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语气轻蔑的好像谁不敢留下似的。 留下就留下！ 唐柠目送温时翊拐进主卧，心里默数十个数，等确定他进了浴室，才深吸一口气，然后“嗷”的一声捧脸倒进沙发里。 刺激…… 太刺激了…… 她窝在沙发里打了几个滚，揉了揉自己还带着醉意的眼睛，静了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站起身往客卧走。 这酒后劲儿有点大啊。 唐柠熟门熟路地踏进温时翊家客卧，占用他的浴室，愉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这房子是他们当年高中毕业时，温叔叔送给温时翊的毕业礼物，价格贵到吓死人。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是市中心位置的公寓，一层一户，小区规划完善，不论是从建筑学还是城市规划的角度来看，这房子都贵的有些道理。 而且，谁让温叔叔还是个有钱人。 所以唐柠从大一的时候就很有先见之明，仗着自己是温时翊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周末常常住过来，客卧几乎被她霸占。 也许是因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唐柠几次深深吸气，都感觉到迷蒙的醉意。 比起酒精，她觉得温时翊才是那个，最容易让人失去自制力的存在。 穿好睡衣倒在床上，唐柠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隐约的通话声从客厅里传来，唐柠定定神，起身开门出去。 温时翊背对她站立在落地窗前，他穿着一件纯白T恤，下身是灰色长裤。月光从窗外斜斜洒进来，留给唐柠的，只有他被柔光包裹下格外修长的背影。 片刻后，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温时翊将手机挪离耳边，转身，目光对上她，摆了摆手，轻声说：“是唐阿姨。” 唐柠朝他走过去，神情呆滞地接过电话，乖顺道：“唐阿姨。” 温时翊：“……” 一秒后，唐柠如被雷击，猛地清醒：“妈——” “……” 电话里的唐妈妈冷笑一声：“你又喝酒了是不是？” 哪敢说是啊！ 唐柠吓得猛摇头，忙不迭狡辩：“我刚刚那是和您开玩笑呢！” 唐妈才不信她：“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到你住的地方了。” “啊？” “啊什么！” “不是妈……”唐柠又慌又懵：“您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也没和我说——” “说什么？” “说您来了啊。” “我来了。” “……” 妈妈，调皮哦。 “你要是没喝酒，就给我赶紧回来。” 开玩笑！ 我喝了可多！ 我不回去！ 唐柠猛地一蹬腿：“我不！” 唐妈音量陡然拔高：“你说什么？” “我不——舒服，妈，我有点儿不舒服。” 腿瞪得太猛，软了软了，没等唐妈发话，唐柠接着补充：“您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喝酒——”说着就踮起脚尖， “不信您问温时翊。” 她把电话贴在温时翊耳边，一边冲他使眼色，一边小声嘟囔：“拜托拜托……” 温时翊低头看她，眼神里全是笑意，他将自己修长的手指覆在她手背，轻轻推，等手机贴近脸颊，才温声道：“唐阿姨。” 再接下来，就是他清润的嗓音，如同加了特效般立体环绕在她耳边—— “嗯。” “没有。” “好。” “您放心。” 老妈说了啥…… 这听不清啊…… 唐柠踮起脚尖，一只手搭在他肩头，脑袋一个劲儿往上凑。他个子太高，她需要整个人贴在他胸口，才能维持站稳的姿态。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近在咫尺，带着沐浴后淡淡的清香，温时翊被她柔软的发拂的有些痒，腾出一只手扣住她肩背，示意她听话一点。 唐柠白皙的脖颈此时更显修长，泛着粉红的细嫩肌肤毫无保留暴露在他面前，有种说不出的诱人意味。 温时翊敛了神情，扣在她肩膀处的指骨，微微用力。 柔光此时大片大片涌下来，在客厅投下长长的影子。 她像是依偎在他怀里，用亲密恋人的姿势，捻碎一地浮光美景。 一通电话结束。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啊？” 温时翊压着她的肩头，等她脚跟稳稳落地，才勾唇浅笑：“还能说什么。” 唐柠仰头看他，忘记脱离此时亲密的距离，继续问：“你没告诉她我喝酒了？” 他挑眉：“你觉得呢？” 那就是没…… 唐柠垂下眼睫，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什么，迅速抬头，“你早知道我妈今晚去了我那里？” 温时翊垂了垂眸，没说话。 下午他接到唐阿姨的电话，说是人到了住处，没见到女儿。再后来他从酒桌上接到这醉鬼，想了想，还是来他家里似乎更稳妥一些。 唐阿姨从医数十年，最怕唐柠醉酒。 但偏偏她…… 倒是温时翊，常年帮她备着解酒药片，做了这么多年完美的共犯。 他不说话，她又接着问：“所以你把车直接开回你家，是怕我被我妈现场抓获？” 温时翊：“唐柠。” “在在在。” “既然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真好。 温时翊笑容清浅，冲她扬扬眉，示意她侧目看向一旁的橱柜。 唐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疑惑不解，就听到他低声说：“那就把药喝了。” ……说好的不逼我喝药呢？ “你要是不愿意——” 不愿意。 “那就回家去。” 掐死你！ 缓了口气，唐柠又没骨气的朝他靠过去，声音细小：“我能不回家吗？” 温时翊先她一步走近橱柜，开门，低头看她：“不想回去？” 摇头摇头摇头：“不想。” “那就不回去。” “我妈那边……” 温时翊取出一只瓶子，倒出白色药片，递给唐柠，转身走了，“你少喝点酒，唐阿姨不会把你怎么着。” 唐柠接过药片，垂头嘟囔：“你以为我想喝……” 温时翊走去厨房，很快又回来，手里多出一只杯子，等她接过去将药片吞下，才屈指弹她发顶，长睫挡住眼底的情绪，温声说：“下次不许这么喝了。” 接下来的一周，唐柠被事务所的各种事情缠身。 有时候她很不理解，明明她和温时翊的工作室就隔着一道门，怎么会天天见不着面。 想想小时候，她和温时翊家住楼上楼下，隔着的可是一道厚重的水泥板，但她还是每天都看得到他。 那时候她常常跟在他身后，戳他瘦且宽阔的肩骨，穿过无数浅色弄堂。 所以才说，人所怀念的，往往是无法复返的时光。 把面前的小镜子搁置在一旁，唐柠换了张A2图幅的草图纸铺满桌面。开放式城市图书角的设计，是她转正后接手的第一个项目。 只不过—— 开放式…… 城市图书角…… 醒醒……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唐柠觉得很无语，又觉得很遗憾，她看看一旁的方小树，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傻乐的。 就这设计，还不如回学校做竞赛呢。 等等…… 竞赛？ 唐柠静了两秒，忽的茅塞顿开。 下班后，她装作很忙的样子，婉言拒绝了同事们说要聚餐的邀请，拎着包，一路打车到目的地。 二十分钟后，抵达公寓楼下，唐柠趁着有人出来的间隙，一路溜了进去，等她上了电梯，站在某个熟悉的房门前，输入密码时，顿了顿。 还是…… 算了。 等他回来好了。 唐柠深呼吸，双手抱胸，转身靠在门上，安静地等。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这得等到啥时候啊…… 唐柠也不纠结了，转过身，指腹划开锁屏，小心翼翼输入密码—— 1、2、2、0…… “叮咚——” 电梯停靠在这层。 紧接着，随着电梯门轻柔阖上，她身后响起一道低沉清洌的声音——“唐唐？” 完了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十一：对于一些读者说你是精分少女，内心戏很多这件事你怎么看？ 唐柠：读者是在说我可爱。 十一：哦。 唐柠：评论数持续减少，作者心里没有点数吗？ 十一：这说明读者爱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红包！ 唐柠：哦。 那今天还发吗？ 发！发到破产为止！ 今天依旧是一只吃了麻辣香锅努力怕啊爬啊爬月榜的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