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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其之三十七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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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七丙辰,宜嫁娶开光。    天都未亮,一大早的将军府已开始忙活。下人仆妇穿梭于府内各处忙进忙出,深怕在这无比重要的日子出了什么纰漏。    闺阁内,文容媛安静地对镜端坐,任由喜娘将她的一头青丝高高挽起,出神地望着铜镜中倒映着的面孔。    今儿个是她的好日子,喜婆忙活了大半日,已为文容媛化了合适的妆容,跟平时习惯了淡扫蛾眉的她自是大相迳庭。    文容媛忽然觉得这张眉眼间稚气未脱,神情却稳重安然的脸庞有点陌生。    这是她第二次出嫁了。    虽说相隔了十几年,出嫁时的那些点点滴滴繁文缛节总还略有些印象。她对她的新郎早已不似前生那般一无所知,是故文容媛一点都不忐忑,反倒有些隐隐的冀盼。    她不管是要报仇、要揭出胭脂背后操局的人、要……要与他再过一生,都得从今日开始起算。    “小娘可是紧张了?”喜婆留意到有些走神的她,轻拍了拍那只白皙的手背。    “不……呃,还好。”文容媛摇摇头,耳垂上的玛瑙坠子跟着轻微地晃动了下,“阿婆怎么了么?”    “小娘应该早就见过你的如意郎君了?”喜婆慈祥地眯起眼,话语中却隐隐有些感慨的意味,“想当年,我压根没见过我家那口子,也不晓得他究竟是圆是扁,直到最后我才看到他的正脸……”    喜婆又感叹道:“武帝鼓励女子走出闺阁,瞅瞅自己未来的夫君。你们这些小姑娘倒是都不紧张了,可不就少了这么点趣味了么?”    ……她还真不这么认为。    文容媛只嗫嚅着道:“阿婆,时辰要到了。”    “倒是我这老太婆话多了。”闻言,喜婆‘呵呵’两声,牵起少女的手往前厅去。    父母已着了正装端坐于堂上,文容媛依礼各自拜别了他们。    秦琛昨夜早与文容媛夜谈过了,是故只轻轻握了下她的手,一切尽已在不言中。文将军则招手让她过来,将一支梨花样式的簪子用力按在女儿掌心里。    那发簪样式精美,小巧的几朵梨花缀于其上,洁白如雪。即使那花好看,却终究与婚礼的场合不大合适,她不知为何父亲会择这种花送与自己。    “父亲?”    他哑着嗓子道:“戴上它。”    “嗯。”    文容媛虽是困惑不解,还是依言将发簪小心地取下,换成了父亲给的那只。见她照做,文将军于唇角浮出一抹微笑,有些恍惚地盯着女儿瞧,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    一时竟是满室静默。    “父亲?”文容媛尝试着轻唤了声。    父亲的视线依然没有移动,脸上洋溢着有如做梦一般的神情。她看向母亲已将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也在倏忽间突然明白了,父亲看的是另一个人。    ——据说,文容妗的母亲平素最喜梨花,父亲在景州的府邸就种满了梨花树,还替她取了个梨姬的小名。    文容媛顿时有种将头上那支簪子拔下来,狠狠摔在地上的冲动。    望着依然于一旁含着笑意的秦琛,文容媛虽是心中憋闷,也无处发泄,只能在心里默默膈应父亲及那位他心心念念的梨姬。    喜婆虽是对三人间的氛围感到云里雾里,依然是在到了该启程的时候,尽职地喊了声:“时辰到——”    喜婆的声音如当头棒喝,将文将军的思绪自遥远的彼方拉回,眸光缓缓褪去那层朦胧的情感,神情苍老而疲倦。    她转身而去。然而,在文容媛踏出家门前,母亲又唤住了她。    “嫣儿,过来。”    母亲依然维持着平和的情绪,只附在她耳畔说了句:“你父亲病了,莫与他计较。谨记,今儿个是你的好日子。”    “……嗯。”文容媛咬牙应承。    外头锣鼓喧天,花轿已在门口候着了。她一手拉着喜婆,一手执着遮面的绢扇,小心地登上了车。    言府和将军府中间隔着的是一整座市集。    为避免扰了民众,轿子特意拐到另一条略为颠簸的小路走,平时不到两刻钟的脚程竟是硬生生让他们绕了半个时辰。    她悄悄掀开轿帘的小角,见了一身玄色礼服、在前方骑着马的言时,唇角浮出了丝笑意。    他平常只爱着浅色,今日一袭黑红相间的衣裳倒是把他衬地格外英俊挺拔。    婚礼前早就掐好了时间,是故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刚好就在接近黄昏时分的酉正,恰是仪式该开始的时刻。    言府亦是一扫平素清净到快成冷清的模样,但凡是与言昌有点交情的朝中大臣,不管是面和心不和,或是肝胆相照都来走了个过场,灿笑着送上贺礼。    文容媛还看到许多同龄的少年少女都来了。    她一眼就看到不情不愿的朱炎及一脸艳羡的吴永,还有几个她叫不出名字的小娘子亦是面带憧憬之色。    深吸了口气,她在旁人簇拥下从容地跨过了门槛,沃盥、同牢、合卺、結发、拜堂等礼皆是在正厅举行。    少了诸多宾客的侧目,文容媛此刻真没什么忐忑的感觉,并不觉得往后要以“夫妻”的身份在他身边生活是件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毕竟上一世的十几年就是这么过的,几乎占了她短暂人生的一大半。    她还能无聊地想他们早就见过彼此了,女方这以团扇遮面的习俗还真有点多余;而那苦甜相间的合卺酒喝起来倒是有点儿烈,不知兄长结婚时干上两杯会不会就醉成一滩烂泥。    拜完堂后,大卫有习俗是新郎要去外边对宾客敬酒,文容媛便留在新房等着他。    这间新房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床边围了大红色的帐幔,几支红色蜡烛于床头徐徐燃烧,泛着温暖的火光。    如同她的丈夫带给她的感受一般,待在这里,文容媛莫名地很有安全感。    蜡烛燃到一半的时候,言时从外边回来了。他摘了弁冠,坐到文容媛对首,望着她的眼神有些迷蒙。    “……唔。”他眨了眨眼,“你饿了吗?晓晓给的。”    “有一点。”她放下了遮面的绢扇。    言时从衣内的暗袋里拽出了一包小布包,他的动作有些粗鲁,不慎牵动了自己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挂绳,连忙塞了回去。    见此,文容媛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常常戴这条项链?可以让我瞅瞅么?”    她嗅了嗅言时身上的味道,除了淡淡的皂角香外,只有一点儿酒气。虽然酒味不大重,但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    比起文宣楚,言时的酒量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唔……不行。”他虽是醉眼朦胧,依旧紧紧按着心口,“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给别人瞧见的。”    很重要。    “这样呀。”文容媛不禁失笑,伸手将言时那袋子拿到自己身前揭开。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她尝了一口之后微微扬起嘴角,很甜。    是芙蓉酥。    “多谢。”    “不客气,再让我喝一点嘛——”    言时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是趴到了案上,手里紧攥着的杯盏差点落了地。    “你呀……”文容媛站起身,把自己身上繁复的礼服褪了下来,再替对方宽了衣,将他有些艰难地抱起,往那张红色的大床移动。    棠梨进来收了他俩的衣服,瞥见喝得微醺的言时之后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呃,夫人……?”    “没事。”文容媛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洞房什么的……改日、改日。”    棠梨点点头退了出去。    言时比她想象中略重了些,大概与他并非什么文弱书生也有点关系。    文容媛掀开了帐幔,正要将言时安放于榻上时,他忽然醒了过来,坐直身子轻哼了声,伸手用力回抱住她。    “?!”    她将头靠着言时的胸口。即使隔着中衣,文容媛也能感受到他精实的胸膛及有力的心音。    “你到底醉没醉?”她无奈道。    “我也不晓得。”言时轻轻顺过她一头青丝,语调带着些许酒后独有的迷茫感,“你晓得我曾向你提过的心上人是谁么?”    什么心上人?    文容媛想了一会,才明白对方指的是今生他们俩在洛湖畔第一次谈话。    彼时她听了便忘,倒没想到要问个清楚,只是……    不待文容媛回答,言时已是兀自接了下去:“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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