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死后能够登上英灵王座, 并以Ruler职阶被召唤出来的, 无论生前是不是拥有着力量，都是具备了“大爱”这个条件的。 半道出师的阿斯特拉，至今对于魔术师和圣杯战争还不是知晓得那般详细, 关于某个从者到底有多少个侧面, 每一种职阶又要具备什么素质才可以被召唤出来。 不过他知道，天草四郎和贞德·达尔克都死在了最好的年华里，一个是被困在城里活活饿死，另外一个则是身处火焰中, 心中依然只有所信仰的神明。 纵然死去，心中有着的只有各自心中的坚持，而不曾有过对于他人的憎恨和厌恶。 两个从者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 他们之所以能够在从者中获得一席之位，是他们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并为世人所歌颂。 阿斯特拉说出“生不如死”后，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他之所以阻止天草四郎达成愿望, 并没有他所说的那样正义凛然, 只是对方恰好是特异点中一个敌人，将之给打败修复人理, 那个时候的他是这么想的。 而经历了之前特异点的变故，阿斯特拉通过自身经历过的方式，来告诉天草四郎这个从者，永远的活着会面临着各种痛苦，他的例子再明显不过。 不同于阿斯特拉的淡然, 天草四郎怔然道：“可是，你坚持了下来。” 阿斯特拉并未否认这点，只是说道：“我好歹也活了那么久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这是忍痛坚持，不过是十分渺小的一件事情。只是啊……Ruler，你觉得有多少人可以将这样的痛苦理所当然的承受下来？” “人类死后有轮回，灵魂实体化后遇到痛苦的事情，当他选择自己毁灭自己的方法后，你觉得他还可以去哪里？” “灵魂毁灭，存在就将被抹去。” 说完了这话，阿斯特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真的为人类考虑的话，就不要止步不前，前进才是唯一的方法。” 天草四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画着的图腾，是他力量的具象化。 “人类的御主藤丸立香就在这里，帮助他修复人理，也是拯救人类的一种方式。” …… 心中的疑惑被解开，天草四郎自然也就释怀了，开始主动参与迦勒底的修炼计划。藤丸立香每次用模拟器对战，总会找一些从者来提高实力，除了少数从者外，迦勒底的大部分从者多少都会碍于他是御主，不会使出全力，让原来严肃的对战变得和玩乐一样，失去了其原本的意义。 达芬奇和罗玛尼倒是对此不表示意见，他们认为藤丸立香只要保有那份纯粹，是不是太强也没有关系。 毕竟迦勒底不是只有一个御主，主要负责战斗的交给那位就可以了，尽管他身上充满了谜团，只要不带恶意，他们也无权去质疑什么。 因此，天草四郎作为陪练从者就显得十分重要了，他虽是Ruler，却并非贞德那种全面辅助的类型，而是实打实的战斗系从者。他对御主和对敌人一视同仁，一定要说有区别的话，无非就是对待藤丸立香没有下死手了。 阿斯特拉出来觅食的时候，藤丸立香已经第N次被天草给打趴在地，于是不由得摇了摇头道：“立香你还是不太行啊。” 对此，藤丸立香已经懒得那越来越熟稔的称呼了，以前的话他还会争论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得知阿斯特拉比他年长不少，就懒得争那点了。 看到阿斯特拉，达芬奇问道：“天草四郎好像想通了，是你对他说了什么？” 阿斯特拉咬了口面包，一脸无所谓道：“也没什么，就是将他从牛角尖里给拖了出来。他不是一直想着拯救人类吗？我就建议他不如协助藤丸立香，修复了人理，人类自然也就获救了。” 听到这话，达芬奇露出了笑容：“阿斯特拉，你确实很擅长说服他人，这也是你漫长生命中获得的经验？” 阿斯特拉反问道：“我随口一说，你竟然信了？” “我可是无所不能的达芬奇亲，身边已经有了一个特例中的特例，再多你一个特别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了。” “是吗……？” 阿斯特拉笑得意味深长：“那么，那一位也是这么想？” 达芬奇眨了眨眼，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只是，他习惯了把事情往坏处想，对你说的话应该是信了，毕竟是个悲观主义者。” 阿斯特拉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了。 看着模拟训练场里藤丸立香的惨状，可以看出天草四郎真的是十分认真的训练着他的，而且根据着少年能力的提高不断提升，让其在不自觉的提高了对于魔力的控制。 “对了，下一个特异点已经确认了坐标。” 拿着饮料的手停留在了半空，阿斯特拉问道：“这一次是哪里？” “十三世纪的圣地——耶路撒冷。” 心里咯噔了一下，阿斯特拉表面上依旧平静，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突兀的细微动作。 只是，内心则是掀起了风暴。 沉静的蓝眸，一片深邃。 “也是一个颇有渊源的地方。” 达芬奇不知道阿斯特拉的因果，也就不太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自以为是所罗门的关系，才会让他发出这样的感慨。 “不过，那也是直到昨天的事情了。” 阿斯特拉错愕，望向达芬奇：“什么意思？” “第六特异点……等罗玛尼会喊你和藤丸立香开战前会议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我只能说，这个特异点，已经逐渐脱离历史了。” 阿斯特拉沉思，和之前那个不存在于任何历史中的炼金术国家一样的意思？ 这一天，藤丸立香被折腾得浑身酸痛，最后还是医疗部的人稍微给缓解了身体疲劳，这才没有累得第二天起不来。 见惯了圣域的训练方式，阿斯特拉觉得天草四郎还是太温柔了，不过考虑到魔术师大部分体力都不怎么样，他也就没有什么增加训练清单的说法了。 混乱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阿斯特拉躺在了久违的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才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准时的睁开了眼睛。 换上衣服，从房间里走出，去餐厅准备弄一份早餐吃，恰好遇到了在泡黑咖啡的罗玛尼，视线相触，微微点头。 阿斯特拉弄了个三明治，几口就啃了个干净。 见他这种吃法，罗玛尼愕然：“你吃东西也太快了。” 阿斯特拉喝了口水，才慢慢的开口道：“还好，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东西上面。” “我以为我起得够早了，没想到阿斯特拉你也这么早。” 没有得到回应，罗玛尼看向对方，却见他一脸微垂着头，一脸探究。 “怎么了吗？” 阿斯特拉微微叹气道：“罗曼医生，你不是起得早，是根本没有睡才对。” 这话是以为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让罗玛尼都没有打哈哈的机会。 “就算你……” 阿斯特拉想了想，还是没有拆穿他，语气竟带着几分无奈：“是医疗部的负责人，也不用这么强迫自己一直清醒着。” “我和你们不一样，阿斯特拉。” 罗玛尼语气认真：“我没有魔术的才能，所以只能不断努力，才可以赶上你们的脚步。” 和天才相比，凡人需要付出的只会更多。 阿斯特拉是知道眼前人的底细的，就算身体真的垮了，也不代表什么，虽说那种存在方式并不是他本人乐意的就是了。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的走到了指挥室，时间还早的关系，里面的灯就开了一两个，除了罗玛尼这个指挥官位置上的屏幕亮着外，其他显示屏都是暗着的。 罗玛尼打开了指挥室的几个灯，原本昏暗的房间一下子亮堂了不少，同时也照出了青年眼睛底下的阴影。 阿斯特拉现在很清楚，他和罗玛尼之所以总是相对无言，其实也是身份的问题使然。 只是这件事，作为当事人的另外一人，罗玛尼全然不知。 达芬奇曾经评论过罗玛尼这个人，说他胆小，而且还是悲观者，但是被托付加以鼓励的话，就会努力将事情做到最好。 阿斯特拉眼尖，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照片，手指一动将它给滑了出来。 那个一个橙发少年，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照片的背景中白雪纷飞。 罗玛尼正在想着要说什么话来开头，就看到阿斯特拉手上拿着什么在看，他探头一看，顿时红了脸，手忙脚乱的想要将照片给拿回来，结果摔了一跤。 阿斯特拉诧异的看着脚边喊疼的总指挥官，挑眉道：“没事？” 话是这么问，可是他懒懒的靠在桌子边，一手拿着照片，一手置于身侧，完全没有搭手扶对方起来的样子。 罗玛尼摸着头，一脸挫败的从地上爬起。 阿斯特拉看了眼手上的照片，问道：“这人是前所长？” 罗玛尼点头道：“是的。前所长在收留我之后，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日本。” 听到日本两个词，阿斯特拉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也就是说，罗玛尼的状况和他之前差不多了。 阿斯特拉又扫了眼照片，就还给了罗玛尼，还对他说道：“这么在乎的话，就好好收着，不要到处乱放。” 罗玛尼苦笑了下，心想：还不是看没人，谁知道你会这么早起来，还跟来了指挥室？ 至于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罗玛尼自己也不是很记得了，那个时候的他还算是对世界一脸茫然，未来什么的完全就是看不到。 唯一记得的就是，冰冷的雪，香甜的蛋糕。 见阿斯特拉坐在了一边，盯着屏幕看，罗玛尼觉得应该是顺手夹在了哪本书里。 毕竟，他没有所谓的怀念之类的心情。 昨天达芬奇的话，依旧让阿斯特拉十分在意。 他看着屏幕上的光点，指着，询问身边唯一可以问的人。 “这是第六特异点？” “其实，这已经不能算是特异点了。第六特异点在第五特异点之前就已经确认，只是示巴的显示一直变化着，就没有让你们去了。” “那这片区域发生了什么？” “没有显示燃烧殆尽的红色，而是光点本身都已经消失，就代表——第六特异点正脱离人理的流向。” 之前听到耶路撒冷这个地名，阿斯特拉本能的感到了一阵恶寒，之前“它”对他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而这个特异点又和其有着如此深的联系，让他不得不认真思考应对方法。 现在听罗玛尼这么一解释，顿时就明白了达芬奇那吞吞吐吐的话是什么情况了。 虽说是耶路撒冷，却并非他所知道的那个圣地。 “你现在也不需要有太多的担忧，虽说是人理EX，可是确实是十三世纪的耶路撒冷，这点可以保证。” 阿斯特拉从沉思中抬起头，盯着罗玛尼那双绿色的眸子许久，才移开视线，轻声道：“并不是担忧，只是觉得有些……” “有些……？”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藤丸立香打了个呵欠。 “……” 阿斯特拉看了眼呆住的罗玛尼，朝着藤丸立香打招呼：“早上好，立香。” 藤丸立香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医生，询问阿斯特拉：“你又欺负罗曼医生了？” 阿斯特拉一脸无辜：“我可没有做这种事情。” 见对方还是一脸怀疑，阿斯特拉也懒得解释了。 “对了，这次作战会议我不参加。” 这次不仅是藤丸立香，就连罗玛尼都一脸惊讶。 “为什么？” “这个特异点，我是不会去的。” 两个人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们在阿斯特拉的脸上看到了“厌恶”的神情。 第六特异点到底有什么，能够让这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有如此表现？ 达芬奇来到指挥室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阿斯特拉的宣言，便说道：“是因为耶路撒冷。” 罗玛尼疑惑道：“耶路撒冷怎么了？” 达芬奇看了眼阿斯特拉，后者面无表情，就解释道：“可能对于那边的宗教不是很……” 罗玛尼就觉得更加奇怪了，阿斯特拉在这方面似乎也没有这么讲究，怎么突然间就有情绪了呢？ 见阿斯特拉一脸坚持，达芬奇便提议道：“那我代替阿斯特拉去好了。” “……就算阿斯特拉去，你也石要去的？”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