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蓦然回首
桃儿出去一看是二小姐在门口哭天抢地,急忙忙小跑回庭阁将事情禀告。 云鸾淑立马起身,丝绸的衣袖平平垂下,双手抓提着下裳,快步移往府门。 哭嚎的云鸾颜见姐姐出来,霍然直起双膝跪上去,扑进姐姐怀里诉苦:“衾天远,他不要我了,他还让……还让下人来糟蹋我……”她泣不成声。 “什么?他居然这么做!”鸾淑皱眉震怒,激起心中正义的女愤。便是任何一个与她无关的女人,若是遭受这样不幸的事,她耳闻也一定会为之愤怒,谴责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鸾淑环抱住哭成泪人的妹妹,不顾老爷的命令,唤来下人将二小姐搀扶进屋中换身干净的衣裳,好吃好喝伺候。 “老爷若是问起,便说是我让你们这么做的,明白了吗?”鸾淑再三叮嘱下人。 “是,大小姐。” 鸾淑望着妹妹进府的萧索背影,内心沉重茫茫,明明还在昨日笑送了妹妹进花轿,才不过一夜又狼狈转回来。她原以为那衾天远只是人花心了点,嫁给他应是个不错的归宿,没想到他竟做出非人哉之事,真不把云府放眼里,鸾淑可不会由他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遂登门兴师问罪。 衾家下人笑脸相迎,伺候上好的茶水,不敢有半点慢待的意思。 云鸾淑黑着张妍丽的脸,将下人好心好意端来的热茶晾一边,她可没那好心情去吃茶,火大着欲把整个屋顶烧成灰烬。闷闷问:“你家少爷呢?叫他出来!” 管家作揖赔笑:“云小姐,实在抱歉,我家少爷在房里休息。不如您稍等,我这就去请少爷出来。” 云鸾淑等不起,椅子还未坐热,就已起身:“哪间房,带我去。” “是,云小姐。”管家谨尊少爷的命令,为她带路。 饶着诺大的衾府好一圈,这才来到那禽兽的房门前。遵繁文缛节的管家探出拳头轻轻敲门,鸾淑嫌麻烦,伸腿踹开弱弱的门扉,管他娘的三从四德。 “想死了是不,竟敢踹本少爷的门”一袭素色内衣的衾天远掀去床褥,怒冲冲起身,气得攥拳要把那不知好歹打搅他皇天美梦的家伙暴打,以泄心头之恨。 鸾淑进去即找到他的脸,所有的怒火集中在一只手掌,划过空气干净利落的一巴掌甩在衾天远的脸上:“啪!” 衾天远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目瞪口呆,朝地面的歪脸直起,朝打他的人看去。 在看到不善的来者后,衾天远眼眶里的两把火苗比什么都要熄灭的快。 他忍起火辣的疼,文雅微笑:“原来是云姑娘!”他的火只对她一人起不来。 “你个不要脸的,竟敢欺负我家鸾颜,看姑奶奶我不打死你个贱皮子!”云鸾淑撸起袖子,击鼓般的拳手淅淅沥沥打在衾天远头上。 素来以温文儒雅著称的大家闺秀云鸾淑,是衾天远心目中的文雅仙女,今日却泼辣若市井街妇,迫着他目瞪口歪大开了眼界。 云鸾淑咽不下这口恶气,拳打脚踢打着不要脸的臭家伙,替妹妹报仇。 管家上来阻止:“云小姐!” 不受控制的鸾淑转头便是一拳打过去,好不好打中管家的鼻子,两行鼻血喷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鸾淑惊讶倒吸气,抱歉看他。 衾天远不叫救兵,反让多管闲事的管家退下,与她共处一室。 鸾淑瞪他,焰火窜天高。 衾天远敛眉,阴鸷的脸庞丽日潇洒,硬声道:“本少爷还没找你们云家算账,你倒是跑来胡搅蛮缠!” 看她的眼神不似往的柔柔水水。本该嫁到衾家的女人是她,她却逃了去。 “哼,我胡搅蛮缠?是你禽兽不如在先,我不过是替天行道!”一升升气儿往喉咙窜,鸾淑伸长脖子怼他,什么良家少女的形象通通排队见鬼去,对待禽兽没脸色可言。 鸾淑正义凛然,衾天远满是轻蔑,笑看她:“哦,原来你是为了那淫女来的。” 淫女? “你!亏鸾颜那么爱你,你不是人!”鸾淑咬牙切齿。 云鸾颜会爱上这种人渣全是瞎了眼。 衾天远纨绔轻笑:“本少爷就不是人了,你想怎样?”丝毫不掩饰。 “你!”鸾淑意识到处身危险,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往门口挪步。 “想走没那么容易!”反应迅猛的衾天远奸笑,怦然将门锁上,暴露出饥渴难耐的真实面目,扑上去搂住鸾淑,粗大的手掌摩挲她的身体,胡乱亲吻她的脸庞。 “放开!”鸾淑拼死抗命,令人作呕的气息喷来,她不要被禽兽玷污。奈何云姑娘的力气那么小,不足以挣开男人的束缚。 鸾淑着急的眼泪崩出,尖声大喊:“救命,救命!” 愈是挣扎愈是叫,愈是激起衾天远的兽性,本就只穿内衣的衾天远行事更加方便,又逢夏日,女人的衣裳最是轻薄了,轻轻撕拉便将她绣着牡丹的芬芳肚兜暴露在视野中。 “你叫,老天都不会来帮你!” 犹如案板上待宰割的鱼肉,云鸾淑发出“唔唔”的余鸣,胭脂泪自眼角簌簌流下,心房无声滴着血,她好后悔只身前来。 挣扎不得,她只能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那恐怖的画面,脑海里灌满的全是子矜春意浓浓的笑。 她好想他,好想…… 好想孩子,不知孩子现在可好? 恰逢此时,衾天远即要生吞了秀色可餐的云家大小姐。 “砰!”门訇然大开,男人执剑冲进来一脚踢飞了干坏事的衾天远,皮球般滚到地上。 戴着面罩的男子解下披风裹住鸾淑受伤的身体,将她抱起,快步逃出衾府。 衾天远爬起来,不甘示弱,喊来帮手:“来人,将他拿下!” 众家丁拿了棍子纷纷从四面八方涌出,前后左右堵死了掩面男子,其中一人负责关门,圈中猎物插翅难逃。 云鸾淑眯了眯眼睛猫进男子温暖的怀里,不敢抬眼去看血腥的打斗。 衣衫不整的衾天远从人群中走出,冷笑道:“跑啊,你倒是跑啊!” 坏他好事者杀无赦。 一挥手令下,乱棍劈来。 男子轻功飞跃,踩着棍子登上屋顶,得意俯视底下的气得不成样的衾天远,在他的眼皮底下抱美人归去。 “可恶!”衾天远恼火,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嘴的羊肉不翼而飞。那人到底是谁,轻功竟如此了得,但敢不把他放眼里。 男子身轻如燕轻盈盈飞跃过一座座屋顶,大风刮来,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 泪痕干的鸾淑缩在男子安全实在的怀里,两只眼紧紧盯着男子面具下迷了水雾的深邃双眼,有种异样的熟悉感涌来。隐约的感觉驱使她伸手去揭他的面具。 精雕细刻的面具掉下,一张柔美的脸摆在眼前,男子衣袂蹁跹,浅浅的嘴角带着风儿般轻轻笑,两朵桃花眼垂进鸾淑脆弱的心房。 触动了心房,她热泪盈眶,抓住他的衣襟道:“我就知道是你!” 她就知道,她的子矜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这不,漂洋过海来救她了。 两人在一片林子落了脚。墨子矜轻轻放下她,她裹得严密不透风,干干看了看墨子矜,好在她平安无事,没遭贱人玷污,不然跳进黄河洗不清。 云鸾淑佯作不认识他,缓缓福了福身:“小女子谢墨公子出手相救,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定当铭记于心。不知该怎么报答公子?” 云家有的是金银珠宝与关系,子矜缺钱吗?这段时间肚子在赵府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受人欺负?鸾淑有好多想问的话,又怕他起疑心,遂不敢问,关心的话只能打碎牙齿噎心里。 墨子矜认真思忖一番后笑言:“以身相许如何?”妖气的眼睛眯成皎皎的月牙,唇齿间吐出的是轻薄轻挑,坏坏的老不正经。 鸾淑的脸由红转黑,不高兴哼声,原来她不在的时间,墨子矜都是这样背着她把妹子,太让她失望伤心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竟想着些歪门邪道乱来。 鸾淑忍着没大作,声莺莺细腻:“公子说笑,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嫁给公子。” 他都有了柔福帝姬,竟还不满足?! 两人各怀心事。 墨子矜见她不为方才的事伤心,悬起的心放下,轻挑的行为不过是为了博她一笑。突地想起什么,自绣了烟粉的桃花袖口取出一方折叠平整的丝帕,递还姑娘。 “这是我的?”鸾淑小心翼翼接过柔软手帕,不经意碰到他凝脂的玉指,一种奇妙的孕育而生。 出来已有一段时间了,墨子矜还得回去照顾图儿,不便留,作揖辞别:“既然云姑娘没事,墨某告辞。” 这么快就走?不留下来多说一句话。鸾淑渴望他不要走,急迫拉住他的衣袖:“等等!” 墨子矜停下步伐蓦然回首,望过她的水眸子,深情款款勾住他的眼球。这是什么眼神?强逼他目不转睛。 久违的感觉好熟悉好亲切,就像暖儿一样温暖。为何在云姑娘身上,他看到了暖儿的影子,嗅到暖儿的芳香。 一切的一切都使他困惑,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