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旅行的深度，决定回味的长度，踩着缓慢的步伐，不急不徐，感受大风景里的小风景——缓慢adagio】 高小天第二天是被渴醒的，他艰难地撑起自己快要裂开的脑袋，环顾了一下房间，池陆阳的床是空的，床头柜放着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和一瓶矿泉水。他拧开瓶盖，一口气干掉多半瓶，这才觉得灵魂归位。 高小天拔掉手机插头，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准备下床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刚一站起来，脑袋又是一阵剧痛，脑浆像是被一把勺子搅成了一碗豆腐脑，每走一步都要晃悠出来。 洗完澡，又给自己灌足了水份，高小天终于有精力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喝酒，对，他们喝酒来着。然后呢？他好像是被胖子送回来的，然后他就睡着了，做了个梦，但是梦见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 他在阳台上点了根烟，打开微信，群里一片寂静，估计都没睡醒呢。只有一条池陆阳的留言：冰箱有吃的，我在游泳馆。 高小天熄灭烟蒂，回屋打开冰箱，发现有一块三明治和一盒牛奶。他一口三明治一口牛奶，狼吞虎咽地吃了，从昨天晚上就空了的五脏庙，终于有了点烟火气。 吃完东西，高小天准备去游泳馆找池陆阳。下到一楼大厅，忽然看见对面一个带着墨镜美女朝他走来，边走边笑。 高小天回头看了看，确定自己身后没有其他人，他觉得美女看着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美女走到他跟前，摘下眼镜，顺势撩了一下头发：“高总监，怎么，不认识我啦？” 高小天定睛一看，居然是池蓁蓁！ 她怎么会在这儿？ 心中虽有疑问，高小天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池总，真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你，好久不见。”他原来隐约听池陆阳提过一句，他姐姐是某个外企的高管。 池蓁蓁的眼睛笑成一弯新月：“我正好过来出差，就顺便来看看阳阳。” “哦，你们见过了吗？”高小天问。 “刚见过，他在游泳馆。你是要去找他吗？” “是。”高小天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猫……” “哦，你放心，我不在家有阿姨照顾，保证不会受委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池蓁蓁笑道：“我帮我弟弟养猫，你谢我干嘛？” 高小天：“……” 这个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不过呢，说来确实挺奇怪的，”池蓁蓁接着说，“他从小就不喜欢带毛的小动物，嫌掉毛弄脏他的衣服，现在居然把捡来的猫养在家里，也是奇了。” 高小天心里咯噔一下。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确实没见过池陆阳抱猫，一般都是他吃完饭把奔儿头弄到屋里撸着玩，撸完就放回阳台了。 池蓁蓁见他有点晃神，冲他面前摆摆手，说：“高总监，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咱们回平城再见。” 高小天忙说：“好，有机会请你吃饭。” 池蓁蓁笑笑，径直走向了电梯。 高小天来到游泳馆，浅水区跟煮饺子似的，一堆大人小孩带着游泳圈在里面瞎扑腾。深水区的人就少多了，他放眼过去，一个白花花的身影，披着浪花，向自己游过来。看那滑水的姿势相当舒展，还带着一种属于专业选手才有的节奏感。 高小天在泳池边上蹲下，水里的人触壁后跃出水面。池陆阳抹了一把脸，趴在浮球上一边喘气一边问：“你醒了？” “嗯，刚醒。”高小天看着池陆阳带着泳帽和泳镜的样子觉得有点奇怪。 “吃了没？”池陆阳问。 “吃了。” “我昨天看你喝的不少，早上就没叫你。” 高小天捞了捞水：“嗯，有点头疼，不过现在好多了。对了，我刚才看见你姐了。她说过来出差。” “是，她刚从这儿走的。” 高小天想问问他养猫的事情，但是又没想好怎么开口。 “没事，你游。” 池陆阳手臂轻轻一撑，哗啦一声就坐在了泳池边上。他摘下泳镜：“我也不游了，洗个澡去吃饭。你是在这等会我还是先去？” 高小天瞥了一眼池陆阳挂满水珠的上身。这货看着瘦不拉几的，其实身上包着一层匀称的肌肉，该有的都有：“我等会儿你，你快着点。” 池陆阳站起来，走向更衣室。好身材一览无余，宽阔的肩膀和紧致的腰身构成了一个标准的倒三角，华丽丽的大长腿引得一群人侧目。 高小天没等多久，池陆阳就擦着头发过来了。 “我好了，走。” 两人吃过饭，在酒店外边瞎溜达。酒店的绿化做得很好，有很多摇椅和吊床，躺着非常舒服。他们就一边走，一边躺，把酒店的吊床睡了个遍。最后实在热得受不了了，才回到房间吹空调。 高小天又眯了一觉，直到四点凉快了，才又被胖子叫到了沙滩。 一帮人围着西西玩沙子，哥哥姐姐帮她搭了个城堡，然后又开始埋胖子，把胖子的下半身全都埋在了沙子里，并做了一个美人鱼的造型。 胖子十分妖娆地用手托着脑袋，对Tina说：“王子殿下，你要是再不吻我我就要变成泡沫了。” Tina把一桶沙子扣在胖子胸口：“童话故事看串台了，别在这带坏小朋友！” 说完，她的手机响了，Tina站起身，看了眼号码，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一会功夫，Tina回来，高小天和池陆阳正在和西西玩盖城堡的游戏，他们俩用小桶扣出一个城堡，西西管它叫“风息堡”。然而，好听的名字并没有延长城堡寿命的功能，西西拿铲子用力一拍，城堡就化成了一堆散沙。高小天“哎呀”一声，露出夸张的失望表情，“我的城堡没啦!”西西就会咯咯笑个不停，然后他们继续盖城堡拍城堡。 Tina给胖子递了个眼色，悄悄竖了竖大拇指，胖子立刻心领神会地从美人鱼造型里破壳而出。 “老大，有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Tina蹲在高小天旁边问。 高小天漫不经心地往桶里铲沙子：“坏的。” “坏消息是，客户给了个brief，我们有个新方案要写，很着急，下周回去就要加班了。” 高小天皱了皱眉：“哦？哪个客户？” “你不想听好消息吗？” “嗯，你说。” “好消息是——”Tina突然趴在高小天的耳边大声说，“我们中了M果汁AB两个标！耶！” 高小天的耳朵简直要被这一声河东狮吼刺穿，他略显痛苦地挤着左眼，脑袋向另外一边歪去。还没等耳朵缓过劲来，周围又是一阵尖叫，Tina拉着佳佳的胳膊在边上蹦蹦跳跳。 他们中标了,两个。这几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池陆阳向他伸出右手：“恭喜了，小天总！” 高小天只好也伸出占满沙子的右手：“同喜同喜！” 对于中标这件事，他没有Tina他们那种发自肺腑的兴奋，他觉得可能老潘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这个结果，要不也不会这么大剌剌地带着全公司的人出来耍。 竞标的过程不过是一台给所有人看的大戏，而他就是那个在台上卖力表演，足以以假乱真的戏子。陪他一起演戏的当然还有很多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最佳男主角。 他享受这个表演的过程，这里面有他们真实的付出和努力，但是能不能得奖和他演技的高低没有必然联系。这里面有太多台面下的博弈和交易，这些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他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如果聚光灯下的那个人一定是他，他也要让观众觉得值回票价。 高小天并不会因此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努力因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变得一钱不值，这是成年人的游戏规则。 “老大，手机给我用一下。” 高小天的思绪被强行打断，不明所以地拿出手机递给了Tina，紧接着高小天的上身和双脚就分别被胖子和小黑抱了起来，俩人抬着他快步朝大海跑去。 “我操，你们丫行，反了你们了，我告诉你们，这个月……” 高小天一长串骂人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伴随着胖子“一、二、三，走你！”的喊声，他就被俩人“噗通”一声扔进了大海。 两个“凶手”干完坏事还不忘击掌相庆，然后迅速逃离了作案现场。 半分钟过去，海里的人还没露出头来，岸上的人正在琢磨他们老大不会被鲨鱼叼走了……高小天“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海水，视线稍一清晰，就定位到了两个熊玩意的位置。他不慌不忙地走到沙滩上，直奔躲在池陆阳和西西身后的二人而去。 高小天站在池陆阳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对躲在他身后的胖子勾勾手指：“自觉点，别等我动手。” 胖子拉着池陆阳的T恤，好像那是一块挡箭牌：“真没劲，有什么的啊，玩不起是！” 高小天往前上一步，胖子就往后撤一步，手里还攥着池陆阳的T恤不撒手，衣服被扯得老长。 池陆阳坐在沙滩上和高小天对视一眼，突然反手攥住胖子的手腕，只一瞬间，高小天就出现在了池陆阳的身后，一把别过胖子的胳膊把他撂倒在地，池陆阳瞬间起身抓住胖子的脚腕，刚才他怎么弄高小天的，这会俩人就如法炮制。 胖子在那吱哇乱叫，凭着自己肉大身沉一点也不老实，活像个马上要被宰的小肥猪，俩人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给他扔进了更深的海里。 收拾完大祸害，该收拾小帮凶了。小帮凶早就吓得撒丫子跑路了。高小天打了个手势，池陆阳勾了勾嘴角，越过树丛去前面堵人。 高小天拔腿去追小黑，没一会就把人堵在了酒店的花园里。 小黑吓得不住往后退，嘴上说：“老大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你饶了我。” 高小天胡撸了一把没干的头发说：“这会儿不敢了，刚才谁借给你的胆儿啊？” “都是胖子哥的主意，我也不想的啊！” “你这革命意志这么不坚定，要在以前，肯定是个汉奸。” 小黑继续往后退，突然觉得身后有人拦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正对上池陆阳花儿似的笑容：“哪去啊？” 相比之下，小黑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腹背受敌，他自知逃不过一劫，心一横，掏出手机，拍给池陆阳说：“帮我拿着，我自己跳，不用你们动手！”然后慷慨就义一般朝着沙滩走去。 池陆阳冲高小天耸耸肩道：“真没看出来，还是条汉子。” 俩人跟在小黑身后走到海边，小黑轮胳膊甩腿地走到齐腰深的海里，大吼一声“大海啊，母亲！”一个鱼跃，自己把自己扔进了水里。 池陆阳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说：“勇气可嘉，姿势就差点意思了。” “还是个孩子，不能要求太多。” “看来你得好好管管他们了。” “嗯，居然在外人面前拆我台。” “闹了半天，我打了这么多辅助，还是个外人……” 高小天想，那也不能是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池陆阳：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高小天：你是我的心上人。 那啥，明天可能会改文名 总监今天弯了吗 咋样？ 还有总觉得前几章不够爆，可能要修改一下再，尤其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