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弗丽嘉笑了起来，道：“这可是难得的奇观。”阿斯加德的神后站起身, 她伸出双手, 柔和的白色光芒在她的动作之下瞬间覆盖了整个会客厅。 下一刻, 他们就知道洛基他们为什么会赞叹地看着天空了。 随着柔和白光的覆盖, 他们眼前的迷雾似被拨开, 他们看到了夜空真实的模样。 完全能够称得上流光溢彩的天空, 繁星闪耀，而高悬在他们头顶之上的是层叠的虚影。当你凝眸看向那片虚影的时候, 它时而会幻化成浓雾笼罩的世界，那是海姆冥界，亡者之地；时而会显露出金碧辉煌的一角, 高悬在天河水之上的神之国度，那是阿斯加德。还有密林山泉宛如仙境的画面, 那来自于亚尔夫海姆。 “五万年一次的天体汇聚, 世界树上的九大国度会连成一线。即使是长寿如阿斯加德人, 终其一生也只可能见过这样的奇景一次。” 复仇者大厦会客厅内的所有人都惊叹着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然而, 托尔的脸都蓦地苍白起来。 天体汇聚，九大国度的界限交融，以太粒子，暗精灵……还有，简。 简·福斯特，他曾经心生爱慕之情的人类女人。 “简？”洛基转头看向托尔，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刚想问简是谁，但看到托尔惨白的脸，洛基下意识问道：“怎么了，托尔，你……？” “弟弟，洛基！”托尔用力地抓住了洛基的手腕，手指微微颤抖。他目光颤抖地看着洛基，又看向了笑容温柔的弗丽嘉，神情惶恐。 这辈子太过温馨快乐的记忆几乎让他忘记，曾经的天体汇聚之时，他失去了什么。 他温柔慈爱的母后，把持着他喜怒哀乐的弟弟。 弗丽嘉，洛基。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存在。 许是托尔的神情太过慌乱，弗丽嘉不禁看向自己的长子，缓声道：“怎么了，托尔？” 她以为托尔是担心天体汇聚之时，九大国度出现重合空间所产生的影响。 危险是必然存在的，但九大国度的界限，即使在这一日削弱至无限低的时候也不是轻而易举捅破的。想要突破界限，至少是人类核弹爆炸时所产生的威力才能够将空间壁垒削弱到肆意穿越。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注意到天体汇聚甚至能够看到天体汇聚的存在都少之又少，这种宇宙奇观会被邪恶力量利用的可能性实在不高。即使有，弗丽嘉相信，有九大国度的守护者奥丁在，九大国度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虽然奥丁在家事处理上可谓是一塌糊涂，但毋庸置疑地，他是一个出色的君主，一定会保护九大国度。 这一点，弗丽嘉相当有信心。 托尔抬起手，随便放在会客厅茶几上的雷神之锤撞飞了挡路的啤酒瓶，直直地飞到了托尔的手上。 托尔松开握着洛基手腕的手，歉意地摸了摸洛基手腕上的红痕，沉声道：“我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办，母亲，洛基，请你们待在复仇者大厦，我很快就回来。” 他得去找简。 他是一个混蛋，自从他回到地球之后，他沉浸在找回洛基的喜悦里，压根没有想起上辈子的前女友。他完全忘记了简曾经遭遇的危险——她被以太粒子选择为宿主，蚕食她的生命力，还要被暗精灵们觊觎。 虽然这一世他和简完全没有交集，但他不能无视简所遭受的危险，尤其以太粒子还关乎九大国度的和平。 玛勒基斯那个野心家心心念念的就是将九大国度拉入永恒黑暗之中。 洛基的脸色冷了下来，他直觉托尔的异常和他刚才下意识念出声的“简”有关。 简是谁？！ 洛基飞快地回想了一遍他所遇到的所有叫“简”的姑娘，这并不是一个少见的名字。他觉得，他可以让贾维斯帮忙，在斯塔克工业和神盾局内部好好地查一查有没有一个叫简的姑娘！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洛基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托尔这个蠢货想要念简就念简呗，跟他什么关系！ 他和托尔这个蠢货，没有一点关系！！！ 想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洛基还是难掩绿眸中的愤怒，直直地瞪着托尔，不说话。 托尔直接被洛基的眼神给看麻爪了。他下意识想要摸摸自己的小腹，他觉得洛基下一步就要拔刀捅过来了。 托尔这神情，弗丽嘉一看就明白了。神后不由得蹙了蹙眉，道：“出事了？”虽然是疑问句，但她的语气却是肯定。 托尔抿紧嘴唇，他不想告诉母后和洛基自己要去干什么。他记得上辈子海姆达尔是在天体汇聚的那一日早晨再也看不到简的身影，那意味着那个时候就是简被以太粒子附身的时候。 他得阻止简搅入这摊浑水里，虽然他并不确定，在现实已经改变了这么多的情况下，简还会不会因为那堆天文仪器检测到的异常找到那家废弃的工厂。 与此同时，他希望母后和洛基能够留在地球，千万千万不要牵扯进阿斯加德和暗精灵的战争里。 父王曾经告诫他，王者的一生都在不断地失去，他应当习惯，并不再被悲痛所困扰，固守在王位之上，执行自己的职责。 但托尔做不到。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母后和洛基。 弗丽嘉不由得走向自己的长子，她抬起手，柔和的蓝眼睛看向托尔，她想要告诉他，他是她的儿子，是家人，没有什么难处是无法对她这个母亲说的。 然而，还没等弗丽嘉开口，她的身体却陡然僵直起来。 她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清晰的破碎声。 那是禁锢某段记忆的封印。 托尔和洛基同时呆住了。 玛利亚霍地站起来，她扶住弗丽嘉的肩膀，关切地道：“弗丽嘉，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会客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天幕的宇宙奇观移开，他们看向似乎陷入了某种麻烦的阿斯加德一家人，目光担忧。 “奥丁啊……”泪水从弗丽嘉的充满了痛苦的蓝眼睛滚落。 托尔和洛基顿时就忘了自己刚才想干的事情，一左一右扑到了弗丽嘉的身边，一人一边握住了弗丽嘉的手，异口同声地道：“母亲，您怎么了？”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的女儿！”弗丽嘉的身体颤抖着，无论何时始终保持着神后仪态的女神在此时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泪水簌簌滚落，表情愤怒和痛苦交织。 “海拉是我们的女儿啊！” 托尔呆住了。 海拉？女儿？ 他们的女儿？？ 换句话说，就是他的姐妹？！ 奥丁啊，阿斯加德难道不就是他和洛基两个王子吗，他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姐姐或妹妹？！ 弗丽嘉的心都要被陡然恢复的记忆揉碎了。 她的女儿，她的小女孩，她的海拉！ 这是何等荒谬的事情！ 她的丈夫竟然将他们的女儿封印了差不多两万年的时间！除了长寿和强大以外，阿萨神族如人类一般，有着自己的生老病死。而两万年，那俨然是一个普通阿萨神族的一生。哪怕是皇族，他们的寿命也只比普通阿萨神族长一倍。 奥丁几乎将海拉的一半神生封印在了海姆冥界，让原本应该享有托尔同等尊荣的公主终日与亡灵相伴，不得脱困。而他，众神之父，他不仅抹去了阿斯加德中所有海拉存在的痕迹，还将她有关这个女儿的一切记忆封印！ 他直接从一个母亲那里夺走了她的孩子！ 那是他们的女儿啊，在她所谓的残暴之名响彻九大国度之前，她也曾经是稚嫩无辜的孩子，如花朵一样惹人怜惜。她曾伏在她的膝头，听她讲述九大国度的日升月落，诞生毁灭。她也会仰慕地看向她的父王，仿佛他就是她一生追逐的目标。 她的头生女，她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珍爱那个孩子，弗丽嘉都嫌不够。 那时候的奥丁同样重视海拉。 皇族的头生子意义重大，如无意外，那基本就意味着下一任的王者。而海拉，她生而强大，无论是阿斯加德最善战的勇士还是英勇无畏的女武神，都不是她的对手。 弗丽嘉一直都记得，她珍爱的女儿在成年后走上战场前说的话。 她说，她要用九大国度的臣服敬畏装点她父王的王座，让世人提起王的时候必然想起阿斯加德的众神之父。而她的母后则会成为世间最尊贵的女性，世人提及，无不艳羡。 无论后来海拉在战场上留下了何等恐怖的传说，她最初的想法，不过是取悦她的父母。 “我的孩子……我的海拉啊……” 弗丽嘉深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她垂眸看向半跪在她身前的两个儿子，她知道托尔和洛基都被她刚才的模样吓坏了。 弗丽嘉勉强勾了勾唇角，她抬手摸了摸托尔和洛基的头发。她的两个儿子，托尔完全继承了奥丁的发眸颜色，然而没有血缘联系的洛基，他的外貌却和海拉相似。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弗丽嘉勉强平静下来，沉声开口道：“托尔，洛基，留在中庭。” 托尔蓦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他对母后和洛基提出的要求。 他得先去阻止简和以太粒子融合，然后回到阿斯加德跟暗精灵战斗。而母后和洛基，他们留在地球，有复仇者的同伴在，他们会安全的。 “母亲！” “托尔，听我说，你和洛基必须留在中庭！” 弗丽嘉了解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奥丁封印海拉的力量必定压上了自己的一半神魂，只要奥丁活着一天，海拉就永远无法挣脱封印。但显然，这其中出了岔子。海拉在奥丁还活着的时候挣脱了封印，奥丁的神魂因此而重伤，而她被束缚的记忆也因此被释放。 而海拉，她被困在海姆冥界的小姑娘必然充满了对她和奥丁的怨怼。 阿斯加德之中，没有她所留下的一丝痕迹，这样的否定比将她关在海姆冥界还要让她愤怒。当她看到托尔的时候，她看到的不会是和她血脉相连的弟弟，而是夺走了她一切的敌人。 天体汇聚，以着海拉的力量，她一定感觉得到，在她突破了封印之后，她更会借助这个机会回到阿斯加德。 世界树上的九大国度其实都是蕴含着灵性的，阿萨神族的皇室有着阿斯加德的承认，他们能够从阿斯加德汲取力量，时间越长，力量越强。而她的孩子们之中，海拉恰恰是最受阿斯加德青睐的王族。 托尔绝不会是海拉的对手。 至于洛基，弗丽嘉不确定，奥丁宁愿收养冰霜巨人的王子作为阿斯加德的二皇子会不会更让海拉愤怒。 阿斯加德即将爆发一场战争，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几个存在可能会因此而你死我活，但可悲的是，她却不知道如何阻止。 她只能尽力地保住她的两个孩子。 弗丽嘉的身影一闪，下一刻她出现在顶楼停机坪处。 阿斯加德的神后沉声开口道：“海姆达尔，接吾回去！” 彩虹桥的光芒瞬间自天际抵达至复仇者大厦的楼顶。 就在弗丽嘉感觉到牵引的力量自彩虹桥传来的时候，一只手臂自她的身后伸过来，虚虚地抱住了她。 弗丽嘉蓦地瞪大了眼睛，她看着不知何时闯入彩虹桥光芒里的青年，第一次露出了严厉的表情，厉声道：“洛基！” “母亲。”洛基冲弗丽嘉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来保护您。”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他的母亲想要做什么，有他在，谁也无法伤害她。 彩虹桥的光芒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圆形图腾。 阿斯加德的彩虹桥之上，有着金黄色双眼，身穿金色甲胄的男人俯身冲弗丽嘉和洛基行礼，道：“神后陛下，洛基殿下。” 借着行礼的动作，海姆达尔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失踪了五百年的神界二王子。 作为能够看穿九界的彩虹桥守门人，这世上让他无法看到的存在是极少数的。但五百年来，他始终寻不到洛基的踪迹，哪怕在神后和大王子将洛基寻回，海姆达尔站在彩虹桥上遥望中庭，他看得到神后陛下，看得到托尔殿下，看得到托尔殿下的同伴们，但始终看不到洛基的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身上必然有他无法看穿的力量。 弗丽嘉深深呼吸，她扬起头，身上朴素的中庭服饰一眨眼变成了神后纯白的长裙，金冠戴在她的头顶。她握住了洛基的手，向着金宫走去。 成功让弗丽嘉打消了将他送回地球念头的洛基笑了一下，他的身上泛起绿色的光芒，只眨眼间就换上了他在中土世界时惯爱穿着的墨绿色法师长袍。 无数阿斯加德人在神后和小王子走过的地方深深俯身。 “洛基，我的孩子，我很抱歉让你在这样的仓促中来到阿斯加德。”弗丽嘉神情忧郁，“你本该有一个盛大的庆祝仪式。” “您知道的，母亲。”洛基笑着眨了眨眼睛，“我可不是托尼，喜欢那种所谓的大场面。” “少来。”弗丽嘉横了洛基一眼，道：“承认，孩子，你喜欢大场面，和托尼一样。” 洛基无辜地看向弗丽嘉，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好，我确实喜欢。” 弗丽嘉和洛基在金宫前站定，她没有走进金宫中去看自己现在被封印之力反噬到重伤的丈夫，她站在金宫前黄金筑造的台阶上，深深地看向西边的天空。 她感觉得到，血脉相连的力量脉动。 她的女儿，回来了。 下一刻，天空撕裂，墨绿色的光芒氤氲。 一个身影自涌动的黑暗物质中走出。 黑色的长发，绿色的眼眸，还有那一身墨绿色的铠甲。 洛基得说，黑色和绿色，他们这位姐姐可比偏爱金红色的托尔有眼光多了。 随手将刚刚撕成两半的垃圾往旁边一丢，唔，一群不自量力的小玩意儿而已，他们挡了海拉的路，所以海拉没有客气，直接挑了那群小虫子。 他们似乎是暗精灵？ 谁在乎呢，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而已，海拉才懒得记那些废物。 海拉挑了挑眉，很是轻慢地冲弗丽嘉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啊，母亲。” 弗丽嘉嘴唇轻动，喃喃道：“海拉……” *** 与此同时，纽约曼哈顿区，复仇者大厦。 托尔紧紧地握着雷神之锤，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 在洛基追上母亲之前，他的弟弟冲他做了个口型。 他让他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这是托尔没有在第一时间奔过去的原因。 责任，是的，责任。 暗精灵的攻击在即，以太粒子因为九大国度的重合而出现在中庭。他不能坐视简被以太粒子吸干所有的生命力，也不能让暗精灵在感应到以太粒子的所在后冲到地球开战。 他必须阻止暗精灵的阴谋，就像上辈子那样。 “托尔。”史蒂夫开口了，美国队长冷静地看向雷神，直接道：“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以帮忙。” 托尔喃喃：“帮忙？” “没错。”巴基抬手指了指托尔，道：“不管你来自哪里，你是复仇者的雷神。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向我们这群可靠的同伴寻求帮助？” 所有复仇者还有他们的朋友们看向托尔。 托尔下意识道：“这是我守护九大国度的责任。” 娜塔莎翻了个白眼，道：“我想，被你守护的九大国度之一的地球原住民有权力询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就是有时候太幼稚了，啧。 托尔皱了皱眉，确实，虽然在他看来这场战争独属于阿斯加德人和暗精灵，但因为九大国度连成一线的原因，在界限模糊处，各种攻击不断穿梭在各个国度里，中庭也是其中之一。如果让玛勒基斯得手了，九大国度会一同陷入永恒黑暗之中。 此时的托尔完全不知道，那群上辈子给阿斯加德造成重大伤亡的暗精灵在回归瓦特海姆的时候，十分倒霉地迎面碰上了趁着天体汇聚只用了预估的三分之一力量就挣开封印的海拉。 暗精灵无礼的态度以及他们对阿斯加德的觊觎之心惹怒了曾经在九大国度铸就阿斯加德辉煌的死亡女神。对于海拉而言，阿斯加德是属于她的，这群垃圾有什么资格碰她的阿斯加德！ 在回归阿斯加德之前，海拉干脆利落地干掉了眼前大放厥词的暗精灵们。要不是海拉感应到了阿斯加德的波动，还有一群暗精灵不畏生死地掩护玛勒基斯逃离，恐怕暗精灵传承万年的大计划还没有铺展开一点就要夭折在海拉的手上。 不过，以着海拉的实力，将这群暗精灵赶尽杀绝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比起回到阿斯加德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海拉对砍杀这群忙不迭逃窜的手下败将兴趣并不大。 玛勒基斯以及那仅剩不到二十来个暗精灵护卫，完全是在海拉不在意的态度下才得以保住这么一条小命。 玛勒基斯已经快要被气疯了。 不仅是强大的暗精灵军队竟不敌一个女神，被她砍瓜切菜似的打杀了，更因为，那个女神自报家门的时候，自称是死亡女神，奥丁的头生子，阿斯加德的新王。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快气哭的暗精灵王# 玛勒基斯：先是波尔，又是海拉，你们阿斯加德就是杠上瓦特海姆了是是！！ 海拉：一群渣渣。 玛勒基斯：你等着，老纸去拿以太粒子弄死你！ 海拉：呵。 *** 至今忘不了海拉在进到奥丁宝库的时候，对冰霜之匣的评价是太弱，宇宙魔方是还不错。总体给人感觉是这位女神强到根本不屑使用那些武器OTZ 电影里的天体汇聚是五千年一次，这里是五万年。主要是当初阻止暗精灵使用以太粒子的是奥丁的父亲，五千年，阿萨神族的寿命是不是有些太短了→_→改成五万年，命长点。 大公主趁机出来了，本来就修养得差不多，又有天体汇聚送便宜，海拉表示，她不趁这个机会还真等奥丁老死？ 海拉的过去是作者菌脑补哒，总不可能海拉一出生就野心勃勃，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