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节
今儿只是带大家来参观,并非正式开放,有几个心水的夫人,当即就说要租下里头的厢房,镇国公夫人更是豪气,直接说要买下沉鱼馆。 沉鱼馆是会所里数一数二的包厢,装饰的异常精致,镇国公夫人一眼就看中了,想据为己有。郡主当然不同意,屋子给她买了自己还赚什么钱,就是要吊着她们呢。 镇国公夫人和郡主谈了许久,最后商定租一年,不过今儿并非正式开张,想交租金也不行,得等到正式开张的那日让下人早早来定好屋子,来晚了怕是要被别人抢走了。 郡主最后在花间小筑宴请了各位来宾,便是事先郡主划出来供大家开宴的,得知这块地是开放的,便有许多好附庸风雅的夫人小姐动了心思。席间有人道:“这地界当真是不愧瑶池之称,听说郡主的私人别院秋水山庄有三里荷塘十里桃花,不知比起这里如何?” 郡主和煦笑道:“秋水山庄不过是我自家修整的别院,在座诸位谁家没个别庄,还不就是那样吗,这里可是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做起来的,那个怎么比。” 郡主话是这样说,却也没几个人当真,好东西谁不藏起来,秋水山庄不对外开放,只有郡主至亲之人才能去,听外界的描述,可是仙境般的地方。要不然先帝退位后怎么在那一住大半年呢。 众人在会所里呆了一天,期间所有的吃喝用度都是郡主提供的,而且分文不取,那叫一个宾至如归。待到天色将暗时,众人才余兴未消回了京里,郡主同她们一道走,公主府的府卫随行。众人都约定好正式开张那日再来享受,有些觉得价钱贵的,今天白吃白喝了一天,下回总要来捧个场,遂都应了。 郡主回府后还处在兴奋之中,公主看着女儿一副掉钱眼里的模样很是郁闷:“咱们家也没缺你吃喝呀,锦绣堆里养大的,怎么就一副财迷相?” 郡主眼冒星星:“谁还嫌钱多呀,若是没钱,这锦绣堆怎么做起来的?您倒是喜欢风花雪月呢,可要是连饭都吃不起了,谁还有心思弹琴作诗呀。就说咱们平日用的笔墨纸砚,哪个不是用钱买的,书局里的书也卖的贼贵了,可见这书香和铜臭是分不开的。” 公主被女儿堵的说不出话来,只道:“我并不反对你做生意,只要钱来的正当,你可要保持本心,赚京中权贵的钱没什么,民脂民膏可不能要。” 郡主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我赚的钱都交给皇舅呢,最后还不是要用到百姓身上去,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只要女儿拎得清,公主就不说什么了,任由郡主去倒腾,她做母亲的,总是给女儿最大支持的。 争执 郡主大兴土木建筑温泉会所,引得京中贵妇圈里津津乐道,各家大人听了自家女眷对瑶池玉泉的赞誉,想到天衣阁的前车之鉴,心中登时警铃大作,这又是一个剁手的地方呀! 这些夫人们都是嫁妆丰厚又理财有道的,男人当然不会贪图妻子的嫁妆,但这些钱都是留给家里子孙的呀,现在被郡主赚去了,他们怎么坐得住。于是皇帝的御案上又多了一打弹劾郡主的奏折。 有说郡主行商贾之事与民争利的,有说郡主穷奢极欲的,皇帝都留中不发。郡主自己上了个陈情折子:我穷奢极欲大兴土木用的是我自己的钱,我的钱不偷不抢来路正当,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行商贾之事怎么了,你们这些朝臣谁家没几个铺子,只是你们死要面子不愿自己出面所以赚的没我多,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再说你家夫人光顾我的生意是用自己的嫁妆钱,你们这么小气巴拉的干嘛! 郡主这折子一出,朝廷上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大户人家的产业都是派底下人管着的,自己出面料理有辱身份,也就郡主这般不爱惜羽毛的才干得出这样的事。 皇帝看着热闹如菜市场的大殿,抓了几个出头鸟训斥了一顿:你们是整日里闲的没事做是不是,朝堂内外这么多事你们不管,老盯着郡主做生意,人家做生意关你什么事,你不喜欢不去就是了。御史的职责是监察百官体恤民情,你们要是做不到就下来,多的是人想顶你们的缺。 几个御史被皇帝训斥的如鹌鹑般,抖抖索索退了下去。殿上众人见状庆幸自己没当这个出头鸟,皇帝明摆着支持郡主,金字招牌都赐下去了,这些御史就喜欢干些宣扬自己威武不屈精神的事,被削了! 郡主在家里听说了这事乐不可支,自己可是帮皇帝搂钱,这些没眼色的还敢拦着,活该你们做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御史,人有眼色的都入内阁去了。 不管众人什么想法,温泉会所还是在万众瞩目中开张了,京中贵妇名媛基本都到了场,有些上回竣工礼时没来的,听了亲友们说起,这次也跟着来凑热闹,场面毫不逊色于宫宴。 会所的几个豪华厢房,已经被几位贵妇承包了下来,光租金就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目,更别提今日就有许多人享受各种项目赚的钱,以及花间小筑的定金,只一天就有几位夫人办了贵宾卡,柜台收钱收到手软,郡主瞧着这如火如荼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 今儿宫里几位公主也来了,郡主亲自送的帖子。只是她们还没有爵位俸禄,只靠着月钱和母亲补贴,是比不得这些财大气粗的夫人的,也只能红眼瞧着。萧蕊还想凭亲戚间的情分占郡主的便宜,被郡主一句话堵回去了:“亲姐妹明算账,更何况咱们只是表姐妹,大公主若是钱不够,可以打张欠条,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 萧蕊被郡主噎的半死,她以为之前郡主用天衣阁的衣裳给她赔礼是向她服软的意思,谁知道还是个刺头。好在郡主这话说的小声,倒保住了萧蕊的面子,要不然有的机锋可打。又怨起皇帝小气来,至今不让她封爵,处处受人制肘,自己一个公主倒比不得萧家宝一个郡主。 今儿便有夫人带了行装来在会所里住下,郡主让人细心招待着。温泉会所里头全是女子,护院也是女的,外头则是公主府的府卫围了一圈守着,郡主趁机问皇帝要了些人手,如今公主府的府卫可是有六千人了,皆是壮丁,不是原来那些老弱病残能比的。另外这庄子离军畿大营不远,皇帝跟那边的首领打过招呼,有什么事要过来支援,这些女眷自己也带了护卫,安全倒是有所保障的。 郡主想了想,还是要划出一片男客区来才是,毕竟这时代对女子管得严,男子可以在眠花宿柳,女子在外头过夜却是惹人诟病的。在郡主这儿租了厢房的都是些娘家给力子女争气不惧丈夫的,比如永寿长公主和镇国公夫人,其他人多是当天来当天走。若是有了男客区,家主便可带着自家女眷来住,这可方便多了。只是地方太小,做这个会所便差不多,若是再招待男客,地方便吃紧了。而且若是有男客,万一闹出什么丑闻来,郡主可兜不住。算了,宁愿少赚点,安全为上。 瑶池玉泉开张大吉,皇帝在宫里都得到了消息,高兴郡主是个好苗子,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压榨郡主的想法。这做生意可不比批折子,郡主便是嫁人生子也能为他所用,有这么个好帮手,皇帝处理国事都轻松了起来。 郡主在家里收钱收到手软,待第一个月结了账后,从分红里头扣掉了皇帝的分子钱,剩下的拿了六分送到宫里去。 皇帝看着郡主送上的一沓银票,感慨郡主敛财手段高明,想到江南的盐运和沿海的海运,若是郡主参与其中,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国库还愁什么。只是盐运海运虽然暴利,风险也大,不是郡主这样的小姑娘该参与的,皇帝也没提这话头。 皇帝没收下郡主的银票,只道:“这生意是你一手操持起来的,朕也不白拿你的,你自个儿收着,以后朕支持你做生意,你赚了钱自个儿留着,只是国库没钱时,你得拿出些来,可行?” 郡主自是喜闻乐见:“如此,可是我占便宜了。” 这话也就是说说,郡主哪里占了什么便宜呢,国库什么时候充盈过,以后问郡主要钱的时候多着呢。倒不如一开始就分好,宁愿让皇帝多拿些,也好过这样拿郡主当长期银票。 温泉会所的生意上了正轨,只需掌柜的和账房留意着,郡主偶尔过问便是,如此一来郡主便闲下来了,皇帝便问了郡主日后打算。 郡主知道皇帝的意思,若是她还有什么点子,就继续赚钱,若是暂时没什么想法,便来帮他批折子,这是拿她当牛使呢,还让不让人喘气了! 郡主心头火起,左性便上来了:“皇舅,我为这事劳累大半年了,这温泉会所开起来,我自己还没享受过呢,不过那儿人多,我想去我的秋水山庄修养几天。” “你倒挺会享受,朕一年到头忙,莫说出京度假了,连皇宫都出不得。你才忙了这半年,便要修养了?” 郡主撅着嘴道:“谁让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呢,有太子有朝臣,您交给他们呀,奴役我一个半大孩子,您也好意思?” 郡主生起气来便口不择言,皇帝被她触到了**,虎目怒视着她,眼里寒光闪现。 郡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话,只是顾着面子又不愿认错,梗着脖子道:“您别瞪我,您生气我也要说的,太子表哥是您钦定的继承人,朝中文武也是您亲自任命的,哪个不比我有才干值得您信任,我只是个有些歪才的小丫头,这些国家大事做不来。做生意是我兴趣所在,却也是随性而为,不希望别人逼迫我,我就喜欢过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日子,您别逼我。” 郡主一吐心中积怨,心里总算开阔敞亮起来。皇帝却是乌云满面,目光森寒看着郡主道:“这么说,朕叫你帮朕处理国事还委屈你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朕奴役你?” 郡主硬着头皮顶住皇帝施加的压力:“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别人觉的这是万千荣宠,我却避如蛇蝎,您也说了,多的是人求之不得,何苦要勉强我这不情不愿的。” 皇帝吐出一口浊气,嗓音微沉道:“好一个避如蛇蝎,好一个不情不愿,你既不愿意,朕也不勉强你了,多的是人想做天子近臣,不差你一个。你想去庄子上修养,朕成全你,元宝,传朕口谕,惠国郡主身体不适,送去秋水山庄修养,禁止任何人探望,无诏不得出山庄。” 前一刻还是言笑晏晏的长辈,如今就这般陌生冷酷,郡主眼眶蓄泪看着皇帝,眼里有震惊,有不可思议,有失望有懊悔,还有几丝伤心。 皇帝不再看她,叫元宝带她下去。元宝略带为难的伸手:“郡主,请。” 郡主一把拂开他,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般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皇帝看着郡主骄傲又落魄的背影,眼底略有几丝波澜。郡主的不满他早有察觉,只是她不说,他也就当不知道罢了,只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没想到她这样沉不住气,给了她几分颜色,便浮躁起来,还敢当面跟他叫板。这次不杀杀她的锐气,以后还怎么管教,真以为他答应过先皇照顾她就能为所欲为了,人死如灯灭,先帝的余荫庇护不了她多久。 郡主是有才,可若是这才华不能为他所用,他宁愿掐灭它,总好过以后生出事来给他添麻烦。 情急 皇帝还算仁慈,让郡主回家和家人道别,也是让公主夫妇安心的意思。 可这样的事,公主哪里能安心:“怎么会这样呢?皇兄不是很喜欢你的吗?你不是刚给他赚了钱,他怎能如此!我去向他求情。实在不行也该让我随着你一起去呀,怎么能让你一人呆在庄子上呢?” 郡主拉住母亲:“娘,皇舅是让我到庄子上静静心的意思,我累了这段日子,正好去庄子上休养,一个人也好修身养性,不要担心我,我不会在那里呆很久的。这段日子您便不要外出了,等我回来。” 郡主和家人话别,安慰公主不要为她担心,叮嘱白霆照料好公主。又交代底下人帮她看好铺子,她不在,那么大的生意肯定有人想染指,只要自己不出错,别人想找茬也没法。 郡主只在家里呆了半个时辰,便带着些日常简便的行李出了城。 郡主前脚出了城,后脚消息便传遍了京里,皇帝并没有帮她遮掩的意思,大家都知道郡主犯了圣怒被幽禁在了庄子上,当然面上还是说去养病。 萧艺知道消息后第一个闹腾起来:“父皇,宝宝生什么病了?前两天还好好的呢!生病了为什么要去庄子上,姑姑怎么没跟着去呢,我要去找宝宝。” 皇帝沉下脸道:“这事你别管,等她病好了会回来的,你不许去,回去,别来闹朕。” “这怎么行,宝宝生病了,我怎么能不管她,我一定要去!” 萧艺说完便跑了出去,皇帝也没管他,秋水山庄有他安排的兵卫,萧艺是闯不进去的。 萧艺从御书房出来后便驾马直奔城外,身边只两个小太监跟着,天色漆黑时才到了秋水山庄。 秋水山庄外头围了不少兵卫,守门的领是御林军的参将陈煜,萧艺在陈家学艺,和陈煜关系不错,见了他就是一喜:“煜哥,你在这里真好,快让我进去。” 陈煜手执宝剑横在萧艺身前:“陛下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内。” “可我不是别人,我是父皇的儿子,是宝宝的哥哥呀,这个口谕不算我的,让我进去。” 萧艺说着就要往里钻,陈煜一把拉住他:“除非六殿下有陛下特旨才能进去,殿下不要让微臣为难。” 萧艺急眼了:“煜哥,你非得拦着我吗?我今天一定要进去的,你再拦着我,我要动手了!” 陈煜还是不动如山,萧艺心头恼怒,他出来的急,也没带兵器,赤手空拳就冲上去和他打在了一起。 萧艺和陈煜系出同门,武功路子都是一样的,平日里也没少切磋,因此打起来都没手软。陈煜不会看对方是皇子就让着他,萧艺也不会看对方是师兄就谦虚,两人都是酣战淋漓。 只是陈煜比萧艺大几岁,如今已是领了职位,不比萧艺还生活在象牙塔中。是以虽然萧艺武学天赋高,到底实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