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倒v）
作为最为古老的王, 吉尔伽美什可谓是看尽了世间繁华, 他拥有数不尽的财宝，在他死后这些东西则是化为了他的宝具的一部分，他自认为在这个世间不会再有他不曾见过之物。 只不过——眼前的一幕犹如梦境一般, 看不真实。 天空不只是天空, 犹如世界倒影的上方，一座波澜壮阔的城堡伫立于其中，隐藏于缭绕烟雾中的建筑似真似幻，隐约可见其美丽的外表。 “哦？这可当真是宝物一般的宝具啊。” 收起嘴角漫不经心的笑容, 吉尔伽美什王双手环胸，直视着正对面的蓝发少年，“你这个惊喜真是令人愉悦啊, Caster。” “过奖了。”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阿斯特拉的眼中却并未沾染一丝一毫的笑意，他行了个骑士礼，声音冰冷如化不开的寒冰, 锋利而尖锐。 “Acher……不, 吉尔伽美什王，这里作为你的墓地的话, 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扬起手。 然而，什么都不曾发生。 惊愕于空间中产生的巨大魄力，有所察觉般的，吉尔伽美什低头看向地面。 璀璨耀眼的王之财宝, 正在他脚下的世界中，那一把把透露出来的冰冷色泽，无疑是在回应它的主人的要求。 只是，无论如何重复，吉尔伽美什王却无法使他的宝库出现在身边。 “被封印的世界。” 对面的蓝发少年抬眸，眸中带着几许复杂：“诸神如此称呼它。” 吉尔伽美什冷笑一声，干脆的放弃了使用王之财宝。 “将他人之物当做自己的宝具，你还当真是可笑得很啊，Caster。” 阿斯特拉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眸，其中饱含不解。 “你可知那座城堡是何物？”吉尔伽美什遥指头顶上方模糊不明的海市蜃楼，语气刻薄，“那是传说中存在之物，是海神的神殿。” “哦？”阿斯特拉不经意间扫了眼对面，语气称得上极为漠然，“那又如何？” “你——”吉尔伽美什愣住。 “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实现我等之理想，这才是我们从者应该做的事情。” 阿斯特拉长袍的一角被掀起，展现出身上隐藏起来的宝蓝色之物。 “失去了王之财宝的你，应该不至于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少年的话触怒了英雄王，他的眼中盛满了怒火，脸上的线条十分僵硬。 “杂修，你想要死……本王便成全你！” 被金色剑柄包裹住的漆黑剑身上刻画着繁复纹路的武器，只是被召唤出来，就已经让人能够感受到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而当吉尔伽美什将它握在手上的时候，阿斯特拉就知道很危险。 不过对于挑衅这个从者这事，他有自己的考量，不会因此产生后悔或者后怕的情绪。 从头至尾，阿斯特拉就没有想过什么取悦这位王的打算，也因此在确认对方无法沟通过后，他就做好了准备要让其退出这场圣杯战争。 不是厌恶，也不是憎恨，只是单纯的为了赢得胜利。 当那不亚于记忆中的耀眼光芒绽放之时，阿斯特拉的双眸有那么瞬间空洞无比，当那双充满智慧的双眼重新注入生命力的时候，他的主人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周身的气息不断改变，最终化为能够吞噬一切的狂暴。 “……从者？” 似是在低语，“阿斯特拉”伸手，一把形状特异的武器握于手中，眼中没有感情的望着已经站在空中的金发青年。 “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惊醒，当真是意料之外啊。” 轻轻叹息中，“阿斯特拉”翻转着手中的武器，单手握住手柄，将其轻轻敲击着地面。 “咔擦”一声，犹如另外一个世界虚影的地面以飞快的速度龟裂，不消片刻便整个沉入了下去。 并未如吉尔伽美什所想那般，破碎的地面下没有他的王之财宝，亦没有他之前所见的那个黑暗世界。 波涛汹涌的海洋翻卷着，撕裂了空间原本的寂静，海水翻滚的声音不住的刺激着吉尔伽美什的耳朵。 这一变动，使得原本待命的梅林手忙脚乱。 “诶诶诶——？” 梅林匆忙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无敌，将旁边的阿尔托莉雅拉到了安全地带，喃喃道，“这可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啊。” “……梅林？” 阿尔托莉雅回忆着之前老师给自己所说的作战计划，对于目前的情况有点懵，她不记得有听说过会发生大规模的伤害的啊。 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基本的错误，梅林扶额道：“我倒是忘了，他从来都不需要依靠他人，之前是人类的时候就这样，现在既然成为了从者，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阿斯特拉作为人类的时候也这么乱来？” 依靠着自己被水之精灵庇护，阿尔托莉雅才不至于摔到海里。 任凭海水打在结界上，梅林遥望着远方。 “阿尔托莉雅，我感觉我们没有出手的必要了。” 见识过阿斯特拉单挑的实力，加上他拥有的固有结界绝对能够让吉尔伽美什痛不欲生，这场战斗结果如何就已经清楚了。 当可视范围内被海水给掩盖，阿尔托莉雅眉头微皱：“即便如此，我们也应该时刻做好准备。” “对了。” 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梅林询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梅林记忆犹新，他的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在骑士道上面太过坚持，才会使得卫宫切嗣并不相信她的结果。 之前，他按照自己御主所说的，将原话转达给阿尔托莉雅，本来还以为会得到拒绝的回应，结果却并非如此。 “我同意你们的作战。” 专注于一对一的对决，这是阿尔托莉雅的优点，却并非是一个从者应有的特色。在阿斯特拉出现以前，她就一直被卫宫切嗣质疑、排斥，尽管爱丽丝菲尔一直说是无法面对，她却并不觉得是表面上所说的那样。 作为卫宫切嗣的从者，阿尔托莉雅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极为冷酷和残忍，很多时候的行为作风让她无法接受。 而这一切，在遇到阿斯特拉这个从者后发生了改变。 明明一样是从者，阿斯特拉却能够说服卫宫切嗣按照他要求的去做；同样是从者，阿斯特拉并不会坚持什么正面迎战，他甚至表现出了一种“胜利才是第一”的态度。 或许，正是他坚持正义又不择手段的人生观，才会让卫宫切嗣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从而选择了信任他。 听着梅林的话，阿尔托莉雅的神情平静。 “我没有能够阻止卫宫切嗣设计了Lancer组，我也无法改变卫宫切嗣对我的态度。我没有做到的事情，阿斯特拉做到了。” 梅林试探道：“所以——你想要改变？” “是的，我是骑士，同时也是从者，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应该坚持什么……” 说着说着，阿尔托莉雅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卫宫切嗣相信阿斯特拉，那么我也会相信到底。” 直到现在，梅林对于阿斯特拉带来的巨大变化还是感到震惊，他一直以为他是独善其身的类型才对，没想到这次……不排除被作为祭品产生反抗的心理，不过他更多的相信是那个少年出自于本能的选择。 蓝色与金色，相互对立着。 “阿斯特拉”的身体慢慢脱离海面，飘向了空中。 在他的对面，已经解放了手中宝具的吉尔伽美什脸上带着些许凝重。 波涛巨浪中，两个从者同时解放了手中的宝具。 “Enuma Elish。” “……” “阿斯特拉”并未开口念出宝具的名字，于他来说这本就是一个多余的过程，他只是看似随意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便将足以撕裂整个空间的宝具威力给削弱至……只是擦伤他的脸的程度。 “你这家伙——！” 终于明白自己被误导，Caster的宝具根本不是什么限制他宝具的作用，而是彻底的封杀他的一切。 魔力、宝具、技能……只要是属于吉尔伽美什的所有从者力量，都会被剥夺殆尽，在他傲慢的踏入这个结界那刻起，他就已经注定了败北。 看到他这个反应，“阿斯特拉”颇感无趣：“说到底，只是这个程度啊……” 一脸无聊的收起武器，他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看到对面恨不得杀了他的金发从者，阿斯特拉有些疑惑，却没有错过时机。 他将手中的概念礼装给启动，收到了信号，梅林那边也有了行动。 梦幻的领导力、英雄做成纷纷作用于站在正前方的英灵身上。 海浪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从中掠过的金色光晕一闪一闪的，无数人向往的信念化为实体纷纷涌向了金发少女的所在地。 高举着手中的宝剑，高声咏唱着其真名，那是常胜之王应有的姿态！ “Excalibur——！” 奇迹光辉化为的宝具，劈裂大海，直逼目标而去。 而后，那位不可一世的王终是不得不退场。 收起了宝具，三个英灵站在了原来的地方，迎着皎洁的月光，同时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