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疏而不漏 (17)
恩屹将包装袋提起,顺从地点了点头。 抬起头,顾恩屹看了看对面的靳谦言,怀中捧着花的男人,还是香槟玫瑰,很深情啊!靳谦言整个人身上都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只是带有一丢丢的滑稽?花是他送的,但是却又得他再抱回去。感觉这花没怎么发挥作用。 顾恩屹以为的柔和,在靳谦言看来却是乌烟笼罩在他身上。被旁人三番两次的打扰,那种浪漫深情的氛围老是被打散。 “顾恩屹~快点,要九点了。”远处的同事指着手腕,提醒着顾恩屹。 “那,我走了。到了再联系。”说完,顾恩屹拿着东西就飞奔离开。留下原地捧着玫瑰,脸色青黑的靳谦言。 “喂!喂!”靳谦言冲着顾恩屹奔跑的方向喊道,他还有重要的话没说呢。但是却没有引来顾恩屹的回头。这怕是很糟糕了。情话,表白啥的,他还一句都没说呢。废了,废了。怎么好好的事,到他这,就变得坎坎坷坷,不按常轨发展呢。 靳谦言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人生的坎坷。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大概是前几十年,他活得太顺风顺水了,老天想着这不公平,想要在情路上坑他一把。可是,他都三十多了啊,这样下去,会打光棍的。 无赖,也无奈,靳谦言抱着花,在一众人怪异眼神的注视下,步步生威地朝机场外走去。他的脸上,身上,依旧散发着成熟男人少有的魅力。 没药,广藿香,琥珀的后调在众人浓郁甜腻的体香中,独展不凡的情调品位。走在路上,带过的风都混着清爽。 但行走的清风中却也夹着名为“沧桑”的物质。应该没错的,一位被靳谦言吸引的老太太看着已经走过的靳谦言,想着。 靳谦言打开车门,顺手将花放了进去。还是老位子,副驾驶。和来时一模一样,开着车,身旁伴着香槟玫瑰的馥郁。只是比来时多了份心酸,那束花感觉都想趴窗户边上哭了。老跟着一大老爷们,算什么事嘛。 第一卷 162:最擅长啥?忽悠! 顾恩屹上飞机,坐下来后,随行的几个同事便起了八卦的心思。刚刚他们没看错的话,她手里拿着的是捧花,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情况,那花又转到了对面那男的怀里。他们在远处看得一头雾水。 “尊敬的乘客,欢迎乘坐……飞机即将起飞,请关闭手机,系好安全带,不要在机舱内走动……”舱内,飞机起飞广播响起,机舱内乘客纷纷照着登机牌上的信息坐好。 “顾恩屹,刚刚那男的是谁啊?” “对啊,长得高高瘦瘦的,乍看好像是个帅哥耶!”同事的八卦心开始了。刚刚在候机的时候,就有喷薄欲出的势头,一直忍着,这时候,爆发了。 顾恩屹想了想她和靳谦言的关系,刚刚那样,是不是已经是男女朋友到底关系了呢?坐实了?还在犹豫的时候。 “哎,嘘,别说话了,把安全带系好,快起飞了。”坐在顾恩屹前前排的一中年女人转过头来说道。这一声,让顾恩屹那些八卦心起的同事不得不放下这个念头,乖乖地安静了下来。顾恩屹也只好收回头绪,等待飞机起飞。 嗡…… 巨大刺耳的起飞声音,强大的上下气流冲击,让大部分人耳鸣头痛,但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相对来说,顾恩屹的症状较浅。 过了几分钟后,飞机驶上确定的航线,平安地进入平流层,这时大家的症状才渐渐缓解。 这是一班长途航班,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用来睡觉再好不过。渐渐的,大家都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外套或是找空姐要来小毛毯,眼罩,开始了休息。 一直等周围的人都各干各的,没有人再注意到她这时,顾恩屹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慢慢地掏了出来。当然,手心内容物就是那个天蓝色的小盒子。 小盒子仔细一看还挺精致的,开合的地方有个小金属锁扣。 顾恩屹看着盒子正上面印着的字母“onlylove,onlyone”,不由得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双眸含笑,顾恩屹在这一刻重回到了初见时的江南碧玉芳容。 顾恩屹用左手托住盒子,右手则用四指固定在盒盖上,大拇指一点点地掰开那枚精致的金属锁扣。 “wow,it'sgreat。Beautiful!yourboyfriend?” 盒子打开的瞬间,旁边便传来了赞美的声音。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顾恩屹笑了笑,过了会儿,合上盒子,眼神坚定地对旁边的女人说道“yeah。Myboyfriend。” 盒子里无疑那是一枚戒指。双环戒指。戒身布了半圈的碎钻,零零星星的,blingbling的,很耀眼。 这真是惊喜,老天爷竟然突然给她派来这么大的一个礼物。害得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戴上这个,飞奔回去,抱住他。 告诉他,“嗯,这个戒指,我很喜欢,很喜欢。”正无穷的喜欢。 她果然没有猜错,没有押错人,他对她是有感觉的。是有感觉的呀!wow,想到这个,顾恩屹的脸便开始发烧,舱内的空调也退不去她身上的热意。这是从内而外的,空调又怎么降得下来呢。 “Hemustbeagoodman。” “em,heisamaningoodshape。”说起靳谦言,顾恩屹的心就很暖。大抵是最近的事太多太多,而她已经太依赖他了,一点点事情就足以让她暖心很久。 “Youarelucky。”旁边的女人再次回道。然而这一次,顾恩屹沉默了。幸运?幸福?这个,对现在的她来说,她已经无法确定了。挑战还有很多,威胁也依旧还在。有些事摆在那,跨不过去,该怎么做,她也不知道。 女人见她不再回答,便不再作扰了。拿着iPad戴上耳机看起了电影。 顾恩屹望着窗外,藏匿在云中的飞机,擦过一朵又一朵的云。很美好的事物。看着这,好像自己真的就在云上了一般。殊不知,云是美的,但也是危险的。 看了会儿,眼睛就累了,安静舒适的环境激发了她的松果体分泌褪黑激素,一个又一个哈欠,人也躺椅子上睡了过去。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汪志远。是一名律师。今天受邀来到贵校进行一些经历分享什么的。” “那个首先说明啊,这我来其实有一点挺尴尬的,就是我不是贵校毕业的。这我又到这来分享经历,感觉还是挺怪的。贵校很6哈,用接地气的话来说,666666,6个6,很遗憾,当初因为某些原因,出去读了。” 汪志远站在舞台中央,拿着话筒,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一大片学生,耍起了律师最擅长的,嘴皮子。忽悠人。 要说有什么本事,汪志远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本事,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学的法律呗,就一步步往前呗,就律师了嘛。这经历在他看来真的超级顺其自然。这也是为啥他的海报上面只有他的个人经历介绍,而没有什么所谓的“牛人”此类的标题,更没有所谓的开挂人生,人生就该拼,就该搏。凌晨二点半什么鬼的。 那都是些什么?过度营销炒作,放大事件罢了。最终得来的除了市场过剩的毒鸡汤,还能剩下什么。还煽动了社会情绪。 “我今天呢。我就从我大学开始讲。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总结。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听什么。就事无巨细地全给你们分享,你们就自己提炼中心思想。会后,咱们来个互动,选几个自愿的同学,讲讲看法,然后我送你们个什么东西。东西是啥,等我会后想好了再寄给你们。好,那就这样。我就开始我的表演了……”汪志远拿着话筒走到下面,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这一举动,导致全场惊呼,尤其是女生的尖叫声,简直了,估计灯会被震炸的。 “我晕X﹏X。这什么情况。”汪志远盖住话筒,嘴里小声念道。这些学生太疯狂了,他还不是明星啊。 “那个,安静下来,听汪律师继续说。”学校派人组织场面了。 大厅重返安静。 “我是17岁去的美国,YL大学法律系。当初,读这个,也是申请大学嘛,肯定都是试着要选那所学校的王牌专业嘛,然后就报了几所学校,最后去了YL,然后就和法律打上了交道。其实我祖上,好,夸张了。我家里是没有人从事过这个行业的,所以我没什么人带领,全靠自己那股子二劲儿······” “Vanessa,外面好像很热闹,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反正这边的负责人还没来。”Gee看着阮歆盯着离心机中的那根试管都快半个多小时了,不出声,也一动不动的。试图想要缓解下她的情绪。从八点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H大附院派来的人只到了五位,按名单上显示的是七位的。原因除了心内的Ethan情况知晓,剩下那位连个电话通知都没有。 阮歆对Gee的话并没有回应,她只想等离心过后,再去进行下一步。出去看看?她没那个闲心。 靳谦言开车进H大大门的时候,没几眼就扫见了地上散落着的海报,上面写着:欢迎杰出青年汪志远先生莅临我校作励志演讲。 汪志远?是之前帮他姑父解决案子的那位律师?海外归来。可是他了解到的不是没待几天他就又回去了吗?怎么现在又来励志演讲了?靳谦言看着地上的海报,皱了皱眉,手动了动方向盘,车便从海报上压了过去。 靳谦言进实验室前,在车里换上了白大褂,才走了进去。 挺巧的是,靳谦言在实验室门口碰见了H大医学院的在职教授,也是附院神外的一名专家,程斌医生。两人曾经有过合作。程医生在学术方面颇有造诣。在nature等多本国际生物学刊物上都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您好,程教授。您这是······” 程教授穿着一件棉衣,手上提着小公文包,原本收好在盒中的眼镜正在手里打开,打算戴上。 “哦,靳医生。我去大厅听后生的励志演讲啊,就是那个海报上写着的,汪志远。他是我孙女的偶像。这不,催着我去捧场。我也借这个机会去了解了解这小伙子。说是平时很难见到的大忙人啊。”程教授老了有些耳背,说起这个的时候,声音说的很大,脸上流露出的全是对孙女的疼惜宠溺。 “是汪律师吗?那位先生是从事律师的吗?”靳谦言说起来,声音也变大了许多。 “啊!律师。是个律师。” 这下,靳谦言肯定了心里最初的猜测。果然是汪志远。海报上的那个人都印刷得变形了,真人哪是长那个样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163:她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那您快去。我也去忙了。”靳谦言目送着程教授走远,才转身,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过去。刚走到他们划定实验室的那条走廊,一个穿着白大褂,扎着低马尾的女人就跑了出来。 是阮歆。 靳谦言的声音一出来,阮歆便回过了神,他的声音向来对她有着唤醒的作用。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再远,再大的杂音,她也能准确无误地识出他的声音。这在和他一起长大的这些年,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 他和那位老人的对话,她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那三个字“汪志远”。她想不到他这次竟然回来了。她记得每年临近春节的时候,他都待在芝加哥,甚至他们还在一起过过一次春节。在第五大道的街上,喝着啤酒,看着车来车往,人聚人散。心里的冷暖就跟那街灯一样,一时红,一时绿是,变化个不停。总之,是没有橙色的出现。那个象征着家与温暖的颜色。 “谦言,你刚刚说的是汪志远吗?”阮歆抬起头,有点紧张地问着对面面色同样稍带紧张的靳谦言。 “额,对。汪志远。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是问问。哦,我还没吃早饭,去吃个饭了回来。有几组实验比照我已经记录下来了,在桌子上,那个封面贴有晴子的文件夹。”说完,阮歆便跑着离开了。 这让靳谦言有些余懵,本来看见她后心里是很紧张的,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而接下来很久的一段日子,他们会朝夕相处。这种尴尬的气氛,他想会压得他有些难受,也会影响到阮歆,影响工作也很有可能。 想太多也没用,靳谦言站了会儿,舒口气,便打开门,开始了他的第一天科研事业。 “我认识一个女孩儿,是在我20岁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正在争取硕博连读。她大二。第一次见面是一次华人留学生聚会趴上。女孩儿长得很漂亮。不过太安静,那种安静会让你感到很压抑。你靠近她,你整个人就会自动变得规规矩矩,正儿八经的那种。她身上有那种逼迫的力量。这很神奇。我俩聚会后并没有什么交集。真正开始聊起来的,是因为一件事。那件事,当时闹得很凶,甚至可以说是引起了学生的惊慌。那件事发生之后的一个月里,警察没日没夜的轮班,守在学校周围,校舍楼下。学生进出都变少了。就成天待在宿舍,不敢出去。而那件事的受害者就是那个女孩的室友,她当时也差一点被迫害。那是一场QJ案。而发生地就在学校女生校舍里。可以说是非常惊悚。案发当晚,女孩和舍友出去超市买东西,刚进门,突然眼前一黑~女孩和舍友相继晕了过去。加害者是两个白人壮汉,用沾有乙醚的抹布从背后袭击,迷晕了女孩和舍友,把她们拖到了进去。那个时候正是那边的寒假,当地的学生包括大部分留学生都离开了,那栋楼并没有几个人在住。我因为一些原因,选择了留校。女孩在被拖动的过程时,被地上的一个玻璃碎片扎到了大腿。疼痛让她恢复了些知觉,她在被拖的过程中,手渐渐朝下,摸到了那块已经嵌入肉中的玻璃碎片,忍着痛,使出最大的力气,一举给拔了出来。拔出来的那块玻璃渣再次扎进了她的手心。她一直闭着眼佯装着昏迷,直到那个男人开始扒她的衣服,狂吻的时候,压在她的身上”讲到这,汪志远停了下来。拿下了话筒,垂头看向了地面。他每每想到那些画面,他的心就刺痛,就是跟刀割一样,一刀一刀的,余痛不止。他清楚地记得事后阮歆向他敞开心扉在寒夜里说着那件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冷,很凉,比街头的冰雕都看的人凉。 “那个男人靠近她的那一刹,她拿出手中的碎片朝着男人的腰后一扎。”汪志远再次拿起话筒,“后来,她的舍友被奸杀了,她就那样亲眼看着她舍友被糟蹋凌辱,又被杀掉。她呢,又如何才逃离虎口?那个男人被她扎伤后,中途有一小段时间反应,而另外一个男人还沉浸**的兴奋中,就中途那么一小段空子,她用劲最后的力气从窗口跳了下去” 此刻的大厅更沉寂了,沉寂的不止是学生,不仅是汪志远,沉寂的是每个人受到震撼的心。在场的学生都以为会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毕竟那个开头,很美好。正好的年纪,就像现在的他们。但事情却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而早在汪志远开始讲她的时候,阮歆就已经站在了门口。静静地看着前面背对着她坐着的汪志远。 这件事,是她一点一点,带着绝望,讲述给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那件事,在她心中的阴影永远无法抹掉。这件事很黑暗,真的是她经历过最黑暗的事。 后来,QJ案的加害者,被无罪释放了。你说,这是不是很黑暗。而更黑暗的是,促成这两个人逃离法律制约的就是她曾经千般万般信任的“哥哥”,许泽南。 呵~说出来就可笑。许泽南的丑恶嘴脸,那一刻法庭上的她看的很清楚很清楚了。这怕是最渣,最恶心的人了。 “但是大家能想象的到吗?那两个罪犯在半个月后无罪释放了。是不是很可笑”汪志远轻嗤了一声。许泽南就是个个混蛋。唯利是图。被金钱名望洗脑的人渣。 “而那名为那两门罪犯洗脱罪名,逃离法网的律师大家很熟悉,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说到这,汪志远站了起来,朝舞台上一步步地走。 “汪志远!”阮歆大声叫了出来。这一声引来了大厅后面学生的回头。 “汪志远!汪志远!”阮歆顺着过道急跑着向前,嘴里不停地喊着汪志远的名字。一路上,越来越多人的回头,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现场开始了轰动躁鸣。角落里的保安也出动了起来,拦着朝前跑的阮歆。 走在台阶上的汪志远听见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如一束光直击穿透他的耳畔,他转过身来,看向声源处。 汪志远停了下来,垂下了手中的话筒,此刻,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那是,阮歆,Vanessa,他刚刚才讲的那个女孩儿。这也太巧了,不带这么戏弄人的。那刚刚那些话岂不是被她听到了? 被保安拦住的阮歆,急得一股劲地朝前冲,过了一会儿,汪志远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跑到了阮歆的身边,让保安放开了他。 摆脱束缚后,阮歆瞪着汪志远,“你疯了,说这件事干什么?你忘了现在G市在他手上,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配吗?这种人渣还能坐上市长的位子,我TM简直觉得那些人瞎了,迟早要玩完。”汪志远想起来就气愤,上次回来,看见那个人渣在电视上人模人样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背地里做的那些事,简直不叫人事儿。 “眼瞎了也得忍着,你我现在都还才回来,时局都不清楚,你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有想过后果吗?你觉得你那个家会有多少人对你落井下石吗?再说那件事我绝对不会就那样过去的。这件事轮不到你插手。”如果要追究这件事,也是她阮歆的事,还不用他汪志远这样。 “阮歆,你觉得你会斗得过吗?你别忘了,他心里恐怕是还惦记你。”这时,汪志远浑身都散发起了冷气。场面渐渐乱了,大厅里开始了躁动,学生开始站了起来。望向阮歆汪志远这边。 “你快回去,场面都要控制不住了。”阮歆望着这周围的人,推搡着汪志远朝前,往回走。 “这件事跳过。其他事随便你讲。唯独这件事,到此为止。好了,上去。你开始了,我就走。”阮歆把汪志远堵在舞台口,望着他,手朝前挥,示意着他快上去。 无奈,汪志远只能憋回到嘴边的“许泽南”三个字,朝台下鞠了一躬,道歉后,忽悠着跳了过去,讲起了他在贝克麦肯思律所的经历。一直等汪志远进入正轨,场面重新安静,阮歆才转身离开。 “你认识他?” 走到门口扶梯处时,阮歆被这句话叫住了。声音的主人,让她后背不由得一僵,搭在扶梯上的手抠住了金属管。 “他讲的那件事是不是与你有关?那个女孩?”靳谦言从出口的大门旁拐了出来。 “说话。别装傻装愣的。”靳谦言深知阮歆的脾性,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 阮歆顿了顿,僵硬地转了过来。一双眼睛瞪着靳谦言,脖子僵直着,手依然抠在护栏上,不肯松。 “你管我。有没有关系与你何关?你又不是我的谁。”说完,阮歆便转身,匆匆地从楼梯上冲了下去,把靳谦言甩老远。 被这么一吼的靳谦言,看着阮歆朝外面冲的背影,皱了皱眉。她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第一卷 164:会不会突然消失不见? 僵硬,紧张,不安,这事绝对与她有关。靳谦言走到大厅门口,看着舞台上讲着自己在西海岸时的经历的汪志远。经历刚刚那事后,台上的汪志远心情很明显已经发生了变化,字里行间能够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总是讲着讲着,就自己愣住了。顿了顿,又讲到下一个去了。 这两人的不对劲,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而他们什么时候有的交集让他有些困惑。 靳谦言回到实验室的时候,阮歆还没回来。打电话,先来还是嘟嘟嘟几声后,听筒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到后来,直接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时的阮歆是真真正正地去食堂吃饭了。这些天,学校正是放假的当头。好些学院已经放了,还留下几个苦b的学院在学校挣扎这段最难熬的时期。正值饭点,食堂里面人寥寥无几。阮歆点了一大锅片儿川,吃了起来。唯有美食与美酒可以抚慰心啊。 嘀嘀嘀~warning! 还在熟睡中的乘客被这突然而来的警报声惊醒。 “各位乘客您好,飞机前方突发强气流来袭,可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飞机会上下颠簸摇晃。请不要惊慌。系好安全带,照顾好老人和小孩。请相信我们的机组人员。谢谢理解······”中英文的广播播告还未落定,飞机便出现了颠簸。 “啊!”尖叫声霎时充满了整个机舱。小孩的哭声也掺和了进来。瞬间,机舱内部变得乱成一团。 “天哪,怎么会这么霉啊。我这辈子不会就这么完了······” “我们会不会向MH一样,失踪消失不见啊······” ······ 很多人已经摆出了双手合十的动作,嘴里默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这样的话。顾恩屹身边的白种中年女人则在胸前比划着十字。嘴里念着:阿门! 相较其他乘客,顾恩屹和她的同事则显得较为镇定。这源于去年他们去瑞士参加的一次活动。也是碰到强气流冲击,飞机颠簸,但是很快过了那个段后,就没事了。 “大家请安静,不要惊慌,注意安全。”空姐一路跟着飞机的颠簸从舱头走到舱尾,对乘客抚慰道。行李架上的箱子东西,也被她们不断地扶好,维护秩序。 飞机一上一下的,乘客也跟着东倒西歪,尖叫声不止。顾恩屹抓紧自己的安全带,双脚紧紧地抓在地上。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保持镇定。 “乘务员,这边有孩子抽搐。help!help!”突然顾恩屹左后方传来女人的呼叫声。但此刻飞机依旧还没稳定,依然晃动不止。乘务员扶着过道两边的椅背,小跑着进去了机组人员操作间。 “让我出去。谢谢!”顾恩屹身旁的女人解开安全带扶着椅背站了起来。对顾恩屹说道。 “你是医生还是?”顾恩屹并没有急着让开。问着女人。现在情况混乱,解开安全带出去是件很危险的事。 “对。我是一名心外科医生”女人坚定地点了点头。顾恩屹见此,只好把腿偏到一旁。由着女人的出去。 “我是医生。让我看看。”女人几乎是一步冲到了那边,走到病人的旁边,操着结结巴巴,不分音调的中文。蹲了下来,降低重心。保持平稳。 患者口吐白沫,面部抽搐。手臂强直性屈直。癫痫。 “relexepilepsy反射性癫痫综合征。应该是受到惊吓的。”女人口里说道。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解决惊吓源~环境。 可这舱内一眼望去,一色儿的黄皮肤。乘务员也还没过来,效率极低。这小孩是黑种人,应该是目的地的居民。生活水平跟不上,营养问题,大脑发育不好,与癫痫的潜在发作或多或少是有联系的。 没办法,女人把目光转向了坐在座位上看向这边的顾恩屹。 “你能帮助我给大家翻译下吗?我需要你的帮助!”女人指着顾恩屹,目光不移地盯在顾恩屹的身上。 得到任务,顾恩屹很快就动了起来。解开安全带,蹲下身,扶着座椅,走了过去。 “顾恩屹。注意安全。别出事。”随行的一位男同事叮嘱着已经蹲在白种女人身边的顾恩屹。 “好。”顾恩屹回头,给了一个领会的眼神。 “ok。你告诉他们请安静下来。这孩子是受到惊吓导致的,尖叫声,飞机颠簸都对他有很大的影响。”说着,女人在顾恩屹一同的帮助下,将男孩从座位上抱了下来,平放在过道里,头偏向左侧,让口中的液体流出。以免呛入气管,导致呼吸堵塞。 “ok!”顾恩屹说完,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面朝着右侧,手里紧握着椅背。 “大家,请安静下来。平复一下心情。深呼吸。现在这位男孩是受到惊吓的刺激,所以才出现这种状况。请大家跟着我一起,吸气~呼气~保持这样,平静下来。没什么的。我们会平安无事的。相信自己的运气嘛,不会那么差的。我跟大家讲一个经历,我自己亲身经历的,包括我的同事,那边坐着的几位,都是一同经历的,我们去瑞士的时候……”机舱内的人们渐渐地在顾恩屹的抚慰下,一点一点地安静了下来。那位之前哭着惊天动地的小朋友也安了神,竟然盯着顾恩屹,嘻嘻地笑了起来。 当秦慷跟着空姐出现在舱门的时候,一切都平和了。并没有空姐找他时,口里所说的那样慌乱无措。 “在那,那个发病者。女人站着的地方。”秦慷身旁的空姐指着还站着的顾恩屹那边。 “嗯!” 秦慷手里提着急救箱,摇晃着跟到了空姐指着的那个位置。 “well。hewakes。”女人转过头,高兴地拍着顾恩屹的肩膀。男孩已经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一双鼓鼓的眼睛又转了起来。 “真好。”顾恩屹转过身,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男孩,温柔地说着。眉目间流转的不再是在医院时的戾气。脾气不是那个被惹恼时咬人的狗脾气。 “您好。我是这架飞机的副机长。”秦慷走到距顾恩屹50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哦。您好。这位孩子现在需要静养。您看能不能把他带到头等舱,或者人少的地方休息会儿。”顾恩屹看了下孩子,站了起来,对秦慷礼貌地笑了笑。又建议道。 “他是什么病?突发症状。” “反射性癫痫综合征。飞机颠簸是一方面,人群恐慌是一方面。” “癫痫?”秦慷顿了会儿。 “这样。跟我到这边来。到机组人员休息室。”思索过后,秦慷做出了决定。 秦慷说完,顾恩屹便对女人说了,顾恩屹蹲下来,一手放在男孩的颈下,一手像膝盖处移动。秦慷看出了她的意图。 “我来。”秦慷蹲了下来,两手将男孩抱了起来。东倒西歪的最后还是到了休息间。 就在孩子放下的那一刻,飞机突然极速向下冲。舱内又是一阵尖叫恐慌声。秦慷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跟过来的顾恩屹也不例外,俯冲情况下,人往舱体撞了过去。舱体表面没有东西,周围也没有可以固定的东西,顾恩屹在地上被滚来滚去。一时人冲到这边,一时冲到那边。那个刚放到休息椅上的男孩在空姐的护着下,还好没有滚下来。可是,那抽搐又有卷土重来的势头。 “不行,他又要发作了。手臂已经开始屈直了。”同样倒在地上的女人紧张地对顾恩屹喊道。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顾恩屹胳膊,头全撞在了舱体上,都撞得不清。她人被撞得都没力气了,浑身各处都传来疼痛。脑子晕晕乎乎的,一片空白。女人说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不行。得申请迫降。马上送去医院。”抓着椅子,护住男孩的空姐对秦慷焦虑地说道。这男孩的脸部也开枪抽搐了,又出现了口吐白沫。 秦慷看了看男孩,忍着背后传来的疼痛,踉跄着站起来,“我去看看,报告上面,联系地下机场。” “你把孩子头偏一边,在急救箱里找压舌板,把他牙齿分开。”秦慷又说道。以前碰见过这样突然发作的乘客,但夹着飞行事故这还是头一次。 “好。” 秦慷冲到了机舱控制间。 这时候,控制飞机的机长也比外面的乘客好不了哪去。地面通讯已经全部接上了。机长老吴正在和G市那边沟通。 秦慷等不了,直接坐到副控制位,把老吴的耳机摘下。 “喂!你干嘛。我正说明情况。”被突然摘了耳机的老吴很气愤。本来这飞机突然出这么一档子事,心里就烦躁。事故不断。刚刚猛冲又是被气流打了下来。现在可以说飞机已经不在平流层了,这性质多严重,他应该不至于不懂。 “马上迫降。机舱内的一个小男孩癫痫发作很厉害,而且是反复发作,不是过一阵子就好了的那种。少见的那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165:我是靳谦言 “所以,没时间了,立马联系当地,联系机场,迫降。我相信这样乘客也会更安心一些。他们这么坐着有好些已经出现不适反应了。他们没有我们那个身体素质。最后会得不偿失的。安全第一。” 秦慷难见的严肃,让瞪着他的老吴意识到事情事情真的已经超出掌控了。哪怕秦慷拿过对讲机,对着对讲机那边“报告!报告!飞机马上迫降。此刻位置东经XX,南纬XX,所在地S国P城。即将在P市圣利亚机场进行紧急迫降。”老吴也没有了阻拦。 秦慷说完,关掉与G市的通讯。开始与P城圣利亚机场接洽,试着沟通。五分钟过后,圣利亚机场同意紧急迫降,并承诺将派来空中救援,进行对受伤乘客的治疗。 “好了?”老吴看着摘下耳机的秦慷,问道。 “嗯。快改方向。圣利亚那边会派来空中救援。你看着这边。我去舱内再看看情况。”说完,秦慷把耳机扔回了老吴,朝外面冲去。现在慢慢调换方向,飞机沿着原航线返回,稍稍好了些。冲击阻力减轻了许多,但是依旧颠簸,但已经不至于把人在舱内甩来甩去了。 秦慷出去的时候,顾恩屹还倒在地上,没有反应。他走近的时候,顾恩屹的额头上破损了一大块,周围肿起了很多。再看看她搭在地上的手。手也被磕伤了,这几撞,看来很重。 秦慷拍了拍顾恩屹的肩,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现在这情况也不稳定,做不了心肺复苏,秦慷只好把顾恩屹移到另外一个椅子上固定。确保之后不再受到撞击。 “情况怎么样?”秦慷看向空姐那边。男孩嘴里已经插入了压舌板。 “还在抽搐,腿也已经开始了。”空姐看着男孩这样,心中也很是焦急。一点好转的样子都没有。 “他需要马上抢救,用药物控制。”刚刚摔倒在地上的女人比顾恩屹的情况好一点,还清醒着,但说话已经很将就了。她看着男孩,很无力,空有一双手,却没有药物,这理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差不多。 “已经改变航线了,马上就会进行迫降。在p市机场降落。救援也已经联系好了。”秦慷用着英语回复着女人。空姐也听明白了。心里不由得为这孩子轻舒一口气,但愿他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这时,舱内另外收到消息的空姐已经开始了广播通知。 “各位乘客,你们好。由于天气影响太大。各位乘客的生命存在威胁,而舱内已经有数名乘客出现不适反应。与上级沟通后,现决定暂时在S国P市圣利亚降落。具体后续行程再做决定。对此我们……”中英口播的交替数次重复,让舱内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异与往常,这次改动,并没有引来乘客的骂声,不愿。大家听完后,一直提着的心轻松了许多。紧握安全带的拳头,也稍稍展开,闭着眼睛的乘客也慢慢睁开眼睛。 无疑,这个消息,是经历过刚刚那场风暴的他们无比渴望的。就像是得知自己已经步入鬼门,却被释放了一般。 “庆幸啊!” “菩萨还是在保佑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瞬间,机舱内,充满了人们感天谢地的声音。更有甚者,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很快,飞机便开始滑行,进行降落。看到地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那一刻,感到人间的美好。天空再高,云再美,终究还是要回到陆地上的。 舱门打开,广播中提示着人们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统一到指定酒店进行休息…… 秦慷和老吴,一手抱着一个人。将舱内不适反应强烈的乘客,挨个挨个朝外抱。 男孩,顾恩屹,和那个白人女人最先被送了出去,接上了活动床,被直升机救援人员抬了上去。 后面几位手脚瘫软的年轻人也被随后送上了另外一架直升机。十分钟不到,舱内所有人转移完毕。秦慷和老吴看着舱内空无一人,头一次为这感到高兴。 “又是一劫啊。命硬,总算躲过了。”老吴看着舱内颇有感慨地说道。自从手碰上那操作杆后,鬼天气也碰见了不少。从最开始的试飞时间到后来的正式成为机长,危险真的是一波又一波。每次出行心里都会担心会不会又碰见这样那样的情况。 要说出行顺利的,想起来真没几个。 “嗯。该联系那边了。是改这边的航班,把人转过去,还是怎么办。我估摸着机身也有损坏。”秦慷说着,朝外走去。下完阶梯后,看着机身,后面的尾翼已经有些变形了。 “还真是。先联系那边再说。这边不也有好几架公司的飞机吗?可以的话,还是换班。”老吴顺着秦慷的视线,看了过去。 为了乘客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都是命,这种事情经不起一丁点的玩笑。 “嗯!还是等送去治疗的乘客稳定下来再说。先回公司安排的酒店。”秦慷说完后,头一次没有和老吴瞎怼,这一次的他显得异常的安静。让听惯了他话唠的老吴有些不适,老是想要说话,却没个搭话的。 看着秦慷离开的背影,老吴在那瞬间好像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悲伤的情绪。这种悲伤透着无奈。 秦慷回到酒店,给手机开机,手机突地传来了短信的通知声。让他激动地拿起来看,却发现是自己母亲询问那个药严一诺喝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托人再去弄点。 秦慷并没有回这条消息,放下手机,整个人往床上一倒。 他刚刚经历了一劫,她却一点都不知道。连条询问平安的消息,电话都没有。这场婚姻,很可笑,他在其中很窝囊,很难受。可是这又怎样,是他强求的,所有的都得受着。 想了想,秦慷还是给严一诺打去了电话。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G市已经下午六点了。这一次,还好,严一诺顺利地接通了电话。 “喂~” 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柔和,秦慷一下就明白了,她身边有人。但是有人就有人,这样他说着,她脾气还能好点,他心里听着她的声音也安心舒适。 “我在P市降落了。” “P市?你不是应该在R市降落吗?P市那是S国的?”这边,严一诺原本夹着菜的手停了下来。疑惑地问着秦慷。她记得他跟她说之前的航班取消,改飞A国R市。这她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坐在严一诺对面的靳谦言听到A国的时候,皱了皱眉,没有做声。 今天他妈非要说庆祝一下,说不用在医院黑白颠倒了,恢复正常生活,投身科研,把家里人都叫过来。爱到处跑的严东霆今个儿也在。当然,阮歆也是不会缺席的。作为青梅,又是同事,这简直亲上加亲了。联系更紧密了。 “强气流冲击?乘客受伤?飞机迫降?”坐着的严一诺明显慌了。筷子直接放在了桌上,闲着的那只手,在桌下紧握了起来。 “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背伤了?把乘客抱出去的时候腰闪了?你有没有脑子啊你。你抱那么多人你。”严一诺被那头的秦慷这么一说,气得都想来句“**”了。 “行,你过会再说。我在靳家吃饭。嗯,挂了。”挂完电话,严一诺已经无心吃饭了,就那么扒着碗里剩余的一点饭。 “怎么了?秦慷飞机出事了?”严一楠放下筷子,问着严一诺。 “嗯。他本来是飞A国的,结果碰上强气流,飞机上受伤了不少人。临时迫降在了S国的P市圣利亚机场。” 严一诺这么一说,靳谦言完全知道了。秦慷和顾恩屹是同一趟飞机。受伤的话,那顾恩屹岂不是很有可能受伤?靳谦言想着这,心里又开始铎铎铎地紧张了。 “我吃好了。有点急事,先回去了。”说完,靳谦言便拿起外套,在满桌子人一头雾水下,冲了出去。 出去后的靳谦言坐车上给顾恩屹打电话,那边却一直传来“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一连下,靳谦言又想起了秦慷。再次拿着手机给秦慷打电话。这次电话倒是通了,可是却没有人接。 情急之下,靳谦言连忙发动车,打方向盘,朝着报社开去。一起去的好几个人,那边总能够联系上。 到报社的时候,里面已经人走得差不多了。由于靳谦言是外来人员,被保安挡在了外面。需要身份认证,才能进去。 靳谦言拿起笔,匆匆在登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信息,拉开玻璃门,冲了进去。 跑了进来,靳谦言站在中央,张望着四周,期待着有人的出现。 “您是哪位?” 突然而来的一声男声,让四处寻找着的靳谦言停了下来。 靳谦言背过身,看着站在东南方向的男人。男人手里提着包,看来是准备下班离开了。 “我是靳谦言。靳俞霆的儿子。”这时候,医生的身份当然没什么用。财力胜过一切。就凭M集团的名气,就不知得有多少杂志社觊觎着它其间的秘密事务。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166:哪哪都疼。他却比她更疼。 “M集团少东家?”冯德操一听,这下来了劲。 “对。”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冯德操显得很是兴奋,让出一条过道,伸手弯腰,指着办公室的方向,点头,“靳少,里面请。” “不用这么多花哨东西。我直接说我的目的。”靳谦言拂了拂手。 “顾恩屹。请迅速联系到顾恩屹。她那趟航班据我所知,已经在S国P市迫降。飞机上很多人受伤。我联系不上她。请马上想办法,与她的同事取得联系。我需要知道她的安危。”靳谦言直击主题。他想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等。 “事后,我会视情况来决定我们集团是否对贵社进行投资。现在这事,即时生效。” P市迫降?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冯德操立马返回到办公室,通知胡凌。这事,现在关系重大,就算不冲着靳谦言开出的条件,他身上背着的也多。那些人全是他派出去的,要是出了事,全搭他身上。 趁胡凌赶来的空隙,冯德操又联系航空公司,得到的消息确实如靳谦言所说,飞机出事了,目前受伤者已经被送往当地医院,伤员共有九名。目前身份暂时还没有及时确认。正在维修中,事后会进行报批受伤者名单。 航空公司靠不住,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社内人员安全的只能靠胡凌挨个联系了。现在人事也已经下班了,他又不是那些员工的直属上司,了解他们具体情况的只有胡凌。 空气愈发凝重的时候,靳谦言和冯德操的手机同时想了起来。看到来电,靳谦言走到窗边接了起来。是秦慷的。 “喂!姨夫。” “对,受伤的人里面你有看见一个个子大概一米六五左右,头发带点小卷,皮肤很白。嗯~穿着米黄黄色的高领毛衣。外套大概是军绿色的,长的。反正就长得很好看,二十五岁的女孩儿没?”靳谦言中途磕磕巴巴好几次,他一想到顾恩屹,语言表达能力就崩溃,什么词汇都往外蹦,越说越乱。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了。 就长那个样嘛。就顾恩屹的样子啊。这要他怎么说啊。 电话那边的秦慷听着靳谦言这东一句,西一句,什么衣服头发的,接收系统也出现了崩溃。这人不都穿这样吗?身高年龄符合这一描述的,多的很啊。这他怎么辨别? “算了。你住哪儿。把具体信息发过来。我今晚上连夜过去。”靳谦言也不想再说了,对秦慷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心越发烦躁了。从听到飞机遇上事后,他就有种顾恩屹情况不好的感觉。如果这是他们之间的心灵感应,那这感觉一定就是对的。 顾恩屹出事了! “顾恩屹被送上直升机救援了。”秦慷接完电话,慌张地冲过来对靳谦言说道。 “具体受伤情况不知道。但是随行的同事说,顾恩屹后来和他们分开了。受伤者是最先出去的。顾恩屹被机上的工作人员抱着出去的。看那情况,已经昏迷了。” 果然,他的感觉对了。 靳谦言听完冯德操的话,握着手机,便朝外冲。 秦慷看见靳谦言这样子,连忙跟了出去。他一定比他有办法。这事与他关系重大。要是顾恩屹真出了什么事,他怕是自己的青云就这么跑了,一辈子都爬不上了。 再厉害,再有本事,但绝对身上不能担着人命,这走哪都是前提条件。 靳谦言刚准备开车,结果冯德操就开门在最后一秒冲了进来。靳谦言看了眼他,没说什么,便打开蓝牙,联系林伟。 这时候拼关系还是得靠自己家。 “林伟,给我定一张去S国P市的机票,今天晚上直接走的。最快的那一趟。” 冯德操这么一听,急了,竖起手指,比着“1”,“再加一张,我也去。我证件都在身上。” 靳谦言瞥了眼旁边的冯德操,犹豫了会儿,还是应了,加上了冯德操。这一次,靳谦言不管怎样,也要把顾恩屹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隔着5个小时的时差,此时的P市正是一天正中午。走外面都能被晒化的那种。南半球,季节相反。炎夏。 顾恩屹被空中救援送到了市中心的吉之岛医院进行施救。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顾恩屹被送到了病房。同病房的还有飞机上她身旁坐着的那位女人。他们都被安排在这间病房观察。 两人都没有过大的伤。只是身体受到巨大的冲击,颠簸,身体负荷不了。加之被舱体撞击后,头晕,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现在两人都在输着葡萄糖,等待自己醒来。 老吴和秦慷在这边航空公司的安排下,被临时撤掉航班,受损飞机进行检修。明天上午将会派出另外一趟航班将乘客们送往A国。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乘客,他们将担负起责任,联系相关家属,进行接洽商量后续。 现在这边的同家航空公司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了人员核对,伤员的信息确定。他和老吴要做的就是等。 下午三点多,太阳直射着病房,光线没有一丝遮挡地射了进来。光刺眼,房间里的窗帘在窗两旁静静地待着。 顾恩屹睁开眼睛的第一瞬,就感到刺痛,闭上了眼睛,抬起手,用手背挡在眼睛那。眼睛渐渐适应后,顾恩屹拿开手,撑在床上,脚蹬了蹬,动了动身子。过了会儿,顾恩屹使劲儿坐了起来。 看向窗外,已经是异国风景了。 旁边床上的那位女人还没醒。顾恩屹头很痛,手下意识地去碰。手一上去,触手的是棉纱布。 现在身上她能看见的就有三处用纱布包着。一处在手,一处在右脚踝处,那里怎么伤的她很莫名其妙。但幸运的是,伤的不是左脚,那要再伤,那她估计就残了。还有一处就是后背了,那里传来的痛意很清晰。应该是直愣愣地撞舱体上的。那里现在完全不能碰,稍稍一碰,就痛得冒汗。她也不敢翻身,只能侧躺着。 现在这样,嘴也是干枯的,病房里没有人。这般病房摆设似乎和国内很不同。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那个男孩情况怎么样了。她们受伤可都是为了他。要是最后结果不好,那就……天不可信。人无法撼动。 闲的无事,顾恩屹打量起了旁边床上躺着的女人。两人这样都算是生死之交了。也是挺有意思的。很巧的坐在一起,一起救那个男孩,又被送到同一个病房待着。 看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顾恩屹发现她的手腕处擦伤得挺严重的,纱布绕了好几圈,还有血渗出来。不经意间,顾恩屹在她的手上看到了一样东西,戒指。 恍然间,顾恩屹被惊醒。戒指。靳谦言才送她的戒指。她扫视着房间的四周,并没有发现她的外套,桌子上也没有盒子的出现。 这下,她坐不住了。顾恩屹把被子掀到一边,脚刚沾地,她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有内伤。伤得不仅仅是外面,其内的筋骨也被伤了。随便换个人,就算是个年轻男人。在地上被甩来甩去,上下完好无损,那也是件不可能的事,就算是专业,从事摔跤,拳击的人也不可能一点毛病都不落下。 她摔在地上了。 整个人。从手到脚,这一段没有一个地方幸免。 “啊!”顾恩屹扑在地上,感受到腿那,胳膊那,传来密密麻麻,最后两股疼痛汇成一起,引起她感觉上的疼痛。尽管这样,依旧没有引起医护人员的注意。没有外来人员的到来。 脚那缠着的纱布,胳膊上的纱布开始再次渗血了。颇有不止的势头。 巨大的响动惊醒了一直昏睡中的女人。女人听到尖叫,很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看见了地上还趴着的顾恩屹。 “哦,上帝啊。”女人开嗓有些沙哑。人在床上稍稍静了下,便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赤脚走下来。把手放在顾恩屹的腋下,一点一点地把她小心地移到床上。 “你怎么样?哪里痛?”女人看着对面眼里已经蓄满泪水的女孩,轻声说道。 “到处。身上每一处都痛。”顾恩屹感觉身上哪哪都痛,心更痛。她很着急啊。那枚戒指,她虽然没有对靳谦言说什么。可是,那意义她明白。只是她矫情啊,害羞啊,不好意思说出来啊。 女人听到顾恩屹这话,明白了,这是情绪过激,已经失去理智,失去正确的判断性了。 顾恩屹提起手,擦着脸上哗哗哗往下不停掉的眼泪。懦弱了。她以前不这样的。摔得再惨,血肉模糊,她都不会掉一滴泪的。 顾恩屹在心里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想要止住哭泣,却反而适得其反,抽泣了起来。停不下来。 女人看见了顾恩屹胳膊上出渗的血,纱布已经被浸透了,还在继续往外渗。这样下去不处理,局部组织会坏死的。 “别动,等着我。”女人说完,便继续赤脚,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女人身后跟着医生过来了。女人口里对医生说着什么。顾恩屹听得不是很明白,可能是医学上专用词汇,再加上情绪失控,她难以集中注意力。 她还在抽,身子随着抽泣一起一伏的,医生抓着的手因为这,固定不了。 “深呼吸。集中精力。什么都不要想。就吸气,呼气。”医生见这样,看着顾恩屹,建议指导性地说道。说着,还做着示范动作,引导着顾恩屹。 顾恩屹跟着医生的节奏,吸气,呼气,努力镇定下来。 “很好!做的很好!”医生看着已经平复呼吸的顾恩屹,赞扬地说道。接着,便拿起工具,一圈圈地撕开纱布。 “伤口很深啊!”女人看见顾恩屹已经露在外面的伤口,不由得惊呼了句。 “对。当时送过来的时候,也是流了很多血。接手过来的时候,拿着一大瓶酒精,用棉球使劲儿往里钻的,温度高,又深,细菌发展快。怕破伤风。这边每年夏天都有因为消毒不彻底的最后破伤风,痉挛致死的。”医生拿着棉球沾着碘伏先给顾恩屹那伤口及周围一大片擦了一遍,又沾着酒精,朝着那伤口,直接下手,往里钻,顾恩屹疼得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白了。抓着床单的另一只手,已经青筋暴露了。这次,平复下来的她恢复了曾经的金刚角色。咬牙忍住,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这谁都想的到很疼,但是医生也不可能说疼,就轻点来,消毒不彻底,伤口深处,细菌滋生了,最后发展成破伤风,那更痛苦。性命也受到威胁。 “还有哪儿?”医生给重新换上纱布后,打量着顾恩屹的身上,问着顾恩屹。 毫无疑问,后背那,脚那,全部出血了。只是脚那情况更严重。 “脚。后背。” “好。”医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椅子上。手里准备好了棉球。等着顾恩屹掀开衣服。 然而对面的人却迟迟没有动作。 “把衣服掀开。我这样才能给你处理啊。”医生看着顾恩屹的脸,疑惑地说道。 顾恩屹手指捏住衣角,犹犹豫豫的,不肯往上掀。这医生是个男的。她以前碰上掀衣服的时候,都是女医生的。更何况,她现在里面什么都没穿。 “快啊。把衣服掀起来。”女人看着顾恩屹迟迟不动,呆在那,不由得催促起来。 “换个女医生,行吗?”顾恩屹吞唔了一会儿,最后憋出这句话。让她突然在陌生男人面前把衣服掀起来,而且还是在真空的情况下,她不能接受。 “什么!”这句话,好像是莫大的笑话一般,雷住了医生和女人。用着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顾恩屹。 顾恩屹不做声,但是紧捏着衣角的手不肯离开。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没办法。女人对医生说他出去,她来处理。或许是女人先前跟医生的谈话,言语中透着很强的专业性。医生便答应了。留下纱布酒精等,无奈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一直等医生离开,门关上后。顾恩屹才背过身掀开自己的病服。露出后背。她还是有些拘谨,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前半身。 女人看着顾恩屹这幅小女孩的样子,无奈地也摇着头,撕掉纱布,用镊子夹住棉球,沾上碘伏,一圈圈地擦拭着伤口。后背伤口面积很大,但幸好的是,伤口不深,仅仅只是表皮的擦伤。就是洗澡,躺的时候要注意些。 处理完后背,又再是脚,完成后,女人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 “好了。”女人将用过的废物丢到一旁的垃圾桶,大舒口气,对顾恩屹说道。 顾恩屹看了看自己的脚,已经不出血了,纱布绑的也很漂亮。 “谢谢!” “不客气。” 伤口整好了,疼痛也渐渐减轻了。顾恩屹再次想到了那枚戒指。 “朋友。你有见到我的那个蓝色的盒子吗?就是里面是戒指的。”顾恩屹也是病急乱投医,情急之下,反正这有个人,便想着就问了。 “你男朋友送给你的那个?”女人已经回到了床上,体力还是不够。 顾恩屹重重地点了点头。 “抱歉。没有。你要不问问医生。他们或许知道。”女人的这话点醒了顾恩屹。她可以问刚刚那个医生。听他先前说,好像她送来就是他接手的,他肯定知道她的衣服在哪儿。 顾恩屹瞬间充满了希望。戒指一定还在。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靳谦言和冯德操上飞机的时候,是晚上11点55,相较来说,已经够幸运的了。能够在当天碰上一趟。从G市到达P市,理论时间是6个小时,也就是说,北京时间6点多的时候,他就能去跟着自己的心去找顾恩屹了。这次突然的出行,他甚至连假都没有请。听到顾恩屹出事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揪揪地疼。他的脑子里想得全是,去找她,去找她。把她平安的带回来。顾恩屹于他而言,已经成为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一部分。这是身体告诉他的。很实诚,很确切。用突然的疼痛提醒他。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卷 167:扫地歌你的办法 顾恩屹躺了会儿,心里默念着: “扫地扫地扫心地 心地不扫空扫地 人人都把心地扫 世上无处不净地”这是她上初中在顾明玦那翻到的一本散文集里,据说是一位老和尚,编出来的“扫地歌”,不知怎么地,她就随意看了一眼,就给记下了。更神奇地是,这扫地歌每次在她心情烦躁焦虑的时候就会在脑子里瞎晃悠。就像眼前真有位和尚在念一样。 就这么一遍歌又一遍歌的,顾恩屹一直等着医生过来。 一点多的时候,很意外地迎来了机舱上的机组人员。顾恩屹看见秦慷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啦。”秦慷和老吴一起过来的。 “对。你是机长,对。”顾恩屹笑着说道。这位男人,就是那时候去救孩子,把孩子抱到内部休息室去的人。她隐约记得,他介绍自己的时候,是说的机长? “副的,这位才是正的。”秦慷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老吴。 “哦,抱歉。那孩子还好吗?”顾恩屹问起了那小男孩。安娜跟她说,先前的那位医生说他没有听说有小男孩送过来的事。对了,那位和她十分有缘,共患难的白人女士叫安娜。现在,她们已经很熟了。 “孩子在这附近的另外一家医院,我们刚从那边过来。已经恢复正常了,去的时候已经活蹦乱跳了。”老吴说道。 “那就好。”顾恩屹满足地点了点头。 “对了,您有看见我的外套吗?一件墨绿色的及膝长呢。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顾恩屹紧张地问道。这时候,答案要是是否定的话,她想她是完了。 “墨绿色的?及膝长呢?”老吴嘴里重复着这句话,低头想了想。 “好像没有?”老吴说着,又看向秦慷。 秦慷摊了摊手,表示没有。 “啊~不行啊。我得找到那件衣服,里面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顾恩屹听完两人的话,脑袋一下子就栽向了床上。蒙着被子,嗡嗡地说道。绝望,无力。这是她此刻心情的最佳写照。那可是靳谦言送给她的啊。都可以算上是定情之物了。怎么可以就这么不见了? 老吴一见姑娘一头在下去了,心惊地一跳。乖乖啊,这脑袋还伤着呢。这围了一圈的纱布。要是脑袋给伤了,这又是~ “你先别这么失望。可能乘务员给你收走了。这不会突然消失不见的。我们乘务员好像收到了很多东西,都集在一块,等着大家去认领。你的衣服应该是落在那了。我抱你出来的时候,你身上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件外套。包括,你救孩子的时候,我记得好像身上也没有穿那件外套,很有可能就是你落在座位上了。 没事的。可以找回来。放心。”秦慷安慰性地说道。其实顾恩屹那时候穿没穿外套,他也忘了。情况那么紧急,他哪有闲心管别人穿什么。 果然秦慷这话是有效的。顾恩屹听后,把头从被子上慢慢起来,看着秦慷,心里又燃起了希望。那件外套,她到底穿没穿啊。她好像有找乘务员要了一个小毛毯,披在身上睡了,然后又被警报声惊醒。再然后~后来的事她也不太清楚了 “对。秦慷说的对。我们这等会回去就去问乘务员,去给找那件衣服。别这么激动。你这脑袋上还伤着呢。这边,我们也待不了太久。你小心点啊。”老吴接着秦慷的话安慰道。他看着顾恩屹头上那纱布条,心里颤颤的,看的他受不了。他都觉得疼。那块地方伤的不轻。秦慷抱出来的时候,她脸上全是血,那时候生怕是头内部伤了,都不敢轻易动她的头,还好,只是表皮伤。 可能是才换过纱布,也敷了点药,顾恩屹刚刚那一撞,没有渗出太多血出来,仅仅染了一小块纱布,血就止住了。 “那你们找到了就赶快拿给我。里面的东西真的很重要。拜托了~” “好。这位女士,身体好些了吗?”老吴答应顾恩屹后,走到安娜床前,询问着安娜的情况。 安娜身体素质比顾恩屹强,恢复得也好一些。 两人说了一些后,安娜得知后续的一些打算后,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们就先走了。还有,这位小姑娘,你衣服找到了,我们会给你拿过来的。” 顾恩屹点了点头。 等人离开后,顾恩屹便再次回到了被子里,睡了过去。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睡,做梦。最好,梦里有他。 靳谦言到达P市的时候,是当地凌晨一点,整个城市,都还在沉睡中。但哪是凌晨,天气依旧还是有些热,从机场一出来,就汗流不止。冯德操一直跟在靳谦言的身边,跟着大佬走,总是不会错的。 靳谦言和冯德操站在机场外,感受着带着很重湿气的风从身畔擦过。靳谦言想了很久,有些犹豫地看着手机。要不要打给秦慷?着实这个点很尴尬,肯定正睡着,这要是喊醒了,肯定是睡不了了,可是他心里急啊,火燎燎的。 “要不先在这附近住下。等天亮了再说。现在这点,着急也没用。”说着,冯德操望了望四周,连辆出租车都没有,人少的可怜,都是刚刚一个航班的人。这边倒是有几辆私家车。 靳谦言清楚着急没用,可他都已经到这来了,和顾恩屹也差不了多长距离了。 “你先去找酒店住着。我找人和这边医院联系下,看能不能找到顾恩屹。”靳谦言对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