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孤独的人都要吃饱饭——下厨房】    第二天，高小天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中午谁想陪朕去用膳？    胖子：不用AA就去！    高小天：国库还没有那么空虚！    Tina：我主万岁！    佳佳：谢主隆恩！    丹姐：皇上威武！    小黑：你们把词都说完了，我说什么？    高小天：你吃就行了！    胖子：去哪？    高小天：老地方，11：30出发。    老地方是他们公司B1的一家湘菜馆，约等于公司食堂。好巧不巧，设计总监赵钢也带着他们部门七八个人在这聚餐，欢迎池陆阳的加入。一帮人正七嘴八舌地点菜，就看见门口呼呼啦啦晃悠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男人高头大马一脸痞气眼神不善，双手往兜里一插，愣把一身破T恤加大裤衩穿出了黄袍加身的气场。    紧跟着是一个目测有二百多斤的大胖子，油光大背头加闪亮金链子，嘻哈风的黑T恤下露出胳膊上一截大花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是好人！    再后面跟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瘦猴男青年，一丝不苟的白色翻领T恤束在裤子里，超大的黑框眼镜后面藏着一对茫然的眼睛，似乎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正确频道。    最后是三个叽叽喳喳，衣着光鲜的美女。一个大波浪加职业装显得知性成熟；一个留着**短发，妆容清淡，俏皮可爱；还有一个烈焰红唇，眼大嘴大，身材也是性感火辣。    这个画风诡异的组合一走进大门，立马让本来嘈杂的餐厅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一秒。    目光齐刷刷指向门口，不知道的以为黑涩会收保护费来了。    于是，赵钢看见了诡异组合队长高小天，并热情地向他们挥挥手，招呼他们过去。高小天也第一时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小辫脑袋。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准备打个招呼就闪人。    赵钢比他们都大，三十多岁，平时大家都管他叫赵爷。赵爷兴高采烈地问他们：“小天，你们也一起吃饭啊，没位子了？”    高小天环视了一下店里，确实没有六个人的桌了：“没事，我们等会也行。”    “别介啊！” 赵钢叫住一个服务员问，“你们是不是有个十五人的大包间？现在有人吗？”    服务员说：“您等下啊，我给您看下！”    说着一溜烟似的跑走了，又一溜烟似的跑了回来：“我给您看了，现在没人。您是都换过去吗？反正也没点菜呢。”    “都换都换。”赵钢说着站起身，搂着高小天肩膀，带着一大波花红柳绿的男男女女直奔包间。    一帮人稀里哗啦坐定，高小天左边挨着赵钢右边挨着胖子，池陆阳被赵钢拉着坐在了自己的左手边，Tina趁着人多，也蹭到了池陆阳边上坐下。反正两个部门的人平时很熟，也经常一起吃饭，大家坐得很随意。    因为经常吃，菜单比服务员背得都溜儿，赵钢直接叫了服务员点菜。十几个菜点好，服务员又问喝点什么？    “都喝北冰洋，要凉的，有女士不能喝吗？”赵钢问。    设计部有个小姑娘要了个常温的。    一直低头玩手机的池陆阳问服务员：“有零度可乐吗？”    “有。”    “那要一个零度可乐，冰的，谢谢。”    高小天一个字儿没落全都听见了，心说这事儿精装什么大尾巴狼，昨天不知道是谁就着卤煮喝北冰洋喝那么起劲儿！    服务员重复了一遍大伙点的菜，最后问：“有什么忌口吗？没有给您下单啦。”    高小天猜池陆阳又要抖机灵了，哼笑了一声，这种套路他早就不玩了。没想到池陆阳什么也没说，似乎往高小天这边看了一眼。    赵爷说：“没有，饮料快点上。”    不到两分钟，一大堆饮料摆上了桌。    赵爷举起北冰洋：“来，欢迎小池同学加入我们，听说平面和手绘双修，我们就缺这样的人才！大家走一个！”    大伙儿非常热情，对帅哥就更热情了：“欢迎欢迎欢迎……”当当当当一通瓶子敲桌子。    池陆阳微笑：“谢谢大家！”跟左右碰了杯。    赵爷岁数最大，在饭桌上自然就充当了大家长的角色，问道：“你们都认识了吗？用不用再介绍一下？”    一帮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憋着坏笑，异口同声道：“不认识不认识！”睁眼儿说瞎话。    池陆阳无奈：“不是都介绍过了吗，我叫池陆阳，池塘的池，陆地的陆，太阳的阳，你们想象成一副画就行了，地上有个池塘，池塘上有个太阳。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就这样。”    赵爷问：“这样行吗？”    大家：“不行不行不行……”    高小天非常了解这帮小崽子，不把人查个底儿掉不算完，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怎么不行了？”池陆阳无奈，“还需要交代什么？”    大伙：“有女朋友吗？”    池陆阳笑了，女朋友是什么鬼？过去以前以及以后都不会有。他如实回答：“没有。”    大伙：“哦……”各种哦哦哦此起彼伏，光听声音以为走到鹅圈了。小眼神飞来飞去，女的眼里冒出小桃心儿，这是钻石王老五啊；男的眼里喷出小火苗儿，这是头号情敌啊！    高小天看着他们都想笑。没女朋友也轮不到你们。    赵爷还嫌不够乱，说道：“那正好，咱们公司单身汪有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以内部解决一下。”    池陆阳心说这什么路子，一上来就玩拉郎配吗？    丹姐：“那也得问问星座年龄合不合适？”说着给Tina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姐帮你问了。    大伙立马从鹅变成鹦鹉：“星座年龄星座年龄。”    池陆阳心说你们这样谁还给你们改稿啊，但还是老实地答道：“年龄二十六，巨蟹座。可以吃饭了吗？”    大伙：“不可以……”一副你想得美的表情。    高小天简直要笑疯了，低着头，两个肩膀一耸一耸的，心说你也有今天！    “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设计部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说，“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有男朋友吗？”    不愧是基佬腐女横行的公司，听到这个问题大家都激动了，好像春晚终于等到了本山大叔，叮咣五四一通乱拍桌子，一边拍一边瞎噢噢。    池陆阳琢磨着，男朋友出国分手了，现在空窗期，所以答案是：“这个也没有。”    “这个可以有！”不知道谁给他接了一句，大家都笑趴了，疯狂地拍着桌子发泄。    唯独高小天这会儿没有笑，兀自转着手中的烟盒出神。    赵爷打趣：“这么说不管男女，只要是没结婚的都有机会了？”    大家又是一通哄笑。    池陆阳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发现只有高小天脸色不对，莫名心里一沉。    再这么闹下去，他弄不好就得“喜出柜”了，池陆阳只好给自己解围：“哦……还有件事情我没有交代，其实，我是一个手拿鼠标，心拿炒勺的设计师，我的理想是——当一个厨子。”    高小天差点没把嘴里的汽水喷出来，这有完没完了，不会又追着人问哪有大肠卖！    众人的反应依旧一致，各种赞叹，各种花痴，相约有机会一定到池大厨家尝尝他的手艺。这么一通闹和，菜也上齐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吃饭上，池陆阳这篇总算翻了过去。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胖子问高小天：“你说你上午家里有事，到底什么事啊？”    “没什么，家里水管坏了，弄得屋里都是水，上午叫物业修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你没叫上几个大妞儿，顺便开个泳池派对什么的？”    胖子的声不小，连池陆阳也听见了，还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高小天扫了一眼发出笑声的那个人，简直想立马掐死这个死胖子。    “你闭上嘴，朕立即封你为太子！”    胖子不知道这玩笑开得哪有问题，碍于他的淫威还是禁声了。    赵爷听了，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高小天：“唉，小天，听说你跟小池住一起是吗？”    池陆阳：what？    高小天：**！    赵爷这无差别攻击的技能简直绝了，一个大招过来，俩人全都吐血而亡！一帮吃饱喝足的小崽子听了这句话，全体**了！嗷嗷狼叫不断。    尤其是Tina，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应该是仿佛发现了新“天地”，为什么她早没发现他们家老大和池设计师这么有CP感呀，霸道流氓攻和阳光美人受，炸裂的腐女心已经开始脑补小黄文了。    高小天撇了一眼池陆阳，这家伙还好意思笑，他正色道：“不是住一起，是住！邻！居！”    大伙：“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高小天：妈蛋！这顿饭吃的真是伤财惹气赔盘缠！    吃完饭，流氓土匪小分队在楼下抽烟，胖子一句话不说，叼着烟光盯着高小天乐，肥肉直抖，眼神里全是猥琐。    “笑你个鸡毛啊！”高小天用胳膊肘戳了胖子一下。    胖子捂着胸口：“小天，你发现没，小设计师真挺好看的，要不你也试试？”    “我先拿你试试怎么样？你比别的男的还多一胸部呢，信不信今儿个晚上朕就赐你侍寝！”高小天掐他脖子，作势要往下按。    “唉唉唉，奴才错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赶紧把昨儿说那文案给我，饶你不死。”    “已经发你邮箱了，就等皇上过目呢。”    高小天狠推了他一把才松了手。    胖子揉着脖子：“你丫手劲儿越来越大了，我可不是拳馆的沙袋。”    “别侮辱沙袋了，你可没有沙袋好使。”    胖子按灭烟头，对高小天扬了扬下巴：“走啊，电梯。”    “电你妹，电梯是给行动不方便的人准备的，我们年轻人不需要。”    “累死你！”    胖子也不知道高小天为什么从来不做电梯。试探过几次，每次高小天的回答都没个正经，时间长了，大家习惯了，也就不问了。    俩人回到办公室，高小天瘫在办公桌前查收邮件。胖子给爱生活的文案出了好几条，但质量过关的也就那么几个，不过应付客户应该是够了。他叹了口气，把丹姐和胖子叫了过来，三人一起定下几条文案，让设计师准备出图。    忙完了爱生活的事，又回了一大堆邮件，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高小天突然觉得有点饿了。中午光顾着说话聊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他走出办公室，穿过办公区，看见丹姐和池陆阳正在说话，池陆阳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着什么，然后一脸严肃地抬头和丹姐讨论，完全没有和自己说话时油嘴滑舌的感觉。    他走过的时候，池陆阳正好抬头，对上高小天的目光，但只是一扫而过，马上又转向了丹姐。    高小天没有理会他们，直奔茶水间，台上有各种咖啡奶茶，还有饼干零食，但他不想吃这些。打开冰箱，他发现一个熟悉的饭盒，觉得应该是丹姐带了午饭但没有吃。    他给丹姐发了条微信：丹姐姐，你冰箱里的饭我吃了啊。    发完，就把饭盒丢到了微波炉里。    微波炉“叮”一声响过，饭菜因为加热又释放出了香味。    饭盒最右边是一种绿色的菜，样子长得很奇怪，他不认识。中间是米饭，另外一边是一份排骨，非常合他心意。高小天找出一双筷子，坐在台前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味道真的是相当不错，那个绿色的菜吃起来又香又脆，排骨有种豆豉的香味。高小天一边吃一边赞叹，丹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啊。    吃得正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好吃吗？”池陆阳端着个杯子，靠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高小天顿时没了食欲：“好吃啊，你要尝尝吗？”    “不必了，我昨天晚上吃的就是豆豉排骨和清炒儿菜。”    池陆阳说完，走到饮水机前开始接水。    原来这玩意叫儿菜，好奇怪的名字。    等等！    高小天抓起手机，刚要给丹姐发微信，丹姐的一条消息已经显示在屏幕上：我今天没带饭啊。    高小天：“……”    作者有话要说：    池陆阳：我做的饭好吃吗？    高小天：不想跟你说话。    池陆阳：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高小天：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