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当路西法活着从无尽深渊里走出来, 在人间北境跟米迦勒打了一架，加百列重创之后被空间裂缝卷走，路西法和米迦勒彻底打红了眼睛。要不是神祇出手, 恐怕那一天他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兄弟了。 看到加百列在五万年后活蹦乱跳地回来了，贝利亚很欣慰。 但当时，哪怕神祇说加百列没有生命危险, 路西法和贝利亚的心情也无法好转。等进到地狱，看到被贝利亚绑在石柱上示众的大恶魔们, 路西法嫌碍眼, 就想要全部干掉。 那些恶魔完全没有什么节操, 活了这么长时间谁也不想就这么步了其他大恶魔的后尘, 一个个嗷嗷地对贝利亚献出自己的真名, 表示自己愿意追随贝利亚，绝不背叛。 献出真名和被人知晓真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前者的生死被掌握真名的存在所控制，而后者仅仅是有了能够谈判交流的资格。 当时被绑在石柱上的七十二大恶魔这才被路西法放过，转而收拾地狱其他的钉子户。 完全没有其他堕天使动手的机会，贝利亚和路西法两个，前前后后就直接屠杀了地狱总数三分之一的恶魔。之后的万年里, 再没有恶魔敢非议堕天使的来历, 反抗地狱之王路西法的统治。 康斯坦丁听完七十二魔神柱的来历后, 他不由得沉默片刻，同情地狱众魔三秒。 眨了眨眼睛，康斯坦丁低声道：“说起来, 我当时试图召唤的恶魔本来是阿加雷斯来着，怎么会是你上来？” 以着贝利亚的实力和地位，哪怕当时天堂跟地狱签下协约，康斯坦丁也不觉得这一纸协会再有法则的排斥能够真正挡住地狱之君的步伐。看看贝利亚就知道了，他不来人间，只是他不想来而已。 那问题来了，他当时召唤阿加雷斯的时候，贝利亚怎么会回应他，鉴于地狱之君那爆棚的宅属性。 贝利亚抿了一下嘴唇，慢慢道：“大概是，你的声音不管隔了多远，我都能够听到。” 所以，等贝利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阿加雷斯踹到一边，自己顶了上去。 “哈，少来。”康斯坦丁白了贝利亚一眼，“当时我可不认识你呢。世界上有多少钻研黑魔法的人念了一辈子恶魔召唤词也未必能够召唤出一次恶魔来，我当时找的还不是你呢，结果……”康斯坦丁歪了歪头，“我召唤出了地狱之君，哇哦，一条大鱼。” 贝利亚轻轻地笑了起来，眉眼温和。 他的乔尼并不相信，可当时确实是这样的。 他听到了来自于人间的声音，可能是因为阵法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康斯坦丁本身格外出众的天赋缘故，他的声音传递到了地狱之君的耳畔，让他微微怔住，然后，握住了那一缕声音。 康斯坦丁不太相信这个，贝利亚也不坚持强调，他转而提起曾经的趣事。鉴于他的生活在遇到康斯坦丁之前挺乏善可陈的，所以，二十万年的趣事提起来反而没有康斯坦丁那短短三十来年精彩。 不过，康斯坦丁听得津津有味，眼眸明亮。 贝利亚说起的过去，可不像是流传在人间不知多少年的传说，早已经在口口相传和文字记载中变了原本的模样。 比如传说中被上帝以天火焚尽的索多玛和蛾摩拉城，命令确实是上帝下达的，原因却不仅是所谓的罪恶盈城。 灾厄的开端源自于血祖该隐和莉莉丝的第三子爱兰德，一个患有不孕不育症状的二代血族急于繁衍后嗣最终使用了禁忌的魔法，弄来深渊的血虫寄生人类以繁衍后裔，结果，两城被米迦勒和加百列摧毁。 康斯坦丁：“……” 他的嘴角抽了抽，半是无力半是荒谬地道：“所以，不孕不育害死人？” 贝利亚耸了耸肩，他还没说加百列那日是怎么因为透支荣光而被米迦勒处以抓住羽翼拎上天的惩罚呢。看在兄弟那么多年的份上，这件事就翻页好了。 他才不会告诉加百列，由于当时的情景太过震撼，他忍不住画了一幅米迦勒手提加百列羽翼翅根，振动着十二翼返回天堂的震撼美景。然后，他将那幅画送给了当时的路西菲尔。 只可惜，堕天的时候，他们算是净身出户，除了天使之刃和身上那套白袍以外，什么都没有带。也不知道后来那幅画怎么样了，继任天国副君还身兼天使军团首领的米迦勒有没有继续将它挂在画室最显眼的位置，时不时让加百列好好地瞻仰一下自己过去的英姿。 反正，贝利亚才不会说，这是对加百列足足五万年锲而不舍地试图挖走他好用副官的小小回礼。 他的副官，可是贝利亚为了安逸生活而精心培养出来的全能天使副，怎么可能会被加百列那么轻易地哄走。也正是因为他的副官足够能干，这才没让贝利亚彻底被地狱的公文给压死。 贝利亚和康斯坦丁轻声交换着彼此过去的趣事，眼底笑意盈盈。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午夜的钟声响起了。 贝利亚止住话头，侧过脸轻吻康斯坦丁的唇角，温声道：“生日快乐，乔尼。” 康斯坦丁看向贝利亚，慢慢地眨了眨眼睛，轻声道：“谢谢，谢谢你，贝利亚。” 顿了顿，康斯坦丁慢慢道：“我想，过生日的我应该有一个愿望？” 贝利亚握住康斯坦丁的手指，认真地道：“你说。” “我的愿望是……”康斯坦丁有意卖关子似的拖长了声音，他的唇角有忍不住的笑意。他凝视着地狱之君纯黑色的眼眸，低笑着道：“我的愿望就是，给某个跟我同一天生日的小孩一个会被实现的愿望。” 贝利亚愣了愣，道：“你的意思是，要将这个生日愿望送给别人？” 康斯坦丁歪了歪头，无辜地看向贝利亚，道：“不行吗？”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当然可以。”贝利亚反手冲客厅一挥，墙壁上，一朵黑红色的蔷薇花脱落下来，直直地向贝利亚飞来。 贝利亚伸手托住这朵跟玫瑰像足了九分的黑色蔷薇，冲它轻轻地吹了口气。 蔷薇花的花瓣扑棱棱地抖了抖，光芒闪过，它竟然变成了一只通体黑色却泛着淡淡红光的小鸟。 小鸟完全看不出之前植物的身份，它扑棱着翅膀，口中发出清脆的叫声。 康斯坦丁抬手摸了摸小鸟毛茸茸的脑袋，不同于一般鸟类的手感，它的绒毛虽然看上去毛茸茸的，但摸起来却如花瓣一般柔滑细腻。 贝利亚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小鸟的鸟喙，一缕力量融入了它的身体里。它清脆地叫了一声，猛地振动羽翼，飞了起来，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贝利亚给它的力量，足够它绕着地球飞上好几圈。会落在哪个国家哪个地区，贝利亚也不清楚。但它会在力量耗尽之前，落在一个符合康斯坦丁刚才对它低语出标准的孩子身边，作为地狱之君送给他/她这一愿望的凭证。 康斯坦丁弯了弯眼眸，而后往贝利亚身上一靠，直接阖上了眼睛。 “乔尼？” “困了。”康斯坦丁闭着眼睛道。 “那回屋睡？”贝利亚亲了亲人类的黑发。 “不要，就在这里睡。”康斯坦丁眼睛不睁地回答。 贝利亚挑了挑眉，然后抬手一拂，一个黑色的披风凭空出现。地狱之君将披风裹在人类的身上，直接道：“那好。” 康斯坦丁轻轻地呼吸，不多时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过去的影像在他面前纷至沓来，有喜悦，有绝望。 他还看到了眼巴巴看着他的老汤姆，一脸的褶子却像是要糖的小孩子一样。 梦里的康斯坦丁无奈地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放弃，行了。都操什么心，老头子。” 老汤姆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更多了。 康斯坦丁无奈地瞪了老汤姆一眼，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梦境外，贝利亚移开轻揉人类眉心的手指，轻喃道：“好梦，我的爱人。” *** 2006年5月11日清晨，世界的某个国家，城外一栋带着小花园的民居里，这家的女主人正在准备早餐。 女人有着姣好的脸蛋，金色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她一面煎着培根，一面轻轻地哼着歌，浅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而餐桌旁，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翻看着最新的报纸。 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两页，老人将报纸往桌上一扔，皱着眉头道：“又是复仇者威胁论，这个国家就不能安生一点，专注于国家自己的发展，而不是盯着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吗？就是因为那些政客不消停，赫尔才总是得因公出国，连威尔的生日就不能回来！” 一想到疼爱的小孙子昨晚问了多少次他爸爸会不会来，老人就忍不住心疼起来。 “爸爸。”女人将煎好的培根、鸡蛋连同烤面包一同端到了老人的面前，她同样失望于丈夫连儿子七岁生日都无法赶回来，但想到之前丈夫的话，女人露出一个笑容，小声地道：“赫尔说，他已经向部队申请了年假。整个八月份，他的时间都是属于我们的。” 她的丈夫是这个国家的军人，她已经习惯他失约这个家庭的各个重要时刻，她爱他，也体谅他。她知道，父亲之所以气恼丈夫是因为心疼自己孙子昨晚失落的表情。毕竟，有些时刻，真的不是爷爷或是母亲能够替代的。 老人哼了一声，重新拿起了报纸，但这一回，他的神情明显缓和了许多。 儿子长年因任务不在家中，在儿媳妇生下孙子之后，他们就一起搬到了老人在城外的家里一起住。对于老人而言，儿媳妇跟女儿也没有什么区别，他心疼孙子，也心疼一直撑着这个家的儿媳妇。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一个有着金棕色头发的漂亮小男孩像是一阵风似的冲下楼来。 “嘿，小老虎。”女人单手拿着煎锅，一手则叉着腰，脸上带着无奈又宠溺的表情对着小男孩道：“不要在家里跑跑跳跳，记得吗？” 小男孩一个紧急刹车，在餐桌旁停住了脚步。男孩浅棕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弱弱地道：“我很抱歉，妈妈。” 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这张小脸，谁又能够真的生气呢。 “好了，去洗手，准备吃早餐了。” 危机解除，男孩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他先是用力地抱了一下餐桌旁的老人，大声地道：“早上好，爷爷。” “早上好，小威尔。”老人爱怜地亲了亲孙子白嫩嫩的脸蛋。 男孩随即扑到女人那里，抱着女人的腰仰起头，笑嘻嘻地道：“妈妈早安。” 女人不由得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她俯下身亲了亲儿子，柔声道：“早上好，小老虎。” “爷爷，妈妈，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们！”男孩掏了掏裤兜，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朵花来。他献宝似的给女人和老人看，道：“天使送给我生日礼物啦，他还说要满足我的愿望！” “哦，小老虎。”女人并没有将儿子的话当真，但她也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天使只是传说，满足愿望什么的更是不能当真。她只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笑着道：“我们威尔果然是天使喜欢的好孩子。” 威尔顿时露出一个有些骄傲又带着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来，他小声地道：“因为我是爸爸妈妈爷爷的孩子嘛。” 所以，他会被天使喜欢，多正常。 家里的两个成年人被威尔逗笑了。 女人看着那朵漂亮的黑红色蔷薇花，这样的颜色相当少见，明显是精心培育出来的。她不知道这朵花怎么到了威尔的手中，在儿子一再表示是天使送的之后，女人直接将这朵花当做是哪位邻居喜爱儿子而送给他的小礼物。 毕竟，她的孩子昨天生日。 女人逗儿子，道：“那威尔许什么愿望了？” 威尔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摸了摸黑蔷薇的花瓣，道：“原本想要一个钢铁侠的模型来着……”他可是钢铁侠的超级粉丝。 “然后？” “然后我想起了爸爸妈妈爷爷。”小男孩背着手，脚尖无意识地点着地板，道：“我想要将这个愿望给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就没有许愿。” “哦，威尔。” 家里的两个成年人都快被男孩的乖巧懂事甜化了，虽然他们不觉得这个愿望能够实现，但他们还是表示，这个愿望必须留给威尔自己，因为威尔是世界上最可爱乖巧的孩子，这可是他的生日礼物。 而那朵据说是天使送给他的黑色蔷薇则被女人插进装着清水的花瓶里，放在了威尔的卧室里。 *** 时间进入七月，布鲁克林旧货店的生意依旧不温不火。 当然，有着门框处地狱之君设下的阵法，旧货店的生意想红火起来也难。 康斯坦丁对此倒是适应良好，正像是他之前对彼得·帕克说的，他不缺钱。而贝利亚则全天守在康斯坦丁的身边，有时候在康斯坦丁专注于镌刻阵法的时候还客串一下旧货店里的店员。 虽然旧货店的生意不佳，但经营了三个多月，尤其是六月中旬的时候一个穿着古怪暗红色劲装的光头亚裔男人拿着康斯坦丁之前卖出去的一个木牌护身符找上门后，布鲁克林旧货店总算有了还算稳定的客源。 生活在地球上，保护着这颗星球不被外星法师所伤害的至尊法师一系的法师们。 贝利亚也看到了一个……还算眼熟的红斗篷，在那个长脸男人试图迈进旧货店的时候，拼了命地将人往后拽，仿佛这家布鲁克林旧货店是龙潭虎穴一般。 事实上，如果这里真是什么龙潭虎穴，这个有着千百年阅历的魔浮斗篷反而不会这么怂。 不管怎么说，长脸男人，也就是至尊法师古一大师最受器重的弟子史蒂芬·斯特兰奇博士还是突破了魔浮斗篷的阻拦，走进了魔浮斗篷避之不及的地方。 红色的漂亮斗篷顿时死了一半似的软在史蒂芬·斯特兰奇的身后。 说实话，在古一法师见到贝利亚之前，看到过那不同于她所知晓任何一脉法术体系却出奇强大的符文之后，她很想跟能够使用这一系法术的人交流一下心得。可当她来到贝利亚面前，清楚地感知到眼前这片混沌之后，她打消了交流的念头，只当自己是来店里挑东西的客人。 贝利亚·哈蒙，他绝不会是人类。他看她的一眼让她感觉到了比多玛姆更加强大的力量，随即又从史蒂芬·斯特兰奇那里得知了当初在伦敦圣殿里发生的事情，卡西利亚斯毫无还手之力的溃败以及死亡，明明窥视着地球却不知为何忽然撤离的多玛姆。 从没有见到贝利亚的那一刻更让古一法师深刻地意识到，这是因其本身强大而打乱了命轨，让她再也无法窥视世界未来的存在。 这是不可为敌的存在。 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是生机还是灭亡？ 古一法师不敢想象。 不过，在看到贝利亚和那个名为约翰·康斯坦丁的男人相处时的情景，古一法师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她不曾拥有过爱情，但她却知道，这个情感能够毁掉一切，也能够成就一切。 彼得·帕克在装死了半个多月后，努力装着那一天他抓着康斯坦丁巴拉的“我有一个好朋友”系列的故事是不存在的，都是不存在的，然后给康斯坦丁带了梅婶婶烤的小蛋糕。 原本一切都还是很和谐的，只是在吃着小蛋糕的时候，康斯坦丁故意问彼得·帕克跟哈利·奥斯本怎么样了，表白了吗，在一起了吗。 彼得·帕克闹了个大红脸，忙不迭地抓着书包跑掉了。 康斯坦丁靠着贝利亚，笑得直打跌。 脱去了制服的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也时不时地光顾旧货店。 这两个有着旧式老套思维的老古董们比较习惯上个世纪精打细算的生活方式，他们逛的是平价大超市，穿的是促销打折的老头衫。毕竟，布鲁克林的房子那么贵，一分钱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能够难倒超级战士。 托尼·亿万富翁·斯塔克对此不屑地哼了哼，明明他都在复仇者大厦给他们分配了放眼纽约几百万也买不下来的超级豪华套房，水电住宿费都不用付，每天还提供一日三餐，哪怕他们喜欢自己做饭贾维斯也有准备各种食材，但两个老冰棍就是喜欢往布鲁克林钻，这对于大金主斯塔克而言简直就是侮辱。 不过，看在史蒂夫和巴基提起布鲁克林时那缠缠绵绵的眼神，托尼搓了搓手臂，决定原谅他们。 毕竟，复联大厦可不像是布鲁克林，充满了那两个老冰棍的美好回忆。 谢谢，他也真不需要复联大厦变成那两位缠绵的回忆。 在康斯坦丁买下这家旧货店之前，史蒂夫和巴基就时有光顾，当然，都带着棒球帽稍微伪装了一下，再加上之前店主的是个近视眼，也就没有发现她店铺常客居然是两个美国偶像。不然，她说什么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卖掉旧货店。 等到店铺易主，店主约翰·康斯坦丁先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每天的营业时间就那么四个小时，不仅节假日跟着放假，就连双休日也不放过。 要知道，虽然复联不需要每天忙着拯救世界，但剩下的时间并不意味着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就此放假。他们拿着神盾局的工资，在没有需要复仇者集结的任务时，他们得训练神盾局特工们格斗，有时候还得去军队训练一下大兵们。 这年头，工资都不好赚，哪怕是一代美国精神，上头的国防部在压榨起来也绝不会手软。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深藏功与名的地狱之君# 贝利亚：只是小小的回礼而已，不足挂齿。 加百列：你——行！我就说你蔫儿坏蔫儿坏的，我果然有眼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