住在这里,朗稔和任榆一间,其余人随意分配。朗稔张岩黄天峰轮流值夜。 朗稔值的是最后一班,凌晨四点到六点。五点的时候,任榆终于泡好,从水里起来,穿好衣服越过堂屋睡得七倒八歪的众人,来到外面院子里。 一轮圆月升在天际,柔软的月辉洒下来,朗稔蹲在地上捣鼓,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非常温柔。 身后脚步声响起。 朗稔头也不回,鼻间蹿进来的味道告诉他来者是谁:“饿了。” 他从面前捣鼓的土堆里取出一枚烤地瓜,拍了几下将面上的灰拍掉,然后剥开皮,递向任榆:“喏,哥给你烤的,快吃。” 任榆迟疑一下,伸手准备去接:“行了,知道你爱干净,哥给你剥,你光吃就行。” 任榆也不矫情,低下头咬了口。 “好吃。”朗稔笑。 “嗯。”任榆点头,从下午两点左右开始泡,泡到现在,他确实很饿了。况且这地瓜香甜软糯,吃下去,暖意自胸膛间升起,让他不自觉的弯起眼睛。 “还有。”朗稔又从他身前的火堆中刨出几根,“都是在院子后面的土里挖到的。倒也稀奇,居然都没坏。” “身上还疼吗?” 任榆摇头:“好了。” 一连吃完四只地瓜,朗稔又拿来水给他喝,忙前忙后,把任榆当小孩儿。 “行了,你睡。”任榆拉着他,“我来守。” 朗稔抽了根长凳出来:“我要睡你身上。” 任榆:“……” 天际微明时,张岩醒来,准备去厨房弄点食物给大家吃,走出堂门外,看到院内的画面,微微一怔,旋即缓缓笑了开来。 男人躺在凳子上,头枕在少年腿上,少年的手在男人光溜溜的头顶轻轻抚.摸,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温柔的近乎美好。 然而,这样的美好没有持续多久,被一阵气笛声以及嘈杂的人声打断。 过了一会儿,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院外插进来, “哟喝,这儿居然又有人了,还这么多。”“ 哥几个,咱们今儿发了。” 朗稔睁开眼,从任榆身上起来,看向来者不善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